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体
提问:有一个身为大学教授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

匿名用户:谢邀。我也没想这辈子会和大学教授谈恋爱，说起来还好，男朋友不是理工科，所以我两的日常和网上的段子讲的不太一样。
他生活很有条理，第一次送我回家顺带就把家里收拾了，搞得我第二天一觉睡醒以为家里来了田螺姑娘。
我的工作灵活性大，和他开玩笑一直说我是做生意的，闲下来两三个月没事做，忙上了能不沾凳子到处跑，我人懒不会做饭，加上官场酒局，经常胃病。恰巧有次约会被他逮着了，送回来从头照顾到尾，当时就觉得这人很靠谱，好像可以和他过一辈子。
话说清楚，我先追的他。
当然他一直觉得是他先追的我，这个原因我后面再说。
最开始也没想认真来，追了得小半个月之后，看到他为人处世的各方面，就越追越认真。等到第一次约他，并且把人给约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对他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结果追了他老半天，突然有个晚上在家门口遇上了。
我当时高兴的不行，以为他来找我呢。
“哟，×教授怎么在这儿。”
然后他指了指我对门:
“我住这儿。”
“……………………………………”
说实话要是刚租的房子，我还觉得他在给我惊喜，一问，人家住大半年了。
感情我和他刚接触他就搬过来了，这么六七个月也没露馅……真的没有躲我吗？？
因为他和我的上班时间差不多啊，不然怎么做到不碰面的？
当然知道他住我对门之后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恰好我和他在工作上也有交集，晚上一起喝个茶聊聊天，说说工作生活。
他特别沉得住气，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把你照顾得跟新婚一样，对两人的关系又只字不提，当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小巫见大巫要栽了，他要是说个不字，铁定是情场无数的我受伤。
事实证明他不是大猪蹄子，是真的把我当新婚人选在培养。
那次出去吃烤肉，他全程给我弄吃的，我就忍不住，说你怎么的也得口头表示一下吧，不然我把控不好自己的位置。
我当时想要是他敢说我两是朋友，我就把烤肉都吃了，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他看着我先是挺惊讶，然后眼神逐渐变得不可名状，甚至有点像看傻子:
“我追你好久了啊。”
我左想右想想不通，他说从搬到我家对面开始计时，得多少多少个月了。
请问这能算追吗？？？你搬来头半年我都不知道对门有你这号人好嘛？？？
反正话说明了之后进展也就快一些，主要他给了我这个名分之后我就飘了，各种调戏开玩笑，明目张胆的弄他，还跑去他的课上蹭课，他是脾气很好的那种人，可能跟他教中文有关系，基本都是陪我闹，不会说什么。
当然他后来和我说，其实到那个时候他心里都留有退路，这和他个人经历有关，我本人是理解的，只是还是有点惊讶他小心翼翼到了这种地步。真正把他给拿下是几个月之后买房子，我其实没多大感觉，可能平时就比较刚，当时卖了自己的狗窝加上银行的存款在他任教的大学边上买了新的，想着以后他上班就方便一点，给他钥匙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就受不了了，抱着我哭。
讲真反正他大学那边地段好，价位保住了没什么顾忌，咬牙直接就拿下了，要是最后真因为什么原因走不到一起，我就当投资房产事业了。
当然结局是好的。他第二天睡醒跟我说，谢谢我理所当然的把他考虑进未来里。
我没敢瞒着，也跟他说明白了大学路买房的投资思路，主要他头天晚上太吓人了，激动起来自己咬自己弄得一手血，我怕他有负担，就让他考虑清楚。
然后他就脸红了。
我:？？？？
请问有什么好脸红的？咱俩还在一张床上没起来呢你都没脸红，让你考虑正儿八经的问题你脸红了？
我琢磨着他那反应应该是没问题，也挺高兴，领着他见了我妈，他是很稳重的人，长辈那边通关迅速，我都没加入他和母上的谈话，一个人就搞定了。
那天回去我大概有感觉，就是他和我妈妈聊天的进度应该比我预期的快，我是觉得快结婚了，但手头各种仪式和物件都还没准备，也就口上说说，问他，这事这么定了？
他说，啊，定了。
笑得特别好看，我记一辈子。


隔了几天上来发现竟然这么多点赞和评论。
看到说我男朋友的，什么一个男的连房子都不买等着吃软饭，答主还傻乎乎的要跟他结婚。
这位朋友不好意思，你可能想多了，是我没说清楚，我和我男朋友是同性，所以不存在男方女方掰扯房子车子的问题。
说实话，在中国一个大学教授待遇能有多高，我这边一个年中奖就是他一年的工资，为什么要他买房？
再说他一个情怀至上的中文系教授，能看上我真不是为了钱，毕竟以他的能力去处多的是，我的单位原来就请过，他要肯辞职过去，现在指不定还是我上司呢。
哦，要是纯粹尬黑的，告诉你他现在工资卡在我手上。原因嘛因为他对钱没概念，拿着工资当游戏币一样，我看着不行就自己管了。
还有评论挺担心我男朋友心理状况的，毕竟自己感动了把自己咬一口血确实挺自残哈，这个和他这么多年的经历有关，导致一碰上某些事就特别偏执，这方面我平时也和他沟通比较多，谢谢大家关心。
质疑家庭问题说不真实的，这么讲吧，我爸因为工作原因老早就知道他，接触过，没问题，所以我这边只要过了我妈这关就搞定，他那边没有家庭方面的牵挂，相对好处理，之前一笔带过没说清楚。


三个月之后上来补充……嗯，我们结婚了。
不明白怎么暴露了性别之后大家的评论风向突然转变成喝彩祝福……然后各种心痛我媳妇的？
其实诸位，过分强调也是一种偏见啊。
不过评论猜的七七八八，我还是统一说一下，和大家估计的差不多，我媳妇从小一个人长大的，没爹没妈也没个庇护所，还一路读书年年奖学金读成大学教授，讲出来都热泪盈眶了。
但是……他是真的有天赋那种，据说学生时代也没怎么学，什么知识都是看一眼就会了，我们这些人比不来。
还有问位置的……这个……我们家比较公平，两个人之间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不过最近不大好进行了，他揣着包子。嗯，补充一句，他瞒了我三个月。
这事要不是我当时上手摸着觉得不对，指不定现在还在瞒，那几天我们还吵架，你说正常人一句“我怀孕了”这事不就直接和好了吗，我肯定跪下给他道歉，他不，只字不提，那个架势就是闹分了他也不说。
是真沉得住气，给我气的要死。


