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给蒋老板写的七律
@千年老石 2018-10-26 11:49:46
天净沙·秋思
故人儒雅端庄，离愁浩荡飞扬，恒指原油不涨，我心惆怅，无金买楫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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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然 2018-10-26 12:04:23
笔墨当随时代，新意不可或缺。惟“恒指原油不涨”，这种了无诗意的现代特征，就应该嵌入“离愁浩荡”与“我心惆怅”这种古典情愫之中，诗乃成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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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新旧意象相杂只是诗中一体，每首都这样构思就油了
天净沙·秋思
故人儒雅端庄，离愁浩荡飞扬，恒指原油不涨，我心惆怅，无金买楫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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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然 2018-10-26 12:04:23
笔墨当随时代，新意不可或缺。惟“恒指原油不涨”，这种了无诗意的现代特征，就应该嵌入“离愁浩荡”与“我心惆怅”这种古典情愫之中，诗乃成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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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新旧意象相杂只是诗中一体，每首都这样构思就油了
七绝自选
随园夏朝
清凉山色莫愁乡，帘外翠禽时一双。
浅梦不知人近远，荷风出入五更窗。
紫金山绝句
蛾眉低映是谁家，六代胭脂葬落葩。
一霎雨声分翠柏，听山意比看山佳。
恩施风景
石笔悠悠入镜台，淡蓝晴翠远尘埃。
白云几朵真堪羡，直插青山鬓上来。
金陵寄远人
金陵生小作乡关，芦叶芦鹚共一湾。
雨后好知春水涨，清泉飞带六朝山。
莫愁湖早春
天光淡淡水蓝蓝，划破晨曦舟二三。
柳是莫愁针下线，细挑金缕绣江南。
随园晚秋
重彩谁描工剪裁，秋笺幅幅此中开。
芳茵自绿人声去，银杏初黄细雨来。
岳阳楼
一盘秀色好青螺，银色湖鱼跳碧波。
山似美人须正看，洞庭持镜照湘娥。
金陵春晓
蒙蒙晨雾触风开，宛转山容次第回。
新绿似云花似水，春愁一个燕飞来。
忆杭州
春来水涨万桥通，夏有荷香遍染风。
最忆秋深天浅碧，吴山青立落枫中。
还乡绝句
家山淡处闲鸥老，三径空时远客回。
莫道风光全似昔，芙蓉十载过墙来。
题金陵生江南看书图
芳草蒙蒙侵道斜，红桥一带是君家。
绿窗镇日摊书坐，春雨闲来落杏花。
樱花诗
春风又换一年妆，九十风光绿转长。
闻道花开六朝寺，已围明月作新霜。
春日寄远人
一行隔岁惹心慵，百种离怀絮打风。
难向闽南问消息，梅花水底杏云中。
图书馆三楼窗口见海棠数株欲与楼争高，为赋一绝句
金陵王气岂终降，散入青山散入江。
洗尽胭脂海棠树，也凌秋雨上高窗。
有忆金陵兼咏史
金陵雨裹最娇憨，头上秦淮作碧簪。
燕子一声舒万蕊，杏花开到小桥南。
忆旧
春风春雨总成烟，烟际看他意惘然。
一瞥清泠分柳絮，二三月是杏花天。
夜鼾声难以入睡
风渐清宁意渐慵，荀香犹送半衾浓。
鼾声响彻君知否，绝胜姑苏夜半钟。
三月有怀金陵
燕欲飞时柳欲齐,山川晴接雨中堤。
片时归梦金陵晓,远远春江似旧题。
吾爱将归，诗以迎之
归来应许共春看，不是飞花与远烟。
楚楚故人迢递梦，转头都在晓灯前。
早春竹枝词
家家儿女爱春风，处处秋千架不空。
一岁一年儿女大，桃花还是半腮红。
忆旧
书灯一线远于云，久失青阳鬓语温。
却忆西湖春雨里，为撑红伞入黄昏。
随园竹枝词
桃花隐隐柳层层，最怕春归梦未成。
还是当年上海路，飞花飞絮打窗声。
送行
一行冷雨又经年，笑靥依稀记眼前。
犹有关情心万种，秋风吹作绕湖莲。
吾爱南迁，为作长歌
帝京雪意与霾情，不似岭南春水生。珍重故人天外驻，书窗睡起对梅横。
未能一笑怨全休，只恋流年旧影稠。郎似春花自明媚，其如灼灼使人愁。
当年相守意迟迟，朝暮何心弄翰词。有月昏黄来案上，郎如一幅晚唐诗。
罗网堪嗟不网春，杏花一落失良辰。 只缘半面郎清秀，坐任流光似去轮。
红尘辛苦谋金屋，回首远山失故眉。枉说风华郎绝代，一春笑靥仅存诗。
抛开俗念满心轻，岂必相逢待眼青。十载作郎身上网，网来寒月与残星。
故人英迈却迢遥，何处茶香坐晚箫。若问新愁今几许，为量昨夜海门潮。
分合经年倦若斯，归时偏是屡无归。侬太平常郎太俊，鸳鸯到底不长飞。
俊影当时照屋棱，寒冬何解意成冰。岭南自是春归速，郎与梅花共一灯。
当哭长歌歌更哀，不能临诀不徘徊。桃花心事杨花梦，犹在君窗默默排。
赠我春光只片时，那时郎并杏花枝。十年辛苦追随路，写入西风落叶诗
当时相送大街头，岂意归来万事休。灯火空城还怅望，一人不在漫天愁。
镜中青鬓已成丝，远客依然未拟归。却讶凤凰好毛羽，阿侬剪后尚能飞。
春云春雨失倾城，无绪待春返帝京。愿做岭南明月下，楼台近水绕卿卿。
花无长好月空圆，别后红尘百不安。不是当时君一笑，何来刀剪断愁难。
久知郎意已难回，其奈歧途事事哀。一吻春宵成永诀，人毋归后怕春来。
枉谋金屋贮卿卿，何止风华倾一城。朝暮缘终怜覆水，那年秦镜满柔情。
平生未上岭南槎，好为故人履远沙。最是梅花香浅浅，小楼明月看君佳。
忆来频把旧书看，纸上故人犹故颜。为问落花曾几度，不随水去在华鬘。
香河灯火惯空廖，一起相思霜雪交。郎似飞鸿爱南去，南边水暖送花梢。
随园夏朝
清凉山色莫愁乡，帘外翠禽时一双。
浅梦不知人近远，荷风出入五更窗。
紫金山绝句
蛾眉低映是谁家，六代胭脂葬落葩。
一霎雨声分翠柏，听山意比看山佳。
恩施风景
石笔悠悠入镜台，淡蓝晴翠远尘埃。
白云几朵真堪羡，直插青山鬓上来。
金陵寄远人
金陵生小作乡关，芦叶芦鹚共一湾。
雨后好知春水涨，清泉飞带六朝山。
莫愁湖早春
天光淡淡水蓝蓝，划破晨曦舟二三。
柳是莫愁针下线，细挑金缕绣江南。
随园晚秋
重彩谁描工剪裁，秋笺幅幅此中开。
芳茵自绿人声去，银杏初黄细雨来。
岳阳楼
一盘秀色好青螺，银色湖鱼跳碧波。
山似美人须正看，洞庭持镜照湘娥。
金陵春晓
蒙蒙晨雾触风开，宛转山容次第回。
新绿似云花似水，春愁一个燕飞来。
忆杭州
春来水涨万桥通，夏有荷香遍染风。
最忆秋深天浅碧，吴山青立落枫中。
还乡绝句
家山淡处闲鸥老，三径空时远客回。
莫道风光全似昔，芙蓉十载过墙来。
题金陵生江南看书图
芳草蒙蒙侵道斜，红桥一带是君家。
绿窗镇日摊书坐，春雨闲来落杏花。
樱花诗
春风又换一年妆，九十风光绿转长。
闻道花开六朝寺，已围明月作新霜。
春日寄远人
一行隔岁惹心慵，百种离怀絮打风。
难向闽南问消息，梅花水底杏云中。
图书馆三楼窗口见海棠数株欲与楼争高，为赋一绝句
金陵王气岂终降，散入青山散入江。
洗尽胭脂海棠树，也凌秋雨上高窗。
有忆金陵兼咏史
金陵雨裹最娇憨，头上秦淮作碧簪。
燕子一声舒万蕊，杏花开到小桥南。
忆旧
春风春雨总成烟，烟际看他意惘然。
一瞥清泠分柳絮，二三月是杏花天。
夜鼾声难以入睡
风渐清宁意渐慵，荀香犹送半衾浓。
鼾声响彻君知否，绝胜姑苏夜半钟。
三月有怀金陵
燕欲飞时柳欲齐,山川晴接雨中堤。
片时归梦金陵晓,远远春江似旧题。
吾爱将归，诗以迎之
归来应许共春看，不是飞花与远烟。
楚楚故人迢递梦，转头都在晓灯前。
早春竹枝词
家家儿女爱春风，处处秋千架不空。
一岁一年儿女大，桃花还是半腮红。
忆旧
书灯一线远于云，久失青阳鬓语温。
却忆西湖春雨里，为撑红伞入黄昏。
随园竹枝词
桃花隐隐柳层层，最怕春归梦未成。
还是当年上海路，飞花飞絮打窗声。
送行
一行冷雨又经年，笑靥依稀记眼前。
犹有关情心万种，秋风吹作绕湖莲。
吾爱南迁，为作长歌
帝京雪意与霾情，不似岭南春水生。珍重故人天外驻，书窗睡起对梅横。
未能一笑怨全休，只恋流年旧影稠。郎似春花自明媚，其如灼灼使人愁。
当年相守意迟迟，朝暮何心弄翰词。有月昏黄来案上，郎如一幅晚唐诗。
罗网堪嗟不网春，杏花一落失良辰。 只缘半面郎清秀，坐任流光似去轮。
红尘辛苦谋金屋，回首远山失故眉。枉说风华郎绝代，一春笑靥仅存诗。
抛开俗念满心轻，岂必相逢待眼青。十载作郎身上网，网来寒月与残星。
故人英迈却迢遥，何处茶香坐晚箫。若问新愁今几许，为量昨夜海门潮。
分合经年倦若斯，归时偏是屡无归。侬太平常郎太俊，鸳鸯到底不长飞。
俊影当时照屋棱，寒冬何解意成冰。岭南自是春归速，郎与梅花共一灯。
当哭长歌歌更哀，不能临诀不徘徊。桃花心事杨花梦，犹在君窗默默排。
赠我春光只片时，那时郎并杏花枝。十年辛苦追随路，写入西风落叶诗
当时相送大街头，岂意归来万事休。灯火空城还怅望，一人不在漫天愁。
镜中青鬓已成丝，远客依然未拟归。却讶凤凰好毛羽，阿侬剪后尚能飞。
春云春雨失倾城，无绪待春返帝京。愿做岭南明月下，楼台近水绕卿卿。
花无长好月空圆，别后红尘百不安。不是当时君一笑，何来刀剪断愁难。
久知郎意已难回，其奈歧途事事哀。一吻春宵成永诀，人毋归后怕春来。
枉谋金屋贮卿卿，何止风华倾一城。朝暮缘终怜覆水，那年秦镜满柔情。
平生未上岭南槎，好为故人履远沙。最是梅花香浅浅，小楼明月看君佳。
忆来频把旧书看，纸上故人犹故颜。为问落花曾几度，不随水去在华鬘。
香河灯火惯空廖，一起相思霜雪交。郎似飞鸿爱南去，南边水暖送花梢。
戏赠
红窗莺燕费芳音，万驾难离书海深。
墨水一天喝一斗，萧郎黑到十生心。
年将至戏赠
少岁新荷最擅羞，中年国色牡丹俦。
休怜老后添霜鬓，雪到梅花始一流。
惆怅诗寄沪上旧友
十年底事苦匆匆，雪上灯还照梦红。
当日相思不相见，如今相见意难同。
柳条淡翠梦深灰，不必惊鸿照影来。
检点征衣南国泪，凤凰花下已无哀。
入梦何尝识旧容，此情无地托东风。
任它化作漫天絮，还我情怀一段空。
北图新柳意堪怜，北上何人思惘然。
君到四环灯海里，须知聚散等云烟。
谁与江州约远游，闲情易尽不须收。
春山一叠愁千缕，百叠春山在陌头。
尘海任无半点缘，远来犹当故人看。
万家歌舞长安地，我只分春一叶寒。
未悔浮生半日闲，多情一例付春残。
故城四月寒犹在，故我十年争不寒。
未遂鸡鸣寺里游，负君沪上过多秋。
京华尽有桃千树，要待刘郎去始愁。
老来羞乞故人怜，何必情场有未甘。
万事春宵空镜里，落花红与水花蓝。
相逢果免再伤神，不赠长嗔与短颦？
恩怨从来同一幻，梦之人即怨之人。
将归南京，戏题一绝
敦厚温柔其少哉，狂名减后美名来。
思量我果如花否，也向江南落一回。
代岳阳楼邀客诗
楼畔春生天下水，雨中山换镜前妆。
玉溪愁散豫章笑，从古诗人爱岳阳。
注：欲为平生一散愁；未到江南先一笑
岳阳楼
