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钱不要捡,小心那是阴司买命钱

第48章:帝尸化龙

一只提着大棒,悬空而浮的猴子,居然流下泪来。难道是朱允炆一席话说得他羞愧不已,以致落泪?

朱允炆说完,不等猴子答话,又冷哼一声说道:“无目,连天都怜朕,令朕今日重见天日,尔还有何可说!”

他大手向前一伸,张开五只手指,向着猴子颈中抓去。

这是寻常的一抓,可他面前空气都像被这一抓抓碎了一般,扭曲起来。

猴子抬起头,原本落泪的眼中迸发出决然之色,手中大棒骤然向前点出,封住了朱允炆的攻击。随即身影一闪,已经腾挪到了朱允炆背后,手中大棒的招式并未用老,这时带着余威,向着朱允炆下腰桶去。

朱允炆连忙闪过,只是腰间那条玉带咔嚓一声,被棒子带起的劲风打碎。

如果这一棒捅正了他的后腰,后果很严重!起码一台肾六就没有了。

都说高手过招,一招便可分胜负,现在看似是猴子更胜一筹。朱允炆腰带被打碎,一身龙袍失去约束,蓬松开来,显得滑稽不已。他明显已经发怒了,嗷嗷地怪叫着,挥舞双手向猴子扑去。

这个时候,两只都不是人的东西胶着在一起,身形如鬼魅一般,带起一道道幻影。只见那边棍影重重,舞到虎虎生风,让人真的以为是齐天大圣美猴王再世。这边拳打脚踢,看得我眼花缭乱,就像打街机不要命似的连续放出了必杀技。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震撼无比,这样的存在不要说在他们身上占便宜了,看见他们有多远走多远才是上策。

两只东西就那样厮打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一声炸响,骤然分开。

只见猴子身上的僧衣已经碎成了布条,狼狈不堪,它扶着大棒子一个踉跄从空中跌落地上,久久不能站起。

朱允炆的情况也比它好不了多少,一身龙袍同样变成了乞丐装不说,最后关头还被大棒砸中,直接被打趴在地,正试图挣扎着爬起来。

这两人半斤八两,现在打到两败俱伤,这就是小楚的算盘?

我心中一喜,可眼光一瞥,又骤然冷了下来。

现在决定胜负的不是猴子,也不是朱允炆,而是那个站在棺材边,叉着腰就像一尊石像似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石蛮。

他扶着腰刀大步走了过去。

“石蛮,朕命你杀了他。”

朱允炆“看见”石蛮过来很高兴,用手指着猴子说道。

“诺。”石蛮的回答很简单。

他身形高大,迈开的步幅也大,很快就走到了猴子跟前,抽出腰刀,冷笑道:“绣春刀很久没饮血,无目,授首。”

手起刀落,一颗头颅乍然飞起。

石蛮倒了下去。甚至来不及惨叫出声,就倒了下去。

因为有一把刀比他的刀更快,在他刚要砍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的头颅切了下来。

猴子看到了这一切,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紧握大棒一副紧张的模样。

而朱允炆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妥,因为石蛮倒地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

“尔又是谁?”朱允炆吃惊道。

实际上,我比他更吃惊。

斩掉石蛮脑袋的人,是法正,是圆寂!

不对,不是法正,也不是圆寂,而是一个长者法正和圆寂脑袋的双头怪人。他就在石蛮即将出手的时候,突兀地出现,然后一刀切掉了石蛮的脑袋。

这时他是面向我的方向,所以我才看得清,那是一个人的身躯。可是脖子上却长出了两个脑袋:一个是带着诡异笑容的法正,另一个是一脸悲苦的圆寂——没有眼睛的圆寂!

这让我差点惊叫了出来,当日法正跟着那位自称是无目的圆寂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张圆寂面孔的脸,忽然开口说道:“建文,当日因果,今日了结,我是无目。”

“尔是无目,那他是谁?”朱允炆用手指着地上的猴子问道。

无目说道:“它不过一个泼猴子罢了。”

朱允炆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道:“不对,它身上有无目的气息,尔身上没有。朕不会相信尔的话。”

那双头怪人丢掉手上的血刀,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签筒来,圆寂面孔的无目开口说道:“当日-你抽到斩龙签,命该如此,今日再试一次如何?”

朱允炆在那个签筒出现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站了起来。

“建文,你执念太深了,小心万劫不复。”

这时那只猴子开口提醒道。

“朕那不是执念,朕只是不信邪。尔告诉朕,他是不是无目?”朱允炆在双头怪人拿出签筒后,好像有点相信了那个没有眼睛的圆寂,就是无目。只是还不敢确定,所以才向猴子问道。

猴子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是。”

朱允炆哈哈大笑起来,自负地说道:“当日尔等将朕枭首,埋在这里,没想到锁龙阵锁住了朕,也锁着了南方气运,朕遇此机缘,得气运养尸,成就了无上修为,方才没有被尔等镇到魂飞魄散。今日锁龙阵破,朕重见天日,只需找回朕的首级,那么朕便可以白日化龙,成为真龙天子。”

说完用手一指双头怪人,冷笑道:“无论尔是谁?朕今天就再试一试。”

无目微笑道:“请。”

那猴子摇头不已,可朱允炆主意已决,与史书上说的不同,史书上的朱允炆悠游寡断,毫无魄力,眼前这位却果断无比,说话间,他已经伸出手去,想都没有想就从双头怪人手中的签筒中抽出了一支竹签来。

无目收起签筒,接过那只竹签,说道:“你来解吧。”

那一直诡笑的法正说了声:“是。”

这两只脑袋当真怪异,让人看了真是倒抽冷气。明明长在同一个身体上,却就好像两个人一样,可以独立交流。

那只手把竹签放到法正眼前,法正便凝神看了起来。

他在看,那无目却没有闲着,这时他对朱允炆说道:“你的首级被我精心保管,如果天命还在你,我双手奉上还你。如果不在你,那便要委屈你了。”

他的语气说得很柔和,就像在安慰小孩子似的。

朱允炆冷笑道:“朕此时有气运加身,运气想必也不赖。就算你不奉上,朕亲自取回便是。”

听到这里,好久没有说话的小楚忍不住嘲讽道:“上天要灭一个人,就会先让他疯狂,看来是没有错的。”

我咯噔一下,问道:“你是说朱允炆会输?”

小楚说道:“签筒里的签应该都被做了手脚,无论他抽到那支都会是一样的结果。你看下去便知了。”

我很不敢相信,双头怪人虽然很怪异,但如果真的是无目禅师的话,他又怎么会做出这样龌蹉的事来?小楚这么说,我只好按下疑惑,继续看下去。

无目没有理睬朱允炆,看样子是要静候法正的解签结果了。

那张法正的脸,却蹙起了眉头。

朱允炆忙问:“怎么样?”

法正唉的一声叹了口气,说道:“抽中此签者,该死。”

“什么?朱允炆像没有听清楚,事实上就连我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该死。”无目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吐出三个字。

朱允炆哈哈大笑起来,咆哮道:“尔等以为朕刚才使出了所有手段?是强弩之末了?就凭尔等,可以杀得了朕?那好,朕就让尔等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是气运!”

听到这里,我很是吃惊,刚才见他和猴子斗到两败俱伤,我还以为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那双头怪人才敢贸然出现。现在一听,他刚才只是热身运动?

双头怪人退后几步,无目淡淡说道:“当年你只是一介凡人,不知道自己死于何故,还以为一直是无目杀你。今天你可要好生看好了。杀你的不是无目,是上天。”

这句话说得故弄玄虚,朱允炆却毫不在意。他举起双手,傲然说道:“天要杀朕,朕便诛天。”

说话间,他身上的碎袍无风自鼓,轰然炸开,露出了一丝不挂的身体。

只在一瞬之间,那具一丝不挂的无头尸体,全身上下生出了一片片黑黝黝的鳞甲。

哇擦,我身上鸡皮疙瘩浑身直冒,这是蛇还是鱼啊?

小楚面色凝重,否定道:“都不是,这是他要化龙了!”

化龙?这世界真的有龙么?到底是什么力量,才能让一具尸体化成龙来?

