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袖》三爷讲述中国古玩诡异秘闻,有些事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嗯?你不是说猪鼻大佐的意思是找神像重要,其次才是寻人?我想,我们还是先找到考察团下落,毕竟活人重要,那尊塑像再重要也不可能飞了。而且一定要找到他们失踪的原因!”

听周少鹏这话,董无忌懒洋洋叹道:“您可终于开窍啦,这话没错!虽然猪鼻说的是主次分明,毕竟东西死的,人是活的,东西搁在那儿跑不了,除非他们带了东西全颠儿了。当然这不可能。不过,你知道人在哪儿?”

周少鹏思索道:“据上一次失踪考察团的影像资料显示,他们是在一处‘宫中之庙,庙中之宫’的地方失踪的,我想,这一次考察团如果找到出事,应该也在那附近。”
“是啊!我问的就是这个地方,在哪里?”董无忌睁眼盯着他:“好嘛,你一声令下,咱们四个就奔了围场,请问你知道围场多大、离承德多远、里头山水形势如何?都有什么险恶之处?”

“这个你难不倒我,这几天我都在认真思考此事,热河围场……”周少鹏如数家珍刚要说数据,董无忌颓然倒下:“求您了周课长,别满肚子官司啦,让我睡会儿吧。两天!咱们再休息两天,等打听清楚了‘宫中之庙,庙中之宫’咱们再去围场。”

周少鹏轻叹一声只好闭了嘴,转身就往最边上的宝座床走去,“哎!你怎么睡那?!你叫伍哥睡那儿?”董无忌支起身子冲小伍努嘴:“伍哥,累了一天了,你去睡宝座床!”

“那我呢?!”周少鹏瞪眼问。
小伍憨厚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啊?小爷,还是让周课长睡吧,我去春凳那儿凑合一宿就得。”

大头笑嘻嘻凑趣儿:“哈哈哈,小爷你可真啰嗦,你叫周课长跟你睡一张不就得啦!”

“扯淡!他一身东洋味我可受不了,伍哥,你搬一张春凳搭在这儿,还是咱俩睡一块吧。”

等小伍摆好了春凳躺下,大头先打起了呼噜,董无忌随后,小伍给他掖好被角,看了眼枕着手一直睁眼沉思的周少鹏。“小伍先生,还没睡?”

“哦,正要睡呢,周课长,我在看看这里有没有蚊子和臭虫,小爷最忌讳这个。”

“你可真是个好兄长,这样不太娇惯他么?我看你比他大不了几岁吧?”周少鹏翻了个身。

“不,习惯了。我比他大好几岁呢。”小伍闭眼缓缓言道:“您不知道,我是我们掌柜的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又收做徒弟。我没本事,也不聪明,掌柜的从没嫌弃过,我们小爷那会儿才十来岁,一根独苗,见了我哥长哥短的,从没拿我当下人,有啥好吃好喝的都少不了我的。他年纪小,您多担待。您觉得他有点皮,没正形儿,爱闹爱抬杠,说话不饶人。其实他心里最善性,仁义热心,最见不得别人受委屈,做事儿有里有面,从不叫别人吃亏的。处长了您就知道了。”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6 21:52:12 +0800 CST  




祝朋友们端午节安康,幸福健康!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7 17:58:32 +0800 CST  


见周少鹏一直没言语,小伍调整呼吸合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夏虫嗡鸣中隐隐约约夹杂了一阵急促脚步声,“周课长,小董先生?周课长?”周少鹏立即起身,听出门外是野村的呼叫。

“什么事?野村少尉。”

“松井中佐请您和小董先生立即过去,有紧急情况!”,周少鹏心知有变,立马穿了衣服,叫起迷迷糊糊的董无忌,拉开门就出来了,后头小伍也醒了,叫:“小爷,周课长!”

“你和大头在这儿等着,这么晚了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董无忌摆摆手,跟着一脸紧张的野村往前走,此时万籁俱静,除了隐蔽的几处鬼子岗哨,宽敞的院落里黑黝黝一片漆黑。他紧张问:“到底怎么了?”

