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笔尖少年(校园暗恋梗\/BL)



样品。。。对着字帖一个个字儿研究我容易么→_→
抢楼不要字的要积极告诉我,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懒得写了。。。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1-29 11:25:00 +0800 CST  
魂淡们新年快乐啊。
不知不觉这篇玩意儿也撑了快半年了,多谢各位的支持我才有信心走下去,并且新的一年还要走的更远。
马年了,学生党们特别是初高三狗提前祝你们金榜题名,还有几个月要好好努力。已经脱离苦海又入泥沼的魂淡就事业顺利桃花泛滥~
明天起床后我会告诉你们大约什么时候更文。那么接着遭受春晚蹂躏去吧~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1-30 21:33:00 +0800 CST  
我决定了下午五点发文。如果没发……没发,你们就尽情挥动皮鞭吧→_→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1-31 09:45: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1 12:54: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1 12:55: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1 12:56: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1 12:57: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1 12:58: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1 12:59:00 +0800 CST  


这次再看不见就真没招了。
@凤赖悦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2 13:52: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2 16:54:00 +0800 CST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2-02 17:03:00 +0800 CST  

三十六


不能回家的日子其实很难熬的。
课间时白宇泽经常会默默从兜里掏出手机查看,但收件箱里躺着的始终只有白母在他出发去海城之前发出的短信。
“如果你坚持要和他在一起,就再也别踏进家门一步。”
讲台上“妊娠纹”还在口沫横飞的宣读着高中期间最后一次春游的注意事项,台下的学生们煞有介事坐得板正,却是左耳听右耳冒。
不许。不许。不许。
不经意钻入耳蜗的只言片语就像把锉刀钝钝打磨着脑内神经,白宇泽托着腮微微蹙眉,擎笔不间断地在本子上乱画。
他只是不懂。明明是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多数时候却要容得别人指着鼻梁道“不许”?
相同的事情可能每天都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身上循环上演。彼时他们脸上是否会浮现同我一模一样的迷茫,抑或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烂微笑,又经由唇畔淌下咸涩的热泪。
可是为什么。我们都不过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
随着时过境迁,海平面上梦幻影绰的蜃慢慢崩落坍塌,最终连一撮灰尘也没有留下。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光阴弹指短短数十载,世间有谁能真正参透?

今年春游选址在郊外一个有名的景点区,俗称青峦山,有山有水好风光。
森山老林里景致倒真正不错,可惜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学生们在长达两小时的艰难攀登途中除了几个外出踏青的老人外,见到的活物就只有杂鸟了。
“搞什么啊混蛋,荒郊野岭的连个供应大胸妹子的店面都找不到。学校穷疯了吧。”等老师终于宣布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姚绿偷偷混进五班的队伍里不满抱怨,立马换来三记白眼。
“淫魔。”
姚绿一把揪住谢赭的耳朵,眼神阴测。“你再说一遍?”
“疼疼疼疼疼……要掉了哎还不快松手!晚上回去给你暖床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白宇泽坐在一边边拿帽子扇风边无奈盯着他们胡闹。“老宁去哪儿了?怎么没和你一起。”
“可别提了。走到半路那倒霉柚子一溜烟不知滚去哪撒欢,他二话不说就去追了。”
“柚子?”
姚绿耸耸肩。“啊,就是那只圆滚滚的肥猫。看着挺形似的,就随口取了名。”
“出趟远门还带着它……这可真……”白宇泽瞬间词穷。
巳时的阳光透过枝杈间的缝隙斑驳洒在松软土地上,旁边仰靠在石头上一直没动静的冷杉忽然开了口:“这山地形比较复杂,和大队伍失散就很难走回来了。去找找吧。”
“哈?”姚绿扭过头,一脸不可理喻的瞪着他。冷杉一本正经:“瞪我干吗,没和你开玩笑。”边说着还站起身来,“走吧。我跟着你。”
这下子不止姚绿,白宇泽和谢赭也都仰起脸惊吓的看着他。
“我马上回来。”冷杉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只冲白宇泽微一点头,便一马当先的向林里走去。迈了两步回过头,见姚绿还是一副纠结的表情杵在原地,有点不悦。“你到底去不去?拖得越久落得越远。”
其实地形复杂、容易走失什么的不过是他胡扯罢了,关键在于有桩未了的心事一直积压在胸口,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不自在。这是个机会——他自以为蒙过了所有人。
“到底想干吗,有话直说。”事实是他们还没走出五十米,姚绿不耐烦的一句话就让还在无声做着心理准备的冷杉心底一惊。而对方看了他的反应后更是悠哉悠哉的得意龇牙,“嘿。爷我果然料事如神。”
中计了。懊恼的压低帽檐,他半晌才哼了一声。“亏你知道我想干吗还那么听话的跟来。”
“嘛,大约能猜到你小子都在琢磨些什么。”姚绿停下脚步来冲他狡黠一笑,睫毛在脸颊投下错落阴影。“不如这样,正好我有个忙需要你帮,事成后就算我们扯平了。如何?”