无目也像很是吃惊,说道:“如果你找回了首级,说不定还真的奈何不了你,可惜啊可惜。”

长满鳞甲的朱允炆丑陋到了极致,他伸出手来,指着双头怪人,略带得意地说道:“看好了。”

说完之后,他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一道比刚才更为猛烈的煞气,再次冲天而起。

刚才的煞气,只是一种黑烟状的炁场,但是现在的煞气,却实质悬挂在他的上方,凝结出来的形状就像是一条盘踞着的长蛇。

长蛇又怎么会有角?会有爪子?

难道这就是龙?

这条“龙”出现后,便夺了所有人的眼球,我和小楚,甚至连那只猴子都忍不住看了上去。

可无目抬起头,却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4 22:41:00 +0800 CST  
“受死吧。”

朱允炆狂吼一声,举起双手,引导着那条龙形煞气,向着双头怪人砸去。在他的牵引下,那条“龙”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张牙舞爪,散发出恐怖的威压。

那种威压,是精神上的威压,让人恨不得跪倒在地,对它磕头。

小楚拉着我,让我勉强能抵住,她说道:“这便是化了形的气运,如果那尸体有头的话,就可以与这气运融成一体,化作龙子。”

我很是震惊,问道:“如果我把它吸过来了,我会不会变成那样的怪物啊?”

如果那样就算送给我我都不要,我可不想变成满身鳞甲的怪兽。

“不会。那尸体机缘巧合下被它养了数百年,那种牵连与你术法这种不同。”小楚很肯定地说道,顿了顿,又说道:“再说,你也不能一下就吸了这么多啊,小心撑死你。”

好吧,那样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这是我的意淫而已,因为我根本没有机会吸到那气运。

“龙”威直冲双头怪人,那无目却毫无闪避之意,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发了呆似的。

倒是法正焦急地大声叫道:“祖师,闪啊!”

他这么一叫,让我明白了,法正的头虽然在这身躯上,但是这副身体却不受他指使。

此刻抬头望天的无目,嘴角突然出现了笑意,龙威降临,就是冲着他去的,就连我在这边都想要跪地,亏他还笑得出来,真是服了。

双头怪人的身体,像是终于受不住龙威的压迫,猛然跪地。

这让我下巴都惊跌了,按理说无目既然胸有成足,再不济也要抵挡几个回合吧?一招就受不了?那刚才嘚瑟个毛啊。

可是小楚推了我一下,说道:“你看!”

我连忙一看,我擦——就在走神的那么一瞬间,眼前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条粗大的紫色线条突然从空中出现,然后勾住那条原本汹涌扑向双头怪人的龙形气运,正在急速地向上提起。

这个变化,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就像夜空中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钓鱼人,他放落了鱼钩,而那龙形气运就是一条上了钩的鱼。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什么线条和气运,都特么的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不过在眨眼之间,如果不是与小楚同时目睹,还真的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最懵逼的还是朱允炆,气运是他压箱底的杀手锏,也是能“存活”的根本所在。此刻凭空消失了,他整个尸体都顿住了。

满身的鳞甲就像完全丧失了水分的皮肤,随风剥落。

他又变成了一丝不挂的样子,可是他来不及尴尬,只是口中不敢相信地问道:“那...那是什么?”

无目开口道:“那可能就是天吧!”

“天...真是天要亡我。”朱允炆口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随即倒了下去。

现在的他,真的不过是一具死了几百年的尸体而已。

无目站起来,解开身上的僧衣,铺在他的身上,给他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我震惊之余,感慨不已。无论是谁,死后也不过是一衣蔽体,落到朱允炆这样的地步,帝王又怎么样?还不如寻常百姓来得自在。

抬头看向天空,天又是什么呢?那条紫色的线条又是什么呢?

我很想冲出去问问:“朱允炆到底抽到了什么签,为什么会引来那条线条?”

反正无论是猴子,还是无目,我都打过交道,他们来历很神秘,却不像是坏人。另外我也很想问问法正到底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可是小楚一把拉住我,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猴子和那和尚,明显不是一路的。”

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现在的无目,根本就是猴子弄成那个样子的。我亲眼见到它操控着圆寂,挖眼掏心,此后再现的圆寂,就开始自称无目了。

正这么一想,却听得猴子很不友好地说道:“你的执念,比建文还要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它的话当然是对双头怪人,或者无目说的。

无目沉默,蹲下身去,抱起朱允炆的尸体,慢慢地走到那个洞口旁边,停顿了片刻,又再转过身来,说道:“今日后,世间再无无目,以后你自由了。”

猴子叹了口气,扶着棍子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这边,跪下对无目叩了三个头,语气是说不尽的沧桑:“你若入魔,我必不留情。”

无目笑了笑,说道:“有佛在我心,我不会入魔。”

说完转身,抱着朱允炆的尸体,跳下了那个洞口。

我看得又捉急,又不解。

捉急的是,无目跳进了那洞口,我那一肚子问题找谁去啊?

不解的是,猴子与无目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远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无目说,世界没有无目,猴子便自由了。那猴子应该就是他养的,不然也不会对他叩拜。

但如果是他养的,它又怎么会说,无目若入魔,它就不会手下留情那样的话呢?听起来好像它比无目还要牛波伊一样。

猴子拜完无目后并没有停留,提起棍子,身影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直到此时,看见眼前一片空荡荡的草地,我才彻底回过神来,问道:“这就走了?”

小楚耸了耸肩,说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说完便把草地上那盏青铜莲花灯收了起来。

我这时才想起这盏灯的不凡之处,它好像把我们完全屏蔽了,以致我们站在一边,就像看了一场电视剧一样。

“这是什么啊?”我好奇地问道。

我以为小楚肯定会故弄玄虚,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没想到她很干脆地告诉了我。

“你还记得当时在枯水井出现的红莲圣母吗?”

记得,我又怎么会忘记呢?那是我这辈子看过最美的花了。

“这就是它送给我的,它的灯光可以隔开一个独立空间,也就是说,刚才我们与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界面上。他看不到我们。”小楚说道。

我擦,这可真是神奇了。用灯光就能隔开空间?但隔绝是相对的啊,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他们呢?

小楚想了想,也许连她自己也觉得解释不通吧,又说道:“大概是这盏灯能让别人产生幻觉吧,只能这么解释了。”

如果这样说来,也可以说得通。就连一些植物都能让人产生幻觉,何况是修行界的法器?

我们没有纠结这个,现在他们人去场空,我们也是白忙活了一场,非但没有吸到一点气运,除了几个逆天的怪物,连个鬼都没有碰到。

现在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地上那两具怪尸的身上,如果能在他们身上撸出点东西来,都是几百年前的古董。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让我失望的是,那两怪尸生前虽是大明的将军,一个还是锦衣卫的千户,想来应该蛮有钱的,可是摸遍了之后,除了身上一身破盔甲,还有手上一刀一剑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比我还穷的人,我算是第一次见了。

小楚却二话不说,摘下了行车将军的那把大剑,说这把剑是正宗龙泉剑,现在存世的真品不多了,是个好东西。

再去找圆方他们,费了很大力气。因为他们都被炸到四分五散,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遗憾的是,有两位不知名的高僧因为撞到废墟的石料,连脑袋都已爆裂,早已经气绝身亡。

圆方醒过来,听我简单讲述了经过后,脸色很是难看。毕竟,死了两位师弟,而且无目禅师的出现,更是他的一大心病。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嚅了嚅嘴唇,说道:“施主,这事关系到我石门寺的安危,还请不要透漏出去。尤其是护国碑下的那个墟洞。”

我当然表示没有问题,圆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倒是知道关于一些关于空白签的来历,施主如果有兴趣的话,明天到石门寺找我吧。”

这让我很是吃惊,因为圆方并不属于法正那一脉,连法正都不知道空白签的来历,圆方怎么可能知道?

空白签的事,尽管我从来不去想,那是因为我根本想不通,并不表示我没有兴趣。毕竟有史以来,除了朱允炆,我是第二个抽到空白签的人,而且连续抽出了三次。实际上法正变成那个样子,我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陷进那个漩涡来。

当夜圆方余下三人在山顶上善后,我与小楚就告辞回去了,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而是圆方他们对我们靠近那个墟洞十分忌讳,很委婉地打发了我们。

第二天下午,我再次来到了石门寺,知客僧把我带到寺内一间密室内。

圆方看见我来了,并没有意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修的不是卜算之道,所以对求签解签并无研究,直到年初的龙坛法会,出现了一件事,我才发现了一丝诡异的蛛丝马迹。”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5 20:12:00 +0800 CST  
第50章:
龙坛法会?那是两三个月前的事了,当时我听圆方说过,后来我不想凑热闹就没有去看。

圆方说道:“龙坛法会是石门寺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事,今年也不例外,虽然没有了求签处,香客有些怨言,不过也总算敷衍过去了。要是那样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奇怪的是,当天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那人来自扶桑。”

现在地球都变村落了,南方这地带来个扶桑人有什么奇怪的?更远的非洲蜀黍,都快把省会变成黑人一条街了。

可说到这里,圆方关上房门,生怕被别人听到了一样。

他示意我坐下,自己坐在榻上的蒲团上,又继续说道:“那扶桑人上来既不烧香,也不拜佛,径直找到我,开口就问我空白签的事。”

“哦?”这就奇了个怪,连扶桑鬼子都知道空白签的事?