说一个事，看到有朋友争论中文系学什么的……emmm我也是没想到一个秀恩爱的帖子怎么的就在评论里吵成了百家争鸣的聚众学术见解……媳妇如果看了会不会觉得我终于出息了哈哈。
他挺含蓄的一个人，为人低调不装X，遇到事情也很尊重我的各种看法，除了工作上的安全问题没对我提过别的要求，基本就是放养政策，所以我……并没有从日常聊天中获得什么文学熏陶……
但的确和他相处很舒服，他自己的一些原则让人很欣赏，比如我从来没有听他背后评价过别人，哪怕日常聊天，这一点我特别佩服。其实他活得很明白，包括对历史上各个名人的评价都特别有切入点，但是真的，我从来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任何同事朋友的闲话。虽然他工作的环境相对于社会的其他部门已经相当单纯，但要说真闹心的事也有，记得半年前有人给他使绊子，弄得很难受，我看着他那边的事情我都忍不住要说两句。都是后来朋友聚餐的时候说起这个事，吐槽了大半天，有人Q他，他才说了一句：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另外我蹭他的课，听他讲诗词歌赋的比较多，也带过一点文学史，我这人从小不爱做笔记，听他的课倒是不走神，就是去看脸的。

媳妇学校那边请假了，他身体不大好，就在家呆着，最近我工作正巧忙，每天早上出门前都有一种赚钱养家的快感。
之前大概有半个月在外地忙，他就买了机票过来，本来待够一周要走，酒店里东西都收拾好了。碰巧那天我受了点皮肉伤，因为是工伤，阵仗就搞得大，被人扶着送回去的，我们两个见过太多大风大浪，晚上他给我弄了一下伤口，我也没当回事，提都没提就睡了。第二天八点过突然醒过来，想起他要走，抬头一看他正好从外面接了宾馆的送餐往屋里走，跟我说机票改签了。
当时觉得或许我们两个人之间真的是他爱我多一点，我的工作是有危险性的，他也多多少少受过牵连，揣着小包子来看我，还因为我的一点皮肉伤改签机票。
另外说明一下:他平时不怎么上网玩，看书能看一天，也不知道知乎是个啥，大家评论自由发挥哈哈，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我被查岗了然后自删回答，不存在。

编辑于2018-10-01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ps提醒:最后一段的时间大概对应正文揣包六个月以后，沈巍的能量已经不能使用，不存在瞬间移动，所以才有机票与改签一说。

二十二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天动地，赵云澜差点觉得小舅子终于懂事了，一脸熊孩子熬出了头，表情简直要哭，沈巍这边却不好受。
一股腥味翻涌着往上冲，他压不住，伏身吐在床边，胸口火辣辣的痛，全是心头血。
鬼面自己剩的能量都不多，在地府里天天还债，能分给沈巍多少，赵云澜眼看媳妇受不住立马就叫停，小舅子一脸欲言又止，还是当年骗过营销头子的小委屈样。
沈巍看他就要哭出来那个样子，缓过来半口气:
“没事，和你没关系，我……”
赵云澜一把把他的嘴捂住，敢怒不敢言。
鬼知道大宝贝怎么的是个弟控呢。
他这边一手把人安顿好了，一手忙着摸电话，接起来一听，是上头的领导，张嘴就是一顿骂。
赵云澜一脸懵着没听明白，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嗯嗯啊啊打了一顿马虎，转头就给汪甄弄了一串呼叫。
“出事了？”
小姑娘啊了一声:
“三个。”
“多久的事？”
“前天。”
赵云澜太阳穴一阵一阵痛，咬牙切齿:
“前天死了三个你们都不和我通个气？”
“红姐说你忙，我们处理就好。”
电话那头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我……”
然后他再一抬头，更说不出来话:
“咱熊孩子呢？”
“……他能量太少，回地府了。”
沈巍感觉好了点，撑着身子坐起来:
“特调处是不是有事？”
啊，记得之前死了三个人吗。赵云澜啧嘴，“两天前又死了三个。”
他顿了顿，说，上面觉得是连环杀人。
“就因为人数一致？”
“没，”赵云澜叹气，“这三个也被砍成一百零八块了。”
沈巍稍微动了动。
赵云澜立马住口认错:
“你别想，想了一会儿又吐。”
沈巍忍过五六秒，吸了口气:
“上次犯事的小鬼不是都送回地府了吗？”
他说完，自己先开了个感知，急得赵云澜在旁边没办法:
“你才有点能量！能不能省着点用！”
沈巍压根就没听他说这话:
“上次出事以后，没有东西从地府上来。”
赵云澜缓过气，点头:
“那这次就完全是正常人类的刑事案件了。”
“两个案件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应该是有联系的，你还是多给自己留一条路。”
床头上的手机又响起来，沈巍看了一眼，是特调处的公用电话，赵云澜在床边正穿外套，抓起手机应了两声，回头跟沈巍说话:
“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给你带饭。”
“云澜。”
他一回头，看见沈巍正掀了被子下床，还以为是大宝贝要跟他出去:
“你在家待着就行，一个刑事案件你担心什么。”
然后沈巍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想吐，趁你出门前搭把手，陪我去卫生间。”
“……”
半个小时后目睹案发现场的赵云澜撑着三分钟了解完案情，终于也找着一棵歪脖子树吐了。
三个由碎肉块拼接出的人形呈现在眼前，嗅觉在血腥和腐烂味的冲击下已经麻木，一闭眼脑子里就是支离破碎的人体。
公安那边协助的警察和特调处经常打交道，也是过来吐的:
“尸体都是浅埋，报案的人看见地上伸出来半截手指头，那一片土都是松的，随便铲一铲就出来了。”
那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赵处长怎么的，还受得了这味儿吗。”
赵云澜摆手:
“我媳妇受不了，我还想回去一身味道怎么办呢。”
两个人躲在一边没说上两句，听见有人喊，叹了口气又往中心点走。
在场法医穿得严实，从头裹到脚，光口罩都是仨，现场指挥的正和其中一个聊完，过来握手:
“龙城公安刑侦大队，李明。”
“特调处赵云澜，什么情况？”
李明还算身先士卒一直奋战在一线的烈士，一身腥气:
“法医刚数出来，第三具尸体是九十六块，其他都是一百零八，这个数先和您报一下，这些部件先由法医运走，具体之后再说，今晚可能加个班。”
赵云澜应下来，瞟了眼祝红林静，过去和他们沟通消息，顺便就给沈巍发了条消息，说咱妈今晚过来，这边事情弄不完，别等我了。
都还没来得及给老母亲打电话，耳朵里听见骚动，他抬头一看，见四五个人提着箱子往附近居民楼跑。
“怎么了？”
楚恕之正从前面过来，还喘着:
“赵处，楼里还有一具，刚报的案。”
“我X。”赵云澜回头朝十米开外的林静喊了句跟上，拔腿就和楚恕之往里面赶。
他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吐，刚看了一眼就扶着门框往外撤，那边李明递过来一个袋子，赵云澜就着塑料袋在楼梯间吐了半分钟，按着胃走进去。
“一百零八块。就算不是同一个凶手，也是系列作案。”
这话几小时前沈巍也和他提过，赵云澜点头，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楼梯间炸了锅一样。
“家属。”
“拦住。”
旁边刑警看了眼，没动，赵云澜回头就见着一只年迈的手扒过警戒线，吓得起身就要挡，指着公安的小干事:
“拦住！这种场景能让人看吗？”
李明在旁边跟着说了两句，催着做事，警方处理的快，赵云澜留在里屋看现场，正巧祝红进来:
“外面怎么样？”
“能怎么样。”祝红比划，“老太太看见装他儿子的是十多二十个这么大的袋子，直接就晕了。”

