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密码(中国神秘事件调查)



我从事销售,这是一个阳光的职业。

但我迷恋黑暗。

我迷恋一切与黑暗有关的事物:蜈蚣、地狱、命运、鬼魂、死亡、孤独、蛊术、幽灵、寺庙、坟墓、葬礼、梦魇、山洞、峡谷、阴沟和夜晚。

由于职业的关系,我走遍了祖国大地,听闻了无数的奇闻异事。遇到感兴趣的,便前往事件发生地探寻调查。

有一次,在巫山,为了探究悬棺的秘密,我爬上老家的一座悬崖,结果从半空中摔下来,慌乱中抓住了一根青藤,侥幸捡回一条命。

有一次,我在苗寨调查一桩神秘死亡事件,被一伙人跟踪围堵,一把当地人自制的铳枪击伤了我的左腿,至今每逢阴雨,左腿便隐隐生疼,似乎在唤醒对那桩骇人听闻的事件的记忆。

还有一次,我在黑龙江探寻一具灵异骷髅的真相,被鬼魂纠缠,差点去做阎王爷的女婿。

这些神秘事件,有些在媒体上有所记录,但都是语焉不详或主观臆想。更多的神秘事件,由于过于恐怖、血腥,或者别的缘故,并没有在社会上流传,几乎无人知晓。

现在我就开始为大家讲述这些神秘事件,谓之《中国密码》。

楼主 萧白龙丹  发布于 2012-02-06 13:06:52 +0800 CST  
第一篇 墓碑

(墓碑 上)

这个关于墓碑的故事,发生在湖南花垣。

花垣有个叫凤凰峡的地方。凤凰峡是条穷山沟。穷山沟里有两个男人,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哥哥叫葛龙,弟弟叫葛虎,当时都是二十七八、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葛龙以开手扶拖拉机为生,平常喜欢喝喝小酒,跟村里的女人调情,这家伙也真不忌口,小媳妇老寡妇来者不拒。

弟弟葛虎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一年大概有六个月呆在家里,另外六个月到处流浪。说是流浪,其实是卖药,有点想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有一年,他在云南丽江一带遇上了一帮流氓,被打断了腿,从那以后,就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性情也越来越孤僻,很少跟人来往。

几个月后,葛虎拜一个刻匠为师,学起了石刻手艺。石刻说来很艺术很文雅,其实是一门灰暗的行当。葛虎刻的是墓碑。

有一年冬天,葛虎去一户人家赶完丧葬,完工后,葛龙就开着手扶拖拉机去接弟弟。路程有些远,葛氏兄弟回来的路上天已经黑了。

在一个山隘边,山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穿麻衣的女人。有点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月光很冷,麻衣女子的影子很冷,葛氏兄弟的心更冷。当地有个传说,说夜里遇到麻衣女人,七天内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在梦乡里。

这葛虎走南闯北,神神鬼鬼的事情见过不少,见识也广,但对于麻衣女子的传说却一直很敬畏。邻村的一个男子就曾午夜遭遇过麻衣女子,第二天在村里的杂货店兴高采烈口沫横飞地讲述他和麻衣女子的遭遇,还说趁机抱了麻衣女子一下。故事还没有说完,那人突然说有点困,然后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头耷拉着,就像在睡梦中,没走几步,就突然石碑一般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当时,葛虎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神灵或者鬼魂带走。

就这样,在山隘边,在山道上,在月光里,葛氏兄弟和麻衣女子冰冷对峙,谁也没有吭声,谁也没有往对方靠近。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月光笼罩着麻衣女子,就像一团白色的梦,很抽象,很不真实。

还是葛虎胆大,用刻刀敲了敲车厢,向麻衣女子示警。麻衣女子没有回应,甚至连身影也没有动。葛龙突然悄声对弟弟说:她有影子!

