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亲耳听闻的奇闻趣事,从山村到城市,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

多事的铁路道口
就在韩国小伙出事的地点往北三、四十米,很多人从那里直接横跨铁路,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一个大家走习惯的路口。这条铁路的西侧就是南北走向的城铁大桥,在这个自然形成的铁道路口的城铁桥下,也自然有了一些修鞋、修理自行车、卖小饰品等等各种小摊位。
大约2005年夏天,那时候MP3音乐播放器非常流行。两个女学生,约有十六、七岁,一人带着一个耳机,共听一个MP3,挽着胳膊并排过铁路。一列通往X拉尔的绿皮火车快速驶来,铁路两边小摊点的小老板,还有在城铁桥下乘凉的人七嘴八舌的大喊:火车来了,快躲开。两个女孩似乎一点都没听见,火车把两个女孩撞飞出去,当场死亡,一个被撞的七零八碎,另一个还算完整,一个女孩的脑浆喷洒在路基的碎石上,修自行车的师傅说:那脑浆落在地上,一颤一颤的,好像还活着。
两个女学生死亡的照片,收集碎尸的照片,前几年网上还能搜到。
我亲眼看见两个女孩的家人聚集在XX园火车站,呆了有一个星期,也不知能够获得多少赔偿,听说很少,只有几千块钱的丧葬费。

在这个道口往南约百米之内,以前经常出现伤亡事件,听说的:
有一个骑三轮车送桶装水的小伙子,懒得绕远路,想横穿四、五道南北向的铁轨把三轮车推到对过,三轮车轮子卡进铁轨,火车驶来,小伙子想奋力把三轮车弄出来,结果,当场死亡。
这之前,一个某校的退休老学者,骑自行车要到对过某地开会,横穿铁路,自行车卡进铁轨,躲闪不及,也被撞死。

