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袖》三爷讲述中国古玩诡异秘闻,有些事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此时透过薄雾望去,俩人这才发觉其他三根木杆子上,风灯一样残存着婴儿胳膊粗的吊绳,一串串串糖葫芦似得,吊的全是整整齐齐的人脑袋,暗夜里随风摆动,密密麻麻不可计数!

“天、天爷!”董无忌浑身乱抖抱着小伍瘫在地下,早已神魂飞荡。小伍一脸铁青嘴里嘀咕着:“太不可思议了!小爷,你瞅,这杆子怎么有些眼熟呢?咱们这边不算,吊绳可能腐朽断了看不出,那边每根杆子上扯出四条绳,每根绳上一串脑袋,大概、大概有百十颗!”

“眼、眼熟?!我怎么没记得见过这玩意儿!”方寸大乱的董少爷抹了把又黏又湿的热汗,被小伍扶着到另一头的杆子附近,仔细瞅瞅,可不是!四根长绳子四爪章鱼似得扯出来,被什么东西固定在地面,高大的木杆纹丝不动,顶端好像有个黑漆漆的木头盒子,怪了!这是什么阵仗?!自来也没见过呐。

他绞尽脑汁,实在想不起啥时候见过这场景,可脑海里确也有点熟悉影子,这时候上哪儿想去?朔风吹来,薄雾冉冉,四根长绳被吹得噗噗直响,活了一样好似从天而降的怪蟒,一颗颗骷髅头龇牙咧嘴摇曳晃动,宛如地狱里的厉鬼扑面而来!精疲力竭的董无忌惊惧难耐说:“伍哥,咱、咱快走吧。我觉乎着这里不祥当,快走啊!”

“别急啊小爷。”小伍恢复沉稳,默算片刻,顺着绳子扯下来的方位捋到地下,趴下用匕首又挖又刨,半晌才说:“小爷,你过来瞅瞅,这是啥?”

董无忌咽了口唾沫,气喘吁吁趴下一看,土坑不大,也亏了大头送的匕首硬实,里头黑乎乎的是块铁疙瘩,铁块下面深入土中,看不见到底有多大。铁疙瘩上头是尊粗粝的怪兽,造型怪异,头上长了单角,说龙不是龙,说蛇不是蛇,说虎不是虎,怪兽身上有个圆孔,那粗壮的绳子正好串过去挽了个死扣。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7 22:51:58 +0800 CST  
“镇墓兽?!”董无忌猛然想起头些年跟着大头见识过下三门坟蝎子里从元明古墓里“搬出来”的这玩意儿,可京畿一带镇墓兽都是石头刻的,形体也大,眼前这玩意儿跟个棋子盒差不离,怎么说也不会是镇墓用的,再者,上头串骷髅头的绳子,怎么会串在镇墓兽上呢?这是哪朝的规矩?

他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看沉着的小伍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会儿惊讶道:“上面篆了字,可惜没带手电筒,小爷你摸摸。”

董无忌哆嗦着摸了上去,触手冷飕飕犹如冰块,激地他寒颤不已,他虽没学过碑帖拓印,毕竟是古玩世家,多少懂点,顺着铁疙瘩摸下去,怪兽下面果然有行曲流拐弯的字,情急之下却怎么也摸不出来是什么字!急的董无忌直想骂娘,“对了!伍哥,你带手纸没有?”,小伍赶忙掏出一叠草纸递过去,董无忌想了想,先把草纸用自己满脸热汗浸透了,轻轻吹了吹,单手糊在了那行字上,平整了一下,一拍脑袋失声叫道:“坏了,伍哥,没墨啊。这、这可咋办?”

“那咋办?”小伍见他用了拓印技法,知道这位少爷还算清醒,不过这荒山野岭上哪儿找墨去?一眼瞥见手里寒光闪闪的匕首,一咬牙顺手一抹,鲜血涌了出来,吓得董无忌一跳,连忙摆手:“嗐!伍哥,你这是何苦?!”“快,小爷,只当这是朱墨了。拓下来咱得快走!”

稀里糊涂也只好如此,董少爷先抹了两把血,轻轻附在字上,又叫小伍赶紧包扎,急切间找不到纱布,“滋啦”小伍裂开里头穿的白布小褂随便在手上随便缠了几道,警惕四周动向。

两袋烟工夫,那草纸慢慢干透了,董无忌小心翼翼揭了下来,对着冷月残星瞧了半天,失望说:“伍哥,这不是国文汉字,好像有点像藏……还是满文?得嘞,赶紧走吧!大头和周少鹏还不知下落,咱们不能在这儿耽搁呐。”

