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迢遥

晚饭时,专心对付了会儿炒鱼块的周蒙刚抬起头,目光就撞到了隔了两行桌子的张筠的笑眯眯的眼睛,周蒙也笑了笑作为回应。周蒙一直觉得张筠的面孔十分像佛,尤其笑起来,一双长眼睛眯在一起时。这种一见就让周蒙想到佛像的面相挺少见的,瘦消的何江也有这样一幅会让人联想到佛像的脸孔,尤其在何江去世以后,周蒙越来越觉得何江有棱角的脸像佛像。意识到自己思绪的周蒙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幸好鱼块吃完了。又吃了几筷子蔬菜,周蒙摞叠了盘碗,去到门旁的水池边,把剩菜倒进桶里,把盘碗放进水池,就离开了食堂。这座庐山上的疗养院食堂的菜,一盘会觉得不够,两盘又有点儿多,但总得让自己吃饱啊。起初剩菜让周蒙有些挣扎,可吃饱是基本需要了。这食堂做鱼的方式是最让周蒙意外的,学校食堂的鱼,以干烧整条鱼为最多,家里妈妈做鱼,除了带鱼,也是整条鱼做的。这里的鱼则被切成了小方块,与蔬菜一起炒。喜欢吃鱼的周蒙觉得也挺好吃,但每次吃时总不自觉地有种把一根刺切碎了再挑出来的荒诞感,吃时也要格外小心。

张筠对周蒙笑是因为有事情要和周蒙商量。见周蒙离开,张筠也快速结束了晚饭,去追周蒙。看到周蒙的背影,虽然有点儿远,张筠还是喊,“蒙,等等我。”听见有些嗲的“蒙”,周蒙知道是张筠,就站住回身,等又是笑眯眯的张筠。 张筠来自岭南,比北方的女孩子娇柔活泼,喊周蒙时总是只喊一个蒙字,开始周蒙不大习惯,觉得太亲昵,但也被喊惯了。不知是因为佛像脸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周蒙和张筠颇有些一见如故。除了同来的师妹,张筠和周蒙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了。张筠走近后,周蒙笑问,“回宿舍?”张筠说,“过一会,先说件事。”到了几步路外的路口,周蒙和张筠转去了与宿舍相反的方向。张筠有些神秘地笑着说,“我们周末去玩吧。”周蒙感觉到了这神秘的意味,问,“真的吗?”张筠说,“真的,我和苏寒说好了,明天一早走。”周蒙问,“还有谁?”张筠说,“李磊。我们四个人。明早偷偷走。”周蒙问,“难道苏寒不怕刘老师骂他?”张筠收了笑容说,“肯定不怕喽。他说就是骂一顿,顶多打两下,没事儿。”周蒙和张筠商量了下要带的东西,就回宿舍各自准备了。

第二天早晨,周蒙和张筠背着显然有些鼓的背包到路口会合了,然后一起向山下走。假装是隐形人,后面的眼睛看不见她们。走不远,便看见了等在路旁的苏寒和李磊。心照不宣地,苏寒和李磊看见周蒙和张筠,不等她们走近,就开始走了。周蒙和张筠唧唧喳喳地跟在后面。

苏寒和张筠计划的第一站是龙宫洞。大家先要搭车到九江,再乘车到彭泽。张筠来自岭南,其余三人都是来自北方,大家对这长江边的风土人情皆感新鲜。庐山上的疗养院干净整洁,秩序井然,仿若世外仙山。一旦出了山,就是嚣嚷尘世了。一路上,有谁看见了惹起好奇心的什么,四个人便会观望议论一番,如此,自不会感觉乏味。换车时,处在汛期的车站颇多积水泥泞之处,可用浅阔篮子装了瓜果售卖的小贩却毫不受影响,他们灵活地追逐着行旅者推销自己的货物。四人抵不住一个中年大姐的坚持和热情,买了一把香蕉。来自岭南的张筠不想吃香蕉,周蒙吃了一根,苏寒吃了两根,幸好李磊喜欢香蕉又有战斗力。乘车,转车,四个人到彭泽时已是午后。在转最后一程车去龙宫洞时,才得知,龙宫洞被淹关闭,所以也没有去龙宫洞的车了。虽然一路忙于东张西望没怎么提龙宫洞,但到了近前目标一下消失了,难免让人失望和不知所措。当然,陷此窘境的也不止苏寒四人。正在众人失望之余茫然四顾,商量着怎么办时,有两个人凑了上来,说可以渡大家去小孤山。苏寒、李磊和另一拨人里的两个男生与来人说了一会儿,便招呼张筠和周蒙,示意跟着走。去到一处岸边,见那里停了两艘看起来破旧的机动船,岸上还站了几个人。无疑那便是去小孤山的船了。涨水的缘故,无法正常地上船,船家把船拖到水边,让大家跳上船,然后几个人再涉水把船推进水里。站着的几个人是推船的。

