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诡书(聊聊我捡到一颗陨石后的离奇经历)



1、肖爹


我是60后,老家在鄂中大洪山,大洪山莽莽苍苍,纵横五百里,南麓京山县境内有个肖家湾,我就出生在这个村子。肖家湾依着的这座山是鄂中大洪山南麓余脉,山林茂密,泉水叮冬,白天是我的乐园。一有时间我就钻进山岗子的松树林里乱转,找山洞,摘野果,有时会站在山岗子上遥望不远处的那片坟园,一点也不感觉害怕,反倒有一些亲切感,晚上则四野寂静,幽溪低鸣。
我要讲的第一件事儿发生在我8岁那年的春节,那年春节我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子老屋前放鞭炮。我对鞭炮不怎么感兴趣,我一直在望着对山大洪山山腰上的一个小黑点发呆,那个小黑点其实是个小茅棚。我很想去小茅棚看看,虽然夜已经深了。
小茅棚平时没人,有一张桌子几条长凳,桌子上搁着一把黄土陶壶,这种茶棚主要是供走山路的人歇脚时用的,腿走酸了坐在这里喝杯凉水,吹吹山风。茶棚虽然没人,但茶壶里总有水,这是件让肖家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有的人说应该偷偷做好事吧。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0 01:32:09 +0800 CST  
谢谢通过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0 09:18:47 +0800 CST  
其实茶棚以前是有主人的,村里人都喊他肖爹。60多岁的肖爹祖上是地主,解放前在武汉念过医学院,土改时家产被抄,爹妈被镇压了,他也天天被斗得死去活来。几场运动下来,除了肖爹,肖地主家一家八口都不在了,肖家的老宅子征用做了大队办公室。他自己跑到村子南山脚下搭了间茅草棚子,围了个小院,远离肖家湾,离群索居。离他住处不远就是村里的坟园,村人们说这个地方也只有像肖爹这样的人才敢住。肖爹一直没有讨老婆,一村的小孩都喜欢跟着他跑。肖爹好像从来也没缺过钱,大家都猜测说他祖上留下的宝贝多。有时看谁家娃缺吃少穿,还悄悄往他们口袋里塞些好吃好喝的。
那时肖爹最喜欢的是我,肖爹草棚子睡房里有两只柳条箱子,里面尽是书,我识字后就爱在箱子里翻来翻去,找自己喜欢的,有时一本书可以乐呵一天,不懂的地方就去问肖爹。肖爹和村民最大的不同就是书多,各种书,小人书,四大名著,各种古书,肖爹说这都是他当年在武汉读书的攒下的。我最喜欢的事就是跟肖爹讨论书中的人物,命运,观点,月色相照,一聊就是很晚,我感觉很有意思,很快乐。此时我并不知道,这种快乐和玩具不同,是谁也无法夺走的,而且日久弥浓伴随一生,决定了我命运的走向。书看得多了,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凡是我喜欢的人都命不好,比如岳飞,想到这个我立马感到非常难受,岳飞是我非常喜欢的人物,可是最终却被狗皇帝编个理由给杀了。我对肖爹说:“要是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改变他们的命运才叫超度,死了再度也没用啊。”听了这话,肖爹默然不语。
我一本正经跟肖爹说:“好人有好报,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肖爹摸摸我的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说这话原时候我感觉到肖爹的手在颤抖。
那天肖爹照例被开斗争会,地点就是他的茅草棚子,开完后被命令站到桌子上,本村一个叫腊狗的同族后生一棍子抽到后脑上,后脑塌下去半边,血泡只往外涌,肖爹扑倒在地上。因身份贱,像肖爹这种成分的人,命不如狗,所以村民也没有太当回事。几个武装民兵把被打死的肖爹拖到村边的南山上,扔到乱坟岗里,连坑都没挖,就朝他身上扔了几个石头,算是安葬了。