看出对面人明显的心不在焉,谢赭欠揍的伸出一只手在白宇泽眼前晃了晃。“嘿,别上神了。那两个人又不是背着咱们去野合,没必要这么忧伤嘛。”
“鬼扯什么,我又没在意。”白宇泽丢一记眼刀过去,表情却不太自然,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样子。“那个……其实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和我?”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谢赭看着白宇泽转身在背包里翻腾了一会,最后掏出本日记。“这个本子,你应该见过吧。”
他的眼神顿时有点复杂。“……嗯。我认得。”
白宇泽当着他的面低头哗哗翻起来,最后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上。谢赭凑上前去看,只见到一段显然是已经过修改、推敲多次的文字,内容极为熟悉。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这应该是我曾为一首曲子填的词吧。那首原曲,是不是小杉作的?”
“……是。”
白宇泽的脸仿佛瞬间就亮了起来,拉着他急切追问:“那首曲子的原稿你还有吗?”
“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没……”不忍心看他黯淡下去的双眼,谢赭沉默片刻,又道:“虽然没有,但是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薄唇抿出个好看的笑,“……一直都没忘记。”
“真的?”少年的表情再次生动起来,不好意思的挠头。“下周就是十佳歌手的决赛了……我私下抉择了好久,结果还是决定弹唱这首歌。不过曲调什么的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所以你能不能……”
……是想给那家伙一个惊喜么。
谢赭心头掠过些微苦涩,面上却依旧挂着温煦笑意:“没问题。我从头教你,下周保准让那小子吃一惊。放心好了。”
话音未落,他感到自己忽然就被抱住了。
微热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深深烙进肌肤筋骨,谢赭错愕的微张着嘴,鼻端萦绕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浅淡体香,像是青草的味道。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谢谢有你陪我。谢赭。”
他猛然低下视线,眸底汹涌情绪的就快要决堤,良久才佯装平静的笑着回应。
“……笨蛋。不是说了,不用对我道谢的么。”
忽然就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TBC


其实我写的不太爽,但是明天还要早起,就先到这吧。
魂淡们早点休息~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3-22 22:06:00 +0800 CST  
你们都不知道昨晚多混乱我天 白天逛了六个小时晚上喝的不省人事 今早刚起来浑身分筋错骨 脑瓜子疼。
其实我就来推荐个电影 犹大之吻 可能略有点混乱但基情满满 美大叔小嫩雏齐上阵 表喷鼻血哈哈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4-07 09:39:00 +0800 CST  
Wind Crest ~The Three Trails~ - Noriko Matsueda & ...