圆方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也很奇怪,空白签的事,即使是我,在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过。而且更令人诧异的是,他像是知道有人抽出了空白签,而他来的目的,就是要买下那支空白签。”

那一定是吃饱了撑的,有事没事谁会跑来买一支竹签?可圆方的神色凝重,看来那人不是逗着玩的。

圆方伸出手,竖起食指,不知是激动还是昨晚被干懵了,连那只手指都在颤抖,“一个亿。他要出一个亿买一根空白签。”

我擦,一个亿?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一个亿的扶桑币兑回来好几百万人币了吧?

想到那空白签是我抽出来的,圆方,不,圆方伯伯告诉我,难道是想分给我一点辛苦费?

这回连我也跟着激动起来了,可随即一想,我差点要哭了,因为我第二次抽出的那支空白签,圆真大师是给了我的,结果我被抓起来了,那支签也不知被我丢到了哪里去!

“卖...卖了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曾经有好几百万摆在我面前,我不懂得去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如果可以让我从头再来,我一定会死死抓住那支竹签,就算被打成狗熊我也不会放手的。

圆方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不会卖的,毕竟我对扶桑人没有好感,而且他能够花这样的价钱,一定是有所图谋。这一点,我心里还是很清醒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才好受了些,口中说道:“对,卖给谁也不能卖给扶桑鬼子。”

“但兹事体大,关系到整个石门寺的利益,我一人作不了主,经过长老会的决定,还是卖了。”圆方语气一转,很是懊恼地说道,顿了顿又说道:“毕竟一亿美金,而且还是现金,就算我石门寺也不能小觑。”

什么?一...一亿是美金!这回我下巴眼睛全部惊掉了,差点连嘴都合不上了,愣了好久才能说得出话来:“那人...是...谁?”

扶桑虽然属于发达国家,但能拿得出一亿美金去买一支竹签的人,除了几个财阀世家,真的想不到还有谁!

圆方摇头说道:“这是这笔交易的第二诡异之处,扶桑客人并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那样你们也能信?”——连自己身份都要遮遮掩掩的人,不是骗子,就是骗子的亲戚。

可圆方说道:“美金却是不会是假的。”

这句话简直就是捅在我心窝里,我的表情估计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圆方像是看出来了,微笑着说道:“季施主,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看开一点。你丢掉的那支签,当时被圆真师兄收起来了,所以也一并送给了那个扶桑客人,毕竟一支竹签卖了那么多钱,我们和尚也觉得蛮不好意思的。”

我只能苦笑不已,看来我是没有那个有钱命了。捡红包,差点把小命也丢了;有好几亿的东西在手上,又糊糊涂涂地丢了。

“事实上,我们也很担心,以为这竹签是我们也不认识的秘宝,可是经过仔细辨认和试炼,才确定那真的是两根普通的竹签,所以才会卖给他。”圆方解释道。

我知道圆方叫我来不会是为了告诉我,他们石门寺现在多有钱的。当下只好隐忍着心中的沮丧,问道:“那大师后来发现了什么?”

昨晚圆方告诉我,它发现了有关空白签的蛛丝马迹,但上面这些虽与空白签有关联,但也并不能看出那空白签有什么奥秘。

这时圆方神情肃穆起来,低声说道:“所以自从那件事后,我就一直在查找关于空白签的来历。据我所知,石门寺的签筒里是没有那样的签的,它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呢?我想有一个人肯定是知情的。”

“是谁?”我倒是很吃惊,连法正都不知道的事,还有人知道?

圆方说道:“就是我的师兄圆真。”

我愣了一下,圆真大师确实知道,听法正说,他甚至可以解开空白签,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圆方说道:“师兄虽然已经见佛,但那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尽管想刻意隐瞒,又岂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就在他禅房里,我找到了一封信,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察觉有什么不妥的。因为我师兄结缘无数,每月每日都不知道有多少善信给他写信求助,这封信就夹在一堆信中,毫无起眼。要不是我看得仔细,也不会察觉,那封信没有邮戳!”

没有邮戳,也就是说那封信,并不是从正常渠道寄进来的。这圆方私拆他人信件,倒也看得仔细。

圆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从蒲团底下拿出了一封信,递到我眼前。

我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只古旧的信封,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抽出里面一张纸,却显得还是崭新的,与这信封对比,很明显可以看出,是后来才放进去的。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此签我能解,可又不能解。此签关系于天,抽出此签者,都是听天由命之人。我解,获罪于人;不解获罪于天。何其难也!不如归去面佛,西方乐土,再无瓜葛。圆真绝笔。

看到这几行字,我心神大震,这是圆真的绝笔,可他把它收在信件中,明显不想让人发现。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留下这封信来?甚至又要留得这么明显,要是把它塞进其他信封里,估计谁也找不出来。

他这副欲说还休的姿态,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从落款日期来看,这封信写于圆真自杀当晚。,说的签,应该就是我抽出的那支签。此签关系于天?关系于天!

我口中默念了两句,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两天前,我看到这样的句子,一定会说,你小说看多了吧!

可昨晚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朱允炆抽签后,法正解出那支签为死签,然后天空中突然垂落一条线条,把他的气运钓走。

如果圆真当时解出了我抽的那根签,天上会不会同样落下一条线来,把我钓走?

哇擦,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要知道我与朱允炆,是有史以来,抽出空白签的唯二两人!看来我们就是圆真绝笔里说的那种听天由命之人。

但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是,扶桑鬼子买那支签干什么?

要是鬼子解开了签,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不能淡定了,几亿块什么的都被我抛诸脑后了。如果那样,石门寺那一亿美金,就是在卖我的命啊!

我猛然站起来,寒声道:“圆方大师,请你一定告诉我,那个扶桑人是谁?”

圆方很无奈地一摊手,说道:“我是真不知道,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了,还有必要隐瞒你吗?”

我满脸黑线,他说的确实如此。只是扶桑人怎么知道,石门寺有人抽出了空白签?

我第一次抽签,根本毫不起眼,除了法正外谁也不会在意。

第三次,是我与法正两人间的事了,估计也没有人知道。

只有第二次,是圆真大师亲自解签之日,闹出来的那件事,整个石门寺都轰动了。

可无论是第几次,知道这件事的,绝对没有外人,只有石门寺的人!

想到这里,我眼芒一缩,说道:“大师,我相信你不知道,但是石门寺里肯定有人知道。”

圆方绝对不是一个蠢人,听到这里,他也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说石门寺内有内奸?扶桑人得到的消息是从里面走漏出去的?”

但他昨晚没有看到朱允炆死去的那幕,对于什么“此签关系于天”肯定以为是一句寻常话,哪里知道与我之间,可能有着生死攸关的的干系?

对我现在这样的表态,他很是不解,又说道:“但他是谁并不重要啊?”

我现在是在求人,只能好声说道:“还望大师帮忙。”

“为了这个就要兴师动众,有点难办啊!”圆方是在拒绝,委婉地说道。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石门寺在这场交易中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生怕那扶桑客人反悔都来不及了,又怎会去主动撩拨他?