两个女孩出事之后,铁路两侧加装了非常结实的护网,行人要想到对过,只能走立交桥下,或者走专人值守的路口,再也没有出现过事故。
今年,这条铁路改造到地下,地面上的这条铁路已经废弃拆除,百年历史的XX园火车站也废弃了,有很多人去拍照留念。
由此看来,有些所谓的凶地,应该是没做好防护造成的,只要防护做到位,凶险之地也就不存在了。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5 22:12:16 +0800 CST  
莫名其妙的跟头
女儿一周岁的时候,我就辞掉老家的工作,出远门打工了。
第二年暑假,女儿两周岁,我回到家里,闲聊的时候,媳妇给我说了一件怪事,媳妇带着女儿过了公路,去村南野地里玩,每次走到路边有几座坟的地方,女儿都会摔跟头。媳妇指给我看女儿膝盖上一处结了疤的伤痕说:“这就是前两天摔的。”我一听,当时就怒火中烧,我想起我妹妹十一岁的时候,在那附近骑着自行车也摔倒过,把锁骨摔断了,当时我也没多想。
我拿起头就往外走,媳妇一把拉住我,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没事,我去教训教训那几只孤魂野鬼去。”我知道那几座坟,是村里刘姓电工家的祖坟。
那几座坟离村子很近,我到了坟地,每座坟头上狠狠地刨了一头,指着坟告诉它们:“以后再敢让我女儿摔一个跟头,我就把坟全刨了,把你们的骨头全扔茅坑里。”
从那之后,女儿再也没在那里摔过跟头,后来我电话问媳妇,她说再也没发生过。
每逢假期回到老家,我去路南地里的时候,看见那几座坟还呆在那里。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6 11:25:22 +0800 CST  
去世的表哥
听母亲说,父亲去世三天前,看见我一个去世的表哥,在我家大门后边站着,父亲还叫着那个表哥的小名问:“你怎么来了。”父亲指给母亲看,但是母亲什么都没看到。
那个表哥是父亲的外甥,两年前出车祸死的。他死的比较奇怪,他到我村来人情(方言:有人去世,举行葬礼时,亲戚都要出些礼金),他还没吃完饭,本来不想走,他们村有人借了一辆皮卡,车上的人都是他们村的,开车的司机跟他关系也不错,把他硬拉上后车斗,让他一起回家。过了东边那个村,那个酒驾的司机开着皮卡,撞上了停在路边的大货车,出车祸的时候,车上十多个人,其他人都没事,几乎连擦伤都没有,只有他,从后车斗窜出来,一头撞到大货车的车厢上,人当时就没救了。
父亲去世的前一天,大雾,父亲到村南的地里看庄家,回家跟母亲说他遇到村里的一个妇女,背着筐,那个妇女几年前因为种西瓜卖不出去,着急上火上吊而死。
隔了两天,父亲就去世了。
父亲去世后,一个神婆给母亲说,父亲遇到那个妇女时,那个妇女迷了父亲的眼睛,意思就是使了个坏。
母亲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在心里是抱怨母亲的,为什么不早给我说,父亲去世了才给我说,如果母亲早给我说,我绝对会立刻回家,别管到底是真是假,到底有没有关系,我肯定会去那个表哥的坟上给他点警告,至于那个妇女,我更会给它一个严厉的警告。管不管用不说,我肯定会干,万一有用呢?
这也可能就是人的命,父亲的阳寿也可能就到此为止吧。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6 21:04:40 +0800 CST  
墙角上的钉子
我15岁那年的秋天,天气比较凉,我家从我生活了15年的老房子搬到了新宅。
有一天,父亲在堂屋的东里间东北角的墙上砸进了几根钉子,用来挂农具。过了片刻,父亲的眼睛开始又疼又痒,父亲让我看,眼白上出现了很多红色的小疙瘩。我去村诊所给父亲买了眼药,涂上不管用。父亲去找本家的一位大娘。等父亲回来,眼睛基本好了。
过了一段时间,父亲从那个位置拔了一根钉子,父亲的眼睛又难受起来。父亲自己去了村诊所,拿了药,又吃又涂,还是痛痒难忍,根本不管用。父亲让我赶紧在家里找一枝脱了粒的高粱穗,和他一起拿着找本家的大娘,这位本家的大娘算是半个神婆,说她是半个神婆,是因为她有时做神婆之事,但是不会下神,有时灵有时不灵。这位大娘用高粱穗在父亲的脸上扫一扫,吹一吹,祷告祷告,把高粱穗烧掉,过上一会,父亲眼球上的红色小疙瘩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道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7 11:31:56 +0800 CST  
附身
在老家农村,扶起人来(老家方言:鬼附身)似乎很常见。遗憾的是我从没亲眼见过,父亲亲眼见过,给我说过几次。
多年前,一天傍晚,也就七八点钟,父亲回到家里,说我大表哥扶起人来了(方言:鬼附身)。
本来大表哥和我本家的叔叔一众人等在大表哥家一起喝酒,大表哥突然就被附身了,父亲找大表哥有事,也在场。大表哥眼睛直勾勾地,说话的声音和我去世多年的爷爷声音一模一样,指着本家的叔叔,叫着他的小名,骂他不孝顺。附近乡亲听见异样都来了,众人摁住大表哥又是掐人中,又是祷告:老人家别折腾孩子了,到年到节多给你烧纸,少不了你的钱花,等等。我没等父亲说完,赶紧往表哥家跑,想亲眼看看鬼附身到底什么样子,可是进门看见表哥和本家叔叔以及一大帮左邻右舍,围着饭桌有说有笑的喝茶,就像没从来没发生过附身事件一样。
听父亲说,路西的一个男邻居,也被附过身,被附身后,也不知是哪里的口音,逮着谁骂谁,他父亲掐他人中,朝他脸上猛扇耳光才逐渐恢复正常。
这个邻居的南邻居,女主人也曾被附过身,口音明显是南方人,女主人家南墙外就是车祸多发的公路,应该是公路上出车祸死的人附了她的身。请了神婆,烧香烧纸,祷告一番恢复正常。
前年十月份,本村的婶子出车祸去世。近期回老家,听人说她大儿媳酒后经常被婶子附身,每次附身,都是以婶子的口吻说:忒冷了,这么冷啊,冻死我了。有人说,可能婶子出车祸时并没死,只是昏迷,以为她已去世,收在太平间的冰柜里冻死的。也有人说,这是婶子来要衣服穿,婶子去世的时候身上穿着夏天的衣服,披了一条床单,冬天到了肯定冷了。各种猜想都有。
其他附身的事件也听说了很多,但是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甚是遗憾。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7 11:36:23 +0800 CST  
阴阳眼
我一个关系比较近的亲戚据说是阴阳眼,我和他在一起时,从没看出他是阴阳眼,他也从没表现出来过,可是其他和他经常打交道的亲戚都说他是阴阳眼。我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异样。
以下事件我都没亲眼见过,听亲戚们说的。