“那您放好了,等回去问问老掌柜的。”,小伍拉着他起身,俩人顺着来路深一脚浅一脚往岭下急走,董无忌一面小跑一面埋怨:“这地儿真怪!哎,他们俩跑哪儿去了呢。还别说,伍哥,我爹那套手艺我是没学到家,不介咱把那兽也拓下来带回去叫他们瞅瞅。不然老这么瞎蒙乱撞可不成!真是学到用时方很少啊。”

小伍见他乱发感慨,抹把汗笑道:“小爷,您就得了,聪明灵巧,方才若是我,给我纸墨都不知道怎么鼓捣!这会儿您好点没?”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7 22:53:18 +0800 CST  


“好多了,跑跑颠颠累的把害怕都忘了,看戏台上《长坂坡》人家张三爷一口喝断当阳桥,赵子龙单骑救幼主,一身都是胆儿!人家是人,咱们也是人,人家古人的胆儿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小伍笑了:“您说的那是京戏,当年的事儿谁知道真假!您就算可以啦,平常日子口咱们连远门都没出过,今儿遇上这档子您还能想起用拓印法,回去老掌柜大掌柜的听了准得夸您。多出来走走,比老在北平城里强多了不是?老掌柜的不是说过: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您这也算历练过呢。”

“伍哥,您捧我哈哈,这话倒没错。”往岭下跑比上岭顺,听小伍一鼓励,董少爷心里涌出一点点豪气。俩人越跑越快,快走到“之”字小道那一“撇”,眼看要下岭了,对面陡然哗啦啦吹来一股阴风,四周薄雾从四面八方团团涌了过来,隐隐雾中,在前头的小伍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叫了声:“不好!”

这一嗓子把董无忌刚刚攒起来的豪气全喊没了,他一把拉住小伍,顺着前头眯眼往下瞧,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惊恐万状一屁股瘫在地下!原来岭下头薄雾里影影绰绰出现了一大队人马,像刚才一样,悄无声息,前后左右骑马的甲士,正押着一大群蓬头垢面的看不清脸面的人上了岭,正冲俩人过来了!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7 22:54:14 +0800 CST  



注:拓印法,最早出现在南北朝时期,指对有雕刻的石材、木材、青铜、金银器雕刻表面的花纹、文字用手工的技术复印下来的一种古老的方式。一般是用宣纸(古代的毛边纸也可以)紧紧覆盖在器物表面,用专用墨团或者近代蜡染料将其花纹、文字慢慢敲打,使得阳文或阴文花纹、字体,通过敲打时的染墨,将其清晰复印下来。现在流传有扑、擦、蜡、镶、响五种拓印法。

宋代开始,技艺发展特别娴熟,各地古碑和名家收藏的带铭文的青铜器物多有用此技法保存文字资料的。一直流传到明清近现代。

故事里说的这种紧急时刻用的方法,并不是平时的拓印法,属于工具不全时的急中生智的“扑墨湿拓法”。










下三门,坟蝎子:


下三门:一偷,二盗,三坟蝎子。

坟蝎子是老北京地区对盗墓贼的俗称。见拙作《古玩笔记——虬角记》。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7 23:13:08 +0800 CST  


这一嗓子把董无忌刚刚攒起来的豪气全喊没了,他一把拉住小伍,顺着前头眯眼往下瞧,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惊恐万状一屁股瘫在地下!原来岭下头薄雾里影影绰绰出现了一大队人马,像刚才一样,悄无声息,前后左右骑马的甲士,正押着一大群蓬头垢面的看不清脸面的人上了岭,正冲俩人过来了!

暗夜里,一大群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丁点声音没有,就那么黑压压一片上了这道死气沉沉的山岭,马上的人似乎在训斥和谩骂,而走路的人一步步沿着崎岖的路,踏上了死亡。只远看这副鬼气森森的景象,胆大的都得吓尿了,何况身临其境呢!董无忌一个撑不住瘫在地下,抖如筛糠,冷汗如雨。小伍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他往路边躲避,可山岭上道路崎岖狭窄,哪里躲得开?!

“小爷?小爷!你可沉住气,不,憋住气,趴在地下,千万别出声!”小伍也慌了神,周、赵那两位大爷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也罢了,如今形势危急万端,眼前这位少爷在有点三长两短,他可也别活着喽!

