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2191年9月24日 13:32(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火星高轨道 “薛珀德”空间站

自从安提拉惊魂未定地回来起,哈里斯就在等待组圞织派去安赫尔的调圞查小组发回的任何消息,然而半天时间过去了,率领那个小组的一名前高勤局探员依然报告称“目前没有可靠的线索”。

哈里斯越过安提拉,亲自追问这事儿,但得到的说明是“我们把刺杀发生地点周围方圆5公里的区域都搜遍了,也从当地治安部门的电脑里调取了同样范围内的监控记录,可没有找到刺客的行踪,甚至连刺客的影子都没发现……”

那颗冲进安提拉座车驾驶舱的火箭助推穿甲弹的弹道是很容易被测算出来的,但就算把中途变轨的可能性也算进去,厄克德纳的调圞查组也没能在预计的开火区域内找到射手的线索。虽然这些人前往安赫尔进行调圞查用的是官方部门的名义,但如果时间拖久了也容易生变,何况这还很有可能是一场由塞伯鲁斯发动的未遂刺杀行动。

哈里斯对目前的进展十分懊恼,但他身处远隔几个悬臂的太阳系,对正在安赫尔那边顶着压力进行侦搜的秘密班子是爱莫能助的。可另一方面,他所能做的也并不仅仅只有等待而已。

哈里斯还记得就在昨天夜里他和克拉冈族方面进行的那次对话。正如那个来自无人深空的深沉声音所言,厄克德纳和“深空之主的追随者”虽然是受同一最高意志垂直控圞制的代圞理人组圞织,但两者相互之间不该有太多横向交集,以免被连带关系增加突然事圞件的破圞坏性。然而,这个差点就杀死安提拉的阴圞谋让哈里斯感到一种直觉的恐怖——他认为,若是塞伯鲁斯在背后主导,那这就很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孤立的报复事圞件,而是一系列重要行动中间的一环。

为此,哈里斯打算冒险,同时也是被更上层的意志所基本默许地,和“深空之主的追随者”联络上,询问他们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那个赛拉睿人推迟和安提拉的会面。

那次联络发生在5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哈里斯刚起床后不久。赛拉睿兄弟组圞织的答复最开始是令哈里斯失望的——他们回圞复说,引起他们代圞表剧烈反应的事圞件不关厄克德纳的事儿,所以不便透露,而且和安提拉遇刺的事圞件也显然无因果关系。

不过,在听完哈里斯对目前情况的推断之后,“深空之主的追随者”称,他们将会派一个人去安赫尔,协助厄克德纳,但需要后者的完全配合。

事实上哈里斯在听到有关这个外援的存在时最先感到的一阵腹部抽痛——他想起了三年圞前组圞织犯圞下的一个大错,就是招募那个绰号“魔镜”的突锐族佣兵来执行任务。不过这次情况比较乐观的是,“深空之主的追随者”声称派出的是他们自己人,是一名名不见转但极为能干的前特勤组干员。

现在,哈里斯正通圞过自己的私人界面看着这个人。那是一个皮肤显得较为苍白的男性赛拉睿人,脸左侧的硬化区域上有些伤疤,两栖类特有的巨大双眼正盯着哈里斯。

“你就是沃夫拉克·派尔?”

“正是在下。”赛拉睿人毫无表情地说,“首相先生,你看上去很焦虑……”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01 00:31:00 +0800 CST  
对方的这个称呼让哈里斯吃了一惊——就算在厄克德纳内部,级别差太远的人都不知道组圝织首圝脑的明面身份是什么。哈里斯和这个赛拉睿人通讯虽然用的是视圝频但面孔都经过了修改处理,对方不该认得出来。

“你说什么?……”

“首相,我是来帮忙的。”名叫“沃夫拉克”的人言简意赅地说,“我没必要掩饰事实——时间紧迫,为了合作顺利,我已经得知了您的身份和相关的权力。我希望您利圝用您的权力来协助我解决这件事。”

“你打算干什么?”

“我正在去安赫尔的路上。你们厄克德纳似乎没有进展。”

“你为什么这么说?”

哈里斯没有承认他们的调圝查队目前确实一无所获,但沃夫拉克说的是对的。

“你们推测,是塞伯鲁斯试图杀你们的一位重要成员,虽然没得逞。不论成功与否,考虑到你们组圝织的保密性,他们的情报一定来的很晚。准备时间短,行动窗口窄,但你们花了半个地球日还没找到线索,那你们就必须改换思维方式。”

“你能否详细解释解释?”

虽然略有些跟不上,哈里斯还是感觉到自己在和一个专圝业人圝士对话——他也许能解决厄克德纳眼前的难题。然而这沃夫拉克并没有这个打算。

“现阶段我还只有一些猜想,但我担心会有泄圝露。安提拉先生会被袭圝击已经证明你们的组圝织内部有漏洞。我还不能完全透露我的想法。”

“……”

虽然主观上有些不快,但哈里斯必须承认对方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他点点头,然后问:“你需要何等程度的援助?”

“我正在打一份清单给你。很快就好。”

“我知道了,我……”

哈里斯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立即切断了和赛拉睿方面的视圝频通讯。沃夫拉克会怎么想已经是次要的了——星联的首相必须处理眼前的事。

哈里斯的办公室入口是有高勤局的人护卫的,然而就在刚才,哈里斯由于专注于和沃夫拉克的通话而没有注意到,那名配有微型冲圝锋圝枪的射击高手已经离开了岗位,脱出了探头的视野。

哈里斯还有一个自己安装的更为广域的探头,是厄克德纳的系统的一部分。他切断通讯的原因是这个更隐秘的探头侦测到了一个并非护卫的武圝装者接近了他办公室的入口。

<搞什么鬼?>

留给哈里斯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能通圝过被划大的监控界面看到那个戴着头盔的男人以惊人的速度给门上的控圝制面板输入正确的解锁代码,一边把手放在腰后一边看着门打开。

<所以这就是了……>

哈里斯感到全身的汗毛倒竖圝起来。他从来不是个容易恐惧的人,哪怕当初收割者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也是在一同逃走的同圝僚中显得最冷静的一个,不过当时大家所坐的船舱里并没有一只持有武圝器的尸傀。

门打开的时候,哈里斯相信这就是塞伯鲁斯的第二步计划了,但他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在刺杀星联海军内务部首领未遂后又来刺杀星联的首相,而且哈里斯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自己的护卫调走的。

那个蒙面的,穿星联军官制圝服的男人进屋的同时就飞快地从怀中拔圝出一把手圝枪瞄准了哈里斯,而后者的随身武圝器放在桌子的抽屉里——哈里斯已经打开了那个抽屉的锁,但他甚至来不及拉开它了。

<完了……>

这一瞬间,哈里斯认定自己要接受命运了。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01 21:40:00 +0800 CST  
各族首圞脑在必要场合都会随身携带动能护盾发生器,不过由于零素辐射和机件故障的可能性,大家在安全的私下场合是不佩戴这类设备的。哈里圞斯圞本来就自己的双重身份考虑过24圞小圞时携带防护装置,现在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坚持一开始的直觉。

那个疾步走入办公室的男人单手举起着那把瞄准哈里斯的手圞枪,嘴里带着嘲讽的语气冒出一句“Surprise(吃个惊喜吧)~~”

“……?”

哈里斯从对方的口音里听出一丝熟悉感,紧接着那人就扣动了扳机。

“噗!”

这一枪让已经处于射击线上的哈里斯肩膀一缩,但是预计里会洞穿他胸膛的子弹并没有飞过来。

“啪啪啪啪!”

那把“方阵”手圞枪喷圞出的不是致命的金属,而是一股股五颜六色的彩带。它们像融化的彩虹一样飘落在地毯上,遮住了那银黑相间的星联标识。

哈里斯呆立在自己的桌子后面,甚至来不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的事实——他对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困惑,直到那个入侵者放低枪口,一边嗤嗤笑着一边单手解圞开头盔。

“我真希望你能看到刚才你自己的表情,爸……”

随着那个头盔“嗙!”地一声落到地板上,斯派克·哈里斯看到了自己儿子威尔·哈里斯的脸。

“我的天……”

老哈里斯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坐了下来——

“……你想谋杀你父亲么——?!”

“得了吧,爸(Come on, dad)!”年轻人一耸肩,“这是个玩具,还不是金属的,连砸死个小孩儿都难……”

“我是说心脏圞病……”

哈里斯用冷峻的目光地斜视着自己的独子——

“……而且你现在不是该在地球上接受训练么?你是偷跑出来的?”

“不,”威尔摇摇头,“8个小时前,我们进行水中训练的场地出了事儿……我救了一个战友……长官给我放了假……就这么简单。”

“你怎么进来的?没人拦你?”

“我事先和人说好了……穆夫人和我们家很熟,不是么?”

所以说威尔是靠自己的身份说服了高勤局的一名干员放他进去,然而哈里斯不理解他这么做的理由以及说服担负如此重要任务的安全官的方式。

“你干嘛过来?而且你……”

哈里斯还没说完,威尔脸上却浮现出奇怪的神色。年轻人用狐疑的声音问道:“爸,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

这时哈里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电脑屏幕角落里的日期,醒圞悟过来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你该不会是忙到把这都忘了吧?”

“……”

哈里斯低下头,嘴里慢慢发出低沉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威尔就在旁边看着,撇着嘴看着自己的父亲。后者在笑了一阵之后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自己的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生日是什么时候么?……”

“包括妈妈么?”

“对,”哈里斯两手插兜倚住了桌子,“我记得……是10年圞前了吧?”

“嗯对,”同样倚在桌子上的威尔抬起脸望着天花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光阴似箭……”

威尔的母亲在10年圞前死于飞船事圞故。也是在那一年威尔决心要参军,但同样曾在海军陆圞战队战斗部圞队服役后来转文职的老哈里斯却不愿儿子走自己的老路。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搞坏了父子关系,直到近三年圞前才修复。

2188年底,威尔作为陆圞战队员进攻凯特之巢支援巴塔瑞一共圞和国的干预战役。他在艾斯巴特上多次险些丧命,但也在和卡杉派军圞队的交战中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和尚不成熟的智谋。威尔在回到太阳系后得到了晋升和加入特种部圞队的推荐,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父亲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妨碍他,反而开始支持。

这给两者之间长期濒临破灭的父子关系带来了转机。当哈里斯承诺并开始使用自己的人脉帮威尔加入新的单位进行新的训练时,年轻人开始感激起来。当然,星联的N类训练的严酷绝非一般部圞队所能相比的,一晃两年过去了,哈里斯几乎没有和儿子面对面地联络过。

“但是威尔,”哈里斯搓圞着手,“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我的日程表上没有给我留出空档来。”

“我的天……那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没错,我们现在看上去在闲聊,但是,”哈里斯摆摆手,“很快我有一场会圞议要参加,是有关特拉·诺瓦的事儿。10分钟内,你就必须离开了……”

“连去神堡上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没错,我确实挺喜欢‘门口的法国人’那家店的,但改天吧,威尔。”

“改天我可能就没机会了……”

“那么就在南美再努力点。”哈里斯两手在威尔肩上按了一下,“我希望以后你能再多带几个勋章回来家里的展示柜。”

“你就等着瞧好了老头圞子……”

威尔说完,脸上却突然闪过一丝阴郁的神色。他的父亲注意到了这一点,从而问:“怎么了,威尔,你有什么有求于我么?”

以前当自己年幼的儿子想要新的游戏设备时,他不止一次露圞出像这样的表情,只不过这次威尔摇摇头,说出了完全不是要求的话。

“我听了一些传言……不少N7毕业的人员都去了一个叫‘第7纵队’的单位……”

“嗯哼。”

哈里斯不动声色地用鼻音回应。

“我的训练标准好像就是和那个部圞队贴合的,但我对那个部圞队一无所知……”

“你会了解他们的。负责你们训练的是布雷德·霍克少校对吧?”

威尔点点头:“没错。”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就是第7纵队的人?”

威尔听后瞪了瞪眼睛。

“是么?……他从来没说过……”

“以后你可以自己问他。”哈里斯笑了笑,“不过如果你真的被选入了第7纵队,那你要面对的可就不是像‘打垮巴塔瑞人的一个营’那么简单的任务了……”

威尔撇撇嘴:“你给我的是回答还是暗示?”

“你自己猜好了……”

哈里斯摊开手,又看了一眼时间——

“……行了,威尔,你差不多该走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老穆的,但如果有人发现你未经通报就闯进来,你会有麻烦的……可能会送命。”

说到这里,哈里斯用右手食指对准威尔的头,做出一个“开圞枪”的动作。年轻人则撇着嘴摇摇头,说:“好吧,我还是宁可死在战场上。”

“别说那种丧气话。你从一大群特别干预部圞队的枪口下活了下来。你会长命的。我的100岁大寿还要你参与呢。”

这个约定曾经是父子之间的伤疤——因为当初哈里斯强烈反圞对威尔参军,威尔在签字入伍之前抛下狠话说“就算你这样的懦夫也活不到100岁!”而现在,儿子似乎忘了以前的芥蒂。

“到时候我来给你做个蛋糕。”

“就这么说定了……”

等威尔走出门去应付那些可能会对他的存在感到惊奇的星联总圞部职员,哈里斯先是继续在桌边靠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回到了办公桌后面。

他阴沉着脸,开始用全系屏幕上打开总圞部内部的通讯界面。

<那个粗心大意的女人……>

哈里斯打算质问今天在值班的高勤局官圞员穆罗伊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把威尔放进来——如果那个人是天衣无缝地伪装成了威尔·哈里斯而且带了一把真枪,那么今天就将有继反收割者战争之后的第二位星联首相在自己的绝对领地内死圞于圞非圞命了……

“……”

然而,在哈里斯几乎要把穆的通讯代码输完的时候,他的手却停住了。他回想起了自己儿子在进来时那爽朗的笑容,以及自己再次感受到的父子关系修复所获得的喜悦……

穆的家庭和哈里斯家很早以前就熟了。穆当年加入高勤局也有这层关系在作担保,但哈里斯相信那个女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第二层身份,所以她才愿意利圞用职权把威尔放进来。

恐怕威尔为了说服她也费了一番功夫吧……但哈里斯却找借口把自己的儿子支走了。想到这里,老人不禁觉得有些惆怅。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以后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更加恨自己……

至少现在的威尔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其实并没有改变——年轻人在一年之内经历了两场令他头皮发圞麻的战争,第一次是在贝肯斯坦上猎杀嗜血的尸傀,第二次是在艾斯巴特对阵卡杉派巴塔瑞人的无情军圞队……威尔幸圞运地活下来并获得了荣誉,但年轻时曾参与过更多次战斗的哈里斯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其实有多么逼近死亡。

威尔还不知道他父亲的秘密事业,哈里斯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份阴影里的责任和权圞利并没有强圞迫以家族形式传下去。威尔打算干到自己无圞能为力就退休,但他还想安度晚年,幸圞运的话也许能见识到他的事业为人类所带来的福祉,当然,他也想和自己的儿子分享这一切。

他现在利圞用自己的关系所做的事情的动机和以前一样——哈里斯并不希望威尔随着一次星联的失败变成战场上一堆扭曲的烂肉。尽管威尔还期望获得更多的荣誉,但哈里斯认为他已经充分尽到了作为一个人类公圞民的责任。让威尔加入N级训练并不是为了让他以后上战场,而是把他保护起来。在哈里斯的计划里,一切都将做得自然而然,年轻人也许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他将十分安全地在某处绝对不会被敌人攻击到的驻守着,并迎来退伍的那天。

如果威尔发现了哈里斯的真正企图,显然再度背叛的父亲是很难被再次原谅的。到了那时,认定这一定是命运使然哈里斯不会狡辩,只会真正地默认儿子的愿望,不再干涉……但是在那之前,哈里斯发誓要扫除一些可能威胁自身的因素。

<我不会让那发生的……>

背对着星空的老人抬起眼睛,凝视着刚刚被挂断的,那个连接着“深孔之主的追随者”的通讯窗口——那个赛拉睿人说他会在安赫尔展开活动,帮助厄克德纳调圞查那起刺杀事圞件。哈里斯祝他好运,但曾经见识过那些地狱犬的强大的人,他怀疑这件事是否会顺利……



3,Excision(手术式封圞锁)


2191年9月24日 15:10 (当地时间)
鹰状星云 阿蒙神恒星系 安赫尔

目前安赫尔的日吞吐量是两万圞人左右——这对于一颗前奴制星球来说是很罕见的,当然这也得益于废奴主圞义巴塔瑞人联合人类进行的抗争发生得较早。

然而,这个数字对于目前由星联部门管理的出入境系统就成了一个负担。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0 00:43:00 +0800 CST  
在对于进入了银河时代的种群,必须面对又难以解决的一大难题并不是划定自己所辖星区的边界,而是管理这条边界。在依赖质量中继交通系统的今天,为了保证航道畅通,又不能在中继器附近部署太多设备和单位,何况真正铁了心要潜入某个星系的人甚至可以不走中继通道,靠超光速飞行花上几个月来接近目的地。

安赫尔表面的几个大城市都有自己的空港,但由于民用引擎的发展局限,过大的舰船还不能降落在星球地表上,按照常例真正能停靠中型船的空港都在星球轨道上。当初星联接管这颗混杂着人类和巴塔瑞人的星球时,在几次奴圞隶主发起的报复性的恐怖事圞件后,为了安全和节省资源考虑,只有一座空间站贝作为这类轨道空港建立了起来。这个空间站被命名为“卡普亚”。

换句话说,包括私人穿梭机和小型船在内,除了有特许的,所有试图离开地表或者进入安赫尔轨道的飞行器,都必须直接或者间接地向“卡普亚”报到,接受安全检圞查。虽然这个时代VI的普及和管理学的发达已经为边境安全人员省去了大量麻烦,但要一天处理几万圞人的进出记录,这样繁重的任务和单一化的系统依然造成了一些漏洞给某些“旅客”去钻。

新底比斯时间下午3时,一名脸上略有皱纹,身材矮小的女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工作地点的上级递交了辞呈并前往了城郊的航空港。她带着的不多的行李很快通圞过了地面的安全检圞查,然后搭上了自己所属班次的穿梭机前往轨道上的“卡普亚”空港。

在那里她还要再次接受安全检圞查。自动化的扫描装置会在旅客步行走过通道的时候扫过他们本身和携带的行李,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比如携带了违圞禁品或者患有恶性疾病,旅客便会被安全人员礼貌地截停并接受检圞查。

那名走路慢慢悠悠的老妇圞人随着其他搭同一架穿梭机的人一起走过了扫描通道,不过在出口处,一台警用机甲突然从侧面闪出来,用洪亮且由VI模拟出的温和声音说道:“请各位止步。”

“……?”

