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意许无遗诺(古风 兄弟)

瞻基点点头,小声说:“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不会这样了。”戒尺一下追着一下,太子一边训话一边责打。瞻基听得不甚清楚,大约是安稳民生之大任。瞻基膝盖微微一动,连绵不绝的刺痛,不知道跪了多久。眼泪被疼痛激的籁籁往下流,口中不停发出小声的呼叫抽泣。瞻基被戒尺打得无处可逃,父亲的训诫就在耳边。臀 上 皮 肉火急火燎的痛,连成一片瞻基趴也趴不住,跪也跪不住。好在父亲的手按住他的腰,即使安抚又是威严,不然瞻基早就逃到一边。


戒尺在风中呼了两下,终于没在责下来,太子的话也停了。瞻基默默的心叹,这一场丢脸之事终于过去。实在没想到端出戒尺之后,父亲居然真的会动手。以后绝对不能犯这种错误!


瞻基趴在软塌喘息,口干舌燥,腻汗浮在额头脖颈,粘住散落的细发,好生难受。瞻基想要撑起身子,动一动跪麻刺痛的膝盖,不料太子突然在身后出声,听到内容,对于此时的瞻基而言,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既然已经知错,那你自己说,要挨多少下?”


瞻基大惊失色,双手捂住后面发烫的两 坨 肉。戒尺的板痕覆盖了整个屁 股,就连大 腿和腰 际有些地方也被父亲打的生疼,身后高高肿 起,瞻基都不敢轻按,一碰就疼。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4-19 21:56:00 +0800 CST  
还要打!瞻基心道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一定是自作聪明的拿出戒尺。父亲居然还要打!瞻基惧痛,最怕挨打。多少年来,挨过的家法重责屈指可数,这一次算是最严重的一次,瞻基感觉站都站不起来了,父亲居然狠得下心,还要打?


瞻基转过身,膝盖离地摩擦,瞻基疼得直吸气。脸色泪痕未净,一双眼泪挂在脸上,期期艾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太子面不改色,不理会瞻基的哀求,说道:“打你二十,小惩大诫了。”



说完,举起戒尺就往瞻基身后抽去。太子心下不忍再打,每每转念想到郭建、高新亡魂以及儿子心心念念要与汉王一较高下的傲气,心头发麻,不敢再思。心间害怕转为手下的戒尺,朝着瞻基红肿的身后责去。打了几下,瞻基再也受不了,口齿不清地唤着:“爹爹,救我。爹爹,饶...我。”声音细软,哪里有半分先前梗着脖子的倔模样?


“咻...啪”的一声,发出闷响,作为第一个十下的最后一下,太子格外用力。趁着太子停顿,瞻基寻找一片明黄,抱住太子的腰。他偷眼瞧着太子,复拉住父亲的手,收进怀里,头埋在太子软软的肚子。支吾闷声说:“爹爹不打了,基儿疼死了,基儿知道错了。爹爹,爹爹不打了!”软语撒娇,头还拱着太子滚圆的肚皮。太子心中最后那点气闷和害怕都消散在瞻基的求饶撒娇中。


太子弃了戒尺,一把抱住瞻基,轻拍着瞻基的背说:“乖儿子,爹爹不打了。”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4-19 21:57:00 +0800 CST  


好气哦
人家明明在写 太子爹爹教皇孙儿子 如何为君 如何为民
度娘居然吞我文
生气
各位 将就着看吧
要是再吞的话 我就发图片吧~
【撇嘴】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4-19 22:01:00 +0800 CST  
【小剧场】
瞻基:呼叫景益,呼叫景益
景益悠悠地拿起对讲机,撇嘴问:什么事啊?
瞻基:听说你不能下床了 二哥手这么辣【傲娇脸】
景益:还好吧【高冷脸】
瞻基:爹爹也打我了 好疼 求摸摸 求抱抱【傲娇脸】
景益:你活该 惹得太子殿下打你 也是蛮牛逼的
瞻基:你怎么这样!我要跟二哥告状!【傲娇脸】
景益:你先下得了床再说吧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4-19 22:08:00 +0800 CST  
一个月前的一次兴起 让这篇文诞生
很多事情 都是 乘兴而行 兴尽而返
可是 有一些东西比兴致更加重要
人就是会被那些东西牵动摆弄
所以 我想要表达的是 阿辞将停更直至考完试

武侠是我的执念
我尚记得原来写的打油诗
《论汐辞为何喜欢武侠》
快意恩仇凭剑意
举樽醉饮敬知己
疯癫嗔狂莫惆怅
凌跃扬鞭九万里
诗仅言四句 但情寄其中太久

来谈谈文吧
友人说我文太过温吞 不够激烈
我就是很喜欢小益儿 讨巧可爱透着木衲的模样
很喜欢二哥心中纠结 保幼弟周全的心思
喜欢景益和瞻基两人之间的关系
陌陌今天跟我说
觉得瞻基再怎么样都不应该用益儿在皇上那里的恩典
确实 两个人再怎么亲 也是有距离的
特别是瞻基为君 怎么能抢臣子的恩典
其实 我觉得景益 不是太在意
两个人 好到 不用计较彼此
温吞也许是好事 要写的就是藏在其中的淡淡的情感
景益和二哥之后免不了矛盾 要是有时间 再写吧
希望到时候写的更好
写作这个东西啊 能够提高的方法 就是一直写

我一向很有交代
时间充裕 勤快的时候 可以写很多
要停了 也要跟支持我的朋友说明白
实际上 写作所耗的实际并不多
真正耗时间的是时不时就要想
还有 每每文章发上来 隔个几分钟 就要查一下有没有人回我
我平素写文 都是自娱自乐
鲜少放在众目睽睽之下 给大家看
一旦放上来后 患得患失的心便收不回来了

感谢所有支持阿辞的看官
虽然只有一个月 其实对我而言 都是莫大的鼓励和成长
感谢 小静儿 陌陌小同志 雁雁 大猫同志~
还要感谢 青霭野竹挂碧峰 布奇lvy 峰魔成佛 言禾fly
我愿为释小龙死 还有不啦111 总是 给我留言顶顶 感谢~
感谢 还有默默看文 潜水的人
有些看官应该是习惯了 只看楼主 然后 就懒得回了吧