转过澹泊敬诚殿,松井正等得不耐烦呢,摸着小黑胡站在偏院门口来回踱步,一旁站着个瘦高挑有点驼背的中年汉子,正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

“小董先生,周课长!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非常巧合,今天传达了命令,警察总署半夜就有了你们考察团的消息。”松井一板一眼盯着几人,一指中年汉子:“这是警察署的王署长,是他的手下发现的,咱们一边走一面听他汇报。”

“有消息了?!”董无忌目瞪口呆,这也太神了!白天还端着大爷似得,怎么半天工夫这么快?“王署长,有什么情况请尽快说。”周少鹏十分沉稳。

“报告太君!不、不对,报告课长!”王署长挥手敬礼,他是一张长条葫芦脸,八字眉煤球眼,下巴跟个大铲子似得,一说话就哆嗦,“请跟我来。”,这小子挺纳闷:松井这个心狠手辣的鬼子头,怎么对俩小青年这么客气?难道俩人是日本大鬼子头?因不知底细,所以更是十二万分的谄媚溜须,先报了履历,小心翼翼伺候着众人上了军车,一手比比划划费了好些唾沫星子,才说明白了来意。

原来王署长是汤玉麟部的一个连长,鬼子打进来那当儿,十七名先遣兵就吓得汤玉麟十万大军望风而逃,他跑慢了没跟上,就被鬼子收编,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坐上了省府的警察署长,大事不敢管,小事儿不愿管,反正上头有满洲军和鬼子守备队,他也乐得中饱私囊,贩点热河有名的大烟土赚钱。他手下的警察不老少,各县府的警察都归他管辖,也不过是给鬼子当碎催。

前阵子接到关东军发来的命令,这帮子老官油子并没当回事,那么大的热河省,光围场附近就上千里地,找人,上哪儿找去?反正又不是什么日本军政大员失踪,派几个人随便走走过场,给上头说没找着也就应付过了差事。谁知今儿接到松井的紧急命令,王署长慌了神,关东军离得远,可县官不如现管啊,他赶紧一咕噜从烟榻上爬起来,吩咐了文书写了公事,立即传令围场等处各旗及各县警察局赶紧找人。

不料发了信儿也就一顿饭工夫,他表侄儿隆化县警察局局长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头天听围场县的警察说,骑警队顺着围场边巡逻时,在八道岭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重伤的日本人!骑警们不敢怠慢,想带回围场县,可县里缺医少药,见这人伤势太重,县太爷也怕担责任,一道命令送到了条件好点的隆化,不知道命令上说的失踪的考察团有没有这人。

王署长一听大喜过望,这下正好能在日本人面前立上一功!便下令叫表侄儿严格保护,立即连夜把人送到承德来。等这人来了,王署长兜头一盆冷水!这还叫活人吗?看着那人奄奄一息,不敢怠慢立马夤夜给松井汇报了。

听他絮叨完,松井握紧军刀点头说:“王署长,无论是不是,你的忠诚和能力还是值得表扬的!尤其是对我发布的命令雷厉风行执行,我的很高兴。”

“嘿嘿,不敢当!松井太君,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为了大日本帝国的事业,我的义不容辞!”

董无忌第一次听这种跳梁小丑恶心的话,差点把白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冷冷哼了一声问:“王署长,别高兴的太早,我问你,这人怎么伤的?有什么随身物品,你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

“吆,小……先生,我得了太君的命令,就赶紧张罗着奉命行事,人送来了,还没来得及检查呢,是我表……额,是我的下属说的。”老王擦擦汗,不知道这位小爷怎么这态度?

“人呢?”周少鹏看看松井,松井翻翻眼皮:“据说伤的很重,已经送到城里陆军医院了。等过去查看一下就知道了。”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7 21:01:50 +0800 CST  
注:汤玉麟。


民国大军阀,绰号汤二虎,张作霖的把兄弟,土匪出身,是东北军元老。后任热河省省长兼司令,在当地大肆搜刮,种植大烟,闹得民不聊生。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大举进攻,17个鬼子先遣队冲入承德附近,汤玉麟吓得望风而逃,带着搜刮的金银财宝和10万大军逃往关内。后被人称之为“逃跑将军”。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7 21:06:38 +0800 CST  


夜晚的承德府很安静,透着异族控制下的压抑与恐慌,与沉沉夜色融为一体。军车大灯昏黄,周围的黑暗里也不知潜伏着什么,令人心悸。

陆军医院在都统府大街,原来是一座郡王府邸,鬼子占领热河后,为了建立大后方及军事需要,特意拆改了王府,建成一处此地少有的医院,专门为满洲及关东军各部的军人治病。此时正值午夜两点半,大门口铁栅栏两边的鬼子兵望见军车,立即敬礼,开门迎候,等到了五层楼的住院部,胖墩墩的陆军少佐石田院长早已恭候在楼前。

“石田少佐,热河陆军医院院长,石田君,打扰了!这是华北派遣军特派的专员,特高课课长周桑和小董先生!”松井介绍道。

“欢迎,周先生、小董先生,只是太不是时候呵呵。我刚为送来的伤员进行了全面检查和初步治疗,遗憾的很呐。”石田看是俩年轻人,有点意外。

“人死了?!”来不及寒暄,周少鹏闻言一惊。

“不、不,特高课先生,你要相信我的医术,不比你们的侦查手段差。你看看就知道了。”石田擦擦头上的热汗,客气地冲董无忌伸出手:“哦,小董先生,你也是我们的朋友,很好,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比他更俊秀!欢迎你,请进。”

董无忌瞅着他酒桶似得身材,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说:“我这种长相到处都有,算不得什么,您的身材能做到少佐才是奇迹。”

“哈哈哈哈,一个奇迹,你说的对,我在中国待了十几年了,就喜欢你们中国人说话时的话里有话,很有东方文雅宛转趣味。”几人进了大楼,到了三层,楼道里来来往往全是忙碌的医护人员。

“这个人很奇怪,”石田皱皱眉:“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自己都不相信伤到这个程度的人,会活着。”

周少鹏问:“请问少佐,他是什么伤?”