听亲戚说,有一次他去了一下我一个本家的厕所,出来就给本家说:“你家厕所里有个桑木神。”据本家说,二十多年前,房子没改建之前,厕所里确实有一棵自然生长出来的桑树,改建房子的时候,就刨掉了。
还是在那个本家,大人不想让孩子玩麻将,就把麻将藏了起来,大人出去后,孩子们想玩,找不到麻将,正好这位亲戚在,让他看看麻将藏在什么地方了,这位亲戚看了一圈,说,在床底下。小孩们还真从床底下的鞋框里找了出来。其实,这件事,我认为要不就是这位亲戚看到大人藏麻将了,要不就是推理,看了一圈,最有可能藏得地方也就是床底下。
村里安装自来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挖铺设自来水水管的沟,还是在那个本家的大门口,还没开始挖,这位亲戚说:“这下面有两个棺材,对着头。”挖沟的时候,果然挖出两具不知年代的棺材,并且是对着头埋的,其中一个棺材里还有一支矛。
还有其他关于他的传闻,他经常给附近村民选墓地,看阳宅,断吉凶,至于他的阴阳眼,我一直半信半疑。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7 22:48:48 +0800 CST  
小山顶的女尸
这是父亲给我讲过的故事。
早些年,四五十年前了吧,修村南边的这条公路,某级政&府要求村里每家每户都要按人口交出路沿石,就是片状的大块石头。一时不好找这种石头,有人带领大家挖掘附近的无主坟墓,附近的无主坟墓大部分是用粗糙的石板搭成的,那正好用来做路沿石。我们这边沟区里经常见到不知年代的用粗糙石板搭成的简易墓,我曾经在山脚的沟里捡过几枚这种墓里的小铜钱,上面有“大泉五十(也可能是大泉十五)”字样。
后来我才知道,古墓中为什么会有铜钱。当地有一个风俗,去世的人入棺时,要在棺材内的四角各放一小摞硬币。原来这个风俗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关于挖墓,有各种说法。父亲说,挖到墓后,起墓(方言,撬开墓的上盖)的时候,要躲得远点,有时候起墓,有一股瘴气从里面冲出来,要是被这股瘴气撞上,不死也要得一场大病。
附近能挖的坟墓基本都挖完了,后来他们就到小山上挖,在山顶上挖到一座大一点的墓,起墓后,墓里一具女尸,跟活的一样,身上穿的是华丽的大裙子,一看就是富家太太或者小姐,里面有一根凤钗,不知让谁拿走了。那些衣服尸体见了空气,很快就变了颜色,变成了粉,风一吹就散了。
现在小山的山顶上还有几处被盗墓贼挖的盗洞,二、三米深,下面隐约看出破碎棺材的痕迹。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8 14:17:10 +0800 CST  
二表哥的家
大姑姑家早年承包苹果园,赚了不少钱,给二表哥在公路边盖了一处房子。我觉得那房子在当时可以说是村里最好的。我偶然有事去他家,从外表上看,真是显得富丽堂皇。
东边村据传会看风水的一个人,那人我也认识,从二表哥的家门口路过,说:这个房子看着是好,就是不能住人,这个房子住着住着,就没人了。
我上初中的时候,一个周末,我有事去二表哥家,二表哥家满满一屋子村里整天不干正事的年轻人,烟雾缭绕,乱哄哄的在看录像,那时候还是磁带式的录像机,放的不知什么电影,不堪入目。当时我还想,风气实在太差了,这一家人要出事了。
没过多长时间,二表哥就离了婚。没过多长时间,二表哥又找了一个本村别人没结婚的媳妇,带着远走他乡。房子里没人住了,大姑姑去世以后,姑父从老宅子搬到这个房子,过了好几年。四五年前,姑父在公路上骑着自行车,被东边村的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撞到,也没了。
现在,那个房子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假期回老家时,偶然路过,那房子已经破败不堪,有的地方已经倒塌,早已不复往日富丽堂皇的模样。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9 18:13:06 +0800 CST  
古怪的鸭子
本家一个堂弟,活着的话和我年龄差不多,我上高三时他已经参军。
高三那年夏天,高三的暑假也就放一个星期,就开始补课了。
一天,我正在上课,突然看见教室门口好像是父亲的身影经过,父亲不识字,很少出远门,我上了三年高中,算上送我入学,父亲总共到我就读的学校来过两次,第二次就是这一次。
我赶紧出去,果然是父亲。父亲正背着手在楼道里看上去似乎漫无目的闲逛,父亲找我的方式不是挨个教室问,而是在楼道里走,我觉得父亲当时可能想,多在楼道里走两趟,你反正能看见我。
我叫住他:大大(方言:父亲,爸爸),你来干么?
父亲看见我,不紧不慢的走回来。我和父亲一边往楼下走,父亲一边说:我到恁你大爷家,您大爷二儿子淹死了,咱家族这不都过来坐坐,你跟我过去吧。
那位本家的大爷,就住在学校对过的大院。
我跟父亲到了大爷家,本就不大的小院子,被一棵葡萄树几乎遮住了一半,院子里显得很阴暗,很潮湿,很压抑,上午的阳光一丝都照不进这个院子。
大爷的头发像一篷杂草,他颓废的半躺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虚扣着双手,闭着眼睛。我进门叫了一声大爷,大爷睁开眼看了下我,说了一句:你来了,便又闭上了眼睛。没看见大娘。
父亲是和本家的几个叔伯一起来的。大家都沉默地坐着,我也坐了一会,就悄悄的返回学校上课了,不知那天父亲什么时候走的。
周末回到老家,听说了那位堂弟淹死的奇异事情:
大爷的二儿子回家探亲,接着订婚。订完婚后的一天,和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初中同学,一起去县城南边的一个水库划船,不知什么原因,船翻了,他和其他人落入水中,其他人穿的短袖裤衩,在水里很容易脱掉衣服游上岸。他那天穿着长袖上衣和裤子,还有刚订婚的女友送的新皮鞋。上衣系着袖口,很难脱掉,穿着衣服在水里游泳及其费劲,结果,他没能游上岸。
当天,本家的一位二哥帮忙去打捞,在水里没找到。第二天,还是没找到。
第三天一早,二哥他们一到岸边,一位放鸭子的老者告诉二哥他们,从昨天傍晚就出现了怪事,有几只鸭子在一片水里老是打转,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游不出那片水域。老者说着指着那片水域给他们看,那里果然有四、五只鸭子在那里打转。他们一商量,去那里打捞试试看。到了那片水域,第一钩子就钩到了东西,拉上来一看,正是大爷的二儿子。
去年,我回老家,看见那位大爷,大爷已经痴呆,身上一股熏人的尿味。有人说,大爷是想那个二儿子想的神经失常。
当人遇到失去亲人的重大变故的时候,当时虽然悲痛,但是还是处于懵的状态,等着时间慢慢流逝,才会真正回过味来,那种无可名状、无法言语的锥心的痛,才会慢慢释放,没日没夜的折磨人,这种感觉,父亲去世后我有切身体会。可能大爷就是经受了这种折磨,才变得痴呆吧。

