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战线》:真实“扫黑除恶”事件改编,这些事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何安的别墅装修得很豪华,全真皮沙发、水晶灯、智能电器等等,家里除了他们父女俩,还有个不住家的保姆沈孃负责煮饭和做日常家务。何安每天亲自给女儿准备早餐并陪着一起吃,八点半出门上班,沈孃需在八点半前赶到何家,直到何安下班回来才能离开。二楼有间保姆卧室供沈孃午休,有时何安在外应酬得太晚才回家,也会允许沈孃留宿。

在客厅交谈时,陈卫华发现顶角处有个摄像头,刚才在花园里他也见到了两个。何安倒是坦率地解释了:“我工作忙,不能经常陪佳佳,有了这些在线摄像头,我随时都能通过手机看佳佳,还望陈老师不要介意。”

“没什么。”陈卫华笑了笑:“这很正常,我家也安了摄像头,万一进贼了,还能给警察提供证据和线索嘛。”

“陈老师能理解就好。”

“卫生间里面没有吧?”陈卫华突然问。

何安忙着摆手:“没有没有,卧室和卫生间这些隐私区域都没有。”

“何总考虑周到。”

兴许是怕陈卫华不信,何安还热情地邀请他上下参观了一遍,也顺便给他介绍了房屋结构。每个房间陈卫华都进去过,包括何安的书房,只不过,何安也说了,书房里有他公司的许多文件,何有佳毕竟是小孩子,他怕她进去后弄乱了,所以平时书房都锁着的。

地下一层,何安说是车库和杂物间,以光线太暗、有霉味为由,没带陈卫华下去,还提醒陈卫华以后也别带何有佳去,说是何有佳不喜欢那里阴暗潮湿的环境,每次何有佳要坐车时,他都会先把车开到大门口,再让何有佳上车。

屋里很多地方都有何有佳的照片,从婴孩时期开始,直到现在。何安的书桌上摆着一张他与何有佳的合照。只是,整个屋子完全没有女主人存在的痕迹,何安这么有钱,身边却没有女人?对此,陈卫华识趣地没问,何安也没有解释何有佳的妈妈去哪了。

陈卫华刚进屋时,沈孃给他沏好茶就带着何有佳去花园玩耍了。待二人从楼上重回客厅后,何安叫沈孃把何有佳带了进来,正式介绍她给陈卫华认识,并说了何有佳的性格、爱好等基本情况。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15 17:07:23 +0800 CST  
何有佳每天吃了午饭要午睡,这期间由沈孃照看,所以陈卫华每天中午都有三个小时自由时间。何安说了,沈孃每天会在12点前准备好午饭,包括陈卫华的,他若是有事要办,吃了饭再离开,若是没事,饭后也可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下。

“不用不用,午饭我自己解决就好。”

“陈老师不必客气,以前几位老师都是这样的。”何安在手下人面前脾气大、赏罚分明,在陈卫华面前的言谈举止却颇有分寸:“只是家里房间有限,不能给老师准备一间单独卧室,实在抱歉。”

何安的热情与尊重减轻了陈卫华的抵触情绪,也让他觉得这个有钱人并不是那么讨厌,他正色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何总如此厚待,我定会尽力把有佳教好。”

“陈老师一看就是文化人,我相信你的能力。”何安的眼神稍稍上抬,盯着陈卫华头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你这个发型,现在老了,很是怀念那个年代哟。”

“那是个让人永远怀念的黄金时代。”陈卫华看向何安那刚毅的平头,想象着他留长发的样子,却怎么都觉得和他那张脸不搭,微笑着说:“何总现在这个发型挺帅的。”

何有佳是后天声带受损致哑,听力没有大碍,何安一直要求特教老师与何有佳交流时,要手语与语音同步,这是为了不让何有佳丧失听觉能力。

何安走后,陈卫华就主动和何有佳说话,但何有佳脸上始终带着怯怯的表情,整个上午都很安静,没有回应陈卫华一次。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15 17:07:40 +0800 CST  
趁着吃午饭的时候,陈卫华和沈孃攀谈,沈孃倒是很热心,笑呵呵道:“何总人很好,我在他家做了一年多了,从不拖欠工钱,逢年过节还会给我拿红包,对我也不像其他老板那般指来喝去的。佳佳很乖,只是常年待在家里,没怎么接触外面,见到陌生人会有些害怕。你是她老师,又这么年轻,过段时间她就愿意和你玩了。”