我冷笑道:“大师若不帮忙,那我就跑去广告天下,说石门寺的后山上,有一个洞......”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7 20:25:00 +0800 CST  
51:
我这句话说得充满了匪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圆方听了脸色很是难看,他一定是很后悔昨晚自己怎就那么笨,非要强调了几遍?此地无银三百两,要是他不说,我还真没觉得那个洞对石门寺有多重要。

“好吧,我就尽量帮忙查查。”圆方舔着嘴唇,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之所敢这样放肆,是因为与这些和尚打了几次交道,发现他们有时虽然很虚伪,但在大是大非的原则上,还是很有道德立场的,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咔擦一声,把我灭了口。

但我也是懂得分寸的人,见好就收。别看他们被篱忧和朱允炆打得落花流水,但对我来说,石门寺无异于庞然大物,当下说道:“大师不要怪意,只是那个扶桑人对我真的很重要,那洞口的事我不会对外人泄露的,大师放心。”

圆方没有多说,站起来说了一声:“施主慢走,不送。”

这是下逐客令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耽搁,于是告辞而去。至于圆方用什么手段查出那个扶桑客人,那就是他的事了。

回到后山,小楚听了我讲述的经过后,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说道:“我倒要看看扶桑人,能够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

小楚这几天就像打了鸡血,好像谁也没能让她放在眼内,包括几乎化了龙的朱允炆,只有在天空那条线落下来的时候才表现出少有的震惊。

我不敢把小狐狸勾-引我的事说出去,要是让她知道了,我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我昨晚也有意外的收获。

直到现在我才有空把整个术法认真的感悟了一遍。

我不知道从小狐狸身上抽出的东西是什么?但掌中的钱母,得到那东西之后,明显有了变化,那种变化很是奇特,肉眼看上去依然是一个猩红的烙印,但是跳动之间,却隐隐约约与我的脉搏,有了共鸣一样。

我心念一动,意识中的文字再次化作潺潺的溪水,一遍遍温润了全身,令人说不出的舒爽,就好像在大热天里泡上了山泉。而掌中的钱母,也蓦然睁开了眼,这次没有了施展的对象,也没有人干扰,所以我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只眼睛的样子。

那是一只冰冷的眼,睁开后没有任何情绪流动,完全没有吸小狐狸那时的兴奋和雀跃。猛然对上去,只感觉到心底一颤,竟把意识强行中断了,让我从那个状态中走了出来。

我晕,这东西竟然是一只吃货,没东西喂它,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呢!

何止这样,这个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甚至可能连我师父也没想到,就是这吃货,差点让我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那是后话,现在不提。

现在不得不赞一下圆方的办事效率,第二天一早刚打开门不久,就看到圆方走到了木屋前,示意我出去说话,这让我很是吃惊,问道:“您老亲自来了?”

圆方黑着脸说道:“这样的事,怎可以交待别人。那人叫小泽三郎,是特区市内日龙印刷公司的老板。我了解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哦?还真是巧了,我之前在富土康上班,工业区附近就有一家日龙印刷,正是扶桑企业。在特区市这样巨头云集的大都市,一间印刷厂真的相当不显眼,甚至可以说是籍籍无名。难道就是那家?

只是一个小工厂的老板怎么也会打起空白签的主意来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一亿美金?

圆方没有回答我诸多疑问,黑着脸走了,看来对我昨天的做法是真的生气了。

这时小楚走出来说道:“那小泽三郎与我们素不相识,也许他拿空白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另有所图!”

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想到,有多少人会知道,解开一支签,就会有可能弄来天上的东西?而且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一点动静,说明要么就是没有找到人解开那支签,要么就是他另有所图,不是为了解签来的。

这让我很是纠结,圆真绝笔里说得很清楚,那支签关系于天,抽到的都是听天由命之人,要多邪乎有多邪乎。朱允炆之死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只要想到自己有可能和他一样,就连做梦里会被惊醒!

但细细一想,又好像与自己毫无关联,只是莫名其妙地躺枪了而已。毕竟扶桑人,离我的现实世界实在太遥远了。

人生,摆在眼前的永远是选择题。

小楚说道:“无论如何,花一亿美金买支签,动机显然不纯,我们去看看吧!”

小她一直比我有主见,所以总有一种让我HOLD不住的感觉,但这样的好处就是,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

那天我们坐车回到市区,直接找到了那家日龙印刷公司,找保安一问,原来以前的老板真的就叫小泽三郎。

当我们表明了来意,保安带着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们,说道:“我们老板已经死了,你们还找他干什么?”

啥,死了?不会这么巧吧?

“什么时候?”我连忙问道。

保安大概看出了我们穿着普通,不是什么客户类的人物,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过年之后吧,谁知道呢?现在当家的是他老婆,你要是找工作的话,在这里报名就好了。”

我和小楚对望了一眼,想不到线索在这里就断了,于是就问道:“那老板娘在不在里面?”

“笑话,两个普工,还要老板娘面试你啊?”那保安一副屌起来的样子,叼着烟说道,同时丢了两张表格过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喇叭响起,那保安立刻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笔直站了起来,按下大门的按钮,然后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礼。

这礼当然不是给我们敬的,是给一辆大奔敬的。

这势利的姿态让人特么的无语,却又无可奈何。可小楚不知为什么吃了火药一样,突然二话不说,一把揪住那保安的领子,然后啪啪的甩了两个耳光。

“你打人?”那保安完全愣住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辆正要驶出厂区的大奔一下停了下来,放下了车窗,一把明显有点生气的女生问道:“小李,怎么回事?”

我低头一看,只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雍雍华贵的中年妇人,虽然坐在车里比我们矮多了,但那眼光就像在俯视我们似的。

在这种眼光下,我的自卑感一下就起来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实际上我也想不到小楚在抽什么疯。

那叫小李的保安委屈地说道:“老板娘,她打人。”

小楚听了之后就笑了,她走到车窗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只见那中年贵妇面色一下黑了起来,然后后座车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还愣着干什么?”小楚转身叫道,说完就坐上了车里。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小楚也太牛逼了吧,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来,就在那小李惊讶、恐慌的注视下,车子缓缓驶出了厂区。

“小泽三郎,是你先生?”小楚靠在后座,貌似很不在意地问道。

“是的。”那中年贵妇不知为什么,对小楚完全摆不出姿态,非常配合的样子。

“那支签,在哪里?”小楚这简直不是在打交道了,简直是在审讯。

贵妇啰嗦了一下,差点连方向盘也打不稳了,闪缩地说道:“不在了,小泽死后,那支签就不见了。”

“你现在去哪里啊?”小楚的问话很是飘忽,上下完全不搭边。

贵妇老实地回答:“去见一个...一个客户。”

“小泽先生是怎么死的?”小楚又问道。

“嘶”的一声,大奔一个急刹停了下来,那贵妇忽然扭过头来问:“你们想干什么?”

我勒个去,刚才是小楚把她催眠了吗?怎么直到现在才醒过来的一样?

小楚淡定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隐瞒,不然你的下场,绝对比小泽先生还要惨。”

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比我威胁圆方还要来得直接,贵妇心理的防线一下崩溃了,竟然哇的一声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我只好闷在哪里,听着那贵妇足足哭了十多分钟。

那贵妇直到哭累了,才抬起头来一副惊恐的神色说道:“小泽是被人害死的!”

对于这个我倒不是那么奇怪,一个还能蹦跶着跑上栖梧山买竹签的人,身体也不会太差吧,就算再差,除了那种大事故,就算是绝症也不可能一下就要了他的命。

“我是华夏人,二十多年前嫁给我先生,他身体一直很好,精神也很好。但自从今年年初,他去求了一支签回来后,整个人就开始变了,变得很阴森。”

贵妇说到这里,脸上的恐惧愈来愈深,就连脸上的青筋都凸现出来。

到底是什么变化,能让一个人想起来都能够吓得成这个样子?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8 14:32:00 +0800 CST  
52:
小泽是被害死的,小泽是被害死的......

那贵妇木然地呢喃着,精神底气好像被人一下抽空了。小楚乘势追击,又问道:“小泽是被谁害死的?”

贵妇人吓了一跳,随即不断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小泽是自杀死的,不是被人害死的......”

“说人话。”小楚声音一寒,散发出逼人的威压。

贵妇人尖叫一声,忽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突而其来的变化,让我懵逼似的一头雾水,正要推开门追过去,才发现车门被锁住了。但是这问题就可以难住我么?答案是能的,但是并不能难住小楚。

只见她用力一推,竟然把锁起来了的车门咔嚓一声,硬生生地推开,然后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我擦,那贵妇人别看穿的很臃肿,可跑起来还真是不慢,眨眼就跳进路边的绿化带里狂奔起来。

我愕了一下,这个女人绝不简单!一般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身手?刚才只是她在演戏而已?

