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永燕架空同人——《青玉案》（从头再来）
“好个小……娘子！”
有人在头顶上道，同一个称呼，冀县的老乡喊着是亲切，到这人嘴里，就是满满的调笑了。
小燕子抬头，不认得这人是谁：“你们是哪条路上的？姑奶奶的路你也敢截？”
“九岳帮的人，你还敢绑呢！这么彪悍的小娘子，跟咱们帮主还挺搭的！怎么样？要不要来咱们帮里，做个压寨夫人？”那人还不知死活，继续笑道。
小燕子还没答话，荆风先恼火了，这可是五皇子的夫人，此人竟敢如此调戏！
小燕子把他拦住了，眯起眼看看那人：“嗯……我还以为你就是帮主呢，九岳帮的帮主，如果长成你这样子，我……大概还能考虑考虑，给帮着找个人给你做夫人。不知道他是比你俊呢？还是没你俊呀？”
她的脸皮在女人们中也是少见的，虽然平时也挺容易害羞，而且自从认定了永琪，从来不肖想和别人勾勾搭搭，纵使本朝里许多官家公子小姐之间，都挺乱的。但口头上她还是不愿示弱的，而且，九岳帮她还是听过的，据说有个副帮主行事大气，长得也还能看看。
那帮主……
“本帮主比他俊十倍！”正想着，树上那人就突然喊道。
小燕子噗嗤一声，这人五短身材，口歪眼斜，这传言还真没错，是个歪瓜裂枣：“哦……可是我觉得，现在看上去，他比你更像帮主啊！刚刚那一下，你看，你那群帮众都把他围着，你就……变成风筝了，哈哈哈！”
有人在头顶上道，同一个称呼，冀县的老乡喊着是亲切，到这人嘴里，就是满满的调笑了。
小燕子抬头，不认得这人是谁：“你们是哪条路上的？姑奶奶的路你也敢截？”
“九岳帮的人，你还敢绑呢！这么彪悍的小娘子，跟咱们帮主还挺搭的！怎么样？要不要来咱们帮里，做个压寨夫人？”那人还不知死活，继续笑道。
小燕子还没答话，荆风先恼火了，这可是五皇子的夫人，此人竟敢如此调戏！
小燕子把他拦住了，眯起眼看看那人：“嗯……我还以为你就是帮主呢，九岳帮的帮主，如果长成你这样子，我……大概还能考虑考虑，给帮着找个人给你做夫人。不知道他是比你俊呢？还是没你俊呀？”
她的脸皮在女人们中也是少见的，虽然平时也挺容易害羞，而且自从认定了永琪，从来不肖想和别人勾勾搭搭，纵使本朝里许多官家公子小姐之间，都挺乱的。但口头上她还是不愿示弱的，而且，九岳帮她还是听过的，据说有个副帮主行事大气，长得也还能看看。
那帮主……
“本帮主比他俊十倍！”正想着，树上那人就突然喊道。
小燕子噗嗤一声，这人五短身材，口歪眼斜，这传言还真没错，是个歪瓜裂枣：“哦……可是我觉得，现在看上去，他比你更像帮主啊！刚刚那一下，你看，你那群帮众都把他围着，你就……变成风筝了，哈哈哈！”
这个九岳帮，还真是到处惹事，听说流窜了好几个地方，每次都用这种办法抢人东西。小燕子以前还没碰到过，只当是“传说中一个帮派”，现在碰上了，随便一探，还真跟传闻说的那样，副帮主看上去比帮主还像帮主。不过别人都不好意思直言，说是君子不好道人短长，她小燕子又不是君子，作为一个小女子，正适合探探这帮派的虚实。
一探之下，帮主直瞪着副帮主，那样子，仿佛想把他当废纸给撕了。
小燕子说着，手指还往九节鞭上加了力，把那帮主拖了几寸远，吓得他哇啦哇啦地大喊大叫，这也是这人矮小，身为男子，还没小燕子高，换个别的大男人……小燕子以前和永琪就试过，永琪能轻轻松松抱得起她，她费尽力气，还得是永琪暗暗放了水，才搬得动他，顶多能挪那么半寸远，根本就是忽略不计！
“别废话了！”小燕子现在没空和他们玩儿，她急着回京，“这人的命你们还要不要？要的话自己来救，放我们过去。不要的话，我那些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你们可以试试看。”
她往最顶上一指。
其实那里也就七八个人，但这帮人都是永琪留给她的，真是每个都有执兵之才，愣是弄出了至少七八十人的动静。九岳帮帮众顿时惊了一跳，也不明白那么多人，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声音没有的，就绕到了后头，那么小一片林子，居然还藏得下！
副帮主沉默了片刻，手一挥，示意他们过去。
小燕子松了口气，能不损伤地通过，就是最好的了！至于这九岳帮，还是等过后时，再来会会好了！
但……
她没想到的是，就因为她的几句话，这九岳帮当晚就打成了一团，最后副帮主带了一帮亲信占了第一把交椅，他也是等那“小娘子”走了，见顶上片刻也撤完了，才突然明白过来，那里哪有想象中的人？真要有，那“小娘子”那么嚣张的样儿，还能乖乖地安安静静地，迅速地走？
“好狡猾的妇人！下一回撞见，必让你在本帮主面前跪下喊爹！”他一把掀翻了手边的桌子，对着地上躺着的前帮主，往毫无生气的躯体上踹了两脚，“你也是废物！废物！”
一探之下，帮主直瞪着副帮主，那样子，仿佛想把他当废纸给撕了。
小燕子说着，手指还往九节鞭上加了力，把那帮主拖了几寸远，吓得他哇啦哇啦地大喊大叫，这也是这人矮小，身为男子，还没小燕子高，换个别的大男人……小燕子以前和永琪就试过，永琪能轻轻松松抱得起她，她费尽力气，还得是永琪暗暗放了水，才搬得动他，顶多能挪那么半寸远，根本就是忽略不计！
“别废话了！”小燕子现在没空和他们玩儿，她急着回京，“这人的命你们还要不要？要的话自己来救，放我们过去。不要的话，我那些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你们可以试试看。”
她往最顶上一指。
其实那里也就七八个人，但这帮人都是永琪留给她的，真是每个都有执兵之才，愣是弄出了至少七八十人的动静。九岳帮帮众顿时惊了一跳，也不明白那么多人，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声音没有的，就绕到了后头，那么小一片林子，居然还藏得下！