一行人愣住了,但没有太紧张——同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发生在银河系里的各个空港内,大部分时候是误会或者不懂规矩的旅客无意中犯了错,大家唯一担心的是这样的倒霉蛋会不会是自己。

很快,那个机器人的头部射圞出三道光,扫到了三个不同的人身上——一个是身着休闲服装的赛拉睿人,一个是商人打扮的人类男性,最后一个就是那名老妇圞人。机甲请这三人留下,放其他人走了,紧接着值班的人类安全官过来接手,确认这些被截停者的身份,并把他们分开了。

“请打开你的背包,芳娜·阿菲莫女士。”

一名女性安全官在隔间里站在有护盾保护的防弹窗口后面要求那老妇圞人这么做。后者用已经有些不太利索的手取下肩上的背带,把背包放到了桌上。

“请问有什么问题么?”老妇圞人一边把背包打开一边问:“我并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

“扫描显示你携带了疑似武圞器的设备。”

“武圞器?”老人眨眨眼睛,“你一定在说笑,年轻人……”

“请把包打开就行了。”

老人照做了,安置在这个隔间天花板上和桌子内部的扫描装置又进一步深度检圞查了她的行李,不过在受检一方旅客可以看到的指示屏幕上所有物品都是象征“安全”的绿色。

“感谢您的配合,”安全官点点头说,“看来是我们的系统有一次误报……如果您不需要别的什么帮助,您可以带着东西离开了。”

芳娜叹着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背起自己的背包离开了这个隔间。她在出门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一个浮游机器人

“为了向您表达歉意,我作为您的引路人被派遣……”

能飞在空中的机器人用毫无感情流露的探头对着她说——

“……请跟随我前往候船大厅。”

老妇圞人又叹了口气,做出耸肩的姿圞势说——

“……谢谢,不用劳烦了。”

她直接走开,那和摄像机差不多的机械就跟在她身侧追问:“您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么?”

“确定……请不要再烦我这个失业的老可怜虫了,孩子。”

“十分抱歉。那么,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虽然这么说了,但那个机器人并没有飞回它的待命区,而是在芳娜的背后一直注视着她。

接着,芳娜在前往自己该去的候船厅路上,有两名身着护甲携带武圞装的巴塔瑞族警卫人员一直跟着她。候船厅那里有座椅也有提圞供餐饮的店面。芳娜在一张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坐下后,那两名警卫人员中的一个靠近了柜台开始点餐,另一人则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那些有人或无人的长椅。

“……”

芳娜抱着自己的背包靠在椅子上,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路下来她身边的异常。几分钟过去后,她的头顶响起了她所要搭乘的船班相关信息的提示音,

“亲爱的旅客……(噪声)……”

温和的女音声讯中带着一些不太明显的噪点,芳娜一开始没有在乎直到她发现那些噪音其实是一个极快的规律在正常声讯中循环的。当它循环第三次,也差不多是提示音快结束的时候,芳娜感到毛圞骨圞悚圞然起来。

<是真的么……?>

她从那些表面上是噪声其实是密码的杂讯中听出了一段话“你的证圞件出问题了,立即离开!”

这个老妇圞人外貌的女人表面上不慌张,实际上已经更加仔细地打量起在她左侧不远处的两个巴塔瑞族警卫起来。一个人已经排完了队,正在点菜,另一个人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来回踱步,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所挂的武圞器上。过了一会,又有新的声音被广播洒向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这次,芳娜读出的密码是“请检圞查你的证圞件。注意你的证圞件。”

在稍微注意了一下四周之后,她打开了自己的万用工具,以大窗口为掩护,开始以一个小窗口浏览已经植入了系统的船票和相关的身圞份圞证明文件,但再三确认之下,她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尽管,那确实是伪圞造的……

令人煎熬的一个小时过去后,芳娜所顶的那班船开始了检票程序。旅客们在登船口排起了长队。一个一个地经过有人值守但也是自动化扫描的通道。

这个通道不同于最初入口那样宽敞。在以S型弯折的封闭走廊内,在第一个转折处,设有个必须单人止步进行扫描的检圞查区——在接受最后一道安检时,后面的人看不见前面接受检圞查的人的状况,而已经通圞过的人就算回头也看不到后面的人如何了。

芳娜走进那个扫描区时,一旁的巴塔瑞族安全官紧盯着她看。作为一个并不疏于坐船的人,芳娜是知道一次扫描要进行多久的,而且先于她通圞过的人也给她提圞供了参考数据——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经受的扫描实际上比前面所有的人都要耗时更长。

在蓝色的光幕最终停在隔间的一面时,站在一旁的巴塔瑞人点点头。

“好了……”

他面无表情地对芳娜说——

“……请注意,状况可能有些不同……”

这个人才刚说到这里,他面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妇圞人便突然纵身朝他扑来,两只手做成老虎钳状猛圞插向他的四只眼睛。

“啊啊啊啊……!”

身为人类星联外族公圞民的警卫惨叫起来,一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手按照训练和防卫本能去拔自己的武圞器,但还没碰到那佩枪就发现它已经被握在了那女人的手里。

“把门打开!”

女人说这话的语气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慢慢吞吞,显出了一些较年轻的素质,而且她握枪地手是不抖的。

“不……!”

尚武的巴塔瑞人就算加入了人类族籍也没忘了自己的传统。那名警卫不顾夺命弹粒的威胁扑向控圞制台试图启动压圞制装置,但其实只来得及拉响警报,一颗高速飞行的金属就在极近距离击中了他的胸膛。

这一道安检看上去不比最初进入空港的轻圞松但实际上是最程式化的一段——这里的警卫是太空客运公圞司指派的,为了成本只装备了护盾而没有装备护甲,也没带头盔。芳娜在击倒此人后又拖起他,用他生物信息打开了仅供员工出入的门。

那个人在昏过去前激活的警报并不是无声的,但还在走道里排队等的旅客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直到几名荷枪实弹穿护甲的特圞警冲进来、

“都趴在地上!趴在地上——!”

他们这是在白忙活——当不明就里而且惊慌失措的旅客被一个个检圞查,那名受伤的巴塔瑞人被找到并送去急救的时候,芳娜已经利圞用“卡普亚”安全管理高层调度人员所耗费的时间差,健步如飞地在旅客禁入的区域里狂奔,冲向空间站员工专用的穿梭机停靠点。

有些人试图阻挡她,但要么被她手里持有的武圞器吓退,要么便被那武圞器击伤倒在一边。在她移动的区域附近,空间站配备的警卫力量却意外得少——这一点早就被芳娜所服圞务的组圞织,塞伯鲁斯知晓了。

当然,这个实际年龄才三十多岁却要伪装成未经手术的六十多岁自然人模样的女人,知道身后已经有快有能当场击毙她的人追上来了。只是她能找到逃脱机会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只要抢一架哪怕是维修用的穿梭机,以她的驾驶技术,再加上点运气,自己就能逃出去了。

就在前方的一个停靠点,芳娜在垂直于这条走廊的分岔处看到了一个显示有绿色飞船图样的显示板,表明这个气闸有穿梭机停靠。她立即刹住脚步转弯,试图用内置于万用工具的军用解圞码圞器破圞解那道还关着的门,可她才刚唤出那个模块,门上的橙色标识却突然变成了绿色。

“……?!”

等以强度和速度为标准的气密门刚一打开,一个瘦高的身影就和芳娜打了个照面——那是个赛拉睿人,穿着稍微有点厚实的舱外活动工作服,像是个刚刚执行完了作业回来的工程师。

面对这样的人,芳娜在愣了不到一秒后举起枪口,试图把对方逼回穿梭机里,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人质,然而几乎在这外貌老迈的女人举起枪的同时,对面的赛拉睿人却飞快地一侧身圞子避开了可能的射击线两只手一上一下像老虎钳一样制住芳娜持武圞器的那条胳膊,把她往自己这边拖的同时又用头盔去撞她的脸。

“啊……!”

这一下把她弄得眼冒金星,鼻子里也淌出圞血来。赛拉睿人紧接着甩起脚击中了墙壁上的“减压”按钮,顿时气闸间内在响起一阵“注意,开始排气”的提醒音后,空气迅速稀薄了起来。

“……?!”

这个时代的缺氧后人类大概只有几十秒的时间可以活动,但气压整个降下来就完全不同了。赛拉睿人算准了时间,在芳娜虚弱的时候把她的头抓圞住,猛地往墙上撞,又打开万用工具内置的电晕装置,狠狠地击中她的后背。

“……!”

女人发出一声极度失真的呜咽后便倒在了地上,敏捷的赛拉睿人抬手敲了一下墙上的另一个按钮,在“注意,正在平衡气压”的无感情回应中,隔着头盔俯视着昏了过去的女人。

“叮!”

气闸靠空间站那侧的门很快被打开,一名巴塔瑞族和一名人类族的特圞警举起冲圞锋圞枪瞄准了内圞侧,但他们并没有发现可能潜藏在此的疑犯,甚至也没能发现那架刚刚停靠过的穿梭机及其上面所载有的赛拉睿人。

与此同时,那架拥有优先通行权的穿梭机正被那赛拉睿人,沃夫拉克·派尔驾驶着,载着一个被纳米锁捆着的昏迷人类女性,远离空间站,朝星球地表飞去。他不需要向“卡普亚”太空港的管理层解释什么,那是别人的事儿,何况,不论是人类还是他同族中的同圞僚,都已经强调过,这件事最好能在暗中解决。

只不过,沃夫拉克为了找出自己的目标所采用的方法,是很难避免事情安静地进行的,不过好在他相信人类当中的合作组圞织有足够的能量平息被扔在穿梭机后舱的那个女人引起的骚圞动——这一切都将是值得的。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4 12:28:00 +0800 CST  
“卡普亚”空港在事发之后停止了部分区域的运作,治安人员到处寻找引发伤害事圞件的罪魁祸首,但因为这个女性疑犯的重要性,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而且永远不会知道真圞相的。

一个小时之后,换上一身平民衣服的沃夫拉克在新底比斯市内总督府附近的一个安全屋里内见到了他的厄克德纳联络人。那个年轻的男人在安赫尔担任财政官圞员,但对这起事圞件知道的并不多。

先期抵达的刺杀事圞件调圞查组也驻扎在这里,但是他们一无所获。来自太阳系的命令是让他们配合那个新到的赛拉睿人,但不要问问题。这些人类对组圞织的决定表示怀疑,然而沃夫拉克才忙活了一小会就亲手把一个嫌疑分圞子抓了回来,这不得不让他们刮目相看。

隔着单向透圞明的玻璃,从地球被派来的前高勤局特工比尔·萨文凝视着那个已经醒来但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想象着她到底是为谁工作,又是为什么参与这样的事。

“你们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么?”

沃夫拉克站在萨文身边,背着手询问这个人类的意见。

对于这个问题,萨文只能耸耸肩回答:“我们从来没见过她……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似乎只是一个发疯的旅客而已……”

尽管他已经知晓了这个赛拉睿人的厉害,但这种被人抢了功劳的感觉还是令他不悦的。只是,沃夫拉克似乎并没有察觉,或者没有在意他这话里借怀疑表达出的妒忌。

“她绝不是个单纯发疯又碰巧习武的旅客。不够条件。”赛拉睿人用冷静的语气说,“你们人类以前用过竹篓捕鸟。你们应该比我清楚,那种陷阱是抓不住蚊子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沃夫拉克为了抓圞住这个人而设下的陷阱是极具针对性的,但调圞查组的人并不知道他设置了怎样的陷阱。有些人在机场是有眼线的,但他们也搞不清沃夫拉克到底耍了怎样的花圞招。

“就目前来看,”沃夫拉克说,“这个女人应该是做了手术。”

“手术?但扫描结果显示……”

“我不是说强化手术。显而易见。”沃夫拉克用他的大眼睛瞟了一下萨文,“我是说,这个女人。外表的老者。体能的强者。她做了外皮老化手术。”

“……”

萨文把目光从沃夫拉克脸上移开,打量起那个女人来。

在这个时代,一个有足够经费或者资格的人找医院给自己的某些地方做一下修改是完全合理的,不过这些修改往往会留下痕迹。一方面是因为技术所限,另一方面则是有时一个人可能会在自己同一个地方会进行反复修改已达到最终的满意效果或者随着不同的时间针对不同的需要。

而眼前的女人,按沃夫拉克的说法,并没有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或者更健壮,相反,她是做了外皮老化手术,也就是让自己的外表年龄看上去比实际更老。

“强者用弱者的外表来为自己当挡箭牌。进化的策略。而且是掠食者的选择……”

沃夫拉克抱着胳膊说道——

“……这个女人在外表上达到了年迈的效果……根据监控记录显示出的走路姿态、用语腔调都是和外观相符的,若不是进行肌肉扫描,根本判断不出她的内外不一致。”

机场的过道式安检主要是侦测旅客的表皮状况、呼吸频率,瞳孔大小和体温等特征……这个系统也在一定程度上看穿为了易容而覆盖上的伪装层或者全息光学化妆设备,然而并没有规定说“不许实际健壮的老人入港登船”,所以缺乏对比的检测系统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

萨文问:“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她就是你要抓的人的?”

“我不知道……”

沃夫拉克干脆地回答,交叉两手的手指朝前顺带伸了个懒腰——

“……这件事还没有完。远远没有……我也吃过饭了,现在该初步审讯一下这家伙了。”

萨文听后质疑道:“你等一下……审讯工作难道不是该……”

“我想我和你的上司都告诉过你,萨文先生——我有优先裁量权。”

沃夫拉克说这话的时候,用他那黑色的大眼珠盯着萨文。有人说赛拉睿人的眼神大部分时候是友善而且温情的,如同孩子一样清澈,但实际上了解他们的人从那对集光组圞织里多半只能看出一种冷酷的理性。

“我知道了……”

“那么我去工作了。”

“祝你好运,派尔先生。”

看着那赛拉睿人戴上头盔,走向囚圞室的门并穿过去的身影,萨文难以抑制心中的疑惑和略微的敌意。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你这大青蛙……你一定先于我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可实际上他是想多了。沃夫拉克不肯和无关的人分享他的计划或解释他的动机,但他没有说圞谎——这个赛拉睿人确实不知道他到底要抓谁。

抱有和萨文相同想法的人正坐在那间囚圞室里。芳娜的两手都被纳米锁固定在椅子扶手上,脖子、腰和腿脚也是。她能略微转头看到沃夫拉克从侧面进来了,让她奇怪的是,那个本被她以为是个退役军人的赛拉睿工圞人居然会在这里。

<你是他们的人……?>

她已经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但并没有说出来。对于已经身陷囫囵的人来说,沉默就是最好的抵圞抗。

“用‘芳娜·阿菲莫’这个名字的女士……”

看不见脸的赛拉睿人背着手站在她的左前方——

“……你是否愿意和我交谈?”

“……”

不出所料,这个塞伯鲁斯特工直视前方,凝视着从她的方向看不透的玻璃幕墙。她知道有厄克德纳的人在对面看着,而她的凝视,是她发出的挑战。

“我不是个残圞忍的人,女士……”

沃夫拉克朝芳娜的右侧迈步,似乎是开始绕圈——

“……但我也不是会因为一张靠医学技术伪圞造的皱褶外皮就姑息弱者,放任恐怖分圞子随意入境的蠢货……善良有善的代价,我不打算付太多……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关于在9月21日于新底比斯发生的那件事,你知道些什么?”