意许无遗诺 诺言许了出去 便不会悔改
这个文 不会坑
就是 要很长时间 之后再填
山水不朽 他日再相逢
阿辞拜谢
2017年4月20日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4-20 19:09:00 +0800 CST  
不好意思 跑出来伪伪更
刚刚看奇葩说 最新一期
父母要是想和老伙伴去养老院 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奇葩说里的老僵尸都哭成了狗
有时候想想子欲养而亲不待 是一种多么无奈而悲痛的感受
很多很多文里 反虐 都是 子欲养而亲不待
于是 我不禁想到 小益儿和二哥的关系
二哥对小益儿 简直就像 爹爹对儿子一样

我这两天学习 特别累
累到不行了 又睡不着
就写了 小益儿长大之后
有一次瞻基要去报仇 要斩杀瞻基的杀父仇人
这个人恰好是 引起益儿和二哥 矛盾激化的罪魁祸首
益儿和二哥六七年没有说话
二哥怕益儿会看到他就走 二哥易容成另一个人随在瞻基身边
二哥易容后 都不在益儿面前说话 因为 一说话就会露馅
二哥使刀一出手 二哥走路的姿势背影 二哥咳嗽一声
益儿就认出来了
那个是最熟悉的二哥啊

再想到家里人 家里父母长辈
有段时间 我在北京实习
很苦 很忙
累到 大概十一点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把一号线做穿
快十二点左右到家
还有事情要做
每天大概睡不到四个小时 持续很久
一两个星期 不会跟爸妈打电话
要不就是 我太晚 他们睡了
要不就是 我太忙 懒得动了
有的时候 一打电话 就哭得停不下来
还有段时间 我在美国完成一个项目的活动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 去那么远的地方
有一天 我妈妈很开心的给我发视频
她和我爸爸特别欢乐的去散步
然后在视频的时候 我也很开心
一挂了视频 我就开始哭
后来我室友回来了 一个在英国读书的厄尔瓜多的小姐姐
她问我怎么了
我说 I really really miss my mom!
她拥我入怀
然后 我们俩抱头痛哭(说得好喜感啊)
因为 她也是长期离开家的 一个小姑娘
就像 奇葩说里 肖骁说的那样
因为 只要 失措 害怕 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
就会说到妈妈
现在想想 还能和父母在花香里一起散步
还能跟爸妈嬉笑聊天 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所以 趁着有假 回去看看爸爸妈妈吧
然后说一声 我好爱你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4-28 21:41:00 +0800 CST  
偷偷得跑出来 更一小下
劳动节的小福利



三十四


瞻基受了痛打,趴在软塌上不做声,闷着头不理太子。


太子要请御医,被瞻基拦了,瞻基说,我随身包袱中应该还有没有用完的伤药。太子惊道:“你怎么会有伤药?”瞻基低下头不回答,身上衣服内衬是蝉丝清凉的料子,搭在身后稍微缓解了一下疼痛。


太子开门要去瞻基宫中拿,瞻基猛然叫出声:“爹爹,别走。”太子回首,瞻基紧蹙着眉,任性又霸道的模样。太子说:“爹爹不走,我遣人拿来。”说着吩咐齐通两句,又关门进来。坐在瞻基身边,瞻基把脸别过去,不看太子。


雨渐渐停了,风雨宣撒了一方天地。


太子手指抚过瞻基噙着汗的鬓角,额间碎发贴在皮肤上。太子柔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伤药?在战场收的伤还没好吗?”瞻基如同没有听见似的,气鼓鼓的不说话。太子叹了口气,身子随着叹气而泄下来,手捧在瞻基的脸问道:“生爹爹的气了?”说着,语气佯装冷了下来:“你自己说,你这打挨得冤不冤?”


瞻基像是一只生气的猫,被人戳中怒点,无尽委屈,带着哭腔喊道:“皇爷爷都打过我了!爹爹还要打我,爹爹都不心疼基儿!”


“皇上责过你了?何时打得?行军路上吗?”太子双目瞪圆,心中燃起悔意。若是以永乐的性格,能立功便是能者,靖难时期,二弟多次以身犯险,多次解父亲于危难,永乐从不计较,反而对二弟多有嘉奖,甚者,曾对二弟允诺这天下有他一份。父亲应该是及其欢喜瞻基有这等魄力的,怎么会责罚呢?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瞻基泪如雨下。在军营诸多不便,日日还得行军回来,屁股受苦不说,就因为骑马把大腿都磨伤了。瞻基娇贵的很,此时说起来感觉下截身子疼的一抽一抽。


“爹爹不省得皇上打过你了,打得重吗?”太子话语间满是怜惜。蹙着眉


殿外齐通已经将伤药取来,在门口唤了声“太子殿下。”太子取了药,掀开瞻基衣服后摆,板痕纵着一道一道叠着拢起,青紫有之,红肿大片。太子心揪了一般心疼。


太子虽然不会打人,但是帮瞻基伤药还是颇有经验。伤药清清凉凉,是景益家中独家秘方,景益常用慢慢地也摸索出什么样的伤药最能缓解疼痛,伤药里还添些安神的功效。瞻基哭得有些疲惫,加之挨了一顿痛打扛下来十分不易,现下终于放松下来,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脑袋愈沉,身后的痛感却丝毫不减,太子轻轻的给瞻基上药,生怕弄疼了他。


太子怕瞻基痛得晕过去,连连叫齐通传太医。


瞻基迷糊着摇摇头,口中喊着“父王,爹爹。”


太子握住瞻基的手,手心细软,黏有薄汗。瞻基眯着眼,睡着了,脸色泪痕尚未褪尽。哭得像个小花猫。太子捏住瞻基的手,目光久久不愿移走,自己的儿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什么大明皇太孙,什么国家之本。这就是我的儿子,就是爹爹的心尖肉。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1 10:42:00 +0800 CST  
(续上)
八月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一场雨倾盆而下,打散了盛夏的茂盛。窗外绿叶转黄,片片凋零也就十来天的事,时光过得如此之快。景益趴再床上,百无聊赖的看嫂嫂给他带的话本儿,无非些佳人才子的风流韵事,无非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铁马战事,景益看过一遍又没事情做了。