董无忌早已吓得神志不清,一脑袋摁在地下跟穿山甲似得两手抱头不住抖脑袋,也不知听见没有。眨眼间那队人马上了岭,人群缓缓走了上来,小伍赶忙缩紧了身子,抱着董少爷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啪嗒、啪嗒……”耳边仿佛有细微的脚步声,但仔细倾听,却又什么都没有,一切陷入死寂,到处是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夹在风声里,吹响四方。董无忌快缩成一团了,浑身冷汗浸透了衣衫,又湿又凉,一阵阵起栗,就是不敢抬头,幸好他知道自己背上那只温暖的大手是小伍的,给他突突乱跳到嗓子眼的心带来些许勇气。可老这么趴着不是事儿啊,问也不敢问,半晌,他实在忍不住了,慢慢抬起了头。


咦?贴着地面看空荡荡的!莫非是小伍说的幻觉?可眼神再抬起一寸,没等他眨眼,小伍一只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眼前是一双双瘦骨嶙峋的脚!顶好的穿着破烂草鞋,露着血淋淋的脚趾,绝大多数根本没有鞋子,光脚露着森森白骨踏在山岭……不!踏在离地三寸的空气上!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8 22:15:07 +0800 CST  
董无忌眼泪鼻涕流了一大片,眼珠子快瞪出眼眶了!因为他发现,这群“人”直愣愣停住了,而他和小伍趴着的地方,正在拐弯处,前后左右全是密密麻麻的踩在空气上的脚……

“呜……呜……”憋得难受的董少爷冲一旁的小伍挤眉弄眼,实在受不了这种心理和眼前的恐怖震撼,小伍怕他一嗓子嚎出来,哪敢松手。说来也怪,这群人停了半天,并没有继续上岭,正迟疑呢,队伍后头忽然窜上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甲士人高马大,四周散发阵阵阴惨腥气,提溜着佩刀,弓箭插在弓壶里,正一点点顺着“人群”往前走。
“呜?!”董无忌瞪圆了两眼指着骑马甲士示意小伍,果然,那马蹄子不管怎么踏动都没声儿,原来也是踏在离地三寸的虚空上!

“小爷,他、他在数数呢。”小伍贴在他耳边说,这一句好似晴天霹雳,震得董少爷裤裆一松,差点尿了!“数数?”董无忌帅气漂亮的脸扭曲成一团,五官挪移侧眼看,妈呀!马上的甲士果真顺着“人群”,用刀挨个点数着人数!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稣基督天爷祖奶奶救命哇!若是保得住我的小命,等回北平给你们烧香朝拜!!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可不能死在这儿啊!求求各位尊神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千万别叫那家伙看见我俩!”此刻眼瞅那甲士离他俩越来越近,阴风浓重,董无忌比医院那次还虔诚,肚子里把漫天神佛求了个遍,就差当地磕头喽。

“啪。”正满肚子求佛的董少爷就觉得脑袋顶上被轻轻拍了一下,他哪里敢抬头看,一个劲儿往泥土里钻,“啪。”又是轻轻一下,他浑身一颤,只是不理。等脑袋瓜第三次被敲,他肚子里一冷,就觉龙虎不合,肠子动了几下,“噗!”一下放了个又臭又响的屁!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8 22:16:29 +0800 CST  
“坏喽!”刚一警醒,一股腥风呼啦啦由地而起打着旋儿围住了当地,从土里露出一只眼偷瞧:眼前是双牛皮战靴,铜活儿锃亮,一点点往上,满布铜钉的蓝色战裙……镀金虎头大带……弓壶……宝蓝镶红边甲胄……宝蓝战盔……头呢?

“妈呀!!救命啊!!”,眼前身高马大一身戎装的甲士蓝色盔头里黑黝黝空荡荡的,竟然没有脸!一道雪亮的长刀带着凛冽肃杀犹如电光瞬间劈了下来,早已忍不住神魂飞荡的董少爷终于憋不住一嗓子喊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小伍眼疾手快一纵身跳起来“当啷!”一脚踢飞了长刀,拉起董无忌没命地往岭下跑吆,也顾不得面前这群蓬头垢面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喽,说来也怪,面前这群“人”被俩人身影一撞过去竟然毫无阻力,化作了半片雾气飘荡开来,随即又复原如初。“嗖嗖嗖”,俩人前头跑,后头无声无息竟射来几条雕翎羽箭!吓得董无忌鬼哭狼嚎呜哇乱叫,嘴里白沫直涌,等跑下来山岭,小伍回头一瞅,大叫不好。几匹马上的甲士纵马追了上来!

“小爷,小爷快来,我背你!”一把背起董无忌,小伍俯下身顺着大道迈步猛窜,董无忌放声嚎哭,大叫:“快、快跑啊伍哥,追上来啦!操他姥姥!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啊!怎么连活人也不放过呐!这是发丧连送殡的一勺烩啊!妈呀!追、追上了,快快!”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8 22:18:00 +0800 CST  


清代镶蓝旗盔甲:







弓壶:清代称“撒袋”,既古代的櫜鞬,俗称弓囊、弓壶。装弓箭用的器皿,多为皮革制作镶嵌铜钉。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8 22:26:00 +0800 CST  
“小爷,小爷快来,我背你!”一把背起董无忌,小伍俯下身顺着大道迈步猛窜,董无忌放声嚎哭,大叫:“快、快跑啊伍哥,追上来啦!操他姥姥!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啊!怎么连活人也不放过呐!这是发丧连送殡的一勺烩啊!妈呀!追、追上了,快快!”