肖爹的草棚是肖家湾人平时去镇上赶集的必经之路,时隔不久,他们惊讶地发现肖爹草棚屋的小院子里摆了一张松木桌子,几把柳条椅子,桌上放了一把红泥烧的茶壶,几只蓝花粗瓷碗,一开始没人看走拢去,后来慢慢的,有的人上街了去县城了,经过这里都会歇歇脚,喝碗大叶茶。有人说,要是肖爹还在就好了,听的人皆沉默以对。有一阵子肖家湾传得邪乎,说看到肖爹从乱坟岗爬了起来,还走进了村,肖爹走进村口时满身的血,有人看到他脑子后面凹下去一块,不过这终究是传言罢了。但是我对肖爹的想念却一天比一天强烈。
记得那晚大洪山上空繁星满天,突然间感觉正前方一亮,抬头一看,一颗硕大鲜亮耀眼的流星正在我的头顶的上方朝南方不紧不慢的飞去。我当然也看到过流星,但没想到这颗流星离我如此之近,近得几乎就是从头顶掠过一般,我不由自主的跟着流星飞去的方向跑起来。落在村子后的南山。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0 12:29:06 +0800 CST  
天上一轮圆月当空低底的挂着,满天繁星在蓝黑的天幕上分外美丽。我心底升起一种奇异的温暖,仿佛那颗明亮的大星是我日夜思念的东西,感觉很亲切。我就这样一直跟着这颗流星跑啊跑,流星越过南山一片长满松树林的小山坡,落在一片灌木丛里,我钻进去,一眼就看到一枚蓝色的石头,石头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我虽然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捡了起来,当时我感觉一阵眩晕,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被矮小的杜鹃托着,漂浮了起来,一直漂到了松林的上空……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松林的一片空地上,我身体的周围有一股奇特的光芒。我爬起来,一个人朝山下走去,这个时候虽然四野无人,我一点也不害怕,我望着半山腰上那个小茅棚,朝那里走去。
快走到茶棚时,我突然发现茅棚口前有一个黑影,是个老头,他就背对着我坐在八仙老木桌边,后脑勺陷进去一大块,呆呆地望着山峦。此时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这老头儿是肖爹,永远都是乐呵呵的肖爹。
我走过去握着他的手,心中有无法言说的悲伤,肖爹摸摸我的头,乐呵呵的。
“我一直想您。”
我一直无法接受没有肖爹的日子。
肖爹摸摸我的头:“人生百年,终有一别。”
肖爹递给我一面镜子,我看见额头上那一缕幽蓝色散发淡淡光芒的印痕。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0 12:30:24 +0800 CST  
这晚我没回家,就在茶棚里睡。
睡到半夜,我被细细的声音给弄醒,我感觉额头上有些灼热感,在黑暗中把眼睛睁着,看到肖爹走到马桶边小解后并没有到床头躺下,而是披衣起了床。
肖爹从草棚后门的一条小路上了山,这条小路我白天经常走的。此时月光正好,林间传来夜鸟的低鸣声。
此时半空中一轮明月,圆若玉盘。肖爹在前边走,一直走到半山腰,在前面的一片竹林前停了下来,我趴那一动不动。这时肖爹头也没回,说了声:“起来吧,地上有土龙子。”土龙子是一种大洪山特有一种短尾蛇,极毒,我忙爬了起来,跑到肖爹身边牵起他的衣角。
我问:“肖爹您上山做什么?”
肖爹说:“见人。”
“都睡觉了,哪里有人?”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事情,可以说着实是被吓到了。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0 21:05:08 +0800 CST  
这晚我没回家,就在茶棚里睡。
睡到半夜,我被细细的声音给弄醒,我感觉额头上有些灼热感,在黑暗中把眼睛睁着,看到肖爹走到马桶边小解后并没有到床头躺下,而是披衣起了床。
肖爹从草棚后门的一条小路上了山,这条小路我白天经常走的。此时月光正好,林间传来夜鸟的低鸣声。
此时半空中一轮明月,圆若玉盘。肖爹在前边走,一直走到半山腰,在前面的一片竹林前停了下来,我趴那一动不动。这时肖爹头也没回,说了声:“起来吧,地上有土龙子。”土龙子是一种大洪山特有一种短尾蛇,极毒,我忙爬了起来,跑到肖爹身边牵起他的衣角。
我问:“肖爹您上山做什么?”