景益伤的太重,没办法回徐府,只能住在国公府。当时被二哥抱出祠堂的时候,侄子显忠就在旁边,他都看傻了。这些天白日守在景益床边,一到晚上听到二叔回来,便赶紧告退。显忠自然的回避起景谦。景益倒是心大,这伤还算好,都是皮肉伤,二哥手上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景益。比起二哥一天到晚盯着你冷脸不说话,挨打都是痛快活儿。


疼还是疼,但是好得比小时候要快得多。最疼的不是挨完打那几天,那几天头晕脑胀,一睡能睡一整天。每次一醒睁开眼都是二哥难得的爱怜,二哥只要得空就来守着,周围的人变着法的哄景益高兴,念念嫂嫂都拿出她压箱底的话本册子给景益解闷。最难熬的是越来越清醒,臀腿间的钝痛稍微动一下就钝钝地隐隐作痛。景益还得摆出一副已经不是很痛的样子给侄子看,但是显忠带回来一个消息:“皇太孙殿下被太子殿下责罚了,好几日都没有上朝。”


景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瞻基挨打了,严重吗?真是可怜。再一想,谁打的?太子?景益冷哼一声,瞻基能惹得太子动怒拿板子责他,这位仁兄也是够能耐。好几天没有上朝?那瞻基得被打成什么样,景益完全没有一点养伤的病号的自觉,心里想得给瞻基送些药去,刚想起身。显忠问:“小叔,您想干什么?”


景益刚起身,便被身后的一阵强烈的痛楚打败,装作无事地说:“啊,没事,我稍微活动一下。”


显忠嘻嘻一笑,两个酒窝印出来。说:“前几天,皇上发现太孙殿下接连几日都没有上朝,就叫总管太监王彦把瞻基传来,王彦支支吾吾的说太子殿下把太孙殿下打了,在东宫养伤呢。皇上居然笑了,十分赞赏,说,这才是个做老子的模样嘛。”景益听到此处不禁笑出来声。心情大好,侧过身子,把枕头搂进怀里。


“皇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朝事也不理了,说要去东宫看看太孙殿下。好家伙,太孙殿下真的趴在床上,连给皇上行礼的力气都没有。皇上便数落太子,教孩子也不是这个教法,太子在一旁。”显忠看了一眼明显看戏的小叔一眼,说道:“后来皇上把其他人都赶走了,单独和太孙殿下说了几句话,刚出来第二日,便斥责汉王殿下天策护卫欲意何为,罚了汉王殿下全年的俸禄,撤了天策护卫,还令其未有诏唤,不许入宫。”显忠神色如常,还是向说着事不关己的事一般。但景益就不同,他慢慢敛了笑,沉默一会,说了句:“好瞻基!”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1 14:11:00 +0800 CST  
(续上)
显忠嘻嘻一笑,两个酒窝印出来。说:“前几天,皇上发现太孙殿下接连几日都没有上朝,就叫总管太监王彦把瞻基传来,王彦支支吾吾的说太子殿下把太孙殿下打了,在东宫养伤呢。皇上居然笑了,十分赞赏,说,这才是个做老子的模样嘛。”景益听到此处不禁笑出来声。心情大好,侧过身子,把枕头搂进怀里。


“皇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朝事也不理了,说要去东宫看看太孙殿下。好家伙,太孙殿下真的趴在床上,连给皇上行礼的力气都没有。皇上便数落太子,教孩子也不是这个教法,太子在一旁,不敢讲话。”显忠看了一眼明显看戏的小叔一眼,说道:“后来皇上把其他人都赶走了,单独和太孙殿下说了几句话,刚出来第二日,便斥责汉王殿下天策护卫欲意何为,罚了汉王殿下全年的俸禄,撤了天策护卫,还令其未有诏唤,不许入宫。”显忠神色如常,还是向说着事不关己的事一般。但景益就不同,他慢慢敛了笑,沉默一会,说了句:“好瞻基!”


景益眼神转到显忠身上,半眯着眼说:“显忠,你从哪里听到这些话的?”


显忠底下眼睑,摆弄着床边的流苏,景益小声追问道:“是大哥跟你说的吗?大哥消息真是灵通啊。”显忠尴尬地笑笑,拿过景益放在枕头下的几本戏本话本。问道:“小叔,这个好看吗?我爹爹平日不太让我看这些东西。”


景益抢过书说:“不好看,二哥平日也是不许我看的。最近看看解闷,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说着,景益凑近了问显忠道:“你知道大哥都在哪里安插了人吗?”


景益问的直白,显忠一脸无知,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复又问景益:“这种事,小叔怎么知晓的?”


“知晓什么?”二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景益一听到声音,立马把散落在床上的话本归码藏好,把枕头放回原位,一阵手忙脚乱,显忠听到二叔的声音就能想到当日小叔在祠堂的惨样,立马站起来,给二叔问安。景益慌慌张张的样子被景谦尽收眼底,景谦觉得好笑,他藏在枕头下的书放了好些时日,这个时候想起来藏,是以为二哥瞎吗?


“二叔,爹爹让显忠一会儿去找他,显忠便告退了。”显忠还没等景谦回答,便急急地逃离有景谦的地方。


景谦应该是先回府换了套衣服,清淡颜色的袍子,显得二哥年轻又有英气。景益讨好地笑道:“二哥今日好好看。”景谦坐在显忠做的小凳上,含着笑,捞出景益塞进枕头下面的书。景益见二哥手伸进去,心头一紧,连忙用力压着枕头。景谦半笑半无奈,说:“哎,念念给你的书都是我拿过来的,你藏什么藏。好好养伤!你大了,看看也无妨。”


景益松了一口气。松了手,把书老老实实还给二哥,说:“二哥不让我看是对的,其实一点也不好看。”景谦接过书,小声埋怨:“我就跟念念说,咱们益儿心存大志,才不会喜欢这种无聊话本呢。”