二十三


祝红进来看了半天，拎着冰箱里的一节韭菜满脸嫌弃:
“这得死了十几天了吧。”
在场警员没见过工作态度这么随意的部门，看向她的时候表情复杂。
她睁着一双眼睛盯回去，亏得忍着没露出蛇尾巴。
赵云澜看了看四周:
“所以啊，为了不让气味外露，室内锁死窗户贴满封条，开了浴室的排气系统，算个密室杀人。”
祝红在房间转了转:
“所有的门框窗框，都从室内贴了封条……真的是人类犯案？”
真的。赵云澜说起这事就气，“沈巍开过感知了，这段时间地府风平浪静，一个小鬼都没上来过。”
“那就是还有其他通道咯。”
祝红甩甩手，满不在乎。
李明从一堆街坊邻居中脱身，老远的就在喊:
“赵处长，赵处长！”
他皱着西装，直接打了祝红的脸:
“都检查了，房间没有暗道，就卫生间找着一个通风口，过不去人。”
李明怕是赵云澜不信，还带着去看了，特别热情给祝红拿尺子现场比划，三十厘米的方形。
姑娘家直接气得没影儿了，赵云澜还隔着老远逗她:
“来看看呗，你说的其他通道。”
“好好工作吧你个臭男人！”
看过一圈，赵云澜抽空一个人去阳台给母上大人打了个电话，带了口罩扯着喉咙吼，诶您今晚去儿子家里跑一趟？您媳妇前几天出了点意外还没来得及说，您儿子今晚回不去，您自个儿……去照顾照顾？……诶诶诶您骂您骂，好的好的下次注意……是是是！没下次了！谁敢有下次！
打完，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一路惊恐万分的郭长城此时眼里都有了点鄙夷。
“……”
赵云澜抓了抓头发，清嗓子:
“我说几个假设。”
“一，凶手是人，要不从打了封条的门窗出去，要不从通风管道出去。”
“从门窗出去，重点突破造成密室假象的具体操作。从通风管道出去，体型一定要小，建议从马戏团和特殊人群入手。”
“二，凶手不是人。动物可以从通风管道自由进出，这会留下撕咬痕迹，具体等法医结果。”
赵云澜拍拍手，扭头看见李明凑到他面前比了个剪刀手，吓得一哆嗦。
“两个事儿。”李明是北方人，说话特别逗，“一个是刚外围家属那边的情况，遇害者本来就养狗，特凶，管不住，三天两头被咬伤，半个月前才送去乡下看家守户的，法医的结果可能会受影响。”
赵云澜一听这个消息，脸色就不好了，摆摆手让他接着说。
“啊，第二个事儿，为啥去马戏团和特殊人群里搜寻啊，这属下办事，我也得给个理由不是……”
“体型小。”赵云澜一摊手，说话还押韵，“要不会缩骨，要不是侏儒。”
“当然别的情况也有，比如少林寺的，大学会功夫的特长生，也能缩骨，只是和第二个动物杀人的猜想联系一下，毕竟马戏团动物也多嘛，还驯兽，顺带一次解决两个想法，就先去着呗。”
“至于本身体型小的除了侏儒，四五六岁的小孩也行，但是吧我觉得哈，能做出这种事，小孩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这范围吧你也说不准，先在管辖区查着呗。请示上一级不是还没消息么。”
李明点头哈腰，脚底抹油，一边就开始打电话调人。
楚恕之看了他一眼，甚是满意:
“做事还挺积极。”
“是吧。”赵云澜拍拍手，也不好找地方坐，蹲在地上一看，就从沙发边上拎起一节狗毛。
还真是。
他叹了口气，顺带招呼林静:
“排一下城市人口信息，要龙城各个小中高大学的武学特长生。”
和尚一脸愁苦:
“李警官不是去马戏团找了么……他那边没结果我们再……”
赵云澜忍无可忍朝他小腿踢了一脚:
“合着人什么事儿都做了，咱搁这儿喝茶的呢？”
“咳咳。”
赵云澜听见祝红在他身后咳:
“阴阳怪气的干哈？”
没。祝红清嗓子，“就想让你注意口音。北方这个调……带偏的真快……”
“……”
“别过几天回去，沈教授那边都不好解释了。”
“………………”
赵云澜捻着狗毛甩出去，终于吼了一句:
“扣工资！！”
远处祝红悄悄吐了个信子，大写的略略略。
正巧手机微信有消息提醒，赵云澜点开一看，李明给他发的消息，说工作部署妥了，附带一张中年脾气浓厚的表情包，就差用荧光字幕p上“真好”。
赵云澜是在场最高职位，李明不在就什么事都他说了算，冲大伙挥了挥手:
“先吃晚饭去吧，吃完去公安开会。”
然后他听着一个小跟班说公安那边安排好了，还挺高兴，坐车上不带脑子跟着走，下车一路和沈巍聊微信，就坐进了一家狗肉火锅店。
“……”
他刚才还笑得美滋滋，看着媳妇回他四个字:好好吃饭。
“不是，”赵云澜舌头打结，“今天大家也没啥胃口，就……喝点粥？吃点清淡的？”
小跟班笑容灿烂:
“这家现点现杀，诶，高部长亲自订的桌，隔壁狗圈刚刚都有人看过了，狗都点了，正杀着呢。”