小楚已经追了过去,我自然也不甘落后。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与小楚的差距。原本我一直以为,就修行而言,小楚和我都是刚入门的菜鸟,大家都不会厉害得到哪里去。

她有奇遇,得到一颗红莲籽,可我不是学到了很牛波伊的术法么,甚至还在小狐狸身上得到很多好处。

但这脚步一放开的时候,她早已经把我拉下了好几百米远了。

绿化带后就是草地,草地再远处就是一处山脚。这时那贵妇人与小楚,一前一后冲进了山脚下的树林里,消失不见了。

我很是懊丧,这世界的女人怎么啦?一个开小卖部的姑娘,一个公司的老板娘,都这么牛波伊。这时我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等我跑进树林,哪里还有她们的踪影。

叫了几声小花,没有回应后,我不敢大意,四下察看起来。

树林并算茂密,照理说如果她们进来的话,怎么也可以看见她们的,正在疑虑间,看见那边人影一闪,有一个人向着山上冲了上去。

看那身影极像是那个贵妇人,当下我来不及多想,连忙追了过去。

那人跑得飞快,我拼尽了老命才能远远地吊着她,树底下有很多荒草和灌木,那人就像坦克似的,硬是开出了条路来。这也让我占尽了便宜,以致距离越拉越近了。

眼看伸手就能够着那人的后腰,我连忙用力一抓,按向那人肩膀。没想到手上一轻,抓我倒是抓到了,可怎么轻飘飘的?

定眼一看,然来只是把她身上的纱巾给扯下来了。

可人呢?我大吓一跳,此刻在我手上的只有一条纱巾,而那个贵妇人却凭空消失了。

可真是邪门了,要不是脚下那些草树被分开的痕迹那么明显,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我脊骨突然发寒。

那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就和女人的第六感一样难以形容。

糟糕,我连忙向前一滚,只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咔嚓一声,原本在旁边的一棵碗口大的松树,竟然被拦腰斩断了。

好险!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那断成两截的就是我了!

出手的赫然就是那个贵妇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竟然能甩开小楚,出现在此处。此刻她一身黑色劲装,手上多了把长柄武士刀,正发出凛然的寒光。

看着她这幅姿态,我有惊又骇,这女人当真狠辣,出手就要取人性命啊!

一击不中,那贵妇人也不说话,双手举起长刀就向我砍了过来。

我心中奔过一万头草泥马,当你还不是武林高手的时候,甭想着什么空手夺白刃了,那东西连松树都砍得断,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此刻我人在地上,周围都是草丛,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大叫一声:“姐姐饶命。”

眼看那把刀就要劈了下来,可在离我头顶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那鬼妇人阴森森地问道:“你不是修者?”

我把头摇的像硒鼓一样,口中说道:“不是,不是。”

“那你们是谁派过来的?”鬼妇人又问道,此刻她一身劲装,目光如电,哪里还有在车上那种惶恐的神色。

这真是现世报啊,刚刚还是小楚在审她,眨眼间角色就调转了过来?

我大气都不敢呼,生怕说错一个字,头顶那把刀就劈下来了。

“我们听说小泽先生花大价钱买了一支签,就想来见识一下,绝无恶意。”

这是我能想象出的最好的理由。

“你身边那姑娘是谁?”贵妇人又问道。

“我女朋友。”

说完之后我一拍脑门,唉,自己还是笨了,应该说是老婆的,然后说自己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再说一句,大姐,你饶我一命啊.....

“哦?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窝囊废?”那贵妇人不知是疑问还是感叹,出口丝毫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我恨不得从地上钻进去,是的,我是太没用了,太没骨气了,怎么能有那种想法?

可,你不能侮辱我!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那句话就像触动了我的逆鳞,让我突然间变得异常骄傲——你,也配来侮辱我?

我抬起头来握紧拳头,傲然说道:“没想到你好几十岁人了,连什么叫爱情都不懂?你嫁给小泽先生,又是为了什么?是小泽先生天纵之姿令你情不自禁,还是小泽先生很有钱,让你欲罢不能?要不就是嫁个扶桑人,你全家就特么的好有面子了?”

这话很明显的讽刺意味,扶桑因为那场战争的原因,在华夏来说,简直就是全民公敌,后来虽然桌面上说经济,淡化了那种敌对关系。可从情感上来说,那是一根吞不下去的刺。

贵妇人没想到我现在会连性命都不顾,和她理论起这个来了,她吃惊地问道:“你不怕死?”

“怕。”我如实回答,“所以我才会求饶。”

贵妇人双手一挥,那把刀由变削,搁在了我的脖子上。

“脑袋都被人割下后,还有什么爱情?那姑娘年纪轻轻,你死后她眨眼就会睡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还有什么爱情?”

贵妇人口中冷笑道,手上的力度微微一变,那把长刀竟然割开了我的皮肤,散发出凛冽的寒意。

由于实在太过锋利,我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脖子上流下了温热的液体,那一定是血了!

只要她稍微用力,我这颗头颅可能就会身首异处,我与朱允炆或许就会有一个共同的结局:被人枭首。那才是真的幽默,无愧于抽出空白签的唯二两人称号了。

我心中苦笑。

贵妇人像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情景,玩味地笑道:“窝囊废,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饶你一命,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手上沾多一点鲜血。”

说话间,她手上的力度又再加深了两分,我已经很明显地刀锋割进肉里的那种冰冷感,诡异的是还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喷涌而出的热血,让我突然间从那种盲目的骄傲中,清醒了过来。

要说我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求饶真的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啊!就好像一个人说了一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豪言壮语后,然后敌人啪的一个耳光刮过来,自己就跪了。

该死的是,本来就很难抉择了,那贵妇人在一边软语撩拨道:“为了这看不见的尊严丢掉性命,值得吗?没有了性命,你什么都不到看了,那小娘子长得多标志啊,你敢保证她会为你守活寡吗?”

我心里骂道,死变态,你自己死了老公,还要别人死老公,怎么这么恶毒啊!

可她的话就像火星一样,点着了我心中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她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就在这个我手足无措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若杀了他,我保证灭你满门,抄你三族,天上地下,再无你的根。”

这句话很滑稽,现在早就没有了皇帝,在法治社会下,就连总统也不敢说出让人抄家灭族的话来。

还有谁这么牛波伊?

可是听到这句话后,没有人敢笑,包括我在内,因为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冷了!

我抬头一看,贵妇人后面走出一个人,她手上还提着一个和贵妇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看过去那人明显淡薄了几分,要不是树荫之下,甚至还看不得真切来。

贵妇人吃了一惊,转过头道:“是你?”

来人正是小楚,但却是感觉陌生的小楚,她一身杀气,让人忍不住直打冷颤。

小楚提起手上那个人,冷冷说道:“换不换?”

贵妇人想了想,忽然问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小楚木然点头,脸上表情看不到一丝波动。

贵妇人就笑了,她说道:“你手上的不过是我的一只分身而已,就算她死了,对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再修炼三五十年,又可以凝练一个出来。但我刀下的这小伙子就不同了,我一刀下去,他可是不会复活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换了?”

小楚眼芒一缩,她手上的那个人,也就是贵妇人所谓的分身,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8 20:3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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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8 21:19:00 +0800 CST  
53:
这一声惨叫,吓得我魂飞魄散,心中大叫,不要啊!

可那贵妇人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出手,她一个闪身,窜到我身边,然后一把把我像小鸡似的提了起来,颤声道:“你敢!”

我定眼一看,小楚手上的分身还在,只是很明显的暗淡了下去,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虚影。再也没有比这还要惊险的瞬间了,要是贵妇人受到惊吓,手上一抖,我就身首异处,小楚这是玩火啊!可她居然还笑得出来:“我有什么不敢的!他死了,我送他轮回,十八年后又是一个男人。你死了,我保证你连做鬼的机会也没有。”

贵妇人显得异常紧张,她死死抓住我,可能也想不到小楚居然会如此狠辣。

“这具分身看来还不错,要叫我杀了她还真是舍不得呢。"”小楚眯着眼说道:“正好我有把剑还缺一只剑灵,不如让她做我的剑灵算了。”

贵妇人颤声道:“小姑娘,说起来我们无冤无仇,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大家放人,怎么样?”

刚才小楚叫她互换,她还不肯,怎么一下就转性来了?

小楚想了想,说了一声:“好。”

说完竟然把手上的分身丢了过来。

这让我眼睛都惊掉了,几乎哭了出来。姑娘,没经验不要紧,电视看过没?交换人质要同时放手,保证人质的安全,怎么可以这样仓促的把自己手上的筹码放开?