自从景谦狠打了景益一番后,二哥明显对景益更好了,十多天,半句不好的话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威胁、斥责。平日里,就算是挨了打,二哥给景益上药时也是要训话的,最惨的一次,上药的时候回答的不好,就别指望好声好语的相劝,拿着藤条再重新罚过。故此,景益实在觉得这顿打太值得了,念念嫂嫂真是厉害!从来没享受过这么亲近的待遇。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景益贴近景谦问道,笑着接着说:“大哥说哥哥这一个月来的次数比前面十年来的都要多。”


景谦笑了一声,确实自从分府而居,每年大抵之后过年时节回来一趟,其他时日,宫中有差事。自己回来的还不如念念过来拜见大嫂的频繁。景谦摸摸景益的脑袋,问道:“你能走动了吗?”说着又是懊恼起来说:“这次是哥哥打重了,益儿受苦了。”景益连忙说:“哥哥只要不冷着我,怎么罚益儿,益儿毫无怨言。而且本来就是益儿有错,哥哥肯定担心了好久。”


不知景谦突然想到了什么,附和了一声,正色说道:“要是以后你还敢这般胆大妄为,不顾性命,打断腿算轻的。”景益眨眨眼,觉得这才是正常二哥的样子嘛。乖乖的应一声是,挣扎着要起来,身后其实没有什么大碍了,整日卧在床上也不是个事啊。


景谦按下景益,说:“在养一天,明日我接你回府。”又问道:“刚刚你同显忠说知晓什么?”


景益直直的看着二哥,眼珠转啊转,,想要怎么说。景谦偏偏头问:“怎么,不能说?”景益慢慢的贴近二哥,问了句:“大哥是不是在宫中各处都安插了人啊?刚刚显忠跟我说瞻基挨打了。”景谦狠狠的揪住景益的鼻子问道:“谁挨打了?怎么还改不过来了?”景益摇着脑袋要把二哥的手甩下来,谁料二哥越捏越紧,景益急急地打景谦的手背,口中呼:“啊,哥哥,知道了,我知道了。”景谦松开手。


景益揉揉鼻子,继续说:“皇太孙殿下被太子打了,皇上去看他,这种事应该都传不出宫门的,大哥从来不涉及朝政的,怎么也会关注?”景益声音越发小了下去问:“哥哥,大哥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景谦啧了一声,问:“你说谁是猪?谁是老虎?”


景益撑在枕头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其实大哥...”


景谦拍拍景益的脑袋说:“养好你的伤吧,大哥的事不该你操心,你好好操心自己的事吧。”景益哦了一样,耷拉下脑袋。


“等你伤养好了,估计就可以去三千营报道了。”景谦见景益褪了精神,补了一句。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他的,现在看他确实长进不少,也是想鼓励他一番。


景益立马又精神了,说:“真的嘛?可是哥哥不是不想让我去吗?” 景谦心叹弟弟的心思细腻,面色柔和说道:“也没有不想让你去,随你自己的心愿。现在宁阳侯点名你徐家三爷,皇上应了,你自己也高兴,有何不可。”景益一开心,躺在床上,两脚狂蹬,说来也奇怪,现在是一点都感觉不到身后的疼痛了!景益大喊一声:“谢谢二哥。”喊着跪坐起来,抱住景谦。


景谦拍着弟弟的背说,“好了,今日刚议定的此事,旁人还不知道呢。过个几日,我带你去拜谢侯爷。”


景谦给益儿重新上了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留下青色淤黄的痕迹,重要不碰不大动也不会太疼。天色渐暗,景益说要跟二哥一同去前厅吃饭。


饭后,景昌让显忠扶景益回房,叫景谦来书房一趟。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1 14:42:00 +0800 CST  
我突然在想
二哥爹爹 也是很温和的人 也没有打过二哥
那 二哥 对小益儿这么严
有错就严打他的习惯
是从哪里来的呢?
没有人好奇嘛?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1 15:01:00 +0800 CST  
三十五


景谦为景昌砌上茶,浓浓茶香伴着院子里淡淡桂花香。


舒爽的风透过轩窗,吹得烛光摇曳。


两人刚坐下,景昌开门见山道:“云旗,我给你三个月,不管你是求皇帝,还是求太子,还是求陈懋,三个月把景益从三千营里弄出来。”


景谦愣了愣神,他猜想大哥同他聊得应当是益儿去三千营的事,但他万没有想到,大哥反对的如此决绝,下命令如此直接。景谦抿抿嘴唇,双眼直视兄长,问道:“大哥,您能告诉我,这么多年坚决反对益儿入 仕的原因吗?”


景昌品品茶香,拨开茶末,细赏一口。慢悠悠地放下白色青花勾的茶杯,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停了停,口齿还留有茶叶余香。说:“你的茶艺还是这么好。”


景谦面色严肃,不像景昌一般轻松,说:“大哥是怕益儿同太子、太孙殿下走的过近,若是圣 意有变,恐造鱼池之殃?”


景昌站起来,关上书桌旁的轩窗,风被隔绝在外。


景谦看不透大哥,从小大哥便学着管理府内大小事务,父亲的标准是培养长子做国之栋梁。偏偏事与愿违,大哥不仅没有入朝为官,只是带着这个爵位醉心于金士古玩之间。真的只是醉心于古玩吗?大哥在宫中有多少耳目,景谦日日在宫中的人都无法全部看清,有一些是徐皇后的旧人,有一些在朝中身居要职。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5 17:11:00 +0800 CST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5 18:48:00 +0800 CST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5 18:49:00 +0800 CST  
(续上)这一章的最后一点点 上来放完...