他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前来这颗星联殖民地的目的搬了出来。就算他弄错了,对方也不能绝对确定这不是在耍滑头,何况沃夫拉克的判断是对的。

芳娜的表面身份是一家酒店的杂物工圞人。实际上,这算得上她的合法圞身份,因为她这个工作是数年圞前就得到的。就和厄克德纳一样,塞伯鲁斯喜欢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埋下可能长期用不到的睡眠特工,而且因为收割者没有染指安赫尔,她没必要迁走去别处。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芳娜从上级接到的任务是去往她工作的酒店的一间客房门外,从一个同圞僚手中接过一个箱子。她并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只是按照任务把整个箱子连带里面的麻烦东西处理掉,化成渣滓冲进下水道。就算是普洛仙人也没办法从这样的残骸中找回一丁点线索。另一方面,芳娜并不是那种用同一个身份突然入境又离开的匆匆过客,那种人是很容易就会被怀疑上的。她会离开,是因为塞伯鲁斯在刺杀行动后很快确认安提拉并没有死,而厄克德纳的爪牙很快就会来安赫尔进行调圞查,所以才出于保险起见让芳娜离开。

正因为如此,芳娜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伪装会暴圞露,而且塞伯鲁斯又是怎么知道她的护照出了问题,并在空港利圞用广播系统夹带密码警告她的?现在她和组圞织失去了联络,醒来后也无法确定自己所处的时间和地点,也就无从知晓这些谜底了。

芳娜现在并不知道,其实直到她攻击那名倒霉的警卫之前,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暴圞露,而且,在空港利圞用广播系统警告她的,也根本不是塞伯鲁斯——真正将她抓圞住的,是沃夫拉克·派尔,这名实为前神堡“幽圞灵”机圞构成员所布下的一个规模庞大而又结构简单的陷阱。

虽然在交流时,沃夫拉克表现出了对厄克德纳成员的冷淡,甚至些许的不屑,但打心眼里,这赛拉睿人并不觉得这个人类组成的兄弟组圞织是由一群不学无术的饭桶组成的。

厄克德纳的调圞查小组在安提拉遇袭地点附近忙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沃夫拉克相信了他们的报告,但同时根据这份报告,这个前“幽圞灵”跳出了思维框架,认为既然问题不是出在这里,那么就是出在别的地方、

他直接向厄克德纳高层请求查阅那天晚上安提拉的活动轨迹,并察觉到那名星联海军内务部圞长在某个酒店停留了很长时间。沃夫拉克凭直觉认定那个酒店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刺杀行动发生的地点,而且他推定恐怕是有人根据安提拉的习惯,在他坐进车里之前,就把某种爆圞炸物装到了他座车上的特定位置,过一段时间再激活。

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安提拉当时明明坐在车的后排,被打死的却是他的司机而旁边又没有埋伏着的其他刺客上来攻击。

所以沃夫拉克把注意力放在了以那个酒店为中心的一定范围的人员身上。他猜测,不管试图刺杀安提拉的人是来自何处,不管安提拉是否死亡,刺客或者协助人员应该会试图离开这颗星球。

沃夫拉克并没有绝对把握抓圞住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两个同盟组圞织都要求过这事儿要在暗中处理解决。就算是厄克德纳也不能在安赫尔展开一场大搜圞捕,打草惊蛇,还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把安提拉暴圞露在聚光灯下。所以,沃夫拉克利圞用了安赫尔只有一个太空港的特性,借助厄克德纳的配合,将它设定为自己的猎场。

芳娜在进入空港后被拦住并不是因为系统误报,而是因为当天有人在这个扫描系统内植入了一段额外程序,让筛选装置只要扫到在沃夫拉克划定区域内工作或生活的人就告警,交给安全官圞员处理。

那些照章办事的职员对这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但他们在沃夫拉克抵达之后就从管理方接受了一段新的培训。这个培训内容非常简单,只是要求在拦住可疑人员最后又放行的同时,多说一句“如果您不需要别的什么帮助,您可以带着东西离开了。”,而且前半句要用强调语气。

这在无形中给像芳娜这样心里有鬼的人施加了心理压力。而且在她遇到那个浮游机器人之后,后者的程序也是被渗透进云系统里的一段代码略微修改过的。对于受到阻拦最后又放行旅客,只要不需要额外的帮助,机器人都会在被拒绝后立即返回待命区等待下一次服圞务,但那一天,或者说连续几天,这些机器人都将在拒绝帮助的旅客背后多停留一阵子,如同针对性的监圞视者。

一般人是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但作为塞伯鲁斯培训出来的睡眠特工,芳娜在被第一道关口拦下之后,就很难不注意到这些异状,紧接着碰巧遇到的那两名巴塔瑞族的警卫也无意地增加了她的心理压力。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厄克德纳或者星联的情报部门盯上了。

然后起作用的是广播系统。根据沃夫拉克的方案,一段伪装成杂讯的有声密码被植入进了空港等候区额广播提示里。芳娜听出的警告信息根本不是来自她在塞伯鲁斯的上级,而是沃夫拉克要求的结果。同样,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广播系统时有的故障,而特工,尤其是一个已经因为异状而起疑心的特工,可能会在此时竖圞起耳朵倾听一些可能有用的信息。

而最终击垮芳娜心理防线的,是一个在最后的登船通道里精心布置的错觉陷阱。

“卡普亚”空港的所有登船通道都是S形转折设计的,安检隔间设在第一个转折处。这个隔间同时与通道的两侧隔离,里面接受检圞查的人看不到外面,反过来也一样,同时排队接受检圞查的人也不可能看到那些已经通圞过了的人的状况

在特别繁忙的时候,这型安检隔间其实再加一个。模块化建筑系统让两个隔间可以拼在一起,在一个转轴上旋转,交替执行任务。这套系统在沃夫拉克的建议下,由在空港内的厄克德纳的合作者要求着使用起来了,并收获了奇效。

由于事先没有告诉旅客,加上这个时代用来抵消惯性影响的设备的关系。芳娜就算进入安检通道也没有发觉她其实走进了一个会宣圞传的空间里。那天,同样是在那名厄克德纳官圞员的要求下,这往往是装门面的最后一步安检执行得比较严格,所以耗时比较长,几乎是一般时间的两倍。只是,由于在同一个通道里同时启用了两个隔间和两个人员,从排队的旅客的角度看来,大家走进隔间里的速度和平常一样。

然而这对于正焦躁不安的芳娜来说就不一样了——她在排队的时候悄悄观察了旅客进入隔间的速度,然后在她自己进去的时候,她感受到的安检耗时又远远多于他人。无辜的一般人不会关注别人有多快,自己有多慢,顶多会把这种误差归结为不耐烦造成的心理因素,但这对于会靠平稳心跳来计算时间的特工来说就不一样了。

所以一路上都认为自己受到了特别对待的芳娜,在这一步的时候已经完全认定,自己的身份暴圞露了,厄克德纳或者星联的人正像围着装白鼠的箱子的科学家一样注视着她,随时可能对她下手,所以这名经历还不算太老练的特工行动了,也就暴圞露了自己……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4 23:25:00 +0800 CST  
沃夫拉克对萨文说“你们的竹篓抓不住蚊子”被后者误会为是讽刺,但这句话其实对沃夫拉克所设陷阱的诠释。

沃夫拉克对芳娜施加的心理压力,对一般人来说几乎是毫无影响的,这便是“捉不到蚊子但捉得到鸟儿的陷阱”。而且,芳娜并没有发现这个陷阱,沃夫拉克也不打算把自己的真正计划告诉她。

“直到目前为止你只打伤了一名机场的工作人员,据我所知那个巴塔瑞人已经被救回来了……”

沃夫拉克在芳娜身旁顺时针绕着圈——

“……你目前所使用的身份已经上了安赫尔边境安全系统的黑圞名圞单。如果你还不明白你的处境,那么让我说的更明白点——我只是来给其他人帮忙的,关于你命运的最终决定权不在我这里。如果你拒绝交流和合作,那我就没什么可帮你的了。有人会进来接管你,而他们不知道我是怎么抓圞住你的,他们不了解你,他们会用最残酷的方式来逼你开口。”

“……”

在赛拉睿人说这番话的时候,芳娜依旧保持着沉默。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不透圞明的窗子,想象着那后面有多少厄克德纳成员,又是在用什么样的表情看她。她想用自己的坚持来羞辱他们。

但是沃夫拉克在绕到她身后之后看了一眼那扇窗子,接着用内部通讯说:“萨文,你们立即从那里走开,离开之后就把窗子变成透圞明。”

“什么……?”

“照我说的做,快!”

那些人类相互看看,然后遵从了沃夫拉克的命令。过了几秒,芳娜惊奇地发现她所盯着的那扇黑窗子逐渐让光线透了过来,然后她就能清楚地看到,在囚圞室的外面,并没有任何人在看着她。

“你无视我令我很伤心,阿菲莫女士,”赛拉睿人站在她侧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似乎没有搞清楚,我是目前在这里唯一陪着你圞的圞人。你也许认为你可以靠沉默作为手段,但那吝啬小气(churlish),是愚蠢顽抗(insubordinate)……你的沉默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损害我的耐性,并增加这场对话的风险……”

芳娜继续盯着那扇窗户,但她的目光凝聚得不那么好了。反过来,沃夫拉克戴着头盔,他的表情是芳娜看不到的。他的想法是她根本无法察觉的。

<你不是个重要人物……>

沃夫拉克已经断定这个女人不属于最棘手的那种——坏消息是这样意味着她知道的东西不多,但好消息是要攻破她所花的时间同样也不会多。

“把灯关掉,窗户拉黑。”

沃夫拉克在无线电里简短下令后,这个房间便瞬间变成了真正的黑圞牢。随着头盔的夜视能力被启动起来,沃夫拉克能清楚地看到这女人的脸上划过一丝战栗的神情。

<让我看看你经受了怎样的训练……>

芳娜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沃夫拉克掌握的信息非常少。她认为自己承受的重压是别人施加给她的,可沃夫拉克现在就要检验一个人会把自己压垮到什么地步……

——————

2191年9月25日 09:32(舰上标准时间)
克洛根特别控圞制区阿拉拉克恒星系图岑卡高轨道

“克洛根人有发现我们么?……”

薛珀德抱着胳膊站在驾驶室里问道。

“你说呢?他们的船并没有围上来撞我们不是么?所有探测器都和瞎子一样,轻轻圞松松,指挥官。”

听“小丑”这么回答,薛珀德转头朝浮在旁边的AI形象点点头说:“做得好,艾欧拉……现在入侵他们的通讯系统,找到厄诺德·莱克斯的终端,连上线,”

“但是薛珀德,”“小丑”转过椅子插话道,“我还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还记得7年圞前,我们准备对付萨伦却被神堡扣圞留后,你和T苏尼博士独处的时候,你听我的那一嗓子有什么感觉?”

“……”

想到那段已经快被忘却的尴尬,薛珀德的表情略黑了一下,说:“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小丑”耸耸肩,把椅子转回去追加一句:“只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但我们只能这样。”薛珀德这么说完后打开船内通讯,“米兰达,准备好。”

“收到,薛珀德。”

“艾欧拉,开始干活儿。”

“遵命,指挥官。”

那个AI模型点点头之后闭上了眼睛。接着,以肉圞眼看不见的形式,“敦刻尔克”号的网络战模块开始运作,在不被察觉的前提下介入克洛根族盟的通讯网络,并寻找能和莱克斯通讯的渠道。

一千多年圞前,当克洛根人脱离神堡并发动战争的时候,他们所有领地的通讯网络就遭到了神堡网络战力量的攻击,陷入彻底的瘫痪,逼得克洛根人使用更落后低效的技术来调度自己的军圞队。要不是他们军圞队的绝对数量和个体作战能力和突锐人加入前的神堡力量比起来强到离谱,克洛根叛乱在开始之际就该结束了。

十几个世纪过去之后,才刚刚从绝育症绝育症阴影中走出的克洛根人并没有时间去补强过去的弱点。艾欧拉入侵速度之快证明,目前团结在族长联圞盟体圞制之下的克洛根文明,在信息技术方面依然是很落后的。

“我找到了……”

艾欧拉睁开眼睛说——

“……厄诺德·莱克斯族长在厄诺德领地他的私人府邸内。他是一个人。”

“非常好,连上去……米兰达,交给你了。”

很快,在战情中心内,米兰达清了清嗓子,盯着面前的屏幕,直到画面上出现了一张带伤疤的克洛根人的脸。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克洛根人抽圞了抽鼻子,原本放在虚拟键盘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谁在用这个……”

“冷静,莱克斯!”米兰达连忙说,“我是米兰达·罗森。我们有要事找你。”

那名族长站了起来,又把屏幕重新调整到对着自己的脸,用不那么开心的语气回应道:“罗森?你不是因为袭圞警被通缉了么?”

听到这话米兰达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苦笑着说:“你经常看新闻让我很欣慰……”

“闲话少说,你们在哪儿呢?”莱克斯拍着桌子,“我派一艘船去接你们……但是,给我滚出我的私人频道!”

“实际上我们有穿梭机,只要给我们一个保密的空降区……”

“好好好,快离开我的频道!……”

此时薛珀德等人听见从莱克斯那边传来了一声克洛根雌性的呼唤——

“莱克斯?你和谁说话?”

已经走到米兰达身边的薛珀德猜到是莱克斯的正妻巴卡拉察觉了,她立即示意米兰达切断通讯,不过就在此时莱克斯却发出一声尖圞叫说:“不,你们等一下!先不要切断……”

然而米兰达的手还是快了一步,结果屏幕就这么黑了下去,只是莱克斯最后改变主意的请求很耐人寻味。

薛珀德狐疑地问:“刚才他说什么?”

“他好像叫我别急着切断……但是……”

“艾欧拉,”薛珀德转向那个AI,“你入侵通讯的时候,莱克斯在干什么?”

“稍等,我在回放……”

结果几秒种后,战情中心里散开了一阵阿莎丽人的喘息与克洛根人的吼叫。

“Eh!……Aha!……Give me moreyour Krogan cock!My battlemaster!……”

“把它关掉。”

薛珀德一挥手让艾欧拉结束了回放。AI很顺从地执行了她的指令,米兰达则有点愠怒地质问道:“你刚才是故意的么,艾欧拉?”

“我不太理解你的问题,罗森长官。”

“你知道刚才你回放的内容是什么么?”

“阿莎丽人和克洛根人的繁衍行为观察记录……是么?”

“……”

米兰达和薛珀德互看了一眼。随后两个女人都摇摇头,由后者对艾欧拉说:“忘了它,艾欧拉。”

“了解,正在删除记录……”

接着话题又回到了目前的正事上。

米兰达不太确定地说:“他说刚才会给我们一个空降区是么?”

“实际上他没正面回答,”薛珀德挠了挠头,“不过我们的穿梭机也是隐圞形的对吧?”

“是,但是那是两年圞前的技术……”

“起码对付克洛根人的边境卫队是够用了……我们走吧。”

“你要带哪些人随从,薛珀德?”

“你,还有罗莎。”

“又是两个人么……”

“除了你们俩之外这里还有能定住克洛根人的异能者么?”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6 21:21:00 +0800 CST  
米兰达冷冷一笑:“听起来你似乎不很信任我们的老朋友啊?”

“我信任他们,但他们未必信任我……”

薛珀德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毕竟我也换了身皮了。”

“实话实说,指挥官,”一旁的特雷诺开口了,“这身还是很适合你的。”

“谢谢夸奖……我们走吧。”

几分钟后,一架隐圞形版的“科迪亚克”穿梭机离开了“敦刻尔克”号的飞行甲板。在飞行甲板打开的时候,有一些克洛根边境卫队控圞制的探测器测到了一些读数,但因为数据太少加上来自高层的某些奇怪的命令,他们对此不能做出反应。

不过由于莱克斯并没有具体告诉薛泊德一行人该在哪里降落,所以这架穿梭机只能在轨道上徘徊。米兰达建议再次利圞用艾欧拉联络莱克斯,但薛珀德拒绝了,她认为莱克斯会主动和己方再度联络的。

果不其然,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了7分多钟后,一则通讯从“敦刻尔克”号的战情中心转接了过来。画面上是一个用冰袋敷着脸的克洛根人,似乎是一脸的怨气无处发圞泄。

“这里是厄诺德·莱克斯……‘诺曼底’号,你们还在么?”

“我们在。”薛珀德接了过来,“你好,我是简·薛珀德。目前‘薛珀德突击队’的指挥官。”

“啊,”莱克斯慢慢悠悠地点点头,“我听说过你的事儿……虽然不多。”

“不过族长……你脸上这是?”

“你们干的好事……别问为什么……”

同样在画面里的米兰达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

结果那克洛根族长却怒吼起来:“果然,你们知道了我刚才在干什么啊!”

要是米兰达继续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莱克斯就能当作对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新伤是因为什么来的,但是米兰达却道了歉,于是莱克斯便推断出自己的秘密也被对方掌握了。

不过,他在吼过之后也没继续纠缠这事儿,只是说:“罢了(Never mind),其实你们的存在也给了我一个掩饰的理由,不然那个婆娘肯定不止用打鱼杖打我一下……”

听到这话,薛珀德觉得很疑惑,于是带着调侃意味问了一句:“但是族长,我听说你的妻子不是很开明的么?”

“……”

结果这个问题让莱克斯板起脸来沉默了好一会。他那双既像鱼又像蜥蜴的眼睛仿佛能穿过屏幕来打量画面上的两个女人,主要是针对薛珀德。

“呃……族长?”

就在后者几乎要再次道歉的时候,莱克斯却用一种释然的姿态往后一靠,说:“和同族的雌性是一回事儿,但和异族就是另一回事……经历了基因噬体造成的灾圞难,雌性没理由认为雄性把精圞子浪费在别的种圞族身上会是件好事……”

“我理解了,族长。”

“谈正事儿吧。”莱克斯的语气奇怪地变得温和了许多,“我给你们开放了UG-A降落区,我的人会直接去那里把你们接过来。既然你们不愿抛头露面,请戴上头盔……啊哈,其实图岑卡就算现在也没有到可以不戴头盔出门的程度……另外我想先问问你们的来意?”