专为尼桑而挑的钢琴曲。


番外六 我执

真正的爱是,无论这个人伤了你还是害了你,你都依然爱。 ——题记

靳轲始终记得他和冷杉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年他已是个十七岁的挺拔少年,冷杉则小他七岁,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
那天外面下着很大的暴雨,靳徽之亲自开车去接那个低眉顺目的美丽女人回家,甫一踏进门就喝令正在二楼练琴的他下去迎接。
即便万分不耐,他还是很给父亲面子的款款走下楼梯,毕竟要是一个不慎把老头惹恼了,遗嘱上原本该他得的那份财产很可能就得落入外人之手。
心不在焉的问候了句“兰阿姨好”,他得体的一笑,躬了身就要拖那巨大的拉杆箱进屋,却无意间瞥见他们背后还藏着一个人。
注意到他微诧的目光,兰舒立刻想起什么般转身温柔笑道:“对了,小杉——快来问哥哥好。”
眉目清冽的男孩闻言安静抬眼,幽深黑眸里平淡冷峻的淙流只一瞬就将他彻底淹没。
靳轲十七年来,从没有见过这样悲伤的一张脸——好像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使他感觉到快乐。
在接下来共处的日子里,靳轲慢慢地愈发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这孩子自从来到靳家,就一次都没有笑过。他太安静了,安静的直让人心里发慌。
“我说啊,你这小子真是奇怪。”
某日靳徽之和兰舒都不在家,早饭时靳轲和冷杉面对面地坐在桌前,无言良久,前者终于不快的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冷杉抬起眼静静望着靳轲,眸色同他一样,是危险的黑。
少年一手不羁转着餐刀,神情不由就挂了几分凶神恶煞。“明明是你们闯进靳家的地盘,还整天摆出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嘴脸——这不太合适吧?”
可惜他的逼视也还是同往常一样,丝毫换不来一句回应。几秒过后,男孩自觉的站起身拎着书包出门了,走时连牛奶都还没喝完。
作为孩子而言,冷杉似乎就是完全不懂得讨人喜欢的那一型。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靳轲其实不用想都猜得到,但又完全不以为意。不就是父母离异么,又没什么大不了。
他在一年前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接受了家庭关系破裂的事实,因为那两个人在他心里根本不配为人父母。他们对彼此都没什么太深的感情,所以散伙的时候也分外冷静,要解决的问题就只有一样——钱。
靳轲毫不怀疑,兰舒肯带着儿子投奔自己老不死的父亲,图的是同样的东西。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不过各取所需,天经地义。
“喜欢”之类的感情,大概和漫长的婚姻没有任何关系。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也难怪冷杉会郁闷,他小小年纪却不得不目睹这个世界如此现实的一面,未免太早了。
如此作想,心里也就没那么气了。毕竟是个孩子,让让他又何妨。
之后,他们便又彼此相安无事的生活了一年多。
那天是个酷暑难当的夏日,靳轲刚摆脱了暗无天日的高考,在家里无所事事,午睡过后像往常一样去琴房练琴。可能由于太过投入,他并没注意到冷杉是什么时候悄悄来到门边的。
直到指尖悠悠敲落最后一个音符,那声嗫嚅已久的“哥”才微弱钻进耳畔。
靳轲动作顿了一瞬,随后意外的转过脸来。
冷杉犹豫着不知该是进是退,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竟有些紧张。
少年就了然的勾唇一笑,“你喜欢钢琴吗?”
对方迟疑片刻,轻微颔首。
靳轲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边翻着琴谱边随口问道:“以前弹过吗?”
“……学过三年。”他简短应,略显局促的缓慢迈步走近,却没有依言坐下。
“要不要合奏?《Wind Crest》,会吗?”
“……嗯。”
手指抚上光滑润泽的琴键,冷杉心里有些微的触动。被选中的那一首,恰是他最爱的曲子。
那些飘散在风里的声音就如细雨里漾开的涟漪,一笔笔勾勒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思念,阴郁中揉着奢艳,温情中透着残酷。
冷杉默默闭上眼睛,只凭感觉去认真追逐那个人指间清泠流畅的旋律。
每次听到这首曲子,他的脑海里都会自动展开一幅诗意画卷,那里面有如火夕阳,有清凉海浪,纯白的海鸟向着天边一路振翅高歌,最后却纷纷坠落,悄无声息地死在泣血的沙滩上。……
他原不知道,靳轲弹起钢琴来的神情会是那样温柔的。
他曾见他带过无数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回家,开心时他也会随着她们一起笑,但笑容里却有一种平静的冷漠,带着非常多的距离。爱情是温暖的、热烈的、雀跃的、美丽的东西,但他看见爱情的眼睛却很冷,像是见过了太多美丽的东西,见到后来美丽已经不是美丽了,而直接只看见里面的血肉模糊恨怨错乱。
冷杉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同类了。身旁这个人虽然每天都嘻嘻哈哈,看似活得自在洒脱,可是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爱的人,又怎么快乐的起来呢——就像自己一样。只不过他,比自己掩饰的要高明些罢了。
几曲方毕,合上琴盖的时候,靳轲抱着重新审视的态度再偏首去看他,发现男孩精致的侧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近似于微笑的弧。然后,也略扬起了脸回望他。
窗外夕阳正敛起垂死的余晖,冷杉灿若星辰的眼眸却仿佛在他心头燃起了一簇银色的火。
谁在耳边甜蜜的蛊惑,你是这世上遗失的另一半我。

以后的日子里,两人经常在黄昏时分并肩奏响那一架古老的钢琴,倾听在这世界某个角落里久久回荡的,心灵孤独流浪的声音。
直到靳轲终于发现他之于他,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心底那一片亘久的荒芜,每夜每夜都如积欲难耐的野兽,在一刻不停的挣扎叫嚣。
他那时候尚不知道,人如果爱到极致便会走向灭亡,更不知自己的爱最后竟会发展为趋于病态的疯狂。
冷杉并非对一切毫无察觉,面对靳轲诸多反常的行径和越来越旺盛的占有欲,他慢慢地从迷茫到畏惧,从失望到逃避,最后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厌恶和痛恨。
可是他不能罢手。明明知道冷杉绝不可能对他的感情报以任何回应,所以才更不能罢手。
他还记得那个名叫白宇泽的少年被他逼至绝路时脸上痛楚的表情。他对他说,你只有两个选择。死,或者看着冷杉死。我靳轲得不到的东西,就必定要亲手毁掉。
白宇泽闻言从楼顶一跃而下,再没有半分犹豫。
那个少年直接导致了他们的决裂,冷杉在隐忍多年后终于从靳家逃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他却犹不甘心的一路尾随他而去,强硬的占有他的身体,以为那就是爱情的全部。而到头来他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错的那样彻底。
可是末了,他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曾对他讲过。就这样,迎来了宿命一般的终局。
被烈焰完全吞噬之前,奇迹一般,他看见那双七年间不曾变过的、夜般微凉的黑眸缓慢睁开,聚焦,眉间依稀可见当初青涩的稚气。
如今这个已然将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也曾抚着琴键在暮色中转脸,微笑喊自己“哥哥”。
可惜他却再没有机会,去握那只远远递来的手了。……
视线在一片灼痛中渐渐模糊,耳边恍如隔世般响起了熟悉的钢琴旋律。
他不由对着他的方向无声笑起来,凉薄的唇轻微嚅动。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也不要再摆出那样悲伤的脸了。”
我心疼。