岳阳楼上月轮高，半照诗文半照蛟。
天下无穷散愁水，义山只爱洞庭潮。
红窗莺燕费芳音，万驾难离书海深。
墨水一天喝一斗，萧郎黑到十生心。
年将至戏赠
少岁新荷最擅羞，中年国色牡丹俦。
休怜老后添霜鬓，雪到梅花始一流。
惆怅诗寄沪上旧友
十年底事苦匆匆，雪上灯还照梦红。
当日相思不相见，如今相见意难同。
柳条淡翠梦深灰，不必惊鸿照影来。
检点征衣南国泪，凤凰花下已无哀。
入梦何尝识旧容，此情无地托东风。
任它化作漫天絮，还我情怀一段空。
北图新柳意堪怜，北上何人思惘然。
君到四环灯海里，须知聚散等云烟。
谁与江州约远游，闲情易尽不须收。
春山一叠愁千缕，百叠春山在陌头。
尘海任无半点缘，远来犹当故人看。
万家歌舞长安地，我只分春一叶寒。
未悔浮生半日闲，多情一例付春残。
故城四月寒犹在，故我十年争不寒。
未遂鸡鸣寺里游，负君沪上过多秋。
京华尽有桃千树，要待刘郎去始愁。
老来羞乞故人怜，何必情场有未甘。
万事春宵空镜里，落花红与水花蓝。
相逢果免再伤神，不赠长嗔与短颦？
恩怨从来同一幻，梦之人即怨之人。
将归南京，戏题一绝
敦厚温柔其少哉，狂名减后美名来。
思量我果如花否，也向江南落一回。
代岳阳楼邀客诗
楼畔春生天下水，雨中山换镜前妆。
玉溪愁散豫章笑，从古诗人爱岳阳。
注：欲为平生一散愁；未到江南先一笑
岳阳楼
岳阳楼上月轮高，半照诗文半照蛟。
天下无穷散愁水，义山只爱洞庭潮。
南归诗
青眼看君本偶然，可怜十载化为烟。
如今暮暮朝朝见，却似看花在雾船。
半面风情带睡来，抱衣飘影有沉哀。
水声遥告人淋浴，一朵牡丹雨满腮。
江南二月水迷离，此去隔江新望谁。
最怕尘缘消散后，依然红豆满天涯。
从来欢短让愁长，明日长车迫断肠。
休道归来有朝暮，怕天妒我坐君旁。
青眼看君本偶然，可怜十载化为烟。
如今暮暮朝朝见，却似看花在雾船。
半面风情带睡来，抱衣飘影有沉哀。
水声遥告人淋浴，一朵牡丹雨满腮。
江南二月水迷离，此去隔江新望谁。
最怕尘缘消散后，依然红豆满天涯。
从来欢短让愁长，明日长车迫断肠。
休道归来有朝暮，怕天妒我坐君旁。
@千年老石 2018-06-17 22:49:09
南歌子
蜀道青雲塞，長江白雨翻。千年雲雨只巫山。回首亂峰如砍水如纏。 逆旅家天下，浮床夢亦寬。舵燈打岸過長灘。又是半船明月一船寒。
按：
“回首亂峰如砍水如纏”，这个砍字，倒见出李子的农民本色，跟士大夫传统大为异趣。佳句！
-----------------------------
李子某些词，倒是有一种粗犷之美
南歌子
蜀道青雲塞，長江白雨翻。千年雲雨只巫山。回首亂峰如砍水如纏。 逆旅家天下，浮床夢亦寬。舵燈打岸過長灘。又是半船明月一船寒。
按：
“回首亂峰如砍水如纏”，这个砍字，倒见出李子的农民本色，跟士大夫传统大为异趣。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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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某些词，倒是有一种粗犷之美
小气亦风流
本文从实际生活考证蒋老板小气鬼气质的由来，围绕着其人小气的特点展开回忆。得出的结论为，作为美男子的蒋老板，其小气情有可原；作为傻老头的蒋老板，其小气情有可悯。小气的背后，不仅是一个重亲情的孝子与慈父，还是一个爱国亲民的优秀学者与教育家。（不放过任何一个拍美男子马屁的机会）
（一）
短诗
你走了
却把自己
留在我的文字里
多么好
我随便怎么
讽刺，造谣
蒋老板生于南京，具体在秦淮河畔哪条美丽的巷子里，我就无法考证了。可以从我的狼崽身上推论出来的是，蒋老板刚出生，长了满脑门的黑毛。不知这能不能算作其人小气鬼本质的第一个证据：连黑毛都舍不得还给那只还是猿猴的远祖！偏要倔强地带满脑门黑毛来到美丽的古都南京，这不是存心给古都抹黑吗？要是赶上文化大革命，还不得刚出生就被打成反动派啊！退一步说，要是类人猿还没有进化成人类，蒋老板出生在南京钟山的某个山洞里，他也一定是只漂亮的猿。他眉毛长长的，眼睫长而密，我估计那么长的眼睫毛，蚊子在上面睡个懒觉，肯定伸得开腿。小时候的蒋老板一口洁白的牙齿，简直比非洲人的牙还白，可惜后来他摔跤，门牙摔去一半，为了省钱，蒋老板硬是没去补牙。带着半只门牙的蒋老板，一笑起来，难免会有点漏风，他知道我会刷墙，就问我墙上出了洞，如何以最低的成本堵上。我研究了一下他缺失的门牙，告诉他没办法。后来也凑巧，我的小母狗，卷毛黑，在外面追一只漂亮的萨摩耶的时候，长门牙摔断了。我赶快联系蒋老板：现成的小黑的牙，你要不？蒋老板在电话里很激动，说好的，好的。我尽快赶回北京。没几天，我就带着蒋老板，带着小黑的半颗门牙，来到北京大学牙科诊所。不信，你遇到蒋老板，可以要求他把嘴张开，看看他的门牙是不是一半比另一半要白得多。没错，狗牙就是比我们人类的牙齿白。但是，你就算看出来了，也一定不要当面讽刺蒋老板小气呦，否则让你知道我们小黑的长门牙，断了也是很厉害的。
蒋老板生错了性别，他要是女生的话，肯定混得比现在好。他头发是自来卷，乌黑乌黑的，要是我说他是为了省下烫发的钱，才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给他生一头卷毛黑，他自己大概不会否认。事实上，蒋老板从小到大，确实没烫过发。他那满头卷发，配一件花格子衬衫，再配一条喇叭裤，活脱一个漂亮的小流氓。当然，这只是个玩笑。咱们可不能没原则地抹黑老实厚道的蒋老师。但年轻时的蒋老板，是如假包换的美男子一枚。刚博士毕业的时候，蒋老板有个南大的女朋友，他还攒钱给人家买银镯子，但还是没留住，那个南大女去了美国。该女士刚到美国，给蒋老板写信还是挺勤的，在信中不断提到在美国端盘子的辛苦，想想那个年代的人也真是犯傻，好端端地国内的大学老师不当，偏要为了混张绿卡跑到老美的土地上打小工。还好，后来她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立稳脚跟。蒋老板手上的美国邮票也越来越多。似乎他在分手后跟任何一位前女友保持联系，就为了整人家手里的邮票。
（二）
短诗
广州的天
一定比北京的蓝
因为你的眼眸
或者你的蓝衣衫
蒋老板当年为啥会看上我？毕竟人家是美男子，咱不是女美男子嘛。求其本源，还是因为穷。所以，人真不能太穷。为啥会混得这么穷呢？除了读了个文科博士，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傻。
曾几何时我跟蒋老板说，我要吃肯德基的薯条。蒋老板装没听见。带我到超市买了一袋冷冻薯条，回家后倒了一锅油，系上围裙，自己炸。我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嘀咕：小气鬼。
蒋老板摔伤了，我陪他去医院换药。开药的时候，我对医生说，医生，能不能给我们开点好药。医生正中下怀，大笔一挥，写了一串药名。蒋老板不乐意了，回家对我说：有你那么办事的吗？我说反正你报销嘛。还是不高兴，没办法，我哄他：让我爸给你报销总行了吧。
晚上滴眼药水，蒋老板平躺在床上，一想到用的是高价眼药水，就忧郁地把眼睛睁到最大，尽量做到不浪费。嘴里还不忘抱怨我：明明可以开瓶三块钱的，你偏要多嘴，结果咋样？开了瓶三十块的。
我抿着嘴笑，心里想：小气鬼，你为啥不自己接点自来水当眼药水滴呢，零成本。
我心目中蒋老板的那双美目，怎么也配得上好眼药。
穷确实很悲催。去年蒋老板回家带狼崽买鞋子，一双三百块的，招呼狼崽试鞋，狼崽高高兴兴地试好了，以为老爸要买单了，结果不，蒋老板招呼狼崽脱下，又带他到了另一家店。同样程序，先问狼崽喜欢不，喜欢；试鞋，合适不？合适。狼崽以为爸爸这回得买单了吧。依然不。这样拉着狼崽试了几家，把狼崽整蒙了。小孩心里一定在打鼓：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终于我于心不忍了，问蒋老板：老头，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买的啊？蒋老板说：八十，外贸店出口转内销的。我不再吭声，拉着狼崽回家。蒋老板不知道我带狼崽买鞋，五六百的鞋一口气买三四双，而且只要狼崽喜欢，就不会试第二家店比价格的。
穷，往往会毁掉一些东西。比如风度。比价时的蒋老板，颇像一个小上海人，我想这是五六十岁的人们集体的悲哀。蒋老板生于59年，赶上了困难时期，虽然小时候没挨过饿，但也富裕不到哪里去。他曾告诉我，有一回狠下心给大儿子买了一双名牌球鞋，结果才穿了一个月，放到宿舍外面晒，被偷了。蒋老板心痛地说：我都没穿过那么贵的球鞋！
美男子蒋老板，有一年冬天跟我在街上走，冻得差点跳起来，北京冬天还是蛮冷的。我注意到他穿着单鞋，就问他为啥不穿棉鞋。他说，我冬天从来都是穿单鞋过冬。是呀，单鞋可以从春穿到冬，会过日子。蒋老板总教我，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好一辈子穷。
蒋老板虽然穷，但一副心肠确实很善良。
有一次我去市场买排骨，卖家很狡黠，我回去的路上，觉得排骨的分量不该这么轻，就回头去找她理论，她红着脸从肉案下面把黑我的排骨拿出来，我还吓唬她要去投诉。回家生气地跟蒋老板说起，蒋老板竟然温和地说：算了，谁都不容易。
一次在网上查蒋老板的新闻，看到社科院一行学者去新疆考察，给某学校每人捐了两千元助学金。我心想，不容易，蒋老板在我的经济高压下，一穷二白，还有钱去捐款。
跟南京的一位教授一起吃饭，谈到学者为啥这么穷，教授说:按说蒋老板也不应该这么穷啊，北京学者，收入也还行。我说，他每次离婚，都是净身出户，还背外债，而且他醉心学术，之前很少出去兼职赚钱。教授就不说话了。
离婚后，有一次我到蒋老板住的房子里，也就是离婚后他分给我的那套，当时借住给他。他当天刚出差。我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家里啥吃的都没有，桌子上放着几张音乐光碟，边上有一小碟吃剩的辣白菜。这样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学者，就吃着这碟辣白菜欣赏他热爱的古典音乐。我有些恻然，这个男人，离婚时被我拔得一毛不剩，却依然在每次探望孩子的时候大包小包提零食，还经常冒着被我打出去的风险。
我暗中祈祷：上帝啊，请赐给蒋老板一个第四次离婚时不用拔光他羽毛的女人吧！
（三）
已晚
已晚云笺寄莫收，更无捷径到君眸。
荷稠未庇鸳鸯侣，水断难停劳燕愁。
梦向故人衣上老，缘从白驹隙中求。
几回欲敛悲秋气，一纵相思事事休。
蒋老板有上海人血统，我并不是瞧不起上海人，但他们跟北方人确实不一样，会过日子。
有一次，蒋老板嫌我做的菜难吃，拒绝吃，还好我了解他的为人，就故意说：你还吃不吃了？你不吃我可倒了啊。结果，只见蒋老板的筷子伸过来，几阵划拉，盘子见底了。
和蒋老板一起在厨房摘韭菜，忘了因为啥事吵了起来，我一生气，就把怨气发泄到韭菜上，该扔不该扔的全部扔进垃圾袋。蒋老板韭菜摘到最后，惊讶地跳起来：咦，韭菜都哪儿去了？他再顾不上跟我吵架，把垃圾袋里的韭菜抢救出来，脸上大写着心疼。