那分身脱开小楚的掌控,一溜烟的向着贵妇人冲来,眨眼便与她融为一体。贵妇人大笑道:“哈哈哈,小姑娘,你还是嫩了点,实际这才是我的真身。现在要怎么样,就不是由你说的算了。”

小楚这才大惊失色,喝道:“你敢骗我?”

贵妇人手上的刀一紧,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你放心,这窝囊废我留着还有用,暂时不会杀了他,十天后你来我公司要人吧。”

小楚面色比锅底还要黑,可又能怎么样?

贵妇人押着我,远远地绕开小楚,警惕地向山下走去。

短短几天内,我就做了两次人质,而且都被是女的用刀顶着,真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我有这么窝囊废吗?唯一让人心安的是,听这贵妇人的口气,并没有杀我的打算。

小楚没有了筹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越走越远。

到了山下,那妇人才松了一口气,心悸地说道:“那小姑娘好恐怖,幸好脑子不灵光,不然这次就栽在她手上了。”

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叫我张开嘴来。

脖子上还架着冰冷的刀子,我自然不敢不从,只好照做。那妇人摸出一颗黑丸子,丢进我口中,然后说道:“最好安分点,这是颗食尸丹,是用尸油和南方的十二种最毒的毒蛇一起炼制而成的,没有我独门解药,七天后你会死得很惨。”

尸油?我擦,我听了连忙想把它吐出来,可贵妇人用手在我嘴巴一拍,那颗丸子咕噜一声滑了下去。与此同时,胃中涌起一道腥臭气,让我呜哇一声,干呕了起来,就连口中分泌出来的唾液有发甜的感觉。

尼玛,真是毒药,我头皮都炸开了。

贵妇人收起刀子,阴阴笑地说道:“别想着跑,不然毒发的时候,你会爬着回来求我的。”

此刻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收起刀子径直向着绿化带走去。我身体内被人装了个定时炸弹,要走可以,只怕到时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会爬回去求她。

现在我颈部的伤口还在留着血,要是让路人看到非要吓坏了不可,只好脱了衣服,自己捂着跟了上去。那妇人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等着我,看见我过来,她很满意地说道:“你虽然窝囊,但看来还不算蠢。”

我绝望地哼了一声:“大姐,算你狠。”

这声大姐,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那妇人脸色一沉,厉声道:“我很老吗?你特么的是不是从农村出来的?一口一个大姐,我和你很熟吗?”

我完全雷住了,叫声大姐而已,要不要这么大反应?只好又忐忑地说道:“对不起,小姐,您不老,您看起来就像我妹妹一样。”

心想这样总行了吧?

谁知那妇人转过身,一个耳光甩了过来,口中高傲地说道:“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还有老娘姓潘,你可以叫我潘姐。”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受到如此侮辱,就算是佛爷也有三分火。当下脑中一热,就连右手都在激动的颤抖着。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用吧,用吧,与我结缘,让她欠我的债,让天下人都成为我的奴隶。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心里蠢蠢欲动起来。

那潘姐像是发现了异样,转过头来,厉声警告道:“别玩什么花样,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说完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副驾座底下收起来的长刀。

我心底一凉,随即把那想法强行压制了下来。别的不说,貌似我那招“与我结缘”并不致命,那小狐狸任我拍了半天才有效果。面对眼前这变态的潘姐,可没有那样的机会,一拍之后,她不拉柴,就是我要报销了。

大奔再次启动,沿着大路一直开到了南区的富人区,车窗外一栋栋别墅眼花缭乱的,让我回到了现实。

潘姐的车直接驶进了其中一栋别墅的车库中,然后她二话不说把我提了出来,再从直达电梯上到了客厅里。

这让我很是吃惊,在来的路上,我甚至想过她会把我关在地下室里,废弃仓库,甚至深山野村,就像电视悬疑剧播的那样,一帮汉子围着我,皮鞭抽啊,烙铁烙啊,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把我带回家里!

但是这并没能让我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心中一个咯噔,这才想到:她劫持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忍不住忐忑地开口问道:“潘姐,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潘姐坐在沙发上,翘起脚,从茶几上摸出一盒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才问道:“你姓季?”

我又是一个咯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简单,原来我们真的被人算计着,别人连我们姓什么都摸清楚了!

潘姐淡淡地说道:“我先生早几个前,花大价钱求了一支签,这事你知道吧?”

我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可在她犀利的目光下,我完全不敢说谎,只好点了点头。

“这支签是你抽出来的,对吧?”潘姐又说道。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这种害怕不是面对死亡、面对恶鬼那种害怕,而是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被人看了个精光。

看见我啰嗦的样子,潘姐没好气地骂了一声:“窝囊废。”然后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一笔钱。”

有这样的好事?我真是不敢相信,犹豫着问道:“什么事?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潘姐嗔骂道:“要你这种窝囊废去杀人放火?老娘钱多了?”

我咽了咽口水,被人看不起的滋味真的难受,只好坐下来,等她说下去。

“我和我先生,都是伊贺流的人。”潘姐开口说道。

伊贺流?等等,这名字好熟悉!我绞尽脑计,终于想到了,这个名字还是师父告诉我的,在她家被灭门之后,她曾经千方百计想复仇,有人告诉她,下手的可能是扶桑一个叫伊贺流的忍者组织。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潘姐的身法是那样怪异了,而且一个老板娘都随身带着武士刀,身穿黑色紧身衣,十足电视上看到的隐者模样,原来人家真的是忍者。

“不然你以为我们家能拿得出一亿美金去买一支竹签?我要你帮忙做的事,正是与那根竹签有关!”潘姐说道,眼中涌起一片期待之意。

与空白签有关?我可以做什么?那根签尽管是我抽出来的,可我和它真的不熟。

“那根签到手后,就像附带了诅咒一样,碰过它的人,都死于非命,所以我们才会不得已,用这种方式把你请过来。”

听到这里,我再笨也明白了,心中顿时把圆方和尚狂草了几十遍。没错,是圆方,不然潘姐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知道我就是抽出那根空白签的人?

圆方不但卖了竹签,现在连我都卖了啊!只有我和小楚傻乎乎的,一头砸进人家设好的局里来。

潘姐没有理会我的惊愕,说道:“你要做的很简单,帮我们把竹签放到一个地方,事成后,伊贺流以忍者界的声誉担保,给你一亿美金。”

一亿美金?哇操,我心中狂跳不已,那得是多少钱啊!我一辈子,不,就算两辈子也可能赚不到那么多的钱。

可是我就算掉进了钱眼里,这时也明白,能够拿得起这一亿美金的,必然要付出相同的代价,小心有命拿没命花啊,想到这里我连忙问道:“那根竹签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9 20:17:00 +0800 CST  
第54章:山顶血棺
恐怕她说的那根签像附带有诅咒,让碰触过它的人都死于非命,才是让她们肯花大价钱请我的原因。要是真有那么邪门的话,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不过由此看来,她们拿那根空白签的本意,倒是与我无关。

潘姐想了想,说道:“我没有骗你们,事实上我先生求回那根签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开始恍惚,然后在一天夜里,自杀死了。”

这就奇了个怪,毕竟我和石门寺很多人都拿过那支签,都没有问题。小泽先生之死可能另有原因吧?想到这里我有了侥幸的心态,要是没什么异常的话,那一亿美金就有盼头了,于是就说道:“这并不表明是那支签作怪啊。”

“我先生取回竹签后,很快就把那根签交给了田中,可田中后来自杀死了。到了现在,伊贺流因为那根签,死了三十六人,无一例外,都是碰触过那根竹签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自杀而死。”潘姐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对小泽三郎的死并不悲伤,与在车上被小楚审问时的状态迥若两人。

我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要说是巧合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可要说一支普通的竹签就让这么多人自杀,又怎么说得通?

“你是亲手抽出竹签的人,或许竹签对你没有影响,所以伊贺先生,要你来代我们办那件事。”潘姐解释道。

我有点不满地说道:“石门寺很多人都接触过那根签,都没有问题,为什么你不找他们?”

