（十五）云破月来花弄影（7）

“假的，假的！”躺在地上的卫克利突然出声了，“齐佩林，你骗我！”
“真的，假的，真真假假，几分真，几分假，卫克利，你说你早已分不清。”齐帅淡淡地说，“我可一直都分得清！”

“你……！”卫克利张口想斥责，可斥责他什么？骗自己？其实，从一开始，自己不也是骗他？
齐帅微微一笑，眼睛看着远处那夕阳下的大海，不愿再跟她说“真假”“欺骗”之类的话，这没有任何意义。新杰和大浦，懒洋洋地坐在一旁的椅上子，抽着烟，似乎刚才很累了。
躺在地上的卫克利，艰难地转动着脑袋，逐一看着眼前这三位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帅，太阳的余晖照得他们的眼眸闪闪发亮。
“在这个地方，”耳边响起了李处长的声音，“你会发现，你经常见面的熟人，其实是陌生人。所以，你不要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卫克利苦笑了一下。
“我并不相信档案上写的，我亲自去你的学校了解过你。你叫卫克利，原名叫卫茉莉。”还是李处长，“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你不仅胆大心细，而且有极其出色的行动能力！”然后，他站了起来，隔着桌子靠了过来，注视着她，“所以，你，注定，是一个要为D国立下丰功伟绩的不寻常的人！”李处长的眼睛似深潭，像有魔力，深深地把自己吸引进去，“明白吗？！”
血沸腾起来，卫克利第一次听到了与“你是女人，能相夫教子就行了”这类完全不同的话，第一次了解到了自己身上肩负的重任！
卫克利又苦笑了一下，自己还有机会吗？
哎，谋事在人，可是，成事在天啊！


屋内静悄悄地，没人再说话。新杰睁开眼睛，轻轻碰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真睡着的大浦，大浦也睁开眼睛，新杰的下巴向齐帅方向扬了一下，大浦懂了。
大浦起身，轻轻碰了一下齐帅，齐帅回身，大浦指了指橱柜，做了一个开锁的动作，伸手要那七把真正的钥匙。齐帅一瞪眼，不理大浦，大浦也懂了，那钥匙哪敢带在齐帅身上？
这下什么也干不了啦，大浦看看齐帅，又看看新杰，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说：“走吧，太阳都下山了。”
怎么走？卫克利还像棕子一样捆着，总得有人扛吧。新杰大浦笑眯眯的，互递一下眼色，抬脚就要走。“诶，诶。”齐局长急了，这两臭小子竟敢置局长不管？！
“解开我！”卫克利突然说话了。
三帅一愣，大浦正想回答，齐帅说：“好。大浦！”
大浦无奈，把装有三把手枪的卫克利的包给了新杰，和齐帅一起解开了粗绳。
卫克利稍稍活动了一下捆麻的身子，早看见那几把枪到了新杰手里，最后的机会没有了。她摸了摸头发，整理了一下有点发皱的棉旗袍，对齐帅一笑：“去看落日吧。”说完，带头先出屋了，齐帅赶紧跟上。
大浦急了，新杰在他耳边轻声：“放心吧。走！”大浦点点头，放心了。

海崖上，北风呼啸，吹得人脸上生痛。不过，崖上站着四人，却很享受着这疾风的劲吹。
此时，夕阳早隐没在天边涌起的沉沉灰云后，给天空留下淡淡的红。灰蓝的海水层层涌奔过来，打在崖下的石礁上，激起了雪白的浪花。
没有看到落日，只有海天一色的没有尽头的远方，看不透的远方。
卫克利站着，凝视着渐渐模糊的海平线，一动不动，这是最后一次看海了，可惜，没有辉煌的落日。
隔着她两尺远的齐帅，也一动不动。
离他俩身后不远，是新杰大浦，他俩也一动不动。
淡淡的红，消退成了沉沉的灰，暮色苍茫。
卫克利把披肩慢慢解下来，用力一扔，海风把它吹到崖壁上；她又脱下那双好看的高跟鞋，扔在浪花里，然后，她拢了拢了头发，纵身一跳！
新杰大浦急忙跑前察看，早看不到卫克利了，只有浪花。两人睁大眼睛，看着齐帅。
其实，卫克利说要看落日，他就明白她的意图了，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反正案子破了，就让她踏浪而去吧。
她有权决定自己的归宿。
齐帅摸出烟，点了几次，都没点着，算了，“这样最好。”转头对新杰大浦一笑。新杰大浦听懂了，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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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最后的谜题（1）
黑黑的云幕遮住了冬季的夜空，只有零星的几缕星光，努力从云幕缝隙间闪出微弱的光芒；海风烈烈，带来远方无尽的寒冷，想把一切吹走，吹散……
“唔……MD……风太大了，屁屁都吹走了，”大浦又咽了几口冷风，终于说成句了，“我进去了。”
渡轮甲板上的新杰，看了一眼正在深沉凝望夜空的齐帅，转头对大浦说：“走吧。”两人也不叫上齐帅，回舱里了，背后有脚步声，一看，齐帅无言地跟回来了。
一回到舱里，大浦给每人倒一杯热酒，然后一口干完，感叹道：“啊，舒服！”
“嗤嗤，这点冻都受不了。”新杰也一口干完，一瞄，齐帅也喝完了，又给大家倒满了。
热酒下肚，身子活络开了，大浦的脸竟泛出红光。
新杰心情很好。卫克利跳海了，躲在暗处的那个冷酷杀手死了，原先身后那双若远若近、似有非有的那双眼睛没有了，顿时全身轻松起来，靠！真可笑！更重要的，李伯涵留下的所有谜团都一一解开了，终于不辱使命，真正完成了水手交代的任务！水手，安息吧！
新杰又喝了两杯酒，爽快！