小气鬼蒋老板，是一个好老师。有次学生来送毕业论文，留在家里吃了顿饭。送学生走的时候，蒋老板亲自送下楼不说，还把冰箱里的樱桃全部给学生打包带走。我不高兴了，嘟囔着说，那是我花的钱，我跑的腿。蒋老板瞥我一眼，不吭声。话说，这帮社科院的导师，只有混到一定级别才能抓到几个学生，看得跟流浪汉捡到金块似的。据蒋老板的日记，他的第一个研究生，临考前，蒋老板颇想将其安排到家里睡，这样就可以给学生省下住宿费，最后不知到底办成没有。他最早的几个研究生，蒋老板都是按照酒鬼标准培养的，在家里影集中看到不少他和研究生一起喝酒的照片。蒋老板咧着嘴笑得很高兴，那帮学生就像他的小兄弟般，围着他傻笑。
一次蒋老板到我父母家吃饭，他跟我说，他下午还有事，挺急的，晚饭不能吃了。我对他说，你别走呀，我爸爸晚上给你做鱼。蒋老板权衡了一下，没有走。吃晚饭的时候，爸爸端上一盘极小的炸得有些发糊的小黄鱼。我有点尴尬。蒋老板的表情颇为有趣，就像被许诺分给一只肥老鼠，结果却只得到一只蚱蜢的猫。
可能我总将他贬为上海小男人，他颇为不服气，也常给我有力的反击。比如我说我校某个导师出去参加答辩会，从来都是当答辩主席的，他就会说:我也经常做答辩主席啊。还有一次，经过我一个晚上的打击与拔毛，他早上走的时候可能觉得没面子了，偏要给我指导怎么写论文。我一下子蔫了。这是他的长项，我的弱项。他把昨天晚上被骂得垂头丧气的不快全都忘了，在我面前意气风发地指点一番以后，高高兴兴出了门。大概心里还在想：会写论文真不错，受了欺负可以扳回一局。
有时候，我也装好人，一番沉痛忏悔，并郑重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蒋老板这人很聪明，他笑着摸摸我的脸，说：你是那样的人吗？嘻嘻。对我的行事，他很头疼，经常我对他干了坏事，他在家里围着我坐的沙发一圈一圈地走，极为苦恼，思量着到底该不该原谅我。原谅我的时候居多。当然，蒋老板把人都给我了，又反复无常，把人收了回去。这是君子一诺千金重的人品吗？
曾经跟蒋老板达成协议，只要他人不跑了，我就不再跟他闹。两个人在东直门说得像模像样，颇有私定百年终身的郑重。然而，没几天，一次吵架，蒋老板又溜掉了。他溜掉就溜掉，还总动不动回来看看我，离开他饿死没有，每次看他开门回家，我都会说：我过得挺好的，你放心走吧。他总有点讪讪然。后来我才知道，他溜回家根本不是想跟我妥协，只是想偷回点自己的衣服。他每次回来，瞅着我在里屋睡觉，就开始像鸵鸟一样在衣柜里叼衣服。声音很轻，怕惊醒我。然后又像地震灾民抢救剩余财产似的，把几包衣服背在背上，趁我睡醒前蹑手蹑脚地离开家。这个会过日子的上海人后代，偏能把房子大度地拱手送人，而对那一堆并不值钱的衣服，却像自己身上的皮一样，深知剥掉了不会重新长回来，无论冒着多大的风险都得偷回去。
离婚以后，蒋老板越来越不怕我了。因为我失去了蒋太太的身份，他的三从四德便失去了执行的必要。一次他回老家看我和狼崽，在厕所里洗澡，我故意吓唬他说，厕所的帘子不严，我什么都看到了，他竟然哈哈大笑说：没关系，没关系。
失去蒋老板以后 ，我变得旷达多了。我经常对他说：你不就是个老头吗。他说对呀，你早知道这点不就早好了吗。但他知道，我贼心不死。每次我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他就总翻出旧账。他说，你总爱跟这个比，跟那个比，你不看看你做的坏事。这简直是把我所有潜在的情敌都排在我前面的节奏啊。
去年资金链断裂，以为蒋老板不会管，因为只有我欠他的，他不再欠我什么。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给我办了几张信用卡寄过来，而且是主动寄给我的。这小气鬼似乎跟我离婚以后，变得更傻了。忽然发现，夫妻以外，我们越来越像朋友。他有什么有趣的视频，或者他自己的文章，也会给我发到微信上。关于房地产的动态，他也会经常发给我。我总回怼：你缺心眼啊，中国楼市崩盘，我破产，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写来写去，发现我爱我的蒋老板，也发现，所有的坏人都热烈地爱着好人。哈哈。
(四)
忆旧
几多冷暖意幢幢，叶满寒街月满江。
还似长车君未去，临行一眼递于窗。
今天还是继续说作为小气鬼的蒋老板。我上厕所，他嫌我卷筒纸扯得多；我洗脸，他嫌我水龙头开得大。我烧菜，他嫌弃我炖的过烂，浪费了煤气。我想，我要是吃安眠药自杀，他一定也会嫌我买了一个贵的牌子，连到死都浪费钱。
蒋老板第一次和我见面，他带我到琉璃厂逛，听他讲一些文化掌故，真心觉得，琉璃厂是北京一个美轮美奂的神奇地方。之后，他带我去三千里烤肉店吃烧烤。他点了很多，满满的一大堆，我却不怎么敢吃。他有点不高兴，说你们女孩子，怎么就知道减肥。言下之意，宁愿肥胖，你也不能浪费啊。他不知道的是，我一多吃肚子就会鼓鼓地，就跟他在花莲教工宿舍的纱窗上看到的假萤火虫一样。为了在美男子面前保持身材，我再馋也得忍住啊。
第二次他带我吃饭，级别就比烤肉店明显不如了，他生怕我点太多菜，期间拿手帕擦了几次汗。
第三次，我的待遇已经沦为路边城隍庙小吃店了。进店之前，蒋老板先用手指点着店外广告牌上一份四块钱的包子说：我就吃这个。那我还好意思点贵的吗？
那时我还不知道文科生比较穷，心想，南方人嘛，可以理解。
读大学期间，和同学一起吃饭，我没有习惯带餐巾纸，每次饭后都是一起进餐的女同学把餐巾纸分给我。跟蒋老板一起吃饭，就有点尴尬了，那时候北京不是所有饭店都在饭桌上提供餐巾纸，我又不懂去柜台要。所以每次吃完，嘴上手上都是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蒋老板掏出手帕，斯文地擦嘴。刚开始，跟蒋老板不太熟悉，必须保持淑女本色，所以我只能偷偷地拿自己的衣服擦手。后来关系密切了，我发现自己家里的手帕越攒越多，红的，蓝的，灰的，全部是吃完饭后从蒋老板手里夺过来的。蒋老板一定后悔：找了一个具有掠夺本性的女朋友，连自己的手帕都保不住。
蒋老板的小气鬼本色，不可避免地蔓延到我们的恋爱上。每次饭后，我想吻吻他，他说，你等会，刚吃完排骨。我想，接吻和排骨，有毛关系？他伸出舌头，把嘴唇上沾着的猪油仔细地添干净，然后才施施然走过来跟我接吻。
我想：靠，这点便宜也怕我占你的！
当然，也不妨将这些文字理解为是我故意黑蒋老板的，谁让他有眼无珠跟我离婚！
(五)
唐多令
春去彩云殚，高楼一水间。恁凭高，唯对雨潺潺。纵使归来天亦老，那还复，旧翩然。
往事梦中看，天涯客未还。过长江，尚远千山。何事年年都不见，芦花信，雪花函。
美男子蒋老板，年轻的时候，口袋里没钱，因此他配不起好眼镜，就因为他那个大黑框眼镜太难看了，他苦苦追求的一个小女友，把他甩了。
因此，他在我面前，死活不承认和那个小女友谈过恋爱。他总怪我，几十年的干醋也要吃得有滋有味。
翻看蒋老板的照片，他读博期间的穿着，就是一个戴眼镜的老农，虽然肩膀上少了一把锄头，但他总是抱着个篮球，姑且就当是一个圆锄头吧。
不错，大长腿蒋老板，在读博期间，应该是校篮球队的主力。
很难想象，穷酸的蒋老板，是怎么把饭钱和穿衣钱省下来，给小女友买冰淇淋的。
小女友当时在读高二，很不走运，蒋老板被强行分配给一个高干子弟的情敌。
我能理解蒋老板的懊悔，因为他和小女友这恋爱谈得太没水准。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哪个女人对他好一点，他就感激得晕头转向，恨不得立刻牛马相报。
他这个南大在读博士，确实被一个北京小高中生，玩弄得有点过分了。我有时候想，为何上帝制造蒋老板的时候，要对他的智商那么小气呢。
每次蒋老板在信中表达对小情敌的轻蔑，小女友就心疼：你不能那么说他，他还那么小。真小，才高二。
我想蒋老板一定气得牙疼。
我特意问蒋老板的爸爸：他那个女朋友漂亮吗？得到绝对的否定回答。（其实还是不错的，我一个同学见过，说挺有气质的）可见，蒋老板的父母，对摧折儿子的这一段感情的女主，都不抱好感。也难怪小女友要将其父母贬低为“市民”。他们即使结合了，这日子也没法过，因为将老板是孝子，小女友与他妈妈，简直势同水火。那姑娘不知将不婚主义贯穿到底没有，或许她意识不到，在她那些男朋友里面，还就数蒋老板有才有貌有品味。那官二代整个一个渣男嘛。
蒋老板对她，其实是一往而情深的。最早和我在一起，总要无意识地将我和他的小女友比较，让我很不服。我聪明我的，关你的前任们屁事？
蒋老板最终失去小女友，我觉得还是他小气鬼的本色扼杀了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
蒋老板曾经有一个笔记本电脑，须知90年代的笔记本电脑是很稀罕的东西，他这个小女友看上了。如果换了是我，送给对方就是了。他偏不。人家一提出来多少钱要买，他连客气都没客气，就把一半的钱收了，还高高兴兴写到日记里，这是准备让子孙后代都知道他很小气的节奏呀。就这种男人，就算你离八次婚，人家终生未婚，也不会嫁给你不是？
我很奇怪，小气鬼蒋老板为何会喜欢孩子，他难道不知道生个孩子，需要多少花销吗？本来，这个小女友也不是完全拒绝当蒋夫人，只是她嫌弃蒋老板可爱过度，也就是女人缘太好，没有安全感，同时她坚决不要孩子。蒋老板实在达不到这两个条件，即全盘扼杀自己的可爱属性与放弃后代。他趁小女友管束不严的时候，找了一个北京当地姑娘结婚了，还跑到福建去旅行结婚。
木已成舟，小女友也没办法，谁让你死活不嫁人家蒋老板？谁会陪你无崽无婚地玩到70岁呀。她只是在信中失落地写道：女人有过的东西，就不希望别人也同样拥有。尤其是这个“偷”了她男朋友的女人，还是她所看不起的“市侩”阶层。其实说句公道话，蒋老板的第一任前妻，可比他这小女友靠谱太多。
没过多久，蒋老板的大儿子出生了。成了父亲的蒋老板，居然脱胎换骨，成了一个世界上最大方的爸爸。
（六）
照片
這個潮冷的冬天，
總想把你拿出來曬一曬，
免得你的笑容，
變冷；
你的憂鬱，
加重。
又怕風一吹，
各種表情的你，
趁機跑到各家的閨房，
贏得那一眼的青睞
蒋老板的儿子早产，一出生就被放进了急救箱。几次病危急救，蒋老板花光了所有积蓄。
因为孩子太小，像所有新生儿，看上去像皱巴巴的小老鼠，这只小老鼠既丑且弱（后来倒越长越像蒋老板），连护士都劝蒋老板，不行就放弃吧，以后再要好的。小老鼠的妈妈只知道一个劲地哭，也不知道捶护士一拳，有劝人家不救自己崽的吗？还好蒋老板咬紧牙关，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要救活我的小老鼠。
借完了亲戚朋友的钱，抢救费还是不够，他走进了单位书记的办公室，要求预支工资。书记很帮忙，好像还额外借了他一笔钱。筹到足够的钱，蒋老板高兴地绕着家里的沙发走了一圈又一圈，还举起手臂，有力地抡了一下。每在日记里看到这一段，我就忍不住笑。那个姿势像极了卷土重来的胡汉三。
小孩的病痊愈了，被抱回家。从来节俭过日子的蒋老板，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改往日风格。不仅请了全职保姆，几乎全部婴儿用品，他都尽可能用最好的。一向清高，不愿意兼职赚钱的他，也开始考虑在外面兼课了。