肖爹说:“见人。”
“都睡觉了,哪里有人?”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事情,可以说着实是被吓到了。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0 21:05:24 +0800 CST  
我看到从山岗子东边坟园那边过来一群人,起码十几个,有男有女,黑压压一片,他们把我和肖爹围在当中,然后一个接一个用手去摸我的额头,每个人摸大约半分钟,其中有一个女人在摸时嘴里模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我当时吓呆了,浑身发麻,想跑,又不敢动,只感觉额头有点发热。我牵着肖爹的手,才稍微感觉到踏实些。
10多分钟后,这群人走进山峦深处消失在蓝色夜色里。
肖爹说:“我们回家。”
“您刚才说要见的人是不是他们?”
肖爹点点头,牵着我的手踏着月光回到茶棚子。
我一路沉默,回到屋倒在床上就迷糊睡着了,只到天麻麻亮,我醒来,看到茶棚里就我一个,肖爹不知去了哪里。
回到家,我爸妈问我去哪里了,我爸结结实实揍了我一顿。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0 21:07:09 +0800 CST  
2、三贵


村里有个三贵,家里穷,快四十才娶了个老婆桂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五喜一个叫六喜。三贵女人嫌三贵穷,三天两头吵架,还跟同村的二流子员生发生了那种事情,不久,桂花不见了,员生也不见了,村里有人说桂花跟员生跑到南方打工去了。
一日我放学从村子走过,经过五喜家门口时,五喜朝他招手:“进来玩一下。”
我一进去,五喜就和他弟弟六喜把大门关了,门一关堂屋就黑暗了下来。
我看到屋子当中的地下有一团微弱的亮光,这让我想起了那颗跑到我额头的流星。
我问:“关门做什么?”
五喜说:“都说你会读书,是神童,今天要看看你有几神?”
五喜说完就叫六喜去抄家伙,七岁的六喜拿着擀面棍就扑了上来。
我抱住头:“君子动口不动手。”
五喜笑:“先打你一顿再说。”
我眨眨眼睛:“我发现你家堂屋里有宝。”
五喜将信将疑:“要是没有老子挖个坑埋了你。”
又指示六喜:“拿锹来。”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1 08:02:32 +0800 CST  
六喜把锹拿到我跟前:“挖。”
我摇摇头:“我挖的话宝会跑,你俩挖。”
五喜想想,拿过锹把,就挖了起来。
挖到一半,外面有人踢门,三贵在外面吼,把门关着搞什么?
六喜说:“哥你要挨打了。”
六喜把门一打开,三贵一进屋,见五喜拿着把铁锹正在奋力挖自家堂屋,一把冲过来,夺过锹,抬手就掴五喜一巴掌。
五喜捂脸哭:“神童叫我挖的,说下面有宝。”
三贵愤怒道:“我日你妈他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迎着三贵恶狠狠的目光,我冷静极了:“你接着挖,马上宝就出来了。”
这时村里几个闲汉也进来了,嚷着说,挖挖挖。
三贵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走出了堂屋,一条影子拖在后面歪歪倒倒。
五喜挖了半米深,扬起了手中的锹把说:“要没有,这个坑就埋你。”
说完一锹下去,咣当一声,火花四射,锹刃碰到东西了。
六喜趴下去一看,是个红土陶瓮缸,已经破了,里面一坛子白花花的骨头,借着屋顶瓦缝射下来的辉,闪花了二狗的眼。屋子门大开着,一村的人和着太阳光涌了进来。
镇上派出所来人了,把坛子带回去送县上给法医一查,骨头就是桂花和员生的。后来村人们说,三贵把桂花和员生给煮了,和两个儿子吃了一个月,骨头就放这瓮缸里埋了。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1 08:02:59 +0800 CST  
六喜把锹拿到我跟前:“挖。”
我摇摇头:“我挖的话宝会跑,你俩挖。”
五喜想想,拿过锹把,就挖了起来。
挖到一半,外面有人踢门,三贵在外面吼,把门关着搞什么?