“复杂,极其复杂,实话说我在医学界半生,大概是第二次见到如此奇怪的伤者。”石田笑道:“小董先生是不是想问第一次在哪见的?哈哈,我会告诉你的,那是另外一件极为怪异的往事。请!大家请安静一点。胆小的先生要做好心理准备哦。”石田推开了门。

四白落地的病房很大,一瞅就是高级病房,医疗设备看着也比较先进:氧气瓶、心电图仪器、强心剂和大大小小的瓶子,像被检阅的军队一样整齐有序摆在三四辆推车上。
董无忌本来就胆小,被石田一提醒,故意落在后头隔着周少鹏、松井、石田的肩膀往里瞧,可惜前头的王署长太高,又左右摇晃着,他便慢慢踮起脚凑了过来,刚踮起脚,就听众人无不倒吸凉气,闪目观瞧:白色被单下,盖着个不到四尺长的条形物,脑袋上裹得纱布像个大马蜂窝包着大半张脸——如果那算脸,一只眼露着个黑洞洞的窟窿,眼珠儿不翼而飞,另一只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睁开,竟是一条细缝儿!

“他的四肢很奇怪,非常奇怪。请注意看,”石田院子慢慢揭开了被单,董无忌往前一伸脖子,等看清了“啊!”的一声惨叫,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昏了过去……

“小董先生?董无忌?无忌?!”睁开眼对了焦,眼前是一脸焦急的周少鹏抱着他连声喊叫,石田院长不慌不忙用酒精给他擦拭额头和腋窝,王署长端着杯热水一脸谄媚笑嘻嘻地,松井却背身在研究床上的人。

“你的太紧张了所以导致受惊,小董先生,不要怕,在医生眼里,这算不得什么。就当是看一种人体更加奇怪的表现。来,喝点糖水。没有加镇静剂,你的脉搏很正常。”石田院长安慰道。

“你感觉怎么样?”周少鹏急问,董无忌摇摇头,躺在温热强壮的怀抱里舒服的有点想睡,猛然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被这么抱着,立马努着劲儿要起身,身子一软又瘫了,沮丧的问:“扶我坐起来,咱可没那么娇贵!”喘了几口粗气坐起来,兀自头晕,怕被人笑话,喝了口糖水问:“石田院长,你、你确定这是个人?”

“没错儿!是人,”松井目光炯炯转头答道,似乎带点幸灾乐祸,举着手里一张残了的小蓝本晃晃说:“证件上有,他就是你们要找的文化考察团的队长、华北派遣军文化委员会顾问、京都大学东亚文化系教授村上直人先生。”

董无忌被周少鹏、石田架起来,壮着胆忍着巨大的惊悚,再次走到了病床前。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8 23:31:08 +0800 CST  
@ty_酒醉心明 2019-06-07 20: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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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9 23:04:26 +0800 CST  
十六 怪异的伤者



被单下的细长条确实是人体,上面的衣服早已被剪掉,长度不到四尺,像只大萝卜扔在蒸锅里蒸干水分又晾晒好久似得,完全成了干巴条!皮肤表面也不知涂抹了药物还是原来的样子,呈现出一层稀糊状灰绿色,长满了密密麻麻深紫色麦粒大的脓包,看得人毛发森然直起鸡皮疙瘩。有些脓包已然像天花一样饱满,浆汁跃跃欲出,顶出星星点点的紫黑色脓浆,石田饶有兴趣用棉棒轻轻一碰,浆液流出,顿时散发出一股令人欲呕的腥臭味。

董无忌捂嘴强忍着,再看村上的四肢,两只胳膊也像身体一样收缩干枯缩小了好几倍,像两根麦秆啷当在肩膀两侧,早已扭曲变形,两只手大小、颜色仿佛酱鸡爪子,时不常还轻轻抽动一下,上面也满是麦粒大的灰绿脓包,左腿跟两手一模一样,右腿正常点,缩得不是那么厉害,也短了一截,上头没有脓包,而是布满了毒蛇花纹状的灰苍苍褶皱,令人头皮发麻,怵目惊心。

