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部落

一部亡国琉球人在印度洋上的百年离奇抗争史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1 18:43:05 +0800 CST  
鱼人部落
宋文奇/著
印度洋深处,生活着一群流虬人,他们在一个巨大的龙形木排上,建立了一个漂流的国度。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1 18:44:18 +0800 CST  
第1章 鱼钓人1
傍晚,归海飞在海滩上跑步,一辆越野车追上了他。一个半秃头从车窗伸出来,叫道: “小海龟,上车!”
“小海龟”是归海飞的外号。他上了越野车。半秃头叫卞一亨,是天远公司远航部主管,兼游轮“梦想号”船长。开车的,是公司保安头儿古疤子。
越野车沿着海滩,开进一个小渔村,驶进了一座别墅。别墅院子的门楣上,镌有四个大字:海市蜃楼。院子里,停满了小车和摩托车。别墅的一楼大厅里,摆着一圈沙发,墙上,挂着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柜台后面,坐着个一身珠宝的胖妇,橱柜里,摆着烟酒饮料之类的东西。
卞一亨带着归海飞和古疤子,上了二楼。二楼大厅里,烟雾弥漫,十来张桌子上,哗啦哗啦、噼呖啪啦声,此起彼伏。
海市蜃楼,是一家赌场。卞一亨是叫归海飞来给他做临时保镖的。
归海飞对赌博没一点兴趣,甚至很厌恶,这样的场合,他是一分钟都不愿呆,就对卞一亨说:“船长,我在楼下等你,如果有事,叫古队长打我电话,好不好?”
卞一亨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但还是说:“行吧。”
归海飞下了楼,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把电视频道换来换去,身边,不断有斗志昂扬上楼去、垂头丧气下楼来的赌徒。直到凌晨一点过,卞一亨才和古疤子下了楼。跟他俩同时下楼的,还有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脸膛微黑、鼻梁笔挺、头发微微有点卷曲的年轻人。
归海飞站起身来。卞一亨说:“来,小海龟,给你介绍个新同事,”他指着那年轻人说,“这是莫天郎;小莫,这是归海飞,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莫天郎?归海飞想,这个名字有些特点,他向莫天郎伸出手去。莫天郎伸手过来,勉强跟归海飞的手碰了碰,跨上院子里的一辆旧摩托,轰隆隆开走了。