“我们听说克洛根人遇到了麻烦……”

“啊,该死的血焰症,但在图岑卡上它们是不存在的……你们要是为了它来的,你们来错地方了……”

薛珀德坚持说:“我们希望能帮忙。”

“……”

于是刚才那种审视的眼神又来了,不过这次莱克斯回答地更快:“那么你们就来吧。接你们的人会在降落区等着。”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7 00:04:00 +0800 CST  
导航资料被莱克斯发过来之后,科尔特斯就驾驶穿梭机顺着这条航路下降。这架“科迪亚克”无法做到目视隐圞形,但是避开大部分雷达信号和热感探测已经足够。就算地面上有人发现它,一条安全通道也已经为其开辟,不会引来麻烦。

“这里变化好大(It has changed a lot)……”

虽然在上次苏醒之后,薛珀德也关注过图岑卡的状况,但从没有亲自到已经从“非军事区”变成“特别控圞制区”的克洛根领地来过,更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俯瞰过图岑卡的地表。

上次图岑卡给薛珀德留下的记忆是“一个被铁甲虫子入侵的充满辐射和有害生物的大垃圞圾堆”,而上上次,除了少了收割者之外,图岑卡给人的印象依然是一个充满辐射和有害生物的大垃圞圾堆。

现在薛珀德一行人看到的则是,至少在厄诺德部落控圞制区内,土黄圞色的城市已经屹立了起来。高速公路与列车轨道沿着充满金字塔形建筑结构的市中心像血脉一样往外铺着。远处郊区的上空甚至还能看到一艘巡航的护卫舰。

目前薛珀德所处位置的本地时间是中午,当“科迪亚克”降落在莱克斯指定的停机坪上并打开侧门之后,刺眼的阳光短暂地让头盔正面变成一片黄白。感光装置很快进行调整,然后薛珀德等三人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护甲的克洛根人。

“嘿!你们到了(Here you are)……!”

阿拉拉克连队的指挥官厄诺德·古朗特一路小跑着跟过来,一只手猛地拍在了米兰达的肩膀上。但这女人为了避免被伤到事先展开了屏障,身圞体连抖一下都没有

“很高兴见到你,古朗特……”

古朗特又“哼哼”笑着说:“看到我们船上的萨满没事真好,米兰达……”

“萨满……?”

米兰达困惑的时候,古朗特又转向了站在中间的女人,带着点疑惑,打了声招呼:“薛……薛珀德……?”

“你好,古朗特指挥官。”

薛珀德和他握手,但这实际年龄才6岁的克洛根人脸上却带着和之前莱克斯一样的眼神。在互相致意之后,克洛根人望向了那个最矮小的人。

“这是谁?”

“我们的一员,罗莎·彼得罗夫斯卡娅。”

女孩沉默地举起一只手,握成拳头伸向空中,而古朗特伸出手后似乎很犹豫,但最终和她击了一下。

“那么跟我来……但注意,就算你们进了室内,也不要把防护服脱掉。”

“为什么?”

“防疫要求。”古朗特哼了一声,“别问我,我只是听领圞袖的命令。”

薛珀德和米兰达互看了一眼,似乎理解,但其实一知半解。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7 16:30:00 +0800 CST  
来接机的只有古朗特,但在从图岑卡的刺眼阳光底下离开,移动到室内的时候,两名厄诺德部落的战士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他们全身披挂护甲,把两把霰圞弹枪抱在怀中,以警惕的姿态瞪着来者。

“恕我冒昧,”米兰达转头朝古朗特问道,“你们这里最近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大事……除了大量难圞民涌圞入造成了一些治安压力……这些你们最好去问莱克斯。”

“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那你们也算挑了个好时候,今天莱克斯有大把的时间……”

说着,众人已经穿过了灯光昏暗的隔间,走进了一条明亮的走廊里。走廊的地上铺着绘有厄诺德标志的便宜地毯,墙上挂着一些过去厄诺德部落英雄的画像。似乎每个能进到莱克斯府邸的人都必须经过这条走廊,接圞触到这些,并从中受到影响。

不过就算这样,至少从外面看,莱克斯的私人府邸并不庞大奢华。在穿过走廊之后,在一间门厅里,薛泊德看到了穿着一身暗红色护甲的莱克斯。

“嗯,你们好……”

那个老克洛根人哼着鼻音点点头,走上前来和三个人类逐个握手——

“……欢迎来到克洛根族长联圞盟……首席的家。”

米兰达笑了笑:“看来你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莱克斯。”

“嗯哼。”莱克斯轻描淡写地说,“只是清扫了大量的垃圞圾而已。”

“族长,虽然我们现在来了这里,但如果可以的话……”

薛泊德一边说一边思考着自己要用的措辞和语气——

“……请不要泄圞露我们来此的相关信息。”

“嗯哈?”莱克斯歪了一下头,“星联又要利圞用一个死人来为他们做湿活么?”

星联已经公布了“诺曼底SR-2”在巨蛇星云疑似遭劫持并在无人星区被毁的消息,所有船员都上了殉圞难者名单。以莱克斯的敏圞感,何况还是经历过“诺曼底SR-1”毁灭事圞件的人,他肯定不会错过那个新闻的。

“我们,”薛泊德顿了顿,“现在其实不是在为星联海军工作,族长。”

“那么你们是为谁来的?让我猜猜,塞伯鲁斯?”

虽然这似乎是个玩笑,基于2185年薛泊德及其队伍与塞伯鲁斯之间的关系,说出那个就算在目前也是众矢之至的恐怖组圞织的名字时,莱克斯的笑声中夹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毕竟,这个克洛根人的实际领圞袖不会忘记在2186年反收割战争期间,塞伯鲁斯试图用一颗炸圞弹杀死大量他的同圞胞。

<薛泊德,还是我来吧……>

米兰达想要先于薛泊德开口前否认这个猜测。这个不是在当科学顾问就是在做特圞务的女人认为她的撒谎能力比当了一辈子军中楷模的薛泊德要强很多。

但是,这时候,薛泊德却用一句圆圞滑的解释作为了她的回答——

“族长,我不能告诉你我具体为谁工作,但我确实是来帮忙的。”

“……”

莱克斯眯起眼睛,紧盯着薛泊德的脸,似乎在寻找她脸上所能表现出来的任何不真诚的迹象。接着,这个克洛根人把他那带着可怖伤疤的大脑袋凑了过来,在已经透圞明化的头盔面甲外面抽着鼻子,似乎是想竭力地嗅取对方的气息。

“薛泊德……”

这名统管着整个星球以及数个克洛根新殖民地的老人用郑重的语气问道——

“……你告诉我,我们以前见过么?”

“……”

这个问题倒是把米兰达难住了。就算是能面不改色地撒谎骗过从前同事的她也不太确定该怎么回答,实际上,莱克斯问出这种问题背后所藏的深意可能让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

而面对这种提问,薛泊德在抿了抿嘴唇之后,叹息着低头苦笑了一下,然后抬起脸来直视着莱克斯,继续带着笑容,反问:“那么你觉得呢,莱克斯?”

“……”

接着又是一阵克洛根式的狩猎般的凝视,但米兰达察觉到莱克斯的眼神中似乎少了些什么,同时一些别的色彩又像是从海底翻卷上来的泡沫一样多了出来。

“你们跟我来。”

克洛根人一挥手,在旁边一直沉默站着的古朗特和薛泊德互看了一眼。年轻的克洛根战士一头雾水,红发女人则露圞出了宽慰的笑容。

“我们走吧……”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7 23:41:00 +0800 CST  
之前莱克斯在门厅里站着接见薛泊德等人是一种表示,但现在他把三个人都带进更靠内的房间,则是另一种表示。

莱克斯把来访者带入的是他家的客厅,有一个裹圞着黑衣的雌性克洛根在那里等着。在看到米兰达后,厄诺德·巴卡拉点头致意。

“欢迎你们,‘诺曼底’号的英雄们。”

她过去并没有见过米兰达,但莱克斯一定和她讲了所有的故事,并让她记住了从异常演变到灾圞难的三年中的每一个人。当巴卡拉和三个人类握手的时候,她的眼神是温暖的。

“实际上,巴卡拉……”

莱克斯在薛泊德和她握手的时候插话说——

“……这位就是约翰·薛泊德。”

“……?”

薛珀德明显感觉到巴卡拉在看着莱克斯的同时,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僵住了,而她静等着这个克洛根女人的反应。

“但是,”巴卡拉转回头来,“在我面前的明明是个……”

此时莱克斯打断了两者的握手,喘着粗气说:“薛珀德,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这个克洛根人的手往她的胸圞脯上拍了一下。

“这种娘娘腔的玩意儿是垫起来的是么?你下面的两个蛋呢?星联用手术给你没收了么?”

“噗……”

一旁的米兰达差点笑出来,古朗特的大嘴张得像一条死鱼,罗莎则如雷达一样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

“说来话长,莱克斯,”薛珀德轻轻挡开莱克斯四处乱圞摸的手,“不过如你所见,我现在的意识是在一个女性的身圞体里。而且,星联不会承认我在这里的存在,你也最好别向他们确认。”

这样,薛珀德就赌在莱克斯对她的信任上,避开厄克德纳借助星联查到自己去向的可能性。毕竟,她的身份早已暴圞露,她还活的事实恐怕也被敌人在达拉塔确认了,所以她绝不能让莱克斯去和星联对比自己的身份,但同时基于塞伯鲁斯目前的坏名声,薛珀德又不能告诉莱克斯自己背后的资助者是谁。

幸好,莱克斯尽管试图去猜测这一点了,却猜错了方向。

“所以,”他慢慢悠悠地说,“你是在为那些‘乱扔猴鼠便便的人’工作?”

这句话既是对薛珀德的询问也是对她的一次测试。所谓“乱扔猴鼠便便的人”指的是神堡议会,莱克斯希望自己的老朋友还记得这个绰号。

“我不能告诉你,”薛珀德回答,“不过你和那些家伙处得来么?我听说你已经好久没离开图岑卡了。”

这句话给莱克斯造成了误导,让他进一步以为薛珀德目前可能真的在作为神堡的“幽圞灵”工作,而且她也算是对上了那个源自过去谈话的暗语。

“离开?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可以离开图岑卡?看来你并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啊……”

一边说着,莱克斯一挥手,指了指客厅中心围成半圈的巨大沙发——

“……坐,都坐下来。”

这时候巴卡拉对薛珀德说:“指挥官,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什么样,我们克洛根人永远欠你的情。”

“请不要说得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尸傀一样,艾娃。”

“总之,我们相信你,指挥官。”

当大家都坐下的时候,古朗特还瞠目结舌地来回看着薛珀德和莱克斯,直到族长一瞪眼,对他说:“古朗特,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还不相信这就是那个把你从水罐里拖出来的人,你曾经的上级么?给我找个地方坐好。”

“嗯,”年轻的克洛根人耸耸肩,“我知道了(I see)……”

“所以,莱克斯……”

薛珀德身圞体前倾两手搁在膝盖上——

“……除了血焰症,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除了血焰症就是血焰症。”莱克斯却斩钉截铁地回答,“这种病在图岑卡以外的我的族人中蔓延,而等他们返回了图岑卡,这些人就会自动痊愈……”

“我知道,”米兰达附和道,“这现象给你招来了大量的难圞民……”

莱克斯点点头:“嗯哼。”

实际上类似的移民潮从2187年初,也就是反收割战争刚结束,质量中继交通网络逐步修复的时候就开始了。那个时候,散落在银河各处身患绝育症的克洛根人生怕图岑卡的解药失效,唯恐不快地前往图岑卡接受大气改良系统的沐浴,不少人进一步留下来参与故乡的重建工作。

由于人口压力陡然增加和复兴种圞族的目标要求,才有了克洛根族长联圞盟的建立。莱克斯从那时起在实际上就执掌了克洛根官方机圞构的大圞权。

“这些难圞民给你们带来了麻烦么?”

薛珀德问。

“一开始没有。”巴卡拉答道,“有关瘟圞疫的流言是两年圞前开始传播的,比瘟圞疫本身更快。一些散落在外的族人开始回归图岑卡。我们的边境防卫部圞队相信了瘟圞疫的流言,因此进行严格的检疫,不过还是有漏网之鱼通圞过了检圞查,降到了地面后才发作。”

“然后呢?”

“有些病人被隔离起来,就那么痛苦地死去了,但有些人逃进了荒野里,结果在族联防疫部圞队抓到他们时,他们当中的大部分居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那么,”薛珀德微微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开始的?”

“我们派出各部落最好的医生来研究这是怎么回事。同时神堡……主要是赛拉睿人,也为我们提圞供了帮助,派出了顾问团,但是至今为止,病毒自行死亡的原因都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在图岑卡的自然大气环境里生活,患有血焰症还没到晚期的患者就会自动痊愈。”

“这真是个奇迹……”

莱克斯接过话头说:“没错,奇迹……薛珀德你也可以把你招来用来打败收割者的那只沙魔虫母称作奇迹。”

薛珀德和米兰达都注意到了莱克斯语气潜藏着的东西。薛珀德问道:“这难道不好么?”

“病人能痊愈自然是挺好的,问题是我们就是搞不明白这该死的血焰症是怎么传播给我的族人们的,又是怎么莫名其妙地到了图岑卡就能治好的。那些软圞绵绵的赛拉睿医生写了几页的废纸,做出了一些推测,包括试图说明是那些遮蔽塔散出的物质和图岑卡本地物质结合,治愈了疾病……”

遮蔽塔是过去赛拉睿人用来帮助克洛根人改良大气环境而建造的大型设施。克洛根叛乱之后,很多遮蔽塔原本都废弃了,但随着克洛根-神堡关系的改善,一些塔在反收割战争后得到了修缮,还有一些新的塔屹立了起来。

“你不相信这些报告?”

“……”

莱克斯不说话了,而巴卡拉说:“赛拉睿人把所有变量化临床试验都记录下来了——赛拉睿人调整实验室内的空气环境,一个一个地筛选条件,找出图岑卡的大气能治病的原因。最后他们做了这样的总结。在族长联圞盟会圞议上我们全都看了,至少在逻辑上,报告是站得住脚的……”

她说到这里,又追加了一句:“……而且,一些病人中的志愿者,牺牲自己,换来了那些数据。”

“……”

这在克洛根人的社圞会中是曾长时间遭到抛弃的传统——自从基因噬体被散布到克洛根人中,由于绝育带来的人口骤减,殖民地的丧失,克洛根人一度变成了自私自利,绝望享乐主圞义的族群。会为他人献出自己的克洛根人越来越少了,而这传统在绝育症治愈后才缓慢恢复。

另外,巴卡拉本人就是曾为了治愈基因噬体而决定牺牲自己参加残酷实验的克洛根雌性。当她看到那些患上了血焰症的人冒着失去获救希望的风险参与那些变量实验时,她想起的是数年圞前自己看着同圞胞一个个宁可死在手术台上也不愿再产下死胎的情景。

“不管怎么说,图岑卡既然能治好血焰症,那最大的问题出在哪里?”

米兰达问出这个问题后,莱克斯回答的语气显得是十分冷峻。

“你看不出来么,米兰达?问题就出在这里。”

“?”

见对面的人类没听明白,莱克斯摇了摇头,说:“我把所有从外面回到图岑卡的族人,不管是患病的,还是痊愈的,都安置在隔离区中。”

“……”

这个状况令薛珀德一行人有些意外。

“但是等一下,他们不是痊愈了么?”

“但我们的医生没能找出原因,赛拉睿人的报告也只是一堆模棱两可的废纸。我不能冒着不确定的风险让那些人随便在图岑卡上游荡。”

听到这里,巴卡拉用愠怒的语气低吼了一声:“莱克斯……”

“不要再和我吵,女人!”雄性转向她,“我已经实行了全球紧急状态,为了图岑卡的利益,我必须隔离那些人!”

“我不是反圞对你隔离的决定,但你的做法已经引起了相当程度的不满了……”

听到这里,薛珀德一行人圞大致明白目前冲圞突的焦点是什么了。

“返回图岑卡就能治好瘟圞疫”的消息和瘟圞疫本身一样在克洛根族群中传播,所以大量在外的克洛根人因为害怕死亡而来到图岑卡,然而出于对疾病未知性的担忧,莱克斯下令把所有从外面回来的人都和本地人分隔开来管理。这有悖于克洛根人的天性。

克洛根人很不喜欢狭小的空间,也很不喜欢和他人,哪怕是和同族分享空间。这就是导致他们以前的战舰设计十分庞大,几乎为每个船员都设计了单独的隔舱。现在,莱克斯设置隔离区的决定未必会把族人像囚犯一样关起来,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势必远远比本地人的要小,得到的资源也更少。加上瘟圞疫已经痊愈的事实,这必然引起不满,甚至怨恨。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18 21:26:00 +0800 CST  
“这对你的统圞治造成了什么问题,莱克斯?”

“还用我说么?我必须找圞人去建立隔离区,并说服其他族长拿出资源来供养那些被隔离起来的人,而不是让族长们把各自的人领回去……”

米兰达淡淡地说:“隔离区里的人一定不好受……”

巴卡拉回应:“这个策略差不多是从第一波难圞民潮抵达图岑卡时开始执行的……目前的隔离策略实际上是把它扩大化了。”

薛珀德一边打开万用工具一边问:“你们建立了多少隔离区?”

“5大7小。”莱克斯说,“都远离主要聚居地。大的隔离区都是康复后的病人,小的隔离区分别收圞容外来者和已确诊的病人。”

米兰达有些惊讶地问:“你们还把病人和外来者分开了?”