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人”,简直分不出男女老少,看他胸口还有微微起伏,石田盖上被单笑道:“幸亏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不然肯定会以为是《百鬼夜行》里的岣嵝鬼喽呵呵。哎,这种伤痛太怪异了!刚才我们的医生和护士被吓得简直要疯了。”

周少鹏沉思良久,让王署长退了出去,看看董无忌一脸惊惧之色,转头问松井:“松井队长,石田医生,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一下吗?这里的环境……”

“已经准备好了,周先生,请跟我来。”石田领着几人到了隔着几个门的另一个房间,完全欧式风格,沙发地毯电话一应俱全,矮桌上摆满了些宵夜,“请吧诸位。”石田微笑道:“不成敬意,战地嘛,不该这么享受。”

“石田君怎么的欣赏水平还是与众不同!陆军嘛,应该简朴一些的。”松井皱皱眉,按刀而坐,“是的,我在德国留过学,沾了一些我们盟友的习气,不能因为作战就失去生活品味嘛,这一点应该向德国盟友学习。不要客气,请用些茶点!没有抹茶,这是碧螺春,味道很好。”

几人坐了,董无忌喝了半杯温热的茶水,刚好一点,就见石田对着一盘酱汁烧肉大快朵颐,完全不在意方才的场景,不由得一阵恶心涌了上来。松井也忍不住了:“石田君的胃口真是太好了,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医生见了那种恶心的病人如何下咽食物。”

“习惯了哈哈,医生不应该有那么多常人的声色味觉,这是我们的基本职业规矩,就像阁下您在战场上见多了死尸一样。见怪不怪。”石田慢条斯理擦擦手扔了餐巾,端起一杯红酒摇了摇:“小董先生和周课长不来一杯?”

“好了,石田君,请您介绍一下伤者的情况吧。我可不想大半夜在这儿听您讲那些离奇的病症。请简单些。”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9 23:15:29 +0800 CST  

石田对松井点点头,看看一脸肃然的周少鹏和不安的董无忌,说:“按常理说,松井君在战场上应该常见,烧伤、枪伤、打伤、撕裂伤、骨骼伤、内脏伤、摔伤、碰伤、拉伤都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它们的表现一是外在的,通过皮肤、肌肉组织表现,另外则是需要……”

“请您简单一些,石田君。”松井越发不耐烦。

“好的!”石田扶了一下金边镜框,认真地说:“村上先生经过我们详尽的全面检查,很奇怪。”

“那里奇怪?”周少鹏急问。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伤痕,没有中毒状态,内脏器官却已经完全衰竭,也就是说,他在没有任何外部伤口伤痕的情况下,变成了这副样子。”

其余仨人面面相觑,继续听他说道:“奇怪的是,按照他的内脏状态,他应该早就死亡了,对,完全应该死掉了。应该没有了意识、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没有可呼吸。没有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还能活着!除非……”

“除非什么?”董无忌脸色突变。

“除非他不是人。嗯,或者说他并不是我们一类的人。”

柔和的灯光下踩着厚厚的地摊,仨人全都傻了,松井倒吸着冷气疑惑:“可他确实是村上啊。”

“不错。他确实是人。”石田慢悠悠点头:“诸位,我可不是兽医。您不能因为看到他外在的怪异,就否决他是人。因为我们救治他时,用的所有药物全部是给人用的,很有效。更奇怪的是,他没有死!他的求生意识和生命体征很强!强到什么程度?烧伤十一级……不对,应该说,比帝国陆军最忠勇的武士更强。你们看到他的昏迷,是我们用了镇静剂的效果,他被送来时,还比较清醒,只是不会说话,大喊大叫,那样的惨叫大概只有在噩梦中才会遇到吧。”

“啊!”松井不可思议翻了翻眼皮:“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救么?他的大脑怎么样?”周少鹏恢复了冷静问:“我的意思是,他还能说话或者写东西表达他的真实意思?”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9 23:17:09 +0800 CST  





村上腿上的毒蛇纹褶皱大概就是这样的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09 23:24:47 +0800 CST  


“还有救么?他的大脑怎么样?”周少鹏恢复了冷静问:“我的意思是,他还能说话或者写东西表达他的真实意思?”