几个月前,归海飞从部队退役。归海飞是读高三那年入的伍,原本成绩不错,他想到部队考军校。谁知到了部队,因拿不出高中毕业证,军校考场把他拒之门外。因缺一纸高中文凭,在部队,归海飞无论怎么努力,都成不了军官。在当了两年义务兵和三年初级士官后,归海飞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发展,谢绝了领导挽留,复员回到家乡。
归海飞当的是陆军特种兵,当兵第五年,他曾获得全师自由搏击70公斤级冠军。得知他要复员,驻地城市多家保安公司向他发出聘请,归海飞不愿意给人当保镖,一一谢绝了。他回到家乡,正琢磨着做点什么,偶然在网上看到南方“天远环球航运有限公司”招聘海员的信息。归海飞没出过远洋,心想能当上海员的话,既可以挣高工资,又可以“环游世界”,于是就把简历发了过去。很快,天远公司就通知他去面试。
以归海飞的素质,自然是顺利地通过了。待遇是,出海400元一天;不出海减半。不出海的时候,归海飞就和一帮新招的打工仔一起,暂时维护保养船只。
现在,归海飞正在和几个工友,给几艘海轮除锈、上漆、打油,吃住在海边的一艘旧海轮上,他是这小群打工仔的临时班长。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1 18:45:19 +0800 CST  
鱼钓人2
下了卞一亨的越野车,归海飞回到所住的旧海轮。卧舱是几个打工仔合住,归海飞推门而进。月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得卧舱里的人或物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除了归海飞的床是空的外,其他人的床上,都是一男一女,捉对儿气喘吁吁地动作着。
下午公司刚结算了工资。包括归海飞在内,每月工资暂时只发一半。另一半,如大家需要“特殊服务”,由公司代为安排,费用从另一半中扣除,八折优惠;如果不需要,到年底全额发还。
归海飞意识到,显然,天远公司跟一些色情场所形成了合作关系。有如此行为的企业,怕是不可靠。但既然来了,他还是想出一次远洋后,再辞去。归海飞从没要过那种服务,每次,几个打工仔把女人带到卧舱来睡,他就卷了铺盖和席子,在船上找个背风的角落,窝一晚上。
归海飞又夹着铺盖卷,出了公共卧舱,走到过道尽头,把席子一铺,和衣躺下,渐渐迷糊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归海飞觉得白光耀眼,原来已经天亮。他正要进厨舱弄早饭吃,忽然发现海面上有一条三帆木船,三张白帆,吃饱了风,推着木船,由南向北,劈波斩浪,快速向海岸驶来。
木船渐渐驶近。宽阔的甲板上,为首一人,身上罩了件麻布袍子,胸前,绣着一只有些像猪又有些像牛的怪物。那人身后,站着几十个手执短柄月牙刀和长把梭镖的人。那些人头扎双髻儿,脸膛黝黑、身穿花红肚兜,向着海岸指指点点。从身形看,那些怪人个子似乎都不高,高的最多一米六,矮的可能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看模样,老的怪人约五六十岁,少的约十五六岁,无论老少,都是一色的双髻儿、花红肚兜,像是一个个又老又黑、年龄参差的哪吒,只差脚上没踏风火二轮。
这是些什么人?归海飞看得惊奇不已。“嘻嘻,帅哥,你怎么在这儿睡啊?”一个沙哑声音传进归海飞耳朵。
顿时,归海飞眼前的三帆木船和双髻儿、花红肚兜的怪人消失了。天还没亮,月光很明,一个披头散发的裸体女子,直挺挺地站在归海飞面前。归海飞一惊,一挺身站起来,喝问:“你,你干什么?我可没要你们服务啊?”
那裸体女子哧哧笑了两声,说:“看把你吓的,妹妹我出来嘘嘘。见你睡在那儿,顺便打个招呼。”说着打开厕所门进去了。
归海飞再也睡不着。
一轮红日缓缓从东方的海平面升起。
归海飞不知道自己夜里所看到的,是海市蜃楼呢,还是南柯一梦?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1 18:46:45 +0800 CST  
一个星期后,周六。上午,归海飞正带着大家在一艘货轮上刷油漆,卞一亨和古疤子开车来了,后座上还坐着几天前在赌场见过的莫天郎。卞一亨说:“小海龟,你收拾一下,马上准备出海。其他几个,跟着一起上车搬东西。”
几个打工仔一听,纷纷嚷道:“我们也要出海,我们也要出海!”
这些人也是按海员条件招来的,几个月一直在做杂活,早烦透了。卞一亨说:“这次只需要一个人,大家别急,有的是机会。”
归海飞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一摞书和笔记本电脑,上了卞一亨的越野车。车在一个废弃的小型码头停下,码头边,静静地停泊着中型游轮“梦想号”。码头上,停着一辆装有各类生活用品的小货车。
卞一亨安排古疤子、莫天郎、归海飞以及几个打工仔,把小货车上的东西往梦想号上搬。东西搬好后,几个打工仔回去继续干活。古疤子、莫天郎、归海飞和早已经在梦想号上的一个姓幺的老头,把东西往各个舱里摆放。
完毕,卞一亨组织开会,他首先叫大家把手机拿出来交给他。古疤子和幺老头爽快地把手机交了出来,归海飞和莫天郎犹犹豫豫地掏出手机,慢腾腾地递给卞一亨。归海飞不知道卞一亨要他们的手机干什么。
卞一亨双手各拿着两只手机,说:“手机我暂时代大家保管。”
“为什么?”归海飞问。而莫天郎则拉着个脸,不吭声;古疤子和幺老头面无表情。
卞一亨说:“大家稍安勿躁。这次咱们的工作特殊,在完成任务之前,一切对外联系,全部中止。”他抬腕看看表,说:“顾客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现在我宣布:我,卞一亨,是本船船长,这个大家是知道的;莫天郎,是我的大副;古疤子,水手兼安全员;归海飞,水手兼安全员;幺绍堂,我舅舅,厨师。这次航行,目的地是南非。来回加上途中耽搁,需40天左右,大家要团结协作,力争圆满完成这次任务。任务完成得好,除应得的工资外,会有一定数额的奖金。”
莫天郎问:“那我有没有奖金呢?”
卞一亨微微一愣,随即说:“那当然是有的。”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开到了码头。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四十七八,个子不高,微胖,戴幅眼镜,衣冠楚楚,虽矮,却颇有风度;女的,约二十三四岁,青春靓丽,长得很像某个正走红的影视明星。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2 09:00:55 +0800 CST  
梦想号上有特等舱一间,上等舱三间,普通舱十间,一个餐厅,一间厨房。分上中下三层,上等舱、普通舱、大厅在中层,下层是厨房、仓库、机房等,最上层,是驾驶舱、特等舱、观景亭和一个储水箱。
两个客人被安排在最上层的特等舱。
一切就绪,梦想号启动了。两个多小时后,厨师幺老头弄好了两套午餐,分别摆在餐厅的两张小桌上。乘客一桌,海员一桌,菜不是很丰盛,但做得比较精致。
两位乘客来到餐厅,男乘客对正在上最后一个菜的幺老头说:“老师傅,这船上人好像就几个人?干脆合在一起吃吧。”说着把自己那桌菜端了过来,摆在海员那桌上,摆完,男乘客说:“麻烦哪位兄弟去请船长把船停会儿,大家都过来,互相介绍介绍。”
此时掌舵的,是船长卞一亨。古疤子听男乘客如此说,就下到驾驶舱,把船长叫了上来。船暂时停了。
大家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男乘客问有酒没有,要最好的,费用算在他账上。幺老头眼望船长。卞一亨说:“去吧。”于是幺老头进了储藏室,拿来了两瓶茅台。
男乘客亲自给每人倒了一杯,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倪尔邦,这位是我爱人,唐小雨。我们给大家添加麻烦了。古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干了这杯酒,大家就是临时的一家人了。来,干杯!”
待各人把杯中酒干了,倪尔邦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五扎百元大钞,每人发了一扎,说:“大家辛苦了,一点小意思。身上没带多少现金,等到了目的地,还有重谢。”
归海飞、古疤子和幺老头,接了钱,脸上均有喜色;而卞一亨和莫天郎,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
船长卞一亨把“梦想号”上的职员一一向两个旅客作了介绍。倪尔邦建议,今后大家就在一块儿吃饭了,就这几个人,别分什么主客,那样就显得生分了。