饶是小伍腿脚利索,连窜带跑,哪里禁得住董无忌大半夜这么叫喊,几匹马眨眼到了后头,小伍腿脚一软,“噗通”一下连背上的人摔了出去,“嗖”一下,董无忌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哇”一声吐了一地。小伍一个箭步过来护住他,几匹马围了上来,情急之下,小伍猛地想起什么大喊:“小爷,快拿素光刀来!”

“啊?啊!”抹了一把臭烘烘污秽,董无忌手忙脚乱从怀里拽出宝刀扔给小伍,就见四五个没脸甲士团团围过来,小伍“唰!”抽出短刀,刀光熠熠如冰似水,他大口喘息了几下,扫视了周围一眼,沉住气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一把捏住刀尖,对准最右面的甲士抖手射了出去!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9 23:02:42 +0800 CST  
“嗖、嗖、嗖……”凛冽寒光如星似月在空中划出一道非常漂亮的弧线,素光刀打着旋儿回旋飞舞,正中最右面甲士的脖颈子,嗖然而过,无声无息竟是一片虚空!圆弧划过第一人,似雪刀锋顺势划中第二、第三、第四个甲士!眨眼打着旋劈开薄雾,寒光熠熠飞回了小伍手里。

“回、回旋刀?!”董无忌大惊失色,连怕也忘了。他跟着大头见识过不少四九城打把势卖艺、练武收徒的武师,略略懂点,这种功夫别说一般人,就是练武多年的老师傅也不一定用的好,不料貌不惊人的小伍在万分危急之刻,竟能使出如此刀法!

素光刀在深夜里光芒闪烁,诡异莫名,小伍大口喘息慢慢往后退,掩护着董无忌。空气仿佛停滞了,四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甲士还是举刀要劈砍的姿态,仿佛中了“定身法”一样被死死钉在了马上,胯下骏马也不在扬蹄跳跃,呆若木鸡。

“呼呼……”董无忌颤抖着被小伍拉起来,俩人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出去三丈远近,他才长舒口气,眼睛不敢错开悄声问:“伍哥,好身手!什么时候练的?从来没见你用过啊。你还给我藏着掖着?”

“嘘!”小伍摆摆手更是十二万分紧张,也不看他,随口说:“小时候家里放羊,漫山遍野散养的,怕羊丢了就用石头砸羊头圈羊,其实算不上什么功夫。小爷,你看!”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9 23:03:52 +0800 CST  
不远处被素光刀刺中的甲士,片刻间头盔“啪嗒”掉落在地,细瞧脖腔子里果然没脑袋!一阵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传来,刹那间从他们甲胄内冒出一股股腥臭而浓郁的黑紫色烟雾,那烟雾丝丝缕缕氤氲不断,连着弓箭弓壶长刀战靴,像一幅幅年代悠远的工笔人物画突然被扔到大火中,焦黑、酥烂、卷动、震颤,朔风吹来,自上而下片片化为飞灰,随风而逝。


“嘁溜溜!”四匹马消失之际,暗夜山中仿佛回荡起几声悲咽的嘶鸣,听得俩人毛骨悚然。

“真、真够玄的!”董无忌此刻才觉得身上臭烘烘黏湿冰凉,嘴里也黏糊糊难受,看看手里这把才二尺长短的宝刀,禁不住想起爷爷和父亲身影和关切的目光,忍不住凄然落泪,珍重的藏进怀里。

“哎,幸亏有这么柄宝刀。小爷!咱们命不该绝!不然可麻烦了。快、咱们往回走。”,小伍扶着悲喜不定浑身瘫软的董少爷回身走了几步,俩人猛然就听见身后山岭上“呜呜……”起了一阵巨大的旋风!惊魂未定的俩人赶紧趴在草坷垃里观瞧,只听风声愈急,隐隐夹着凄厉的哭嚎绝望死亡之声,岭上陡然暴起一股蓝幽幽阴沉沉的绿光,那堆木偶一样非人非鬼的“东西”,眨眼间随风而化,变成了一簇簇幽暗的光斑,红的、绿的、紫的、青的、白的,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活像一只只怪兽的眼眸,刹那四散飞溅,“呼啦啦”顺着越来越大的朔风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鬼火?!”董无忌尖叫一声。巨大的山岭犹如一头远古的怪物也活了过来,身上飞溅出无计其数的光斑,“轰隆隆!”大地一阵阵摇动,岭下好似无数蛆虫冉冉蠕动,要破土而出!一片片鬼火拼命从山岭中往外窜跃,半空中纷飞乱舞的“鬼火”也像在召唤同类,随着汹涌肆虐怒号的暴风霎时汇集成几群密集的光晕!