温馨提示:案件中途沈教授会介入哟～并且千千要搞事情【耿直一笑】

二十四


赵云澜在火锅店点了碗玉米粥，喝得气定神闲，睁着眼睛说瞎话:
“高部长这个店订的好。大伙儿慢慢吃……我今天实在是工作太忙，没啥胃口，哈哈，我喝粥，我喝粥……”
祝红皮笑肉不笑，往他碗里夹了块狗肉:
“你吃，吃过都说好。”
赵云澜嘴角抽筋:
“你个姑娘家……我都有家室了，别动手动脚的。”
正巧李明从外面赶回来，赵云澜一看顺手就把那块狗肉扔回锅里，空出手来去握:
“辛苦辛苦。”
李明一看就是个一心想着破案的工作狂，张口刚想说，被赵云澜拦下来:
“先吃饭先吃饭，工作的事统一回公安整理。”
他这么一提，李明吃得飞快，本来也就来的晚，赶上最后一口，两下扒拉进嘴里，搓手跟着大伙走出来回头一看，才知道是个狗肉火锅店。
“没事，吃都吃了，哈哈。”
去警局的路上赵云澜脸不红心不跳，还安慰他。
李明也没多说，就是表情不大舒服，进了公安还照顾的挺周到，说这边没特调处的环境好，让诸位先良久着，顺带就泡了茶。
“是这样，龙城一共三个独立马戏团，再加上一个极地公园一个动物园，这里附带的马戏团也算上就五个，期中只有城东的一个马戏团有位侏儒，这三个月基本每天三场戏，城东那距离……到市区得俩小时。”
赵云澜拿着法医报告叹气:
“作案时间太久了……十多天啊。”
李明扬了扬手上一个相机:
“他们马戏团带录像的，还真的……场场都在。”
这条线基本断了一半，李明挠挠头，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其他的特殊人群还在找，时间的确……有点不够。”
没事。赵云澜吸了口气，“林静，你那边资料搜得怎么样？”
“挺顺利，这个月省级有个武术比赛，选了一批特招生去外地参赛，剩下会缩骨的就剩两所高中和一所大学，一共四个人，两个中学生派人调查过，校方和家长方面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就剩两个大学生，龙艺技术学院，已经联系上一个，正在审，还有一个去的时候没在，他们寝室要查夜，等晚点再去一趟。”
李明一听就很兴奋:
“多久查夜？”
林静摸表:
“宿管说十点一刻，现在……”
赵云澜突然一拍脑袋，众人停下来都不说话了，看着他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挺尴尬:
“……那个，我就突然想起会缩骨的没考虑完，杂技团也该查一下，这个我的失误，特调处后续跟上……大家继续说，继续……”
林静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加量工作噎了一口，神情复杂:
“……现在九点四十。”
“这么着！”李明拍桌子就已经叮铃哐啷的拿了一串车钥匙，看向林静，“小伙子跟我走一趟帮个忙吧？公安先出人，把学生请过来配合调查，特调处剩下诸位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今天也挺累了。”
赵云澜头一次和这种抢工作量的人遇上，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还在打哈哈，就听见李明指着剩下几个:
“你们，再去看看现场。”
“……”
赵云澜如坐针毡，赶紧去接话头:
“别，那个……现场……我们不急，真不急……这都放了十多天了，明天再去也行……”
于是没两个小时，倒霉孩子就被堵在宿舍门口的警察叔叔带回了公安。
赵云澜赶紧报告公安的情况:
“下午带过来那个大学生审完了，没什么问题，刚放走。”
李明一脸汗跟赵云澜笑，客套了几句转向身后拷手铐的人:
“你跑什么？抓你费老半天劲。”
孩子叫林勤，紧张得两腿哆嗦，一脸委屈:
“你们抓我，我，我能不跑吗？”
赵云澜看着不行，拍了拍李明的肩膀:
“我审，您歇会儿，喝口茶。”
林勤听闻这话，看着赵云澜，笑了笑。
他走在前面，招手跟林勤说，过来吧，咱俩聊会儿天。
赵云澜先在审讯室里坐下了，过了半天，朝门口的林勤扬下巴。
“坐。”
小伙子坐得笔直。
“本来去过你们学校一趟，你不没在嘛，不然当时问两句就行了，主要我们这边刚接的案子，比较急，就麻烦你又来了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
林勤整个人紧张得声音都是抖的，赵云澜一下没忍住就笑了:
“我长得很吓人？”
孩子脑袋甩得像拨浪鼓。
他只好翘脚说点别的:
“其实我媳妇也是我同事，早知道让他来审你，肯定你就不紧张了。”
林勤瞟他一眼，咽口水。
赵云澜就奇怪了:
“你个武术生，胆子太小了吧？”
“……我就是从，小，胆子小，爸妈才让……让我学武术……”
“……”
赵云澜不忍直视，扭头朝窗外一看，祝红也在抚额。
“……行吧，今天下午在学校没找着你？”
“我……送外卖。”
“哟，打工呢？”赵云澜干笑两声，“外卖员是挺忙，你还记得这个月月初那十天，做了些什么吗？”
“送……外卖。”
“范围呢？”
“就……就，学校那一片，五公里内……”
“五公里？到过市区吗？”
“……没，没有。”
“天天送？”
“周六……周六休息一天……”
“好，这个月第一天是周四，前十天里你有两天空闲时间。”
赵云澜盯着他:
“说说吧，干什么了？”
“我，不记得……”
“你不记得？按你的说法，这个月到目前为止你只休息过四天，就有两天不记得？”
“我真的……”
“我们可以调监控，你们学校的摄像头全校覆盖，必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动用城市天眼。”
“我……我一天去了……馆厅练拳，还有，还有一天给室友庆生。”
“你看看，”赵云澜笑得一脸纯良，“这不记起来了吗。”