沈孃说得没错,陈卫华年轻有活力,对特教事业也充满激情,加之何有佳长得乖巧,惹人爱怜,更激发了陈卫华的保护欲,他使出浑身解数,在第二天就逗得何有佳咧嘴笑了出来。何安下班回家听沈孃说起此事,颇为惊奇,要知道,前几个老师,最快的一个也是在来何家一周后才被何有佳接纳的。

陈卫华每天陪何有佳六个小时,其余时间可以办自己的事,能到网吧玩玩游戏,晚上偶尔还可以去酒吧放松下,想特校的孩子了,也能随时回去看望他们。何家二楼只有四个房间,除了书房外,三间卧室分别是何安、何有佳和沈孃的。陈卫华中午没事时,就在一楼客厅休息,何安特意让沈孃给他买了个新毛毯,用完就叠放在沙发上。

陈卫华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时间一晃就过了半年,他和何有佳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何有佳的表达和认知能力也提到了显著提升。

有一次,按教材进度,讲到了“妈妈”这个角色,陈卫华注意到何有佳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很落寞。关于何安家的女主人,陈卫华一直忍着没打听,趁着这个机会,他问何有佳的妈妈去哪了,何有佳埋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含泪,嘴里发着“姆”的字音,用手语回答了他:“妈妈走了。”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17 14:48:20 +0800 CST  
“妈妈去哪里了?”

“不知道。”何有佳摇着头,泪水也溢了出来:“爸爸说妈妈不要我们了。”

虽然何安家财万贯,何有佳是实打实的富家千金,但她并没因此嚣张跋扈,反而很敏感、很脆弱,这除了与她不能说话有关之外,陈卫华也感受得到,她本质上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陈卫华不忍再刺激她,翻过那页课本,结束了这个话题。只是私下里向沈孃询问此事,沈孃却说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从她第一天到何家来的时候,就只有何安父女俩。

何安有时下班回来得早,陈卫华还没离开,会把陈卫华叫到书房去摆谈几句。他很满意陈卫华的表现,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希望等时机成熟后,陈卫华能和他一起带着何有佳去公园玩,让何有佳尝试着与其他小朋友接触。何安很爱何有佳,他的最终目的是让何有佳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既不被他人歧视,也不自卑。



走到何安家花园门口时,陈卫华看了看时间,2点47,还可以抽支烟。门口有个垃圾桶,他把水放到桶盖上,伸手从牛仔裤右侧裤包里摸出了烟和火机。陈卫华有抽烟的习惯,但他很自觉,陪何有佳时绝对不抽,所以每次进门前都会先在门口来上一支过过瘾。

陈卫华用的是一款黄色的zippo打火机,打火的时候,他大拇指按在滚轮上,先是往里面转了半圈,然后才往外快速滑动。这动作陈卫华在家里练了好几遍,已经很熟练了。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17 14:48:40 +0800 CST  
火焰冒了起来,陈卫华衔着烟的嘴往前伸去,成功地点燃了。整个过程,他的另一只手掌微微弯曲包裹在外,作挡风状,也成功将他刚才的小动作掩盖住了。道路对面有盏路灯,灯杆顶端有个小摄像头,正对着何安家,居高临下,能将他家门口和花园里的情形完全囊括。

一支烟毕,陈卫华将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顺手拿起桶盖上的水,走到门前按了门铃,响了几声后,只听“咔”的一声,铁门应声开了个小缝,陈卫华对着门锁上方的镜头说了声“谢谢”。何安家用的是双向语音单向视频对讲系统,两边都能说话,但只有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反之则不行。

花园和别墅大门都是指纹锁,只有何安两父女能开。沈孃每天早上过来按了门铃是何安给她开门,陈卫华每天早上、下午过来则是沈孃开门。如果沈孃要出门买菜之类的,也会在陈卫华来了后才离开,回来则由陈卫华开门。沈孃比陈卫华先一年到何家,接触久了,陈卫华看得出来,沈孃对这份工作很满意,毕竟工作轻松、报酬却不低。