葛虎定睛一看,果然,麻衣女子的确有影子,影子很长,一直延伸到山谷一个守林人的茅房顶。茅房檐下有一盏灯笼,灯光很暗,有点像地狱之光,没有热量,没有生气。

据说有影子,就证明这个女子不是鬼魂。葛虎心下稍定,下车走向那麻衣女子,说:姑娘,你是哪里人,不然我们送你回家吧。

那女子终于开口了。她转过身,说:“我就是这附近的人,跟丈夫吵架,出来走走。大哥,行行好,不然晚上我在你家借宿一晚吧。”

那女子大约二十出头,长相倒也俊俏,只是在月光下表情有些怪异。

葛氏兄弟就带着麻衣女子上了车。途中,葛龙起了歹念,让弟弟在前面赶车,自己走到车厢里,那麻衣女人在大车里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摔下去,葛龙就用一根绳子把那女子绑在大车上,一边哼小曲一边在女人身上胡捣乱莫揩油,那女子倒也没怎么反抗,任由葛龙胡作非为。

倒是葛虎看不惯哥哥的行径,大声咳嗽,葛龙便停下动作。在弟弟面前装起了清纯,到了一个村庄,说要去跟一个老友喝酒,下了车。离开的时候,瞟了麻衣女子一眼,对弟弟说:“老弟,这个女人正好晚上能派上用场。”葛虎也不搭话,开着手扶拖拉机走了。回到村子,已是深夜。葛虎把车停在门口,一转头,愣住了。

车厢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麻衣女子。他壮着胆子走到车厢边,只见绳子上栓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几行字。一个女人的名字和她的生辰忌日。

最恐怖的是,石碑上的文字正是葛虎自己刻的。那葛虎暗自惊骇,差点吓晕过去,半晌才定了定神,走进村长家,把这事说了。

楼主 萧白龙丹  发布于 2012-02-06 13:31:00 +0800 CST  


(墓碑 下)

第二天,村长就找来了一个神神道道的老人,那老人就吩咐葛氏兄弟把那墓碑烧了。葛虎暗自嘀咕,这墓碑是石头,怎么能烧呢?但当着村里老人的面,也不好诘问,就依照那神道老头的话儿,两兄弟把石碑架在一堆篝火上。开始,那墓碑没有什么动静,过了一会,突然从篝火上传来一声惨叫,那是一个女人的惨叫,还带着身体扭曲挣扎的声音,在场的人听了无不毛骨悚然。

又过了一会儿,那石碑开始渐渐融化,石头化成一滴滴水落在篝火上。不,那不是水,那是鲜血,很浓重的血腥味。一个看热闹的妇女当成吓得晕了过去。血流越来越大,像小瀑布似地,灌在篝火上,那篝火很快就被血水浇灭了。篝火熄灭了,屋檐下和树下挂着的汽灯却愈发耀眼。那石碑已然不见,绑缚石碑的铁链里只见几块骨骼,被烈火烧得惨白,散发着冷森森的光芒。

当天晚上,葛氏兄弟就依照神道老人的吩咐,开着手扶拖拉机把那些白骨运到深山,挖了一个坑,埋了。当时,跟葛氏兄弟一起埋骨的还有三个男人,毕竟这种事情,搁谁都害怕。

五个男人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叹息,隐隐约约、时断时续。那声音分明来自埋葬白骨的土坑。俗话说,人多胆大。五个男人忐忑着掘开土坑,目瞪口呆:那土坑中埋的压根不是白骨,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正是葛氏兄弟在山隘边见到的那个麻衣女子。

那麻衣女子挣扎着,似乎想坐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对五个男人说:你们谁来扶我一下。

没有人敢上前去扶。五个男人,就像五根木桩。

那女人也不多话,继续挣扎着,身体就像泥鳅在泥土里乱拱,始终没有办法逃离土坑,大概累了或者被硬土磨疼了,就哼哼唧唧地呻吟。

还是葛虎动了恻隐之心,就拖着一条残腿,下了土坑,去扶那女人。女人的身体很柔软,很温暖。葛虎突然有种冲动,有种数年来从未有过的冲动,他突然很想抱抱这个柔弱而可怜的女子。但他终于没有抱,或许是恐惧,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把那女子扶出土坑后,葛虎惊讶地发现,大车和其他四个男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葛虎心想,这些家伙真不够哥们。尤其是老大,怎么说也是亲生兄弟啊。

葛虎暗自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看那麻衣女子。那麻衣女子也正看着葛虎。月光很好;麻衣女子的脸在月光下分外圣洁。

事已至此,葛虎反而不害怕了。对麻衣女子说:你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从哪里来就回哪去,我带你回家吧,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行走也不方便。如果是鬼,你就放过我吧,我在世上活了二十七年,连女人的身体都没有碰过一下,就这么死了,也太冤了。

