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ene 2016-01-25 11:35:00
楼主不要停更哦，我相信是真的，很有意义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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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

004对壁闲谈
刚做完手术那段时间，由于是全麻，术后又在用止疼泵（应该是一种定时麻药注射机），脑袋一直不是很清醒，尝尝会与医护人员说胡话，还好都是乱讲工作的事，没什么出格的私人爆料（想起来怕怕哦）。
我想你们能够想到，我和医院的人莫名其妙的说工作的事，医护人员当然不会跟我胡扯，有趣的是，他们和我说话我还能很正常的回答出来，比如有一次我正说胡话“去，到会议室准备八套纸笔，马上要开会，有八个人……”护士会问我“你怎么样了啊？”我就会又变的清醒的说“还好，伤口不痛。”护士又问我“你说开什么会啊？”我就想不起来了“什么开会？”然后护士就把我调侃一番。这种状况持续了两三天，直到我找到了对话伙伴才有了好的变化……
我的病房正对我的墙壁上有只电子钟表，很普通的那种，银灰色的边框，白色表盘，黑色时间和指针。在我还用麻药的一天晚上，由于我的后脑被撞影响到眼睛的视觉神经，头扭向左边时重影会比较严重，所以我大部分时间头会习惯性的扭向右侧，也正因为这样，那天晚上墙上的钟一开始变两个交叉在一起就让我注意到了。

转向右侧就是看的清楚，不会被重影弄得很难受，虽然当时是半夜，室内也没开灯，可透过走廊灯光的光线，墙上的钟还是能看到清晰的轮廓和模糊的细节。我正睡不着，稀里糊涂呆望着墙壁，突然发现钟表像漂在水面上的影子一般轻轻的浮动起来，接着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只，这两只钟没有完全分开，而且交错在一起，各自的中心接在对方的轮廓上，时间也略有不同指针的方向不同，所以指针显得有些不协调。
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反而清醒了一些，对自己的眼睛状况紧张起来，自言自语唠叨“妈的，右眼也有毛病了！”这时有一个古怪的声音回答我“哪有毛病，挺好的。”这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来自隔壁，分不清男女，又有些像我一个熟悉的护士声音，这声音的出现让我脑子更乱了。

我抓来水杯喝了一口水，望着天花板休息了一下，理了理脑袋，这时鼻子感到一阵酸，使劲吸了吸，心里正觉得奇怪，病房温度一直控制在21、2度，我从来没有感到冷，怎么有流鼻涕的感觉，就在这时钟表那里也传来两声吸鼻子的声音，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一大一小，我望向钟表的方向，这时发展以钟表为中心，那种漂浮的动态扩散开来，钟表下方出现两个大大的不对称的鼻孔，鼻孔边像快结冰的水面有些零星的反光，整个墙面的浮动似乎还在扩大，星星点点的反光还在飘忽不定的扩散开，没过多久又慢慢的从墙壁上凸显出了嘴巴、耳朵和咕噜噜直转的眼睛，墙壁以交叉在一起的两只钟表为中心，形成了一张巨大、五官混乱而古怪的“面孔”。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一束手电光晃进来，护士来查房了，护士找到我床前看我瞪着眼睛还没睡，开玩笑问我“今早上又睡懒觉了吧。”我一听声音就是墙壁发出的那个我熟悉的护士的声音，脑袋更清晰了一点，就问她“刚才是你吸鼻涕？你感冒了？”护士嘻嘻一笑说“又说胡话了，我告诉医生还是把你止痛泵下了吧。”我特别怕痛，一听吓一跳，赶紧说“可别，我就关心你一下么。”护士说“那就好好睡觉，有事按铃。”转身出去了。护士一转身，我就看到墙上的怪脸还在，心里有一点点奇怪，觉得护士怎么没发现没看到呢？
护士一走我又放松了下来，继续脑袋迷迷糊糊的状态看着墙壁，过了一会儿那其中一只眼睛又咕噜的转动了一下，大嘴巴吐出了一条闪光的舌头又缩了回去，我当时甚至觉得有点搞笑，慢慢的发出声音问墙壁“你不冷吗？”问完自己我觉得莫名其妙，想不到墙壁上的那只眼睛一眨，嘴巴一张一合的回答我说“我不知道冷还是热啊，你呢？”我迷迷糊糊的也不觉得奇怪，也可能是墙壁的声音很像熟悉护士的声音有那么点迷惑作用吧，我又回答说“现在好多了，刚才有点冷。”那眼睛咕噜一转，似乎又要说话，这时另一只眼睛也咕噜一转，嘴巴一说话却是另一个急匆匆声音“刚才、刚才真空催的急，冻到你了。”我听的不知所以然，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另一只眼睛一眨，墙上的嘴巴又开口回复了原来的声音“快，快，快，你慌什么？”接着嘴巴吸溜吐了下舌头换成急匆匆的声音说“慢！慢就来不及啊！”接着两只眼睛变成了斜着的对眼，似乎在互相张望，我听他俩这对话有点乐，笑着对着墙壁问“你们是叫快和慢？”两只眼睛一起望向我，一张嘴巴叽里咕噜的似乎也在争着说两种话，到底还是那个叫“快”的抢到了“对对对，快快快！”接着嘴巴又换回我熟悉的声音说“慢就是快……快就是慢啊……”我还没插嘴，另一只眼睛眨巴的更快了，嘴巴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什么快慢、真空假空的，另一个声音抢过嘴巴又讲了一堆似乎是大道理的话，两个声音不大不小的争来争去，我插不进嘴干着急，没过多久感到累的不得了，仰脸看着天花板休息起来，没一会墙上的嘴巴不吭声了，我再扭头看，古怪的“面孔”变得模糊了很多，钟表也接近重合起来，只是每一个指针的位置、指向有所不同，还是能看的出来。那时已经很晚了，困意越来越浓，脑袋越发迷糊，眼睛累的几乎睁不开还流着眼泪，实在扛不住就睡过去了。