景昌勾勾嘴角,眼神中带着不屑,道:“汉王派人问过我,我说,徐家不参与,不反对。四个字”他立起四根手指接着说:“置身事外。”


“我们退一万步说,如果汉王真的夺嫡,徐家毕竟是中山王之后,是仁孝皇后的内侄。只要不反对,我们自然屹然不动,再说你是永乐重臣,他哪里能动你?但是如果益儿在三千营,那一切都不同。就算汉王不成气候,太子继位,把益儿调出三千营没有弊端。徐家在军队太久了,是时候要退了。”景昌拍拍景谦的手背,最后一句的语气悠长。


景谦了解兄长的心思,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只是小弟方才知道要去三千营那般欣喜。他是想去的,做兄长的难不成就完全不顾及弟弟的心愿吗?景谦小声说一句:“益儿心里是想去的。”


景昌没有听太真切,大概猜到意思,便呵呵一笑道:“小孩子,给他三个月让他磨练一番,他也就想回家了。宁阳侯手下的兵可不是那么好过的。”景谦点头称是,景昌又说:“徐氏之幸,何尝不是徐氏之悲。只要一日顶着徐氏的姓氏,就没有什么事是事事如愿的。阿谦,你看你之前不也从来没想过入羽林卫,这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你想你有多久没去拜会你师父了。”


景谦为景昌续了茶,淡淡一笑说:“是啊,要是有机会回一趟杭州,多好啊。”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5 23:55:00 +0800 CST  
然后再放一个 没有头 没有尾的 小片段


前情提要:
景益改名为林益 大概七八年的时间 益儿和二哥已经七八年没有见面 没有说话
瞻基已经继位 出宫斩杀 杀害父亲的凶手 而这个凶手也是 害益儿和二哥不愿再见的罪魁祸首!
二哥易容成瞻基身边的一位武将 武阳候薛禄(敲黑板 薛禄=二哥)
而益儿的官配 不再是瞻基 而是十分有爱的 江满同志
益儿是个小酒鬼 准确的说 瞻基 益儿 江满都是酒鬼
二哥却是一个 十分克制 节制的人
二哥也多次明令禁止 益儿 有任务 做事的时候不可以喝酒
二哥这次出门易容主要也是因为 害怕益儿看到他就走 害怕益儿看到他会尴尬 拘束 干脆换一副尊容
结果 益儿七七八八猜出来这是二哥了~


ok 小片段如下


夜幕降临,房间暗了下来。


薛禄拿出火折子点上灯,房间灯暗,薛禄便向掌柜的多要了几根蜡烛。


江满玩笑道:“武阳候也喜欢亮堂啊。”薛禄一笑,小声说:“是啊。”


三人离去,房间里一下子空闲了下来,林益叫掌柜的备了饭,林益拿着盘子端了上来。饭餐虽没有中午的饭菜丰富,也算是家常小菜。


每个人面前都是各自爱吃的菜,一顿饭吃得格外温馨。江满给瞻基倒了酒,正是为杨士奇消毒未用完的酒水,酒水甘醇,浓郁得很。瞻基酒量好,今日又是疲惫异常,扶了扶碗,以示尊重。薛禄摇摇手,收回面前的碗。江满说:“今日江满第一次见武阳候,给我一个面子嘛。”薛禄守在皇上身边一向是不喝酒的。薛禄也不出声,只是微笑摇头,他的样子,虬髯胡须都跟着颤。瞻基出声帮薛禄解释:“侯爷做事的时候一向不沾酒水的。”


江满笑笑,明白了。便要给林益倒酒,林益也收回碗,不让江满倒酒。


江满奇怪地问:“别人不要,你也不要?”林益瞪了一眼江满,江满摇摇头,自顾自的给自己满上,说:“你不是最爱喝酒的嘛,平常哪里有酒你便往哪里凑,今日连酒都不喝?”满脸难以置信。


在桌下,林益轻轻踢了一下江满,江满回瞪回去说:“你踢我做什么?总得有人陪我们黄老爷喝酒不是?”林益不做声,感觉薛禄柔和目光含笑看向自己,林益低着头。


瞻基轻笑一声,惹得林益双目如刀瞪住瞻基。瞻基笑意渐浓,江满同瞻基碰杯说:“恭祝咱们一切顺利!”


瞻基道好!江满一饮下肚后,朝着林益说道:“你不喝也好,一会儿,咱们去医馆看看,是何人给他们解药。”


酒足饭饱,林益利索地把桌上碗筷收拾干净,拿着托盘下去还给店家。


天暗下来,窗外风阵阵。林益准备回房间,正准备敲门,听江满和瞻基讨论要如何易容,瞻基问,侯爷需要易容吗?江满瞥了薛禄一眼,能用的胡须侯爷都用了,哪里需要江某帮侯爷易容?


林益哑然失笑,江满何许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满的易容术全天下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他怎么会看不出侯爷有没有换了容貌。房里,不知是在喝水还是因为被话噎住,薛禄难以抑制的咳嗽起来。林益差一点便要推门而进,这些年,身体好不好?是不是还是一到天寒便会咳嗽?


一个人无论容貌如何变,他的走路姿态,他的武功气韵,他的咳嗽声响是绝变不了的。林益搭在门上的手颤了颤,失去推开门的勇气。他退后一步,靠在旁边的墙上。黑暗中,他与那人本是至亲之人,现在中间隔了一道门,仿佛隔着永恒。


他隔着一道墙,就像那一年,林益决心要离开的那个夜晚。也是隔着一道墙,再也回不去了。在江湖闯荡了好些年,许多事看的更明白,本就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有的时候尝试着回想少原死的那天,锦衣卫诏狱尸体腐臭的味道挥洒不去,现在越来越接近真相,林益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如果是自己错怪了兄长,又如何?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6 00:05:00 +0800 CST  
三十六


隔日,景谦接景益回徐府。景昌怕弟弟身上的伤还疼着,令管家套好马车在门口候着。景益连忙谢过大哥好意,但是他好些天没有动弹,在床上窝着实在难受,身后的伤好的七七八八,练武之人久经摔打,疼不疼的景益也不是很在乎。让他乖乖坐马车,那他绝对是不答应的,景益主动提出和二哥一同走回去吧。


天光大好,路上正是热闹,沿街叫卖声不断。景益跟在景谦身后半步,身上背着小包袱,装的是这几天景益换洗的衣衫。景益身姿挺拔,瞧起来比景谦还要高一些。兄弟俩好容易从南街闹市走过,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巷子里。景益经常来往于定国公府、家里、六扇门,应天的大街小巷景益十分熟悉。他从定国公府回家有一条专属的路线,这个路线只有他和二哥两个人知道。


转进小巷,两排楼房遮住了高照艳阳,才透尽一丝凉爽。景谦往后侧身,停了半步,待景益与他并排。景益快走一步,同景谦两人并肩,景谦拿下景益肩上的包袱,提在手上。继续走,缓缓说道:“关于之前东宫,现在去三千营,还是就跟着你厉川师父在六扇门,我从来未过问过你的意思。之前在蒙古本想和你好好谈一下的,战事紧急,也没那么多空闲。现在终于可以好好说说。去三千营在宁阳侯手下,你有什么想法?”