陈卫华推开铁门走了进去。沈孃已经带着何有佳在别墅一楼的客厅等着了,客厅大门开着,沈孃站在门口招呼他:“陈老师,茶给你泡好了,我上楼去做卫生了。”

如今陈卫华成了何家的常客,大军对他的气味也早已习惯,不再像最初几天那般对着他大声吠叫,特别有时陈卫华会给大军带些食物,更是得到了它的认同。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17 14:48:54 +0800 CST  
大军脖子上拴有铁链,把它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狗屋周边两米以内。但在花园中间位置,有一根离地三米高的钢丝,钢丝上串有一根十来米长的铁链,白天它被推到钢丝靠围墙的一边放着,每天下午沈孃离开的时候,会把铁链的另一端套在大军脖子上,第二天早上到了何家再把大军牵回狗屋那里。也就是说,基本上每晚六点到次日早上八点半这段时间里,大军都能自如地在整个花园里行动,若是有陌生人闯入,它能迅速地发动攻击。

陈卫华笑着向沈孃道了谢,走进客厅,看见何有佳,笑容的弧度更大了,嘴里说着“佳佳好”,手上也比划着手语,何有佳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同样用手语向他问好。

按之前的计划,这天下午应该教何有佳小学一年级的加减法了,陈卫华不仅是嘴上说、手上比,还要在纸上写,教何有佳认识数字及加减符号。两堂课结束,何有佳学累了,陈卫华也教累了,他提议今天就学到这里,剩下的时间玩游戏放松放松,何有佳毕竟还是小孩子,一听要玩耍,马上就高兴得拍起掌来。

陈卫华先和何有佳在花园里踢了会足球,之后又回到屋里玩藏猫猫。踢球的时候,陈卫华有意识地将球到处乱踢,他自己也跟着球跑遍了整个花园。藏猫猫时,他同样走遍了别墅上下楼层的每一处房间,只有何安的书房是锁着的,他没办法进去。

这两个游戏,陈卫华已经带何有佳玩过好几次,在玩之前他主动征询过何安意见,何安并没有提出反对。这次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陈卫华到地下一层去了一趟,他边走边喊着“佳佳,你别躲下面去啊,下面不好玩”,而这个时候,他左手拿着打开了手电筒功能的手机,右手下意识地伸进裤包摸了摸那个打火机。

何安只有一辆车,他在上班,所以陈卫华下到负一层时,车库那边是空的,杂物间安着防盗门,陈卫华没去尝试推门,站着喊了几声“佳佳”就原路返回了,然后成功在二楼何安的卧室衣柜里找到了何有佳。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17 14:49:10 +0800 CST  
两人玩得很尽兴,结束时已经过了六点,陈卫华和沈孃、何有佳道别后就离开了。在从何家到小区大门的路上,他遇到了下班回来的何安。何安减缓了车子速度,与陈卫华相交时,两人微笑致意,没有交谈。

到小区门口时,陈卫华正埋头拿着手机用打车软件叫车,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抬头发现是何安的司机小邱。

小邱是何安的专职司机,归属金虎公司保安部。他每天早上在小区门口等何安把车开出来再坐上驾驶位,下午或晚上回来时,也会在小区门口下车,由何安自己把车开进去。

陈卫华到何家任教没几天,他就发现了这一现象。联想到何安第一天就让他不要到地下室去,他敏感地意识到,何安家的地下室不简单。

何安对陈卫华一直都很有礼,说话也比较注意,但在小邱身上,陈卫华见识了何安凌厉狠辣的一面。有天早上,他8点40就到了卢美山庄外街道,往山庄门口走时,发现前面有个男子在快步跑着,一直跑到了门口,那里停着辆绿色的丰田霸道,正是何安的车。男子跑到车跟前时,何安也从副驾驶位下来了,甩手就扇了男子两耳光,男子低着头,弯腰驼背的,动都没敢动一下。

这个男子就是小邱。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17 14:49:27 +0800 CST  
“陈老师,有烟没?”小邱笑着迎过来。因为何安的缘故,小邱一直对陈卫华比较客气。

