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夜话》|一个70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

在写作过程中,很多朋友劝我不要用“扎兰屯”这个城市的实名,起个其它的名字来代替,这样可以避免日后发生一些想象不到的纠纷。
但我还是坚持用了这个实名,因为我们这个小城建城太晚,至今也就一百多年的历史,所以文化底蕴更谈不上,只有个“中东铁路”还算有点噱头,但毕竟太单薄了。
我是这样想的,所谓文化底蕴深厚,也就是传奇故事多一些罢了。我一生去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都有自己的传说。有了故事了,你这个地方才能出名,你有名了,人家才愿意到你这里来看看,只有这样,你的旅游业才能发展起来。
也有朋友说,你这满书写了些黄皮子之类的东西,这是宣扬封建迷信,破坏我们城市的正面形象。对这一点,我不能苟同,我写的是传奇地方小说,不是政治报告。我有机地把动物与人类的和谐捏在了一起,大家共存共荣,共建美好的家园,有什么不好的吗
今天上午就先到这里吧,晚上继续。
我还有一位叫“大漠孤狼”的读者小友,好久没露面了,很想你。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5 08:44:17 +0800 CST  
@逆风飞扬Andy 2020-10-05 10:14:59
期待老爷子再出大作,我妈也是49年生人共和国同龄人,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多休息注意身体健健康康的才是儿女最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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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的太对了,我们身体健康,就是对儿女最大的帮忙了。
你们现在上有老,下有小,正是爬坡的年龄,不容易啊。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5 20:09:09 +0800 CST  
回到小说中来,小说里有两个有些争议的人物,今天晚上咱先说第一个,那就是老山羊的夫人,一个叫“谷子”的日本女人。
书中写到,谷子和老山羊是同学,谷子的父亲是黄仙沟里日本驻军的负责人,每到夏天学校放假的时候,谷子母亲便带着谷子姐弟来黄仙沟父亲这里住上一段,这样谷子对博学多才的老山羊产生恋情,应该是无可厚非的。
后来诺曼坎日苏战争,作为军医的谷子妈妈死于前线,她的父亲自杀,谷子姐弟成了两个孤儿,这样,谷子对老山羊的依赖更重了,再加上匪婆子白侠的撺弄,谷子嫁给老山羊就是水到渠成事情了。
谷子这个日本女人,也有个原型,那是我来扎兰屯的第二年,我十二岁。我一个邻居家的老太太就是日本投降后遗留下的女人。他嫁给了一个在采石场打石头的男人,还生了一个男孩,那孩子好像比我小三五岁,他经常叫我们去他家里玩耍。这个日本女人对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非常客气,很有礼貌地请我们在炕边上坐下,或者给我们抓点瓜子,或者给我们一块糖果。这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个女人非常爱干净,几块拼起来的破炕席擦得干干净净,两个木头箱子收拾的那么利索,屋里虽然是泥土地,也是清扫的一尘不染。所以我对这位老人印象非常深刻。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5 20:37:24 +0800 CST  
后来,我家搬走了,再后来,就不知道这家人家也搬到哪里去了。那日本老太太的音容笑貌,让我始终没有忘却。
扎兰屯火车站附近,在1960年前,那里住了好多好多的苏联人,他们都是铁路工人,当然更多的已经不是纯苏联血统了,很多是苏联与中国人的后裔,现在在车站前的俄罗斯风情街上,偶尔还能遇到个别年龄较大的混血人。
在市区,居民除了最大量的汉人外,蒙族人和鲜族人占了一定的比重,再就是达斡尔族,鄂伦春族,回族所占比重多一些,其他的就不太多了。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6 09:20:36 +0800 CST  
扎兰屯火车站前面,保留了很多俄罗斯建筑。原来有一栋石头房子,是当时俄国森林警察大队的驻地,所谓的森林警察,其实就是变相的驻军,当年李鸿章与苏俄签订修筑中东铁路条约中约定,中东铁路两侧30里内,归中东铁路所有,实际上成了他的殖民地。
现在这栋石头房子,改成了“中东铁路博物馆”。
在这附近,还有铁路工人俱乐部,铁路医院,铁路学校,秋林商场,六国饭店,露天浴场,还有大量的铁路工人住宅等等。这些建筑都是欧式风格,黄墙红顶,在大榆树的映衬下,格外漂亮。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6 20:39:52 +0800 CST  