对圆方的出卖,我很是生气,恨不得伊贺流找他们的麻烦去。

可潘姐接下来的话,才真正的让我吓了一跳。

“怎么没有?他们派出了以前的知客僧,说所有抽出的签都经过他的手,是没有问题的。可那法河和尚,也死了。此后无论开出多少钱,石门寺再也不肯答应了。”

我擦,真的有这么邪门?那样我更加不能去了,不要说一亿美金,再给十倍也不能答应。虽然对诅咒之事并没有深信,但要拿生命去玩火,臣妾真的做不到。

我连忙推搪,说自己虽然天生丽质,不过也是凡胎肉-体,没什么特别,不要试了,扶桑的机器人不是很发达吗?找个机器人不就没事了。

那潘姐听了勃然大怒,一个飞毛腿踹在我小腹,把我人连沙发一起,狠狠地撞到了墙壁上。

我擦,好重手!我眼冒金星,只好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潘姐寒声道:“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不是老娘在聘请那你,如果你干就最好,不干也得干。”

我捂着肚子,咬着牙问道:“那竹签呢?”

当下只有看到竹签,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甚至怀疑,石门寺坑了他们,怎么在寺内好端端的竹签,出来后就会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来!

“竹签你很快就会看到,现在我们在等一个人,那人来了,我们马上走。”

我只好靠在沙发上,心里只盼着小楚快点找过来,找不到报警也好啊。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办,心里更加焦虑了。

就那样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人来了,听到敲门声,潘姐迫不及待就跑去开门。

等看到进来的那个人,我的脸都绿了。

事实上,我和小楚一直以来都没有忘记过探听他的消息,可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回到十里巷那个铺子。

进来的这个人,穿着花格子衣服,梳着大背头,竟然就是楚十三!

楚十三看见我也吃了一惊,问道:“是你?”

这一刻,我实在有太多东西要问了,可是一时之间并不知道如何开口,问出来的反而是一句最不重要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但最吃惊不是我们,而是潘姐,她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楚十三哈哈大笑,跑过来握着我的手说道:“小伙子,我们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我狐疑地看了潘姐一眼,掂量着有些话在她面前该不该说。

还是楚十三首先开口说道:“这小伙子以前找贫道驱过鬼,贫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鬼给超度了,那真是贫道有生以来接过最难搞的一桩生意了。”

我咯噔一下,一时之间摸不出楚十三是什么意思,听他这么说,好像他与潘姐两人之间并不熟络。

那潘姐客气地说道:“楚先生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南方赫赫有名的道长,这不?连我们扶桑总部的老板都久仰大名呢。能请到楚先生出马,这次肯定事半功倍,马到功成。”

楚十三竟然是被请来的?看到我和他这天上地下差别的待遇,我差点被气哭了。

楚十三拍拍我肩膀,像是长辈鼓励晚辈般,说道:“小伙子好好干,被潘老板看上了,有前途。”

那潘姐鄙视地剜了我一眼,说道:“楚先生到了,这位窝囊季也提前到了,我们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什么,窝囊季?竟然给我起小号,你才是窝囊,你全家都是窝囊。

没有人理会我的委屈,就连楚十三除了与我寒暄几句后,也表现得很是陌生。

大奔再次启动,走上了高速。我无聊地坐在车后座上,听着楚十三和潘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才知道我们现在要去一个叫梅州的地方。

那是南方省西部一个偏僻的三线城市,鸟不拉屎的地方。

而楚十三是被潘姐请过来的,这个在他老爸死了后都没有现身的男人,不知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

一路上颠簸,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潘姐叫醒我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打开车门,扑面而来是一股寒意,冷啊。

当夜在这个山疙瘩的小镇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潘姐换了一辆猎豹带着我们进山了。足足开了大半天,猎豹才停下。

下车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山海中,眼睛所过之处,除了山,还是山,我们已经来到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

路到这里就到头了,沿路还泊着四五辆同样的猎豹,搭着数顶帐篷,听见车声,帐篷里走出了十多人来,有老有少,看见梅姐下车后,纷纷上前打招呼。

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但可以听得出他们说的都是扶桑话,不用问,他们都是扶桑人了。

这令我很是紧张,扶桑鬼子跑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再看向楚十三,那货竟然一副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十三叔,他们在干嘛啊?”

楚十三一瞪眼,沉声道:“小伙子,我们没那么熟吧?”不过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扶桑人在这里挖出一样东西,自己摆不平,所以找我来帮忙。”

还未来得及多说,那个潘姐已经走过来,叫我们下车准备。

简单的修整后,一行人向着山顶爬去。

扶桑人显然在这里投入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我这时才发现,就连通到半山的这条简易公路也是新开挖不久的。通往山顶的路,也是刚刚被人开辟出来的。

可是爬了一会后,便发觉了怪异之处,那就是身边的草木呈现出一种枯谢的状态,与山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怎么可能呢?现在正是春天,万物生长的季节。

等上到山顶后,才真正吓了一跳,山顶上的树木,已经不能说是枯谢,而是完全枯死了——大片大片地枯死,仿佛经过了一场霜冻似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现象,看向众人,只见个个紧闭着嘴,脸色一片肃穆。就连楚十三也表现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山顶最顶部的山包上,所有枯木都被清理开去了,搭起了一个比蒙古包还要大的帐篷,帐篷外每隔几步便坐着一个和服大汉,他们就像水桶一样,把帐篷严密地围了起来。

潘姐带着众人走过去,那些和服大汉,就像睡着了一样,连头也没抬起来看我们一眼。

我嘶嘶地倒吸着凉气,因为在这些大汉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这种杀气是靠干瞪眼装不出来的,只有那些手上沾过人命的人才有这种气质。

走进帐篷,我的脚步却为之一顿,只见帐篷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这口棺材身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绳子,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符箓,显得诡异不已。

楚十三干咳两声,装逼地说道:“你们请我来,就是要对付这口东西么?”

潘姐说道:“是的,我们对这些门道并不熟悉,唯有请楚先生出手了。”

楚十三干笑道:“这东西从哪里挖出来的,还是放回哪里好。不然很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潘姐很客气地说道:“楚先生说的我都懂,我们也不会对一口棺材有兴趣,只是我们有一个人,被棺材里的东西拉进去了。”

楚十三摆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说道:“活不成啦,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百般推搪,应该是对棺材里的东西颇为忌惮,不然依他的尿性,肯定会进一步自我吹嘘一番的。

“那人的生死倒无所谓,可那人手上有一样重要的东西,也被一同拉进去了。”潘姐说道。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29 20:1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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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十三背着双手,绕着细细打量了起来。过了一会,他问道:“可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潘姐在旁边说道:“当时我们那伙计被拉进去后,我们的人急着想要把他拉出来,谁不知里面伸出一只手,把那几人全部拉了进去,再没有动静。里面应该是一具僵尸。”

听见是一具僵尸,我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说僵尸那类似的存在,估计谁也没有朱允炆厉害吧,人家差点就要化龙了的。

但楚十三听了,却摸着下巴沉吟了起来,想了一会又问道:“这棺材是在哪里挖出来的?”

潘姐说道:“就在山上,帐篷后的洞里。”

楚十三装波伊地说道:“带路。”

现在扶桑人都指望着他把这口棺材摆平,好像是为了把那件重要的东西取出来,却又不敢贸然开馆。哪里敢逆了他的意思。

潘姐连忙在前面带路,不过那些扶桑人倒是没有跟过了。我想了想,还是追上了楚十三,毕竟混在一堆扶桑人中间,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走出帐篷,潘姐把我们带到了帐篷后面的空地上。只见地上搁着很多洛阳铲等专业挖掘工具,四处堆满新挖出的泥土,而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

我跟着走过去一看,哎呀尼玛,差点连脚都软了。我原本以为埋棺材的坑子,想来就是三两米深的罢了,谁知道看下去,黑乎乎一片,竟然就像无底深渊似的。

楚十三也很不解地问道:“那棺材你们是从地下捞上来的?”

潘姐否认道:“这个洞是棺材挖出后,后来自己塌方形成的。要不然这种深度怎么可能捞得上来。”

“嗯,你们挖这棺材干什么,吃饱了没事撑吗?”楚十三不在意的问道。

潘姐一副郑重的神色说道:“实不相瞒,楚先生,我们来这里是找金矿的,公司与贵地政府一起合作的项目,这不,找矿的时候出了乱子,要是摆不平的话,死了这么多人不好交代啊!”