“等等,我还没说完。另一件怪事,就是村上先生身体的变异和疱疹,这是最怪异的,我们可以确定他的内脏在不断衰竭,但是他的四肢变异以及那些疱疹,使得我们束手无策,也就是说,直到现在我们无法确定是什么引起了他四肢的变异和那些疱疹,他的内脏衰竭跟他的四肢变异、疱疹完全不是一回事!不是天花、不是水痘、不是梅毒,不是已知的任何皮肤病。太怪异了,或许很久之前,我在德国的那次经历……”

“石田君,请回答周课长的问题。您现在是在中国战场,不是德国。盟国只是暂时的朋友,大本营对于白种人的政策一向很明确。”松井挥挥手打断了石田的话。

“不不,您先听我说,那一次……嗯……或许有点像,也有点不像。”石田眨眨眼答非所问,思绪回到了多年前的德意志,片刻摇头叹息说:“医学科技像其他领域一样,发展的太快了!我也不确定村上先生是不是那种情况。周课长,请放心,他的大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能说话,我不确定他变成那个样子的手能不能写字,只有等到他清醒之后再说,可怜的村上先生,哎。我想对他的肢体变异和皮肤疱疹进行研究,不过这里的设备不够先进,只能报告关东军总部,请那边的专家们协助,尤其是他的皮肤表层需要切片化验,进行一系列检验分析……”

松井无所谓一挥手:“我可没有闲工夫向总部报告这些琐事,也没这个职权,您要报告请随便。不过您不要捡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就灰心丧气,石田君!为了帝国圣战事业,为了天皇陛下,我们应该把这种伤痛看做一种光荣!是的,具有牺牲般的光荣!”松井被自己感动了,大笑着唱起了几句军歌说:“太晚了,我该回去啦,周课长和小董先生,你们是留下还是回去?我对你们的文化考察没有一点兴趣,请原谅。我的职责是作战!石田君,请照顾好两位贵客。”

董无忌看看周少鹏,决定跟他一起留下来,松井挎着军刀走了。石田对着他的背影苦笑道:“愚蠢的人总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自以为是!”

“他可不傻呵呵。”董无忌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松井,回身问周少鹏:“周大课长,您大显身手的时候来了。去查吧?”医护人员用把村上直人随身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石田做院长熬夜习惯了,跟着他俩一起检查。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0 22:04:01 +0800 CST  


“您要戴上手套,防止病菌。”石田递过一杯咖啡:“请尝尝,是美国货,我真担心啊,帝国哪一天真跟美国人干上了,我们就无法品尝道这么美味的咖啡喽。”

董无忌觉得这老头挺有趣,跟他聊上了:“石田院长,你不是日本长大的吧?”“真聪明!我少年时便跟着家人去了法国,在德国上的学,后来回国,在日本和中国行医多年。要不要加牛奶?”

“不然我还真不以为你是日本人。你的意思,村上外形很怪异?如果不能用你们医学解释,是否是什么法术或魔咒造成的呢?”董无忌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咖啡,咂咂嘴又放了一块糖。

石田大笑道:“哈哈,您的说法真是少年特有的奇思妙想!您该去写小说呵呵,太异想天开了。我检查了他的内脏系统,除了内脏衰竭,并没有中毒迹象,尤其是现在已知的各种毒物,假设他中了剧毒,为什么还活着呢?至于魔法?哈哈哈我真的没有研究,您的思路完全可以去写侦探小说,我最喜欢我国明治年间冈本绮堂先生的《半七捕物帐》,真是名不虚传的名作。可惜他去年去世了。”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0 22:08:45 +0800 CST  


两人喝完咖啡,戴着手套的周少鹏已经检查完了物品,他眉头紧皱,望着几件东西沉默不语:一个沾满灰土被烧残了的皮夹子、一个扭曲变形的金戒指、一套破破烂烂东京常见的野外旅行穿的的深色帆布服,一支裂了的木头铅笔和那本残了的证件。上头的黑白照片已经被泥水沾染的模糊变形,好似地狱里的恶鬼。

“这能看出什么来?周课长?”董无忌有点无聊,想抽烟不好意思要,旁边递来一根粗大的雪茄,笑眯眯的石田说:“小孩子不能抽烟啊,不过我儿子有时也偷着抽。尝尝,哈瓦那的。”

一股浓重的香气吸入肺腑,顿觉精神舒爽多了。周少鹏看着这俩吞云吐雾的人无奈的摇摇头:“石田先生,这些都是原始物证么?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我想我们更应该立即去围场了,如果村上先生都是如此惨状,我真为其他考察团队员担心!”

“特高课的先生们都是如此认真么?”石田莞尔一笑:“他们送来就是这些东西,一样不少,不过我同意小董先生的建议,应该等村上醒来后,问一问状况,不然你们真不了解那里的地形。”

董无忌忙问:“石田先生去过那么?”“没有,听说那里是以前贵国皇帝打猎的地方,太远了,有马匪出没,我这个医生可没有打猎的兴趣。”

周少鹏忧心忡忡:“石田先生从专业角度说的很对,我在学习人体解剖时也没见过这种惨状。不过事不宜迟,我们可以分开,这样,小董先生你在承德府跟大头、小伍两位守着村上先生,我可以带人单独去围场。”

“不成!”董无忌一听就急眼了:“你?你连中国话都说不利索,靠着书本上学来那些东西,带几个人想去闯围场?你可歇歇吧!怕是人找不到,你自己先丢了!”