苏俄铁路部门在扎兰屯建设的最漂亮一座建筑,就是距离火车站不到一公里的一座木制铁索吊桥。现在,这座桥仍然还是扎兰屯地标性的建筑,凡是来扎兰屯旅游或者探亲访友的外地人,无不对吊桥的精美和环境的优雅所吸引。
据说,与这座桥规模相同的在世界上仅存了两座,另一座在俄国的耶尔库斯科。
我们尊敬的开国元勋叶剑英元帅在1961年来扎兰屯视察的时候,就留下了“吊桥桥上忆长征”的不朽诗篇。
现在很多地方的风景区内,都模仿这座桥的样式修了这种桥,但在我看来,这只是形式上的模仿,这座桥深邃的内涵,谁也没模仿出来。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7 11:09:34 +0800 CST  
俄国人修中东铁路,在跨越大兴安岭顶峰时,挖通了一条著名的隧道,“兴安隧道”。这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事情。
隧道现场施工员是两个俄国女工程师,负责南段的叫莎莉娃,隧道在应该碰头贯通的时候,没有按计划贯通,这可是个巨大的工程事故,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于是,莎莉娃在隧道口的山坡上吊死了。
就在莎莉娃死后的第二天,兴安隧道毫无偏差的顺利贯通,施工队为了纪念这位冤死的女工程师,就在这座山坡上用石头砌了一座无字碑,这座碑现在仍然立在那里,看着大兴安岭的日出日落,花开花落,再就是一列列喘着粗气爬着千分之七坡度的螺旋铁路。
同时,列车离开兴安隧道的第一个火车站,就命名为“沙力站”,也是为了纪念这位女工程师。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7 20:20:19 +0800 CST  
有希望播讲这部书的朋友,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与我联系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8 09:08:41 +0800 CST  
@jyfk2012 2020-10-08 12:18:01
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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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8 20:27:55 +0800 CST  
今天与朋友们说说东北前些年的地方民俗文化。
那是1968年春天,我那年虚岁20,别人都在忙着搞文化大革命,还有许许多多的同学忙着上山下乡,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却跟一个民间的工程队去到阿荣旗沟里一个叫库伦沟的山沟里修一条简易的国防公路去了。
我们在库伦沟一个住了半年,因为那一年多雨,只干了四个月的活,就这短短的四个月,我竟然赚了500元的工资。这样的高收入,在那些年代里,连想都不敢想。当我把这些钱叫到我父亲手里的时候,我父亲数钱的手都在发抖。
去那里干活的人,除了我的四五个同学外,其余都是社会上那些散兵游勇,卖血的,唱二人转的,讨饭的,没有户口的盲流等等。
我们住的是库伦沟林场的一个马圈,两排大通铺,一进屋,脚臭味直顶鼻子。下雨天没事,满棚子就热闹起来了,唱二人转的,唱小曲的,还有会唱京剧的,更多的就是俫大彪的,就像小说里写的大车店里的夜间文化那样,把农村乡土文化演绎到了极致。小说里很多素材,就是我在那里获取的。
现在,在东北农村,乡土文化仍然是最受东北人喜欢的,不然赵本山也不会在央视春晚忙活了那么多年。
其实,这没啥奇怪的,在东北乡村,有谁见过一些所谓的高雅乐器,有谁能欣赏一场高雅的音乐会,我们当时接触的,只能是农村的这些炕头文化。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8 20:55:36 +0800 CST  
今天我和大家说一下我在陶瓷厂工作后遇到的一些诡异事件。
从阿荣旗修公路回来后,正赶上陶瓷厂要招几名临时工。我父亲就求人给说说,让我进了陶瓷厂工作。
当时,扎兰屯市区还很小,陶瓷厂的位置已经在东北郊区了。
这个位置,是当年俄国人的墓地,我们当地人叫这里为“毛子坟”。
陶瓷厂就建在这毛子坟上面。
我进厂后,一些老师傅和工友们就给我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和一些传闻。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9 09:03:21 +0800 CST  
其实毛子坟闹鬼,我们街里人都知道。但具体是咋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我进厂后,被安排进大缸车间做大缸。有一天我们工间休息的时候,就听见隔壁车间有人在“压水”。
当时还没有水泵,车间用水都得使用手压井来取水。
进隔壁车间,需要从我们眼前路过,但我们谁也没看见有人进那个车间,又是谁在那里压水哪?