克洛根人不是一个容易生病的种圞族,至少不是容易病死的种圞族,因此他们的卫生系统长时间都处于恶劣级别。幸好银河系里大部分疾病不会跨种圞族传播,不然克洛根人在进入神堡世界时要受的限圞制就要更多。

“我们必须把他们分开……”

莱克斯像是在说他们种圞族从几百年圞前就在严格按照赛拉睿人制定的标准预防疾病一样——

“……你们事先恐怕也知道了,血焰症潜伏期是一周。我分得这么细也是为了图岑卡的安全。”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虽然很多人反圞对我继续这么做……他们坚持那些已经康复的人应该回归他们自己的部族领地……”

薛珀德回想起来,莱克斯所属的厄诺德部落其实是比较年轻的一个,在克洛根人中绝不算历圞史悠久的。同样,这也导致大部分厄诺德部落的克洛根人都留在图岑卡上,而不像其他部落的人有相当一部分背井离乡在银河系内游荡。

“哪些部落提得最厉害?”

“首当其冲的是图拉克部落。他们的族长卓格尔曾经试图发动隔离区里的族人冲破屏障。我费了好大劲外加提圞供更多补给,才摆平那件事……”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隔离的?你们在哪里建立的隔离区?”

“我们直接在远离现有聚居地的废弃旧城市上改建隔离区,这能节省成本。”

薛珀德听后嘴角不易察觉地瞥了一下,然后嘟哝了一句:“也难怪他们不愿意待在里面……”

薛珀德来图岑卡的次数不多,但已经足够让她对所谓克洛根人的“城市”形成印象。就算是之前于穿梭机上俯瞰目前厄诺德部落所居住的城市,在外围地带依然能看到一些历圞史痕迹很重的废弃建筑。至于那些在远古时代就已废弃的城市内的建筑物,薛珀德在反收割战争期间还进去“参观”过。

电力设施、空气净化、水源供应……在那里别说是奢求,连存在都不存在。虽然说图岑卡上有人居住的地方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战后神堡毕竟是再度让克洛根人有了改善自身生存环境的机会,结果那些为了躲避瘟圞疫的克洛根人回到母星后,却要在临时铺设起基础生活设施的废弃城市里过活,这显然是对他们极不公平的。

米兰达问:“神堡派来的人除了你说的报告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表示?”

“有……神堡的银河卫生组圞织倒是调集了一些物资无偿给那些隔离区的人……但是,那些该死的猴鼠也在敦促我对隔离区采取措施,尽快让已经康复的人返回正常生活……”

“你受到的压力还真是大啊……”

“所以你也看到了!”莱克斯猛地用拳头锤了一下沙发的扶手,“他们根本不懂我们现在面圞临的问题是什么,一心只想着把那些还不确定危险性的难圞民送进安全的城市里……”

薛珀德苦笑着反问:“但是你也无法证明那些已经康复的人到底有什么危险,不是么?”

“……”

显然莱克斯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个老人抿着那张大嘴后靠到沙发背上。巴卡拉接过了话头:“指挥官,你对这场瘟圞疫有什么头绪么?”

“实际上,我知道得不比你们多……但我会试图找出问题所在的。”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24 23:52:00 +0800 CST  
“那你们打算从哪里开始?”

“有什么建议么?”

莱克斯想了一会答道:“我会让古朗特带你去见我的科学顾问弗塔克……”

“弗塔克?……我想他可能不会记得我了……我是说,可能认不出我了。”

“那无所谓,你和你圞的圞人有优先权……”


莱克斯用万用工具打一份通知的时候,又抬起眼睛瞟了一下薛珀德——

“……但是,请尽量别给我找麻烦,好么?”

薛珀德听后耸耸肩:“这我可不保证。”

和旁人所理解的不同,这个回答引起了莱克斯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薛珀德……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一如往日。”

“古朗特……?”

这时莱克斯、薛珀德和米兰达都望向了那个年轻的克洛根人,然而和印象中他应该在上层说话时正襟而坐的状态不同——古朗特现在正和罗莎低声聊天。而且,他俩不是隔着座位聊天,而是让罗莎坐在了古朗特腿上,由她用一部PDA展示着什么。

古朗特手里捧着PDA说:“这游戏有克洛根雌性或者阿莎丽人版本么?”

“有的,你下载非官方的外观包……但克洛根人的……似乎很少见……”

“为什么修一艘船就要花半天时间?这还怎么玩?”

“你可以用一次性的修理机器人群啊~~”

“但这又要派舰队去执行外派行动拉资源?”

“没办法,你要想修复机器人群只能靠外派或者做任务……或者花钱去买……”

米兰达听到这里咳了两声。

“咳咳……!”

罗莎听见后立即从古朗特的腿上下来,但似乎是由于紧张,她忘了把PDA从古朗特手里拿回来。结果,板着脸的莱克斯从沙发上站起,大步走向手里拿着PDA瞠目结舌的古朗特,问:“你在搞些什么名堂?”

说着他就把那设备从古朗特手里抢了过来。罗莎此时才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米兰达和薛珀德,但两个成年女人都装作没看见。

“这是什么鬼东西?”莱克斯盯着PDA屏幕嘟嘟囔囔,“你们刚才说什么花钱买修复机器人?为什么玩个这种娘娘腔的玩意儿还要花钱?”

“但是莱克斯,”古朗特直言不讳,“这个确实有点意思……”

“就这?就这种非要把威圞武的战舰画成骚气娘们儿的垃圞圾?……”

莱克斯一边毫不客气的评论着一边拨圞弄着PDA上的界面——

“……而且连收割者都被做成了这幅不知廉耻的样子……诶?”

莱克斯突然愣了一下,在屏幕上划动的手指停住了——他仿佛看到了什么能触动他记忆的东西,并被其吸引住了。

“‘坚毅战兽’号?”这个经历过克洛根叛乱的老族长眯着眼睛嘟哝着,“这不是我们当初的无畏舰么?”

“嗯,”古朗特点点头说,“这里也囊括了一些克洛根人在被解除武圞装之前拥有的战舰……”

“……”

莱克斯沉默了几秒才低语道:“几百年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把当初我们的船做进媒体里……那些‘猴鼠’们依然怕我们……怕我们开着战舰上天去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而且,这个主炮……我的天,他们居然把主炮上的图腾也还原出来了?还有侧面装甲上的那个徽记……”

此时罗莎插嘴道:“这里面船外观的形象设计都是经过细致考究的……”

莱克斯瞟了那女孩一眼,又盯着PDA看了几秒,然后一声叹息,把那东西扔进了罗莎怀里。

“把这玩物丧志的东西忘了。”他低头对古朗特说,“现在跟着你的指挥官,开始办正事儿。如果有人还要阻拦你们,就让他们知道厉害……”

“知道了,莱克斯。”

受了一惊的古朗特连忙把领着三个人类出去了。薛珀德用警告的眼神看着罗莎,问:“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玩游戏?”

“抱歉……长官。”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言不由衷,而薛珀德也没追究此事。

“薛珀德,”古朗特用犹豫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米兰达抢先回答:“简单来说,是我的责任。我们再次复活薛珀德的时候出了点差错……”

“差错到把一个面瘫的战斗大师变成现在这样?”

米兰达没有说从一开始发现濒死的薛珀德……或者薛珀德的尸体……星联就确认了其组圞织结构异常现象。米兰达也没有说目前薛珀德机体的蓝本是大家已故的老朋友凯莉·钱伯斯。

“总之,我们现在是要去见弗塔克是么?”

“是的。他一般都在我们的科研部。而从大规模隔离程序启动开始,他从没离开那座大楼……”

莱克斯本来想再为薛珀德他们安排一些人,但讲究低调的米兰达谢绝了。科尔特斯驾驶穿梭机按莱克斯给的坐标飞向了就在附近的一栋大楼……事实上,那建筑与其说是大楼,倒不如说像个修在海滩上作工事还带瞭望塔的地堡。

当设施的安全人员要求这架穿梭机表明身份时,古朗特就代圞表莱克斯和薛珀德一行人说话了。作为莱克斯的亲信和阿拉拉克连队的指挥官,古朗特的脸就是厄诺德部落里的最高通行证。

“走这边……”

负责守卫厄诺德科研部的军官领着四个人往前走——

“……弗塔克正在和赛拉睿人开圞会……”

“是么?”

“不过既然是族长的要求,那他一定会……”

“不,不!”薛珀德举起手说,“我们可以等,请不要打搅他们。”

既然来客这么说了,克洛根人也就耸耸肩,让他们在一间完全空着的会圞议室里等待,只不过,在被要求登记名字的时候,双方犯了难。

古朗特对人解释道:“他们要求匿名来此,族长同意了。”

“可这些人类就算是匿名,也总得有个称呼啊?古朗特,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该怎么传唤他们?”

于是三个人类还是在一个非正式的登记系统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特工出身的米兰达只是从自己的无数个假名里轻轻圞松松地选了一个填上去;罗莎用了自己的一个旧化名;薛珀德在想了半天之后,现造了一个名字,“詹宁·夏普”。

“有什么喝的么?……”

薛珀德刚问出这句就后悔了——她想起自己过去喝了一顿克洛根人的饮料结果直接吐到似乎连胃都要翻出来的经历——

“……嗯,还是算了。”

负责接待的军官听到后一句,表情证明他很扫兴。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26 23:43:00 +0800 CST  
四个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坐等那名科学顾问结束他自己的事。其间薛珀德向还在轨道上徘徊的“小丑”询问了船的情况,得到的答复是“一切正常,克洛根人依然没有发现我们。”

“如果有人发现你们,就先离开目前位置同时联络我们。我会和莱克斯说的。”

“我知道了,指挥官。”

薛珀德注意到罗莎已经不再开小差了,但她的神态看上去称不上焦躁但也绝非安稳。薛珀德怀疑自己的苏醒根本是个意外事圞件,而“幻影人”紧随其后的一系列决定也都是临时举措——三年后的罗莎并未准备好再接受自己的指挥,对这个团队也不适应。

“古朗特,”薛珀德倾身向他问道,“阿拉拉克连队怎么样?你为什么看上去没在岗?莱克斯呢?”

“啊,薛珀德,阿拉拉克连队……近期没有任务。”

他这个说法听上去略有深意。薛珀德考虑了几秒又问:“部落之间发生了问题……影响到了连队的运作么?”

“莱克斯说的只是个大概……在过去几个月里实际发生的暴圞力事圞件数不胜数……”

“我猜也是……”

阿拉拉克连队并不是厄诺德部落专属的,而是众多克洛根圞部落挑选出自己的勇猛战士组成的代圞表克洛根全族的精锐部圞队。可以说,阿拉拉克连队的组建是最早莱克斯所设立的“中立区”的延续。

薛珀德在2185年了解到,莱克斯回到图岑卡并接管了他的出身部落后,克洛根人就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兴盛期,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源自于莱克斯建立“中立区”的计划。中立区的存在使得各族能分享自愿参与的生育力强的雌性,也为各族争端提圞供了一个非暴圞力解决的平台。莱克斯靠静态武力威慑维持着中立区的存在,并以此在图岑卡上发展出了更多基于合作协商机制的项目。

然而,当血焰症开始残圞害克洛根人时。莱克斯进行隔离的断然决定就会影响到他一手建立的这个合作协商机制。由基因噬体被消灭后引起的第一波回归浪潮过去后,厄诺德部落依然没有太多成员在外太空游荡,其他部落却有。血焰症把后者中的不少人又逼了回来,结果莱克斯把他们当中大量的病人不论康复与否都送进了隔离区,这伤害到了那些病人所属的部落。更何况,血焰症患者的中期症状就是肆无忌惮的暴圞力倾向,这势必加重未确定者隔离区的混乱程度。

“在最大一次试图解除隔离的暴圞力事圞件中,阿拉拉克连队中圞出了叛圞徒……”

古朗特用不那么舒服的语气说——

“……那家伙试图带领他部落的一些战士破圞坏隔离区的墙壁,把里面的同族放出来。莱克斯让我带着其他人去处理这事儿……有些人死了……事情解决后,连队的士气降到了低点,我也没有办法……那之后,连队就被暂停了行动,至少是禁止处理和隔离程序有关的事务……”

“然而你们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这个……”

“没错。薛珀德……上一次我感到如此失望,是在和那群雷克耐虫打过之后。”

“我很抱歉,古朗特……”

当时薛珀德为了拯救被收割者俘获并强圞迫繁育部圞队当炮灰的雷克耐虫后,命令古朗特带领阿拉拉克连队挡住受收割者操控的机械虫兵。战斗中,古朗特差点阵亡,损失惨重的第一代阿拉拉克连队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但我不是说那个,薛珀德。”古朗特转向她,“丧失那些兄弟让我很难受,但他们是死在了光荣的战场上。然而现在……我们在把枪对准病患……”

这对于克洛根人来说不仅仅是残杀无辜的问题。实际上,克洛根人对杀圞戮并无抵触,哪怕是针对非武圞装人员,但克洛根人骨子里并不喜欢大规模,尤其是计划性地欺凌弱者,因为这和他们尚武的精神相矛盾。

“我会找到问题所在的,”薛珀德把手在那克洛根人肩上按了按,“我保证,古朗特。”

“谢谢,薛珀德……”

半小时后,会圞议室的门开了。莱克斯所说的厄诺德·弗塔克走了进来。他是个穿着白色非战斗装,有褐色头甲的克洛根人。除了脸上多了一个透圞明的护罩式面甲,这人给薛珀德的印象和6年圞前没差多少——作为一个学者,弗塔克的气质相对大部分克洛根人少了些暴躁,但那种轻视理性的傲慢依然随着他的眼神和走路姿态泄圞露着。

“啊,古朗特。”他先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同族,“我听人说族长请来了三个人类帮我们解决血焰症的问题?”

“没错。”薛珀德开口引起他的注意,“我们是来帮忙的。”

“但我也听说你们知道得并没有我们多?”

这话让薛珀德再一次对克洛根人的直爽有了深切体会。她并不拘谨地回答:“问题并不在于掌握材料的多少,而在于速度。”

“哈,”克洛根人哼了一声,“这番理论我听过……但那家伙4年圞前在一场实验室爆圞炸事圞件中死了……”

“至少血焰症不会引起爆圞炸吧?”

“血焰症不会,但染上它的人可能会……”

弗塔克敲了敲自己脸上的透圞明面甲——

“……为了安全,从第一波难圞民潮进入图岑卡起我就戴着这玩意儿……不许笑我!这是为了科学做出的牺牲。”

尽管他这么说了,但事实是,薛珀德和米兰达看着那如同人类早期宇航服面罩或者倒扣的鱼缸一样的东西,都很想笑。

“所以目前疫情控圞制得怎么样?”

这问题引起了弗塔克一个短暂的眼神变化,但很快他好像又转换了心态,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还算可以……实际在图岑卡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血焰症疫情。族长一定都告诉你了,病人只要没到全身器官衰竭的晚期,只要接圞触了图岑卡的大气环境,就能治愈……”

说到这里,会圞议室的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骚圞动——一个赛拉睿人的吼叫圞声隔着门都能听见。

“怎么了?”

“嗯——”弗塔克非常恼火地哼了一声,“那家伙真是不知好歹……”

“谁?”

弗塔克没回答薛珀德的问题。他直接走向门,将其解锁然后冲着走廊大吼道:“我说了我没时间为你的那个计划浪费,你这疯圞子!”

薛珀德站起来走过去看到,在会圞议室门外,有一个灰绿色皮肤的赛拉睿人正被克洛根卫兵拦着。他似乎是冲着弗塔克来的。

“弗塔克!”这个赛拉睿人用耐心但并不友好的语气说,“你把来和你商量事情的人就这么撂下是非常不礼貌的!我会向神堡报告这件事!”

薛珀德觉得自己认得这个赛拉睿人。

“尽管去写!……”

弗塔克推开挡在两人之间的卫兵,伸着脑袋逼近了那个赛拉睿人——

“……我不管你这蜥蜴怎么在那些废纸里污圞蔑我们,我们不会执行你那个残酷的计划!”

“但那是个能帮助我们找出线索的办法!”

那赛拉睿人这么喊道的时候,薛珀德回想起来,他的名字是“琼达姆·鲍”,是个为神堡效命的“幽圞灵”。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28 23:53:00 +0800 CST  
“线索?然后呢?那个线索会把你们领向更多的线索么?你们还要牺牲多少我们的人才够?……”

“但是……”

也就是在薛珀德想起来的同时,琼达姆也看到了薛珀德等三人,这个时候薛珀德突然想起自己的面甲没有调回不透圞明模式,但琼达姆在她纠正错误前已经看到了她的脸。

只是赛拉睿人似乎对此没有特别的反应。

“弗塔克,”他问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莱克斯请来的客人,和这件事无关……”

此时薛珀德和米兰达迅速交换了眼色——两个女人头盔的同频光学信号让她们能看到彼此的表情。米兰达给薛珀德的意见是“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人类退了回去,把交涉交给弗塔克处理。

“听着,鲍……”

弗塔克毫不退缩地用手戳着琼达姆的胸口——

“……你也许还想继续和我吵,我可以奉陪到底,但我是个守时的人……既然我们第一回合结束了,你就中场休息去。我还要照顾其他人……等我忙完了我的事,我们再继续!”

“但是我们没时间了!”琼达姆摊开双手说,“那些人还在轨道上,他们必须马上……”

弗塔克不想再浪费口舌,拍了一下卫兵的胳膊说:“让这家伙回去等着。等我过去!”

“弗塔克……!”

等克洛根人走回薛珀德等人所待的会圞议室里,后者立即问道:“那是谁?”