注:我执,佛教用语。
自我意识太强,对一切有形无形事物的执着,包括自大、自满、自卑、贪婪等。




TBC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5-25 11:45:00 +0800 CST  
回复 韩克拉玛·翎 :哈哈。凌迟一刀,回光返照~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7-16 08:28:00 +0800 CST  
悬崖 - 齐秦


务必戳。这首歌听久了很有感觉。


四十七


前一夜几乎没有睡的缘故,宁子樾睁开眼时天都大亮了。柚子大约已经饿得够呛,但也没有出声闹腾,而是趴在床边乖乖等主人醒来。
多希望昨晚发生的不过是场梦。
他抵着微微发痛的太阳穴,脑海里一帧一帧循环播放的都是那个人再也没有了笑容的脸,视线定定地望着他。
怀着沉重的心情推开房门,连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来不及,姚绿正巧站在客厅里仰起脸看他,怀里捧着个扁扁的大纸盒,眼里情绪沉沉暗暗看不分明。
“……下来吃午饭吧,我在外面订了披萨。对了,你对海鲜不过敏吧?等下食物中毒又要替你垫医疗费。”
宁子樾闻言发愣几秒,才恍惚着开口:“嗯……不过敏。”
立在扶梯边表情复杂地看少年转身走进餐厅,他有一瞬间想要叫住他,但后来又想自己如今确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我问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曾这样沉声质问他的姚绿,和方才那个一脸平静开着玩笑的家伙,好像不是一个人。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宁子樾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然而就算他想深究,只要对上视线就会想起那个剥离了夜色掩护的受伤眼神。
于是,更加沉默。
对方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异样,正是这没说破的态度更加剧了他无法言说的微妙躁动。
饭桌上,两人绝口不提昨夜里、抑或是与权樾有关的一切。宁子樾知道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离开,姚绿则更不可能让他走——却也不嚷着要拿U盘去换毒这样的话了。
接下来一段短暂的日子里,两人都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白天姚绿照常去上学,只是每晚必定从学校翻墙回到家里来,所为在何不言自明。宁子樾则一日日在房子里待下去,努力和自己的身体做着斗争。却不知权樾究竟在酒里放了什么,最近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简直痛不欲生。不过当着姚绿的面,他从未表现出丝毫的不妥。
这日深夜,毒瘾如百蚁再次啃噬起他的五脏六腑。每当这时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而彷同失去利齿和尖爪的困兽。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逐渐有了自残倾向,甚至想要伤害别人。
蜷缩起身体颤抖着,嘶叫着,他压抑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挣扎。霜白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边一隅,他逼迫自己一直盯住它不放,告诉自己没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的。
而等痛苦真正平息的时候,已是近两小时以后了。
他虚脱地在地板上静静躺了很久,觉得根本连抬一抬手指都做不到。直到感官渐渐由被药物支配过渡为他自己,他觉出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于闷热的夏夜里格外粘腻难受。
于是强撑着床脚站起身,摇摇晃晃就打算出门冲凉。门开那一刹,他敏锐察觉到咫尺间另一个人的存在。黑暗里警醒的后退一步,那人却似浑然不觉,支着一条腿安静坐在门边,略长的发盖过了眉眼。
“姚绿?”宁子樾试探唤,内心忐忑不安。
他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又到底在门外默默听了多久?
“……对不起。”
许久才得到回应,对方的话语里夹杂着可疑的颤音,宁子樾莫名就有些慌乱,急忙蹲下身来察看。“你——”
“……是我太任性,对不起。”姚绿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眼睫早已濡湿一片,拳头握得紧紧,嗓音干涩。
“我不知道你要一直忍受这样的折磨……心里只想着绝不能让你去那种监狱一样的地方。”他像终于下了某种决心,支着膝盖一手撑额,痛决闭眸。
“……去戒毒所吧。我陪你去。我说过,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宁子樾沉默凝视着他,感到自己手下单薄的肩膀像过冬的小动物一样隐忍、瑟瑟颤抖。异样的情感如电流般猛然窜过心房。
想要拥抱。
被刺伤也没有关系。
如果血液此刻能让这个人感到温暖。
他膝盖触地,无声展开手臂将眼前瘦削的人用力包裹在怀里。而对方依旧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
夜里是这么安静,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我不会为那天晚上的行为道歉,但是我想对它负责。”
终于松开他的时候,宁子樾如是说。大概被他空前严肃的语气震住,姚绿一脸茫然地眨眼,直到对方凑近了轻吻他嘴唇,廊内清冷的月光,黑白色立体的脸廓,失去所有颜色。他却硬邦邦坐在原地不敢动弹,觉得这样好奇怪,脸上又不受控制发着热。
“你——你到底……?”
“姚绿。不管你怎么想,我……”宁子樾停顿一下,黑夜里沼泽般幽邃的眼睛似在等谁深陷。“我许不起你什么未来,但我想成为你的依靠。……你愿意等我吗?”
姚绿自始至终死死揪着他的衣角,一言未发,但宁子樾却头一回看见他眼底泛起弥天的雾。
——其实我啊,一直在等一个人来带我走。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等你呢。