妻子的一位同事大姐,前几天不知因为对什么东西过敏,失去呼吸造成休克,时间长达二十分钟,医生说,大脑损伤极其严重。
我和妻子去医院看望,她还在急救室抢救。当时看她的儿子,很利落的跑前跑后,没看出什么担心、悲伤,据说她的儿子平时对她不是太好。可能那个儿子以为他妈妈经过一番抢救就会醒来,还会和正常人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后给他洗衣做饭。
回来的路上我告诉妻子,那个儿子,这时候还没回过味来,过两天等他回过味来,他就哭去吧。
后来,妻子再去看望那位大姐,回来告诉我,大姐的儿子哭的跟泪人似的,说只要他妈妈能醒过来,哪怕不能动,能给他聊聊天他就满足了,等妈妈醒过来一定会好好孝顺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待妈妈了。

看看身边的人,有的人就是犯贱,当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特别是夫妻之间。

大姑姑和大姑父两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打架,大姑姑经常被姑父打得遍体鳞伤。那年,大姑姑突然得了半身不遂,姑父一下子改变了度大姑姑的态度,端屎把尿,尽心尽力的伺候,说:只要有口气喘着,能陪着我就行。过了两年,大姑姑因病情加重去世。大姑姑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大姑父经常一个人到山上大姑姑的坟头去哭。但是还有意义吗?
妻子的姐姐和姐夫现在也开始没完没了的打架,昨天晚上,妻子给我看她的姐姐被姐夫殴打的照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想,这又是一对没活明白的人。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9 20:48:27 +0800 CST  
古怪的鸭子2
前面说过一个和溺亡有关的鸭子的故事,再讲一个和溺亡有关的鸭子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两起溺亡的故事都扯上了鸭子。
记得初二那年,大概离放暑假还有一个星期。星期一的早晨,我一进教室,就看见早到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在七嘴八舌的谈论什么故事。
随着进教室的同学越来越多,同学们谈论的故事内容也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充实。
故事发生在南山脚下的一个村子,班里好几个同学的家就在那个村子。周六的那天,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令全村都震惊哀叹的事情。
村子的东南边有一个池塘,那个池塘不知道有多深,即便逢大旱之年也未见这个池塘露出过池底。这个池塘应该是天然形成之后,再加上村民在附近挖石头盖房子,使得这个池塘比一般村里的池塘都要大。快放暑假的时候,正逢雨水季节,雨水和山水把这个池塘灌的非常满。
前几天,到池塘洗衣服的妇女就发现,不知从哪里来的几只鸭子,在池塘里游到岸边有一排刺槐树的地方,就在那里开始打转,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游不出去,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好多人都看见了。村里有人说,那个地方可能有漏斗,方言中的所谓漏斗,就是池塘底部有往地下漏水的地方,有的说可能是被水鬼给缠住了。一时村里议论纷纷,都告诫家里的大人孩子,不要去那个地方玩耍,更要看好男孩子,不能去那个池塘游泳。
星期六的早晨,有两户人家说自家的十三、四岁女孩找不到了,其中一家的姐妹两个,另一家的一个。星期五下午三个女孩结伴出去玩,到了晚上也没回家,两家大人找了一晚上,能找的亲戚家都找遍了,没有任何音讯。星期六一大早,女孩的母亲因找不到孩子急得哭天抢地,惊动了左邻右舍,很快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大家都在猜测三个女孩能到哪里去?有好心村民帮着打听寻找。
到了半晌,有洗衣服的妇女跑回村里说,快去看看,池塘里的鸭子又在那里打转了。村民们纷纷去看,一股不详的预感荡漾在村民们得心头,有村民从家里抗了平时用来勾树杈的长杆钩子。到了池塘边,果然看见有七八只鸭子,在岸边有一排刺槐树的水面打转,好像被一股力量吸住,怎么也游不出去。上了年纪的人说,那片水域是这个池塘最深的地方。
抗了长杆钩子的村民和几个胆子大点的村民到了那个地方,那七八只鸭子好像突然受了惊吓,连游带飞的离开那片水域。他们把钩子探进水里,长杆钩子探到一大半,就感觉碰到了东西,他们往上一拉,立刻就感觉勾住了东西,他们慢慢的把钩子往上拉,快拉出水面的时候,大家就看到了被钩子勾住的花衣服,女孩的父母一眼就认出了正是女孩平时穿的衣服。在同一个地方,先后打捞出三个女孩的尸体,三个女孩溺亡在同一个地方。
那个村的同学说,周六那一天,整个村没有一家生火做饭,都为三个女孩感到难过。
村里有人猜想说,可能三个女孩在岸边玩耍,其中有一个不小心掉进池塘,另外两个想去救她,没想到救人不成,自己也淹死在里面。也有人说,池塘里有水鬼,一开始缠住了鸭子,正好三个女孩靠近了水边,就把三个女孩给害了。更多人确信是水鬼在作怪。
星期天,有人经过池塘附近,发现前几天一直出现在池塘里的鸭子不见了。有人说,那几只鸭子就是水鬼使得障眼法,想吸引人去抓,好趁机害人。
村民都一再告诫自家孩子,一定不要靠近那个池塘。
那时我还天真的想,那个村的村民干嘛不把那个池塘的水抽干,把水鬼捉住报仇?
后来,我跟那个村的同学去看过那个池塘,池塘确实比我们村的池塘大很多,满满一池泛绿的水,微波粼粼,根本看不见池底,不知道有多深。池塘北岸边一排刺槐树生长的很茂盛,刺槐树下的水面没有鸭子,若大的池塘没看见一只游水的鸭子或鹅,让人感觉有点诡异。
去年春节前,我偶然去那个村,路过原本是那个池塘的地方,那个池塘已经不复存在,北岸边的刺槐树也不见了,全部被填平建上了房子。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29 21:02:54 +0800 CST  
水兽
听母亲说,那时候她也就十多岁,夏季,姥姥村发大水,村西的大沟里,灌满了夹杂着不知从哪里冲来的很多家具、衣服、锅碗瓢盆的黄色洪水。大家都在沟边上看洪水,突然发现一根很粗的黑色木材,一看就是做房梁的好材料,可是那根木材不是顺着水走,而是横在水里随着水往下走。
村里有水性很好的兄弟俩,跳进水里,想把这根粗大的木材捞上来建房子用,他俩抱住木材才发觉不对,但是挣扎不开了,哥哥对弟弟说:兄弟,你赶紧走,照顾好咱娘。那根木材突然把弟弟甩到岸边,被围观者救起。
那根木材带着哥哥,到了桥那里,按说桥孔窄,木材长,应该就挡住了,可是到了桥孔那里,木材突然缩了一下,顺利的过了桥孔。哥哥被那根木材带的不知所踪。
围观者都说,那肯定是一只水兽,正常的木材都是顺水走的,哪有横在水里的?