“邱哥。”小邱今年28岁,陈卫华26岁,所以陈卫华一直叫他“哥”。打了招呼,陈卫华拿出烟盒,抽了一支递给小邱。

小邱伸过手来,他手腕上常年缠着一串长长的檀木佛珠,陈卫华曾问他是不是信奉佛教,他说他每天开车,不管信不信,求个心安。接过烟,小邱又道:“再借个火,下班走得急,我的烟和火机都落在公司门卫室了。”

陈卫华心里挣扎了下,但很快就做了决定,他掏出火机,很自然地打燃,伸到小邱面前。

小邱猛吸了一口,满脸享受状。

陈卫华迅速收回火机,往街道两边看,发现自己叫的车刚好来了,他和小邱道了别就快步往前走,哪知小邱后脚就跟了过来:“陈老师去哪?”

“我回家。”陈卫华的步子没有放慢。

“真是赶得巧啊,我今晚去那边吃饭,坐个顺风车。”有几次何安下班回来,正碰到陈卫华从卢美山庄出门,就让陈卫华上车,送他回家。所以何安和小邱都知道陈卫华的住址。

换作平时,搭个便车也没什么。但陈卫华心里有事,急着回家去,所以有些烦躁。他脸上没表现出来,笑着说了句“好啊”,就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何安回到家,先照例问了问何有佳当天的一些情况。为了能和女儿正常交流,何安也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手语,无论多忙、无论回来得多晚,只要何有佳还没有睡,他每天都至少要和女儿互动十来分钟。

吃晚饭的时候,何安随口问沈孃:“陈老师今天中午出去没?”

“他吃了午饭就走了,快到三点才来的。”

“嗯。”何安沉默了几秒,又问:“他有没有说去做什么了?”

“只说去办事。”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0 11:01:53 +0800 CST  
何安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对陈卫华的表现还算满意。

吃完饭,何安让沈孃再陪陪有佳,他要处理点事,沈孃满口答应,她知道何安不会亏待她,每次超出了正常工作时间,月底结钱时都会有额外补偿。

何安走进书房,关上门,点了支雪茄,半躺在了沙发上。

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何安已经很久没这么提心吊胆了。倒不是他不相信对方的能力,只是,这毕竟是件大事,饶是如他这样沉稳的心智,也无法做到毫无波澜。

下午陈卫华打电话时,他正召集公司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研讨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免,不方便说话。会议结束后,他听到好些人在议论益兴大厦有人跳楼了,勉州是个三线城市,就那么大点,稍微劲暴点的新闻很快就会传遍全城。还有人说那不是自杀,警察在现场查看尸体时,有围观者拍到了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好些本地的微信群都在转发。

看来警察并没有封锁这些信息,不知道是暂时没有精力处理网络谣言,还是决定向社会开诚布公。

快下班的时候,公司门卫打电话到前台,说公司员工刘子江死了,有两个警察来询问他的情况,前台向何安请示,何安让人事部经理去应付,并禁止公司员工议论此事。何安离开公司时,门卫说人事经理下来后,警察简单问了几句,就把他带去做笔录了。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0 11:02:23 +0800 CST  
何安之前制定了详细的计划,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也列出了应对措施。事已至此,一切按计划进行就好,只希望别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岔子。

两支雪茄都抽完了,还是没动静,何安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啊,怎么回事?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密闭的书房里响起了皮鞋与木地板碰撞产生的沉闷之音。

在何安准备点第三支雪茄来排解烦闷时,手机终于响了。打来电话的是金虎公司保安部部长马彪——何安最得力的助手:“老大,搞定了,中间出了点小麻烦,耽误了时间。”

“货没事吧?”何安坐回沙发上,心绪恢复了平静,马彪能打来电话,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货安全。”马彪骂道:“娘的,我们往回走时,上车没多大会儿,爆了个胎,吓了我们一跳,以为被人动了手脚。”

“结果是意外?”