副帮主沉默了片刻，手一挥，示意他们过去。
小燕子松了口气，能不损伤地通过，就是最好的了！至于这九岳帮，还是等过后时，再来会会好了！
但……
她没想到的是，就因为她的几句话，这九岳帮当晚就打成了一团，最后副帮主带了一帮亲信占了第一把交椅，他也是等那“小娘子”走了，见顶上片刻也撤完了，才突然明白过来，那里哪有想象中的人？真要有，那“小娘子”那么嚣张的样儿，还能乖乖地安安静静地，迅速地走？
“好狡猾的妇人！下一回撞见，必让你在本帮主面前跪下喊爹！”他一把掀翻了手边的桌子，对着地上躺着的前帮主，往毫无生气的躯体上踹了两脚，“你也是废物！废物！”
（七一）
小燕子到京城时，离永琪上回见到她，正好一个半月。这一个半月，也不知他经历过些什么磨练，总之看上去和当日竟然大大的不一样了，变得……让她一见，就止不住心跳也加快了，想不通一个过了二十的人，怎么会短短时间里，气质沉稳了这么多。
永琪之前会紧张，是他拿不准父皇和绵佑，会怎么收拾太子留下的残局，凭空吞下几千兵马的兵权，也是质的飞跃了，他确实不太相信，自己能顺顺当当地将人马握住。直到交接完成，并带着这些人，剿掉了一伙京郊作乱的匪类，他才确认了，这些兵马，已完完全全能为他所用。
也可见，皇……废后的兄长，是个怎样的废材，能把这大好的一群兵士，带得心灰意冷，几乎不愿听他调派。
也是因为这帮人，永琪结识了几个新的朋友，也好几回气得要暴走，又硬生生忍住了气质才又结识了几个忠义之士。而今他手上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能看的，也看清了。
“章台府正摆了一大堆的木材、石料，等着你去帮忙打理！”一起去见过了皇帝等人，回了景阳宫，又是好一阵耳鬓厮磨，你侬我侬，最后永琪把她的头发整个散了下来，轻轻抓着她的头皮。这只“小燕子”，却有“猫”的脾性，这么帮她轻轻抓抓，她就会很开心。
然后，舒舒服服的她，就会收起一身的“刺儿”，温顺得不得了。
而这一点，只有他一人知道。对此，永琪很自信，也很得意。
小燕子到京城时，离永琪上回见到她，正好一个半月。这一个半月，也不知他经历过些什么磨练，总之看上去和当日竟然大大的不一样了，变得……让她一见，就止不住心跳也加快了，想不通一个过了二十的人，怎么会短短时间里，气质沉稳了这么多。
永琪之前会紧张，是他拿不准父皇和绵佑，会怎么收拾太子留下的残局，凭空吞下几千兵马的兵权，也是质的飞跃了，他确实不太相信，自己能顺顺当当地将人马握住。直到交接完成，并带着这些人，剿掉了一伙京郊作乱的匪类，他才确认了，这些兵马，已完完全全能为他所用。
也可见，皇……废后的兄长，是个怎样的废材，能把这大好的一群兵士，带得心灰意冷，几乎不愿听他调派。
也是因为这帮人，永琪结识了几个新的朋友，也好几回气得要暴走，又硬生生忍住了气质才又结识了几个忠义之士。而今他手上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能看的，也看清了。
“章台府正摆了一大堆的木材、石料，等着你去帮忙打理！”一起去见过了皇帝等人，回了景阳宫，又是好一阵耳鬓厮磨，你侬我侬，最后永琪把她的头发整个散了下来，轻轻抓着她的头皮。这只“小燕子”，却有“猫”的脾性，这么帮她轻轻抓抓，她就会很开心。
然后，舒舒服服的她，就会收起一身的“刺儿”，温顺得不得了。
而这一点，只有他一人知道。对此，永琪很自信，也很得意。
正要在这书案前温存温存，以解相思之苦，小卓子在外叩响了房门，道是：“五皇子，皇上有圣旨到了！”
房内二人吃了一惊，永琪懊恼地一拍额头：“父皇明知你才回来……不想要孙儿孙女了！”好不容易小燕子说，在冀县时，照着白凤漪给的方子，又用那女太医给的药香薰了肚脐——此前永琪都不知她竟然带在了身上，这回给她把脉，觉着气血似乎的确通畅了些。
永琪也不十分当真，若是缘分未到，岂不两人都失望？但是小燕子想要试试，他当然也可借这由头，好好与她亲近亲近。
没想到，父皇的圣旨早不来早不来，偏偏现在来了。
小燕子往他脑门儿上一拍：“你正经点！也不知是什么圣旨呢！”
永琪起身整衣：“反正不会是坏事，别的……管他呢！”
真是仗着父皇宠了几分，就这样得意！小燕子给他个白眼，这种时候被打断，失落的也不会是他一人。但比起他的自信满满，身为“儿媳”的她，总还多那么一星半点的疑惑紧张，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有圣旨，下到了景阳宫来呢，
出门时，下人们已备好了香案。
来宣旨的内侍是昌路，一道而来的，竟是两名尚书令。昌路一见永琪还是常服，先笑了，请他们去换了礼服来，二人对视一眼，只得又去更衣，才回来跪下聆旨。
圣旨冗长，一言概之，即为封五皇子罗永琪为荣王，领明威将军之衔，赐将军虎符。而小燕子，则自然而然地，晋为荣王妃了。
二人又惊又喜，这超出了永琪的预估。领旨后起身，昌路找他要旧兵符，永琪才想了起来，让小燕子“回房取来”。众人也没多想，却不知他竟把兵符放在了小燕子身上，此时让他去拿，他也不知在哪个包袱里，又在哪个匣子中装着。
小燕子跑着去跑着回，她是很不靠谱的，但正经事上，却备受永琪信任，也从来没出过差错。就她的话来说，小事儿上马虎一下是图舒服，大事儿说不定就是要命的，马虎了就一辈子难舒服了，当然一点也不能大意！
房内二人吃了一惊，永琪懊恼地一拍额头：“父皇明知你才回来……不想要孙儿孙女了！”好不容易小燕子说，在冀县时，照着白凤漪给的方子，又用那女太医给的药香薰了肚脐——此前永琪都不知她竟然带在了身上，这回给她把脉，觉着气血似乎的确通畅了些。