我不管！大家这个案情都要认真看！千千想了好久的！一个多小时呢！！

二十五


外面记录的警员在交通工具四个字旁边打了个钩，里面赵云澜和林勤还聊着，公安已经着手开始调他的外卖记录。
的确，外卖员有小电驴，活动范围太广了。
查出来有三个差评，外卖平台不提供给出差评的顾客信息，也就没办法知道林勤迟到的三单快递都是什么时候，这种苦差事最后交给了郭长城，林静远程把这个月目前为止林勤的所有送单消息调出来，就听见郭长城大半夜的在公安办公室挨个打电话：
“您好，这个月一号我们给您送了外卖您还记得吗……当时可能晚送了，给您造成不便……啊您没有差评？好的好的……诶打扰您了……”
“您好，黄女士吗，这个月五号……”
“您好，八号下午您点了一单外卖您还记得吗……”
“您……”
他这举动着实是把李明给感动得热泪盈眶。
三个半小时后，郭长城在“大半夜有病”和“我怎么知道”的各种感叹句中，完成了艰巨的任务。
赵云澜在审讯室都睡过两阵了。
“哟，”他拿着结果神清气爽，“都是六号这一天啊，星期二，从下午预计六点四十三到七点零二的单都没送上。接单半小时算，你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旷工。”
林勤都要哭出来了：
“那天是……他们电话第一次没接到，我就先送了别的单，倒回去再打就被差评了……”
他怕赵云澜不信，急得跺脚：
“我都记得他们……他们都是龙艺技术学院的本校生，我……我送的二号楼，七号楼和十三号楼，当时我统一把三单都放在十三号楼下的外卖小桌板上了。”
外面祝红敲了敲玻璃，跟赵云澜指了指手机。
他上去一看，祝红在微信上跟他说查出来了，确实都是学校里的单。
话到这一步就捉摸着放人，出来的时候没见着林静。
“和尚呢？”
郭长城弱弱的提醒：
“您不是让他去追龙城杂技表演团的资料吗。”
啊哈哈。赵云澜挠头，“刚睡醒一觉，脑子不记事。”
林静那边正往这边赶，刚巧碰上放人，赵云澜就问：
“查到了吗？”
“没有，杂技团这个月在外面表演，根本没在龙城。”林静看着李明失望的表情喘了口气，“李警官，您高兴点，我查过那个杂技团，里头六个人会缩骨，要真没在外地，逮回来六个，您受得了吗？”
林勤正往外走，赵云澜扭头跟黎明沟通确认：
“缩骨这边的线索断了。”
“挺好。”李明知错就改，心态恢复的飞快，“咱们这边就是排除一条干扰思路，多好！”
林静没理他：
“赵处？”
赵云澜叹气：
“他是挺可疑，太紧张了，先放。回头找他的同学了解了解他性格怎么样。”
祝红大致和林静说了一下审讯情况，刚开始听着还好，到中途就有反应了。
林静当时那表情就是看着刑侦大队的李明憋了半口气，搞得众人莫名其妙，才听他笑得很苦：
“您不也和我一起跑过一趟龙艺技术学院吗？”
林静看向李警官的眼神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们学校每个宿舍楼下都有外卖存放点。”
赵云澜倒吸一口凉气：
“追！”
于是才走到警局门口的林勤又被捉进去。
这次是和尚问，出家人慈悲为怀，他笑得一脸慈祥：
“咱们都姓林，没事，慢慢说。”
林勤不知所云。
“当我和别人一样傻？你二号楼的外卖不放二号楼的小餐桌，放十三号楼去？你闲着呢？”
外头赵云澜死命敲玻璃跟他比口型：你骂谁。
林静连忙冲他笑，做手势让赵云澜去休息室歇着。
李明是公安的人，尚且守着，他特调处的去睡觉怕是不太好，于是也没好意思走，摆摆手让他继续。
林静果然是个搞科技的：
“我这边入侵那你们学校的监视系统，要找你不难。”
他又问：
“那一个小时，你真的在学校吗？”
林静就见着眼前灯光一暗，林勤突然从椅子上蹦起，双手带着手铐就冲林静的脑袋上砸，伏在桌上扫过去一个横腿，林静就趴在地上了。
赵云澜带着楚恕之冲进去，把人压下来，大腿就被林勤蹬了两脚，痛的站不稳。
“我在学校！在学校！”
林勤吼得目眦欲裂。
半个小时后林静在公安大厅对着电脑做技术工作，啧嘴：
“他真在学校。”
这是个不大好的消息，说给赵云澜听的时候，特调处赵处长打了个睡眼朦胧的哈欠。
“他迟到那几单，是因为在七号楼打了一架，按学校规定处罚是勒令退学。他家里父亲长期家暴，从小和母亲唯唯诺诺，过得挺惨。”
赵云澜跟没听见似的：
“就是和案件没关啦？”
他看向李明，李警官诶了两声，就听见他问，你们警察局，有过水的地方吗。
“过水？”
“……冲澡。”
李明啊了一声：
“有有有，那个，那个谁，带赵处长去一下。”
十分钟后赵云澜就着警服就出来了，还发话：
“各位……各回各家？明天继续？”
他一扭头，看见李明还在白板上整理思路。
“……”
赵云澜一看这是要通宵啊，凑上去问：
“李警官，不回家？”
李明摆手：
“唔，老婆孩子睡着，没事儿。”
我有事。
赵云澜心里苦。
过了一会儿，他又咳了两声：
“我家里这段时间比较特殊，先回去一趟，您……有时随时电话联系？”
行行行。李明正在画叉，头都没抬，“您先休息，明儿见哈。”
于是特调处众人作鸟兽散，赵云澜到家用了半小时，看见小窗户里还给他留了盏灯。
沈巍睡得浅，听见动静的时候见赵云澜老老实实站在寝室门口，离床四米。
“你闻到什么了没？”
沈巍听着他的话莫名其妙的就笑：
“你过来啊。”
“……你先闻闻，我怕我身上味道没散干净。”
他听话嗅了一下，又笑：
“没事，你过来。”
赵云澜像只卷毛狗一样跑过去，沈巍一看表，四点半，就问他：
“同事是不是都通宵啊，就你回来了。”
“嘿嘿。”赵云澜往沈巍那边钻，“快睡快睡，一个多小时之后又得赚钱养家了。”