小孩越长越大，开始对恐龙着迷，蒋老板就收集各种恐龙玩具与书籍。有个古文字学者叫自己老爸一口一个铁公鸡，那么，像蒋老板这样的爸爸，真可以改名叫掉毛鸡了。不仅对他的大儿子，对狼崽，蒋老板也十分大方。遥控汽车和飞机都没少买，每次探望，给狼崽带的零食，够我两个吃一个月的。
（六）结论
结论：蒋老板是一头既小气又不小气的猪，他头发乌黑的时候，他小气也充满迷人的魅力；他年老色衰以后，他不小气在我眼里也失去了吸引力。据此，小气作为一种品质，其实也和道德一样，因人而异，因阶级而已，因身份而异。
另外，这“论文”虽然写得零碎，但以当代学者的小气品质为切入点，考察当代文人的心态史，算不算角度独特呢？
本文从实际生活考证蒋老板小气鬼气质的由来，围绕着其人小气的特点展开回忆。得出的结论为，作为美男子的蒋老板，其小气情有可原；作为傻老头的蒋老板，其小气情有可悯。小气的背后，不仅是一个重亲情的孝子与慈父，还是一个爱国亲民的优秀学者与教育家。（不放过任何一个拍美男子马屁的机会）
（一）
短诗
你走了
却把自己
留在我的文字里
多么好
我随便怎么
讽刺，造谣
蒋老板生于南京，具体在秦淮河畔哪条美丽的巷子里，我就无法考证了。可以从我的狼崽身上推论出来的是，蒋老板刚出生，长了满脑门的黑毛。不知这能不能算作其人小气鬼本质的第一个证据：连黑毛都舍不得还给那只还是猿猴的远祖！偏要倔强地带满脑门黑毛来到美丽的古都南京，这不是存心给古都抹黑吗？要是赶上文化大革命，还不得刚出生就被打成反动派啊！退一步说，要是类人猿还没有进化成人类，蒋老板出生在南京钟山的某个山洞里，他也一定是只漂亮的猿。他眉毛长长的，眼睫长而密，我估计那么长的眼睫毛，蚊子在上面睡个懒觉，肯定伸得开腿。小时候的蒋老板一口洁白的牙齿，简直比非洲人的牙还白，可惜后来他摔跤，门牙摔去一半，为了省钱，蒋老板硬是没去补牙。带着半只门牙的蒋老板，一笑起来，难免会有点漏风，他知道我会刷墙，就问我墙上出了洞，如何以最低的成本堵上。我研究了一下他缺失的门牙，告诉他没办法。后来也凑巧，我的小母狗，卷毛黑，在外面追一只漂亮的萨摩耶的时候，长门牙摔断了。我赶快联系蒋老板：现成的小黑的牙，你要不？蒋老板在电话里很激动，说好的，好的。我尽快赶回北京。没几天，我就带着蒋老板，带着小黑的半颗门牙，来到北京大学牙科诊所。不信，你遇到蒋老板，可以要求他把嘴张开，看看他的门牙是不是一半比另一半要白得多。没错，狗牙就是比我们人类的牙齿白。但是，你就算看出来了，也一定不要当面讽刺蒋老板小气呦，否则让你知道我们小黑的长门牙，断了也是很厉害的。
蒋老板生错了性别，他要是女生的话，肯定混得比现在好。他头发是自来卷，乌黑乌黑的，要是我说他是为了省下烫发的钱，才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给他生一头卷毛黑，他自己大概不会否认。事实上，蒋老板从小到大，确实没烫过发。他那满头卷发，配一件花格子衬衫，再配一条喇叭裤，活脱一个漂亮的小流氓。当然，这只是个玩笑。咱们可不能没原则地抹黑老实厚道的蒋老师。但年轻时的蒋老板，是如假包换的美男子一枚。刚博士毕业的时候，蒋老板有个南大的女朋友，他还攒钱给人家买银镯子，但还是没留住，那个南大女去了美国。该女士刚到美国，给蒋老板写信还是挺勤的，在信中不断提到在美国端盘子的辛苦，想想那个年代的人也真是犯傻，好端端地国内的大学老师不当，偏要为了混张绿卡跑到老美的土地上打小工。还好，后来她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立稳脚跟。蒋老板手上的美国邮票也越来越多。似乎他在分手后跟任何一位前女友保持联系，就为了整人家手里的邮票。
（二）
短诗
广州的天
一定比北京的蓝
因为你的眼眸
或者你的蓝衣衫
蒋老板当年为啥会看上我？毕竟人家是美男子，咱不是女美男子嘛。求其本源，还是因为穷。所以，人真不能太穷。为啥会混得这么穷呢？除了读了个文科博士，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傻。
曾几何时我跟蒋老板说，我要吃肯德基的薯条。蒋老板装没听见。带我到超市买了一袋冷冻薯条，回家后倒了一锅油，系上围裙，自己炸。我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嘀咕：小气鬼。
蒋老板摔伤了，我陪他去医院换药。开药的时候，我对医生说，医生，能不能给我们开点好药。医生正中下怀，大笔一挥，写了一串药名。蒋老板不乐意了，回家对我说：有你那么办事的吗？我说反正你报销嘛。还是不高兴，没办法，我哄他：让我爸给你报销总行了吧。
晚上滴眼药水，蒋老板平躺在床上，一想到用的是高价眼药水，就忧郁地把眼睛睁到最大，尽量做到不浪费。嘴里还不忘抱怨我：明明可以开瓶三块钱的，你偏要多嘴，结果咋样？开了瓶三十块的。
我抿着嘴笑，心里想：小气鬼，你为啥不自己接点自来水当眼药水滴呢，零成本。
我心目中蒋老板的那双美目，怎么也配得上好眼药。
穷确实很悲催。去年蒋老板回家带狼崽买鞋子，一双三百块的，招呼狼崽试鞋，狼崽高高兴兴地试好了，以为老爸要买单了，结果不，蒋老板招呼狼崽脱下，又带他到了另一家店。同样程序，先问狼崽喜欢不，喜欢；试鞋，合适不？合适。狼崽以为爸爸这回得买单了吧。依然不。这样拉着狼崽试了几家，把狼崽整蒙了。小孩心里一定在打鼓：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终于我于心不忍了，问蒋老板：老头，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买的啊？蒋老板说：八十，外贸店出口转内销的。我不再吭声，拉着狼崽回家。蒋老板不知道我带狼崽买鞋，五六百的鞋一口气买三四双，而且只要狼崽喜欢，就不会试第二家店比价格的。
穷，往往会毁掉一些东西。比如风度。比价时的蒋老板，颇像一个小上海人，我想这是五六十岁的人们集体的悲哀。蒋老板生于59年，赶上了困难时期，虽然小时候没挨过饿，但也富裕不到哪里去。他曾告诉我，有一回狠下心给大儿子买了一双名牌球鞋，结果才穿了一个月，放到宿舍外面晒，被偷了。蒋老板心痛地说：我都没穿过那么贵的球鞋！
美男子蒋老板，有一年冬天跟我在街上走，冻得差点跳起来，北京冬天还是蛮冷的。我注意到他穿着单鞋，就问他为啥不穿棉鞋。他说，我冬天从来都是穿单鞋过冬。是呀，单鞋可以从春穿到冬，会过日子。蒋老板总教我，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好一辈子穷。
蒋老板虽然穷，但一副心肠确实很善良。
有一次我去市场买排骨，卖家很狡黠，我回去的路上，觉得排骨的分量不该这么轻，就回头去找她理论，她红着脸从肉案下面把黑我的排骨拿出来，我还吓唬她要去投诉。回家生气地跟蒋老板说起，蒋老板竟然温和地说：算了，谁都不容易。
一次在网上查蒋老板的新闻，看到社科院一行学者去新疆考察，给某学校每人捐了两千元助学金。我心想，不容易，蒋老板在我的经济高压下，一穷二白，还有钱去捐款。
跟南京的一位教授一起吃饭，谈到学者为啥这么穷，教授说:按说蒋老板也不应该这么穷啊，北京学者，收入也还行。我说，他每次离婚，都是净身出户，还背外债，而且他醉心学术，之前很少出去兼职赚钱。教授就不说话了。
离婚后，有一次我到蒋老板住的房子里，也就是离婚后他分给我的那套，当时借住给他。他当天刚出差。我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家里啥吃的都没有，桌子上放着几张音乐光碟，边上有一小碟吃剩的辣白菜。这样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学者，就吃着这碟辣白菜欣赏他热爱的古典音乐。我有些恻然，这个男人，离婚时被我拔得一毛不剩，却依然在每次探望孩子的时候大包小包提零食，还经常冒着被我打出去的风险。
我暗中祈祷：上帝啊，请赐给蒋老板一个第四次离婚时不用拔光他羽毛的女人吧！
（三）
已晚
已晚云笺寄莫收，更无捷径到君眸。
荷稠未庇鸳鸯侣，水断难停劳燕愁。
梦向故人衣上老，缘从白驹隙中求。
几回欲敛悲秋气，一纵相思事事休。
蒋老板有上海人血统，我并不是瞧不起上海人，但他们跟北方人确实不一样，会过日子。
有一次，蒋老板嫌我做的菜难吃，拒绝吃，还好我了解他的为人，就故意说：你还吃不吃了？你不吃我可倒了啊。结果，只见蒋老板的筷子伸过来，几阵划拉，盘子见底了。
和蒋老板一起在厨房摘韭菜，忘了因为啥事吵了起来，我一生气，就把怨气发泄到韭菜上，该扔不该扔的全部扔进垃圾袋。蒋老板韭菜摘到最后，惊讶地跳起来：咦，韭菜都哪儿去了？他再顾不上跟我吵架，把垃圾袋里的韭菜抢救出来，脸上大写着心疼。
小气鬼蒋老板，是一个好老师。有次学生来送毕业论文，留在家里吃了顿饭。送学生走的时候，蒋老板亲自送下楼不说，还把冰箱里的樱桃全部给学生打包带走。我不高兴了，嘟囔着说，那是我花的钱，我跑的腿。蒋老板瞥我一眼，不吭声。话说，这帮社科院的导师，只有混到一定级别才能抓到几个学生，看得跟流浪汉捡到金块似的。据蒋老板的日记，他的第一个研究生，临考前，蒋老板颇想将其安排到家里睡，这样就可以给学生省下住宿费，最后不知到底办成没有。他最早的几个研究生，蒋老板都是按照酒鬼标准培养的，在家里影集中看到不少他和研究生一起喝酒的照片。蒋老板咧着嘴笑得很高兴，那帮学生就像他的小兄弟般，围着他傻笑。
一次蒋老板到我父母家吃饭，他跟我说，他下午还有事，挺急的，晚饭不能吃了。我对他说，你别走呀，我爸爸晚上给你做鱼。蒋老板权衡了一下，没有走。吃晚饭的时候，爸爸端上一盘极小的炸得有些发糊的小黄鱼。我有点尴尬。蒋老板的表情颇为有趣，就像被许诺分给一只肥老鼠，结果却只得到一只蚱蜢的猫。
可能我总将他贬为上海小男人，他颇为不服气，也常给我有力的反击。比如我说我校某个导师出去参加答辩会，从来都是当答辩主席的，他就会说:我也经常做答辩主席啊。还有一次，经过我一个晚上的打击与拔毛，他早上走的时候可能觉得没面子了，偏要给我指导怎么写论文。我一下子蔫了。这是他的长项，我的弱项。他把昨天晚上被骂得垂头丧气的不快全都忘了，在我面前意气风发地指点一番以后，高高兴兴出了门。大概心里还在想：会写论文真不错，受了欺负可以扳回一局。
有时候，我也装好人，一番沉痛忏悔，并郑重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蒋老板这人很聪明，他笑着摸摸我的脸，说：你是那样的人吗？嘻嘻。对我的行事，他很头疼，经常我对他干了坏事，他在家里围着我坐的沙发一圈一圈地走，极为苦恼，思量着到底该不该原谅我。原谅我的时候居多。当然，蒋老板把人都给我了，又反复无常，把人收了回去。这是君子一诺千金重的人品吗？
曾经跟蒋老板达成协议，只要他人不跑了，我就不再跟他闹。两个人在东直门说得像模像样，颇有私定百年终身的郑重。然而，没几天，一次吵架，蒋老板又溜掉了。他溜掉就溜掉，还总动不动回来看看我，离开他饿死没有，每次看他开门回家，我都会说：我过得挺好的，你放心走吧。他总有点讪讪然。后来我才知道，他溜回家根本不是想跟我妥协，只是想偷回点自己的衣服。他每次回来，瞅着我在里屋睡觉，就开始像鸵鸟一样在衣柜里叼衣服。声音很轻，怕惊醒我。然后又像地震灾民抢救剩余财产似的，把几包衣服背在背上，趁我睡醒前蹑手蹑脚地离开家。这个会过日子的上海人后代，偏能把房子大度地拱手送人，而对那一堆并不值钱的衣服，却像自己身上的皮一样，深知剥掉了不会重新长回来，无论冒着多大的风险都得偷回去。