大片乌云似污秽可怖的裹尸布一样流转飘移,遮盖了整个天穹,只剩天空中寒月残星瑟瑟发抖,避之不及。四外杂树草木在刺骨阴风里使劲摇曳身姿,暗夜里远望,像是无数魔怪鬼魅欢歌。层层叠叠“鬼火”翻江倒海般搅得半天飞沙走石响彻寰宇,混沌一片,无数道阴风光晕拧成巨大的阴霾,长了眼似得带着鬼哭狼嚎之声,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过来。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29 23:06:03 +0800 CST  
大片乌云似污秽可怖的裹尸布一样流转飘移,遮盖了整个天穹,只剩下苍穹上寒月残星瑟瑟发抖,避之不及。四外杂树草木在刺骨阴风里使劲摇曳身姿,暗夜里远望,像是无数魔怪鬼魅欢歌。层层叠叠“鬼火”翻江倒海般搅得半天飞沙走石响彻寰宇,混沌一片,无数道阴风光晕拧成巨大的阴霾,长了眼似得带着鬼哭狼嚎之声,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过来。

“小爷快跑啊!”小伍吓呆片刻刚反应过来,厉声大喊,背上董无忌就跑,后头阵阵山崩海啸的阵势哪里是这俩人能顶得住的?刚跑到鸡子山南麓,背后血腥阴风就追到了屁股后头,董少爷咧嘴大哭:“这回可完蛋喽!”,千钧一发之际,前头忽地响起“叮叮当当”一阵铃铛声。

“嗯?”小伍也纳闷,就见不远处悠悠然跑过来一个黑影,菊花青大骡子!那骡子“哼哧哼哧”摇头晃脑,还闲庭信步似得在大道上遛弯儿呢,这下可把小伍高兴坏了,几个箭步窜过来牵过缰绳,把董无忌拦腰搭在上头,自己飞身跳了上去,一拽缰绳,伸手在骡子屁股上狠狠揍了几拳,骡子鼻孔里恨恨哼了两声,对着大道撒开四蹄一路跑开喽。

后头“轰隆隆”巨响紧一阵满一阵,上至山峦下至道路被汹涌而来横冲直撞的飓风吹得东倒西歪震颤不已,那骡子不含糊,一路冲出了鸡子山大道,顺着伊逊河好容易到了刚才扎营之地。哼哧了几下,一撅屁股把魂飞魄散的俩人摔在了地下。

董无忌没头没脑被小伍摁在地下,他使劲儿抬头远望,那股飓风呼啦啦冲出鸡子山,刚出北麓,风势顿减,半空里星星点点的“鬼火”骤然没了凭借,渐渐黯淡无光,随即在山口处丝丝缕缕化为奇形怪状的黑色飞烟,冉冉消逝,细听还有无数冤屈哭嚎痛骂之声,也随之化为乌有……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30 22:03:56 +0800 CST  
二十八 鬼抬轿


月亮出来了,柔和的银光淡然而温馨挥洒在山川大地河流上,显得异常安谧。刚刚凶险诡异的场景仿佛是场梦魇,梦醒后了然无痕。小伍还算撑得住,见昏死在地上的董少爷这位原本顶漂亮的哥儿,蓬头垢面又是汗又是泥黑漆马虎成了灶台边上的灶王爷,遍体脏兮兮污秽不堪跟摇煤球的一比,心疼不已,瞅瞅自己也一样,赶忙抱着他走到伊逊河边,擦洗了一阵,总算现了本相。

“伍哥?伍哥!”董无忌被清凉河水激醒,见小伍正揉搓着黑乎乎的手巾一面冲他微笑,刚才那番惊心动魄恍如隔世,撑起身子忙问:“咱们这是在哪儿啊!刚才……”

“刚才?小爷啊,您就当做了个噩梦吧!咱们这不又活了!快,擦擦。”掀起上衣,小伍仔仔细细给他擦了遍身子,董无忌越发清醒,晃晃头,这才闹明白,俩人确实安然无恙。掏出从山岭上拓下来的文字一瞅,皱皱巴巴也看不明白,珍重的揣好,脑袋突突直跳,心乱如麻。

自打从北平到了承德这一桩桩离奇危险遭遇就令他不安,或是猝不及防、或是防不胜防、或是突如其来,到如今离着围场只隔着一座山一道岭,竟似冥冥中有“定数”一样不得而入,咫尺天涯险象环生不说,连大头和周少鹏都不见了踪影!只剩自己和小伍,这可怎么办呢?