二十六

六点刚到赵云澜的手机就响了，他抱着大宝贝睡得张牙舞爪，电话都是沈巍帮着接的。
“您好。是。”沈巍睡在里面，挺费劲才够着手机，接起来还喘气，“好，我让他赶过来。”
赵云澜整个人找不着北，头晕眼花脑袋痛，沈巍被他一通电话闹起来，陪着吃早餐，就见对面赵云澜喝了两口牛奶往卫生间跑。
“我是不是怀了。”
赵云澜看向自家大宝贝，一脸绝望。
沈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拍拍肩膀:
“快去吧，今天找时间再补一觉就不晕了。”
于是赵云澜开始了浑浑噩噩的办案过程。
李明还算精神，听说是在公安睡过一会儿，反正赵云澜是上车就睡了，醒过来直接到了居民楼的案发地点，听李明在他跟前介绍。
“现在已经确定了外面草地上三具尸体的身份，特殊群体的调查还在继续，咱们再看看室内现场。”
赵云澜应着，还是找细节，整个屋子看了一圈，突然就想起浴室。
“你们昨天谁动过卫生间？”
在场安静下来，都看向他摇头。
“卫生间面台上有水。”
他陈述完这个事实，扭头往卫生间里走，后面的刑警人选跟上来，正好看见玻璃洗手台上盛着天花板滴落的水珠。
“别碰！”
赵云澜只是出于保护现场的考虑，没想听见刑警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扯过来点袖口去碰，衣服上立马就是一个洞。
王水。
现场派来的法医拿玻璃器皿采样回去，过了二十来分钟调过来专门处理的人员，取下天花板之后看见一个拼接容器，下面是玻璃材质，上面的钢板被腐蚀以后液体顺着器壁流下来，进而穿透天花板滴在洗手台上。
赵云澜和李明一个晴一个雨。
“凶器找到了！”
赵云澜看着那缸通透得没有一点杂质的水，开心的不行。
“……”
李明愁的眉头能皱起蚊子。
最后分析出来结果，只能知道一点成分，赵云澜一上午昏昏沉沉，临走时过那个房门磕了一下，手握着门把手使劲往下按，整个门框就往下沉。
他还以为门掉了，吓得清醒了大半去扶，这么顺着一推，手在门框上蹭出咯手的颗粒感。
赵云澜顿了顿拿手去摸，正巧他穿的是件牛仔外套，袖口有个扣子，咔哒一声就吸在铁门上。
怎么可能？他仔细去看，是封条的时候留下的胶水，原先里面也有碎屑，以为是门上的铁锈，也没在意，等赵云澜试过整个铁门的边缘之后，脑子里嗡的一声，跟李明说，不用追特殊群体的调查了，没有什么通风管道，凶手从门走的。
他又说，密室破了。
在场人员瞬间就炸了锅。
“门上的胶水混了磁铁粉，门框上的胶水混了铁屑，贴一半封条在门框上，然后关门，磁铁吸附带动胶水流动，封条和门之间的间隙自然就贴合完整了。”
他这一说，李明愣了半天，带头鼓掌。
赵云澜一脸无动于衷，愿望很真实:
“我立这么大一个功，能睡会儿吗？”
他如愿回家睡了个午觉，下午一点二十听见沈巍的闹钟响，知道是他要去龙大上下午第一大节的课，使劲睁着眼睛要跟他挥挥，见宝贝按了闹钟接着又躺下了，还和他说抱歉。
“忘记关了。”
他差点没听清。
“……你不去上课？”
沈巍看了看他:
“不用了，你妈妈……请假了。”
啥？赵云澜顿时被口水噎住，“你说我妈给你请假了？”
沈巍一脸认真，点头。
“不，不是，我之前说去给你请，是因为我和你们院里领导打过交道，工作上认识……我妈，我妈她和谁认识？她就跑去请？”
沈巍的嘴角有点犹豫，自己也挺不敢想:
“我今天上午本来是去给小朋友上专业课，结果走到教室一看……课表都改了。”
“然后呢？”
“我就跟他们说等我一段时间。”
不是，赵云澜一脸难受，“我问你领导那边。”
“领导没和我细说。”沈巍言语间耳朵就有点红，“院长倒是知道，说你妈妈亲自去找他，然后给我批了三个月的假。”
赵云澜听着都是一阵心惊动魄，觉得自家老母亲看见儿媳受伤之后，那架势怕不是背着炸药包去找领导，拍桌子要的病假。
赵云澜清清嗓子，掂量着说话:
“宝贝，我觉得院长不和你细说……也是为你好，免得你怀着宝宝受刺激……”
“……”
赵云澜还想说话，听见他的手机也响起来，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字:李明警官。他夹在肩窝里嗯嗯啊啊的说了半天，最后嘴巴里说着没事没事，捧着沈巍的侧脸就亲了一口:
“警察局和我共事的人突然调去外地出勤了，下午是特调处单独办案。”
他不想去是真不想去，但工作第一，人命关天，当然打不得马虎。
赵云澜翻身就开始收拾，还不忘演一出分别大戏，在门口和沈巍闹了一会儿，走出去大概两个小时，沈巍记得是下午晚一点的时候，赵云澜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也被调去外地了，暂时四天回不来，他当时没多想，只照旧提醒注意安全。
另一边飞机一落地，赵云澜东张西望:
“哟，李警官那脾气都不来接我的？得忙成什么样，又出事了？”
来开车带他到案发地点的小伙子也不说话，只一味的笑，他一路还聊的挺开心，到了现场，看见几张熟面孔，他就上去打招呼:
“李明呢？”
“在里面。”
赵云澜当时都没想能出什么事，直到七八步走进去，看见李明。
他真在里面，拼得还挺全。

大家好，我是千千的同学，你们的千千今晚钻牛角尖了，我会以命相博把她的更新无论如何弄一章出来。她有坚持回复留言的习惯，今天可能不行，请让她冷静一晚。
大家请记得有我这么一个无名英雄。
yes！

二十七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案子，特调处单独接过三个，和公安联手接了三个，案发现场西南方向五百米处的居民楼里又发现一名，这七名死者就算是分尸，至少尸首的每一块都在现场，还能拼出完整人形。
李明不一样，他是被抛尸。左半边的肚子还没有找回来，小腿只有一半。
他死在临时的办公室，那里有他的上半身和足以致死的出血量，死前反锁了房门，正在看龙城案情相关的法医报告。
先前在公共活动场所浅埋的尸首都确认了身份，赵云澜还记得李明跟他说的第一个事，他说三具尸体除去一具被分为九十六块，其余都是一百零八。
李明算是个好同事，不抢功不推责不谄媚，有事情就处理，也不给特调处使绊子，还挺热心，说话都在逗你笑，他赵云澜领着特调处和别的部门合作那么多次，这一次是最舒服的。
偏偏人就没了。
赵云澜心态有点崩，正好碰上沈巍问他报平安，一下就撑不住了，根本不敢回语音，只发了个表情过去。
又是密室，他看了一圈，看到窗边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心里空落落的，就隐隐有一个想法，再说话时声音都有点抖。
揭下来。他说。
探头一看，管道里面一把沾血的日料解剖刀。
赵云澜想起龙城室内分尸案厕所通风管道里的那缸水。
是同一个人犯案。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路线，凶手从管道脱身，他们先前的推断没有错。
何其讽刺，如果他早先没有下定论，没有明确给出放弃已有思路的指令，如果大家再对通风管道多一丝警觉，李明或许就不会死。
赵云澜头一次觉得有一条命活生生的压在他背上。
李明的尸首断断续续找回来，等完完整整拼凑出来的时候，听见有公安的下属开始哭。
赵云澜知道自己应该领着大家做点什么，他是在场最高职位，继续工作也好稍作休息也好，他需要给出一个指示。但他脑子一片空白，越沉默，气氛就越凝重，没有谁越权来说话，最后他说，就这样吧。
这是一句不明不白的回答，赵云澜自顾自走到门外，找着一块干净墙皮，蹭着墙蹲下去，给沈巍打了个电话。
他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电话那头沈巍接起来，才说了句云澜，他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
他确信自己没有哭出声音，捂紧了嘴拼命压着喉咙。
然后整整三分钟，沈巍没有多说一个字，只在最后像是答应他一样回答:
“好。”
他永远那么笃定，那么让人安心，他不说好的或者好吧，只说一个好，突然就让赵云澜有了靠山。就像两人还不熟的时候，换个人打招呼都说我叫沈巍，只有他说:我是沈巍。
他的每一个点，都是肯定的答复，告诉你我在，风里来在风里等，雨里来就在大雨中等，大火不能烧灭，众水不能淹没。
于是赵云澜又大方哭了三分钟，沈巍安安静静的听，跟他说，我们聊天。
沈巍没有避开话题，也没有硬聊家长里短，他问，特调处都在吗？
赵云澜眼睛发酸，压着喉咙:嗯。
家里没事。
嗯。
出什么意外了？
嗯。
沈巍那边没有再说话，赵云澜对着电话也讲不出别的，就安静听那边的呼吸，十几秒后猝不及防听见耳朵里传来一句，幸苦了。
他才明白好像自己太依赖沈巍了，简简单单最后三个字，就又能挂了电话哭一场。
他这两天只睡了一个小时，城东城西的跑，事情还没办完就马不停蹄的飞外地，不是没有这样忙过，做了努力一事无成的失败也不是没尝过，遇事总讲几分运气，有人说气数，有人认命，他心里也清楚，只是这一次尤其苦。
他一崩，在场警员也没谁撑得住，最后还是祝红看在眼里，安慰了他几句，让所有接触过李明的人员都先回房休息，剩法医和她在场收拾。
赵云澜一回宾馆倒头就睡，这一系列密室案件过后，办案人员也没有谁关着房门睡觉，他一觉昏昏沉沉，听见走廊里有交谈声，语调温润熟悉，还以为自己做了梦，直到感觉自己的额头被摸了一下。
他迷糊着睁眼，看见沈巍在卫生间放牙具，正侧头看着自己笑。