“嗯,换了备胎就好了。我们已经在回勉州的路上了。”

“好,注意安全。”何安顿了顿:“回来了直接来我家,还得给你安排个事。”

“老大放心,保证安全到达。”

今天何安给马彪派了个任务,下午三点出发,到省城取一件既重要又危险的东西——枪。这件事全程由马彪负责,他从何安最初开始闯荡就跟在身边,虽然智商不算特别优秀,但忠诚度很令何安满意。在所有手下里面,何安只放心让马彪去做这事,就算出了问题,马彪也绝不会出卖他。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0 11:02:37 +0800 CST  
小邱一路上都在打电话,临下车前都没停,这正合陈卫华的意,此时的他是没心思和小邱闲聊的。

先前小邱打电话,网约车司机也就没吭声,小邱下去后,司机开口道:“今天益兴大厦又有个小伙子跳楼了。”

“现代人抗压能力太差了。”

“但有人说不是自杀。”司机咂巴着嘴说。

“是吗?”陈卫华看着窗外,问了句:“凶手抓到了吗?”

“政府都没发通告,应该是跑了吧。”

“那勉州的警察有得忙了。”

“唉,凶手没抓到,我们跑车人的心都是悬起的。”

“那先别跑了,等凶手落网再出来。”陈卫华言简意赅地建议道。

“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抓到啊,老婆孩子天天要吃饭,不挣钱咋行。”司机扭头看了看陈卫华,一脸苦瓜相。

“那就没办法了。”陈卫华表示爱莫能助。

回到家,陈卫华将房门反锁,抬头往天花板的墙角处望去,并停了两秒。墙角安有摄像头,有自动识别主人功能,只要主人在家,就会自动停止录像。陈卫华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停掉它,确保自己的隐私安全。

之后,陈卫华拉上窗帘,坐到电脑前,拔掉网线,按下开机键。为了平复心绪,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才从裤包里掏出那个黄色打火机,抠开它的底座,露出了一个圆形的小孔,那是给打火机充气的。小孔旁有一个方形的纸质商标,上面印着zippo的标识,陈卫华用镊子夹住它的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它撕开,慢慢的,商标下露出了个扁状的口子。

陈卫华从插座上取下自己安卓手机的充电线,将USB那头连上电脑,另一头刚好能插进打火机上这个扁口。两分钟后,电脑上出现了个弹窗,要求输入密码。尽管陈卫华强自镇定,但当他伸出右手食指一次次敲击在键盘上时,还是能看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动。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1 10:23:40 +0800 CST  
密码输完,他重重地敲下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了个进度条,显示“正在处理”,十多秒后,进度条消失,整个屏幕突然全部变黑,又过了两秒,黑屏上开始有白色的亮点闪烁。

陈卫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个,两个,三个……亮点慢慢变多,最后,屏幕上共出现了16个亮点,之后,亮点与亮点之间开始出现红色的线条,将一些亮点连接在了一起。

待红线连接完毕,何安家中监控探头的布局就完全展现在了陈卫华面前。

陈卫华的打火机里安装有先进的监控信号探测设备,只要探头在工作,它就能准确地识别出来,范围精确到五米之内,并能根据各个探头之间的相对位置,勾划出一副立体布局图。

下午,陈卫华借着与何有佳玩游戏的幌子,跑遍了何家的每处角落,就是为了让这设备能充分地发挥功效,将所有探头都找出来。

这半年来,陈卫华在何安家中发现了五个摄像头,其中花园两个,一楼客厅两个,二楼过道一个。陈卫华去的第一天,何安就坦率地说了摄像头的事,还说只有公共场合有,像卫生间和卧室这种私人空间是没有的。

陈卫华当然不信何安的话,但如今真相摆在眼前,监控探头的数量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从模拟图上看出,何安家每个房间都装有隐形探头,连厨房也不例外,而他书房和负一层的杂物库里分别装有两个,能够实现无盲区全覆盖,这两处地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陈卫华去过几次何安的书房,但每次都是和何安一起,他根本没有机会细致观察。至于那个神秘的杂物库,则是从来没进去过。

陈卫华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三分钟,根据每个点位的相对位置,锁定了其在何家别墅里的具体位置,并牢牢记在脑中。随后,他清除了设备里的信息,拔掉电源线。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1 10:23:55 +0800 CST  
在准备将打火机底座上的商标纸复原时,陈卫华想起件事,于是打开设备,在出租屋里走了两圈,然后重新把设备连上电脑。这个设备他是中午才拿到的,当时时间匆忙,他还要赶着完成何安交给他的任务,就只是熟悉了使用方法,没来得及在家中测试。经过运算,结果显示,陈卫华屋里只有一个探头,就是他自己安的那个,这说明,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被监视。