离婚以后，蒋老板越来越不怕我了。因为我失去了蒋太太的身份，他的三从四德便失去了执行的必要。一次他回老家看我和狼崽，在厕所里洗澡，我故意吓唬他说，厕所的帘子不严，我什么都看到了，他竟然哈哈大笑说：没关系，没关系。
失去蒋老板以后 ，我变得旷达多了。我经常对他说：你不就是个老头吗。他说对呀，你早知道这点不就早好了吗。但他知道，我贼心不死。每次我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他就总翻出旧账。他说，你总爱跟这个比，跟那个比，你不看看你做的坏事。这简直是把我所有潜在的情敌都排在我前面的节奏啊。
去年资金链断裂，以为蒋老板不会管，因为只有我欠他的，他不再欠我什么。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给我办了几张信用卡寄过来，而且是主动寄给我的。这小气鬼似乎跟我离婚以后，变得更傻了。忽然发现，夫妻以外，我们越来越像朋友。他有什么有趣的视频，或者他自己的文章，也会给我发到微信上。关于房地产的动态，他也会经常发给我。我总回怼：你缺心眼啊，中国楼市崩盘，我破产，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写来写去，发现我爱我的蒋老板，也发现，所有的坏人都热烈地爱着好人。哈哈。
(四)
忆旧
几多冷暖意幢幢，叶满寒街月满江。
还似长车君未去，临行一眼递于窗。
今天还是继续说作为小气鬼的蒋老板。我上厕所，他嫌我卷筒纸扯得多；我洗脸，他嫌我水龙头开得大。我烧菜，他嫌弃我炖的过烂，浪费了煤气。我想，我要是吃安眠药自杀，他一定也会嫌我买了一个贵的牌子，连到死都浪费钱。
蒋老板第一次和我见面，他带我到琉璃厂逛，听他讲一些文化掌故，真心觉得，琉璃厂是北京一个美轮美奂的神奇地方。之后，他带我去三千里烤肉店吃烧烤。他点了很多，满满的一大堆，我却不怎么敢吃。他有点不高兴，说你们女孩子，怎么就知道减肥。言下之意，宁愿肥胖，你也不能浪费啊。他不知道的是，我一多吃肚子就会鼓鼓地，就跟他在花莲教工宿舍的纱窗上看到的假萤火虫一样。为了在美男子面前保持身材，我再馋也得忍住啊。
第二次他带我吃饭，级别就比烤肉店明显不如了，他生怕我点太多菜，期间拿手帕擦了几次汗。
第三次，我的待遇已经沦为路边城隍庙小吃店了。进店之前，蒋老板先用手指点着店外广告牌上一份四块钱的包子说：我就吃这个。那我还好意思点贵的吗？
那时我还不知道文科生比较穷，心想，南方人嘛，可以理解。
读大学期间，和同学一起吃饭，我没有习惯带餐巾纸，每次饭后都是一起进餐的女同学把餐巾纸分给我。跟蒋老板一起吃饭，就有点尴尬了，那时候北京不是所有饭店都在饭桌上提供餐巾纸，我又不懂去柜台要。所以每次吃完，嘴上手上都是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蒋老板掏出手帕，斯文地擦嘴。刚开始，跟蒋老板不太熟悉，必须保持淑女本色，所以我只能偷偷地拿自己的衣服擦手。后来关系密切了，我发现自己家里的手帕越攒越多，红的，蓝的，灰的，全部是吃完饭后从蒋老板手里夺过来的。蒋老板一定后悔：找了一个具有掠夺本性的女朋友，连自己的手帕都保不住。
蒋老板的小气鬼本色，不可避免地蔓延到我们的恋爱上。每次饭后，我想吻吻他，他说，你等会，刚吃完排骨。我想，接吻和排骨，有毛关系？他伸出舌头，把嘴唇上沾着的猪油仔细地添干净，然后才施施然走过来跟我接吻。
我想：靠，这点便宜也怕我占你的！
当然，也不妨将这些文字理解为是我故意黑蒋老板的，谁让他有眼无珠跟我离婚！
(五)
唐多令
春去彩云殚，高楼一水间。恁凭高，唯对雨潺潺。纵使归来天亦老，那还复，旧翩然。
往事梦中看，天涯客未还。过长江，尚远千山。何事年年都不见，芦花信，雪花函。
美男子蒋老板，年轻的时候，口袋里没钱，因此他配不起好眼镜，就因为他那个大黑框眼镜太难看了，他苦苦追求的一个小女友，把他甩了。
因此，他在我面前，死活不承认和那个小女友谈过恋爱。他总怪我，几十年的干醋也要吃得有滋有味。
翻看蒋老板的照片，他读博期间的穿着，就是一个戴眼镜的老农，虽然肩膀上少了一把锄头，但他总是抱着个篮球，姑且就当是一个圆锄头吧。
不错，大长腿蒋老板，在读博期间，应该是校篮球队的主力。
很难想象，穷酸的蒋老板，是怎么把饭钱和穿衣钱省下来，给小女友买冰淇淋的。
小女友当时在读高二，很不走运，蒋老板被强行分配给一个高干子弟的情敌。
我能理解蒋老板的懊悔，因为他和小女友这恋爱谈得太没水准。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哪个女人对他好一点，他就感激得晕头转向，恨不得立刻牛马相报。
他这个南大在读博士，确实被一个北京小高中生，玩弄得有点过分了。我有时候想，为何上帝制造蒋老板的时候，要对他的智商那么小气呢。
每次蒋老板在信中表达对小情敌的轻蔑，小女友就心疼：你不能那么说他，他还那么小。真小，才高二。
我想蒋老板一定气得牙疼。
我特意问蒋老板的爸爸：他那个女朋友漂亮吗？得到绝对的否定回答。（其实还是不错的，我一个同学见过，说挺有气质的）可见，蒋老板的父母，对摧折儿子的这一段感情的女主，都不抱好感。也难怪小女友要将其父母贬低为“市民”。他们即使结合了，这日子也没法过，因为将老板是孝子，小女友与他妈妈，简直势同水火。那姑娘不知将不婚主义贯穿到底没有，或许她意识不到，在她那些男朋友里面，还就数蒋老板有才有貌有品味。那官二代整个一个渣男嘛。
蒋老板对她，其实是一往而情深的。最早和我在一起，总要无意识地将我和他的小女友比较，让我很不服。我聪明我的，关你的前任们屁事？
蒋老板最终失去小女友，我觉得还是他小气鬼的本色扼杀了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
蒋老板曾经有一个笔记本电脑，须知90年代的笔记本电脑是很稀罕的东西，他这个小女友看上了。如果换了是我，送给对方就是了。他偏不。人家一提出来多少钱要买，他连客气都没客气，就把一半的钱收了，还高高兴兴写到日记里，这是准备让子孙后代都知道他很小气的节奏呀。就这种男人，就算你离八次婚，人家终生未婚，也不会嫁给你不是？
我很奇怪，小气鬼蒋老板为何会喜欢孩子，他难道不知道生个孩子，需要多少花销吗？本来，这个小女友也不是完全拒绝当蒋夫人，只是她嫌弃蒋老板可爱过度，也就是女人缘太好，没有安全感，同时她坚决不要孩子。蒋老板实在达不到这两个条件，即全盘扼杀自己的可爱属性与放弃后代。他趁小女友管束不严的时候，找了一个北京当地姑娘结婚了，还跑到福建去旅行结婚。
木已成舟，小女友也没办法，谁让你死活不嫁人家蒋老板？谁会陪你无崽无婚地玩到70岁呀。她只是在信中失落地写道：女人有过的东西，就不希望别人也同样拥有。尤其是这个“偷”了她男朋友的女人，还是她所看不起的“市侩”阶层。其实说句公道话，蒋老板的第一任前妻，可比他这小女友靠谱太多。
没过多久，蒋老板的大儿子出生了。成了父亲的蒋老板，居然脱胎换骨，成了一个世界上最大方的爸爸。
（六）
照片
這個潮冷的冬天，
總想把你拿出來曬一曬，
免得你的笑容，
變冷；
你的憂鬱，
加重。
又怕風一吹，
各種表情的你，
趁機跑到各家的閨房，
贏得那一眼的青睞
蒋老板的儿子早产，一出生就被放进了急救箱。几次病危急救，蒋老板花光了所有积蓄。
因为孩子太小，像所有新生儿，看上去像皱巴巴的小老鼠，这只小老鼠既丑且弱（后来倒越长越像蒋老板），连护士都劝蒋老板，不行就放弃吧，以后再要好的。小老鼠的妈妈只知道一个劲地哭，也不知道捶护士一拳，有劝人家不救自己崽的吗？还好蒋老板咬紧牙关，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要救活我的小老鼠。
借完了亲戚朋友的钱，抢救费还是不够，他走进了单位书记的办公室，要求预支工资。书记很帮忙，好像还额外借了他一笔钱。筹到足够的钱，蒋老板高兴地绕着家里的沙发走了一圈又一圈，还举起手臂，有力地抡了一下。每在日记里看到这一段，我就忍不住笑。那个姿势像极了卷土重来的胡汉三。
小孩的病痊愈了，被抱回家。从来节俭过日子的蒋老板，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改往日风格。不仅请了全职保姆，几乎全部婴儿用品，他都尽可能用最好的。一向清高，不愿意兼职赚钱的他，也开始考虑在外面兼课了。
小孩越长越大，开始对恐龙着迷，蒋老板就收集各种恐龙玩具与书籍。有个古文字学者叫自己老爸一口一个铁公鸡，那么，像蒋老板这样的爸爸，真可以改名叫掉毛鸡了。不仅对他的大儿子，对狼崽，蒋老板也十分大方。遥控汽车和飞机都没少买，每次探望，给狼崽带的零食，够我两个吃一个月的。
（六）结论
结论：蒋老板是一头既小气又不小气的猪，他头发乌黑的时候，他小气也充满迷人的魅力；他年老色衰以后，他不小气在我眼里也失去了吸引力。据此，小气作为一种品质，其实也和道德一样，因人而异，因阶级而已，因身份而异。
另外，这“论文”虽然写得零碎，但以当代学者的小气品质为切入点，考察当代文人的心态史，算不算角度独特呢？
@千年老石 2018-10-28 11:07:15
忽然发现，我的人品不是特别特别的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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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然 2018-10-28 11:18:34
直率。有诗心而无机心。对不对。另外，你上面有一个“群汪”说法，较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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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是我家狼崽的狗弟弟狗妹妹们。
忽然发现，我的人品不是特别特别的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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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然 2018-10-28 11:18:34
直率。有诗心而无机心。对不对。另外，你上面有一个“群汪”说法，较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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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是我家狼崽的狗弟弟狗妹妹们。