听老师傅说过,那个地方经常闹鬼,没准什么时候就传出一阵压水声,到跟前一看,什么都没有,池子里根本就没有水。
我们大缸组是四个小伙子,我们互相看了看,上来了好奇心,大家做个手势,就悄悄地走向那个车间。到车间门外的时候,清晰的“嘎吱嘎吱”压井的声音,水从井口流出,落到水池里的“哗哗”声,还是响个不停。
但当我们一声大喊,进到车间的时候,一切的归于平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水池子里干干的,一滴水都没有。
我们把这个情况跟老师傅学说后,老师傅轻轻一笑,见怪不怪地说,这种事情经常出现,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9 09:29:10 +0800 CST  
还有一次,那是一个冬日下午四点左右,我负责把刚做好的缸坯子往干燥车间运送,夕阳从西窗户照进车间,我推着一个缸坯子走到地方,刚要把缸坯子放到暖炕上时,我忽然看见在我前些时间送来的缸坯子中间,忽然站起来一个人,因为是迎着阳光,我没看清他的脸,甚至说连这个人的脑袋也没看清,只觉得这个人有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穿一件鸭蛋青色的衬衣{车间里非常热,平时我们只能穿件衬衣},影影绰绰中,只见这个人伸开双臂,扑向我送来的缸坯子上,这个缸坯子一下子就瘫倒了,因为车间地下满是尘土,缸坯子一倒,激起了一股尘土。
我当时被这种情景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扔了推缸的车子,急忙跑回了制缸车间,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大家,大家一听,都跑到现场来观看,只见一个缸坯子确实瘫在地上,缸沿上还留有两个手印,再仔细看看,地上还留有两只脚印。脚印非常清晰,奇怪的是,脚印既无来处,也无去处。就那么孤零零的两只。鞋印也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的。
大家又在车间里寻找了一气,根本就没有外人进过车间。
这个故事我曾经讲给我儿子听过,这就是他写“大皮鞋”一章的灵感。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09 20:51:20 +0800 CST  
还有一件事,这确实是与黄皮子传说有关。
那好像是1974年春节,文革运动还没结束。我当时在陶瓷厂已经转为了正式工,也转为了正式干部,在秘书股当秘书。
有一位转业兵,叫做李玉生,他当时是保卫干事,我们俩处的关系非常好。当时企业保卫部门都有配枪,他的配枪是一把特大号的手枪,可以装10发子弹,我们俩经常拿着枪到没人的地方放上几枪,过过枪瘾。
春节一过,那时候到了正月初四就开始上班。一上班,我就听说院外家属区闹黄皮子了。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10 11:20:25 +0800 CST  
年轻人好奇心强,于是我和李玉生一合计,带着枪就来到了家属区,一打听,是一个叫张照仁的家属在闹黄皮子。
实际上,从春节前这片家属区的妇女就开始轮流闹腾起来,今天这家闹了,闹了三两天,又轮到那家闹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是黄皮子在作妖,但因为文革还没结束,那些跳大神的牛鬼蛇神谁也不敢露面,所以只能眼看着这些妇女被折腾,都束手无策。
我俩到张照仁家里的时候,屋里外头都是看热闹的人。我俩挤进屋里事,只见张照仁的妻子抱着她不到一岁的女孩,站在地上,朝着毛 像鞠着躬,嘴里嘟囔着:“我有罪,我向毛 请罪”,等当时还在流行的政治语言。
那个女孩没穿鞋,也没穿袜子,小脚丫冻得通红,哭的已经没了力气。
我和李玉生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诡异的现场,都想看看下一步还发生什么情况,就想在炕边坐下,但我们屁股刚刚挨到炕沿,张照仁媳妇马上就不让了,她抱着孩子转过身来,说:“不许坐,都过来向毛 请罪。”然后她又“呸!呸!”的向炕沿上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又转过身去请罪去了。
我曾经听说过,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怕响器,于是我就从李玉生腰间把那把大号手枪抽出来,然后递给李玉生,示意他放一枪。但李玉生胆子有些小,他把枪又推回我手里,示意我来放,我天生胆子大,推上子弹,朝着天棚就是一枪。
枪一响,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张照仁媳妇也马上直起腰来,也不请罪了,神情恢复了正常,还心疼的包了包孩子,有些疲惫的坐到了炕沿上。
从此,家属区再也没发生过这类事情。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10 11:54:30 +0800 CST  
@jyfk2012 2020-10-10 12:02:28