永琪也不十分当真，若是缘分未到，岂不两人都失望？但是小燕子想要试试，他当然也可借这由头，好好与她亲近亲近。
没想到，父皇的圣旨早不来早不来，偏偏现在来了。
小燕子往他脑门儿上一拍：“你正经点！也不知是什么圣旨呢！”
永琪起身整衣：“反正不会是坏事，别的……管他呢！”
真是仗着父皇宠了几分，就这样得意！小燕子给他个白眼，这种时候被打断，失落的也不会是他一人。但比起他的自信满满，身为“儿媳”的她，总还多那么一星半点的疑惑紧张，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有圣旨，下到了景阳宫来呢，
出门时，下人们已备好了香案。
来宣旨的内侍是昌路，一道而来的，竟是两名尚书令。昌路一见永琪还是常服，先笑了，请他们去换了礼服来，二人对视一眼，只得又去更衣，才回来跪下聆旨。
圣旨冗长，一言概之，即为封五皇子罗永琪为荣王，领明威将军之衔，赐将军虎符。而小燕子，则自然而然地，晋为荣王妃了。
二人又惊又喜，这超出了永琪的预估。领旨后起身，昌路找他要旧兵符，永琪才想了起来，让小燕子“回房取来”。众人也没多想，却不知他竟把兵符放在了小燕子身上，此时让他去拿，他也不知在哪个包袱里，又在哪个匣子中装着。
小燕子跑着去跑着回，她是很不靠谱的，但正经事上，却备受永琪信任，也从来没出过差错。就她的话来说，小事儿上马虎一下是图舒服，大事儿说不定就是要命的，马虎了就一辈子难舒服了，当然一点也不能大意！
旧兵符换了新的，因还在太子丧期，永琪也没置酒宴客，正好，他也不想费这个事。
他还是天天和小燕子混在一起，潜心于儿女之事，而今还多了一件紧要的“正事”，便是一起营造他们的府邸。永琪早前就致信沈放那个专擅治园的亲戚，请他画张草图，结果那人知道他是沈放的徒弟，来京城看了回章台府，兴致大发，说是这处风水上佳，园子也大气，可省很多事，就治得很别致，给了十来张不同的草图，却不管别的事了，连永琪给的谢礼，也只取了两样十分十分入眼的带走，其它悉数奉还。
永琪和小燕子别了数月，现在到了一处，就成天谋划着新府怎么改建。最后还是引了道活泉在府中，没有景阳宫的小山丘，永琪已“搜刮”来了别家建府时，剩余的大石块和泥土，这些原本就是搬来了京城，用不完就随便堆着，官府正头疼还得想法运到郊外，永琪这一用，不仅章台府里凭空多了一座以假乱真的“山”，还给官府省了许多事儿，两厢加加减减，永琪自己出资也很有限。
那时候堆成的山，经过好几年的沉积，有峰有岭，还有个曲径“山洞”，沈家那位伯父见了也欢喜，道是“真是怎么想到的，这一来比满园的太湖石还有趣！”
如今，这山当然也比不得上天造的山岭，在府中也算一处佳景，容数人上去游玩是没丝毫问题的，前年下了场难见的大雨，这山上泥、石未有一点倾泻下来，可谓经住了一场天大的考验。
永琪小燕子俩人，其它景致连同自己的住处，也都干脆围山而建，看上去有如一座小小的山庄，而屋宇又是重檐捧雨，四角如翼的大格局。
王府前院里的主屋上挂着“琉霄”二字，这是景阳宫中的排场，罗弘直接给搬来了王府里，另有两个配殿，一为景阳，一为景玉，另有轿厅、奉茶处等十来处。
正中庭院直通向北面，过了这院子的内门，一座偌大的影壁上，一对山虎正下山。绕开影壁再往后，远远一座小山横亘园中，郁郁葱葱已是成了林了。这院中主屋才是日常居处，皇帝赐名为章台堂、飞英阁与承云居。
奈何主人都贪玩，硬将承云居戏称为琪燕居，而这个名字很快传了出去，久了，就没人记得这处的正名儿了。
他还是天天和小燕子混在一起，潜心于儿女之事，而今还多了一件紧要的“正事”，便是一起营造他们的府邸。永琪早前就致信沈放那个专擅治园的亲戚，请他画张草图，结果那人知道他是沈放的徒弟，来京城看了回章台府，兴致大发，说是这处风水上佳，园子也大气，可省很多事，就治得很别致，给了十来张不同的草图，却不管别的事了，连永琪给的谢礼，也只取了两样十分十分入眼的带走，其它悉数奉还。
永琪和小燕子别了数月，现在到了一处，就成天谋划着新府怎么改建。最后还是引了道活泉在府中，没有景阳宫的小山丘，永琪已“搜刮”来了别家建府时，剩余的大石块和泥土，这些原本就是搬来了京城，用不完就随便堆着，官府正头疼还得想法运到郊外，永琪这一用，不仅章台府里凭空多了一座以假乱真的“山”，还给官府省了许多事儿，两厢加加减减，永琪自己出资也很有限。
那时候堆成的山，经过好几年的沉积，有峰有岭，还有个曲径“山洞”，沈家那位伯父见了也欢喜，道是“真是怎么想到的，这一来比满园的太湖石还有趣！”
如今，这山当然也比不得上天造的山岭，在府中也算一处佳景，容数人上去游玩是没丝毫问题的，前年下了场难见的大雨，这山上泥、石未有一点倾泻下来，可谓经住了一场天大的考验。
永琪小燕子俩人，其它景致连同自己的住处，也都干脆围山而建，看上去有如一座小小的山庄，而屋宇又是重檐捧雨，四角如翼的大格局。
王府前院里的主屋上挂着“琉霄”二字，这是景阳宫中的排场，罗弘直接给搬来了王府里，另有两个配殿，一为景阳，一为景玉，另有轿厅、奉茶处等十来处。
正中庭院直通向北面，过了这院子的内门，一座偌大的影壁上，一对山虎正下山。绕开影壁再往后，远远一座小山横亘园中，郁郁葱葱已是成了林了。这院中主屋才是日常居处，皇帝赐名为章台堂、飞英阁与承云居。
奈何主人都贪玩，硬将承云居戏称为琪燕居，而这个名字很快传了出去，久了，就没人记得这处的正名儿了。
而后园就简单得多了，就叫遥园，除辽远宽阔之意外，遥亦谐音瑶，瑶琴多以桐木所制，而《说文》中，桐木为“荣”，暗合永琪的封号。
若非皇帝亲自题的，永琪自己也不敢都用这样的命名，来称呼自己府中的各处。如今就连小燕子都感觉到了：“父皇这也太惯我们了吧？我爹也说，这样下去，只怕新皇帝会……”