蒋老师的虚拟桃花运
夜读礼记
昔在君子前，春风生素几。
君子有明眸，桃花在眸里。
昔在君子前，何用春归矣。
君子一回眸，侬在桃花里。
（一）余秀华
忽然脑洞大开，要是蒋老师和余秀华结婚了，过日子是何种画风？
有人肯定不满了：你那美男子现在又老又瞎，凭啥人家风头正健的女诗人要嫁给他呀。
且慢，这未尝不是一个美好姻缘。
记得当年大家一起玩屈原奖诗赛的时候，一个叫诗狂客的无耻文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作：余本婉。我总在论坛夸自己的照片：婉约，眉清目秀，文雅之类。
其实余秀华长得不错，不过受疾病影响，有点走形罢了。如果她小时候不害病，我相信她比孤山MM漂亮得多。孤山是个女神经病，自从我说我的诗好、她没入门以后，她就一路追着我掐。掐完我掐蒋老师。
蒋老师虽然在我们学术界鼎鼎大名，但除了我们自己的小圈子，他的知名度甚至比不上我。
他和余秀华结婚以后就不同了。他的名头就变成了余秀华之夫。
举国之内，普天之下，蒋老师一婚而成名。
英国报纸是这样报道的：著名学者与著名女诗人的结合。这是继英国王室哈尔斯王子与美国演员梅根的婚礼之后，最受世界瞩目的一场婚礼。两个伟大汉语人物的联姻，标志着中国终于完成了她的伟大文艺复兴。
德国报纸这样报道：继女法西斯千年老石倒台之后，学者蒋老师终于摆脱了黑暗的统治。事实证明，只有诗歌，这个伟大的艺术品种，才能保证人们将反抗法西斯斗争进行到底。我们热烈庆祝文明战胜野蛮。千年老石，那个类似瞿欣欣的坏家伙，将在我们为希特勒的丑恶灵魂进行民族自省的时候，捎上她的灵魂，一起进行拷问、忏悔与剖析。
日本报纸则登载：汉学界又出现一则暖新闻。好色五千年的中国文化现在由著名学者蒋老师郑重打破。我们小日本从来崇尚强者，对余秀华这位诗歌天才，请接受我们日本武士道精神最郑重的宣誓：只要我国不产生超越余秀华女士才能的女诗人，我们绝不放余女士的情敌，鸟博士，返回中国，破坏他们那伟大的婚姻。
蒋老师则无奈地在报纸上发表一条声明：我前妻千年老石，因为我身体健康原因，半年未能与其会面，其人心生不满，发布谣言对我进行打击报复。特此向余秀华女士致歉，此生微躯已玷，来生定白璧无瑕，与君眉聘目成，天荒地老。
（二）冯提莫
话说，一个离婚女，一个离婚男，两人户口本上均是离异未婚，为何就一定没有联姻的可能呢？网传冯提莫是一朵正在凋零的白莲花，可我们的蒋老师是一直怒放着的黑莲花呀。
整容、离婚，“会计门”缠身的冯提莫如今正被直男粉们慢慢抛弃，但蒋老师，他一直就没机会变成冯的打赏粉丝：他不富裕。没有白莲花的凋零，哪有黑莲花的机会。
蒋老师好色吗？这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作为动物属性之一，我只能说，好色这个特征在蒋老师身上非常弱。他对学术的关注让他忘记了这个世界上99.999999%的美女的存在。
然而，不好色的蒋老师，万一傻脑袋里那为数不多、伪装很好的好色细胞处于激活状态，我觉得他未必能过得了冯美人这一关。
虽然我写了一篇《小气亦风流》的文章编排他，事实上，蒋老师为人并不小气。
冯美人要是和他结婚，我猜他是愿意出几百块打赏费的。
可是，处在衰落期的冯美人，真能抓得住蒋老师吗？我想也未必。
余秀华只是外貌不漂亮，但作为杰出的女诗人，她的社会地位实际上远远高于冯提莫。
打个比方，如果蒋老师与余秀华一起参加诗歌探讨会，估计冯提莫连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在诗歌的圈子里，任你再怎么知名网红都没用。
还有就是学历。冯美人被网友考证曾当过小学老师，不知她是本科还是专科。不管怎么样，在学富五车的蒋老师面前，属于半文盲无疑。这样的人，蒋老师看得上吗？
固然不般配，想象一下两人结婚后的画风，就当为这个盛世添加一些恐怖气氛也好。
蒋老师是有伺候女人的自觉的，他每天早晨都会为配偶从冰箱里拿牛奶。冯美人起床了，一路行来，袅袅风姿，蒋老师热情地端着一盒牛奶迎上去。什么？最便宜的蒙牛牛奶？为了图便宜还是买的快过期的。冯美人可就没有我这样有涵养了，涂着红指甲的长手指把牛奶勾过去，一个弧线，直接扔进垃圾桶。然后一扭身，袅袅风姿地走了。蒋老师两眼蓄泪，蹲下身子，艰难地用他高度近视的眼睛在垃圾桶里寻找那盒牛奶。仿佛那牛奶是从他自己生产的一样。
总之，蒋哥哥与冯美人，在生活中很不搭啊。
像冯提莫这样的女主播，擅长撒娇卖萌撩粉丝来谋生，而蒋老师这样的学者，靠的是教书育人、著述为生。一个美女主播，年收入三千万，她是不是半文盲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不折不扣的吸金树；而蒋老师，他凭着满腹才学，收入较当红女主播，差的可不是一步两步。曾和小猪姐聊天，谈到当今最会赚钱的女人是范冰冰，我们这两个文科博士与工科博士，一致感叹好色的势力可真强大。蒋老师天天面对靠美色谋取暴利的冯美人，他心理平衡得了吗？话说，蒋老师对冯美人一起嫉妒心，他恐怕很难心境平和地欣赏美色了，只会愤愤不平：为何你这样一个半文盲，收入是我这文化精英的上百倍？冯美人说：因为基因呀，我祖先的猴子就是比你祖先的猴子漂亮！蒋老师说，屁，网上都在传你现在的样子是整过容的，你别告诉我，你祖先把整了容的样子传给你了吧。冯美人说，有本事你也整嘛。你不就是因为年老色衰被你前妻千年老石抛弃的嘛。蒋老师说，屁话，我和她离婚，是受不了她总欺负我，跟男色有一毛钱关系嘛。冯美人冷笑，咱们都是靠外貌吸引异性，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蒋教授，你平心而论，你在学术圈混这么好，到底跟你的外表有关系没。我听说高校圈掌握职称大权的都是中年妇女，你当年凭什么才三十几岁就评上了二级教授？蒋老师再忍不住，差点巴掌抡过去。冯美人尖叫：离婚。蒋老师淡淡地说，离就离，要是怕离我也不敢结第四次婚！
（三）凤姐
凤姐这姑娘，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她很有个性，自信的程度高过从古至今的绝大多数女性。众所周知，凤姐择偶的条件非常苛刻，但蒋老师基本都符合。
身高。凤姐要求最低一米七六，蒋老师刚好一米七六。
学历。虽然凤姐要求非清华北大不嫁，但不乏清华北大的研究生想考蒋老师的博士生。这资质还不够格吗？
外貌。但凡长相不是特别漂亮的女生，比如我，都有一种美男子情结。蒋老师是如假包换的美男子，虽然他老了，风韵依然。不信看看蒋老师张口一笑，闪亮的白门牙就是美男子的出厂标签。面上虽然有些皱纹和灰尘，没关系，可以到他前妻千年老石那里领一个人肉电熨斗和美容吸尘器。保证交给凤姐的蒋老师是个皱纹舒展，面无点尘的绿色环保美男子，不带一点化肥污染，百分百的良心黑猪。
话说，凤姐自称懂诗书，那么以诗学为主业的蒋老师，不是正好遇到一个知音吗？毕竟他的前任比较俗气，会骂他没本事，只会写几篇破论文。凤姐一定不会这样贬低蒋老师，至少她会认为蒋老师和她的才学旗鼓相当。
这么门当户对，不联姻没天理啊。民政局盖章：批准结婚！
花烛夜，两个以诗书联姻的风雅之士不能无诗。凤姐对蒋老师说：我们各自以对方美貌与智慧为主题，赋诗一首如何。蒋老师欣然颔首。
且看蒋老师所赋为一首七律：
幽梦
罗衫绿鬓凤凰娇，一渡银河寂寞消。
戴我灯前老花镜，教伊楼上美人箫。
久谙别恨白潘鬓，一起相思瘦沈腰。
从此芭蕉诗句好，与君酬唱赤栏桥。
凤姐见诗不乐，取过纸笔，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作了一首七绝：
未得良缘举国忧，今朝果嫁与清流。
举来红蜡殷勤照，不忿郎君是老牛。
凤姐这人，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在美国耳濡目染，颇具女权意识。她拧了拧眉毛，给自己的律师郑重发去一函：
兹误信人言，所嫁为伪美男子，其人老且病，不堪驱使，且所作诗歌，格卑调俗，实为下才，凤宁选择老美异类，不愿与此等中原腐儒厮守也。
律师收到信函，马上发了两行微信：
蒋老师为伪美男子，其前妻千年老石早在网上有所公示，且其人并未未出面反驳。骗婚罪名，固所难立。不才听闻，蒋老师热衷古典音乐唱片，历年薪俸，悉用于斯，若离婚得分一半，亦不枉矣。
凤姐回复：好，我一定设法整他一半唱片，离婚后，我再为蒋老师介绍一个古典音乐发烧友，让他下次离婚，另一半唱片也保不住。
不具有掠夺性质的女人，那还叫女人吗？
（四）武则天
也许有人会问：老石，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让蒋老师跟凤姐离婚后，嫁给武则天？
当然没有错。唐朝是有很多酷吏的，蒋老师不是不肯献身吗？没关系，吊起来打。我就不信，吴人的骨头再硬，还硬得过武则天的酷吏们。
蒋老师被打得遍体鳞伤，抬进武则天的洞房。武则天问：爱卿，你还敢跟千年老石作对吗？
蒋老师说，臣不敢了。
武则天说，朕最近上网，怎么到处看到千年老石炫耀她的前夫是个美男子呢。爱卿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看看。
蒋老师抬起被酷吏打了无数巴掌的脸，眼泪汪汪地望着女皇帝。
武则天说，那些诗人净会吹牛，这样一个肥肥的老头，哪里算得上美男子嘛。听说你们天朝也有人写诗，爱卿且说说，当今是谁的诗写得最好？
蒋老师嗫嚅道，臣只敢说臣前妻千年老石写得最好，否则被她知道了，那么，就没好日子过了。陛下不知道，我那前妻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就是折腾我。这不，我调到广州的大学，才过几天清静日子呀，她就把我整陛下这啦。呜呜，陛下手下那些人，下手真狠啊。气得臣差点报警。
武则天莞尔一笑，爱卿今年六十，朕今年八十，你还愿意嫁给朕，真难得。
蒋老师说，是的，只要让我逃离那些酷吏的黑手，我嫁给谁都可以。
武则天感慨地叹气道，这遇人不淑，非独女人，朕知道爱卿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咦，蒋爱卿，你怎么睡着了？
蒋老师才打会瞌睡，一下子就被吓醒了：臣死罪，刚才提到千年老石，这些年养成的自我保护习惯，臣一装睡，她就能停止争吵。
武则天不满地说，哼，那千年老石何德何能，竟然也是朕爱妃的前任，你说吧，你的前任还有哪些？
蒋老师嗫嚅道，臣数不过来。
武则天道，不知爱卿的前任多，还是朕的前任多。罢了，不比这个了，爱卿过来侍寝吧。
蒋老师像一只迷途的公鹿，不停地发抖。他脑海里闪过一首近人的诗：
武昌狱中书感 宁调元
拒狼进虎亦何忙，奔走十年此下场。
岂独桑田能变海，似怜蓬鬓已添霜。
死如嫉恶当为厉，生不逢时甘作殇。
偶倚明窗一凝睇，水光山色剧凄凉。
第二日，武则天尚卧床休息，门外侍从来报，千年老石有诗寄给女皇帝的新宠蒋老师，诗云：
京华徒滞旧风尘，家住碧云辽海滨。
柳絮情怀随我老，杏花天气与君邻。
三春锦瑟终流水，一眼萧郎是路人。
且分此情追忆里，惘然明月照前身。
（五）不确定人群
在一个诗贴上看到穆斯林同性恋在英国结婚的消息，想起同性婚姻刚在某国合法化时，我内心颇为伤感，暗恨：TMD，以后我的情敌不仅有女人，也要多了男人了。