“啧啧，想想都后怕！”双手端着肚子的大浦忽然自言自语。
“哦，呵，我是说，”见老齐新杰投来询问的目光，大浦解释说，“老齐真胆大，也不怕她拽你一起下去！”他还在想卫克利跳海的一幕，“我跟新杰在后在面，不一定救得了你。”
“切！”齐帅相当不屑，“她拽得了我吗？拽得动我吗？再说，我一直防着她来这招。”
“老齐，你是说，”大浦半眯眼睛，“你一直防着她？”
“唔。”齐帅点头。
“你早知道她就是神眼？”大浦很惊奇，新杰也头一回听到这话。
“不。我不知道。”齐帅缓缓摇头，“其实，开始……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我觉得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怎么说？”新杰感兴趣了。
“准确地说，是那幅画给我的启示。”齐帅有点得意，双眼又开始发亮了，“你们看，那幅画多重要，可是，李伯涵是托付给……她的，”不想说出那个令人伤心的名字，“连古诗绵、秋寒山都不知道，可见，在李伯涵心中，她肯定要比那两人重要。可是——”齐帅弹了弹烟灰，又喝了半杯酒，“可是，问她，她的回答却无懈可击，白开水似的，没有一点有用的价值，但是，我们又挑不出漏洞。对吧。”新杰大浦信服地点头。
“……局座说得好，”这个局座当然是谭局长，齐帅特意地看了新杰一眼，“没有漏洞，就是最大的漏洞。”不理大浦不解的眨眼，“所以，我觉得，她决不是简单的人。”
“好！”新杰很夸赞的样子，大浦虽然没有全听懂，不过，脸上也露出佩服的表情。
“新杰，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一直……对她心怀戒备？难道……你早有预感？”齐帅终于问出这句藏了很久的一个问题。

“嗤嗤~~~老谭说得好，”新杰也看了一眼齐帅，“突然对上司、领导示好的女人，不是好人。我可一直记得这句话，她……的所作所为，也证实老谭这句话的正确，对吧。”边说边揉鼻子。
“局座真是高啊！”大浦由衷地赞美。
“哈哈。”齐帅也很高兴，臭小子承认我是领导了，马上又反应过来了，局座还有下半句——一个领导跟对己示好的女人之间不清不楚，就不是好领导——，不由脸有点发烫，辩解起来，“我不是苦肉计吗？切！”
“嗤嗤~~~”新杰光笑不答。

“不过，今天的事，真得谢谢你们，”齐帅很真诚，“要不，玄！”差点成孤魂野鬼了，“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呵呵，老齐你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大浦很谦虚，“我和新杰知道卫克利是神眼后，不敢打电话，因为你实际上成了她手中的人质，就马上飞车到局里，可惜，来晚了。”大浦凄然，“李德元倒在血泊中，死了。哎！”李德元毕竟和他们一起努力工作了四年，任劳任怨，憨厚本份，却如此结局，令人不胜唏息。
“哎！”齐帅重重地叹一口气。
“不过，你和新杰怎么知道她是神眼的？”隔了一会，齐帅又问，大浦的话没有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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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最后的谜题（2）
“不过，你和新杰怎么知道她是神眼的？”隔了一会，齐帅又问，大浦的话没有解释清楚。