004对壁闲谈

005攀佛小人
长时间的卧床，又由于手术伤口的原因怕痛不感有太大的动作，护工给我擦身体时我只稍微侧一点，大概手术后一个半月，痛感减退很多，我能够稍微时间久一点的侧卧了。因为手术的伤口都在左侧，我从没有长时间靠左侧侧卧，而且左侧靠窗，侧过去光线也会常常刺眼，右侧的方向是门口，我住的是双人间，与门口中间隔了另一个床铺，因为和医院的人比较熟，床位不紧张时，都会让我自己住，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单间。说到这里，特别感谢医院的朋友，要不是他们关照，我肯定会难过的多，也给周遭有亲友住院的朋友提醒，尽量让病人住的安静舒适一些，最起码多陪陪病人，除了身体恢复，心理上也很重要。

随着痛感降低，我渐渐的开始尝试更多的身体动作、延长活动次数和时间，有一天侧卧时，我想试试左侧侧卧，慢慢的转过身压在伤口上，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压迫感还是很不舒服，不但有些隐隐胀痛，转过去后眼睛的模糊重影更严重，心理上还是很恐惧的。
人是很神经质的动物，为了让自己坚持左侧侧卧一会儿，就在胡思乱想，把眼前的一切杂乱收拾干净会不会心理上更舒服？于是我请护工把左侧的床头柜移到了我看不到的位置，窗台上的水杯和其他物件也全部拿开，视线所看到的，只剩下离我一米左右远的白墙（说实话可真不怎么白）和窗户，一开始心理上有点安慰，没过一会就回到了“有点痛有点怕”的状态……
那天天气很好，在这个城市难得没有雾霾，出现了蓝天，中午的阳光穿过云层渐渐直射到我的脸上，眼睛被晃的不能睁大，眯缝着看着窗下的墙壁，眼睛依然重影模糊，看着“丝丝点点”的墙壁也不断的幻化出不同的形状，尤其经历许久的打扫剐蹭留下的横向痕迹，一条一条的加上眼睛的重影和模糊，看久了感觉进入了云层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小人匆匆跑进了我的视线，小人很小，我从床上侧躺，斜着看向下方，小人从床下跑出来，向着墙壁方向跑去，身高大概只有一盒普通酸奶的高度，还不到墙壁下的水泥踢脚线的高度。小人边跑边回了一下头，模模糊糊的从身形面孔看，应该是个男的，穿着类似于魏晋时期麻布材质、宽宽大大的衣服，但头发却是留着短短的现代人的头发，一根粗麻绳绑在腰间，光着腿穿着一双奇怪的长靴，看上去又像皮革又像草编制的，一圈圈的绑了很多绳子带子。
小人边跑边念叨着什么，虽然我在床上，他在床下并不远，可能是小人的声音太小，我只听到断断续续似是而非的几段话。