看看夜空如银,幽蓝的篝火早已烟尘四散,奄奄一息,散落在地的行李与潺潺河水逶迤而去,却少了俩大活人,他长叹几声心灰意冷,又急又难过,鼻子一酸掉了泪。小伍跟他并排坐下,拍拍他的肩头,默然无语。董无忌看看他的侧脸,熟悉而又陌生,对于铺子里这位大伙计真该刮目相看呢。

“小爷,别掉泪了,咱们该找找他俩去呀。”小伍还是那副憨厚模样,董无忌抱着头苦恼不已:“哎,伍哥,这、这可上哪儿找去啊!这地儿凶险莫测,那些火器咱也不会用,野村送的地图在那,我可看不懂,指南针被周少鹏随身带着呢!找来找去一准儿抓瞎!”

见他为难,小伍也会意:这位少爷胆小归胆小,可说的在理,此地迷雾重重山峦险峻,他又是个根本没出过远门的,方才那一场凶险就在眼前,万一带他闯几道,那可得不偿失;留下他在这,这小爷肯定不干。沉思良久,小伍说:“现在咱们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竟是个进退两难。小爷,我可真没主意了。”

“我更没主意。伍哥,刚才幸亏有你,不介我就交代在这儿啦。真他娘晦气!赵大头、周少鹏这俩兔崽子!你俩……”话音未落,“叮叮当当”一个长脸脑袋一下钻出来拱进了他脖子里,被热乎乎的舌头一舔,董无忌吓了一跳,一瞅原来是那头救驾的大骡子!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30 22:05:10 +0800 CST  
“嗬!”董无忌被摇头摆尾的骡子逗得噗嗤苦笑,一手抚摸了它长长的大脸,一头苦笑道:“今儿伍哥是第一功!你也是大功一件呢!不然爷们就在这儿崴泥喽。甭说,伍哥,这骡子还不能小看它!”

“那是啊,”小伍拽过缰绳拍拍它脑袋:“方才把我吓坏了,咱再能跑,也跑不过这家伙!爷您瞅,那四匹马都吓得又瘫又尿,丁点不管用。谁知这家伙竟胆大如斗,不惊不慌,溜达到岭下接咱们去了。不是亲身遇见我都不信。”

“你不知道,老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儿是初生骡子不怕‘鬼’!这骡子傻大胆呗!骡子啊骡子,你救咱们爷们一命,回去我得好好报答你。不过如今我兄弟们大半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给断断,他俩到底哪儿去了呢!哎……”董无忌摸着骡子脑袋自言自语,活像个半疯。

哪知刚嘀咕几句,方才还神采奕奕的骡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嗬嗬、嗬嗬”怪叫几声,那长脑袋对着董无忌胸口“咣!”狠狠撞了一下,甩着尾巴冲一旁山麓撒腿就走,“哎吆!”被撞了个仰面朝天躺倒在地的董少爷,捂着胸口骂道:“你个长脸畜生,刚夸你几句就尥蹶子!伍哥,快扶我一把!”

小伍扶他爬起来,就见那菊花青大骡子一步三回头,一面走一面回身冲他俩直叫唤,起初还以为是骡子故意调皮呢,过了会小伍觉得不对劲,凝神片刻,突然叫道:“小爷,有门儿!这骡子听懂了!”

“懂?懂什么?”董无忌莫名其妙看着欣喜的小伍,“嗐!就是你冲他说的话啊!”小伍一指:“那不是,它是不是想带着咱们去找人?!”

“啊?”董无忌吓得一哆嗦,拍拍脑袋哭笑不得:“不会吧,这、这玩意儿有那么厉害?还真成了精啦?”话音未落,菊花青大骡子见俩人嘀嘀咕咕,不耐烦似得又撒腿跑了回来,一张大嘴咬住了董无忌的袖子,嘴里“嗬嗬”直哼哼,晃脑袋拽着董无忌往山上走,“哎吆哎吆!你这是干什么啊!”他被拽的踉踉跄跄,脚步停不下,小伍抓起俩手电筒随即跟了上来。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30 22:06:13 +0800 CST  
到了大道一旁的山下,骡子撒了嘴,对着俩人“嗬嗬……嗬嗬”哼哧了半晌,又转头对着大山直扬头“嗬嗬!”,惊得董无忌下巴快掉了,一把拍在骡子屁股上大叫:“妈呀!你真能听懂人话?”