梦想号游轮劈波斩浪,一路向南。
吃过午饭,归海飞小憩了一会儿后,走到顶层的观景亭,遥望茫茫海天,看着水云间翩翩飞翔的海鸟,思绪万千。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2 20:48:13 +0800 CST  
“邦哥,我们究竟要去哪儿,明天可以回来吗,周一我还要上班呢?”倪尔邦和唐小雨从卧舱走了出来,走进观景亭,并肩倚栏看海,唐小雨问倪尔邦。见到归海飞,两人冲他点点头。
倪尔邦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这次去畅游印度洋。”
唐小雨问:“要去多久呢?”
倪尔邦沉默片刻,说:“不久,也就一两个月吧。”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耽搁这么久?”唐小雨脸上一幅的不可思议。她见倪尔邦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就掏出手机,说:“那我得跟单位领导和父母说一下。”
倪尔邦一把夺过唐小雨的手机,“嗖”的扔进海里。“你干什么?”唐小雨惊讶地问。倪尔邦随即掏出自己的手机,也扔进海里,才说:“别联系了。”
“不,我要回家!”唐小雨哭闹道。
归海飞觉得自己再呆在这儿不合适,就从另一边的舷梯下去了。

游轮上的水手兼安全员,如果航行顺利,除保养机器外,一般时候,具体的事情并不多。看书,记笔记,钓鱼,是归海飞每天的主要活动。有时,倪尔邦和唐小雨下到餐厅,邀大家斗斗地主,打打跑得快之类的小牌,每次归海飞都不参与。陪他俩打牌的,有时是古疤子和莫天郎,有时是古疤子和卞一亨。幺老头则经常围着个围裙,站在一旁观看,其实,他那一双老色眼瞄得最多的地方,是唐小雨那高耸的胸部。
吃饭或打牌时,古疤子和莫天郎,也经常往唐小雨脸上和胸脯上瞟。
好色是正常男人的天性,只是表现的程度不同而已。归海飞有时也会有意无意地看唐小雨。而唐小雨,有时也会看似无意地对他一瞥,那一瞥中,似乎带了些许电量。每次与唐小雨的眼神相接,都能让还没恋爱过的归海飞心头擅上两擅。
或许是倪尔邦意识到了什么,这天中午,他忽然叫幺老头把饭菜给他们送到房间去。从此,他和唐小雨不再与大家同桌吃饭,也不怎么下来约大家打牌了。两人整天就在上层的特等舱里和观景亭活动,很少下来。
梦想号上,一时变得沉闷起来。
十多天后,梦想号驶入印度洋。
二层为梦想号的主层,尾部有一片比较宽敞的甲板。归海飞、古疤子和幺老头,无聊时,就在甲板上钓鱼。越到深洋,鱼越好钓,只须往鱼钩上穿一片破布,往下一甩,很快,鱼儿就上钩了。大部分海鱼都不好吃,钓起来后,归海飞往往是观赏把玩一番,又把它们扔进海里。而卞一亨和莫天郎,从来不摸一下钓竿。
这天下午,归海飞一个人在甲板上钓鱼,唐小雨拿着根钓竿走到他身边,说:“归哥,你教教我钓鱼好不好?”
归海飞看了唐小雨一眼,说:“我不姓归,而姓归海,复姓——钓海鱼非常很简单……”他帮唐小雨往鱼钩上穿了一小片破布,放开线,往海中一甩,说:“你拿稳钓竿,见线轮在飞快地转动,就说明鱼上钩了,它在拉着鱼饵跑。这时候,你使劲一拽钓竿,把鱼嘴钩稳,然后再转动手柄,慢慢就把鱼拉上来了。”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3 08:22:21 +0800 CST  
唐小雨试着照做,很快就钓上来一条斤把重的石斑鱼,乐得她欢呼雀跃,笑得花枝乱擅。唐小雨再次把鱼钩扔进海里,盯着海面,边说:“归哥,不,归海哥,你这个姓很有些特别啊。”
归海飞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么怪的姓。唐小姐,你先生怎么不下来跟你一起钓鱼?”
唐小雨轻声说:“他不是我先生。”
这两人不是真正的夫妻,那是谁都可以看出来的,但归海飞没想到唐小雨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那他是你的什么人呢?”归海飞也不知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个幼稚的问题。
唐小雨的脸居然一红,说:“他……”
“小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倪尔邦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两人后面。
唐小雨问:“怎么啦?”
倪尔邦说:“走,上去我跟你说。”
唐小雨说:“不上去!我看哪天不是被你折磨死,就是被闷死。”
倪尔邦把脚一跺,转身往下层的机舱走去。
归海飞说:“唐小姐,你还是回去吧,要不你先生生气了。”
唐小雨大声叫道:“他不是我先生!”
“哦!”归海飞说:“对不起,对不起!”
“归海飞!”身后一声大喝。是船长卞一亨,他旁边站着倪尔邦。
归海飞扭头问:“船长有事吗?”
卞一亨说:“你以后少跟人家倪太太在一起。”
“我,我没……”归海飞觉得很委屈,心说我什么时候“多跟”卞太太在一起了?今天还是她来找我教她钓鱼的。他望了唐小雨一眼,连说,“好的,好的!”
唐小雨极不情愿地跟着倪尔邦上楼去了。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3 20:12:24 +0800 CST  
以后,唐小雨仍要下来钓鱼,但往往是她刚下来一会儿,倪尔邦也拿着根渔竿来了,遇上这种情况,归海飞就回到自己的卧舱看书。而幺老头和古疤子,有时候本来没有钓鱼,一见到唐小雨在钓,很快也拿着渔竿和小马扎凑了过去。
对六十来岁的幺老头,和四十左右、一脸疙瘩、面上有条刀疤、满脸凶相的古疤子,倪尔邦似乎不防,估计他知道唐小雨对他俩没兴趣。而对另一个帅小伙莫天郎,唐小雨很少单独见到他,似乎也用不着防。倪尔邦最担心的就是归海飞了。