“父皇如此安排，必有用意。”永琪终于能如愿和她享受了小半日的甜蜜，此时又是天暖时节，两人也不用盖被，只心贴着心，手搭着手，小燕子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前，他则以手轻轻梳着她的秀发，然后，替她简单地束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父皇的“长久之计”，他们兄弟几个，除太子已远离了京城与朝政，其他三个各有人手，有事儿能照应，也能相互制约。而永琪和绵佑，同样形成了能扶持，也互为束缚的局面。
父皇是太信任他，却不够信任绵佑。
父皇怕的是绵佑现下还清醒且有分寸，但权力这种东西，历来越是开疆扩土的明君，往往到后来越是变得固执多疑，且视权力如命。
永琪猜出了这其一，罗弘确实是信任他，且他和绵佑是同龄人，只要没大意外，绵佑若有什么状况，他随时能制得住，也就能护住永璋和永珹。
而永琪还想不到的“其二”，却是反过来的。罗弘自然是绝对信任永琪，信的不只是他的人品，还是他的性格。但罗弘不敢把同样的信任，给予可能会出现，又还至今没见过的永琪的后辈们，包括永璋和永珹的儿女，以及几代以后。
他们会是怎样的性格，谁也不知道。
虽然合久必分简直是常态，但罗弘在自己能想得到的范围内，还是想安排得更细致一些。
到以后，这些后辈们手上的权力，却都没有继续膨胀的可能，也是相互制约，并被龙椅上的人所约束着的。
若非皇帝亲自题的，永琪自己也不敢都用这样的命名，来称呼自己府中的各处。如今就连小燕子都感觉到了：“父皇这也太惯我们了吧？我爹也说，这样下去，只怕新皇帝会……”
“父皇如此安排，必有用意。”永琪终于能如愿和她享受了小半日的甜蜜，此时又是天暖时节，两人也不用盖被，只心贴着心，手搭着手，小燕子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前，他则以手轻轻梳着她的秀发，然后，替她简单地束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父皇的“长久之计”，他们兄弟几个，除太子已远离了京城与朝政，其他三个各有人手，有事儿能照应，也能相互制约。而永琪和绵佑，同样形成了能扶持，也互为束缚的局面。
父皇是太信任他，却不够信任绵佑。
父皇怕的是绵佑现下还清醒且有分寸，但权力这种东西，历来越是开疆扩土的明君，往往到后来越是变得固执多疑，且视权力如命。
永琪猜出了这其一，罗弘确实是信任他，且他和绵佑是同龄人，只要没大意外，绵佑若有什么状况，他随时能制得住，也就能护住永璋和永珹。
而永琪还想不到的“其二”，却是反过来的。罗弘自然是绝对信任永琪，信的不只是他的人品，还是他的性格。但罗弘不敢把同样的信任，给予可能会出现，又还至今没见过的永琪的后辈们，包括永璋和永珹的儿女，以及几代以后。
他们会是怎样的性格，谁也不知道。
虽然合久必分简直是常态，但罗弘在自己能想得到的范围内，还是想安排得更细致一些。
到以后，这些后辈们手上的权力，却都没有继续膨胀的可能，也是相互制约，并被龙椅上的人所约束着的。
（七二）
太子丧期将过时，罗弘接连一个月里，时病时愈，最终道是：“朕沉疴已成，恐难愈矣，久旷朝事，而心难安。今当效那先贤，将国事交与绵佑。”
太后本当惊讶反对，但罗弘早已和她沟通过了，也将心中的实话道出，万般请求。太后到底是心疼亲儿子，叹了口气，说是不再过问这类朝政：“由着绵佑去折腾吧，只是，不能憋屈了永琪！”
这是自然！
在太后眼里，罗弘是亲子，而愉妃也是一手带大，相处了数十载的。比起那亲儿子，因为同为女人，同在后宫，愉妃与太后之亲切亲近，还在罗弘之上。她对永琪，还是与对别的孙儿有些不同，此前一心以为年轻的永琪会继承大统，那她便会在后头尽心辅佐。
而，绵佑比永琪还年轻。
太后，竟没想过“能”辅佐之。
这两个“孩子”秉性与心地的差别，可想而知。
说不得，还是上演了三禅三拒的过场，永琪开始看得有趣，到第二个回合，就觉得乏味。这时王府已一切妥当，只欠各处上漆。
两人觉得是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屋子，别处不敢乱来，琪燕居的漆，还是想自己动手的。
小燕子试过一回，不仅没能涂好，还从梯上跌了下来，幸好永琪就在底下护着，见状叫声不好，及时腾空，将她接住，侥幸没有摔到。
只是那一桶油漆，被小燕子为求平衡，下意识抬起的手扬上了半空，桶翻漆洒，如骤雨般，将两人从头到脚，泼了个正着！
太子丧期将过时，罗弘接连一个月里，时病时愈，最终道是：“朕沉疴已成，恐难愈矣，久旷朝事，而心难安。今当效那先贤，将国事交与绵佑。”
太后本当惊讶反对，但罗弘早已和她沟通过了，也将心中的实话道出，万般请求。太后到底是心疼亲儿子，叹了口气，说是不再过问这类朝政：“由着绵佑去折腾吧，只是，不能憋屈了永琪！”
这是自然！
在太后眼里，罗弘是亲子，而愉妃也是一手带大，相处了数十载的。比起那亲儿子，因为同为女人，同在后宫，愉妃与太后之亲切亲近，还在罗弘之上。她对永琪，还是与对别的孙儿有些不同，此前一心以为年轻的永琪会继承大统，那她便会在后头尽心辅佐。
而，绵佑比永琪还年轻。
太后，竟没想过“能”辅佐之。
这两个“孩子”秉性与心地的差别，可想而知。
说不得，还是上演了三禅三拒的过场，永琪开始看得有趣，到第二个回合，就觉得乏味。这时王府已一切妥当，只欠各处上漆。
两人觉得是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屋子，别处不敢乱来，琪燕居的漆，还是想自己动手的。