天蒙蒙亮的时候,相挨着坐了整夜的两人同时被曦光晃醒,再睡不着了。
“现在走吗?”姚绿试探问。
宁子樾偏脸看看他,摇摇头。“……再多待一会吧。”
可终也没拖多久。他们得在姚父姚母醒来前离开。
走在清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两人都沉默着,气氛随着目的地的逼近而愈发僵持。后来宁子樾主动去握他的手,姚绿步伐稍慢一些,抬眼看看他,没有退缩。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我们生命的轨迹相聚又离散,分分合合,才终于重叠起来。
沉默之中,少年走过了最初的光阴。
走到这一刻交汇,相互给予维持的力量。
仿佛不断燃烧下去,但各自燃烧的火焰。
各自燃烧,也彼此照耀。

强制戒毒所门口。
“我也只能送到这了。”嘴上这样说着,姚绿看起来可没一点要走的意思。
庞大的灰白建筑仿佛还在沉睡当中,没有一丝生气。
宁子樾默默点头,狠了狠心,转身就要迈入。
“宁子樾!”
他扭头,止住脚步。
那个人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望着他,固执咬著嘴唇。日光炙烈地从天际倾洒下来,就停留在他身后,那么耀眼。
“……我会等你。多久都等。多少年都等。”
他们隔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久久凝视着,眼睁睁看那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钢制伸缩门吱呀呻吟着,最后缓慢合上。
发出了如此沉重的声响。震耳欲聋。
从此哪怕一墙之隔,也是咫尺天涯。
姚绿伸手在裤兜里摸索着,慢慢在大门口蹲了下来,就像昨晚守在他门前整整一夜。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谢二啊。”他迎着初升的旭日勉强勾唇,眼睛前所未有的酸涩。
“……等会请我吃饭吧。好不好?”








TBC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更正文就能完结。
我说HE你信吗?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7-24 16:08:00 +0800 CST  
今晚广播剧预告发布 大家都很认真的在做,所以亲们麻烦顶起来~!
贴吧:http://tieba.baidu.com/p/3185420141
微博:http://weibo.com/3941772610/profile?rightmod=1&wvr=5&mod=personinfo


一有其他进展我就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7-24 21:42:00 +0800 CST  
无眠 - 苏打绿