梦想号已进入印度洋中心海域。这天上午,归海飞又在甲板上垂钓,不一会儿,幺老头也拿着根钓竿、夹着个马扎来了。幺老头是个老玩童,他这次拿的钓竿,是船上最大号的,渔线是一种几乎有筷子粗的尼龙绳,鱼钩比筷子还粗。这套钓具,可以钓起来几百斤重的鲨鱼。
归海飞笑道:“幺师傅,你这次准备整一条多大的啊?”
幺老头说:“他姥姥个大狗熊,昨天下午上钩了一条估计有三百斤的什么鱼,线拉断了,今天老子要把它钓起来!”
归海飞说:“昨天下午?昨天下午你钓鱼的地方离这儿都有几百海里了,你这是叫‘刻舟求剑’啊。”
幺老头说:“他姥姥个大狗熊,只要老子今天能钓起来一条昨天那么大的,老子就把它当着昨天那条了。”边说,边在硕大的鱼钩上,穿上一整只鸡大腿,“呼”的一声,远远扔进海里。
归海飞暗暗好笑,继续关注自己的渔竿。
十来分钟后,幺老头说:“上钩了,上钩了!他姥姥的大狗熊,只怕比昨天那条还大!”
归海飞一看,幺老头手中钓竿上的线轮在飞速旋转,他连忙说:“幺师傅,快把渔线缠在护栏上,看鱼把你拉下去。”
幺老头说:“把我拉下去?它还嫩了点——咦,小海龟,你看那是条什么鱼?头上好像有角?”
归海飞放眼一看,见幺老头那根渔线的方向,果然有一个角状的东西露出海面,在快速移动,而幺老头钓着的那个东西,似乎就是它。“奇怪,那是条什么鱼呢?头上好像长了支独角。”归海飞说。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4 08:01:48 +0800 CST  
“他姥姥……”身边几米处,幺老头双手攥着钓鱼竿,头下脚上,“扑通——”一头栽进大海中——他被那条大鱼拉下海去了!
归海飞连忙喊:“幺师傅,快放手!”他飞快地取下一个挂在护栏外的救生圈,向幺老头扔去。
可是,幺老头似乎不愿意放手,他双手攥着钓竿,身体与海面平行,被那条大鱼拖着,如一只风筝,在海面上飘行起来,只不过,这只“风筝”,是飘行在水面上的。
归海飞连忙跑到驾驶舱。船长卞一亨正在卧舱睡觉,此时掌舵的,是大副莫天郎。归海飞对说:“莫大副,幺师傅掉进海里被一条大鱼拖着跑了,快转方向,追!”
莫天郎不慌不忙地说:“怎么那么不小心?”他沉着地转向掉舵,再把望眼镜往眼上一罩,看清幺老头飘行的方向,加速向前追去。
归海飞觉得幺老头情况危险,就说:“我上去把船长和古队长叫起来。”
莫天郎说:“没必要,幺老头的水性很好。我们追上去就行了,一会儿靠近了,你扔一个救生圈给他就是。”
归海飞说:“那我先到上面看着。”说着走到二层甲板,极目远眺幺老头飘行的方向,却只能看见一个在海面继续飘行的小点。
怪鱼拖着幺老头逃,莫天郎驾着梦想号追,却怎么也追不上,总是相隔着三四百米距离。这一追,整整用去了三个来小时,此时,已到吃午饭时间。