我真心害怕蒋老板去和一个像他一样热心学术的老头结婚。
他确实很喜欢与一帮学者聚会，天天成群混在一起，喝得醉醺醺回家。我骂他同性恋，他就反驳，你也总和某某，某某，一起出去玩。难道你也是同性恋吗？
但蒋老板，对同性，确实好得有点过分。
他把同事带回家，给人家下面条。他都没给我下过面条，只炒过几次面片。
好酒平时自己舍不得喝，要和特定的人在一起吹牛时才喝。那些人和他一样乌头黑壳。话说，我总觉得他把大好时光浪费在青春靓丽的MM身上，也比他跟一帮老头混得像穿一条裤子正常。
他注重仪表，用香皂熏衬衣，出门前往脖子里倒香水。
他娘娘腔，口头禅是：人家不愿意嘛。
他爱撒娇，生气时，会在我面前把嘴撅得老高。
越想越不对劲，莫非他和我离婚并不是嫌弃我这个女法西斯，而是急于投入另一个男法西斯的怀抱？
对了，要加上一句，他还喜欢留长发。
听我婆婆说，蒋老板五六岁了，长发覆额，带到她单位去，大家都围着说这女孩子长得秀气。莫非蒋老板的性取向在童年就表现出来了？
想象蒋老板听到这些造谣，会不会鼻子哼一声，眨巴几下明媚的眼睛。
对同性恋并无歧视，但对蒋老板的同性恋迹象，我还是会一想起，就满头冷汗。
我真心不愿意这个世界上再多一帮我的男情敌。有时候也猜想，要是中国同性婚姻合法化，蒋老师要先去破坏哪个同性密友的家庭呢？
（六）人狗情未了
蒋老师今天结婚。
今天的蒋老师，不是人类中的蒋老师，而是一只黑狗。今天他要结婚了。
小区附近，所有的流浪狗，都来参加蒋老师的婚礼。
大家一定好奇，新娘是谁？是的，你没猜错，新娘也是一只黑狗。
作为狗的蒋老师，也是一个美男子。他翘着油黑油黑的大尾巴，穿着特殊特定的燕尾新郎礼服，脖子下面，郑重地打了一个天蓝色的蝴蝶结。正好跟他天蓝色的眼眸颜色一致。他的爪子，牢牢地牵着他的新娘，女黑狗。
天色蔚蓝，鲜花怒放。新娘新郎一对黑狗，爪牵爪走上礼台。蒋老师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女黑狗，边上一只老黄狗作婚礼主持，他问，蒋老师，你愿意娶这只黑狗为妻子吗？无论她在何处流浪，你都愿意与她肩并肩对付恶劣的生存环境？无论她贫穷还是患病，你都不会将她交给人类的收容所安乐死？蒋老师默默地点了一下狗头。黄狗同样问了新娘类似的话。然后宣布二狗联姻，开始交换骨头。
就在蒋老师与他的狗新娘温馨地交换骨头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看门的小白吠叫起来：大家快跑，狗贩子邪眼王八来了！
蒋老师躬着背，警觉地把他的狗新娘保护在怀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飕飕几阵响声，一片麻醉针飞洒过来。
包括蒋老师在内的流浪狗，全部瘫倒在地上。
这时候，在睡眼朦胧中，蒋老师看到了他上一轮回还做人类时的前妻，千年老石。她正挥舞着一把砍刀跟斜眼王八搏斗。她的身后，是她养的十二只狗，那些狗纷纷冲上去撕咬斜眼王八的同伙。
没一会，小猪姐带着一堆警察也赶到了。邪眼王八那伙万恶的狗贩子，都被警察拷走了。志愿者涌入，开始忙着救助婚礼上昏迷的流浪狗们。
蒋老师强睁双眼，对千年老石说，谢谢你救了我。你以前一直说，我要是敢再婚，你就炸了我的婚礼，想不到，你居然这样宽容大度。
千年老石说，蒋老师，何必这样客气呢，你不做人都这么多年了。你即使变成狗，我也是愿意关照你的。可是，为何你挑了一个傻了吧唧的狗新娘呢。你看看她，毛瞎乎乎的也不知道好好梳一下。
蒋老师说，我何尝不知？但你的威名远扬，在狗界也是如雷贯耳的，但凡条件好点的，谁敢嫁给我？这个女黑狗，她重度弱智。
千年老石黯然道，你为了逃避我的追求，宁愿去做狗，还娶了一个弱智狗妻。你这智商，难道就合格吗？罢了。不多说了。我带你们找一家好的动物医院去解麻醉吧。
最后的结局是：千年老石收养了蒋老师和他的狗新娘，并给他们买了一个宽敞的狗笼子。没办法，这就是爱，绵延无期，跨越轮回。
全世界的女人都在给前任造谣，想到这一点，我就很容易原谅自己。
夜读礼记
昔在君子前，春风生素几。
君子有明眸，桃花在眸里。
昔在君子前，何用春归矣。
君子一回眸，侬在桃花里。
（一）余秀华
忽然脑洞大开，要是蒋老师和余秀华结婚了，过日子是何种画风？
有人肯定不满了：你那美男子现在又老又瞎，凭啥人家风头正健的女诗人要嫁给他呀。
且慢，这未尝不是一个美好姻缘。
记得当年大家一起玩屈原奖诗赛的时候，一个叫诗狂客的无耻文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作：余本婉。我总在论坛夸自己的照片：婉约，眉清目秀，文雅之类。
其实余秀华长得不错，不过受疾病影响，有点走形罢了。如果她小时候不害病，我相信她比孤山MM漂亮得多。孤山是个女神经病，自从我说我的诗好、她没入门以后，她就一路追着我掐。掐完我掐蒋老师。
蒋老师虽然在我们学术界鼎鼎大名，但除了我们自己的小圈子，他的知名度甚至比不上我。
他和余秀华结婚以后就不同了。他的名头就变成了余秀华之夫。
举国之内，普天之下，蒋老师一婚而成名。
英国报纸是这样报道的：著名学者与著名女诗人的结合。这是继英国王室哈尔斯王子与美国演员梅根的婚礼之后，最受世界瞩目的一场婚礼。两个伟大汉语人物的联姻，标志着中国终于完成了她的伟大文艺复兴。
德国报纸这样报道：继女法西斯千年老石倒台之后，学者蒋老师终于摆脱了黑暗的统治。事实证明，只有诗歌，这个伟大的艺术品种，才能保证人们将反抗法西斯斗争进行到底。我们热烈庆祝文明战胜野蛮。千年老石，那个类似瞿欣欣的坏家伙，将在我们为希特勒的丑恶灵魂进行民族自省的时候，捎上她的灵魂，一起进行拷问、忏悔与剖析。
日本报纸则登载：汉学界又出现一则暖新闻。好色五千年的中国文化现在由著名学者蒋老师郑重打破。我们小日本从来崇尚强者，对余秀华这位诗歌天才，请接受我们日本武士道精神最郑重的宣誓：只要我国不产生超越余秀华女士才能的女诗人，我们绝不放余女士的情敌，鸟博士，返回中国，破坏他们那伟大的婚姻。
蒋老师则无奈地在报纸上发表一条声明：我前妻千年老石，因为我身体健康原因，半年未能与其会面，其人心生不满，发布谣言对我进行打击报复。特此向余秀华女士致歉，此生微躯已玷，来生定白璧无瑕，与君眉聘目成，天荒地老。
（二）冯提莫
话说，一个离婚女，一个离婚男，两人户口本上均是离异未婚，为何就一定没有联姻的可能呢？网传冯提莫是一朵正在凋零的白莲花，可我们的蒋老师是一直怒放着的黑莲花呀。
整容、离婚，“会计门”缠身的冯提莫如今正被直男粉们慢慢抛弃，但蒋老师，他一直就没机会变成冯的打赏粉丝：他不富裕。没有白莲花的凋零，哪有黑莲花的机会。
蒋老师好色吗？这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作为动物属性之一，我只能说，好色这个特征在蒋老师身上非常弱。他对学术的关注让他忘记了这个世界上99.999999%的美女的存在。
然而，不好色的蒋老师，万一傻脑袋里那为数不多、伪装很好的好色细胞处于激活状态，我觉得他未必能过得了冯美人这一关。
虽然我写了一篇《小气亦风流》的文章编排他，事实上，蒋老师为人并不小气。
冯美人要是和他结婚，我猜他是愿意出几百块打赏费的。
可是，处在衰落期的冯美人，真能抓得住蒋老师吗？我想也未必。
余秀华只是外貌不漂亮，但作为杰出的女诗人，她的社会地位实际上远远高于冯提莫。
打个比方，如果蒋老师与余秀华一起参加诗歌探讨会，估计冯提莫连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在诗歌的圈子里，任你再怎么知名网红都没用。
还有就是学历。冯美人被网友考证曾当过小学老师，不知她是本科还是专科。不管怎么样，在学富五车的蒋老师面前，属于半文盲无疑。这样的人，蒋老师看得上吗？
固然不般配，想象一下两人结婚后的画风，就当为这个盛世添加一些恐怖气氛也好。
蒋老师是有伺候女人的自觉的，他每天早晨都会为配偶从冰箱里拿牛奶。冯美人起床了，一路行来，袅袅风姿，蒋老师热情地端着一盒牛奶迎上去。什么？最便宜的蒙牛牛奶？为了图便宜还是买的快过期的。冯美人可就没有我这样有涵养了，涂着红指甲的长手指把牛奶勾过去，一个弧线，直接扔进垃圾桶。然后一扭身，袅袅风姿地走了。蒋老师两眼蓄泪，蹲下身子，艰难地用他高度近视的眼睛在垃圾桶里寻找那盒牛奶。仿佛那牛奶是从他自己生产的一样。
总之，蒋哥哥与冯美人，在生活中很不搭啊。
像冯提莫这样的女主播，擅长撒娇卖萌撩粉丝来谋生，而蒋老师这样的学者，靠的是教书育人、著述为生。一个美女主播，年收入三千万，她是不是半文盲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不折不扣的吸金树；而蒋老师，他凭着满腹才学，收入较当红女主播，差的可不是一步两步。曾和小猪姐聊天，谈到当今最会赚钱的女人是范冰冰，我们这两个文科博士与工科博士，一致感叹好色的势力可真强大。蒋老师天天面对靠美色谋取暴利的冯美人，他心理平衡得了吗？话说，蒋老师对冯美人一起嫉妒心，他恐怕很难心境平和地欣赏美色了，只会愤愤不平：为何你这样一个半文盲，收入是我这文化精英的上百倍？冯美人说：因为基因呀，我祖先的猴子就是比你祖先的猴子漂亮！蒋老师说，屁，网上都在传你现在的样子是整过容的，你别告诉我，你祖先把整了容的样子传给你了吧。冯美人说，有本事你也整嘛。你不就是因为年老色衰被你前妻千年老石抛弃的嘛。蒋老师说，屁话，我和她离婚，是受不了她总欺负我，跟男色有一毛钱关系嘛。冯美人冷笑，咱们都是靠外貌吸引异性，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蒋教授，你平心而论，你在学术圈混这么好，到底跟你的外表有关系没。我听说高校圈掌握职称大权的都是中年妇女，你当年凭什么才三十几岁就评上了二级教授？蒋老师再忍不住，差点巴掌抡过去。冯美人尖叫：离婚。蒋老师淡淡地说，离就离，要是怕离我也不敢结第四次婚！
（三）凤姐
凤姐这姑娘，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她很有个性，自信的程度高过从古至今的绝大多数女性。众所周知，凤姐择偶的条件非常苛刻，但蒋老师基本都符合。
身高。凤姐要求最低一米七六，蒋老师刚好一米七六。
学历。虽然凤姐要求非清华北大不嫁，但不乏清华北大的研究生想考蒋老师的博士生。这资质还不够格吗？
外貌。但凡长相不是特别漂亮的女生，比如我，都有一种美男子情结。蒋老师是如假包换的美男子，虽然他老了，风韵依然。不信看看蒋老师张口一笑，闪亮的白门牙就是美男子的出厂标签。面上虽然有些皱纹和灰尘，没关系，可以到他前妻千年老石那里领一个人肉电熨斗和美容吸尘器。保证交给凤姐的蒋老师是个皱纹舒展，面无点尘的绿色环保美男子，不带一点化肥污染，百分百的良心黑猪。
话说，凤姐自称懂诗书，那么以诗学为主业的蒋老师，不是正好遇到一个知音吗？毕竟他的前任比较俗气，会骂他没本事，只会写几篇破论文。凤姐一定不会这样贬低蒋老师，至少她会认为蒋老师和她的才学旗鼓相当。
这么门当户对，不联姻没天理啊。民政局盖章：批准结婚！
花烛夜，两个以诗书联姻的风雅之士不能无诗。凤姐对蒋老师说：我们各自以对方美貌与智慧为主题，赋诗一首如何。蒋老师欣然颔首。
且看蒋老师所赋为一首七律：