景益随着兄长的步伐,景谦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


景益思考了一下,说:“皇太孙是希望我能跟着宁阳侯的,其实在军中也没什么不好,和他们相处的也挺好的。在东宫,我大概也帮不了瞻基什么,他既然有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乐于服从。至于跟着师父。”景益看了一眼景谦,说:“我很羡慕师父过得日子,要是哪一天瞻基用不到我了,我就去六扇门守着师父过日子。”


景谦难得没有挑景益话里对皇太孙称谓的不敬,他点点头,笑问:“你就没有想过去江湖中闯闯?指不定能闯出个侠义的名号呢?”


景益话语中软了下来,说:“可是这样我就要离开哥哥嫂嫂。哥哥嫂嫂养我育我,就如同爹娘一般。父母在,不远游。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益儿不愿意离开哥哥的。”


景谦愣了愣神,脚步更加慢了下来。景益为人豁达不拘,很少会说这样体己暖心的话,就连挨打求饶都少之更少,更不用说说出这般亲昵的话语。景谦搭上景益的肩,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景益看着哥哥,狡黠一笑,突然又说:“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出门都没有银子,很丢脸的。”


景谦顺势笑了,眼神极尽宠溺,语气都温柔下来说:“好,每个月多给你些银子。”


景益开心地应了一声。


两人转弯,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家景益很喜欢的点心铺,温心斋。“温”锦旗招摇,迎风而扬。


景谦把包袱背在身上,说:“跟你说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吧。”景益连连快走两步,面对着哥哥,倒着走路。满脸听故事的模样,逗得景谦咧嘴而笑。景谦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景谦便走边想说:“在杭州江南山庄里,整日想着如何成为一代大侠。那个时候叫的名号叫的最响的便是我师父江南山庄的庄主,再就是厉川师父,还有一代名侠楚大侠。我就想啊,要是我出去闯荡一番肯定能留下名号。”


景益插嘴道:“哥哥还有这个志向呢!”


景谦说:“是啊,那个时候,正是不可一世的年纪。当时...要是没有那些事,我现在指不定就是和厉川师父一样的潇洒江湖人了。”说着景谦脸色泛着不似他的神采,带着一丝潇洒和向往的表情,眼神中像是藏着高山远壑,看向景益时恢复平静。景益回过身,又和兄长并肩而走,沉默了一会问:“那你后悔过吗?”


景谦说:“哪有什么后悔,人生不就这样,什么来了便做什么呗。”景谦轻叹了口气说:“所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要悔恨,不要怨恨。人生本该无悔的。”


景益点点头,回味着哥哥说的话,觉得兄长今日所言自有深意。良久回答道:“益儿知道了。”


路快走到尽头,“温”字锦旗就在身边。景谦一拍景益的肩说:“走,去温心斋买些糕点。”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08 22:57:00 +0800 CST  
(续上)


【这个是兑现的之前立的flag~ 我就是一个这么遵守诺言的人~ 就如我的题目:意许无遗诺。然后我也来求一下长评 毕竟已经十万多字了 我希望得到一点反馈 比如人物性格方面的 情节设计方面的 还有大家的批评~ 多多益善 我不怕被骂 就是这么有自信 嘻嘻 上文】


接近两日,景谦对景益愈加亲近,晚上只要有时间便回家吃饭。景益也高兴,桂花香透着气韵高远,二哥难得大手笔地给了景益五十两银子,不必报备用处。景益白日去苏铭中练武打诨,同师父嘻嘻哈哈便是一日。晚上回家月影朦胧,总能见到二哥在家,心中踏实欢喜。


一日下午,宣旨的太监奉旨而来,景益更衣奉香,三叩接旨。“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詹事府左春坊左思直郎徐氏景益随军北征,居功至勇。忠以立身,英威恭敏。擢升三千营五司参将。钦此。”景益叩头谢恩承旨,接过黑犀牛角制边的圣旨。眼见是个眼生的宣旨太监,刚要说劳烦公公。这个黄门离近了,说:“小公爷,先不忙,圣上还有口谕。”景益眨眨眼睛,思索着是否要跪。传旨太监从怀里取出青蓝纹着莲花团纹的荷包,双手递给景益。说:“圣上吩咐,北伐之行另行封赏,单这样物件圣上说您一定喜欢。您的忠心可表,颇有乃父之风,实该嘉赏。”


景益心中疑惑,手上拿着这个物件,小巧可爱,他疑惑片刻,摸着形状估摸着猜出是什么东西,微笑着谢过君恩。小黄门向后退上一步,又向着景益阖手大拜。景益回避一下,连连扶起传旨太监,轻呼了声“不敢当。”奉旨在外,身份有所不同,对着臣子便代表着紫极之顶的奉天殿,景益不敢受奉旨太监的礼。


奉旨太监恭敬的说道:“小公爷不必客气,咱家还奉了太子殿下的吩咐,殿下说了,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景益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恬然而笑说:“是景益应该做的。殿下不必挂心。”


待到传旨太监走了,景益连忙打开荷包,触手便是温寒的玉。可不就是前几个月在自己这里呆了几日后由瞻基以求吉兆的玉狮吗。玉狮小巧,刚好握在手中,景益若有所思。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15 20:31:00 +0800 CST  
景益想了想,换了身衣裳,拿了瓶伤药便想进东宫探望瞻基。


先去拜见太子,太子不在东宫。景益悄悄退出来,去瞻基的殿中。瞻基一人在书房里看书临字,景益没让太监通传,他来东宫自是轻车熟路。书房的门没关,正是闷热的日子,轩窗大门皆敞,四方通风。


景益探头,见瞻基背手而立,右手挥笔而至,紧接着回笔一勾。书桌上调好的丹石颜料,小瓷盘中晕开熟褐赭石,黛青瓷绿颜色淡去。瞻基画工不错,爱看风景,喜欢画生活意趣的花鸟风景。