番外八 无眠


午前10:35分。

“今天的录制就先到这吧,辛苦了。”
冷杉闻言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抬手摘了耳麦从高脚椅上走下来,跨出录音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过助手适时递上的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起床了吗?」
约莫半分钟的功夫,那边便来了回复。
「嗯。果然好好睡过一觉连感冒都好得差不多了(,,•́ . •̀,,) 替我跟阿城请假没?」
「他说只要不耽误下午的节目录制就没问题。今天降温,出门多穿点。吃过饭别忘再喝一遍药。」
「啰嗦啊你→_→知道了。下午录制现场见~」
看那边再没了动静,冷杉微微蹙眉,擎着手机欲言又止。
那件事,他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正发呆的当口,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呦。站这儿愣什么神?录音结束了?”
他回头去望身后青年那张万年不变的灿烂笑脸,一瞬间竟有过分耀眼的错觉。
“……阿城。”冷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微微缓和了表情。“倒是你,怎么还有空乱逛。不去现场盯梢还白拿人家的辛苦费,这样真的好么?”
“哈哈。那种麻烦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啦。”对方豪迈的笑了两声,不以为意。室内温度很热,他随意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一截纹着青色文身的结实小臂。
“啊,对了。今天你家内人不是生病了?下午勉强过去没问题么。”
冷杉轻微勾唇。“如果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讲,你就完了。”
“所以说他现在不是不在嘛。”
“我会将这话转告给他的。另外他身边毕竟有我,那些就不劳你操心了。”冷杉看着面前的人瞬间无辜又恼火的瞪大了眼睛,还要争论什么的样子,干脆转身付之一笑,迈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随意扬扬手。“先失陪了,下午见。”
本以为该立即恼羞成怒的人,却也并没有追上来。
电梯里新铺上了大红的高级地毯,他一边等待着表面光可鉴人的不锈钢门自两边缓慢合拢,一边在内心默默吐槽着公司由表及里的腐败。
说起冷杉和白宇泽签约这家“爵艺”唱片公司,已是近五年前的事。那时他们刚在苏州逗留了半年多,一直在某家酒吧驻唱直到它倒闭,两人便想也是时候再次踏上旅程了。不料却在火车站口被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拦住,说已经暗中注意他们很久,问两人要不要进正规的唱片公司锻炼一下。反正也是没有目的地的走一步算一步,一番商议后他们就应了少年的邀请。
至于待白宇泽认出他就是那日公园里为自己作画的人,也都是后话了。少年介绍自己是近两年新崛起的知名唱片公司“爵艺”的挂职经理——分明也才刚过廿岁的年纪。
只是两个人随他上路时尚不曾料到,“爵艺”的总部竟就坐落在海城。
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一切故事发生的起点。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一味逃避总不是办法。
而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他们从当初默默无闻的新人渐渐攀升为小有名气的歌手,并得以在一些公众场合里崭头露角。成就与辛劳成正比,他们想这句话大概确为真理。
仅仅二十二岁就已然闯出一小片天地的他们,风光的表象下,谁又知道他们过去都曾遭受过些什么,谁又会关心他们早早便离开父母坚实的庇护,相互搀扶着挺过一路风雪的艰难。
好在上天总算没再亏待他们。事业的上升期,相继有两家势力颇大的集团表示愿意对他们给予资金支持,二人曾想出面表示感谢,但公司高层却一致对赞助方讳莫如深。
这世上总还是有美好事物的存在,让人们愿意去相信或许遥不可及的未来,就要到来了吧。……

电梯门再次无声敞开。
冷杉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中五味杂陈,暗暗嘲笑自己一定是已经老了才会不自觉的回忆些往事。他一边裹紧了身上黑色的长风衣穿过一楼装潢奢华的大厅,随着稀疏的人群绕出了旋转门。
脸畔几乎立马落上沁人的凉意,他疑惑的仰起头去望那三月乌蒙蒙的天,原来是,下雪了啊。
由于公司大门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冷杉便拎着皮包深一脚浅一脚向那边徒步走去。
这个时间道上的车流还并不多,而他刚迈了十多步,眼前的道边却忽然停下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后门应声打开,立即有类似助理模样的年轻人小跑着及时在来人头顶撑开一把雨伞。
派头还真不小,他内心不冷不热的想。这等大人物,一定是公司的贵客吧。
随着双方距离渐渐缩短,走到近前时,冷杉不经意地侧目想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只一眼,便如啻雷击。
车内先是探出一根手杖稳稳撑著地面,紧接着才踏出那个一身革履西装,大雪天里还戴着深色墨镜的英俊男人。将驼绒围巾漫不经心搭上肩膀,他无声抬了抬下颔示意那年轻人给他让开条路,彷如天之骄子那般的气度和仪表,令人简直过目难忘。
男人站稳了身子后便悠然抬手去接助理递来的伞把,也因这个细微的动作,腕下露出雪白衬袖上的一颗金丝扣。
作为上门拜访的贵客,穿著固然应当讲究,但那身单薄的衣裳却不论怎么看也无法抵御这料峭春寒——
冷杉知道为什么,很早以前就知道。
因为他和他一样,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里,都一向穿得单薄。
他就这样僵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眼看着那个人边用手杖探着路边步伐从容的向前方迈去,身旁年轻的助理小心翼翼想要扶他,却被他一手挥开了。
好像在他身上就从未消失过的傲慢和霸道。
——这样可恶的人。
可是为什么会忽然觉得,心底柔软的某一处正为他而隐隐作痛呢。