卞一亨从卧舱出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这老舅怎么还没把饭做好——舅舅,舅舅!”卞一亨大声喊。
归海飞在甲板上听见卞一亨的声音,忙说:“船长,快过来,幺师傅被一条大鱼拖走了!”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4 21:36:46 +0800 CST  
“什么?”卞一亨几步跑到甲板上,顺着归海飞手指的方向一看,似乎看不清楚,揉了揉眼睛,连忙跑回卧舱,拿出一幅望远镜,罩在眼上,看了一会儿,他把望远镜递给归海飞,说:“莫天郎这小子早把船开偏航了!你继续观察,我去开船,等接近我舅舅时,你扔一只救生艇下去,再跳下海把他弄上救生艇。我叫古疤子起来接应你。”说完去敲开古疤子的卧舱,交待了两句,跑到上层的驾驶舱去了。
卞一亨一下去,梦想号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几分钟后,离幺老头的位置就只有百把米了。眼看着越来越近,这时,在幺老头飘行的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一根青白色、弯弯曲曲的柱子,从海面上升起来,腾空而起,升至几十米高时,水里的幺老头,跟着腾空而起,似乎是被那根柱子带着升上去的。
“幺师傅,快放手!”归海飞把手罩在嘴巴上,对着身处空中的幺老头大声喊。
也不知幺老头是听到了呢,还是自己把手松了,升到二三十米高的时候,幺老头似只断线的风筝,翻着滚儿往下掉。那根青白色弯曲的柱子,越飞越高,很快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那是一条龙!”古疤子在归海飞身后说。他早已走到甲板上。
归海飞边把甲板边的一只塑料救生艇解下来,边说:“怎么可能是龙?那应该是海上的龙卷风,也叫‘水龙卷’。”
古疤子说:“说不定这印度洋里真有龙呢。”
幺老头在海面上扑腾着,看来他的身体没有大碍。
梦想号早缓了下来,慢慢向幺老头靠过去。归海飞已经把外衣外裤脱去,离幺老头还有四五十米了,他把救生艇往下一抛,跟着往下一跃,落在救生艇旁边,再爬上去,操起硬塑料桨,向幺老头划去。
离幺老头还有三十来米的时候,天,陡然之间暗了下来,瞬间就伸手不见五指。“哗——”名符其实的瓢泼大雨,骤然而降。
归海飞觉得怪异之极,连忙大声喊:“幺师傅,我在这儿,快游过来!”
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归海飞喊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呼——”飓风紧随大雨而至,救生艇开始旋转起来,“突”,一个什么东西掉进了救生艇。归海飞俯身摸索,摸到一个全身湿透的人,他叫道:“幺师傅,幺师傅!”那人一动不动。归海飞一惊,心想难道幺老头死了?他摸索着用手去探那人鼻息,一点气息也无!
风,越来越猛烈,救生艇也旋转得越来越快,差点要把归海飞甩出去,他赶紧把塑料桨坐在屁股下面,两只手紧紧抓住救生艇的左右舷。刚一抓紧,救生艇似乎被刮得腾空而起,归海飞吓得只有紧紧地用两手死死地抓住艇舷。
高速的旋转,使归海飞晕头转向,几次坚持不住要松开双手,硬是凭着顽强的毅力咬牙坚持,知道一旦松开手,与救生艇分离后,自己不知会被刮到哪儿去。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5 08:22:10 +0800 CST  
三部已完稿,经精雕细琢的含历险、奇幻、谍战元素的长篇小说《边陲循踪》、《鱼人部落》和《山地王国历奇记》将一一上传,请朋友们多加批评指正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5 16:12:50 +0800 CST  
继出版悬疑历险长篇小说《碎龙门》和中短篇传奇小说集《神猫异眼》后,作者陆续创作了“秘境奇幻三部曲”:《山地王国历奇记》、《边陲循踪》和《鱼人部落》,均已完稿,篇幅在210000-230000字之间,将陆续上传。欢迎关注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5 16:29:22 +0800 CST  
好在过了不久,救生艇的旋转速度逐渐慢下来,最后不转了,却似乎在往一个方向飘行着。
天,仍是漆黑;雨,一直在下。归海飞有点怀疑,自己和救生艇,好像不是在海面上飘行,因为,他感觉有一股很大的风,从下面往上斜托着,把救生艇托离了海平面飞行!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归海飞从屁股底下抽出塑料桨,双手执桨,坐正了身子,往右舷边一划,一滴水也没划着,只觉得有一股强烈的空气阻力;他再把桨换在左舷边一划,仍是如此。
归海飞再无怀疑,身下的救生艇,是被一股怪风刮着,飘行在海天之间!他把塑料桨放回屁股底下,仍死死地抓住两边艇舷,以免一个不慎,与救生艇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下来,天忽然大亮。此时,归海飞惊恐地发现,自己坐着的救生艇,往前飘行的同时,在急骤往下坠!而下面,是白云朵朵,白云下面,不知道是陆地还是海洋!
原来随着雨停天亮,那股托着救生艇飘行的怪风,在迅速减弱,最后几乎完全没了,而救生艇,之所以没有垂直下坠,全是凭着一股惯性在支持。
归海飞想,如果救生艇掉在地面,那自己必死无疑;如果以此速度掉在洋面上,多半也会被摔震得心胆俱裂!正这样想着,“蓬——咔嚓嚓——”一声巨响,救生艇先是掉在了什么东西上,随即破裂,归海飞从破了的救生艇里直往下掉。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5 22:59:28 +0800 CST  
“唰唰唰……”归海骁的身子穿过一团浓密的树枝树叶,继续下坠。情急之下,他双手往两边一捞,右手捞了个空,左手倒是抓上了一根东西,是根树枝。归海骁心中一喜,谁知“咔嚓”一声,树枝经受不住,断了,“蓬嗒——”,归海骁抓着树枝,掉进了一片粘乎乎的淤泥中,双腿正好骑在一段东西上,低头一看,是一断黑乎乎的腐木。归海骁正要检查一下自己身体,身下的“腐木”忽然动了,“呼——”“腐木”前方扬起一个尖脑袋,张开犬牙交错的长嘴,扭头向归海骁的脖子剪来。