那麻衣女子扑哧一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是童男之身,刚才你拉我手,浑身都发抖呢。

说罢,那女人就宽衣解带,抱着葛虎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就用身体来补偿吧。

葛虎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一个青年男子,热血沸腾的,大家都懂。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就想象吧,我就不描述了。

两人穿上衣服。葛虎就送女人回家,麻衣女子说,我已经到家了。

葛虎那女人似乎洞悉了葛虎的心思,指了指地下,说:这就是我的家啊。葛虎看到了一座小土堆,那是一个荒坟,看样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扫墓,坟包上长满了野草荆棘灌木。

葛虎大吃一惊,才没有走出深山呢,荒山野岭,附近哪有人家。

葛虎浑身颤栗了一下,一睁眼,那麻衣女子已经不见了,只见坟前多了一块墓碑。葛虎在大车上见到的那块墓碑。一股冷风从墓堂口吹来,吹得葛虎浑身发冷,突然一阵眩晕,倒在墓碑边。

话说,几个小时前,葛龙下了大车,去找邻村的一股朋友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讲述麻衣女子的奇遇。喝到半途,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在呼唤他。声音很凄凉,很熟悉,正是弟弟葛虎的。

几个喝酒的男人就走出门外。门外,黑山白水,星光点点,但没有葛虎。

但那葛虎的声音却一直断断续续在夜空里回荡。

大家循声走进葛氏兄弟的屋子。一进入房间,葛虎的声音就突然消逝了。

那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大家清晰地看见竹塌上躺着葛虎的尸体,尸体旁边伫立着一块冰冷的墓碑。

楼主 萧白龙丹  发布于 2012-02-06 13:40:00 +0800 CST  


第二篇 青魅

这个故事是我外公讲的,讲的是我外公的祖上的事情。反正是很久远的故事了。也许是唐朝贞观年间,也许是明朝万历年间,也许是清朝雍正年间。反正呀,这故事就像我家附近那家小庙的香炉,年复一年,长满了时光的苔锈,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正如一句古老的谚语或者一首经久不衰的诗词。

呃,外公的祖上有个叫李信的人。李信也算是富甲一方。听说做的是绸缎生意,另外还听说铸私银开赌坊,黑白两道,走得那是坦坦荡荡风生水起。

某一年啊,李信患了一种奇怪的病。别人都说是遭天谴啦,被神灵报应了。反正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病,晚上总是睡不着觉,一合上眼睛,就是那些恐怖的玩意儿,什么地狱啊黑白无常啊墓中髑髅啊古寺魅影啊山崖血尸啊,就像一幕幕恐怖电影在李信的梦境里反复播放。李信被这怪病弄得瘦骨嶙峋皮包骨头奄奄一息。

家人毫无办法,眼看着家中的顶梁柱就要倒了,这个着急啊悲哀啊惶惶无计啊。咋办呢?李信的儿子李尤是个典型的富家浪荡子弟,每天就是跟人斗蛐蛐玩蹴鞠喝花酒逛青楼,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从不过问。不过家道日渐破落,总算让这个浪子回头反省自己。最终开始关注老爷子的病情了。就找了很多古古怪怪的人物来家里为李信医治。

有一天,一个穿着破道袍的老头子来到庄园附近,在一个破庙里寄身,每天就端着一只烂钵子四处乞讨。这天,道袍老头经过庄园,在庄园的大门前逡巡了一会,庄园的护院正要赶他走,李尤正好从庄园出来,暗自觉得这老头仙风道骨,绝非凡俗之辈,就呵斥了护院一番,将道袍老头领进庄园,好生招待一番。

那道袍老头也以主人自居,吆三喝四,大鱼大肉好酒好饭,毫不客气。李尤愈发恭敬有加,如敬神灵。 临走前,道袍老头大概喝醉了,喝令找来笔砚。李尤便叫人哪来笔砚,只见道袍老头在宣纸上飞龙走蛇,写了几行字,便醉醺醺的扬长而去。

李尤赶紧亲自恭送道袍老头出门,只是一走出庄园的大门,道袍老头就倏忽消失,像一缕月光消逝在月色中,无迹可寻。李尤仔细看那道袍老头的书法,草非草篆非篆,龙飞凤舞,却一字不识。庄园里的一些食客,不乏秀才举人之徒,却也无人认得。