景益轻步走进来,怕打扰到瞻基,直待瞻基收笔才缓缓出声,饶是如此还是把瞻基下了一大跳。瞻基“啊”地一声,手上一个激灵,笔锋上还蘸着颜色,一滴颜料顺着笔锋而落。滴在宣纸右下角,正落在一片平远处。


瞻基急急查看,景益也顺着瞻基的目光看过去,笔锋湿濡,滴下去的赭石色带着饱满的水滴晕开在宣旨上,在宣旨之上一层一层往外晕开,大概晕开有指甲片大小。绘画之人最怕完工满意的绘画被人一个小的瑕疵而毁了。景益自知自己出声吓到了瞻基,双目中都透出讨好的笑。对上瞻基含有薄怒的眸子,景益连忙作辑赔罪。


瞻基气闷搁下笔,盯着那片晕开的污点,越看越像景益的脸,实在气闷不过,抓起旁边的青玉竹节镇纸,就往景益身上掷。景益一把抓住镇纸,走到瞻基身边帮他放好,说道:“实在对不起,你瞧瞧还能补救吗?”


画中竟然是北境风光,正是那日鸡鸣山的风景,远山青,云山乱,晓山青。层次叠进,近处还有几间屋舍,唯一美中不足的那个墨点。此画是长卷之景,瞻基难得如此兴致耗费这心神来完成着般工程。竟在即将完工之际,被景益毁了,瞻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改不了了,你说吧,怎么办吧?”


景益也随着瞻基轻轻吸气,说:“要不然把哪里映上章?可以稍微遮一点。”


瞻基哼一声,好生没气地说:“印泥遮不住,而且本来就污了一块,越遮越明显。”说着便暗自用力的往景益背后一打说:“你赔我!我画了好久!而且这个本来准备送给皇爷爷的,现在也送不出去了。”景益连连面对瞻基,赔礼道歉,瞻基对这幅画越是满意,现下就越是生气,奈何景益认错态度良好,让瞻基一时之间反倒没了话。


瞻基气鼓鼓的坐下在实木板凳上,前两天嫌冰丝软垫太软,坐着绘画时使不上力,便让人撤掉了,此时用力一坐,身后还没好全的伤碰上实木椅子,疼痛一时间被引了出来。瞻基“嘶”的一声,马上又站起来。景益连忙伸手扶住瞻基,瞻基怒目而视,打掉景益扶住他的手说道:“谁要你扶,谁要你扶!”说着自己缓了缓神,往外移了一步,那污点颜色淡了许多。再往后退了一步,若是不盯着那污渍看,这仿佛也不是个大问题。


瞻基静默片刻,端详画作。景益身形局促地望瞻基身边靠了靠,想岔开话题说:“你身上的伤还疼吗?”瞻基一个刀眼盯过去,景益赔笑,心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景益又说:“皇上赏了玉狮,这是你跟皇上说的吗?”瞻基嗯地答应一声,还在走近走远得端详这幅画,终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其实也没事。就是不能送给皇爷爷了。”说着侧脸看着景益,正巧瞥见景益进退两难的神情,乐了,说道:“是啊,皇爷爷把玉狮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你。其实皇爷爷什么都知道。本来想画幅画送给皇爷爷的,你一来,倒把我吓到了。不过也好,皇爷爷到时候又要训人玩物丧志,还不如给父王还能讨个恩赏。”景益点点头说:“太子殿下喜欢古朴雅致,精中藏拙,你这画他肯定喜欢。”说着景益在瞻基身上上下打量,嘴边还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嘲弄,问:“您怎么这么能耐呢?据说太子打得您是十多天下不了床?”


瞻基一脚便要踹向景益,景益侧身躲了,边躲边说:“太子殿下可说了,救你命的恩情,永世难忘,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瞻基追着景益跑,景益把握着分寸,始终在瞻基伸手却够不到的位置。瞻基说:“那是我父王永世难忘,咱们的帐是有一笔算一笔。快说,你毁了我的画,怎么办?”


景益站定不动,瞻基抓住景益的衣裳。


景益疑问商量的语气问:“那你踹我一脚出气?”语气诚恳,目光真挚。瞻基一下子憋不住笑出来,看着景益憋着笑的脸,说:“算了,你皮糙肉厚,我还嫌我腿疼呢!”


瞻基说着,便坐到一边,缓缓坐下,问景益:“皇爷爷把你调到三千营做参将了?”景益也坐过去,点点头。“不错嘛,看来宁阳侯对你确实是青睐有加。不过,我估计陈瞬卿要是真想要培养你,估计还得让你从熟悉三千营开始。三千营大部分将领还是原来的蒙古兵和军中的功勋之后,个顶个的目中无人,若你想在三千营站稳脚跟,哎....”瞻基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了两块绿豆糕,一块递给景益,一块自己吃。


“没事,慢慢来呗。”景益接过绿豆糕,说了一句。


“你怎么想通了就乖乖去三千营了?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要在六扇门呆一辈子吗?”瞻基问道。


景益刚刚咽下,盯着瞻基的眼睛说:“不是你想让我去吗?这样军中你也算有了亲信不是?”


瞻基被景益揭露的真相呛了一下,而且绿豆糕有些噎人,他连忙接过景益端来的谁,喝了一大口谁缓和一下。


瞻基放下茶杯,笑道:“原来你也是什么都知道啊。”


景益撇下嘴,点头说:“那可不咋的。”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15 20:35:00 +0800 CST  
(续上)


夕阳下,少年的影子被拉长。景益悠悠地回家,心里盘算着军营里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是像行军路上一般,还是无止休的训练。之前同三千营有些军将交好,时而谈到三千营的生活,一个月三日沐休,每四旬各项考核,景益心里许多期待。


进了家门便见二哥在门口等着,景谦已经换好宝蓝色的便装,两步并作一步的走到景益身边,景益刚刚问安,就被景谦打断说:“又跑到哪里去了,下午接了旨也不好好在家里带着。”景谦理理景益的衣衫,接着说:“宁阳侯明日就要回军营,我在家中等着你,我带你去拜谢侯爷。”