“我们去了她就读的文洋国中，她的老师对她印象很深。”大浦也开始得意，“她呀，原来不叫卫克利，叫卫茉莉，神眼是她同学给她起了一个外号，据说她和另外三个同学组成了一个什么侦探小组，帮找失物，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帮门房的黄伯找到那只失踪三日的司晨公鸡……”这类案件大浦一向很感兴趣。
“卫茉莉？文洋国中？”齐帅明显没听大浦的汇报，转头对一旁窃笑的新杰说，“她档案上不是这样写的。”见新杰点点头，齐帅又非常肯定，“一定又是李伯涵做得手脚！”大浦这才闭嘴，很不满地看了齐帅一眼。
“这个……不是，你们怎么怀疑上她的？”齐帅只得又耐着性子问，“上午新杰上火车时，谁也没想到她是神眼。”
“这个……这得问新杰，他没来得及告诉我。”原来大浦也不知道。
“……”齐帅无语。
“嗤嗤~”新杰实在忍不住笑了，“是小米提醒我的。”新杰慢条斯理，“他们几个送我上火车，看到蓝盼儿，就偷偷跟我说：为什么不是卫姐？她枪法一流。我很奇怪。小米说她表姐夫是卫姐的学长，跟小米提过一次。我一听，这里面有玄机，想下火车，可这时火车就要开动了，而且，从窗口看出去，嗤嗤~”对齐帅飞了一下眉，“齐帅跟正她聊得火热。”
齐帅脸有点红，当时他正恭维她的穿着，幸好舱内灯光昏暗，谁也没看到齐帅神色有异。
“——我一看，坏了，她想干坏事，齐帅有危险。”新杰继续讲述，“我赶紧跳下火车，本想直接找齐帅说的，可又怕弄错……”
“错了，新杰，你应该直接找我的。”齐帅一本正经。

“切。当时陈局长都没走，我敢露面吗？再说，如果弄错了，你不得吃了我？！”新杰撇撇嘴。齐帅眨眨眼，不吭气了。
“所以，我马上让人叫来大浦，等我俩想找你时，齐帅，你早载着人跑了。”新杰又飞眉毛，齐帅装没看见，“于是，我和大浦就调查去，等有证据，你才信服，对吧。”
“够险的！”齐帅长吐一口气。
“幸好咱们昨晚约定了暗语，我跟大浦才知道你被劫到海岛了。”新杰一笑。
“什么暗号？我怎么不知道？”大浦后悔自己前天晚上死睡，竟错过了这么多重要决议。
“还记得局里的值班员怎么跟咱们说的？嗤嗤~”新杰提醒大浦。
“他说，齐局长和卫主任去光明电影院了。”大浦回忆。
“嗤嗤~约定了两个我们认为最可疑的地方。这光明电影院，就是暗号，海岛的意思。”新杰解释，“如果说去大世界，就是李伯涵的家。”
“难怪，你一听就说，是海岛，并且马上打电话到海港。”大浦恍然大悟，新杰怎么一下子未卜先知了。

“诶，你们怎么处理李德元这事的？”齐帅得开始考虑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了。
“我叫老王和周医生去处理的，让他俩不得泄露一个字，说齐局长回来处理。”新杰处理得很妥当。
“好。”齐帅很赞许，马上又皱眉，“还得想想，怎么应付陈局长，她现是总局的人。”
“更麻烦的是，”大浦突然很无奈，“不知如何跟她先生说，啧啧，好好一媳妇儿，死了，怎么受得了？！不得哭死？！”
“不一定，她先生不一定是她先生，极有可能是假的，”齐帅摇头，“李伯涵不会轻易同意她结婚的。”
“哦，对，她结婚了好些年了，还没孩子。”大浦立即找到一个有力的证据。
“嗤嗤~”新杰很佩服地夸奖，“你们不愧为D国精英！”
“新杰，你什么时候去南京？”齐帅赶紧转移话题。
“等船靠了岸，就去搭晚班。”新杰无所谓，看了一下手表，“早咧，还来得及吃宵夜，齐帅。嗤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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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最后的谜题（3）
第二天下午五点刚过，九局局长办公室。齐帅和大浦默默无语，愁眉苦脸地坐着，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刚刚被破译的电文。
“铃~！”电话响了，齐帅跟大浦对视一下，就拿起了话筒。
“齐帅，”果真是新杰，“回来了？辛苦辛苦，天天喝海风。诶，怎么样？拿到了吧？”新杰很期待，一连串的话砸了过来。
“焦头烂额！”齐帅闷闷地回答。
“啊？怎么回事？！”出乎意料，新杰吃惊了，但马上反应过来，“骗我是吧？”
“没有。”齐帅有气无力，“霉事一串串。”
“……到底怎么回事？！”听到齐帅的口气，新杰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没拿到？还是什么别的？”
“三件事。”齐帅的脸很长，“第一，没拿到那个计划图；第二，陈局长责怪我们没有看守住重要嫌犯……卫克利，而且任由她在局里杀人；第三，今早电讯处截获GD电报，有重要信息。”
“……这个，这个……”新杰也着急上了，事儿真不小不少，特别是第一和第三件事；当然第二件事没什么要紧，倒霉的是齐帅，得受骂了。
“齐帅，你先说第一件。”新杰沉静下来了。