小燕子试过一回，不仅没能涂好，还从梯上跌了下来，幸好永琪就在底下护着，见状叫声不好，及时腾空，将她接住，侥幸没有摔到。
只是那一桶油漆，被小燕子为求平衡，下意识抬起的手扬上了半空，桶翻漆洒，如骤雨般，将两人从头到脚，泼了个正着！
两人一身油漆，只好赶紧先去沐浴，新宅子里也没备着热水，现烧水非但麻烦，又怕油漆干掉就不好清洗了，再说依着规矩，新宅子要起灶做饭，还得有好多礼节，这可关系到以后的家宅安宁呢。
幸而天热，俩人先到湖边，用那湖水冲过几回，穗儿与秋儿竟然跑出去，除了皇宫，最近的就是裕王府和方家。
二人便去了方家，说是要些热水，方家下人也是一脸迷茫，这急匆匆的，就来讨点水？
但自家的小姐和姑爷要用水，也不会吝啬，吩咐了几个小厮去备几桶。杜雪吟被惊动了，出来问明缘由，小丫头们还是在她耳边悄悄说的，杜雪吟又好笑又好气，不觉大叹：“这个燕儿，真是什么想不到的故事，她都能惹出来！”
如此这般兜了一圈，竟弄来好几桶热水，两个丫头是提不动了，方家的小厮们，将水运到王府。两个“大红人”都躲着不好意思见人，穗儿秋儿忍笑，把热水放在屋子里，就在外头玩儿起来，有小燕子这个“女侠”，她俩也跟着学起了功夫，还正儿八经拜了小燕子做师父。
也不知里头二人都做了些什么，竟是一个多时辰后，才换好衣服，一起出来。
两个小丫头如今都做的贴身活儿，因着明月彩霞固然比她们大两三岁，可到底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许多事儿还是不懂，也有些不便。这俩丫头什么世面没见过，大事儿得靠那两个姐姐，这些细碎的小事，连着小燕子的调养，都是她们跟着女大夫与白凤漪学的法子，尽心帮忙的。
永琪是再不让小燕子涂漆了，而且怎么调色，怎么往梁上勾画，都是考手艺的。小燕子不擅丹青，就算给她勾好了底子，要把色彩上得均匀好看，也颇有些难度。
永琪便自己动手，小燕子在底下看着他，这才知道，看着自己极关心之人站那老高的地方，心里原来如此紧张。
永琪画得又细，大太阳底下很快衣服都湿透了。小燕子叫他随意一些，他摇摇头：“这里可是咱们家，得看一辈子的，不能随意马虎！”
那梁上的一对凤凰，是名家勾了个底子，永琪在这底儿上，竟是一根根翎羽亲手描画，每只都有千根细羽，又有九尾，足足从大清早画到掌灯，搁下笔第二天又登上来，反复五天，才算完了。
期间又往这院落里移来两棵大梧桐，与凤相应，是为植桐引鸾，凤栖梧桐之意。
又有四幅大砖雕，借的是旧朝才子佳人描眉、拜月、听琴、剑舞之事，永琪不敢毁了那墙砖，只画了四幅画，交给了名匠代为。
小燕子则看着那四幅画，指了指第一张和最后那幅：“哈！这两个像我俩，你爱给我画眉毛，我也只能陪你练练剑。你看这幅是书生听小姐弹琴，到咱们家……你要听吗？”
“不不不！”永琪连声道，她的琴音他是领教过了，为这宅子，不算那座山，只是整理修缮和改动其它地方，至此竟然忙了一整年，他也是有点疲惫，不想折磨耳朵。
幸而天热，俩人先到湖边，用那湖水冲过几回，穗儿与秋儿竟然跑出去，除了皇宫，最近的就是裕王府和方家。
二人便去了方家，说是要些热水，方家下人也是一脸迷茫，这急匆匆的，就来讨点水？
但自家的小姐和姑爷要用水，也不会吝啬，吩咐了几个小厮去备几桶。杜雪吟被惊动了，出来问明缘由，小丫头们还是在她耳边悄悄说的，杜雪吟又好笑又好气，不觉大叹：“这个燕儿，真是什么想不到的故事，她都能惹出来！”
如此这般兜了一圈，竟弄来好几桶热水，两个丫头是提不动了，方家的小厮们，将水运到王府。两个“大红人”都躲着不好意思见人，穗儿秋儿忍笑，把热水放在屋子里，就在外头玩儿起来，有小燕子这个“女侠”，她俩也跟着学起了功夫，还正儿八经拜了小燕子做师父。
也不知里头二人都做了些什么，竟是一个多时辰后，才换好衣服，一起出来。
两个小丫头如今都做的贴身活儿，因着明月彩霞固然比她们大两三岁，可到底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许多事儿还是不懂，也有些不便。这俩丫头什么世面没见过，大事儿得靠那两个姐姐，这些细碎的小事，连着小燕子的调养，都是她们跟着女大夫与白凤漪学的法子，尽心帮忙的。
永琪是再不让小燕子涂漆了，而且怎么调色，怎么往梁上勾画，都是考手艺的。小燕子不擅丹青，就算给她勾好了底子，要把色彩上得均匀好看，也颇有些难度。
永琪便自己动手，小燕子在底下看着他，这才知道，看着自己极关心之人站那老高的地方，心里原来如此紧张。
永琪画得又细，大太阳底下很快衣服都湿透了。小燕子叫他随意一些，他摇摇头：“这里可是咱们家，得看一辈子的，不能随意马虎！”
那梁上的一对凤凰，是名家勾了个底子，永琪在这底儿上，竟是一根根翎羽亲手描画，每只都有千根细羽，又有九尾，足足从大清早画到掌灯，搁下笔第二天又登上来，反复五天，才算完了。
期间又往这院落里移来两棵大梧桐，与凤相应，是为植桐引鸾，凤栖梧桐之意。
又有四幅大砖雕，借的是旧朝才子佳人描眉、拜月、听琴、剑舞之事，永琪不敢毁了那墙砖，只画了四幅画，交给了名匠代为。
小燕子则看着那四幅画，指了指第一张和最后那幅：“哈！这两个像我俩，你爱给我画眉毛，我也只能陪你练练剑。你看这幅是书生听小姐弹琴，到咱们家……你要听吗？”
“不不不！”永琪连声道，她的琴音他是领教过了，为这宅子，不算那座山，只是整理修缮和改动其它地方，至此竟然忙了一整年，他也是有点疲惫，不想折磨耳朵。
永琪特别感激父皇，在恰当的时候让他着手布置王府，不然太子一年的“丧期”，他和小燕子大概早就憋闷坏了。毕竟也不是真的丧期，没有悲痛，看着天下人痛哭流涕，他们反而还有点忍不住想乐啊！
这府邸是有底子的，可是越是如此，要在原有的府邸上，落成能让自己很舒服，很喜欢的宅子，还越发的费心思费工夫。等一切修缮妥当，景阳宫的物件儿也都收拾妥当。