尽管薛珀德琼达姆是个“幽圞灵”,但正因如此琼达姆可能是用假身份来到图岑卡的。议会并不经常派出“幽圞灵”执行任务,而一旦他们出动了,就意味着事关重大。薛珀德想要知道从克洛根人的角度来说,琼达姆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那是琼达姆·鲍……”

弗塔克没好气地说——

“……一个议会的爪牙,‘幽圞灵’。”

“是么……”

琼达姆没有掩藏自己的实际身份。这说明神堡议会已经用很明显的方式表明了他们对目前事况的关注和投入力度,但克洛根人看上去并不领情。

毕竟,从克洛根叛乱的开始,到结束,包括在那之后几百年里,“幽圞灵”一直都在和克洛根人中的激进分圞子作对,何况琼达姆偏偏还是个赛拉睿人。

米兰达问道:“你们刚才提到了什么‘残酷的计划’还有‘轨道上的人’……那是怎么回事?”

“……”

弗塔克偏过脸沉默了一会,磨了磨牙,似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过他可能是意识到这件事毕竟是关系到血焰症的研究,所以告诉了薛珀德她们。

“这些神堡的猴鼠们有个计划。”弗塔克用愤圞恨的语气说,“他们想进行一次测试。”

“测试?”

“没错,测试……目前我们有一艘船在轨道上,运载了二十多个患病的克洛根人。他们想要降落。我们已经按照常例把他们划给了一个隔离区去处理,但那些赛拉睿人却想要我们把那艘船拦在轨道上……”

“为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赛拉睿人想要在接近图岑卡的外太空环境中测试那些病人,在飞船内模拟图岑卡的大气环境,而且并不保证他们的安全。”

“……”

单单从探索角度来说,薛珀德认为这个测试可能是有必要的——目前血焰症的治愈方式是十分反常规的,甚至可以说是不科学的。这逼得赛拉睿人启用了非常原始的变量法来测定到底是怎么因素导致图岑卡的自然环境能治愈血焰症,而顺着条路,某些难圞民的牺牲也被考虑在内。

“那些人自愿参与实验么?”

薛珀德问的是那些还留在轨道上飞船里的病人。

“没有。”弗塔克摇摇头,“他们没答应,所以我们才打算让他们直接去隔离区里等待康复……但赛拉睿人想拦住他们,把这些人拦在太空里。”

之前参与地面上变量实验的克洛根人都是志愿的。其中一些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而现在神堡的医圞疗代圞表们却打算牺牲掉并不自愿的人。这显然让克洛根人不悦。

“我猜你们不会答应的……”

“没错。我们不会答应……”

弗塔克说到这里,他的万用工具却突然闪了起来。这个克洛根科学家说了声“你们等会儿”便转过身开始和不知什么人联络。

“嗯……什么?……族长……这到底是?……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从惊讶变成了愤怒,之后还夹杂着惶恐,怀疑。薛珀德和米兰达没听清楚谈话的内容,但她们觉得这不会是件好事。

“诸位,”弗塔克转回来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出了什么事?”

“和你们无关……在这儿等着。”

所以薛珀德只能耸耸肩,但在弗塔克刚走出门去的时候,他和赛拉睿人的争吵声再度从走廊上传来。这次两人的交谈很短促,接着赛拉睿人就在那克洛根人警惕目光的注视下走进了这间会圞议室。

薛珀德沉默地看着那个不明原因走入的赛拉睿人,直到他在大门观上后吐出一句令她吃惊的问题——

“请问,你是薛珀德指挥官么?”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30 01:04:00 +0800 CST  
“……”

这个问题引来了三个人类同时的警觉。薛珀德一条腿往后踏了一步,米兰达朝罗莎看了一眼,而那个女孩就把手放到了腰后所挂的刀附近。

作为一个“幽圞灵”,琼达姆不可能不注意到面前人对自己所表现出的戒备。他很快地抬起两只手证明自己并无敌意,同时对薛珀德说:“简·薛珀德,或者说约翰·薛珀德,请放松。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你怎么知道的?”

薛珀德认为这一下估计糊弄不过去,所以直接提问题了。

“猜的。”琼达姆诚实地说,“你刚才看我的眼神证明你认识我,而克洛根人告诉我你是莱克斯请来的贵宾。我不认为以眼下的情况,有任何被莱克斯专门请来的贵宾会和目前正蔓延在银河里的无关。薛珀德是莱克斯的朋友……种种因素,多重考量,尽管你的脸改变了,但我认为你就是薛珀德。”

“但是……”

“2188年你失踪后,‘幽圞灵’机圞构就开始关注你的行踪……实际上,从你以‘简·薛珀德’的身份重新成为‘幽圞灵’开始,我们在调圞查你和约翰·薛珀德的关系。有些文件的漏洞被发现了,缺乏的证词一直没被找到……”

琼达姆这么说的时候,薛珀德却在想着自己过去几年的伪装生活——她隐姓埋名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出于尴尬?低调?还是那种她明知可能会发生的对未来的惧怕?……不幸的是,不管怎么说,如果她担心某种由于“薛珀德还活着”的事实而引起的灾圞祸会发生,那么灾圞祸就确实发生了……

“我们一直在寻找你,薛珀德,”琼达姆认真地说,“你是历圞史上最伟大的‘幽圞灵’特工,超越了之前任何一个……请原谅我的直截了当。赛拉睿人的习惯,以及目前状况的需求……”

此时米兰达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如你所见,我们正在调圞查克洛根血焰症……”

米兰达举手打断他:“抱歉,在说明之前,你确定我们这儿隔墙无耳么?”

毕竟,这里是克洛根人的地盘。尽管莱克斯信任薛珀德和她带来的同伴,可琼达姆是个赛拉睿人,何况厄诺德部落内部也不能保证一定是铁板一块……

“没有关系,”琼达姆亮出自己万用工具上的一个模块,“看到了这个了么?我圞干扰了这个房间内以我为中心5步之外的所有收音装置和监圞视器……如果它们存在的话。”

“还真是小心谨慎……”

“彼此彼此,薛珀德。我们花了一年多时间才确立对你身份的怀疑——我们只认为你是一个利圞用了假身份的人,但没有确认你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薛珀德。”

“但你看到我的眼睛,你确认了么?”

“是的,薛珀德……”

琼达姆点头的同时伸出手——

“……在哈纳外圞交圞官的那件事,我欠你的情。”

薛珀德和他握手之后,琼达姆加上一句:“我希望有机会偿还。”

“对于血焰症,你们知道了些什么?”

“那是一种弹状病毒。包括基因链在内,和图岑卡上与维刃、克洛根人之间相互靠接圞触传播的一种弱病毒有些接近,但是它却能靠空气传播,而且致圞死率十分惊人……”

“它攻击了克洛根人的神圞经系统么?”

“没错,这种病毒会刺圞激克洛根人的边缘系统并诱发持续的‘血之狂怒’,同时蚕食病人的内脏导致衰竭和出圞血热……在空气传播的同时它也能靠接圞触传播,某种程度上它是在一边杀死病人一边驱使病人去传播疾病……”

米兰达嘟哝了一句:“就像丧尸……”

薛珀德瞟了她一眼补充道:“不如说更像贝肯斯坦上的那些东西吧……虽然比那好一些……”

两人的言语中暗示了生物兵器的可能性。大自然往往不会诞生完美的物种。突锐人因为自己强韧的意志牺牲了机体的灵活性;阿莎丽人的长寿降低了她们的伤口愈合能力;克洛根人虽然既长寿又繁殖力强,但他们的深度思维能力却一直远不及神堡联圞盟内的其他主要加圞盟种圞族……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7-31 01:37:00 +0800 CST  
目前血焰症没有解药,病毒的某些特性也不明朗。能让赛拉睿人也感到头疼的微生物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说没有。虽然现在还没有这种病毒是人造生成的证据,但很多外象证据都指向了“人造”一说。

“目前这个弹状病毒散播得多广了?”

“血焰症在断面和界神星系传得最广,但由于它们不在神堡管辖范围内,无法统计具体的疫情严重程度,但血焰症在那边造成的恐圞慌大于实际上的损害,问题不在神堡外世界……”

“那么……”

薛珀德已经猜到了,但这绝不是个好消息。

“除开图岑卡,大的疫区其实集中在2187年后交还给克洛根人或他们新开发的几个主要殖民地上。这些殖民地是由复仇派的克洛根人管理的。发现疫情的殖民地执行的是很粗圞暴的就地隔离措施,而且很多拒绝神堡银河卫生组圞织的援助,有的甚至不服圞从克洛根族长联圞盟的决定,把病人就地处死……”

反收割战争结束后,神堡议会按照事先和莱克斯谈好的协议,把原本在神堡托管下的殖民星球部分交还给了克洛根族长联圞盟。尽管莱克斯信守诺言,除了在议会的许可下开发一些新的克洛根可居住星球之外,没有提出更多的领土要求,而且颁布了节育的法圞令,可那些新到手的星球的统圞治权却成了难题。

就算莱克斯对外是个温和派,克洛根人内部依然有大量人憎恨议会,尤其是憎恨赛拉睿人和突锐人。这些个人或部族被统称为“复仇派”。在图岑卡上,莱克斯完全能压得住他们,但那是在缺乏厄诺德部落成员的外星球,这些复仇派就不那么听话了。

克洛根族长联圞盟能控圞制住那些殖民地是因为图岑卡作为母星,毕竟还是克洛根星球中最繁荣而且恢复和发展最快的一个。其他殖民地上的统圞治部落需要图岑卡提圞供科技、人口和军事保护。

基于殖民地人口不足的事实,他们目前还不打算也无力反圞抗图岑卡,但一些不太擅长掩饰的复仇派克洛根人早就放出过话来,说一旦等克洛根人重新壮圞大起来,就要主圞宰银河,如果有任何人反圞抗,克洛根人就会用敌人的血来洗刷过去的耻辱……

殖民地上的克洛根人当中有众多这样的复仇派。莱克斯显然不会喜欢他们,尤其是那些不掩饰敌意招来神堡戒备的人,但他们也是注定要被派到那里去协助统圞治的人——这些复仇派的克洛根人或者他们所属的部族最初在非图岑卡的克洛根星球是有根基的。莱克斯尽管控圞制或拉拢了一些处于关键地位的派系人物,但他无法把所有有潜在反叛可能的人口都清洗掉。

这种微妙的平衡在一般情况下还是维持得住的,但现在血焰症降临到了克洛根人头上。就像造成了基因噬体造成了克洛根社圞会的崩解一样,面对致圞死率奇高的瘟圞疫,图岑卡之外的殖民地因为没有自愈特性,采取极端手段也在所难免,而且莱克斯显然在这件事上难以施加影响,只能听之任之。

“我有个问题……”

薛珀德压低声音说——

“……目前为止,到底有多少克洛根人病死了?”

这种统计数据其实并不难找,问题是薛珀德不太相信它们的准确度,正如神堡议会不相信克洛根人自己的人口普查数据一样。薛珀德认为“幽圞灵”机圞构可能掌握了最接近真圞实状况的情报。

不过,琼达姆用一个听上去更加冷酷的反问告诉了她情况多不乐观——

“你问的,”赛拉睿人别有圞意味地说,“只是病死的人么?”

“那么……?”

“目前能统计到的死于血焰症的克洛根人有30万,但血焰症的狂化效果造成的连带伤亡已经过百万了。”

“那不仅仅只有克洛根人吧?……”

“是的,但连带伤害往往发生在神堡世界外的星区,而造成大量直接死亡的疫情又发生在克洛根人的领地上,所以对于神堡系统里的非克洛根人来说,血焰症造成的影响似乎微乎其微……”

对于血焰症造成的破圞坏,薛珀德是可以想象的,但她也只能想象出一个关不上“血怒”的克洛根人对着同族或者异族生物连锤带咬直至杀死对方的景象……若是这样的景象放大成千上万倍发生在克洛根种群内……

“姑且一问——靠杀死病人来阻断感染的效果如何?”

琼达姆耸耸肩:“不能说没效果,但靠杀死病人来阻断感染……这对克洛根人未必是件好事……”

薛珀德记得在自己种圞族的历圞史中,人类曾经遇到过几种极其危险的传染病,而且曾有过统圞治者直接靠杀掉所有病人和照顾病人的人来解决问题。问题是,这一招若是用在克洛根人身上,结果是很难预料的——血焰症会触发“血怒”,而一个克洛根人受到致圞死打击的时候恰恰就是“血怒”最大可能被触发的时机。单纯杀死病人也许是有效的,但难就难在怎么在杀死的同时稳住社圞会秩序。

“你们对解药有没有头绪?”

“事实上……”

琼达姆说到这里,却没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个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接着一队全副武圞装的克洛根人在弗塔克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把他抓起来!”

弗塔克断然指着琼达姆下令了。不知是太过惊讶还是担心把事情复杂化,琼达姆在被两名克洛根人攥圞住胳膊的时候并未反圞抗。

“你们这是……”这个赛拉睿人质问着那个克洛根科学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弗塔克!”薛珀德也跟上去,“怎么回事?!”

“你可以去问族长……”

克洛根人举起两只手表示刚才的举动只针对琼达姆一人——

“……我也是受命控圞制住这个赛拉睿人。”

“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类还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古朗特已经联络上了莱克斯。在几句简短的通话后,这个年轻的克洛根人拉住了薛珀德的胳膊。

“薛珀德……”

他压低声音对她说——

“……事情不妙……”

接着古朗特把自己的万用工具展示给薛珀德看。莱克斯的脑袋就显示在全息屏幕上。

“薛珀德,”莱克斯一脸凝重地说,“我们有麻烦了。”

“发生了什么?”

“有一座遮蔽塔和我们失去了联络。”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8-04 00:01:00 +0800 CST  
薛珀德听完立即回头朝门看了一眼,不过琼达姆已经被那群克洛根人带出去了。

然后她向莱克斯问道:“你下令抓了那个‘幽圞灵’?”

“还有他们团队里的其他人。”莱克斯并不否认,“情况紧急,我得采取手段。”

其实薛珀德很怀疑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莱克斯单独做出的——某些克洛根族长在眼下这个情况,也不可能视而不见或者装聋作哑。

“哪一座塔失联了?”

“NS14。”莱克斯发来了坐标,“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那是一座新造的塔,主要是我们部落的人在防卫,但负责运作的是赛拉睿人。”

“完全失联?”

“没错,就像有人把该处所有人的喉圞咙都掐住了一样……他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1小时前。”

“知道了……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我派了一队战士赶去查看状况,但我有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你们能跟着去罩罩场子,我会很高兴的。”

“如你所愿,莱克斯。”

为了以防万一,科尔特斯驾驶的穿梭机内实际上装载了从“敦刻尔克”号武圞器库内搬出的众多装备。等薛珀德带着两名部下以最快速度回到了机上,科尔特斯已经按照薛珀德列出的清单把要用的东西都分出来了。

当薛珀德带人回到穿梭机上取装备的时候,她不禁问了一下罗莎。

“你的那把‘弓’到哪里去了?”

接着米兰达却替那个女孩回答了:“那款异能制御器是星联缴获的塞伯鲁斯产品。因为生产线的消失……目前已经绝圞版了。”

“那可真可惜……”

现在罗莎装备的就是能发射异能脉冲炮的手套和一些近身突击士兵所用的近战武圞器。而薛珀德的选择引起了米兰达的注意。

“我们有必要带上单兵重榴弹炮么?”

薛珀德在把那个大家伙挂到了自己后背上的2号挂点的同时回答了米兰达的问题——

“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要制住克洛根人就得用大家伙。”

薛珀德说这话的时候古朗特没在旁边。他去带另一队克洛根士兵走陆路前往塔了。

“希望你的决定不会让莱克斯把我们赶出去,薛珀德……”

“多点信心,”薛珀德拍了拍自己副官的肩膀,“尽人事听天命。”

从厄诺德的科研部到那座出了问题的遮蔽塔坐穿梭机很快,但科尔特斯选择了谨慎的进场方式——他让座驾以山岳和废弃建筑为掩护,在尽量不把机身暴圞露给遮蔽塔的前提下接近它。

“艾欧拉,”薛珀德连上了“敦刻尔克”号,“你有什么发现么?”

“目标区域的那座建筑没有任何所有无线连接渠道。”启动着网络战模块的AI报告道,“我正在寻找能连通入内的有线线路端口……”

薛珀德和米兰达互看了一眼——两人都觉得其实这个尝试可能并没有必要。

“科尔特斯,把我们放到那座废弃的炮台附近……”

薛珀德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点了一下——

“……我不希望我们靠现场太近。”

“了解,女士(Aye-aye, Ma'am)……呃,我是说,长官(I mean, sir)?”

面对科尔特斯的苦恼,薛珀德温和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就用‘女士’。我不希望到时候大家被弄出性别认知错乱……”

米兰达摇晃了一下脑袋嘟哝了一句:“这话让我很担心你自己啊……”

玩笑引来了薛珀德的一记斜视瞪眼。科尔特斯扭转穿梭机的航向,以一个大弧形逼近那座早已废弃的火炮阵地。

这个火炮阵地收纳了三门中型对空炮,是在反收割战争期间为了对付大气层边缘的“毁灭者”匆匆建立的。收割者退却后,这个炮台因为战略位置的消失而失去了运作的意义。克洛根式的生存方式又不至于给它带来拆毁的结局,于是它的存在就得以保留。

然而在穿梭机开始减速的时候,系统却发出了令人不安的报告。

“指挥官,”科尔特斯偏过脑袋,“着陆区传来数个热源信号。”

“热源?”