“新杰，你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齐帅很希望这时候新杰在身边。
“说不清楚。”新杰回答，“第一，王副局长因为昨天晚上他喝了酩酊大醉，今天还闹宿酒，所以没力气批评我，只是狠瞪了我一眼。第二，王副局长说，昨天下午，召集各领队开会，上面的意思，是要把这一比武大赛开成祥和、和睦的大赛，各队都能满载而归，所以，排排坐分果果，人人不落空。”
“啊？”饶是齐帅见多识广，可仍大出意料。
“咱们上海代表队，男女将各获一冠军，并有精神文明奖。那个团体总分第一名将有南京代表队获得。”新杰有点哭笑不得。
“这……比个P啊！”本就气不顺，齐帅不由粗口了一句。
“所以，等明天下午我拿到对抗射击冠军后，就溜回来吧。”新杰很想就回上海，“闭幕式时再回去。”
“哎，乱七八糟的。”放下电话，齐帅吐了一口气。
“比个P！”在一旁听免提的大浦也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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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最后的谜题（4）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新杰回到九局。齐帅办公室没人，大浦办公室没人，去哪儿了？他们的车子明明停放在大坪上。新杰左右前后看了看，就走到走廊拐角，探头一看，果真在审讯室外有卫兵，审谁？
新杰推门进入监听室，齐帅转头一看，说：“回来了？”他斜坐着，抽着烟，不是很认真地听。
“唔。”新杰边回答边看镜子那头的审讯室，大浦正审问一个眉清目秀的斯文男青年，他一脸悲伤，双眼红肿，声音哽咽。不认识。
“谁？”新杰点着齐帅递来的烟。
“她先生。”齐帅稍停一会，转头一笑，“你也第一次见他？”
“以前没见过。”新杰微微点头，“他广东人吧，乡音重。”齐帅无声一笑，微微点头。
“……除了看书，有时和我一起看电影，去朋友家打打麻雀，她麻技很好……”卫克利的先生诉说着，“她很聪明的，悟性又好，原来不会煮饭，我教会她后，她很快就……”絮絮叨叨一连串。
“他……说什么？”新杰有点莫明其妙，虽然听得懂他的话，却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些。“他讲了一晚上了吧。”审讯室和监听室都烟雾弥漫，烟蒂一堆，可见审的时间不短了。
“是啊，感情深啊！很深！他俩，假夫妻，不过，他对她有真感情，”齐帅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你不知道，下午我们奉命去搜查她家，她先生一听她死了，差点崩溃！又撞墙又要去跳海，好容易拖住了，可没法审。”齐帅一直看着那个人，“让他一人静了几小时，七点才开始审的，李副局长也来了，他听了一会儿就走了，让我们别停，得让他这样发泄，明天才会有正常思维。”确实，人大悲大喜后，会有一段感情极端期，所以他的这种表现不算反常。

“他会不会在演戏？”新杰在怀疑。
“没有。我听了两个多小时，他讲得全是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间几乎没停滞，而且，随事悲喜着。这没法骗人。”见新杰还有疑虑，“放心，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说假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亮着呢！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有意无意，不再看新杰。
新杰没事人一样，鼻子有点酸，新杰忍着不揉。
一时间，室内空气有点闷。
“怎么？喝了不少嘛。”齐帅先打破沉默。
“不喝，王副局长这关过不了。你教我的，”新杰咧嘴一笑，“说只要老王喝酒喝到拍别人肩膀时，什么要求他都答应。对吧。”
“孺子可教！哈哈。”齐帅很得意。
“齐帅，这样不行啊，你看他……对了，他叫什么名啊？”新杰看看手表，都十点半过了，可他仍精神抖擞，越说越两眼发亮。
“方瑞雪。”齐帅回答，据说他出生时，刚好下雪，这在广东少见，因而取此名。
“齐帅，该停了，他有点不对劲。”新杰提醒齐帅，指着镜子说。。
有点睡意上头的齐帅一激冷，站起身，凑前一看，真不对头，方瑞雪都嘴角现白沫了，过于亢奋了。该死的大浦，一定也睡意朦胧了。
“你去叫李医生，打安定。”齐帅急忙出门，“我去叫大浦。”

齐帅办公室。“当~”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一下。
疲惫不堪的三帅软坐在沙发上。
“真是说者伤心，听者流泪啊。”大浦感叹。
“切！”新杰齐帅都懒得说他，要不是大浦偷打瞌睡，方瑞雪也不至于过于兴奋，这下一针安定下去，他得昏睡一段时间了。
大浦及时闭嘴。
新杰咬了一会儿手指，大脑有点迟钝，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有没有搜到有价值的？”
“哦。目前就这个。”齐帅扔来一个打火机，“方瑞雪身上的，他说是她送给他的中秋礼物。”他一直避说她的名字。
打火机的一面，刻有一行字：七星同伴月长圆。
七星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