六喜说:“哥你要挨打了。”
六喜把门一打开,三贵一进屋,见五喜拿着把铁锹正在奋力挖自家堂屋,一把冲过来,夺过锹,抬手就掴五喜一巴掌。
五喜捂脸哭:“神童叫我挖的,说下面有宝。”
三贵愤怒道:“我日你妈他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迎着三贵恶狠狠的目光,我冷静极了:“你接着挖,马上宝就出来了。”
这时村里几个闲汉也进来了,嚷着说,挖挖挖。
三贵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走出了堂屋,一条影子拖在后面歪歪倒倒。
五喜挖了半米深,扬起了手中的锹把说:“要没有,这个坑就埋你。”
说完一锹下去,咣当一声,火花四射,锹刃碰到东西了。
六喜趴下去一看,是个红土陶瓮缸,已经破了,里面一坛子白花花的骨头,借着屋顶瓦缝射下来的辉,闪花了二狗的眼。屋子门大开着,一村的人和着太阳光涌了进来。
镇上派出所来人了,把坛子带回去送县上给法医一查,骨头就是桂花和员生的。后来村人们说,三贵把桂花和员生给煮了,和两个儿子吃了一个月,骨头就放这瓮缸里埋了。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1 08:03:14 +0800 CST  
3、秀秀



我10岁那年,肖家湾发生了一件事,克明家刚过门不到一年的儿媳妇秀秀半夜上吊了。
克明年轻时死了老婆,没再续弦,一个人把儿子三毛带大,供他读了师范。三毛毕业后国家分配到村小学教书,教过我,是村小惟一的公办老师,长得秀气,说话也秀气。克明还张罗给儿子娶了老婆,没曾想过门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事儿。
按村里的 惯出殡的前一晚克明家请村里的人去他家喝酒赶人情,我也跟着我妈去了,进了克明家堂屋,就见门板上躺着穿着簇新花衣裳的秀秀。秀秀面容娇好,眼睛微微的闭着,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她脸上苍白的脸色让我感觉到一种寒意。
旁边跪着的三毛呜呜的哭,涕泪横流,很伤心的样子。
旁边的人在劝三毛:“三毛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好好保重自己,你爸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还要给你爸尽孝呢。”
三毛嚎道:“我替秀秀去死!”
克明黑着脸骂:“死了就死了,老子再跟你找一个!”
我站在一边,眼睛死死盯着秀秀,秀秀脖子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痕印,一双手紧紧捏着,指甲剪得整齐干净,我注意到秀秀左手的手缝里露出一根头发茬儿。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1 19:37:38 +0800 CST  
入夜,来吊孝的人差不多都散了。一个道士一身麻布长袍,闭着眼念念有词,给秀秀唱经送行,我眼睛一直盯着秀秀,突然看到秀秀的左手的小指动了一下,一只手放到胸前,另一只手撑着慢慢坐了起来,望着我微笑,众目睽睽下起身朝堂屋的后门走去,不到两秒的功夫,就消失了。
后门明明是关着的。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2 12:19:19 +0800 CST  
我躲到我妈的身后,过了会儿伸出头再看门板,秀秀还在门板上躺着。
回家后我一直想着秀秀那张漂亮苍白的脸。
那天我拿上蔑刀去后山的竹林里砍了两根水竹,水竹的韧性很好,非常适合做鱼杆。第二天爷俩天还麻麻亮就起了床,去了村了西头的一处野塘。野塘的茅草很盛,池塘里的水清澈透明,塘里生长着野荷、野菱角,非常的原生态。
我守着鱼杆正钓着的时候,眼睛盯着鱼漂子,忽然看到水里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慢慢游动,我吓得手里的鱼杆一抖,差点掉到水里了,因为这个影子不是鱼的影子,而是一个有头,有两条胳膊的人影子。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2 12:19:42 +0800 CST  