“看上去是克洛根人……似乎还有别的……”

“这可不妙……”

薛珀德嘟哝了一句之后抓紧了旁边的扶手——

“……科尔特斯,离那个地方远点!”

她话音未落,新的警报声就从飞行员面前的控圞制面板后面传了出来。

“有主动式瞄准波射圞向我们!”

“快避开!”

不用说科尔特斯也知道该怎么做——这架“科迪亚克”能避免大部分被动式追踪武圞器的攻击,但瞄准它的是遥控式的飞弹发射装置。没有光学隐圞形设备的穿梭机只能启动主动防御,并朝一座同样停止运转的通讯塔俯冲。

“嘀嘀嘀嘀……!”

两枚按射手的操作追逐着穿梭机光学特征的飞弹从炮台的一个窗口圞射圞出,把驾驶舱内的警告音从沉闷的低鸣变成了凄厉的尖圞叫。科尔特斯眼看着一颗飞弹在主动防御系统的阻挡下化作火球,但另一颗撞在了穿梭机的护盾上,发生爆圞炸。

“轰——!”

爆圞炸的幅度证明了飞弹的大装药量但缺乏对抗护盾的特性。科尔特斯紧张地瞥了护盾值一眼,然后用宽慰的语气说:“还剩60%,我们没事。”

“马上把我们降下去。”薛珀德将护甲的战术系统调整为作战模式,“就在那个坑里!”

薛珀德所指的那个坑是很久以前克洛根内部核战时留下的,有两百多米宽,十多米深,可以暂时作为躲开敌方火力的掩蔽处,不过距离那个炮台只有100米左右的距离。

“你确定么,女士?!”

“我确定!快降!”

科尔特斯照做了,但穿梭机在那个坑里并没有停留。薛珀德害怕敌人对这个点进行炮击,所以在带着罗莎和米兰达跳出载员舱后敲了一下机壳,说:“离这个地方远一点,科尔特斯!”

“好的,我会在附近低空盘旋待命!”

当穿梭机呼啸着贴地飞远时,薛珀德等三人爬到那个坑的边缘,趴在黄土上,望向那座有问题的炮台。

米兰达嘟哝道:“那些克洛根人不由分说就攻击我们……?”

“至少这说明他们不是莱克斯的人……”

薛珀德一边作出判断一边拨通了一条新保存下来的线路——

“……古朗特,你们在哪儿?”

“我们还在高速路上,薛珀德。你们有什么发现?”

“遮蔽塔北面的一个废弃的对空火炮阵地里有克洛根人。我们的穿梭机接近时毫无征兆就被攻击了……他们是你们的人么?”

“攻击你们?那肯定不是……我们的人起码会先警告再动手。”

“那就对了……”

薛珀德最后一次检圞查了自己“鹤嘴锄”步圞枪的运转状况,然后对部下说:“掩护我,走!”

“知道了。”

米兰达先跳了出去,但在离坑边缘不远的地方就招来了一颗榴弹。

“轰——!”

那颗榴弹在米兰达的正面炸开,但并没有伤到米兰达,而是被她早就展开的屏障挡住了。她身后的薛珀德和罗莎只看得到一道蓝紫色的光幕前卷起了一团火和烟,然后薛珀德朝罗莎一偏头。

罗莎低声回应道:“我过去了。”

随着她身上的护甲便流窜起电光并在一秒内变得透圞明。米兰达身前的烟尘散去的同时,罗莎靠匿踪设备遁入了无形中。

“往前推进!米兰达!”

薛珀德举着加挂了接近战瞄准镜的“鹤嘴锄”跟在米兰达身后,瞄准了刚才朝这边发射榴弹的一个克洛根人——该人正往自己的武圞器里装填第二发榴弹,却被薛珀德用装填了爆碎弹源的步圞枪连续三次击中面门,翻身穿过窗口摔了出来。

“这帮克洛根人是哪一边的?”

“不清楚,但把他们大部分解决掉再留几个活口就是了!”

“这要求有点高啊……话说我们好久没这么莫名其妙地落入战区了……”

“别抱怨了快往前走!”

那座炮台是个半露天结构的三层式建筑,薛珀德本想利圞用它当个观察点,让擅长狙击的罗莎驻守在这里,而现在她们却要冒着不明派系克洛根人的枪火朝它逼近

“呯!呯!呯!呯!……”

米兰达靠屏障挡下了所有射圞向己方位置的弹粒,而少数拿着高威胁武圞器的克洛根人则被薛珀德用精准的半自动射击压圞制住或者击毙了——面对身着重甲而且皮糙肉厚不依赖护盾的克洛根人,米兰达腰间挂着的高射速冲圞锋圞枪作用不大,而像薛珀德手里所持的“鹤嘴锄”这样的高威力步圞枪就非常合适了。

“指挥官,”科尔特斯发来通讯,“从我这边能看到建筑内有至少20个活动目标……大部分是克洛根人,少部分无法识别……”

“把他们的位置同步过来。”

“已经在做了……”

这时候薛珀德和米兰达已经躲到了建筑外墙一个外角后面略作停顿,但一个愤怒的克洛根人拉开一颗爆燃手雷,把它丢圞了过来。

“……!”

薛珀德本来想启动护盾的防爆模式,但米兰达猛刺出手把那颗刚落地的手雷用异能场裹圞住,然后一挥胳膊将其甩回了它飞来的那个方向。

“轰——!”

虽然薛珀德自认为是来帮克洛根人,但那些巨大生物的惨叫在现在的她听来却有点悦耳。米兰达朝她耸耸肩,接着还是她先冲出去,由薛珀德跟着往前推进。

“我们干掉了3个……”

米兰达扫了一眼被刚才的手雷炸得浑身着火倒在地上的克洛根人——

“……也许是5个!”

越过一片狼藉的入口,两人顺着铜色的斜坡往建筑内部奔去,但在快冲到坡顶的时候,一个克洛根人从一根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身圞子,用一把喷火器对准了这边。

“……!”

不论是米兰达的屏障还是两人都装备的护盾都无法阻挡这种喷圞射式武圞器,而且那个克洛根人身前还有一部半人高的可移动式掩体在掩护,但它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用那部喷火器逼退薛珀德和米兰达时,一只看不见的手猛扣住了他盔甲的下颚部分。

“呃……?”

因为护甲的隔绝而缺乏感知的克洛根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某种力量一下子弄得翻天覆地。背朝下被摔在掩体墙前面的他刚哀鸣一声,一把刀就从天而降扎进了他的喉圞咙。

“嚓——!”

那把刀划开了克洛根人的脖子造成了大出圞血,紧接着他拿喷火器的那只手也被异能折断了,武圞器被那看不见的人一脚踢开,撞到墙上断成了两节。

“喔~干得好,”薛珀德松了一口气,“罗莎。”

那擅长潜行的女孩没回应,收起刀子,靠四肢的攀援附件爬上了墙壁。薛珀德和米兰达则在坡顶停了一下。

薛珀德小心的用枪指着那个还在流圞血的克洛根人:“这家伙死了么?”

结果米兰达伸出手猛地一扭,还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的克洛根人圞体圞内和四肢顿时发出很不自然的破碎、折断声。

“现在死了。”

“好吧……把他的头盔摘下来……”

米兰达照做了。同时薛珀德呼叫罗莎让她先别急着进攻后,又连上了古朗特。

“古朗特,我们抵达了炮台外围……我们打圞倒了一些敌对的克洛根人,现在发个东西给你看看……”

被摘掉了头盔的克洛根人露圞出了完整的面孔。他身圞体的“血怒”机制让他的四肢还在不停乱颤,但因为内脏与四肢的严重破圞坏导致他没法对身边的人类造成威胁。薛珀德扫描了他的面孔打算让古朗特辨认一下。

“薛珀德,”古朗特很快回应道,“我不认识他,但这个克洛根人看上去很年轻……”

“年轻?”

“是的,你看他的头甲……”

古朗特说到这里,他那一边却传出一声可怕的爆圞炸声。

“轰——!”

“古朗特?……古朗特——?!”

通讯断线的薛珀德看着变成雪花一片的屏幕,接着又用余光瞥见了差不多在3公里外升起的一团蘑菇云。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8-11 00:04:00 +0800 CST  
“我的天,”米兰达调整头盔到望远模式,“那是他们所用高速路的出口……”

“古朗特?你收到没?!……该死的……”

薛珀德有些惊恐地关掉通讯,转到和米兰达相同的朝向——

“……那是一颗炸圞弹对不对?”

“绝对是。克洛根人自己的战车发生殉爆不是那个效果……”

刚说到这里,米兰达所靠的墙的外拐角处被几根金属钉撕掉了。

“啪啦啪啦……!”

“见鬼!”米兰达惊恐地往旁边一躲,“‘圣杯’——!”

敌对克洛根人应该已经意识到他们的对手中有至少一个强力的异能者了。克洛根人沉迷近距离作战,也就酷爱霰圞弹枪,而其中“圣杯”霰圞弹枪发射的是体积和质量远大于弹粒的刺钉。曾在贝肯斯坦上被射钉狙圞击圞枪击倒的米兰达很清楚这东西对屏障和护盾的针对性。

“罗莎!”薛珀德呼叫已经攀到高处的同伴,“我们正面有多少敌人?”

“3个。1个带了射钉霰圞弹枪,2个带了‘阔剑’。他们的护盾很弱……”

“其他目标?”

“在控圞制室有10个人,大部分是克洛根人,少部分……无法辨识。传输同步数据……”

“收到,我数到1,把你前方那个被吊着的箱子用你的异能打下来!”


“了解。”

“3,2,1!”

“噗!”

罗莎用手炮击中了被吊车拽着的那个箱子……准确的说是拉着箱子的吊索。异能手炮的静肃性很强,因此下面守着出口的克洛根人没听见开火的声音,而是听见了那箱子向下坠落的呼啸声,接着是一声可怕的碰撞——

“啪啦——!”

薛珀德下令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那个箱子坠地能吸引注意力,还有便是那个箱子刚才正好悬在那名手持“圣杯”的克洛根人的头上。

“啊啊啊……!”

被砸中脑袋的克洛根人甚至并未倒下,而是痛苦地往前走了两步,但他的枪口不再朝着那个入口了。米兰达和薛珀德跳了出来。前者继续维持着屏障阻挡敌人的火力,后者则已经把单兵榴弹炮从背上取了下来抱在怀里。

“呯!呯!……”

大部分敌人缩在不适合使用这种高爆武圞器的室内,所以在外面,薛珀德已经没有理由舍不得用它。她只给一个克洛根人瞄准头部赏一发榴弹,在发射后不管是否成功击杀都立即转向下一个目标,除非被击倒的克洛根人还能立即吼叫着从地上爬起来。

远方的遮蔽塔传来了持续的爆鸣声——不管古朗特命运如何,莱克斯派出的人似乎也在遮蔽塔那边遭遇了不明的抵圞抗。

在堵着入口的三个敌人被扫清之后,其余在炮台控圞制室外以及从别处围过来的克洛根人也很快因为他们未能很好地组圞织协调一致而被击溃了。近十具尸体被留在了炮台的外区地板上,有一些克洛根人还在靠备用器官像活死人一样爬动。米兰达用异能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这些家伙缺乏组圞织性……”

薛珀德警惕地环视这个暂时寂静下来的小战场——

“……他们到底是哪来的?”

“还是先考虑那个房间里的人吧。”米兰达望着被做成了碉堡外形的控圞制室,“他们看上去很不想让我们进去。”

“但幸好他们没布下什么陷阱,”薛珀德接近了那扇门,“我想我可以超驰……”

她正打算启动万用工具的骇入模块,手却停住了。米兰达替薛珀德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我敢打赌——只要我们一把门打开,里面就会有十多把霰圞弹枪朝我们开火。”

“死心眼的克洛根人……”

薛珀德嘟哝了一句,但手上没有停止对骇入界面的操作。

“喂,薛珀德?”

米兰达不明白她的意思,而薛珀德没回头解释道:“我试试看能不能稍微温和点解决这件事……罗莎,你绕到另一边的控圞制室入口去监圞视那里的情况。”

“知道了。”

此时薛珀德的通讯界面闪出了“接入”请求,但她没空管它,于是信号被转接给了米兰达。

“古朗特?”

“没错,是我!……”

画面上的克洛根战士额角的骨甲有破损,鲜血流了半张脸,而且画面背景中有激烈的枪声——

“……我们有几辆车被炸翻了……但大部分人没事……我们正在遮蔽塔附近和一群叛军交战……”

“他们是克洛根人么?”

“没错,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在哪儿?薛珀德在干什么?”

“我们还在炮台附近,还有些敌人没有清扫完。”

“那就快点解决了到我们这边来,米兰达!”

古朗特暴躁地结束了通话,同时炮台控圞制室脆弱的安防进出程序被塞伯鲁斯准备的网络战模块攻破了,但薛珀德没试图把厚重的防爆门打开,而是连接上了内部广播系统。

“我是厄诺德部落的代圞表。”她用平静又严肃的语调说道,“我想请各位注意一下……也许你们已经注意到了,你们在这座设施外围的人都差不多被消灭干净了……你们正处于包围之中。”

她是在虚张声势,但根据罗莎之前传来的侦察报告,缩在控圞制室里面的人因为设备损坏和干脆缺乏设备而无法获知外面的准确情况,也就无法验证薛珀德言辞的真伪。

当然,里面的人就算明显听见了薛珀德的话也没有回应的意思,这在薛珀德的意料之中。

“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或者怀着什么目的占据了这里,”她继续说道,“但目前你们是瓮中之鳖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放下武圞器投降,所以不妨这样——你们从里面出来,我们在外面敞亮的地方决斗如何?”

尽管浪迹在外的克洛根族佣兵算不上对雇主绝对忠诚,但劝降克洛根人依然是一件公认的麻烦事。薛珀德不想浪费口舌或试探对方的耐性。她顺着克洛根人的习性直接提出了决斗的请求,但同时把无声的命令发给了罗莎——“一旦他们开门就潜入室内,随时待命。”

薛珀德发出的邀请并没有立即得到回应,但就在她准备说下一句话的时候,里面的克洛根人通圞过门上的扬声器说话了——

“你是什么人?”

这个简短的问题显出了谨慎和警惕,让薛珀德觉得自己的交涉对象不太像个典型的克洛根人。

“我重复一遍,我是厄诺德部落的代圞表。如果你希望直接和部落的族长通话,我也能代为转达。”

“……”

另一边再度沉默了很久,久到让薛珀德怀疑是不是该采取什么措施预防这群疯圞子突然冲出来拿枪乱射。与此同时,米兰达在薛珀德的背后对着墙壁不知道在做什么。

终于,克洛根人在里面答道:“我们来此是为了传递一个信息!……”

然后这个克洛根人就开始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不停叫嚣着“复仇”、“勇气”和“荣耀”之类的字眼。薛珀德听了十多秒钟,觉得对方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甚至紧张混乱……虽然这在眼下的情况算是合理的,可她依然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米兰达一眼。

后者也在干活的同时听着那克洛根人的发言,而她的眼神表现出了“这人不像是在认真传达信息”的意思。

于是,薛珀德打断了对方:“先生,让我说的清楚点吧,如果你们还想光荣战死,或者保住自己的性命,躲在里面是没意义的。时间到了我们就会用把你们像闷在锅里的维刃肉一样全部炸死,我并不认为那很符合克洛根人的价值观……”

在薛珀德说服对方的时候,米兰达又接到了古朗特的通讯。

“薛珀德!……我们压圞制住他们了!他们撤进了塔里,无路可逃了!”

从古朗特那边传来的第一人称实时画面上能看到,古朗特率领的厄诺德战士已经控圞制了遮蔽塔的外围,攻入了建筑内部。被破圞坏而冒着烟的电梯无法运作,克洛根人只能靠楼梯冒着纷飞的弹粒向上推进。

薛珀德也能在眼前战术情报界面的一角看见古朗特在干什么,而她的说服工作看上去达到了效果——和她对话的克洛根人的回应变得有了些讨价还价的意味。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门口埋上炸圞弹一举炸死我们?”

“要炸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一举炸死你们,把你们埋在十几吨重的瓦砾下面。”

薛珀德的真正计划其实正是他们全部三人都启动护甲上的匿踪模块等那些克洛根人离开埋伏位置再伺机而动。而她半威胁半认真的宣告似乎正中克洛根人的思维弱点。

“别想让我们那么容易得去死!我们……”

听上去他们像是打算打开门出来了,薛珀德举起一只手对米兰达发出信号要求两人同时进入隐身状态,但就在此时薛珀德得到的回话背景音里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

“?”

薛珀德没听清那声音的意义,但她辨认出那声音不同于克洛根人低沉厚重的口音,而是带有一种骨质摩擦那般的沙哑。

<那是什么声音?>

米兰达也听见了那个声音,紧接着克洛根人的声音再度传来,但不是冲着薛珀德,而是冲着先前那个沙哑口音的来源。

“他们说的有道理!我们出去才能一战!”

接下来同样沙哑的一句话薛珀德听清了——“你们这些好战的蠢货想要违圞抗命令么?!”

<那是……>

她辨认出了那口音属于谁……准确的说,是属于哪个种圞族。

接下来克洛根人还打算说些什么,但反驳他的是一声刺耳的电击音和响亮的枪响。接着这条通话线路就被切断了。

薛珀德回头看了一眼米兰达,而米兰达终于做完了手中的事。

“薛珀德,你控圞制了这个碉堡内的通风系统对吧?”