其实早在五年前他们刚回到海城的时候,冷杉就已经听说了。
靳氏集团的董事长靳徽之因意外身亡,其子靳轲在操办丧事后将集团生杀大权一手揽下,俨然正式成为家族下一任继承者。
确认了靳轲并没有在那场火灾中身亡,他却不知自己究竟该对此作何反应。高兴?欣慰?绝对谈不上。痛恨?不甘?似乎也并没有。
他只觉得茫然。若放在以前,他的确恨不得他死。可那个人,彼时却已经为救他而盲了双眼。
是的。没有错。
由于那次火灾的缘故,现在靳轲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即便这样,依旧没有人敢挑战如今他在黑白两道中的权威。冷杉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今日这个人手段的狠辣,确已远胜于他遭受恶报的父亲。
旁人不敢妄加揣测,但冷杉心如明镜。
靳徽之其人,当年十有八九就是靳轲亲手杀的。这样看似残酷、有悖人伦的事,他可完全做得出来。
而或许是那段黑暗的记忆太深刻,五年来,冷杉无时不祈盼着他们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面,远远递来的一个目光都不要有。大概,他只是害怕面对。
而事实是,即便彼此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他们果真再没有碰见过。
直至今日。

是你吗?
那个连名字也不愿透露的赞助人,就是你吗?……
他身子轻微颤抖着,看那个人一步步缓慢却坚定的向他走来,心几乎跳出嗓子眼。然而最终换来的,却只是一个擦肩。
连类似于“失落”的情感都不及泛上之前——
“你的东西掉了。”
突兀响起在耳畔的好听嗓音,冷杉一惊,条件反射的后退半步,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提包不知何时掉落在了雪地里,而那个人和他隔了一步的距离,正似笑非笑的面朝他说道。
脑海里刹那间飞速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他竟看得见我吗?!
——不,不会。这怎么可能。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8-31 01:39:00 +0800 CST  
几乎立刻就否认了这个推断,他大概是听见了包掉到地上的声音了吧。冷杉尚有些不确定的想,动作略有些慌乱,俯身便要去拾。
“……弟弟。”
在冷杉将要站直身体时,那人却如此开口接道,神情平静淡然,甚至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丝毫未变。

什么。
他刚才……说了什么?
冷杉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思考,分毫做不到——
那两个简短音节不紧不慢的在排列他耳边,被呼啸的寒风撕扯、拉断、分崩离析,胸口如遭重击般滚烫的灼痛,这样混乱的铺天盖地的惊惶无措中,他听见了空气中飘来了细微的钢琴声。
恍如隔世般的旋律,可他还记得。
他当然记得。他怎么会忘记。
《Wind Crest》。

是谁在暮色里对我温柔噙着微笑的侧脸。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习惯依靠彼此肩膀的我们,竟也如今日这般背道而驰了呢。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去挽留住什么,可就在他短暂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默默地走远了。
——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冷杉想,如今的他,应该是恨着自己的吧。
倾尽生命却也换不来丝毫回应的爱情,偏执如他,也该彻底放弃了。
然而只有靳轲自己心里知道,那日夜在他血液里疯狂叫嚣的迷恋和沉沦并未就此消失。只是如果他再不尽快离开,大概又会忍不住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
他不曾为他们过去给予对方的那些温暖和伤害而后悔,只是这一次,他决定放了他了。

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转身的瞬间,我的心有多痛吧。
或许由我说出“爱”这样的字眼有些可笑,而我也的确不配。
但当无数的飞雪落在我的眉毛上,我知道它们会在我身体的某个角落里纷扬。
曾经我给过你无限宽广的逃亡,直到你心慌。心慌会看不见我。
原来你可以学会去思念,在我终于忘记了如何去思念你的时候。


+++++++++++++++++++++++++++


陈曳在夹着文件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巧看见他们年轻有为的总裁跟个小学生似的趴在桌上做着数独,一脸的兴致勃勃。
她叹一口气,将文件搁上桌角,“签字画押了,谢总。”说着装作不经意的扫了眼那张被涂画得惨不忍睹的报纸,轻描淡写道:“右下角那里,填错了哟~”
“啰嗦!”那人猛然恼怒的一摔报纸,差点把手边的文件也碰掉了。“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
“……谢总你的英文老师可要哭了哟。”
“少废话。不是告诉你进来前要先敲门吗?”谢赭不爽的把领带扯松,顺手拽过桌边的那叠纸。“这是什么?”
“接下来五年保证赞助‘EXILE’的续约合同。”陈曳耐心的站在一边应道,鬓边烫过大卷的黑发安静垂落肩膀。“另外,爵艺公司今早发来公函,邀请赞助商下午出席节目录制现场。要像往常一样回绝掉吗?”
谢赭摆摆手示意她先坐下,翻着手里薄薄的几张纸,沉默半晌。
“你觉得,我应该去一趟吗?”
“我不过是个助理,没权利左右你的决定。”她淡淡说道,随手揭起桌上那张皱巴巴的报纸,开始做他未完成的数字游戏。“如果你觉得……他们还是永远都不要知道的好。”
谢赭闻言勾唇一笑,提笔在合同上龙飞凤舞签下大名。
“呵。既然陈助理都这样说了,我再推辞下去岂非太不识趣。”
其实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太了解自己心内矛盾的声音,一边口口声声要放手,一边耍赖的嚷着说不要。
于是他和自己约定,这是最后一次了。
就好像两年前他用正常人一半的时间就修完了大学的所有课程,独自迎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毕业祭。最后的8/31之后,再也没有暑假的人生。他那时就问过自己,是要选择成为社会期待你变成的那个人,还是变成你从前期待的那个自己?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自以为,却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再也追不上的梦想,我将一切都押在你们身上。
所以,请务必不要让我失望。