我站起来,扭转头往两边看,池塘两边的岸上都没有人,我揉了揉眼睛,池塘里的水像一面镜子一样,只有一只红色的蜻蜓立在一棵刚刚露出水面的荷尖上面。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2 21:43:12 +0800 CST  
过了一段时间,村里开始传闻闹鬼,有人说村子里一到了半夜,有个长头发的女人在村子里走动,头发太长,前后都有,看不见面相。晚上克明家里老是有一个人影子在晃来晃去的,克明吓得不敢回屋了,在亲戚家借宿,三毛守在屋里,三毛说女人是秀秀回来看他了。更让人吃惊的是克明几次三翻的往河里跳,企图淹死自己,人们把克明救起来时发现他开始说胡话,不停地说自己做了坏事,罪该万死,村人纷纷说这是中邪的典型表现,通俗点说就是鬼上身了。
三更的时候我爬起来出了门,站在克明家的院子里看月亮,月亮又大又圆。站了一会儿,有些困,就进了一间空房间,睡到床上。半夜,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轻轻喊我的名字。我起身一看,秀秀就站在窗外边,脸浮现在窗前,暗夜下,皮肤白皙,头发乌黑,一张脸儿如天上的月亮,异常的美丽。见她朝我招手,我轻轻下了床,此时屋里一灯如豆。我悄悄把门打开,秀秀站在月光下,一轮满月当空,撒下万丈的清辉,空气清凉,夹杂着稻花初开的香味。
我问:“秀秀你去哪了?”
“另外一个世界。”
“那我怎么看得到你?”
“你跟别人不一样。”
秀秀伸手摸我的眉心,我感觉到眉心有点发热。
秀秀说:“你的眉心像一只萤火虫。”
“你真的是上吊死的吗?”
“你信吗?”
我摇摇头。
秀秀叹了口气:“我被人欺负了。”
“谁?”
“不说这个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
秀秀低下头,嘴角滑过一丝羞涩的微笑,我分明还看见一抹淡淡的红云。
“什么忙?”
“挨着我睡一晚,我不会伤害你的,三更我就走。”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秀秀说:“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看着秀秀的眼里流露出失落,我想了想:“好吧。”
这一夜,春花秋月,山野里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气息,村里的人听到松林里传来紧一声慢一声猫语。我和衣而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奇异的变化,有一种充实而又轻盈的体验,这是记事起从未有过的。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2 21:44:57 +0800 CST  
第二天下午,秀秀说:“我们去看看克明吧。”
我跟在秀秀身后,走进大山深处林子里一座土地庙,躲在里面的克明看见院子台阶上站着秀秀,瞳孔都散光了。
秀秀望着他微笑,不仅笑,还很亲热的轻声说:“爸爸,您怎么跑这里了,害得我到处找你。”克明一动不动,看着秀秀,约摸过了三分钟才结结巴巴的说:“秀……你……”
秀秀朝他走过来,看得出克明想跑,迈不动腿,想喊,喉咙里像被灌了水银。
秀秀走近克明拉起他的手走进了屋子,说:“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讲。”克明坐到桌边条凳上。秀秀打开一个小瓶,递到克明的嘴边:“爸爸,您脸色不好,喝了这个吧。”
秀秀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笑。一边的我都闻到一股刺鼻农药的味道。
克明问:“这是什么?”
秀秀说:“我喝过的呀,66粉。”
克明站起来慢慢退到大门边上,手往后一摸,摸出一把镰刀。
“秀啊,是不是忘不了我啊?”
秀秀点点头说:“我当然是忘不了你,不然不会到处找你。”
克明说:“那……要不我们再来一盘?”
秀秀摇了摇头说:“你先把药喝了。”
克明说:“我又不是猪。”
秀秀说:“你要不喝的话,怕是出不了这个庙。”
克明扬了扬手里的镰刀,说:“那要看它答不答应,我现在不管你是人是鬼,这一镰刀下来,你晓得好歹的。”
克明心里虽然还在打鼓,但他一直在用十分贪婪的眼光在秀秀的身上刷来刷去的。
秀秀说:“你要不要先砍我一镰刀试试?”