“腐木”是条沼泽鳄。

这是一个两三亩大的烂泥塘,塘中全是枯枝败叶。归海骁所处的位置,离岸边只有十来米,头顶,是一蓬从岸边斜伸到烂泥塘面的树枝。

危急关头,归海骁两手在鳄鱼背上一撑,站在了它背上,正想往上一跃抓住头顶的树枝,却发现从树枝缝隙间伸下一只人手,似乎是要救他。归海骁不及细看,抓住那只手,一借力,已攀住了头顶一根手臂粗的树枝,腰部一用力,翻了上去。

在归海骁身边的两根树枝之间,卧着一个人,脸向一旁歪着,左手搭在树枝上,右手透过树枝缝隙垂在下面,归海骁就是抓住他的右手上来的。

那人头顶半秃,双目紧闭,不是幺老头,竟然是梦幻号的船长卞一亨。卞一亨已死。

卞一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归海骁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在自己下海救幺老头那一刻,天突然就黑了,倾盆大雨和怪异飓风随即而至,当时掉在船上的人,是卞一亨,而不是他以为的被风刮上船来的幺老头。

本来在开着船的卞一亨,怎么会突然掉进救生艇里?归海骁想可能是这样的:天突然黑了,大雨怪风突至,卞一亨看不见航行,把船停了,到甲板上看究竟,一股怪风卷上甲板,正好把他刮来跌进救生艇中,估计是头先碰着救生艇底部,就此摔死。然后,死尸卞一亨,就和归海骁一起,在救生艇里,被那股怪风托离了海面,飘呀飘,飘到此地上空。怪风消失,救生艇掉了下来,落在一棵大树上,归海骁和卞一亨的尸体,从破了的船底漏落下来。尸体被树枝卡住了,归海骁则掉入了烂泥中。

归海骁手攀树枝,擅巍巍地站起来,打算沿着大树,下到实地。忽听“唰”的一声响,卞一亨的尸体一头栽了下去。

原来是下面四五条鳄鱼,一条骑在一条背上,叠着“罗汉”,够高的时候,最上面那条咬着尸体的手往下拉,硬把尸体从树枝缝里拉得挤了下去,卞一亨就此成了鳄鱼们的口中餐。

看着烂泥里被鳄鱼们噬吃着的卞一亨,归海骁不由有些内疚,如果不是卞一亨尸体垂下去的那一只手,他也不一定上来得这么顺利,说不定,现在鳄鱼们分食的,可能是自己,而不是卞一亨了。

归海骁身上只有些擦伤,没有大碍,他攀着树枝下到实地。地面很斜,哗哗的山洪从上面倾流下来,深及小腿。归海骁转头四望,但见大雾弥漫,树木茂密,遮天蔽日。树有多种,凤凰树、榕树、紫檀、苦楝、椰子、棕榈,等等;树木之间,填满了各类藤条和野草,藤条有葛藤、牛毛藤、游龙草、藤状含羞草等,野草的种类就更多了,有野香蕉、霸王草、铁线草、丝麻草等等等。简直是一个丰富的热带植物园。

归海骁估计,这里应该是大洋中的一个岛。因为浓雾茫茫,看不见多远,不知道这个岛有多大。

野香蕉树上,结着一些小个儿香蕉。归海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待看到香蕉,肚子忽然就饿了,上前踮起脚尖摘下一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味道甜中有酸,口感不错。

归海骁记得,幺老头掉入海中被那条大鱼拖走,是上午九点左右,莫天郎开着梦幻号追了三个来小时,早已远远偏离了应行的航道;而他下海救幺老头,天象突变,黑暗中,怪风托着救生艇在空中飘行,这段时间,大约有三四个小时。这样一推算,现在的时间,约在下午三点至四点之间。

现在,归海骁不知道梦幻号游艇在何处,是否已被怪风刮沉在大洋之中?或者,也被怪风刮上了天,掉在了这个岛子上?