“不要急,两位先生,明天,最迟明天下午村上先生就会醒,不会耽误你们的事。”石田起身踱步:“同盟者在完成一个目的前,不该发生内斗。你太紧张了周课长,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先去休息吧,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房间。”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0 22:09:29 +0800 CST  
注:冈本绮堂与《半七捕物帐》


冈本绮堂的《半七捕物帐》是日本本土特色本格派推理小说始祖,从侦探小说历史发展来说,他确实是日本近代第一个从事“近代侦探小说”创作的元老。

捕物帐这种形式的侦探故事,早在德川幕府中期就开始在日本流行,其最早可以追溯到日本中古时代,专门记述当时发生在“捕快衙门”发生的离奇志怪与诡异故事。明治维新后,因受到柯南道尔所著《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影响,冈本绮堂很感兴趣,他把江户幕府时代的诡异志怪传奇故事,吸收了近代侦探推理思想,历经二十年写作出日本第一部近代意义的推理小说故事集《半七捕物帐》。

故事充满了明治维新之前,江户幕府时代的社会风情与民生百态人情世故,又有日本传统志怪故事文化“超现实主义”的恐怖诡异,是一部开辟名作。也极大影响了日本近现代推理故事的发展。

本格派后来的推理大师横沟正史、岛田庄司都受到了他的影响。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0 22:23:20 +0800 CST  
@ty_酒醉心明 2019-06-11 08:30:18
@齐州三爷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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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1 16:37:25 +0800 CST  
@胖头鱼97 2019-06-11 14:3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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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1 16:37:55 +0800 CST  


看来石田很会享受,房间干净舒适,拾掇地跟大旅馆似得,临别之际,董无忌忽然问:“石田院长,你说的很久前在德国见过相似的伤者,到底怎么回事。跟村上的伤有几分相像?”

“呵呵呵呵,我刚才就等你问呢。小董先生,你很知道时机。”石田笑眯眯说:“看来周课长也很感兴趣,可惜那故事太长了,几天几夜讲不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次失败的实验结果,跟村上先生的遭遇的野外环境完全不一样。休息吧,我要去写报告,请关东军总部尽快派专家来研究喽。”

两人躺在床上,窗外微风浮动,周少鹏轻轻说:“谢你关心我。但你不该跟他们聊得太多。”,半晌董无忌迷迷糊糊才笑了一声:“甭矫情,一根绳上拴的蚂蚱,蹦不了我也跑不了你,谢什么?我说什么了?你们日本人还分彼此?”

“日本人跟日本人不一样啊,关东军……”周少鹏眼光划过一丝雪亮,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1 16:39:36 +0800 CST  
十七 恐怖秘闻(一)



第二天一早董无忌精神奕奕陪着一夜没睡的石田院长吃了顿丰盛的早点,石田说已经给关东军总部打了报告,应该很快就有回信,便补觉去了。没什么胃口的周少鹏一言不发,在村上病房里像尊雕像般正襟危坐,一面摆弄那几件随身物件,一面盯着村上直人那具令人头皮发麻的身体。董无忌有点无聊,忽然想起关老头,便说:“周课长,你在这儿守着,我出去遛遛。”

“遛什么!老老实实待着!”周少鹏面色不善,剑眉一挑说:“这几天出的事儿太古怪,这里的情况又不比北平,我要负责你的安全。”

董无忌一撇嘴:“甭介,我的安全有大头和伍哥呢。您还是好好看着他吧,他的安全现在最重要,只要他能开口,不对,他只要能比划出考察团的下落,咱们就算大功告成了一半。你过来帮着拨个电话,叫松井把他俩哥俩送来,这一宿,他俩还不定怎么惦记我呢。”

一百个不乐意的周少鹏犟不过眼前的少爷,只好被他拉着拨通电话,松井倒挺大方,派人开车送来了俩人。一见面,大头冲过来抱着董无忌就不撒手啦,又拍又摸,小伍也一脸焦急:“少爷,到底咋回事啊,昨晚儿吓得我跟赵爷半宿没睡,就怕您出点啥事!”