做完这些,陈卫华爬到床底,找到靠墙那块特别的木头框架,抠掉了上面的伪装,从里面取出一个物件,再把手里那个打火机塞进去,重新扣上伪装板,慢慢退了出来。他坐到电脑桌前,摊开手,手心躺着一个黄色zippo打火机,和被他塞进床下暗阁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他用它点了支烟,然后打开了电脑桌面的音乐播放器、扭开音箱,一首陈百强的《一生何求》响起: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耗尽我这一生,触不到已跑开;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抽着烟,听着钟爱的怀旧经典老歌,陈卫华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心脏,终于平缓了些。烟雾慢慢弥漫开来,丝丝成幕,陈卫华在这飘渺的幕布上看到了近几年来自己的身影,他想了很多,也问了自己一些问题,其中许多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遍了,但今天再问、再答,意义完全不一样。

发完呆已至深夜,陈卫华洗了个澡,又对着镜子认真地吹干头发,梳理出了属于他的标准发型,这才满意地关了灯,脱衣上床。

这个夜晚,陈卫华辗转难眠;这一天,注定被陈卫华永远铭记。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1 10:24:06 +0800 CST  
@Slhtwy罂粟 2019-05-21 22:07:32
还没更啊。是不是不更了?晚上不更了?今天就更那么一点点啊?
-----------------------------
要更的,请多支持。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2 12:54:55 +0800 CST  
第三章 背景深厚

勉州市殡仪馆。

刘子江父母在这里守了一晚上,说要陪着儿子,尤其是刘子江母亲,哭哭啼啼的,拉着刘子江的手不松,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还是刘子江父亲刘刚硬把她拖开的。

家人看完遗体后,遗体需要放进冰柜保存。他们不回家,罗昊天就安排张斌陪着,安慰的同时,也以尽快破案为由,进一步了解刘子江的一些情况。

刘子江父母五十来岁,二人婚后一直在综合市场卖菜,起早摸黑,甚是辛苦,因此面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皱纹密布,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夫妻俩都老实巴交的,做了一辈子小贩,人生多数时间耗在市场里,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对唯一的儿子刘子江也缺乏管教,所以刘子江从小成绩就差,初中毕业就进入社会了,到处晃荡,没挣着什么钱,还染上了赌博的陋习,把父母多年的积蓄都败光了。

“我不清楚他都欠了哪些人钱。”刘刚神情茫然:“反正他没钱了就问我们要,我不给他妈也会偷偷给,有时还会带人到家里吃喝,吃完了就打牌,吵得我们都没法睡觉。”

“如此不孝,罪有应得。”张斌听闻刘子江的德行和对父母的态度,很是生气,但考虑到夫妻俩丧子后的心情,没有表露出来,又问:“那有没有人到家里来要过账?”

“来过几次,当时他没在屋头,那些人倒也没把我们怎么样。”

“老头子,人都没了,你就别说他了嘛。”妇人脸色凄然。

刘子江是家中独子,他再不争气,也是刘刚夫妻的希望和精神支柱,刘子江的死对他们打击很大,特别是妇人,整个晚上,眼泪几乎没停过。

在张斌的协调下,殡仪馆开了间办公室让三人将就一下。张斌和刘刚一直谈到下半夜,后来实在撑不住才趴桌上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发现办公室里只剩自己一人,慌忙找出去,才发现刘刚他们在殡仪馆大厅。刘子江的死因很明了,没有解剖的必要,定于当日下午火化。妇人说是要在这等着殡仪馆的人上班,好打开冰柜再看看儿子。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2 16:29:54 +0800 CST  
张斌叹了口气,叫他们先吃早饭,他们都不去。张斌出门吃了后,给他们打包了些回来,一进殡仪馆,就看到好些穿黑色西服的人在大厅忙活,摆了好多花圈,刘子江父母也在。走近后他才看见,大厅正中已经放上了刘子江的黑白遗像。

张斌拉住一个人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那人面色不善,但见张斌穿着警服,还是没敢放肆:“我们都是刘子江同事,来给他布置灵堂。”