克明呵呵一笑:“我哪里舍得?秀,爸爸本来是想长期跟你好的,没想到只好了一晚你就做了傻事,还好,你又活过来了,我们有话好好说,还是一家人。”
克明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刮过一丝凉意,他看见秀秀手一挥,镰刀就拿到她手里了,秀秀再把镰刀一扬,一阵凉风从克明脸上刮过,克明吓得啊的一声,两只腿抖个不停。
秀秀说:“莫怕,睁开眼睛看看我。”
克明把眼睛睁开一看,秀秀的头被她自己割了下来,提在手里。
奇怪的是脖子竟然没有流血。
克明结结巴巴:“把药给我……”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2 21:45:36 +0800 CST  
秀秀说:“药泼地上了。”
秀秀抬手往克明身后指了指:“你还是去那里吧。”
克明回头一看,一根绳子已经系在屋子的横梁上,下面放着一个凳子,索套都打好了。
秀秀见克明还在犹豫,说:“你要怕的话,要不跟跟我这样也割一下子?”
克明赶紧摆手,还是上吊吧,好歹落个全尸。
克明伤心地叫了一声:“三毛啊,爸爸对不起你了,先走啦。”
话还没完,我就抬脚把凳子踢倒了。
克明像只老公鸡一样在那里扭来摆去的挣扎,这时秀秀不见了,我突然有些害怕,出了门一路狂奔,回到村子,我什么也没说。
90年代初我去了广州。村子里那些去广东打工的人都说那是个神奇的城市,四季如春,花开满城,我决定去看看。走之前的午夜我特意去腊狗家屋前的稻场上站了一会儿,其时山野之上星光满天,不远处的大洪山寂静无语。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2 21:46:01 +0800 CST  
@携风而至 2021-03-13 03:28:02
念佛功德利益:
《大悲经》:“一称佛名,以是善根,入涅槃界,不可穷尽。”
《观经》:“心想佛时,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种好。”
《经》:“若人以四天下七宝,供养佛及菩萨、缘觉、 声闻,得福甚多;不如劝人,念佛一声,其福胜彼。”
《涅槃经》:“佛告大王:假令开大库藏,一月之中,布施一切众生,所得功德,不如有人称佛一口,功德过前,不可较量。”
《增一阿含经》: “四事供养阎浮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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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好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3 11:01:58 +0800 CST  
4、阿洁




到广州后,为了解决生存问题,我先是在广州郊区的血汗工厂打了一年的工,后来几经周折进了广州一家报社做打工记者,解决了吃饭问题,我利用做记者的便利遍访花城,着实领略了这南国的风景。这里美女如云,酒店林立,工厂密布,有成片香蕉林,还有那条著名的南方河流,一切都是我以前未曾看过的风景,和内地迥然不同,让我有一种异乡人的感觉。
那段时间,报社同事最近私下都在传播杨箕村闹鬼的事,有人半夜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光着脚在城中村巷子里走,一走近就不见了。报社有好几个同事都住杨箕村,有一个女同事对天发誓说他千真万确是看到了,总之一段时间里人心惶惶。我是个话不多的人,听后特意花了一上周末的时间在城中村转了半夜,结果什么也没有碰到。
这天我赶完稿子后出了大楼,朝报社后面租住的杨箕村走去,为了上班方便,我在里面租了个一房一厅。已经是深夜了,我抬头看天,黑沉沉的跟个大锅盖一样。我顺着如河流一般车来车往奔流不息的广州大道走了两步路,再往右一拐,进了东兴南路。
这条路两边遍植紫荆树,此时鲜花盛开,在暗夜里自有一种诡秘的气息。
路口有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是广州很有名的夜场,听同事说里面美女如云,小姐个个如花似玉。走了不到五十米,我再一拐,往杨箕村牌坊走去,昏黄的路灯下立着几个站街女,看我过来,都压着嗓子眼:“帅哥玩一下吧。”
这一路我可谓天人交战,一直到走进自己住的细米巷,我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表扬自己:容易吗我?