故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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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您的夸赞,不瞒您说,这是我积累了一生的素材。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10 21:39:11 +0800 CST  
话题再回到毛子坟。
年岁大一些的人还能记得,一些企业为了安排本单位的无业家属,增加职工家庭收入,都努力挖掘本企业潜力,来安排家属就业。
扎兰屯铁路采石场与我们陶瓷厂只是一路之隔,他们家属队就在我们陶瓷厂墙外,挖掉坟圈子,取土烧起了红砖。
一次,他们又挖出了一个老毛子坟。没想到,这个坟里竟然埋葬着一个俄国军官。
估计是下葬的时间好,这具尸体竟没腐烂,尸体穿着军大衣,高腰皮靴,陪葬的是一把指挥刀。
当家属队这些人把尸体亮出来之后,尸体的衣服马上就风化了,尸体的皮肤也立即变成了黑色,家属队长立刻在离砖厂远些的地方,用几个旧草袋子把尸体简单包裹一下,埋葬了。
这个故事,就是在车间挖出毛子坟引出的灵感。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10 21:55:06 +0800 CST  
@jyfk2012 2020-10-10 12:02:28
故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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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您的支持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11 11:20:55 +0800 CST  
其实,在陶瓷厂工作期间,我也有过自己吓唬自己的时候。
大概是1970年的一个夏天吧,一连下了几天的雨,那时候我上夜班,交通不方便,我就住在了厂里的宿舍。
所谓的宿舍,其实就是两间破平房,不过晚上可以烧火炕,睡觉听舒服,也挺解乏。
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去房后解手。
当我走到房山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趴着一只浑身发着光芒,像老虎样的东西。这可把我吓坏了,我急忙跑回屋里,把大伙招呼起来,等大伙拿着手电筒跑出去后,什么也没看见,我们以为那家伙被吓跑了,就把手电光照向别处,就在这时,黑暗里,那个东西又现身了,我们急忙把手电光再次照向这个家伙时,我们大家都苦笑不得,原来那是一棵大树根子,雨大潮湿,树根子产生了磷火,磷火在黑暗中确实像极了一个动物的造型。结果闹了一个大乌龙。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11 20:18:08 +0800 CST  
今天我和大家聊一聊小说里几位官员的形象。
小说里级别最高的一位官员,是市委的一位女副书记,姓林,年龄应该在四十多岁。
我感觉这个人物挺有意思的,她在那些局长科长面前,很有权威,众人在她面前都唯唯诺诺的。
但她单独与王三在一起的时候,就恢复了一个女人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本性。没有架子,不说官话。所以王三对她的评价是,她像一位邻家的大姐姐。
这位共产党的副书记,她对时局,历史,政治以及所谓的封建迷信,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但她碍于自己的身份,有些话到嘴边,点到为止,她的话,给了正在成长中的王三很多启示。
对王三他们的创业精神,林副书记是坚决支持的,她发现王三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及时给指出来,并且尽自己的政治影响力,争取资金,为王三的景区修了一条高等级的进沟公路和一个停车场。这作为一个不掌实权的副书记,那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事情。
再有,王三曾经梦寐以求的梦想是想当“黄仙会”的会长,出于政治考虑和作为一个大姐姐的思维,在林副书记卸任前,还是打了个政策的擦边球,为王三办了一个“黄仙文化研究学会”的登记证书,圆了王三几年前的梦想。
在她卸任后,她无官一身轻,主动要求去水仙家吃农家饭,吃高兴了,还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唱起歌来,完全恢复了她一个大女生的本性。
“身在衙门好修行”,林副书记的形象,很好诠释了这句谚语。
楼主 幸福老王1949  发布于 2020-10-12 11:50:09 +0800 CST  

楼主:幸福老王1949

字数:334654

发表时间:2020-01-29 19:00:4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6 17:03:31 +0800 CST

评论数:302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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