“金虎公司?”张斌问。

“是。”男子说完就走了。

张斌问刘子江父母这是怎么回事,妇人表情木然呆滞,刘刚说:“我们也不知道啊,你刚走他们就来了,带头的是子江以前的头头,叫什么‘彪哥’的,说子江死了,他们何总表示惋惜,还给我拿了五万块钱,说是何总的一点心意。”

说着,刘刚指了指一旁地上用报纸包着的一坨钱。从它所处的位置来看,张斌猜测刘刚并没接这钱。

刘子江是金虎公司员工,他意外横死,公司出面帮忙办理丧事也属人之常情,但张斌盯着大厅里忙碌的十来号人,总觉得怪怪的。他立即向罗昊天汇报了这一情况。罗昊天本就打算今天和金虎公司接触一下,就说马上过来。

张斌给罗昊天打完电话没多久,从外面进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没有穿西服,而是穿的一件黑色夹克,脖子上挂着根金项链,旁边还跟着个拿包的小弟。刘刚悄声告诉张斌,那就是彪哥。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2 16:30:11 +0800 CST  
这大汉正是金虎公司的保安部部长马彪,是个狠角子,勉州很多刑警都知道他,也对他恨得牙痒痒。张斌来的时间不长,因此对他还不了解。

“哟,警察不办案,在这守着死人干啥。”一见张斌,马彪就冷嘲热讽,说话时,他的一颗大金牙格外显眼。昨晚他回到勉州直接去见了何安,把货交到何安手里后,就接受了何安给他安排的这个任务——张罗刘子江的后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张斌心说,但他看出对方来者不善,不能让对方捏住把柄,遂开启了肩上的执法记录仪,自我介绍道:“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在这里向死者家人了解情况,办理案件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和流程,无须旁人指指点点。”

马彪冷哼了一声,转向张斌的执法记录仪,右手大拇指竖立、食指向前打直,剩下三个指头弯曲,比出一个手枪的样子,对准镜头,嘴里发出“嘣”的声音,然后大笑,那些马仔也跟着笑起来。

“大哥,节哀顺变啊。”笑完,马彪不再理张斌,在刘刚身旁蹲下,他个子大,蹲在地上,屁股蹶起,看着很滑稽。

刘刚没搭话,马彪捡起地上的钱,塞进刘刚怀里:“子江走得太突然了,为免你二老住在旧房子里触景伤情,何总给你们安排了一处房子,马上就可以搬进去。你们身子骨不好,等把子江的丧事办完,我和兄弟们帮你们一起搬。”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2 16:30:23 +0800 CST  
张斌当下明白,马彪这么积极,果然没安好心,他是急着把刘子江父母赶出现在的住房,方便金虎公司顺利拆迁。

刘刚还是没有吭声,马彪耐不住性子,脸上横肉一抖,露出了凶相:“何总一片好心,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子江欠了赌账还不起,要是你早点松口搬走,拿了赔偿款还给人家,他也不会被杀了!”

刘子江坠楼一事在勉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有人在现场拍到了疑似尸体脖子上的伤口,传言这不是自杀案,瞬间将这起事件推成了全城热点。公安机关迫于舆论压力,经请示市上领导同意,公布了案情,并向群众征集线索。

所以,马彪知道刘子江是被谋杀的并不奇怪。

“子江是你杀的,你杀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先前一直安静的妇人突然两手拉住马彪,哭喊着,用力地捶打在他身上。

马彪蹲着重心不稳,被妇人这一弄,竟直接往后仰摔下去。被小弟扶着站起来后,他气急败坏地踢了妇人一脚,吼道:“放屁!刘子江是被你们两个老东西自己害死的,你们还不知悔改!把协议拿出来,让老头签了!”