“懂不懂搁一边,小爷,您没听过‘老马识途’的老话?我觉乎着,这骡子上半夜肯定看见了什么!所以才叫咱们跟它上山。”

“伍哥,人家老话说的‘老马’!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骡子。”董无忌啼笑皆非说:“难道骡子也“识途”?还懂人话?天爷吆!这地儿可真邪性,连骡子也不得了。就再信你一次,咱们走吧!要是找不着瞎指寻,小心爷宰了你吃肉!”那骡子听了竟直冲董无忌龇牙咧嘴,掉过屁股悠闲甩了甩尾巴,迈步上了山,俩人目瞪口呆,只好跟在骡子腚后头往上爬。

“这真要是找到大头他俩,这骡子识途也算一大发现喽,咱得带回去养起来呢。到时候爷给你赐个名,保管好好养活你!快点啊,磨蹭什么呢。”董无忌一面瞎嘀咕一面手脚并用,山势并不十分险峻,可没有上山的道路,坎坷难行。

尽管有月光,薄雾也渐渐散去,冰凉的阴风依旧四处吹拂,山野间阴暗幽深,打开手电筒,惨白的光晕照射出很远,却显得光芒更加诡异幽冷,而光晕外的黑暗,也更加深重无边。

那头大骡子悠闲自在地领头前进,在山上东一头西一头围着密密老树虬根藤蔓也不知转了多久,俩人觉得眼花缭乱,只见前后左右全是高大挺拔的树海,乱草野花密匝匝团团簇簇根本扎不进脚,一面踩,一面还能听见里头悉悉索索叽叽咕咕不知是什么虫兽的暗夜叫声,小伍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提溜了一根长树枝,顺着草丛“啪啪”抽打,回头叮嘱:“小爷,可注意脚下啊。”

本就心慌意乱的董少爷踮着脚尖满头是汗,埋怨道:“这骡子带咱们走的什么道儿啊!我都糊涂了,现在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伍哥,你拿个树枝子打什么呢?”

“嗐,小爷。这半夜三更的,山林野地免不了有些毒虫野兽,打一打惊跑了它们,您准知道打草惊蛇吧。”

“蛇、蛇?!”董无忌一趔趄差点摔在那,一阵胆寒,他本就对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直犯恶心,一听这个头皮发麻,起了身鸡皮疙瘩,两腿发软,忍不住就想草丛里悉悉索索的长虫扭曲身子乱爬乱动,赶忙紧走几步紧紧拽着小伍的衣襟,闭了眼随着往前迈步,心说:佛祖菩萨保佑,千万可别叫我踩上蛇!

没嘀咕几句,就觉得脚下踩了根儿麻绳,长溜溜又滑又润,睁眼一瞅,吓得大叫“妈呀!伍哥!快、快……”,一条遍体五颜六色的长虫正拧动身躯,身上麟片闪着隐隐光芒,嘴里的“嗖嗖”吐着血红的信子,两只黑豆大的小眼儿眨了眨,一伸脖子就要往他腿上盘!

小伍一把抓住蛇七寸顺手提溜起来,笑笑:“没事儿,小爷,这不是毒蛇,是条草蛇,您没听老人说过:这叫钱串子,进山碰见这个能发财呢。”

“快扔了扔了!”董无忌厌恶啐了几口,见小伍一扬手扔出去老远,心有余悸说:“不求发财,就求赶紧找到他俩,咱们赶紧上路,我可不想在这儿待着,伍哥你瞧,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哪儿哪儿都觉得痒!”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31 22:37:09 +0800 CST  
“嘘,小爷,看骡子!”小伍一指不远处的大骡子,那东西不紧不慢走到一块稀疏的草地边上,停了。

紧走几步,俩人总算走出了方才密林,这里也有树木,比起方才密林插天高大树木,长得又细又矮,一人就能合抱,稀稀拉拉十分稀疏,抬头能看见星月,地下绿草如茵,仿佛密林里割除来的一块场子似得,树林那头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头插天蔽日黑黝黝碧沉沉幽暗漆黑纵横起伏的的树海林涛,似乎比这边更茂盛疯长。骡子鼻子里“溜溜”喘气,停在了林边,悠闲低头寻觅着嫩草。

见它摇头摆尾,俩人放了心,跑过来细细打量了四周,安谧平和,并没有什么危险,深深吸一口午夜空气,又清又爽,实在舒适,董无忌浑身放了松,忍不住眼皮打架,说:“伍哥,这里哪有人啊,我都有点困了。伍哥?”

却见小伍拧开手电左右看了许久,不言声蹲在身边一棵大树下端详什么。董无忌刚凑过去,就闻见一股恶臭,小伍急忙拉着他问:“小爷你看,这是不是赵爷抽得那种烟的烟把儿?”

“三炮台?!”董无忌叫道:“是啊!没错,周少鹏不抽烟,这荒山野岭的,烟把儿是新的,可不就是大头留下的?那臭味是?”

“大便。”小伍紧紧盯着四处,眼神炯炯:“我知道了!一定是赵爷来解手,周课长不放心一块跟了来,他俩就在这儿丢的!”