幽梦
罗衫绿鬓凤凰娇，一渡银河寂寞消。
戴我灯前老花镜，教伊楼上美人箫。
久谙别恨白潘鬓，一起相思瘦沈腰。
从此芭蕉诗句好，与君酬唱赤栏桥。
凤姐见诗不乐，取过纸笔，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作了一首七绝：
未得良缘举国忧，今朝果嫁与清流。
举来红蜡殷勤照，不忿郎君是老牛。
凤姐这人，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在美国耳濡目染，颇具女权意识。她拧了拧眉毛，给自己的律师郑重发去一函：
兹误信人言，所嫁为伪美男子，其人老且病，不堪驱使，且所作诗歌，格卑调俗，实为下才，凤宁选择老美异类，不愿与此等中原腐儒厮守也。
律师收到信函，马上发了两行微信：
蒋老师为伪美男子，其前妻千年老石早在网上有所公示，且其人并未未出面反驳。骗婚罪名，固所难立。不才听闻，蒋老师热衷古典音乐唱片，历年薪俸，悉用于斯，若离婚得分一半，亦不枉矣。
凤姐回复：好，我一定设法整他一半唱片，离婚后，我再为蒋老师介绍一个古典音乐发烧友，让他下次离婚，另一半唱片也保不住。
不具有掠夺性质的女人，那还叫女人吗？
（四）武则天
也许有人会问：老石，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让蒋老师跟凤姐离婚后，嫁给武则天？
当然没有错。唐朝是有很多酷吏的，蒋老师不是不肯献身吗？没关系，吊起来打。我就不信，吴人的骨头再硬，还硬得过武则天的酷吏们。
蒋老师被打得遍体鳞伤，抬进武则天的洞房。武则天问：爱卿，你还敢跟千年老石作对吗？
蒋老师说，臣不敢了。
武则天说，朕最近上网，怎么到处看到千年老石炫耀她的前夫是个美男子呢。爱卿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看看。
蒋老师抬起被酷吏打了无数巴掌的脸，眼泪汪汪地望着女皇帝。
武则天说，那些诗人净会吹牛，这样一个肥肥的老头，哪里算得上美男子嘛。听说你们天朝也有人写诗，爱卿且说说，当今是谁的诗写得最好？
蒋老师嗫嚅道，臣只敢说臣前妻千年老石写得最好，否则被她知道了，那么，就没好日子过了。陛下不知道，我那前妻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就是折腾我。这不，我调到广州的大学，才过几天清静日子呀，她就把我整陛下这啦。呜呜，陛下手下那些人，下手真狠啊。气得臣差点报警。
武则天莞尔一笑，爱卿今年六十，朕今年八十，你还愿意嫁给朕，真难得。
蒋老师说，是的，只要让我逃离那些酷吏的黑手，我嫁给谁都可以。
武则天感慨地叹气道，这遇人不淑，非独女人，朕知道爱卿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咦，蒋爱卿，你怎么睡着了？
蒋老师才打会瞌睡，一下子就被吓醒了：臣死罪，刚才提到千年老石，这些年养成的自我保护习惯，臣一装睡，她就能停止争吵。
武则天不满地说，哼，那千年老石何德何能，竟然也是朕爱妃的前任，你说吧，你的前任还有哪些？
蒋老师嗫嚅道，臣数不过来。
武则天道，不知爱卿的前任多，还是朕的前任多。罢了，不比这个了，爱卿过来侍寝吧。
蒋老师像一只迷途的公鹿，不停地发抖。他脑海里闪过一首近人的诗：
武昌狱中书感 宁调元
拒狼进虎亦何忙，奔走十年此下场。
岂独桑田能变海，似怜蓬鬓已添霜。
死如嫉恶当为厉，生不逢时甘作殇。
偶倚明窗一凝睇，水光山色剧凄凉。
第二日，武则天尚卧床休息，门外侍从来报，千年老石有诗寄给女皇帝的新宠蒋老师，诗云：
京华徒滞旧风尘，家住碧云辽海滨。
柳絮情怀随我老，杏花天气与君邻。
三春锦瑟终流水，一眼萧郎是路人。
且分此情追忆里，惘然明月照前身。
（五）不确定人群
在一个诗贴上看到穆斯林同性恋在英国结婚的消息，想起同性婚姻刚在某国合法化时，我内心颇为伤感，暗恨：TMD，以后我的情敌不仅有女人，也要多了男人了。
我真心害怕蒋老板去和一个像他一样热心学术的老头结婚。
他确实很喜欢与一帮学者聚会，天天成群混在一起，喝得醉醺醺回家。我骂他同性恋，他就反驳，你也总和某某，某某，一起出去玩。难道你也是同性恋吗？
但蒋老板，对同性，确实好得有点过分。
他把同事带回家，给人家下面条。他都没给我下过面条，只炒过几次面片。
好酒平时自己舍不得喝，要和特定的人在一起吹牛时才喝。那些人和他一样乌头黑壳。话说，我总觉得他把大好时光浪费在青春靓丽的MM身上，也比他跟一帮老头混得像穿一条裤子正常。
他注重仪表，用香皂熏衬衣，出门前往脖子里倒香水。
他娘娘腔，口头禅是：人家不愿意嘛。
他爱撒娇，生气时，会在我面前把嘴撅得老高。
越想越不对劲，莫非他和我离婚并不是嫌弃我这个女法西斯，而是急于投入另一个男法西斯的怀抱？
对了，要加上一句，他还喜欢留长发。
听我婆婆说，蒋老板五六岁了，长发覆额，带到她单位去，大家都围着说这女孩子长得秀气。莫非蒋老板的性取向在童年就表现出来了？
想象蒋老板听到这些造谣，会不会鼻子哼一声，眨巴几下明媚的眼睛。
对同性恋并无歧视，但对蒋老板的同性恋迹象，我还是会一想起，就满头冷汗。
我真心不愿意这个世界上再多一帮我的男情敌。有时候也猜想，要是中国同性婚姻合法化，蒋老师要先去破坏哪个同性密友的家庭呢？
（六）人狗情未了
蒋老师今天结婚。
今天的蒋老师，不是人类中的蒋老师，而是一只黑狗。今天他要结婚了。
小区附近，所有的流浪狗，都来参加蒋老师的婚礼。
大家一定好奇，新娘是谁？是的，你没猜错，新娘也是一只黑狗。
作为狗的蒋老师，也是一个美男子。他翘着油黑油黑的大尾巴，穿着特殊特定的燕尾新郎礼服，脖子下面，郑重地打了一个天蓝色的蝴蝶结。正好跟他天蓝色的眼眸颜色一致。他的爪子，牢牢地牵着他的新娘，女黑狗。
天色蔚蓝，鲜花怒放。新娘新郎一对黑狗，爪牵爪走上礼台。蒋老师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女黑狗，边上一只老黄狗作婚礼主持，他问，蒋老师，你愿意娶这只黑狗为妻子吗？无论她在何处流浪，你都愿意与她肩并肩对付恶劣的生存环境？无论她贫穷还是患病，你都不会将她交给人类的收容所安乐死？蒋老师默默地点了一下狗头。黄狗同样问了新娘类似的话。然后宣布二狗联姻，开始交换骨头。
就在蒋老师与他的狗新娘温馨地交换骨头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看门的小白吠叫起来：大家快跑，狗贩子邪眼王八来了！
蒋老师躬着背，警觉地把他的狗新娘保护在怀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飕飕几阵响声，一片麻醉针飞洒过来。
包括蒋老师在内的流浪狗，全部瘫倒在地上。
这时候，在睡眼朦胧中，蒋老师看到了他上一轮回还做人类时的前妻，千年老石。她正挥舞着一把砍刀跟斜眼王八搏斗。她的身后，是她养的十二只狗，那些狗纷纷冲上去撕咬斜眼王八的同伙。
没一会，小猪姐带着一堆警察也赶到了。邪眼王八那伙万恶的狗贩子，都被警察拷走了。志愿者涌入，开始忙着救助婚礼上昏迷的流浪狗们。
蒋老师强睁双眼，对千年老石说，谢谢你救了我。你以前一直说，我要是敢再婚，你就炸了我的婚礼，想不到，你居然这样宽容大度。
千年老石说，蒋老师，何必这样客气呢，你不做人都这么多年了。你即使变成狗，我也是愿意关照你的。可是，为何你挑了一个傻了吧唧的狗新娘呢。你看看她，毛瞎乎乎的也不知道好好梳一下。
蒋老师说，我何尝不知？但你的威名远扬，在狗界也是如雷贯耳的，但凡条件好点的，谁敢嫁给我？这个女黑狗，她重度弱智。
千年老石黯然道，你为了逃避我的追求，宁愿去做狗，还娶了一个弱智狗妻。你这智商，难道就合格吗？罢了。不多说了。我带你们找一家好的动物医院去解麻醉吧。
最后的结局是：千年老石收养了蒋老师和他的狗新娘，并给他们买了一个宽敞的狗笼子。没办法，这就是爱，绵延无期，跨越轮回。
全世界的女人都在给前任造谣，想到这一点，我就很容易原谅自己。
在一个诗贴上看到穆斯林同性恋在英国结婚的消息，想起同性婚姻刚在某国合法化时，我内心颇为伤感，暗恨：TMD，以后我的情敌不仅有女人，也要多了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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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然 2018-10-28 18:14:13
诗贴，应为“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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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谢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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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然 2018-10-28 18:14:13
诗贴，应为“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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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谢谢指正。
如梦令
低语传来夜半，不奈睡浓灯暗。晨起却茫茫，已是秋凉满案。谁见，谁见，转绿回黄一念。
几日花明月满，长是霜浓梦懒。秋叶正红黄，无助心情黯淡。愁散，愁散，除是伊人在线。
低语传来夜半，不奈睡浓灯暗。晨起却茫茫，已是秋凉满案。谁见，谁见，转绿回黄一念。
几日花明月满，长是霜浓梦懒。秋叶正红黄，无助心情黯淡。愁散，愁散，除是伊人在线。
记得2007年，我刚开始炒股票，一个同学问我，你还写诗吗？我说当然，为啥不写。还给她念我写的股票诗：割肉满襟血，开盘两鬓丝。一晃眼，11年过去了。
@千年老石 2018-10-29 20:20:50
如梦令 懒人炒原油
枕上朦胧睡眼，世界昏如油罐。一梦忽君前，共享珍馐满案。软件，软件，金溢莫惊梦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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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油真的很难做！摸索了三个月，刚开始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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