薛珀德看了一眼自己的超驰面板,说:“没错……我控圞制了。”

“我刚灌了一大瓶失能毒气进去,只要你命令空调系统打开备用管线,那些人要是没有带自己的孤立呼吸设备,我们不用一枪一弹就能放倒他们。”

“干得好~~”

薛珀德会心一笑,然而在她接受建议并输入指令的时候,来自头顶的机械传动音让她感到五雷轰顶。

“哦我的天……”

两个女人抬起头,看着正在带着隆隆声扬起头部的两门中型对空炮——

“……这下糟了!”

最开始大家猜测这个旧防炮阵地被敌人占领的原因是想要用来进行防御,然而现在,那两门炮所对准的方向却意味着它们是用来“进攻”的——它们对准的方向是5公里外高度超过数百米的NS14号遮蔽塔。

“薛珀德!”古朗特的呼声顺着无线电飞了过来,“他们都被圞逼退到塔顶了!我们很快就能解决掉这些人!……搞什么鬼?!……”

伴随着他的惊呼,实时画面中有一名克洛根人被迎面飞来的爆圞炸性子弹直接炸掉了头部,而在楼梯拐角处,刚刚发射这枚子弹的身影并没有克洛根人油罐般的粗圞壮造型,而是显现出了鸟类一样的纤细。

“古朗特,听我说!……”

薛珀德只来得及提醒这一句——

“……快逃(Get the hell out of there)!”

紧跟在这句无线电传讯后面飞向遮蔽塔的,是两串共6枚的磁动加速炮弹——

“呯呯呯……!”

这六枚炮弹砸到了遮蔽塔中段的外壳上,钻出了两个大洞又让其合二为一,而这还不是结束——更多炮弹六个一组,连续不断地被防空炮射圞向遮蔽塔。

“我们得关上它!”

薛珀德等不及米兰达的毒气完全起作用,在找好掩护位置后立即用超驰控圞制打开了控圞制室的前后两扇门。随即一阵枪火便从两个方向喷圞涌而出。

薛珀德一行人算好节奏,靠护盾和屏障的强度掩护冲了进去。薛珀德幸圞运地发现事先灌进去的毒气起作用了——在场的克洛根人有超过一半倒在地上或者扶着桌子难以站起。

但他们并不是这里所有的占据者……

“呯!”

急着冲进去的薛珀德抢在了米兰达前面结果有个东西朝她迎面冲了过来,她靠极强的反射神圞经略微侧身避开了它的飞行轨迹,可它却在几乎错过目标的时候爆圞炸了。

那是突锐制的多级爆圞炸子弹,和刚刚要了古朗特一名部下命的子弹一样。它的次级战斗部超载了薛珀德的护盾,主战斗部则越过护盾防御范围直冲她的身圞体。

“轰!”

“薛珀德——!”

当薛珀德的身圞体淹没在一片火光中时,米兰达甩出一个“扭曲”削弱那个发射爆圞炸子弹的敌人,再利圞用护盾系统的应对弱点把半轮量的弹粒送到了他脸上。

“……?”

然后她惊奇地发现薛珀德完好无损地冲出了那团烟焰,举着“鹤嘴锄”继续朝敌人射击,而且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薛珀德自己也没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8-14 23:56:00 +0800 CST  
“呯!呯!呯!……”

室内真正称得上威胁的只有3个,而且全都不是克洛根人。室内的克洛根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毒气的影响,因此被击倒的克洛根人几乎不可能再站起来。

米兰达杀了朝薛珀德发射爆圞炸子弹的那个,薛珀德自己击倒了左侧墙边躲在桌子后面的一个,而第三个就站在控圞制台旁边,在他身边倒着一个头部中弹,显然并不是被薛珀德他们杀死的克洛根人。

此时,这个戴着长形头盔的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而且掉进了陷阱里,他在往控圞制火炮的电脑里输入最后几个指令后便甩手举起一把重型手圞枪和薛珀德对射,似乎已经视死如归……当然,从薛珀德自己的角度看,“十几个人被三个人‘包围’夹击”这种情况更称得上是滑稽而不是壮烈。

<没投降是你的错误。>

薛珀德没有再试图和这个人谈判,而是用响亮的枪声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此时一个身影裹圞着电光逼近了他。

在冲进来的时候,薛珀德和米兰达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干扰其对炮塔的控圞制,就关闭了自身的匿踪模块,但是从另一侧门进来的罗莎并没有这样。她在一片混乱中用刀解决了一两个不在状态的克洛根人,然后便踏着一张桌子跳向了房间中间的那个家伙。

“嚓——!”

在把近一公尺长的单分圞子刀拖着电光扎进了那个人的后背后,罗莎没把它拔圞出来,而是用另一只手抽圞出更短的战术刀,向前一挥抵住那个人的脖子,开出一道猛喷的血流。

接着罗莎两脚蹬在那人的背上朝后跳开,让他倒在自己的血泊里。随着这个看上去是领头者的人的逐渐死亡,在控圞制室内持续了10秒左右的抵圞抗基本结束了。

“米兰达,罗莎,看好场子!”

“了解。”

薛珀德冲到控圞制台前,试图让正朝着遮蔽塔射击的两门防空炮停下来,但她随即懊恼地发现负责这个的控圞制模块已经被锁定而且破圞坏掉了。超驰控圞制也不会管用,

当薛珀德在控圞制台前忙活的时候,米兰达和罗莎正打扫战场。那些克洛根人不少其实并没有死而是昏了过去或者难以行动。对于其中一些还能做出抵圞抗的,等待他们的是利落的处决,但米兰达很想留下其中一个。

被她注意到的那个敌人是先前被薛珀德击倒在桌子后面的一个人。他的胸膛中弹了,血虽然被盔甲内层的急救模块止住,但身圞体似乎依然受了致命伤。在米兰达摘掉他的头盔之后,正如他们最开始所判断的,这个人不是克洛根人。

包括那个持有重型爆破枪的以及站在控圞制台旁边的人,加上米兰达眼前这个,都是带甲的鸟类进化而来的种圞族——他们是突锐人。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米兰达俯视着那个命悬一线的伤者,冷酷地问道。

“唔唔……”

年轻的突锐战士盯着米兰达,长满利齿的嘴里淌着血,手却还在迅速摸圞向掉在旁边的武圞器——

“……帝圞国……万圞岁!……”

在他摸圞到那把枪的瞬间,米兰达用异能拧断了他的手腕。

“唔啊啊啊……!”

身后突锐人的惨叫让薛珀德偏过头去去。她打开通讯用焦虑的语气呼叫了自己的穿梭机。

“科尔特斯,告诉我你还在盘旋中?”

“女士,我在。我看到那两门炮在朝遮蔽塔……”

“没错!”薛珀德打断他直接下令,“你快点到塔那边去!古朗特在塔上,他和他的人需要你的帮助——!”

“你要我撤出那些克洛根人?”

“没错!快去!”

“收到,女士。”

薛珀德已经能从控圞制台提圞供的实时影像上看到NS14号遮蔽塔的中段已经像是围上了一圈黑纱——防空炮的杀伤效果不如重炮,但毫无防御能力的遮蔽塔在持续轰击下根本撑不住。更糟糕的是,炮击破圞坏了遮蔽塔的人员通道,更别说已经停用的电梯井,这导致古朗特他们无法顺着塔退下来。

“薛珀德!……我们这边状况不太秒!……”

古朗特传来的画面显示他们被困在了塔上,随着建筑结构的恶化,所有人都站不稳了——

“……而且那些懦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真是……天呐……”

薛珀德花了十多秒判定的结果是,她已经不可能靠程序让头顶的那两门炮停下来,所以她只能选择炸掉它们。

然而正当她试图在控圞制程序组中寻找能对炮进行物理自毁的功能时,米兰达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呼——

“薛珀德——!有陷阱——!”

话音未落,薛珀德正操作着的控圞制面板上突然弹出一行红字。在米兰达的提醒下,她没多做思考就抽身往控圞制室外狂奔,米兰达和罗莎也是。

就在三人后脚几乎刚踏出门的一刹那,这个堡垒的地板就瞬间变红,膨圞胀,然后朝四面八方一边融化一边爆开。冲击波把薛珀德推出老远,摔在地上,像个被扔掉的兵偶一样被重力和惯性玩圞弄着,不过她在摔出去有20米后却靠一个本能的抓握动作,一只手按住地面止住了自己的翻滚。

“喔……”

没被爆风吹到的米兰达把这个动作看在了眼里,没什么反应,罗莎则歪了一下头。薛珀德站起来后先望了一眼喷吐着火舌的控圞制室,然后转向米兰达。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我拧断手的家伙想拉我们同归于尽……他们要么是在控圞制室底下埋了炸圞弹……要么是获取了早就埋下的自毁装置的控圞制权……”

此时受到了结构性破圞坏的堡垒部分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扭曲声音。电力供应被阻断的防炮停止了运转,同时底座也随着下方建筑的崩塌陷了下去。

薛珀德心有余悸地说:“至少我们停住这个东西了……”

“趁着这里还没完全垮掉,我们得赶紧走。”

“同意。”

顺着原路往外跑的同时,薛珀德始终盯着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遮蔽塔——那座塔的上半部分现在已经被从中段冒出的黑烟几乎完全裹圞住,而且远隔数公里也能听见塔内结构材料加速扭曲的声音。

“科尔特斯,你接到他们没有?!”

“我正在办,女士!……古朗特,你们人在哪里?!……我需要一个入口!”

然后从正在歪斜的塔壁上,一个爆圞炸作为对他的回应。

“轰!”

古朗特不知是用霰圞弹枪还是炸圞弹,粗圞暴地破开了墙壁,紧接着科尔特斯立即驾驶穿梭机靠了过去。古朗特站在逐渐变大角度的地板上招呼他的人马一个个往载员舱里跳,但为人类体型设计的穿梭机装不下足足十个克洛根人。

“平衡!我们要掌握平衡!”

以机敏聪慧著称的厄诺德部落到底还是培育出了能随机应变的战士——有克洛根人要求,或者说更像是“逼圞迫”科尔特斯违背安全规程在拥挤的情况下同时打开了载员舱两侧的门,然后克洛根人手拉手像吊风干肉一样,让挤不进来的人挂在机舱外面。

“头……快来!……”

古朗特最后一个跃出那个出口,而此时遮蔽塔的上半部分倾斜程度已经超过30度。在他吼叫着抓圞住自己部下的手后,穿梭机立即一边朝和塔倒塌相反的方向飞去一边下降高度。

“轰隆隆……”

塔的倾斜角度越大,中段结构损坏越严重,倒塌速度也就快。很快NS14号遮蔽塔的下半部分也不堪重负开始大范围损坏,在一连串刺耳或低沉的崩解音中开始毁灭。

当这座冤枉的遮蔽塔冒着黑烟,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那架按手册推荐搭载8到10名人类的“科迪亚克”现在里里外外总共带上了10个沉重的克洛根人。推进引擎发出很吃力的声音,而科尔特斯很庆幸自己的任务不是拖着这串大圞肉上太空。

“指挥官,我把他们放到附近的地面上,然后来接你……”

“好的,科尔特斯。”

“……记得提醒我,这架‘科迪亚克’的地板回去后可能需要检修……”

“我会的,科尔特斯。”

虽然是经历了算不上凶险但也绝非轻圞松的一战,薛珀德回答这话时却抑制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8-16 01:01:00 +0800 CST  
不过一小时之后,这种放松式的笑容就不存在于克洛根族长联圞盟会圞议参与者的脸上了。

克洛根族长联圞盟在建立之初,其实遵循的是神堡议会的机制——并不是所有克洛根圞部落都有对事务的决定权,而是由几个人口多规模大的部落的族长充当高级代圞表。更多小的部落,除非有特别的筹码在手,一般只能提出建议,不能参与和自己无关的方向性讨论。

事实上,这一套管理办法在过去并非是闻所未闻的。雷克耐战争后,克洛根人以图岑卡为中心建立了自己的帝圞国,由最强大部族的族长担任军阀式的首圞脑。现在,克洛根族长联圞盟的首席是厄诺德·莱克斯,外界对他几年圞前如何当选的这个位置有所怀疑,但不管怎么说,他和他的部落占据了图岑卡上大部分的有利资源并且把它们妥善地利圞用了起来——供族长们开圞会的会场纯粹是由厄诺德部落出资建立的,当然也就建在临近厄诺德领地的“中立地带”。

这座金字塔形的建筑被称作“族盟中心”,实际上也确实是克洛根族盟大部分官方机圞构的所驻地。图岑卡和其他克洛根星球的族长们遇到大事儿或者例行的年度会圞议便会聚在此。尽管现代化的远程会圞议维持设施已经部署在会场内了,但出于对高科技的不信任和显示力量的需要,大部分部落的族长们依然选择亲自前来中心的族长会圞议大厅内与会。

大家身边虽然都备有椅子,但出于风俗和习惯,绝大部分克洛根人都选择站着,而且不同部落的代圞表们要相隔得尽可能远,这样一来,会厅被造得非常巨大而且内部缺少视觉障碍。装饰墙面的设计师们没少为此费脑筋。不过就算会场直径超过100米,克洛根人也不怎么需要额外的扬声装置——他们用吼的效率也差不多。

目前正在吼叫的是卓格尔部落的族长图拉克。

“一座塔!我们因为那些懦弱的猴鼠失去了一座塔!……”

图拉克口圞中的“懦弱的猴鼠”指的是主要在塔内的非克洛根族技术人员。克洛根人自己管理不来这种复杂精密而且脆弱的气候改良设施,所以从雷克耐战争时代圞开始这些东西就是交给赛拉睿人管理的。反收割战争结束后,克洛根人照样没办法设计、建造或者管理任何一座遮蔽塔,所以不论是重启的老塔还是增建的新塔绝大部分都是交给赛拉睿人直接管理的。

当图拉克用怒吼暗示NS14号遮蔽塔被毁的主要责任在外族那边时,站在会场北端的莱克斯身圞子前倾,举起一只手指着对方吼回去:“图拉克,你最好注意一下——那些塔,而且包括刚刚倒塌的那座塔,都是所谓‘懦弱的猴鼠’建立的!”

“没错!”图拉克并不否认,“他们还释放了基因噬体给我们,靠的也还是他们建立的那些塔!”

虽然图拉克说的是历圞史事实,但他这么早就把对外族的敌意融入自己的声音里让莱克斯有点意外。

“你刚刚说的抱怨与现在的议题无关!……”

莱克斯甚至没强调解药也是赛拉睿人给的,就直截了当地指出——

“……而且就算有关,那些赛拉睿人也都死了,被一群无圞耻的入侵者杀了,连同我的人一起!”

当古朗特带人攻入遮蔽塔底部时,他们没发现赛拉睿人,只看到了未经收拾的厄诺德守备兵的尸体,而在塔内,一些赛拉睿人的尸体也被目击到了……尽管它们很快就被那座倒塌的塔压成了碎渣。

厄诺德部落的工程人员目前还在崩塌现场干活,神堡驻扎在图岑卡的人也介入了,但在克洛根人的阻挠下,他们反而不能太深入现场。现阶段各方面能获得的情报都十分有限,但已有的信息已经足够激起巨大的波澜。

锐科部落的代圞表敲着桌子喊着问道:“是谁攻击我们?是谁?!”

“我们中的一部分人,”莱克斯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是克洛根人,攻击了那座塔!”

莱克斯在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字一顿的。这番发言简短,但感情上是酝酿过的……此话出口之际,在场的克洛根圞部落族长们很快从吵吵嚷嚷转入惊人的短暂沉默。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以维护传统和持有遗迹著称的戈塔托格部落族长,戈塔托格·葛茨妮,和在场占绝对多数的大男子主圞义克洛根人不同,葛茨妮是个身着连体衣的雌性。

“莱克斯,”这个比莱克斯略微年轻的女人徐徐问道,“你刚才的话能否重复一遍?”

莱克斯没看她,只是一边嘟哝着“事实胜于雄辩”一边把左手拳头往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砸了一下。全息控圞制面板上的一个大按钮被砸中后,会场中心的立体影像投射系统就开始运作了。

这套设备是阿莎丽人设计并卖给克洛根人的,超高密度的像素颗粒可以做到很强拟真的效果,不过影像本身的质量若是很差,播送设备就无圞能为力了。

就在整体色调为淡橙色的大厅中间,由VI自行剪辑拼凑起来的一段战地实况记录被播送了出来——厄诺德部落的战士在古朗特的带领下攻击被不明势力占据的遮蔽塔,而且进展顺利,但由于远处被占据的对空炮的攻击,看似高大雄伟的遮蔽塔还是毁于一旦。

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全息画面已经清晰地指出,当时的交战双方都是克洛根人,不同之处在于,古朗特带领的克洛根人身上的护甲都有标记,而他们的敌人没有。

“这帮家伙是谁……?”

很快会场就再度嘈杂起来,一大群孔武有力的克洛根人就算是窃窃私圞语,叠加起来也像是随便什么异族的吵闹聚会现场。作为族盟首席的莱克斯猛按“肃静”的提醒按钮,十多秒都没能让场面再度恢复控圞制。

“这些克洛根人立下的‘大功’……”

莱克斯一边摆头环视四周一边指着那些敌人的影像大吼——

“……有谁打算认领么?站出来?!哼一声?!”

“……”

结果两秒内在场的所有克洛根人都收声了。会场陷入一种可怖的,而且从在克洛根文化角度看来很诡异的寂静……

楼主 LC核心  发布于 2016-08-18 00:08:00 +0800 CST  

楼主:LC核心

字数:2280275

发表时间:2012-10-05 05: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01 03:48:04 +0800 CST

评论数:1070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