那小人跑到了墙边，墙壁也随着小人接近飘起阵阵烟云，随着墙壁上的划痕越发明显我发现墙壁对于小人来说似乎变成了陡峭的山体，小人毫不停歇的爬上踢脚线，踢脚线已经被云雾渐渐遮挡，能够辨认出来也是看到透过云雾的颜色比墙壁略重，小人的身形也更加模糊了。
小人手脚并用刚到白墙墙面，一声鸟鸣，一只小小的类似大雁、白鹤状的鸟类从小人身旁略一盘旋又飞入云雾之中，鸟儿太小，如果不是听到鸟鸣我还以为是只小飞蛾之类的昆虫。小人与那只鸟似乎熟识，鸟儿盘旋而去，小人一只手抓住“山壁”，一只手挥了挥大大的袖子，大声喊道“我来时都不管，现在催什么！”说完稍停片刻，更是迅速的向上爬去，我抬眼去看上面，想看看能不能发现小人究竟要去哪，看的高了就看到了窗户，阳光一刺眼又向下望，这时发现小人停了下来，大概在窗户下面墙壁一半的位置，墙壁上的一部分云雾慢慢凝聚，从云雾中凸起了一个云雾缠绕的额头，渐渐的漏出一张似乎是石头雕刻出的面孔来，整个轮廓比人脑袋略大，五官齐整、双目微闭，整体上看有些像是佛教造像又有好多地方不同。

小人趴在“佛头”下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那佛头慢慢的张开了眼，石头状空洞的眼神似乎望向了我，嘴巴慢慢张开，似唱似说的带着回声来了一句“呶，他不也是这样吗？”小人回头望了望我，嘴里又说了些什么，似乎是比较愉快的口气，这时我感觉到这两个“人”说的事是和我有关，就有点紧张的问“你们说什么呢？”话一出口“佛头”就闭上了眼睛，小人也不答话手脚并用爬向了“佛头”耳朵的位置，很快头上脚下钻进了耳朵中，最后小人脑袋将要进入到“佛头”的大耳朵中时，小人略作停留，对着我大声说“安心安心！”然后就没入耳朵中了，随着墙壁上云雾变换，佛头也退入了云雾之中。

005攀佛小人

006老宋唱歌
骨折躺在床上不敢动，为了转移对痛的注意力和打发时间，常常会玩手机，网上搜骨折的内容时发现好多人都讲骨折后很多人眼睛也跟着近视了，原因就是躺床上手机看的太久了。我眼睛本身就有伤病，看到了这个内容就收敛了一些，常常会听一些歌曲和有趣的名人讲座，刚巧我房间的位置又收不到公共免费的无线网，少上网也省钱了，刚躺下第一个月上网流量费用充了快8百，心疼的。

一天夜里不知道怎么想到的，突然哼了一句“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心想这是什么歌？挺熟又好像能确定没听过，想想可能是听护士或医生的手机铃声留下了印象，无聊就从网上搜了一下，一听原来是八十年代的老歌（汗一下，这首歌还存着呢），虽然老了点，因为新鲜听着还不错就选了个“单曲循环”放在床头柜上，连续听了几遍正觉得有点枯燥了，准备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干点别的，脑袋猛一扭有点微微发晕，刚停止动作歇一下，就听见了一声微微的似乎是锣的声音，悠悠远远的从床下传来。

明知看不到床下，我还是尽量偏过头看向床下的方向，这时从床下慢悠悠的走出一个矮人，比婴儿略高，穿着一身似乎是粗布的深蓝色衣服，有一点点像电视剧里清代的士兵服装，矮人背对着我弓着身体慢慢走了两步手里一挥又是一声悠悠远远的锣声，声音一响矮人慢慢的转过身，站在了我的床边右下方。