罗弘是不介意他们把景阳宫搬空的，但永琪和小燕子自觉不能那么贪心，挑了十分喜欢，且难寻的送去了新府，其它都留在了原地。
二月初二，经过了一年半的准备，新府里都妥当了，正好也能宴乐歌舞，永琪和小燕子开了正门，罗弘和愉妃联袂而来，做父母的，还是要看看这座新府才好放心的。又有尔泰从外地调职回京，带着塞娅和刚一岁的儿子，赶在昨夜里到的，回家见了父母兄嫂，今日一大早就睡不着了，跑来这边先睹为快：“哎呀，你这府邸……你说才花了一千银子，怎么这么难信呢？与当初见到的旧模样一点也不像了！”
“全赖师叔他们帮忙。”永琪笑道，其实这花费，是他费了多少心思才省出来的——和以前不大一样，现在又大了一两岁，拿着父皇太后和兄长贴的银子，还不太好意思挥霍了。等过两年，他把这笔银子拨出来，人情也都是要还的！
这府邸是有底子的，可是越是如此，要在原有的府邸上，落成能让自己很舒服，很喜欢的宅子，还越发的费心思费工夫。等一切修缮妥当，景阳宫的物件儿也都收拾妥当。
罗弘是不介意他们把景阳宫搬空的，但永琪和小燕子自觉不能那么贪心，挑了十分喜欢，且难寻的送去了新府，其它都留在了原地。
二月初二，经过了一年半的准备，新府里都妥当了，正好也能宴乐歌舞，永琪和小燕子开了正门，罗弘和愉妃联袂而来，做父母的，还是要看看这座新府才好放心的。又有尔泰从外地调职回京，带着塞娅和刚一岁的儿子，赶在昨夜里到的，回家见了父母兄嫂，今日一大早就睡不着了，跑来这边先睹为快：“哎呀，你这府邸……你说才花了一千银子，怎么这么难信呢？与当初见到的旧模样一点也不像了！”
“全赖师叔他们帮忙。”永琪笑道，其实这花费，是他费了多少心思才省出来的——和以前不大一样，现在又大了一两岁，拿着父皇太后和兄长贴的银子，还不太好意思挥霍了。等过两年，他把这笔银子拨出来，人情也都是要还的！
省出来的一千两左右，就变成了小燕子的梳妆台、脂粉、一柄宝剑，还有一箱子的新衣服，以及两条小船，王府的湖是敞阔的，从北门出去，过了一道水门、一座十一孔桥，就到京中的主河，沿着河道再走，便是皇家的大园林，而在门前转个弯，就是京郊的大河了。
“你们是没看到过，”小燕子也不怕人笑，“刚刚来时，这湖进水那儿都被叶子和泥土堵死了，本来也没这么宽的道儿能直接出去，永琪想的办法，请了人来清理、挖掘，才成这个样子。”
“如此是有趣，只怕到了连番下雨时……”尔泰有点担心。
永琪笑道：“这就是了，不然谁费工夫打通啊？”他们带了人往山上走，众人一看才知道，原来这处的湖水，是在后头的河流上游的，入河口已清理得清澈又通畅。若有急雨，水自然就都进了河里，流到下游去了。
而另一则，刚才走在湖边还不知道的。
“湖边修了堤，还修得很高，是当时堆这山剩下的石和泥，分了三层堤，到第三层坡上有座小庙，是奉龙王的。庙的墙上就能挂着铜铃，是永琪想了办法特制的！平时风吹就只轻响，水要是从底下漫上来，就会响很大声。从后院的承云居，真急了时舍了东西，有条小径能直接登上这座山，是府中最高的地方。若是这样还躲不过去，那也只能是天命啦！”小燕子笑着道，这些永琪都不太多言，是因为谦逊。而她是满满的自豪和得意，永琪有这样的能耐！有什么可遮掩的？她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这些心思都是永琪想出的呢！
而此外，宅内就在各角落挖了小沟渠，一来下雨时能方便蓄水、疏通，避免内宅积水。而另一点，万一哪里走水，各处都有机关，能把水引到沟渠，并堵上，就是最快的取水处了。虽不足以扑灭大火，还需井水帮助，但最初扑点火苗，压制火势，还是能帮忙的。
众人皆没想到永琪能有这么多的心思，如此谨慎仔细，而宅子一点也不因为这些小心思变得枯燥或者难看，反而处处多了新的惊喜，都禁不住赞之。
永琪笑笑，说也没花太多心思，不过学着沈宅的构建皮毛。但事实上——笑话啊，以前住在宫里什么也不操心，现在天天住在这里的可是还有小燕子！不费心点万一出了事儿如何是好！
“你们是没看到过，”小燕子也不怕人笑，“刚刚来时，这湖进水那儿都被叶子和泥土堵死了，本来也没这么宽的道儿能直接出去，永琪想的办法，请了人来清理、挖掘，才成这个样子。”
“如此是有趣，只怕到了连番下雨时……”尔泰有点担心。
永琪笑道：“这就是了，不然谁费工夫打通啊？”他们带了人往山上走，众人一看才知道，原来这处的湖水，是在后头的河流上游的，入河口已清理得清澈又通畅。若有急雨，水自然就都进了河里，流到下游去了。
而另一则，刚才走在湖边还不知道的。
“湖边修了堤，还修得很高，是当时堆这山剩下的石和泥，分了三层堤，到第三层坡上有座小庙，是奉龙王的。庙的墙上就能挂着铜铃，是永琪想了办法特制的！平时风吹就只轻响，水要是从底下漫上来，就会响很大声。从后院的承云居，真急了时舍了东西，有条小径能直接登上这座山，是府中最高的地方。若是这样还躲不过去，那也只能是天命啦！”小燕子笑着道，这些永琪都不太多言，是因为谦逊。而她是满满的自豪和得意，永琪有这样的能耐！有什么可遮掩的？她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这些心思都是永琪想出的呢！
而此外，宅内就在各角落挖了小沟渠，一来下雨时能方便蓄水、疏通，避免内宅积水。而另一点，万一哪里走水，各处都有机关，能把水引到沟渠，并堵上，就是最快的取水处了。虽不足以扑灭大火，还需井水帮助，但最初扑点火苗，压制火势，还是能帮忙的。
众人皆没想到永琪能有这么多的心思，如此谨慎仔细，而宅子一点也不因为这些小心思变得枯燥或者难看，反而处处多了新的惊喜，都禁不住赞之。
永琪笑笑，说也没花太多心思，不过学着沈宅的构建皮毛。但事实上——笑话啊，以前住在宫里什么也不操心，现在天天住在这里的可是还有小燕子！不费心点万一出了事儿如何是好！