在村口在抬眼就能看见的南山山腰,有一个村庄,母亲的姑姑家就是那个村子。母亲说,也不知是哪一年,那个村里的一个石匠在山上开采石料,从石头中开采出一只小羊一样的动物,大家都说这是水兽,不能动,赶紧放回去埋起来,不然会遭受水灾。那个石匠听了不以为然,说:我这个村在山半腰,这么高的地,发大水淹到哪里也淹不到这里。石匠就把那只小羊剥皮炖吃了。
当晚,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积在村子里不往外流,洪水把整个村子淹了,都淹到了房顶,房屋倒塌了不少,淹死了一些人。有从村子里跑出来的人,看见几只小羊一样的水兽就堵在村口,不让水流出村子。地势低的那些村子,反而没遭受水灾。
这个故事听村里人多次讲起过,但是我并不相信。
我小时候跟着比我大的伙伴在村北的沟里玩耍,在一座桥下乱石堆砌的桥墩上,有一块很厚的石板,上面有石雕,乍一看就是羊的样子,头上有角,身上有鳞,特别是蹄子,就是羊的蹄子,他们告诉我那就是水兽,那时我还纳闷,水兽雕在石头上,它怎么能够到处活动的呢?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其实雕的是一只麒麟,那块石头应该是古墓上的东西,不知什么年代,被用来建了桥,包括桥上的那些石板,说不定都是墓碑。去年在老家,我去东南边的那个村子时,亲眼见那个村子桥上的石板,就是清代的墓碑,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
至于水兽,我一直不相信它的存在。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4-30 22:59:25 +0800 CST  
报应
母亲、二姨、姥姥都讲过这个故事。
多年前,每个村的生产队都有集中的菜园子,生产队派专人看守。
姥姥村的一个生产队的菜园子,在村西,紧靠公路。当然也派了一人看守。
一天晚上,一个从公路过路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因天比较晚了,就来看菜园子的草房里借宿。看菜园子的这人对老人挺好,又是炒菜,又是温酒,老人挺高兴,酒后,老人给这人说:我看你这人挺好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做买卖的,我身上揣了几千块钱呢。在猪肉几毛钱一斤,鸡蛋几分钱一个的年代,几千块钱绝对是一笔巨款。这人起了贪念,等老人睡后,把老人杀死,一把火烧了草房。这人家由此巨富。
这人后来娶了个儿媳,是西边一个村的,就是我到过的墓碑铺桥的那个村。他们对这个儿媳百般虐待。一天,他赶紧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说儿媳突发急病。两个赤脚医生来到他家,一个医生拿出听诊器往儿媳胸口一放,赶紧起身收拾医疗器具,对同来的另一个医生说:赶紧走,这病咱治不了。另一个医生感到纳闷,还没诊治,听都没听,怎么就说治不了呢?医生背起器具,强行拉着另一个医生出了门,路上告诉另一个医生,往病人胸口放听诊器的时候,病人胸口有东西划的听诊器“刺啦”一声。回到诊所,他们查看听诊器,听诊器膜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他们赶紧到大队报了警。警察来后,检查病人,其实病人早已死亡。在儿媳的胸口刺着一根锭杆子(方言:早些年,纺棉线用的一种两头非常尖利的铁棍),二十多公分长的锭杆子只露出一个尖。经审讯,那人承认了是他杀死了儿媳,还把多年前谋财害命之事招供了出来。
那人家境很好,后来,那人的儿子又找了个媳妇,生了一个儿子。那孩子十二、三岁的夏天,那孩子和其他孩子在村里的一个池塘游泳,那个池塘就在我二姑家老宅子的对过。一头扎进水里就再也没上来。有胆子大的孩子下水捞他,摸到腿,但是拉不出来。后来找了几个胆子大的大人,一起下水,把那孩子从水下拽出来,原来,那孩子一头扎进柳树根,被死死卡住,就那么一根柳树根,正好让他赶上了。
人们说,这就是报应,为非作歹,应该绝户。
那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从村里消失了。

