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夕苑][原创]砚雪西楼(F\M)
夜。未时。
“没想到,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啧!”宫砚墨只手托腮,另一手摆弄着果盘里的葡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住对面的宫砚雪。
宫砚雪盈盈一笑:”那七公主…可以是七姐吗?”
宫砚墨将剥好的葡萄丢进口中,笑道:“九妹…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二人相视半晌,双双展颜一笑。
“七姐,”宫砚雪亦取了颗果子,“我有个想法。”
“嗯?”宫砚墨睁大了眼睛,好奇万分。
“姐姐也知道,深宫似海,”宫砚雪悠悠地叹了口气,状似十分哀怨,“而我,本在昆仑自由惯了。”
“你是说…出宫玩去?”宫砚墨眼神蘧然一亮。
“是微服私访。”宫砚雪微微一笑,神定气闲地执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好啊!我早就憋坏了!”宫砚墨一脸赞同地点点头,“那几个家伙也去吗?”
“七姐难道不希望吗?”宫砚雪狭促一笑。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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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巳,一辆普通的马车自阊阖奔驰而出,骖连蜷以骄骜,没京城繁流,远远而去。
三月的柳城,虽不及太平长安,琳琅洛阳,却也是飞燕屋檐,花颜半解。云容覆枕无非白,水色侵矶直是蓝,用来形容这个不大不小的江南繁城恰当不过。
街边,几名俊美非凡的男子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相继而出,身后跟了一个精致无双的少年。随后,又有两个轻纱掩面的少女款款走下,一粉一蓝。虽看不清容颜,但举手投足皆是风华高雅,气质万千。
几人眉目舒展,心情皆是不错。前前后后地走在街上,排场不大,气场倒是无人能敌。刚刚还是摩肩接踵的黔首之流片刻便分立路旁,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云之逸掸了掸白衣“刷”地展开手中的扇子,潇洒无比地向四周围观的女子抛出个恰到好处的眼神,立刻便引来阵阵低呼。果然是纨绔惯了,那尘封了几个月的气性熟稔地表露出来。
宫砚墨本是挽着宫砚雪谈笑风生,此时不由回头白了云之逸一眼,嗤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像游街的囚徒么?估计一会儿还有人砸鸡蛋过来。”
话未说完,果然有东西被扔了过来,不过不是鸡蛋,而是一把五颜六色的花。云之逸伸出二指凌空夹了一枝,轻轻一嗅,嘻笑道:“为什么不是迎接凯旋之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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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宫砚墨撇了撇嘴,重新转过头,“七妹,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家客栈?”
“嗯。”宫砚雪点点头,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那里正巧有一家,云纹绘檐,锦绸扬啄,连绵的屋角上流苏飘摇。看样子很不错,不会比京城的客店差上多少。“不如就那儿吧。”
木雕鎏金的大字招牌醒目非常,宫砚墨仰头,眨了眨眼:“醉裳阁。这名字好奇怪,衣衫怎醉?”
又行了数步,几人在店门口立住。宫砚雪随意一扫,内堂十分宽敞,间或有翠绿的雕花屏风和典雅的青瓷瓶点缀。人数不是很多,大约坐了三成,个个珠光瑰璁,一看便是有钱的主儿。
宫砚雪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易·系辞》称黄帝、尧、舜之德,首举‘垂衣裳而天下治’。我想,醉裳非醉人,是谓慕德不慕容而已。”
“哈哈哈哈…说得好!”
众人循声抬头,只见对面的红梯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白须老者。老人拂着长须,笑容满面,缓缓地走到宫砚雪身前,点头道:“不错,老朽开此陋阁,正有此意。”
“这‘陋’阁是你个老…伯开的?”云之逸摆出一副“鬼才信”的表情。
“正是。”老者微微一笑,大言不惭,“能来此处的皆不是寻常之人,几位亦不例外。不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宫砚雪淡淡道。
“好!”老者摸摸白胡子,“青儿。”
“大掌柜。”从后面匆匆跑来一名青衣小厮,恭敬地立在了边上。
老人朝众人打了个手势,目光矍烁:“几位请!”
宫砚雪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走上楼去。路过那个青衫小伙计时,他抬头跟上。众人这才发觉这青儿生得尤为白净,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好像仙君座下的小书童。
青儿给各位打点好了房间便告退了。两名少女自然是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