（七三）
新宅子里做了第一顿饭，作为儿媳妇的小燕子，也没复杂的菜能做，做家常的她自己有想挑战挑战，给大家个惊喜。于是在厨房里鼓捣了大半天，其间惊吓与惊喜一同上演。但总归在杜雪吟“偷偷”帮忙下，端上了一桌子菜，只是菜名就很直白，譬如土豆炖肉一类。
紫薇今日也抱着女儿来玩儿。
说来有趣，原本她怀着孩子时，个个儿都说看着是男娃娃，紫薇和尔康心里还老大不乐意，都想有个贴心棉袄，还能给她穿漂亮衣服，梳好看的头发，多有趣！
可福家二老就挺高兴，对老人家而言，儿子儿媳一举得男总是大喜事，福家的家业也是越来越大了。便先查了族谱，原来这一辈孩子该排“霈”字，末字当藏个“木”在其中，于是先想好了，这孩子就叫“霈东”。
结果生下来是个闺女，幸好一家子之前听紫薇说想有女儿，也备了一套小姑娘用的东西，立刻穿用上，重想了个乳名儿，霁月。
而尔泰家的儿子比霁月大些些，是霁月的堂哥，却是后来取的学名，为霈霖。
新宅子里做了第一顿饭，作为儿媳妇的小燕子，也没复杂的菜能做，做家常的她自己有想挑战挑战，给大家个惊喜。于是在厨房里鼓捣了大半天，其间惊吓与惊喜一同上演。但总归在杜雪吟“偷偷”帮忙下，端上了一桌子菜，只是菜名就很直白，譬如土豆炖肉一类。
紫薇今日也抱着女儿来玩儿。
说来有趣，原本她怀着孩子时，个个儿都说看着是男娃娃，紫薇和尔康心里还老大不乐意，都想有个贴心棉袄，还能给她穿漂亮衣服，梳好看的头发，多有趣！
可福家二老就挺高兴，对老人家而言，儿子儿媳一举得男总是大喜事，福家的家业也是越来越大了。便先查了族谱，原来这一辈孩子该排“霈”字，末字当藏个“木”在其中，于是先想好了，这孩子就叫“霈东”。
结果生下来是个闺女，幸好一家子之前听紫薇说想有女儿，也备了一套小姑娘用的东西，立刻穿用上，重想了个乳名儿，霁月。
而尔泰家的儿子比霁月大些些，是霁月的堂哥，却是后来取的学名，为霈霖。
霈霖能走几步了，跟在晴儿家的朔儿后头，从头到尾都在争风吃醋。小小年纪还不懂什么是谦让，看到朔儿被永琪抱起来，就也要抱，看着小燕子给朔儿做了个张牙舞爪的草编花环，也缠着说“要”，“要”！
因有个规矩，新宅里来的孩子多，宅子便多了生机，于主人的子嗣上有益。众人也没深信，不过大家关系都亲近，难得有这大好机会，把孩子们聚齐了玩儿总是极好的。
愉妃便又把认的两个义女，若儿和英儿都带了来，一时间又有穗儿、秋儿两个大“孩子”加入，一大群娃娃吃饱了饭，但凡腿脚有些气力了的，就在宅子里满处跑。霈霖和霁月都还跑不得，就一左一右扯着永琪的衣袖，趴在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姐姐们嬉闹。
那沟渠里摘了许多莲花，正好下点细雨，小燕子这“大大孩子”，剪了几片大荷叶，给小姑娘们扎在头发上，就成了大大的荷叶帽儿，一不小心，给小霁月剪一片玩时，还带了一支细细的小莲蓬。小燕子哈哈大笑着，往小姑娘头上一扣，那小莲蓬支楞着，比小姑娘还高，紫薇笑着放开手，小娃娃便东摇西摆的，像极了小小的不倒翁！
因有个规矩，新宅里来的孩子多，宅子便多了生机，于主人的子嗣上有益。众人也没深信，不过大家关系都亲近，难得有这大好机会，把孩子们聚齐了玩儿总是极好的。
愉妃便又把认的两个义女，若儿和英儿都带了来，一时间又有穗儿、秋儿两个大“孩子”加入，一大群娃娃吃饱了饭，但凡腿脚有些气力了的，就在宅子里满处跑。霈霖和霁月都还跑不得，就一左一右扯着永琪的衣袖，趴在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姐姐们嬉闹。
那沟渠里摘了许多莲花，正好下点细雨，小燕子这“大大孩子”，剪了几片大荷叶，给小姑娘们扎在头发上，就成了大大的荷叶帽儿，一不小心，给小霁月剪一片玩时，还带了一支细细的小莲蓬。小燕子哈哈大笑着，往小姑娘头上一扣，那小莲蓬支楞着，比小姑娘还高，紫薇笑着放开手，小娃娃便东摇西摆的，像极了小小的不倒翁！
湖里还有鸭子、鸳鸯，又大概因为这里有湖有林，到这时节，还成了野禽短暂的栖息地了。永琪和小燕子都只看着有趣，没人赶走或是捕杀它们，就有一两只受伤掉队了的丹顶鹤与大雁，把这里竟然当了家。
有小孩儿要去抓，被穗儿秋儿拦住：“小祖宗，就饶了它们吧，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过两天说不得还要追同伴去呢！”
这帮孩子如何能听两个丫头“摆布”？
小燕子就把脸一沉，不客气地往朔儿的辫子上一揪，小姑娘顿时眼泪汪汪地“冷静”了，不愧是箫剑和晴儿的女儿，这点小已经能说会道：“哎哟哎哟，姑姑饶了我吧！我不抓了就是！”
晴儿也跟了过来，把闺女儿牵走，一路“碎碎念”：“唉，人家说外甥似舅，没听过外甥女像姑姑的，这一天天要耍刀弄枪的，哪里像个女孩家呀？”
“晴儿！”小燕子把她肩膀拍了几下，拍得挺响的，不过她知道收着力气，没打疼人，“你当面就说我坏话，背地里还不知怎么样呢！哼，别忘了，你自己在边关，也没少舞刀弄枪，不过是力气不足，打不过我罢了！我看，朔儿会比你还强！”
朔儿就跟紧了永琪，似乎知道跟着这位姑父就有好玩的。永琪对她而言又是表舅舅，又是姑父。以前朔儿就是喊他舅舅，小孩子学语，叠字还是容易得多。
可后来，小燕子“利用回娘家之便”，追着朔儿改了口，喊她姑姑，永琪就成了姑父。永琪说她改得好莫名，她却理直气壮的：“那你才是奇怪的大男子心态呢，姑姑不比表舅舅亲？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永琪也不知道把这个词这么用，孟夫子和范尉宗会不会把胡子气翻起来。但他一如既往地辩不过小燕子，也只能依着她了。好在现在有了霁月，以后还是有人喊他“舅舅”！