前一段时间,母亲和一个关系非常近的亲戚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这个故事,那个被害死的儿媳,竟然是亲戚的亲妹妹,按辈分,那个被害的儿媳也我应该叫小姨。当时,这个被害死的这个儿媳,已经怀有身孕。
我一直以为是个故事,没想到是真的,真是把我给吓到了。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1 08:59:23 +0800 CST  
报应二
姥爷兄弟五个,姥爷排行老三。
母亲的兄弟姐妹聚到一起,偶然还会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有人忍不住擦拭眼泪。
那时,老爷的其他兄弟,都是生了一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没有儿子,只养了一个女儿,好像也是嫁到了前面说过的被洪水淹过的南山半山腰的那个村子。而姥爷一下子养了七个孩子,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其他弟兄根本就看不起姥爷这一家,其中一个兄弟说姥爷家:蛤蟆老鼠一大档子,没一个像样的。
听他们说,好像姥爷的兄弟们对姥爷一家做了很多缺德事。
舅舅和姨妈在一起讲的最多的一件事:
我二舅舅过继给姥爷那个没有儿子的兄弟,在其死后,二舅舅给他摔了老盆(当地风俗,出殡时摔的一个瓦盆,摔了老盆就意味着成了死者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的房产和土地,按照风俗习惯应该由二舅舅继承。而姥爷的其他几个兄弟不乐意,挑拨这个兄弟的女儿又哭又闹,撕毁了过继单(过继要立文书,俗称过继单),一个晚上,姥爷其他弟兄及其子女和这个兄弟的女儿就把房子拆完了。姥姥、姥爷找不到大舅和二舅,后来在柴房的柴火堆里找到兄弟二人,兄弟二人正抱头痛哭。

老爷的五弟只有一个儿子,莫名其妙得了疯病,一发病时,就用秤砣砸自己的脑袋,舅舅带他到很多地方看过,都没有治好。后来,他吞下了整整一瓶治疗疯病的药而死。他的媳妇我还见过,也是生了一个儿子,小时候我还和那小孩一起玩过。在他死后,他的媳妇带着孩子改嫁了。一家人只剩下姥爷五弟的媳妇,我小时候去姥爷家,在路边上经常看见这个五姥姥,一个孤寡老太太。
如今,老爷的其他四个兄弟的后代,早已经家破人亡,村里已经没有那几家的人了,只剩下姥爷这一支。