景谦回身接过年叔递来的一副古弓,景谦自从得知永乐有意要调景益去三千营,便在四下寻来一副好弓送给陈懋。一方面,陈懋曾经与父亲私交甚密,今日去拜访持子侄礼,自然要孝敬一番;另一方面,往后便是景益所属军队的最大长官,报赏识景益的知遇之恩也要投其所好。再者说来,大哥想要让景益离开三千营,说到底也是有求于陈懋。景谦还没有盘算好如何开口。好在大哥许了三个月时间,也要看小益儿适不适应,在要看朝政局势如何发展。


陈懋在家休养不过三日便要会应天北营的三千营主帐,景谦早早递了拜帖,陈懋没想到大约到了晚饭时分才过门拜访。


侯府装饰古朴简单,正巧赶上掌灯时分,陈懋收到世间罕见的好弓,运力于臂,弓弦盈满,霎时间松开手。只听到“唰”的声音,弓弦带着力道摇晃。陈懋叹一句:“还是定国公府家底丰厚啊,一出手便是如此好东西。”说着便邀兄弟二人留下吃饭。席间有一位妙龄女子,头发虽是髻起来,却不像是已然出嫁的样子。景益之前从不关心官员家中琐事,但景谦心中知道这个是陈懋的独生女儿,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堂的俏椒子陈缈。


陈懋发妻早亡,独留一女。之前也有人孝敬过几位小妾,皆未有所出。陈缈外号“俏椒子”,本是因为模样生的俊俏娇朗,江湖褒扬其容貌。后来却因为脾气火爆,嫉恶如仇,反被人称为“小辣椒”,故有“俏椒子”这一称呼。家中大小事务,饭菜糕点全是她一人打点。若是父亲出远门,北伐或是随圣上北巡,陈缈便留下几个得用家仆伺候几位姨娘,自己孤身闯荡江湖。近二十的姑娘,身世好,模样好,京城中的公子少爷却无一人敢来侯府提亲。说来也奇,陈懋从来不急此事,陈缈看起来也是乐于一人。


待所有事打点好,陈缈才轻唤:“爹爹,请客人入席吧。”


席间,陈懋问景益可知道三千营编制如何。景益答曰:“三千营乃京军三大营。三千营最早是由蒙古三千精锐骑兵受降而成。而今扩建约有万人。京城北部分教四十八卫。在京军三大营中,五军肄营阵,三千肄巡哨,神机肄火器。”


陈懋再问:“那其中军中官制又如何?”景益放下筷子,认真地答:“兵士为军籍,上至小旗,小旗辖十人;上至总旗,总旗辖五十人;上至百户,百户含两个总旗,辖百人;再上便是千户,辖千人,营中复五司,即五卫。”


陈懋赞许的瞧了景益一眼,却对着景谦说:“这孩子不错啊。增寿去的早,你们兄弟俩能把他教养成这样,实在难得。”景谦看着小弟,心中也是欢喜。陈懋又问:“少年郎将,你能吃得了苦吗?”


景益点点头,自信的说:“人生在世,若吃苦都吃不了,何谈一番成就。”陈懋道:“确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着,放下筷子,手扣了扣桌子,这是陈懋吩咐人时的习惯动作。陈懋说道:“云旗看有没有办法给益儿做一份军籍的身份,脱离你徐家功勋的身份。要益儿从军士做起,从最底层开始了解三千营的机制。”


陈缈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景益。景益专心听着,眼中闪过一丝疑窦,却按下未问。陈懋接着说:“本将会将你与战场上认识的军士隔开,入了军中,不可泄露自己徐氏身份,老老实实参加训练。每旬夜晚到总营找我,也不可惊动巡卫。惊动了巡卫,军法从事,本将绝不偏袒。你脚下功夫好,我信你有本事进来。只是少一次没来找我,便告知你兄长,自有办法治你。”


景益看陈懋说得严肃,回首看了看兄长,景谦只笑而不语。景益站起来阖手而拜称是。


陈懋点头算是应了,气氛终于轻松起来,陈缈是不是也同景益景谦两兄弟搭话。陈缈问景益五司中最喜欢哪一司。景益愣了愣神,觉得这由不得自己选择吧,想了一刻便答:“若是有机会,景益愿意去勇字旗下试试。”


若说三千营将士是大明军队中的精锐之所,那左右勇字旗下,五军红盔贴直军上直官军应该是精锐中的精锐。陈懋笑一声,道了句:“好!”


夜半才归家,路上,两人比肩而行。景谦玩笑般的问景益:“若是闯荡江湖,不能用本家性命,你要给自己起什么名字?”


景益思考一番说:“倒不如叫林益吧。”


景谦将这两字咀嚼一番,连着读了好几遍,语气柔和,颇有笑意地问:“如何叫做林益?”景益回答:“母亲姓林,既不能随父亲姓氏,也要懂得报母恩。再者,益儿习惯了二哥唤我益儿,要是换一个称谓,益儿反不习惯。再言,益者,增益之使有余之意。多好。”景益嬉笑地瞧了一眼二哥。月色之下,二哥棱角分明。


盈盈月光,让景谦少了几分刚正的严肃,多了丝丝骨子里透出来的倜傥风姿。景谦说:“林益这名字挺好。”


景益笑意更满,调笑着道:“尚书曰:满招损,谦受益。哥哥便能受我的益。”


景谦怔了片刻,才体会到小弟的笑点,也笑出来。侧头看着景益,摸摸景益的头发,笑说:“得了,那为兄便受你的益了。”


景益开心地答应一声:“好的。”两人并肩而立,街上已然没有人,独有月光与两人作伴,景谦细细想这个场景,宛如梦境,像是曾经在梦中发生过一般。


路的尽头便是家,兄弟俩就这样一起回家。


树影摇晃,月色朦胧,确是犹如梦中。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17 20:08:00 +0800 CST  


当真没有人评论呀~
好吧 本来 就卡文严重
现在更加 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了
可能是因为过渡段太枯燥了吧

求支持 求评论
我最近会偷偷回归一下
可素 好像并没有人理我
【对手指】好委屈

期待你 评论

楼主 D沧璟  发布于 2017-05-17 20:12:00 +0800 CST  

楼主:D沧璟

字数:388711

发表时间:2017-03-25 10: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16 19:24:01 +0800 CST

评论数:540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