终于将九宫格顺利填满,陈曳轻舒一口气把报纸推了回去,抬眼却撞进谢赭若有所思的眼底。她心下便是一跳。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陈曳。”谢赭没去管他心爱的报纸,少见地在她面前露出一副正经的表情。“从大学开始——这么多年来阴魂不散的在我眼皮底下晃荡,是为了什么?”
……真是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曳暗自发笑。或许是接触得久了,她深谙他只在熟人面前袒露的孩子气,不过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真的笑出声,而要慢慢顺着他的意思来。
“我只是想陪在需要的人身边。”于是她简短回答,颊边梨涡浅浅,笑的坦然。“如此而已。”
她想他一定理解了她的意思。
以前有你照顾着小白,小杉却总是孤单一人,所以我才选择陪他捱过那段最难熬的时光。而今他们两个终于如愿在一起,最需要安慰的人就是你了吧。
也许你会说不稀罕,但很遗憾。我的决定,也与你无关。
“不过我想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应该也不那么讨厌我了吧?”
她望着他盈盈微笑,谢赭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就软了一瞬。只一瞬间,却也算是个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时刻了。
他曾经以为没有人能够真正懂他。可一个不懂他的人,又怎会说出这样令他动容的话呢?……

记得那阵子刚进集团,陈曳曾在陪谢赭应酬时亲眼看他在饭桌上将自己灌得烂醉。
任劳任怨将他送回了家,她到厨房去为他泡茶,回来时见他已恢复了些意识,却只是躺在床上一味地流泪。后来哭声渐大,陈曳端着杯子不知所措走上前,对方一扬手便将茶水重重打翻。
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她。
很久之后她才想明白,每一个在黑夜痛哭的人都有自己不愿让人知晓的挣扎,都有想起来就疼痛不能自制的漫漫曾经。那是个秘密,是一朵不该盛开的花。甚至不需要安慰,因为安慰所带来的温暖只会是对那花朵的摧折。
那种深厚而绵长的悲伤,不是思乡情,不是羁旅哀,也不只是物是人非时光腾挪辗转。是比那些更令人无力承受的艰难,是令人不敢回首的往事,就像一位老人的眼泪比他所经历的时间更重。
他曾经于所爱之人面前压抑的太久,以致于在失去之后,此前他所有深藏的情绪都一股脑地爆发出来。那一夜他将他所有的任性、脆弱和孩子气都加诸在她身上、暴露在她眼前,而她不但并未因此而怨愤,反倒有着微微的触动。
尽管不是理想的表达方式,但那应当确乎代表了他对她某种有别他人的信任吧。
总是言不由衷的家伙。
所以,也就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了。

徐徐收回放远的思绪,陈曳在心底对自己笑了一笑,然后利落拾起桌边他已签完字的合同,起身就要离开。
“……还是一样讨厌。”
好死不死的,就在这时他出声了,而且内容无论怎样都谈不上令人愉快。
陈曳撇嘴,背对着他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哼”,抬手继续去推那扇门。然而下一秒,就被一个人从后面紧紧箍住手腕,再无法前进分毫。
惊异回过头去,她发现两人间的距离竟近在咫尺。
隔了几秒钟,原本别扭望着窗户方向的男人似是觉察到她不同寻常的静默,尴尬轻咳一声,终于愿意转过脸认真和她对视。
“讨厌归讨厌。今后……还是继续陪我走下去吧。”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理由。
可就在他尾音落定的一刹,那些温热的液体便根本不受控制的涌出了眼眶。
她一直以为自己至今所做的一切,纵使辛劳难熬,纵使一心助人,也都是不抱任何目的性的。但这一刻她却忽然觉得,自己为了这一刻,似乎已经等得很久很久了。
破涕为笑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
“……办公室恋情可是很棘手的,谢总。”
“啰嗦。这种时候你只需要感激涕零的说‘啊,能够陪在您身边真是我的荣幸’就好了!蠢女人。”

都怪我没有早一点发现。
原来唯有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TBC


这只是番外的一半,剩下的明天码,到时候一起艾特。
晚安了魂淡们~

楼主 冷冷冷小杉  发布于 2014-08-31 01:42:00 +0800 CST  

楼主:冷冷冷小杉

字数:40671

发表时间:2013-09-16 00: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0 11:02:32 +0800 CST

评论数:1328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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