二十八

沈巍说的轻松，学校那边的假下来了，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你。
然后他说，你妈妈照顾我也挺累的，总麻烦人不好。
赵云澜醒了一半，眼睛还有点肿:
“组里才死了一个队长。”
沈巍点头，没有说话。
赵云澜又说:
“我怕你出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哑，状态也不好，沈巍想了想，告诉他:
“鬼面之后又来过几次。真到必要时刻，我有能量可以用。”
气旋瞬间掀起沈巍风衣的一角，赵云澜当面就开了神识，看见他身上游丝般幽蓝的能量都团在腹部，身上其他地方一片漆黑，气得笑:
“你还想着骗我。”
沈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半天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的问，就这么不给面子？
他都说了有能力了，换谁到了这一步都不好意思当面拆穿，偏偏赵云澜有能耐，撕破了脸去看，还正儿八经跟你强调，你骗人了。
他还挺得瑟:
“媳妇你是不是怀傻了？老公这么聪明，这种事情当然一码归一码要弄清楚。”
可人都在眼前了，也不舍得现场再买张机票给送走，赵云澜正想着怎么劝，沈巍就跟他说，只待一周。
“刚刚林静问我，我都说了，票也买下来了。”
沈巍知道这边案情出了事，于是又跟他说，我是来陪你的，没想跟着做什么事情。
赵云澜才想接话，沈巍又说，宝宝会动了。
“之前一直好安静，我都以为……鬼胎不会动。”
他的腹顶还是很凉，赵云澜覆手上去，沈巍又说，我能感觉到，应该摸不出来。
赵云澜就笑了。
沈巍平时哪里有过这么多话，明显就是在哄他。
他一笑，沈巍就停下来，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伸手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有朝一日沈巍竟然也会主动对他摸头杀，赵云澜哭笑不得:
“宝贝。”
他哪里能有什么事，搞得沈巍没话找话小心翼翼，情绪失控也就是那几个小时，哭也哭了，人也死了，还能怎么办。
于是沈巍说，好好结束吧。
这句话让赵云澜热血复活，大半夜领着人看现场。
沈巍陪着，去之前赵云澜说什么都不肯。
“你受不了，真的，我都受不了。”
后来沈巍说，我一个人在宾馆出了事呢？
那一刻赵云澜脑子一片空白，把沈巍往身边拉，反反复复的:你瞎说什么。
这才算是案发之后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排细节，沈巍扶着门框来来回回吐了几次，还能听口述，看得郭长城都揪心。
室内只有一盆简单的绿萝植物，一个木板床，剩下临时的椅子和办公桌，法医看过现场，地上没有脚印，凶器没有指纹。
“反侦察能力强不一定是坏事。”
沈巍的反应和在场警员不太一样，他说，至少这也算凶手的一个特征。
室内的窗户全部关死，味道散不出去，又不能破坏现场，众人只能站在外面的走廊聊，灯光惨白惨白，天气又闷。
相似的案情在龙城分析过一次，按照大致思路重新追踪其实没有问题，推进也相对较快，只是两个城市两个案件，之间的相互联系没有办法建立起来。
沈巍一直没有说话，等到赵云澜问了，才叹了口气。
“我没有参与之前的案子，我……不好说。”
他看了一眼室内，只表明自己了自己的立场:
“连环杀人，是一个假设，我不认为所有证据都要为了论证已有假想而存在。”
沈巍这句话其实说得很重，工作归工作，他论事不论人，赵云澜也拎得清轻重，听得懂他的话，立马就能改思路，掰着手指头罗列在场线索:
“日料刀，密室，抛尸，反侦察。”
沈巍却比他谨慎得多:
“我只提供个人思路，你不要太受干扰。”
他赵云澜被沈巍牵着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点点头表示立马注意，让人接着说。
“按照现场痕迹与线索推断，凶手的能力与逻辑不在常人之下，如果冒险再推断一步，社会地位应该中等或中等偏上。”
说完他又强调:最后的推断只是冒险，目前有待求证。
沈巍站的久了，就有点累，还是撑着说:
“之前我听你们的分析，三条思路:马戏团驯兽师，侏儒症患者，杂技表演人员。社会地位与人格尊严无关，我并没有偏见与讽刺，也无意区分生而平等的社会人，但是抱歉，以上提到的三类人员，社会地位更多处于中下水平。”
话题到这里也进行不下去，等众人三三两两又分开继续查看现场之后，沈巍还是和赵云澜重复:我没有经历前后案件，只提供不一样的角度，你们不要太受影响。
赵云澜一听，扭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手上:
“那我和你说之前的案情。”

早好。这里千千。
昨天一直考虑删文，因为贴吧不像别的app可以修改标题，而我的题目里没有标明“同人”属性。
正好碰上手头要交一个研究计划，又碰上另一个实验选题刚被老师打回来。我不是一个为热度写文的人，从来都随自己喜欢，我甚至写过三观锋利的构思，把自己逼上陡峭的角度。包括这篇山海，其实不算认真，完全是图过个瘾，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是很粗糙的文字。
以上，我很容易就能够删掉它，毕竟大家误会是一回事，我没有标明是一回事，的的确确是我的问题，我心里也清楚，也在贴吧，换个别的app帐号，我犯这种错误直接可以不用混了。
我能够容忍自己的这个表达错误，是因为昨晚朋友和我说:你理应承担部分感情归属，妥善解决己方责任。
【重发一遍是因为之前带了别的作者在其他app上的文字截图，而我并没有询问过太太是否授权转出app，这次澄清又不能没有，所以打扰大家啦】
【千千热血复活啦大家不用安慰了|ω・）】