有人便说,大概是信笔涂鸦鬼画符的玩意。但李尤不这么想,他认定这些文字必定大有深意。

不久,一个天竺僧人经过庄园投宿,李尤无意中提到那诡异的道袍老头,便将道袍老头的墨宝呈给天竺僧人观看。那天竺僧人道,此乃古印度的沙魔文,几近失传。幸好那天竺僧人阅历广博,见识非凡,当场就翻译出了那些文字。大意如此:

此药方也,乃周穆王游历邂逅西王母时西王母赐给周穆王的一道药方,谓之“绝梦丹方”。丹方陋极,唯芦苇露与青魅而已。“申时研药,子时熬药,寅时药成,一日一服,三日可解。百梦不侵,无忧矣。”

这芦苇露,常人以为是芦苇叶尖上的露珠,实际上并非如此。所谓芦苇露,其实是子夜时分,有白头斑鸠在芦苇枝上憩息所遗之尿。当下就有个举人道出芦苇露的出典,语出《易经。卜辞六》:“芦苇之露,斑鸠之水。子夜产之,可治梦疾。”

问题是,这名叫青魅的药引,却无人知晓。饶是天竺僧人通晓万物,也是困惑。李信病情一日日加重,李尤心急如焚。青魅一词,纠结于心,萦绕于脑,挥之不去,欲解难解。李尤找来许多博学之士,寻遍野史古籍,一无所获。

这日,临近年关,李尤惆怅满怀,独自骑着一匹马离开庄园,信马由缰,郁郁而驰。眼看日落幕垂,外公却毫无归意,依旧骑着马在山道上驰骋,似乎借此排遣内心的积郁。却说这日正是一个月残之夜。月色凄美,晚风送爽。李尤大概累了,到了一条小溪边,就下马,放开缰绳任由马匹觅草,自己则躺在草地上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睡了许久,李尤被一阵声音惊醒。却见一些影子在对面的山道上行走。那些影子粗看像是人影,却不像走路,倒像在山道上漂浮。李尤略通神鬼之事,知道自己遇上了野鬼结伴赏月。

那些野鬼果然在山巅坐下,拿出一些酒菜,吆三喝四,划拳行令,好不痛快。李尤相隔既远,虽然听不出他们说的什么,那种自由欢快的口吻却听得清楚。李尤心想,野鬼尚且如此欢乐,我一个富家子弟,也算读了一些诗书,却玩世不恭,枉费了许多岁月,愧对皇天,愧对自己啊。到头来愁郁百结,懵懂红尘,非但一无所成,甚至保不住老父的一条小命。这么想着,李尤就感怀不已,落下泪来。

再说那些野鬼喝酒已毕,便站起身来,一个个往山崖下飘落。不过最后一个野鬼却在山崖边停留了半晌,欲跳未跳。李尤眼睛一直盯着那野鬼。那野鬼似乎也在朝李尤张望,若有所思,所有所指。李尤被野鬼盯得有些害怕,就偏开了眼睛。转瞬之间,那野鬼已经不见了。

李尤百思不得其解。那野鬼究竟想表达什么?李尤好奇心大起,就唤来黑马,骑马上了对面山梁,到了野鬼落崖的地方,下马察看。却见,那些野鬼落崖的地方,是一块大岩石,寸草不生。只是在岩石的罅隙中长着一棵野花,野花边似乎还有一行字:孝道人,天地心。野鬼身,化药引。

李尤看了这些天启般的文字,才恍然大悟。此事正是腊月。青,正是十二月之意。而魅,就是末鬼,最后一个鬼啊!青魅,不就是十二月的最后一个鬼魂么?看来,这野花正是青魅,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药引啊。

事实正如李尤推测的那样。不久,李信就恢复了正常,在世上多活了三十七年,直到一百零一岁,寿终正寝。

李尤也彻底脱离纨绔子弟的习气,改邪归正,专心家业。后来李尤买官入朝,官至兵部从事。据说,李尤清正廉明,为世人所称道。李尤死后,被皇帝追谥“孝武侯”。

楼主 萧白龙丹  发布于 2012-02-06 13:52:00 +0800 CST  

楼主:萧白龙丹

字数:5582

发表时间:2012-02-06 21:06:5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22 23:47: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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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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