但他忘了，霁月的母亲，紫薇，和小燕子是结拜姐妹。而当送别了禅位离京的父皇和早已心飞到外头了的母妃，又帮着绵佑坐稳了龙椅，已又过了一年。
这时，霁月也能喊人了，小燕子特别特别喜欢这小姑娘，天天去和她玩儿，就追着教她：“喊姨姨，喊姨姨，这个好学对不对？”
“亲舅舅不比你这半路出家的姨姨近？”永琪有些恼了，这霸道的小燕子，亲外甥女也要霸着，认来的也要霸着，简直不修理都难消其心头之“恨”！
小燕子得意地笑道：“那谁叫你每天都去朝堂了呢？现在父皇带了愉妃娘娘去游山玩水，绵佑也顺利登基了，你还是整天忙忙忙，霁月当然只和我亲！你去你妹妹家里走走，指不定啊，霁月早就不认得你啦！”
“我一天天累得什么似的，你还来气我！”永琪对着她的腋下就挠了下去，这真是几天不给点颜色看看，欺负人都欺到家了！
有小孩儿要去抓，被穗儿秋儿拦住：“小祖宗，就饶了它们吧，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过两天说不得还要追同伴去呢！”
这帮孩子如何能听两个丫头“摆布”？
小燕子就把脸一沉，不客气地往朔儿的辫子上一揪，小姑娘顿时眼泪汪汪地“冷静”了，不愧是箫剑和晴儿的女儿，这点小已经能说会道：“哎哟哎哟，姑姑饶了我吧！我不抓了就是！”
晴儿也跟了过来，把闺女儿牵走，一路“碎碎念”：“唉，人家说外甥似舅，没听过外甥女像姑姑的，这一天天要耍刀弄枪的，哪里像个女孩家呀？”
“晴儿！”小燕子把她肩膀拍了几下，拍得挺响的，不过她知道收着力气，没打疼人，“你当面就说我坏话，背地里还不知怎么样呢！哼，别忘了，你自己在边关，也没少舞刀弄枪，不过是力气不足，打不过我罢了！我看，朔儿会比你还强！”
朔儿就跟紧了永琪，似乎知道跟着这位姑父就有好玩的。永琪对她而言又是表舅舅，又是姑父。以前朔儿就是喊他舅舅，小孩子学语，叠字还是容易得多。
可后来，小燕子“利用回娘家之便”，追着朔儿改了口，喊她姑姑，永琪就成了姑父。永琪说她改得好莫名，她却理直气壮的：“那你才是奇怪的大男子心态呢，姑姑不比表舅舅亲？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永琪也不知道把这个词这么用，孟夫子和范尉宗会不会把胡子气翻起来。但他一如既往地辩不过小燕子，也只能依着她了。好在现在有了霁月，以后还是有人喊他“舅舅”！
但他忘了，霁月的母亲，紫薇，和小燕子是结拜姐妹。而当送别了禅位离京的父皇和早已心飞到外头了的母妃，又帮着绵佑坐稳了龙椅，已又过了一年。
这时，霁月也能喊人了，小燕子特别特别喜欢这小姑娘，天天去和她玩儿，就追着教她：“喊姨姨，喊姨姨，这个好学对不对？”
“亲舅舅不比你这半路出家的姨姨近？”永琪有些恼了，这霸道的小燕子，亲外甥女也要霸着，认来的也要霸着，简直不修理都难消其心头之“恨”！
小燕子得意地笑道：“那谁叫你每天都去朝堂了呢？现在父皇带了愉妃娘娘去游山玩水，绵佑也顺利登基了，你还是整天忙忙忙，霁月当然只和我亲！你去你妹妹家里走走，指不定啊，霁月早就不认得你啦！”
“我一天天累得什么似的，你还来气我！”永琪对着她的腋下就挠了下去，这真是几天不给点颜色看看，欺负人都欺到家了！
小燕子有阵儿没领教他的“狐爪挠功”，这还是她自己给取的名儿，平时永琪万事让着她，她便当真是偷摸的占了这样那样的上风。而今，看来：“你这是不忙了？都有空来和我斤斤计较了！”
“忙啊！怎么不忙？”永琪说着忙，却玩起了她的手，书案上有笔，他蘸了颜料，抓着她的手让“别动”。
这哪里像“忙”了？
不过，小燕子也好奇他会画什么，就真没乱动，由着他在自己手上涂涂抹抹，勾勾画画，最后涂了一对水鸟在上头：“鸳鸯？又不像……”
“你猜这是什么字？”永琪翻开一本书。
小燕子眨眼，她不怎么识字，但他都问了，就凑过去看，原来是本《诗经》：“嗯……关关且九在，河之洲幼……啊……”
永琪笑得前仰后合，不仅十个字要错四个，断句也是奇奇怪怪。
小燕子也会过了意，不读书也知道这么念不对。再歪头多想了一会，想了起来：“啊！我知道了，那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所以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对不对？”
她还是不认得这几个字，可是这么耳熟能详的几句，就算不读书的，多少还是听过这几句。永琪把纸给了她时，她一下笔，且与九的右边就成了一对儿鸟！
“忙啊！怎么不忙？”永琪说着忙，却玩起了她的手，书案上有笔，他蘸了颜料，抓着她的手让“别动”。
这哪里像“忙”了？
不过，小燕子也好奇他会画什么，就真没乱动，由着他在自己手上涂涂抹抹，勾勾画画，最后涂了一对水鸟在上头：“鸳鸯？又不像……”
“你猜这是什么字？”永琪翻开一本书。
小燕子眨眼，她不怎么识字，但他都问了，就凑过去看，原来是本《诗经》：“嗯……关关且九在，河之洲幼……啊……”
永琪笑得前仰后合，不仅十个字要错四个，断句也是奇奇怪怪。
小燕子也会过了意，不读书也知道这么念不对。再歪头多想了一会，想了起来：“啊！我知道了，那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所以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对不对？”
她还是不认得这几个字，可是这么耳熟能详的几句，就算不读书的，多少还是听过这几句。永琪把纸给了她时，她一下笔，且与九的右边就成了一对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