老人活的年龄大,不一定都是福气,有的老人,儿女孝顺,对待老人像个宝贝似的,比如我的姥姥,那就是福气。有的老人,虽然年龄也是很大,但是儿女不孝,缺吃少穿,过得每一天都是煎熬和折磨,那能说是福气吗?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每个人,看看自己的家风,看看身边的人的家风,基本上就能知道,到了老年会面临着什么样的结果。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3 16:57:52 +0800 CST  
闷棍
二姨妈给我讲的故事,很多年前,二姨妈西邻居家发生的事。二姨妈的西邻居只有三个女儿,没有男孩。那年代,没有男孩的人家,自己都歧视自己,更别说村民了。
一天晚上,大概七八点钟,突降大雨。西邻居一家正准备收拾睡觉,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剧烈砸门声,西邻居的大女儿赶紧撑了雨伞去开门,打开门吓得“妈呀”一声摔倒在地,一个很高的 “怪物”径直冲进屋里,其他女儿吓得一片大哭。“怪物”到了屋里,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原来是一个关系很好的熟人。因为大雨,没有伞,就随手把黑皮包扣到了头上。大人们对着熟人一阵责备,孩子们惊魂未定,熟人说:“我也是没办法,你们是不知道,刚才忒(方言:特别)危险了,我刚从路口拐过弯来,就被人从后边照着后脑勺噗通砸了一闷棍,还好没砸着,我这不是赶紧跑你们家来了。”三个女孩被熟人说的怪事吓得瑟瑟发抖。
雨停了,西邻居男主人找出手电,对熟人说:“在哪里砸的你?咱去看看。”他们拿了防身的东西,一起去看,拐过胡同屋角,就看见一大片因雨天受潮掉落在墙根的墙皮。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3 16:59:23 +0800 CST  
恶行
前些年,村里有一任村支书,那真是无恶不作,横行乡里。
那年代的计划生育,不知抢了多少家的粮食,抓了多少孕妇,打掉了多少胎儿,横征暴敛了多少超生费,我妹妹就是横征暴敛之一,父亲被逼的躺在窗下哭的情景,我记忆犹新。交公粮,有交不上的人家,他带人不知抢了多少家的粮食,赶走了几家的猪羊,殴打了多少人。被他殴打郁闷而死的人又不知有几个。他当时的口号是:喝药给瓶,上吊给绳。
他没当村支书之前,我们村是本地的富裕村,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最喜欢到我们村。等他上台,我们村迅速成为比较贫困的村,小商贩都不愿意来,一上午卖不出多少货。
村里的广播,话筒功放就安装在他们家,他儿子和几个狐朋狗友,晚上就对着话筒唱五音不全的歌,那一段时间,夜晚的整个村庄,回响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家人放言:等着退休了,就一翅膀飞离这个村子,搬到城里去了。
等他退休后,他送过礼的那些在位的人早就不知道换到哪里去了,他们家并没有离开村子。
见他失势,村里人几乎没人理他,走在路上连个招呼都不打。
听说,一次他和媳妇去湖里用地板车拉粮食,回来的路上,一个小上坡把他们挡住了,怎么也拉不上来,来来往往的人,路边乘凉的人,没有一个顺手帮着推一下,都在看热闹。
他媳妇是声名远扬的泼妇,听说,他下台之后,天天不给他好脸色。
一天早晨,我上高中的一天早晨,大雾,有人看见他端着一个碗,哭着往公路南走。
到了快晌午了,大雾退去,有人发现他死在公路南他自家的玉米地里。原来他端了一碗农药,到了他自家的玉米地服毒自杀。他挣扎时压倒了至少半分地的玉米,浑身像水洗过一样,全部湿透,他儿子抱着他的尸体大哭。
村民说,这就是报应。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3 17:54:41 +0800 CST  
李万举
据老一辈人说,某村西某块地里有一座挺大的墓,是某朝代一个举人的墓葬,此人叫李万举,某村李姓人家认为是他们的祖上。
父亲曾经说过,早些年为了挖石板修公路路沿石,这个墓被挖出过,里面只见过一盏油灯,除此之外,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据说,李万举祖上找风水先生选了那块墓地,风水先生说:此地可出万举。意思应该是可出一万个举人。
等李万举出生后,其父母给他起名“万举”。结果只出了李万举一个举人。
有人说,他起的名字应了风水,全给盖住了。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3 17:55:51 +0800 CST  
风水
听父亲说,早些年,爷爷那一辈,请风水先生在小山上选了块风水宝地,那墓地在山的西侧。在风水宝地那儿埋一只鸡蛋,在山的东侧某地一跺脚,那只鸡蛋就能从土里蹦出来。鸡蛋蹦出来后,恰巧一个拾柴的人路过,就用一把草把鸡蛋盖住了,风水先生没找到那个鸡蛋,就没选那块地。其实我认为这个说法有点说不过去,风水先生能找不到当初埋鸡蛋的点?这风水先生也太无能了,可能就是个江湖骗子。
后来听说,其实那块地被家族的另一支占用了,父亲说,那时候,家族的另一只那年代非常强势兵荒马乱的年代甚至还有洋枪,有的人干还乡团,被他们知道那块地的风水好,争抢去了。
其实这种说法,我一点都不信。那一支也并没有多发达,一样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听母亲说,外婆那个村有一老人去世,找风水先生选好墓地,找了两个挖墓圹的人,两人挖出一块石板,按照当地的说法,挖到石头以后,就不能再往下挖了,深浅就是它了,但是这两个人却把石板翘开,石板下有一汪水,水里有两条红色的鱼,这两人把鱼抓了烤吃,那人家蒸馒头的锅无端爆裂,可能就是那两个人破坏风水的预兆。

听村人里说过,风水宝地有牛眠地,就是牛睡过觉之地。我想,那么多牛圈,岂不都成了风水宝地?还有什么卧龙地之说,不知何为卧龙之地,是否与蛇洞有关?还有喜鹊啄蛇之地,等等,离奇古怪。几乎发生过不常见的异象之地,都成了风水宝地。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4 01:18:23 +0800 CST  
福星
听二姨和母亲说,他们小时候,他们的奶奶活着的时候,有路过的相面先生借住,姥爷他们把老太太从南园抬到相面先生跟前,先生说:这个老太太是个福星,你们整个家族的福气就她驮着。再看他们的爷爷,相面的先生说:这老头没福气,全是沾了老太太光。
他们的奶奶活着的时候,整个家族确实人丁兴旺。二姨和母亲说,他们的奶奶去世出殡的时候,那天下起了大雨,多少年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雨,十六人抬的棺材,就在水上飘着走,路上跪下磕头的人,在水里就露出个头。老太太去世后,整个家族真是呼啦啦如大厦倾倒,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姥爷这一支,其他那几支,都过的没了人,村里已经不见踪迹。