想到这儿,归海骁不禁哑然失笑,梦幻号游轮整体重达一两百吨,怎么可能会被风刮上天?

归海骁不知道这个岛是否有人烟,心想如果此岛无人,那自己怕是要成为鲁宾逊第二了,鲁宾逊还有“星期五”作伴,而自己现在却是孤家寡人。现在,归海骁要急于知道,这个岛的地形、位置如何,是否有人居住。他分枝拂滕,往高处爬去。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6 16:05:21 +0800 CST  
@奇可奇 2020-11-26 16:05:21
“唰唰唰……”归海骁的身子穿过一团浓密的树枝树叶,继续下坠。情急之下,他双手往两边一捞,右手捞了个空,左手倒是抓上了一根东西,是根树枝。归海骁心中一喜,谁知“咔嚓”一声,树枝经受不住,断了,“蓬嗒——”,归海骁抓着树枝,掉进了一片粘乎乎的淤泥中,双腿正好骑在一段东西上,低头一看,是一断黑乎乎的腐木。归海骁正要检查一下自己身体,身下的“腐木”忽然动了,“呼——”“腐木”前方扬起一个尖脑袋,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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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骁为归海飞,因这两天出差再外,上传的版本不同,朋友们见谅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7 15:23:56 +0800 CST  
约莫一个小时后,一堵峭壁立于归海飞眼前。归海飞左右一看,峭壁前后俱无尽头,他抬头仰望,“唰唰唰”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穿过重重树枝,对着他的头顶掉落下来。归海飞连忙一个打滚,避开了空中掉下来的东西。
那东西吧嗒掉在地上,跳了两跳不动了。归海飞一看,见那东西,竟然是一只粉红色的女式拖鞋!再细看,那拖鞋,居然就是梦想号上所用的“仙旅牌”拖鞋!
梦想号游轮上的拖鞋,从天而降,难道,这么大的一艘船,真的被怪风托上天了?这么一想,归海飞心中一惊:如果梦想号真的也被怪风托上了天,那么,怪风一停,梦想号跟自己所乘的救生艇一样,立即往下坠落,那么重的船,无论坠落在海里或陆地,船上的人,都可能必死无疑!
峭壁上,布满了粗粗细细的各种藤条,见峭壁长得似乎无尽头,归海飞想,再高的的崖,高度也是很有限的,我干脆先爬到最高处再作打算。
归海飞抓住藤条,向崖上爬去。他一年前还是特种兵,做了“海员”后,每天仍坚持锻炼身体,现在体能依然不错。约莫半个小时后,他就爬上了崖顶平地,也不觉得怎么辛苦。崖顶平整之处,仍是茂密的热带丛林,各类植物交错杂缠,很是难行,归海飞本想到这岛的最高处看看整个岛的地形,可上崖之后发现,身周,还是浓雾,只能看见这片森林的一小部份。
赤脚、身着裤头背心的归海飞,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忽然,他嗅到一股臊气。味道越来越浓,归海飞右看右看,寻找那臊气的来源。
“嗷——”一声嚎叫,一头庞然大兽袭向归海飞后背。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7 15:25:46 +0800 CST  
第2章 岛之巅
归海飞不及回头,闪身避到一棵大树后。
那是一只长嘴利牙的猪嘴牛身怪物。说它是“猪嘴牛身”,是因为,此动物体型巨大,重逾千斤,四腿似牛蹄,头上长着两个犄角,可偏偏长着一幅野猪的嘴脸:嘴尖而长,嘴巴两边,生着两颗一尺多长的獠牙。
这是什么动物?归海飞有些怀疑,这个东西,怕是野牛和野猪的杂交品种,但是,牛与猪,那不同于狮与虎、狼与狗,牛与猪不是同一科,染色体不同,不可能杂交生子。归海飞依稀记得以前在什么书上看见过,非洲有种动物既像猪又像牛,就叫“豕牛”,性同野猪,他估计此种怪物就是豕牛,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比熊和老虎还可怕。遇上熊,可以装死,熊八成要放过你;遇上老虎,如果你爬上树去,它就对你没办法;如果遇上野猪,装死那是万万不可的,它一獠牙就把你的肚皮挑破。上树行不行呢?你上树后,野猪就会在下面用长嘴啃、用獠牙戳,直径一两尺的大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它弄倒!豕牛这种家伙,集野牛的悍猛与野猪的凶狠于一体,怕是比野猪厉害数倍!
而地上,树的间隙中,到处是长着细尖刺的各种藤条,归海飞赤着脚,实在难以奔逃。
那是一头公豕牛,公豕牛掉转身子,低着头,又向归海飞抵过来。
归海飞不及思索,扑到身边一株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上,拚命往上爬。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8 09:57:03 +0800 CST  