“丢?不至于拉个屎就丢了啊,那么大的人了……”董无忌正嘀咕呢,四外天垂云低,月华隐隐,渐渐起了一层薄雾,轻纱一样慢慢笼罩过来,草丛里方才叽叽咕咕的虫子也没了声儿,小伍一把抓住董无忌躲在了一棵树后,凝神好像在关注什么。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31 22:38:40 +0800 CST  
董无忌疑惑,刚要开口,猛然就听由打树林那头乱草密林间,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叽哩哇啦……叽哩哇啦……嗵嗵!叽哩哇啦……叽哩哇啦!”是一阵喜庆鼓乐声!

浓重的夜幕,飘忽隐隐的薄雾,阴风呼呼,山中怎么会有如此响亮的鼓乐?!他一哆嗦,立马想起承德府在陆军医院那诡异的鼓声,可细听却不是:那是一种单调的鼓,说不清是哪一种,可这阵鼓里,夹在了唢呐、喇叭、笙箫笛管,悠扬悦耳婉转动听,确实是迎亲的鼓乐!然在这地界,怎么会有人半夜成亲呢?!

“当……当……”密林里隐约传出一阵锣鼓声,在旷野山林中幽深而诡异,小伍怪问:“小爷,这黑灯瞎火荒山野地有人成亲?莫非周课长和赵爷看热闹去了?”,董无忌一激灵哆嗦道:“我的伍哥!你想什么呢!就是编故事也不敢这么编啊!这、这分明是有异常,快、快跟上去看看!”

俩人也不顾正吃草的大骡子,一哈腰顺着锣鼓声追了下去,过了面前稀稀拉拉的树林子,前头又是一片幽暗密林,追了半晌,俩人都见了汗,幸而小伍身子棒,拉着董无忌飞奔,手电筒一直没敢关,摇摆不定晃晃悠悠的光晕在黑暗里格外晃眼,怪事!那锣鼓点仿佛故意引着俩人往深山里走,“当!”一声,前头锣鼓点停住了!小伍立即一把拉住董少爷,掩在身后,透过半人高的野草,往密林深处观望。

这一看可了不得啦,董无忌惊得眼珠儿外瞪,被同样大惊失色的小伍一把捂住嘴,俩人屏气凝声,心里突突直跳,却见不远处,是一队结亲的队伍,一拉溜足有半里长远,吹拉弹唱班子齐整,当中间8个穿着十分怪异的人,抬着一顶彩金流苏猩红大轿立在当场!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31 22:40:43 +0800 CST  
注:流苏,老年间用五彩丝线、羽毛等制成的一种垂下的漂亮穗子,常用于古时候的轿子四角、马车厢四角、仪仗队的装饰仪仗及各种戏曲服装的裙边下摆等处。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7-31 22:46:10 +0800 CST  
@ty_酒醉心明 2019-08-01 08:27:07
@齐州三爷 :本土豪赏5个 赞 (5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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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友慷慨支持打赏!后文精彩继续!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8-01 22:52:09 +0800 CST  


这一看可了不得啦,董无忌惊得眼珠儿外瞪,被同样大惊失色的小伍一把捂住,俩人屏气凝声,心里突突直跳,却见不远处,是一队结亲的队伍,一拉溜足有半里长远,吹拉弹唱班子齐整,当中间8个穿着十分怪异的人,抬着一顶彩金流苏猩红大轿立在当场!

俩人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前头锣鼓队伍静悄悄停了,黑黝黝阴影里看不清面孔,当中穿着怪异的8个轿夫却直挺挺只在原地抬腿跳跃,动作轻缓,这8个汉子头戴猩红穗子大帽,身穿金线团寿字花褂,脚下玄色薄底靴子,脸色惨白嘴唇血红,8人脸上却挂着喜怒哀乐惊恐悲忧8个表情!一阵阴风陡起,哗啦啦刮得四处草木皆惊,大轿泥金大红窗帘被吹开一条缝儿,小伍抱着遍体发抖的董少爷眯眼往里瞧,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原来里头并排坐着俩人,正是周少鹏和大头!

原本一脸正色的周少鹏傻呆呆瞪眼似哭似笑,大头一脸淫笑留着口涎,俩人僵直坐在大轿里一眼不发,片刻,就见大头脖子“嘎吱吱”忽然扭过头,冲躲在树后头的董无忌和小伍“嘿嘿嘿嘿……”如同夜猫子怪叫般笑了!

“嘎嘎、嘎嘎”,密林深处,一大群红眼乌鸦扑棱着翅膀忽地飞起,带起一片阴霾。

楼主 齐州三爷  发布于 2019-08-01 22:54:33 +0800 CST  

楼主:齐州三爷

字数:319910

发表时间:2019-05-02 01:26:3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25 20:49:57 +0800 CST

评论数:1364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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