我搜了揉眼睛，努力凝视着矮人，等我看清些了，差点乐出声来，这矮人长得瘦瘦小小，打扮的服饰看上去又有点成熟的模样，再看面孔，一张瘦长的满是皱纹的脸垂头丧气的挂在胸前，这张脸不但长而且长得尖尖的耳朵、细小的眼睛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特别像小时候看的《黑猫警长》动画片里的老鼠“一只耳”。“一只耳”转过身慢慢的叹了口气，又敲了一下手中的器物，我一看果然是个小锣，看上去是黄铜材质，一晃一晃的还有点反光，“一只耳”敲完了锣用一种无奈的口气边自言自语边叹气道“来吧来吧，唉”。

这时左眼的余光感到床脚后面有个什么东西冒了出来，我又慢慢扭过头去看床脚，只看到一只蛤蟆模样的脑袋从床脚缓缓升起，肥肥尖尖光滑的脑袋，长长的三角眼、大大的嘴巴，这脑袋一边缓缓的升起一边从大嘴巴里冒出话来“我老宋前来献歌一首，您要不要听啊？”蛤蟆越升越高，上半身露了出来，下半身噗噗的冒着充气的声音，我仔细看看足足有两米以上，脑袋快顶到天花板了，看情形不听也得听了，我就回了一句“好啊”。

这“老宋蛤蟆”一听来了精神，身体嗤嗤作响又涨大了好多，接着鼓起了腮帮子，两边的鼓膜充满了气一边一个圆球，看上去像只尖脑袋的米老鼠，我心想这哪是唱歌来了，是小丑表演吧。“老宋蛤蟆”双臂伸开，摆出一副美声歌唱家的姿态，双臂和人一样也是五个指头，就是异常的粗壮。
“老宋蛤蟆”摆好了姿势，“一只耳”又是一声锣响，“老宋蛤蟆”亮出嗓子唱了起来，它这一开口不要紧，我差点没喷出来，竟然唱起了“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原以为它要唱什么神曲。

“老宋蛤蟆”努力的唱着，声音中夹杂着呱呱声还不停的跑调，我努力忍住不笑，终于，“老宋蛤蟆”唱了一段似乎是忘了歌词，停了下来忐忑的望着我，看我脸上似乎满是笑意，“老宋蛤蟆”也有点放松和得意的模样了。这时“老宋蛤蟆”抬起头下巴对着我，自满的问“唱的怎样？”本来我是很乐，唱的不好也会客气两句，可看到“老宋蛤蟆”这个傻乎乎的嚣张模样心里就想捉弄它一下，就说“鼻孔喝水……”然后默不作声，“老宋蛤蟆”等了半天看没有下文，忍不住问到“什么意思啊？”我嘿嘿笑着说“够呛！”半天“老宋蛤蟆”才反应过来，恼怒的对我一翻白眼，噗嗤一声像气球漏了气，噗噗噗的缩小到床下去了，“一只耳”叹了口气说“明明是个卖苦力的，唱什么歌呀！”接着“咣”的敲了一声锣，也慢慢走回了床下。

“老宋蛤蟆”努力的唱着，声音中夹杂着呱呱声还不停的跑调，我努力忍住不笑，终于，“老宋蛤蟆”唱了一段似乎是忘了歌词，停了下来忐忑的望着我，看我脸上似乎满是笑意，“老宋蛤蟆”也有点放松和得意的模样了。这时“老宋蛤蟆”抬起头下巴对着我，自满的问“唱的怎样？”本来我是很乐，唱的不好也会客气两句，可看到“老宋蛤蟆”这个傻乎乎的嚣张模样心里就想捉弄它一下，就说“鼻孔喝水……”然后默不作声，“老宋蛤蟆”等了半天看没有下文，忍不住问到“什么意思啊？”我嘿嘿笑着说“够呛！”半天“老宋蛤蟆”才反应过来，恼怒的对我一翻白眼，噗嗤一声像气球漏了气，噗噗噗的缩小到床下去了，“一只耳”叹了口气说“明明是个卖苦力的，唱什么歌呀！”接着“咣”的敲了一声锣，也慢慢走回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