好在,这棵树的皮很粗糙,虽然归海飞只能抱住树干的一半,但他居然也爬上去了,爬到了三四米高的一根比海碗还粗的横枝上。豕牛绝对不能爬树,也跳不了多高。这棵树干巨大,豕牛要把它啃断挑断,估计没好几个小时是不行的。
归海飞骑坐在大树枝上,看着大公豕牛在下面咆哮跳跃,觉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冲下面叫道:“你上来呀,上来吃我啊!”
公豕牛在下面折腾了一阵,似乎累了,靠着树干卧下,咻咻地喘着气。
归海飞抬眼看这棵树,但见枝叶浓密,红花似锦。此树枝干粗大而树叶细小,花比叶子多,他认出这是棵热带特有的凤凰树。
归海飞想,虽然暂时脱了险,但这样耗下去,那显然是耗不过豕牛的,得想个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归海飞又嗅到一股浓烈的猪臊味,但见离大树十多米处的一丛茅草里,又钻出一头大豕牛来,一头出来后,紧接着又出来一头,第二头出来后,第三只紧跟着钻了出来。
那丛茅草里,鱼贯出来七头豕牛,大的有千多斤,小的也有两三百斤。看样子,与树下那只,是一个大家庭。
八只豕牛,你一嘴我一獠牙,围着凤凰树啃咬起来。归海飞想,虽然此树根部直径有两尺以上,但几只豕牛如此啃法,只怕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它们弄倒,怎么办?
归海飞透过凤凰树枝叶,观察着周围,脑袋电转,很快想到一个办法:爬到更高的地方去,等豕牛们把凤凰树弄倒。林中树这么密,凤凰树肯定倒不下地,树倒的同时,自己再接着飞快地爬上另一棵大树,等豕牛们再把那棵弄断,自己依法再爬上另一棵。相信豕牛们总有累的时候,只是,豕牛们累了,自己恐怕也累了,然后,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归海飞先爬上凤凰树最高一处能承受人的树枝上,双手抱紧主干,闭目养起神来,让身体最大程度地恢复体力。
不到一个小时,直径两尺多的凤凰树,就被几只大豕牛啃倒了,果然没有完全倒下,斜斜地架在一棵跟它差不多粗的臭椿上。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29 11:11:59 +0800 CST  
归海飞从容地从凤凰树转爬到臭椿上,骑在一条大枝上养神,等着豕牛把臭春啃倒。
或许臭椿没有凤凰树硬,又或许豕牛们啃出了经验,只过了半个来小时,臭椿就剧烈地抖动摇晃起来。归海飞拂开挡住视线的枝叶,往下一看,只见豕牛们只把臭椿啃咬了一半左右,就停止了啃咬,然后用犄角撞树,企图把归海飞从树上震下去。
归海飞骑在一根粗枝上,双手抱住主干,任由下面那群蠢东西折腾。
结果是,豕牛们没把归海飞撞落,却把树上的另一件东西撞了下来。归海飞只听头顶“唰——”地一响,接着“蓬”地一声闷响,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横搭在他头顶的几根分开的树枝上。
归海飞抬眼一看,见那个东西,居然又是一个人!
豕牛们在下面撞击,把原本卡在臭椿树冠上的一个人,震落了下来,搁在归海飞头顶上的树叉上。
确切地说,那是一具人的尸体。尸体的面朝下,疙疙瘩瘩的脸上有一个大刀疤,是古疤子。
归海飞寻思:梦想号上的其他人呢?船长卞一亨死了,古疤子也死了,幺老头八成也死了。莫天郎、倪尔邦和唐小雨,怕也是凶多吉少!
“咔嚓嚓——”臭椿被众豕牛轰然撞断,在臭椿往下倒的同时,古疤子的尸体也完全掉了下去。那群豕牛以为猎物到手了,围上去饕餮起来。
倒下的臭椿是搭在一棵细叶桉上的,这棵细叶桉只有海碗粗细,却是高耸入云,上下几乎一般粗,树干中间没有大的枝条,头上顶着个圆圆的冠,像是一把手柄超长的巨伞。
归海飞努力往上爬,这棵树的高度超过了周围的其他树。爬上细叶桉树冠的时候,朦胧的雾色中,归海飞又看见一片峭壁,离他只有四五十米远。虽然峭壁如此之近,但如果不爬到高处,也是看不见的。
归海飞还没在细叶桉树冠下的粗枝上坐稳,细叶桉已经在往下倾斜!
显然是豕牛们把古疤子的尸体吃光后,感觉细叶桉上还有东西,过来几口就把直径只有几寸粗的树干咬断了!
楼主 奇可奇  发布于 2020-11-30 13:59:36 +0800 CST  

楼主:奇可奇

字数:34056

发表时间:2020-11-22 02:43:0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24 07:35:13 +0800 CST

评论数: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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