细米巷如肠子般弯弯曲曲,迎面来人都要让着走,整条巷子惟一的那盏路灯一明一暗。前两天我还听说这条巷子发生抢劫案,快到门口时,背后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我,那只手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的苍白。
我无比艰难的回头,还好,是个漂亮女孩,只是脸色有点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恐惧。
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干什么……”
女孩短发,穿着裙子,皮肤白晰,借着昏黄的灯光,都可以看到她脸上和身上的污渍。
“哥,有人在追我……”
不等我回答,女孩就拉开门先闯进去,我跟着也进去了,顺手把门带上。
城中村比较复杂,什么人都有,看这个女孩子面善,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
上楼的时候,我才发现女孩穿的是那种只有特殊行业才穿的薄纱裙,光着脚,连鞋子都没穿。
刚走到房门边,下面就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催命似的。
一楼有人吼:“谁啊?”
“查房!开门!”
我把钥匙掏出来把房门打开,低声说:“快进去。”
等女孩进去后,赶紧把房门关上,这时两个一胖一瘦的保安从一楼上来了,两个人都20来岁,面相不善。胖一点的喝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进来?”
我一脸诚实,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门还没开呢。”
瘦保安问:“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报社上班。”
瘦子问:“南方都市报?”
我点点头。
“真的没看到?”
“巷子灯太暗,没注意。”
瘦子的挥挥手,转身下楼了,胖子盯了我一眼,也转身下去了。过了五六秒钟,我听到下面的门咣的一声碰上了。
我哆索着的手把房门打开了,把灯摁亮,房间里空空如也。我心里一慌,难道刚才是幻觉?
一看卫生间的门关着,才放下心来。
我压着声音说:“出来吧,他们走了。”
女孩出来了,低着头说:“谢谢你。”
我租的是个一房一厅,他进卧室找了件T恤和内裤,拿出来对美女说:“先洗个澡换下衣服吧。”
听着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哗水声,我在外面想着刚才的事,琢磨着这个女孩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呢?
女孩洗完澡出来,我挪了下屁股,坐到小塑料凳上,指了指躺椅:“坐吧。”
女孩弯腰坐下小半个屁股,看着我说:“……刚才真的要谢谢你。”
我心里有很多问号,但也只能一个个来。
“你叫什么名字?”
“阿洁。”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3 11:20:49 +0800 CST  
我点点头,等着下一句。
女孩说,“我从香妃酒店跑出来的。”
我心里一跳,出于记者的职业敏感,立马从小桌上的包里拿出录音笔,打开放桌上。
女孩抹了下发角,看了一眼亮起红灯的录音笔,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大学毕业来广州找工作,住在杨箕村,被他们骗到酒店做小姐……里面有好多女孩都是骗来的。”
说到这里,阿洁眼圈发红,低下头,眼泪悄悄滴到地板上。阿洁讲了差不我个把多小时,我花了半个小时就把稿子赶了出来,速度算快的,这也是长期练出来的,稿件标题:《一名大学生的酒店经历》。忙完后我让阿洁睡卧室,自己就在客厅打地铺,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不一会我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我睁开眼,突然就发现阿洁赤着脚站在他跟前,我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怎、怎么了?”
“我、我还是有点儿害怕……我可以……睡在你身边吗?”
等阿洁躺下后,我才轻轻在阿洁旁边躺下,他的身子微微发颤。过了一会儿,阿洁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又把被子朝我这边拉了拉。
“天有点凉了,盖好,”阿洁吐气如兰。
我的手被她一握,浑身都有点发软,这样躺了几分钟,感觉时间都停下来了,呼吸有点困难了,8月的夜晚,阿洁洁白美丽的脸庞上慢慢出现了细细的汗。这到底是不是梦啊?