二十九




收工前公安一个小干事跑腿买了宵夜，来回到了夜里一点，浑身的麻辣小龙虾味道，两手袋子流油往临时办公点跑。
小伙子还想着沈巍，特地带了虾仁粥回来，店家估计没接过这么晚的单，偷工减料做出来，看上去就是碗清粥。
吃第一口前沈巍还和赵云澜聊案子，都没来得及细说，接过来三秒就觉得腥，想忍都忍不下来。
赵云澜掂量着情绪看向跑腿的苦力工:
“……你是去了家海鲜店啊？”
小警员一脸愁苦，想起家里怀孕六个月之后来者不拒唯肉不欢的亲戚:
“我以为……我以为沈教授现在吃东西没事了。”
小警员做错了什么，小警员也很无辜。
沈巍胃里顶着吐，聚众小龙虾组自觉躲得远远的，赵云澜守着在他身边递水，手里拿着个小风扇到处吹:
“味道还重吗？”
赵云澜看着沈巍整个人难受得说不出话，一群人怼着麻辣小龙虾吃，他越看越气，抬手把粥也扔了，拉着人朝宾馆的方向走。
沈巍拽了一下，大概是想着好歹打个招呼再回去，赵云澜头都没回:
“你别将就着他们。”
他接着吐槽:
“这个地方和龙城的气候又不一样，这么闷的天……”
沈巍又拽了一下:
“云澜。”
他的语气明显不对了，赵云澜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转头去看，沈巍就停在原处，也是刚刚才意识到的样子，却语出惊人:
“密室是假的。”
“什么？”
“夜里都这么热，李警官中午待在办公的房间里，又没有空调，怎么可能关了窗户还锁起来。”
赵云澜觉得和媳妇比自己就是个傻子。
沈巍下腹已经一阵阵窜着发紧，实在撑不下去，赵云澜想了想，还是先送他回宾馆，让大庆撤回来守着。
千年老猫不知道斩魂使的近况，还和赵云澜贫:
“沈教授用你护吗，你不给人添麻烦就算好了。”
气得他都出了房门准备往案发地赶，还能倒回来一脚踢在大庆肥硕的屁股上，直播现场虐猫。
十分钟后赵云澜返回战场，慰问众人宵夜情况，顺带告诉大家需要重新整理思路，那时候郭长城还在拿着半截小龙虾舔壳。
赵云澜看在眼里，一边催着快点吃，一边去和片区负责人联系，最后找着五百米开外的门卫爷爷，大半夜扯着喉咙说，那屋子我上午自个儿打扫的，一屋子灰，还特地留了窗透气儿。
事情到这里基本就能确定，案发前有人关上了窗户。但重点是分清谁关了窗户，凶手反侦察能力强，确实有能耐不留指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如果李明亲自关窗，重在寻找关窗的原因，进展顺利，可以大致了解凶手的作案动机。
如果凶手行凶后关窗，重在突破隐藏指纹的物证，比如橡胶手套，或简单的作案装置。
待到夜里三点，气温也降下来，留了警员看守现场，赵云澜脑子一团毛线，房间里看了又看，确实没有别的发现，终于也回了宾馆。
沈巍没睡，赵云澜见他靠在床头，还冲自己笑。
赵云澜用手去刮他的鼻梁:
“满脸的冷汗，你笑什么啊。”
沈巍往被子里窝，不说话，看着赵云澜洗漱，等他也收拾完了，才说，你不用太跟着我的思路走。
“我仔细想了想，你之前的分析更基于现场，我毕竟不专业，想了些人文的判断，有点太一厢情愿。”
赵云澜没听明白:
“合着你就是空想的，没有从案情出发了？”
沈巍不说话，过了挺久叹气:
“云澜，我一直在想，这个案子奇怪在哪里。现在想清楚了，是矛盾。”
“你的推理完全没有问题，两个室内案件，两个通风管道，相同的凶器藏匿点，这个重点没有异议，龙城的案子，那个密室你的的确确也破了，这些都没有问题，甚至我有感觉，李明案的密室不出三天也会破。”
“可这就是问题，龙城案的凶手费尽心思做出个密室，能够从房门进出，大方带走凶器就好，为什么还要把它溶在王水里，把王水盛在通风管道内。”
“我一直倾向于认为行凶者文化程度偏高。市售均价上千的日本旬牌料理刀，具有强烈仪式感的一百零八块分尸行为，凶手甚至能在光天化日下完成正午时段的整场抛尸，以上是李明案的佐证。”
“你也和我说了之前龙城的室内分尸案，你在意整个案件的矛盾性思路，而我在意通风管内盛放王水的容器。”
“云澜，你有没有想过，只要凶手具有高中二年级以上的学历，理应知道王水的属性，为什么偏偏要选一个拼接容器？”
“从我的立场来看，可能是为了吸引注意，让你们忽略密室的构成，进而误以为他从通风管道逃离。也可能是单纯的挑衅，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从这里逃走。”
“这样的反侦察能力的确可怕，可是后来我又想，会不会是我自己吓自己。”
沈巍说，或许矛盾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正门和通风管道一样，他们本身各有用途。
“只要不把凶手往好了想，就还有一条路。”
“你有没有想过，所有案件……不是一个人在完成？”
赵云澜没反应过来:
“你说不是连环作案？”
不。沈巍轻声说，“杀人者和分尸者，并不一定是一个人。”
并不一定是一个人。
赵云澜心跳声骤然加快，他突然找到了一切的原因，为什么通风管道有线索，房门也有线索。
一个杀人，一个分尸，一前一后，杀人者先行杀人，由大门脱身，分尸者随后将其分尸，从通风管道逃离。
可事情远没有因此变得简单，赵云澜说，如果团队作案，指挥这一系列案件的组织者或领导层，要比我们想的更缜密恐怖。
是。沈巍对此没有异议，“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哪个设想，都涉及高授教水平人员。”
他说完，先缓了缓，最后还是说，云澜，还有个事。
“你今天和我叙述龙城案件的时候，说到过一具尸体被分尸为九十六块。法医给原因了吗？”
赵云澜摇头，着手就和公安联系，将近十分钟后得到了明确答复:
凶手习惯从胸部按肋骨纹理分切，每根肋骨砍为三节。三号受害者生前缺失四根肋骨，故最终分割块数为一百零八。
沈巍显得有些急切，问，能不能知道死者什么时候缺失的四根肋骨？
法医过了几分钟又回答:
伤口已经愈合，至少半年以前。
六个月的时间，决定了这是一条与案件不太紧密的细节，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静静躺了一会儿。
从赵云澜接这个案子开始，就摆明了上面把他当超人，他把自己当**，一转眼就要睡，迷迷糊糊听见沈巍喊他。
“……嗯？”
“还是追一下吧，死者身份也都确定了，了解遇害者四根肋骨到底怎么没的，也不难。”
“……嗯。”
赵云澜伸手胡乱扒着手机，给负责善后安抚的下属发短信，字都还没打完眼睛就又闭上了。
“云澜。”
一片混沌中他又听到一声，这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回应着动了动。
“我饿了。”
“……？”
赵云澜顿时醒了大半。

赵云澜:媳妇吃饭，第一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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