张斌见这阵势,心道不好,迈步想上前阻止,却有几个男子迅速走到了他与刘刚夫妻中间,将他们隔离了开来,也挡住了张斌肩膀上执法记录仪的镜头。

张斌年轻气盛,又练过散打,边大喊着让开边伸出手去拔开那些男子。马彪手下这些人平时蛮横惯了,此时仗着人多,毫不给张斌机会,眼看就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

在大厅内一片混乱之际,罗昊天带着人过来了。他接到张斌的电话时就猜到对方没安好心,边往这边赶边召集人手,路上还给市局110指挥中心报告,请求附近的巡逻警力支援。

罗昊天的一声大吼,成功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大厅里只剩下妇人啜泣的声音。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2 16:30:35 +0800 CST  
看到这么多警察,那些黑衣男子没了主意,纷纷把目光望向马彪。

罗昊天走进来,目光如炬,最后落在马彪身上:“彪胖子,好久不见啊!”

“他妈的!”马彪撇着嘴:“今天出门遇到狗了,真是晦气!”

“你骂谁呢?”一个巡警瞪着他问。

“我骂人了吗?”马彪满脸无辜:“兄弟们,我啥时候骂人了?”

黑衣男子里有人发出讥笑声,还有人附和道:“没有啊,彪哥你说的是我们来的路上碰到的那几条流浪狗吧?”

“哟!”马彪冲说话那人竖起了大拇指:“属你记性好!”

“彪——哥。”比起张斌,罗昊天要老练得多,见招拆招道:“真巧,我今天也遇到狗了,还证实了句老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马彪瞪着罗昊天,罗昊天毫不退让,同样看着他。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相持了十来秒,马彪咧嘴冷笑了一下,收起锋芒,走到刘刚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老哥,你考虑清楚啊,儿子都没了,其他东西别死拽着,老两口留点养老钱,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死了连墓地都买不起啊。”

“警察,你们抓他啊,肯定是他杀了我儿!”妇人大喊道。

“瓜婆娘!”马彪咬牙切齿瞪了妇人一眼,又转头对罗昊天道:“警官,我可不可以告她诽谤?”

罗昊天扳着脸,没搭理他,马彪得意洋洋地带着大部分人走了,只留了四个人,说是“帮忙”,其实是继续给刘刚夫妇施压。

殡仪馆上班后,刘刚夫妻去办理尸体火化事宜,张斌把了解到的情况说给了罗昊天,罗昊天也给张斌介绍了马彪这个人。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2 16:30:51 +0800 CST  
正如罗昊天所料,刘子江与父母关系不好,但他生性顽劣,社会习气重,实际上是家里的“老大”,父母都拿他没办法。表面上,刘子江帮着金虎公司劝父母签订协议,刘刚不买账,还骂他胳膊肘往外拐,实际上,这些都是刘子江教他父母的,目的就是想拖延时间,拖到最后金虎公司耐不住了,松口给高额赔偿款。

“他这是典型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罗昊天道:“就凭这一点,何安都可以废了他!”

“是啊,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刘子江刚死,这伙‘二杆子’就想来强签协议,何安肯定脱不了干系,依我看,凶手就出自他那个保安部!这哪里是保安部,完全就是个土匪窝子!”张斌先前寡不敌众,被马彪他们压了气势,心中憋闷,不吐不快。

金虎公司旗下很多工地、娱乐场所都有这个保安部的身影,他们既能搞定闹事的村民,推动工程顺利进行,又能让到会所砸场子的人灰溜溜地滚蛋。勉州警方早就盯上了他们,但在何安的授意、马彪的管教下,这些人很少做特别出格的事,就算做了也都私下摆平了受害方、销毁了证据,因此,警方虽抓过几次人,却都是行政拘留,关个十来天就放出来了,唯有一个叫“亮仔”的,打断了别人一条腿,对方软硬不吃,抵着到处告,这才让亮仔判了刑。坊间传言,何安知道此事后,专程去看望了亮仔怀孕的婆娘,给了二十万,还让她放宽心,说是等亮仔出来了,给他在公司换个清闲的岗位,让他们一家三口安生过日子。马彪当时带着保安部一众人等,亲自参与了何安这一“抚恤”行为,达到了十分好的收买人心效果,之后,保安部的那些愣头青替何安做事更加卖力,一旦出了问题,也都主动顶罪,说是自己的个人行为,绝不会扯到马彪甚至何安身上。
楼主 韦一同  发布于 2019-05-23 09:39:42 +0800 CST  

楼主:韦一同

字数:30067

发表时间:2019-05-08 00:35:1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22 14:09:44 +0800 CST

评论数:445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