我不停地问自己,感觉自己体内有一万匹马在奔跑。我腾出一只手,扯过毯子盖在阿洁的身子上,阿洁突然抬走头,轻轻地咬住我的肩头。
被咬的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而且里面好像有无数只奇怪的生灵在嘶吼鸣叫,我坠入了黑暗中,越来越深,可以隐约看到一些非常明亮的星星,接着什么也看不到了,意识也在慢慢的失去,只感觉自己陷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突然,一双柔软的双手轻轻托住我,就像一片羽毛从天际轻轻飘落。这时意识也恢复了,眼开双眼,感觉自己好像是飘在床的上面。这时奇异的事情出现了,我发现自己的眼睛上方射出一股幽蓝色的光芒,这股光束越来越亮,越来越粗,从脖子开始,身体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水晶一样,里面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股看不清是什么的半透明气体在游走,我的身体慢慢离开床,飘浮在小床的上方。所有的光芒都罩着阿洁。阿洁柔软的手牵引着我的手,放到我的额头,我能感觉到眉心上方好像有一枚小小的东西在轻轻的跳动,而且还有一丝温热。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我身上的灵光渐渐消失,也感觉到了地球的重力作用,又慢慢的落回床上。此时感觉自己像是从沉睡了一万年的深梦中醒来,精神特别清爽饱满。
第二天早上六点出门的时候,发现阿洁还在睡,我给她留了张纸条:“冰箱里有吃的,除我之外,谁敲门都别开。”走到门边,我又折回来,把包里刚买的手机放到她的枕头边。因为采访和人身安全的需要,我有两个手机。
到报社后我在电梯里碰到他的编辑叶飞。我勾住他的肩膀说:“哥们,有个猛料,敢不敢发?”叶飞打了个呵呵道:“得看有几猛?”到了办公室,我把稿子Q给他,然后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根本玩不进去,过了10来分钟,叶飞Q他:“兄弟过来下。”
我过去后叶飞问:“真有这事儿?”
我点点头:“人就在我出租屋。”
“那我签了,刚好缺个像样的头条,一会儿我去看看这个姑娘?”
我心里滑过一丝感动,本来按程序,叶飞最起码应该跟他先去找那个姑娘核实一下的,但是他选择相信我,都是混在都市的媒体民工,也算兄弟。
忙忙碌碌到了中午,我拍拍叶飞的肩:“哥们,走,去老四川。”
老四川是杨箕村口的牌坊门边的一家川菜馆,酸菜鱼比较正宗。
想到这篇稿子来得有些不同寻常,而且还能顺利见报,我有点小高兴,一挥手说:“今天我请。”
叶飞说:“先看看你的金屋藏娇?”
我怕有生人过去吓着阿洁了,说:“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吧。”
手机打通了,一直没人接。
叶飞看着我的脸一点点变白,安慰我:“可能上厕所去了。”
我的心跳得厉害。
10分钟就进了巷子,我很小心的四处瞅了瞅,感觉没什么可疑之人,才把门打开,上楼时心开始冬冬地跳起来。上到三楼,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没人,冲进房间,头嗡了一下,里面也没人。
我喊了声:“阿洁。”
没人应声。来到卫生间,门虚掩着,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推开门一看,也是空的。我在出租屋里来回走了一圈,什么人也没有,看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昨晚阿洁换洗的T恤和短裤都在床上,她穿的那种薄纱连衣裙跟人一起不见了。我背上像有一千根针在扎,汗都下来了。这个时候都不好意思看叶飞了,很明显,阿洁是我向叶飞证明稿子真实性的惟一证据。叶飞走到窗口,伸出手把窗子推开,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夜,叶飞转头盯着我:“你上班时有没有关上窗?”
我说:“不记得了。”
“你过来看看,天台上好像有脚印。”
楼主 戴沙牛2020  发布于 2021-03-14 11:27:29 +0800 CST  

楼主:戴沙牛2020

字数:23048

发表时间:2021-03-10 09:32:0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25 00:34: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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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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