“没事,有周大课长在,我能有啥事?哎,不是我有事,咱们找的人有眉目了。你们瞧瞧吧。”,进病房一瞅,惊得大头小伍俩人目瞪口呆,大头扯着嗓子就要喊,被周少鹏严厉目光制止,退出来才大喘气说:“我的妈呀!这、这他妈还是人?!我怎么瞅着跟琉璃厂卖的年画上的小鬼似得!忒他娘渗人!小爷,他这是怎么了?到底受的啥伤?有救没救?没救咱也褶子啦,带回这么个玩意儿去,猪鼻这老家伙不得疯了?”。

小伍紧紧抿嘴低头不语,周少鹏阴着脸小声说:“赵先生,这件事先不要急,石田院长说今天就能醒,具体的你们不懂,不必深究,等村上先生醒了我们就掌握一部分主动权,可以去围场了。”

大头苦笑道:“但愿如此吧。小爷,你不是要出去逛逛?走吧。咦?我记得关……”,“关什么?”周少鹏厉色眼神扫过来,“咳咳!”董无忌赶紧他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说:“没啥,周课长你待着吧,没烟了,医院里又没卖的,走!伍哥,一起去买包烟。”说罢笑眯眯又伸出了手。

周少鹏递过一卷钞票,冷冰冰盯着几人说:“我希望你们没有别的事瞒我。”
“哪能啊。你昨晚不是还说感谢……”董无忌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你听错了,昨晚我什么也没说。早去早回。你俩看好了他!”说罢冷脸回了病房。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1 16:41:38 +0800 CST  
院里的阳光明媚,舒朗的亭台间花草稀疏,不远处有小片草坪,打理得也很洁净,不少鬼子伤患或坐或走,都在享受片刻的安宁,跟漂亮的护士叽里呱啦说得热闹。董无忌气呼呼出了大门,边走边骂:“他大爷的!这不开眼的驴毛棒槌真膈应!还给我撂脸子了!”

“哈哈,哈哈,怎么了小爷?”大头见轻易不发火的董无忌嘴里一个劲儿往外撇脏话,喜得眉开眼笑:“不至于的,他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就跟那元宵似得面冷心热,上次在燕大不是人家,咱哥俩这命可都交代啦。”

“交代不交代的,小爷不是小气人!干嘛呀,成天介一脑袋官司,撇嘴瞪眼像谁欠他一百大洋似得!一瞧就不局气!算啦,大头,你以后当他面说话可小心点,这小子花花肠子不少,别认识了几天就跟咱俩这交情似得,什么话都往外秃噜!学学伍哥。”

大头笑的前仰后合:“嘚嘚!跟小伍学!你怎么跟小孩儿似得。走吧,昨晚你没回来,我心里不踏实,抽了半宿烟,这会儿也闹饥荒呢!”

出了医院就是承德街里的闹市,四周买卖铺户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街口找着了正捧着俩烧麦吃得津津有味的关老头。

大头笑吟吟过去咋呼道:“闷得儿蜜啊老关!有好烟没?赶紧给哥几个来几盒!”,“哎吆!原来是您三位啊!快请,您看看我这儿,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要不咱站着吧,烟卷有的是,都是便宜货,您随便拿!”老关头把最后一点烧麦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使劲儿嚼动,满脸惊喜热情。

董无忌见他面前烟摊跟北平一样,一个大木盒一开两半,上下都隔着花花绿绿烟卷,上头鲜亮的好些,下头便宜,还有些散烟,是打各处地面上捡的烟屁股,掏出那点烟丝再加工,专门卖给穷人的。大头毫不客气,伸手拿了两包老刀,两包三炮台和四包哈德门,笑道:“我们小爷得意哈德门这口,你这烟没捂了吧?捂了我可不给钱呐!”

“没那事儿!嘿嘿,您随便拿,上回您给的钱还有呢,谢您啦,我可好好过了顿瘾。能顶三天,吆!您这是干嘛呀,”,见董无忌塞给他几张票子,老关头脸通红搓搓手揣兜里,抽着鼻子笑道:“块儿八毛的,咱还请得起!若是早几年你们来承德府呐,嘿!我准得请诸位去松鹤楼尝尝,塞外名菜,不比京师差,配上几壶承德老烧锅,那个美甭提了!”


“松鹤楼有啥稀奇?关爷如不嫌弃,咱们一同去坐坐,正好聊聊那天我说的事儿。”董无忌似乎漫不经心朝大头递了个眼色,“那是!我们初来乍到,可找着您这么位百事通,快,我得跟你喝上二斤!”大头立马会意,半劝半强迫,三两下帮老关头收拾了烟摊,几人直奔不远处的松鹤楼。

一进门,掌柜的那双招财眼早瞧见这几位,一溜小跑过来,先给董无忌作揖道:“呦!是您几位贵客,那天吃的还好?谢您照顾我生意,快里面请!”,大头指着关老头笑道:“我们今儿不是贵客,是他!”

掌柜的揉揉眼上下一打量,吃惊道:“这位是关爷不是?!您、您老还硬朗呢!您老吉祥!”,赶忙打了个千儿,关老头不见则已,一见之下强忍伤心叹道:“掌柜的吉祥,我啊硬朗着呢!且死不了呢,就是吃不起你这松鹤楼,撂地儿啦。”

“甭说这个!”掌柜的扶着他往里走,感慨道:“头二十年满承德府谁不知道内管领的关家!老交情啦,我不知道您还在街里住着,哎,您是我的老照顾主儿,但凡您能来坐坐,也是我们的福气不是?!”