姥姥年轻的时候,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姥姥当过妇女主任,管烧火做饭。那时,全村都是在一起烧火做饭,到了饭点,家家户户去打饭。人口少的人家,打的那点饭食,刚刚能饿不死;人口多的,就不够吃了。
姥姥看村里一个妇女头抬不起来,头老是歪在肩上,问:他大嫂,你是不是病了,你怎么老歪着头。那妇女说:哪里是病了呀,是饿的,打点饭,我还没吃上,就让孩子们抢光了。姥姥就安排那妇女烧火做饭,做饭的时候能吃一口,不至于饿死,那家人就活了下来。
姥姥串门时,看见一个父亲,使劲掐小儿子的脖子,孩子都被掐的翻了白眼,姥姥上去扒开那人的手,说:他叔,你掐孩子干么来?那个父亲说:饿得受不了了,掐死吃肉。姥姥赶紧从自家里拿了一把干地瓜秧送去,救下了孩子一命。那孩子我叫他表舅,现在还在世。
姥姥救危济困、帮着村里化解各种家族矛盾的故事有很多。
姥姥为了养活着一大家子人,愁得一晚上能哭湿整个枕头。
姥姥说,那些年,他和姥爷年年种胡萝卜,没有肥,浇上点水,胡萝卜都能生长。胡萝卜可以换粮食,胡萝卜秧子晒干了,冬天可以吃。姥爷还卖过豆腐,能赚点豆渣,豆渣不仅能吃,还能养猪。一家人就是这么撑过来了。
姥姥今年近一百岁了,神智时清时浊,她是那个村里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老人。她的子女都活得好好的,大姨八十多岁了,做过三次手术,二姨也近八十岁了做过二次手术,四姨年幼的时候得过非常严重的病,后来又得过癌症,还复发过一次,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每次回老家,见我这几位姨妈,根本看不出他们曾经得过重病。到现在姥姥还是儿女双全。倒是姥姥的女婿,我的姨夫,包括我的父亲,五个已经走了三个。
大家都说,姥姥是这个家族的福星。
我想,姥姥这个福星,是她老人家一辈子行善积德得来的福报吧。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4 08:22:23 +0800 CST  
接生
我大姨早些年是附近非常有名气的接生婆,她接受过专门的培训。那年代,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找她接生。
大姨给我讲过她接生时遇到的离奇古怪之事。
大姨家经常晚上被人砸开门,来人给大姨跪下磕个头,然后架起大姨就走。像这种情况,多是遇到了难产。
她在山南的一个山村,给一产妇接生,结果生出来是一串葡萄,也就是葡萄胎。那时候,科学不发达,也无从了解这种怪象,现在上网搜一下,就可知道葡萄胎是经常存在的。
有一天晚上,风雨交加,大姨被人请去接生,孩子生出来后,大姨赶紧用布包裹住,告诉其家人,赶紧埋了,千万别打开看。大姨说,那婴儿的眼睛长在头顶上,鹰鼻子,是个怪胎,不让他们打开看,是怕吓着他们。其实上网搜一下,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就是无脑儿。但是那时候,绝对是一桩怪事。
在大姨手里,几乎没出现过生产中的医疗事故。大姨说,如果她检查发现有难产迹象,她就让产妇家人赶紧请来另一个医生给她做帮手,另一个医生专门负责防止大出血,大姨说,发生大出血,产妇是极其凶险的,也就几分钟的事,人就没治了。
这些年,产妇一般都去医院,大姨年龄大了也干不动了,我听二姨和母亲讲,现在大姨信佛,我听着二姨和母亲说的大姨信得所谓的佛,也不知是哪家的佛。农村所谓信佛,就是家里供上佛家的塑像,天天烧香烧纸钱,不耽误喝酒吃肉,也不耽误打架骂街,那就是信佛。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4 08:23:18 +0800 CST  
狼食岗子
狼食岗子在村子的西南角,也就是乱石岗子或者乱葬岗子的另一个叫法,在村民的口语中就是狼食岗子,听起来更有一股惊悚味道。过了公路有一个大水坑,那就是狼食岗子。那个水坑一到夏季就灌满了发黄的浑水,到了秋冬春三季就干涸成一个洼地。那个水坑里有很多蚂蝗,有时蹲在水边就能看见几条黑黄花纹相间的蚂蝗伸缩着在水里蠕动,把一枝柏树枝放进水里,不多时就会附上几只蚂蝗。
医疗极度不发达的年代,哪一家死了未成年的孩童,就扔在这里,尸体就被狼或者野狗吃了。所以,这里一直被认为是一处非常恐怖的凶地,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
本家一个大叔,生了个儿子,如果在世,比我大一岁,得天花而死。我大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的哥哥,用筐头子(方言:就是用紫穗槐编制成的背筐)背着扔到了这里,扔了以后,大爷爷舍不得走,坐在沟沿上看那孩子还能不能活过来,曾经有过看上去已死的孩子扔到这里,一接地气又活过来的事情。大爷爷抽了两袋烟,见没有任何动静才走。
很早以前,经常有村民说在这里看见鬼火。更有村民说听见过娃娃的哭声,说是被狼或者野狗吃掉孩童的冤魂。后来,我怀疑这就是活过来的孩童哭的,而不是鬼哭。再后来,就很少听说有人在这里见过灵异之事,到了医疗发达的现在,更是再也未听说过此处有什么灵异之事。我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每逢周末,经常到这附近玩耍,从没见过异常之事。
很奇怪的是,这里的泥土是红色。整个村庄,只有这里的泥土是红色的,并且很黏。小时候,每逢雨后,我和村里的伙伴,经常结伴到西南沟挖红泥,自己动手捏各种玩具。
听老人说,这里曾经发生过战争,村南的公路,前身就是国民党七十四师运兵时修的一条土路。
我记得狼食岗子有一个很高很尖的小土堆,小土堆顶上长着一棵手臂粗的柏树,老人们说,就是在这个土堆这里,国民党抓了一位革命军人,可能是在此处伏击被抓的。国民党对这名革命军人严加拷打,百般折磨,又是坐老虎凳,又是灌辣椒水,革命军人异常刚烈,没有供出一个字,最后被折磨而死。
我听了这些故事,我老感觉,那红色的泥土,就是被先人们的鲜血染红的,有些瘆人,我也就不再来这里挖红泥了。
楼主 妫停山伯爵  发布于 2020-05-04 08:33:36 +0800 CST  

楼主:妫停山伯爵

字数:119523

发表时间:2020-04-22 22:41:2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1-22 13:56:18 +0800 CST

评论数:27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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