小孤山离上船处不太远,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壁立水上,石阶陡峭的小孤山。小孤山真是极端名实相符。爬完石阶,距离阶梯大约二、三米处就是一狭小的山门。山小,寺也小,游客只是同船来的几个人。船家约了一小时后返程。看寺,四处望望,还是剩了不少时间。好在寺里可以摇签。四个人每人摇了一签,又互相看,笑闹了一番,就到了时间了。侧身小心地下石阶,坐上来时的船,就开始了回程。

小孤山虽用时不多,返回岸上也近晚饭时间了。苏寒提议在彭泽过夜,余者自是没有异议。去热闹处找好旅店后,四人去江边走了走。待四人在一个干净的小院,围着一个再多坐一人便显挤的小圆靠边站吃上晚饭,已是月升日落,倦鸟归巢的时候了。明月朗照,四个人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品尝米酒。或许,单这顿饭便值了苏寒要挨的一顿骂了吧。晚饭后,四人按计划抱着买好的西瓜又去了江边。因为汛期,江堤上拉了灯,有守夜的人。四人在距离守夜人二、三百米的地方,在堤坝上找了个干爽处坐下来,看江,望月,吃西瓜,闲话,不时地也能听到守夜人们的说话声。个子最高的李磊总是最先没了兴致要求变化的人。吃完了西瓜,人声渐息,李磊说困了,四人就回了旅店。

第二天要去看江湖两色。平常的汛期,除了像龙宫洞那种洞穴低处,其余的地方都会安然无恙吧。第二天早饭后,四人乘车去湖口,先是去到清浊亭看清浊分明的湖水和江水。大自然里这浩瀚之水的合而不混能让任何观者感叹不已吧,四人自不能例外。在清浊亭里盘桓了不能再久之后,四人去了附近的鄱阳湖。广阔之处总会让人感慨,扶着湖边的栏杆,四个人你顿我接地背诵了一遍《岳阳楼记》,大笑了一回,才余兴不已地离开返回九江。

回山挨骂之前自然得吃一顿。看完浔阳楼,四人寻了个三楼可俯瞰街景的位置吃过了饭点的午饭。张筠和周蒙点了白灼虾,青菜,粟米羹,苏寒和李磊点了东坡肘子和豆腐煲。张筠娴熟地把虾一只只剥好洗了手才开始享受她的成果。张筠剥虾时,苏寒生动地讲述了他吃猪肉的叛逆史。周蒙和饥饿的李磊边看边听边吃。

楼主 若啬  发布于 2018-03-30 11:08:26 +0800 CST  
:)
楼主 若啬  发布于 2018-03-30 11:09:12 +0800 CST  
@关粉儿

请帮忙把第二段的3个(?)晔字,改为蒙。

不好意思。我总是粗心大意。
楼主 若啬  发布于 2018-03-30 11:16:07 +0800 CST  
那篇小说并没有我的生活影子。写时,受奥康纳影响,就想写点哥特式的小故事,与探索什么主义、道德说教、表现现实什么的无关。这也是传球批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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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 因此才高兴你们几个参加了这次征文,而且在短时间内发了多篇作品。我在结果帖子里说高兴是真的高兴,因为深知有些东西必要某种契机才可以感受得到的。我甚至感觉自己是幸运的。因为那么不同的东西却有机会铺展在一处。不管这个世界如何,总是有它的奇妙。

:)祝愿妳快乐地玩下去吧。
楼主 若啬  发布于 2018-03-30 20:47:56 +0800 CST  

楼主:若啬

字数:2607

发表时间:2018-03-30 19:08:2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03 10:29:27 +0800 CST

评论数:1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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