掌柜的一张巧吐莲花的蜜嘴,几句奉承话把个关老头捧得眉开眼笑,好似回到几十年前大清国那会儿,上了二楼雅间,片刻上了一席美酒佳肴,掌柜的拱手笑道:“您几位慢用,我亲自伺候您!”。

“不必了掌柜的,有什么要的我们再叫您。”董无忌笑笑推辞,掌柜的会意,立马退了下去。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1 23:20:10 +0800 CST  
注:闷得儿蜜。


老北京土话,意思是自己个儿偷着享受某种东西,比如说美食、好烟和美美的睡眠。现代多指睡眠。





民国卖烟的盒子。







三炮台,老刀都是当时最流行的香烟品牌,哈德门至今还有。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1 23:32:14 +0800 CST  
老关头掏出块脏兮兮的帕子擦擦手,风卷残云先大吃了一顿,再由大头陪着喝了个五六分醉,小伍在一旁执壶斟酒,既气派又场面,乐得他早已神清气爽,拍着桌子把承德行宫内外典故轶闻说了个详细。

董无忌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不得要领,忙问:“关爷!我那天向您打听的那事,您有没有头绪了?”

老关头喝了半杯,喜盈盈说:“小爷,您问的那事儿我琢磨了半夜,据我看,就没那么巴宗地儿!”

“嗯?!”仨人面面相觑。

“怎么说呢?外八庙、罗汉堂几座庙不说,即便山庄里头的永佑寺、玬檀林,哪一座也没个‘宫中之庙,庙中之宫’的说法。除非……”老关头仰头沉思:“除非就没这个地方。”

“可是我们听说,确实有这么个地方呐。”小伍插了一句。“怎么?您几位是信不过我?”老关头显摆道:“您不信,问问这儿掌柜的,整个承德府,有我不知道的地儿没有?!”

董无忌见他恼了,赶忙陪笑:“老爷子,您甭上火,我上回可能没说清楚,那个地儿不是在承德本地,或许在围场呢!”

“围场?!”老关头一怔,转脸埋怨道:“你不早说!你问的不对啊,不然我哪能搜肠刮肚老琢磨承德府!围场……围场……。”他有点懵怔,嗫喏着自言自语,念叨了半晌,急的大头脸色都冒汗了,正要开口,就见老头陡然间脸色大变,又灰又苍的小辫和嘴唇颤抖地厉害,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大白天见了厉鬼似得哆哆嗦嗦刚要站起来,又颓然坐下,“啪”地声,手里的酒杯摔了个粉碎!

“关爷?关爷!您怎么了这是!”仨人大惊,老关头呆呆扫视了众人一眼,喃喃说:“莫、莫非诸位爷问的是、是……庙宫?!”

“那儿?!您说是哪儿?庙宫?”电花火石间董无忌脑海猛地闪过猪鼻大佐给他们看的那份川田失踪前影像资料的翻译翻译文本,“宫中之庙、庙中之宫”,合起来可不就是“庙宫”两字么!

“您老圣明,快跟我们念叨念叨,庙宫到底是个啥地界?有什么典故说法没有?”董无忌亲自给老关头换了酒杯斟满,欣喜地问。

谁知老关头傻了一样,昏黄的眸子里死气沉沉,像是陷入久远的回忆,又似激动地忘了岁月,一脸呆像望着对面挂着字画的墙壁,漠然不语。

“嗯?您倒是给个话呀,老爷子!关爷?!”大头给他嘴里塞了根烟,划火点燃,直到火柴快烧完了,老关头才猛然惊醒,嘴里的烟啪嗒掉了也不在意,只说:“这、这事儿您诸位可、可算问对了人!”

“为啥呢?”

他仰头喝干了酒,脸色又灰又白,像是恐惧又似迷惘颤声说:“诸位爷,别的地方您问本地人,八成都知道,若是说起庙宫,恐怕除了在内廷伺候过差事的头头,任谁也不明细,不仅不明细,连本地的老少爷们,也说不清!”

大头拍手急道:“您就别端着架子藏着掖着啦,您知道不,您这番话能救人性命啊!”

“不、不,我不是藏着掖着,你、你们得容我想想,那地儿可是凶魔四出、恶煞险绝之地啊。”沉吟良久,老关头气色好了点,肃然问仨人:“诸位爷,你们可知康熙爷在围场遇险、乾隆爷进庙进香不拜神、嘉庆爷暴崩在承德是咋回事么?”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6-12 22:06:11 +0800 CST  

楼主:齐州三爷

字数:319910

发表时间:2019-05-02 01:26:3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25 20:49:57 +0800 CST

评论数:1364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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