看着她那一脸慈祥,人畜无害的圣母样,真是说慌都不用眨眼,我真想抽她两巴掌。

楚十三听了却哈哈笑道:“好啊,欢迎你们来华夏的山区投资,带动乡下经济发展是个好事情嘛。”

他说的自己就像是拉投资的乡镇领导一般,连那潘姐听了也跟着笑勒起来,开口说道:“我也是华夏人,虽然嫁去了扶桑,但我的根永远都在华夏。”

啧啧,要是刚认识她的话,我还真以为是一位爱国好华侨。

那楚十三绕着深坑走了两圈,大手一挥,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潘姐看了大喜道:“楚先生是说没有问题吗?那真是太好了。”

楚十三像是拿定了主意,摆出一副高人样,说道:“贫道是说三天内帮你搞定,但这三天里,你们都要听从贫道的吩咐,不然出了什么麻烦,贫道就不敢保证了。”

潘姐连忙点头应诺,由这可以看出她在这里的负责人,根本不用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可楚十三第一个吩咐,就让她为难了起来,楚十三说:“把帐篷周围坐着的人全部撤了。”

“这个...”潘姐犹豫了起来。

“你们的方法是错的,妄图以杀气镇住棺材里的僵尸,孰不知反而会令那僵尸性情更加凶残,等它被彻底刺激了,恐怕你神道教区区几道纸符和捆尸绳还镇不住它来。”楚十三解释道。

潘姐想了想,还是对着那些和服大汉一挥手,说了一声:“撤。”

那些和服大汉就像机器人人一样,也不问为什么,立刻站了起来,退了出去。楚十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又说道:“今夜所有人都要在山顶上,不能离开这帐篷方圆十丈。”

潘姐尽管满是疑惑之色,不过还是一一吩咐了下来。

这时楚十三说道:“潘老板,咱华夏的鬼、僵尸什么的,不吃你们扶桑那套,贫道这样做,自然是有贫道的道理的。”

潘姐挤出笑容道:“在那口棺材的麻烦未有解决时,上下一切全权听从楚先生的安排。”

我听了差点翻了白眼,这楚十三平时看着没个正形的,可三言两语间就夺了扶桑人的指挥权,真是太没天理了。

同时我又很奇怪,那潘姐看来修为并不比楚十三弱,尤其那个分身,简直和她本尊并无区别,看起来牛波伊得很,怎么还要请楚十三来做这个事呢?这时我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术法都能够驱鬼除魔的,尤其是忍者术,更多的还是对付人罢了。

对付魑魅魍魉,世间只有三大宗门最是拿手,分别是道释,以及西方的十字教,而其中又以道家最是擅长,西方十字教对付他那边的吸血鬼最是拿手,对付其他的就弱爆了。

当然并不是说其他流派宗门就没有那样的手段,像是儒家,甚至苗蛊、东南亚的黑巫术,都有自己独特的法门。

这些是我后来才逐渐了解的,现在不提。

却说楚十三那货装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他打发掉众人,自己却在帐篷外面忙活起来,拉下了一道道墨斗线。在晚上,他又集中所有人,在帐篷周围点上了十数堆篝火,抛下一句所有人不得入内后他自己却转身走进了帐篷里面。

我看着众人都已经席地而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很想跑去向楚十三说明情况,找他求助,又怕被那潘姐发现,到时连他也给坑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人周遭众人的鼻鼾声,我也跟着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帐篷那边传来了动静,就像有人在敲门似的。

嗑、嗑、嗑。

声音尽管并不算大,却异常清脆。

我一个骨碌坐起来,顿时睡意全无。除了我,那个潘姐也霍然翻身而起,吓了我一跳。

“窝囊季,你听到了什么?”潘姐问道。

我哼了一声,装作没有听见。

潘姐瞪了我一眼没再理我,自己猫着腰向帐篷那边摸了过去。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是滑稽,我几乎要笑了出来。可我还没有笑出口,帐篷里突然传来了“喵”的一声猫叫。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猫?我头皮发麻,因为想起很多传说,猫是邪性的东西,有时候跳过尸体就会让尸体诈尸。要说尸体,里面不就是有一具么?而且是已经诈了尸的!

这声猫叫,所有熟睡的扶桑人骤然惊醒。他们何等警觉,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一样,瞬间把帐篷包围了起来。

潘姐连忙收住脚步,试探着叫了一声:“楚先生,你在里面没事吧?”

“没事。有只野猫跑了进来,被我解决了。”里面传出楚十三沉稳的声音。

潘姐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走过去掀开蓬门看了看,鞠了个躬后又走了回来。那些扶桑人训练有素,居然同时悄无声息地退下,躺回自己原来的位置。进退之间,我竟连脚步声也没有听到一下。

我心中大凛,这些人都是高手啊,看来都是潘姐所说的那个叫伊贺流的人,现在是和平时期,你丫的这么多扶桑高手潜入华夏干什么!

就那样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楚十三走了出来,他告诉潘姐,经过他一晚的施法,那僵尸的戾气被他化解得差不多了,情况有所好转,可以提前到今晚就可以开棺了。

潘姐喜形于色,口中奉承道:“楚先生不愧是王道人推荐的有道之人,你放心,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听到这句话楚十三很满意,但很愕然地问道:“王道人那家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四处蹦跶?”

潘姐连忙摆手道:“王道人现在是我们扶桑天皇的座上宾,安逸得很,哪里还用奔波?只是我们临行前,他吩咐若遇到有邪祟之事,可以找楚先生解决。”

楚十三哼了一声,说道:“贫道与那老家伙十多年前有过数面之缘,没想到他竟然对贫道的道法印象如此之深,真是意外啊。”

他这么一下,又把自己拔高了几分,让那潘姐更是敬佩不已。

当日无聊,好不容易熬到了那晚,楚十三告诉潘姐,让几位扶桑大汉进去把那口棺材抬了出来,放在帐篷前面。不知为什么,再次看到这口棺材时,我的眼皮止不住地跳动,总觉得心里直发毛,浑身不安。

只见那棺材盖上,有一滩新鲜的血迹。那种血色与古旧的棺木颜色形成了分明的对比,显得异常醒目。

楚十三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拔出桃木剑,左手拿起了一个铃铛,慢慢地摇了了起来。夜风中,铃铛听起来

渗人得很。

“起。”

他手握桃木剑向着棺材一指,口中叱喝道。

话音一落,只听见“嘭”的一声,那捆住棺材的捆尸绳骤然断裂,上面的符纸飞舞。而那厚厚的棺盖,化作了数块碎木,飞溅而起。

从里面跳出了一只身影,闪电般向着旁边的扶桑大汉,嗷嗷地扑了过去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30 20:1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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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那些扶桑人虽然训练有素,但也经不得这么一下,眨眼之间便有数人被这身影扑中。

令人无骨悚然的是,被他扑中的人,就像被一巨号榨汁机碾压过一样,化作了一蓬蓬血雾,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潘姐说好几个人被拉进去了,那口棺材都能装得下。看来拉进去后就不是尸体了,而是化作了血水。

这些血雾飘散,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从棺材里跳出的东西也是一副血淋淋的样子,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那些扶桑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口中怒骂着八格,竟然没有逃命,反而向着怪尸攻去。

现在有人问我,武林高手能不能干得赢鬼或者僵尸,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答案是不能。那根本不是同一种维度上的东西,扶桑人无疑是武林高手,要是一般人被这多么人狂殴,死几百次都够了。

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只怪物,那怪物没有招式,出手毫无章法,但是身形快如闪电,但是只要被他扑中,必死无疑。很快,在他四周便笼罩着一团巨大的血雾。

在一边倒的屠杀下,那些扶桑人终于害怕了,舍下怪物,向着四处纷纷逃窜,那怪物就跟在后面四处扑击,好几次擦过我身边,吓得我直打滚。

我连忙看向楚十三,怎么他还不出手,不是说有把握的吗?但等我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家伙连人影都不见了。

一起不见的还有潘姐。

看到这里我大吃一惊,这一切都是楚十三搞出来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与外面翻天的动静一样,帐篷里突然出现了呯呯啪啪的打斗声。

在里面?

想到这里,我连忙跑进帐篷,果然看到楚十三和潘姐两人在游斗着。

那潘姐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把长柄武士刀,气势汹汹追着楚十三砍杀。而楚十三显然处于下风,被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压制得连连后退,他手上还抱着一个绿色盒子,上面血淋淋的,想来应该是刚才趁乱在棺材里捞出来的了。

奇怪的是,他手中的桃木剑拆挡之间,与武士刀撞击发出了金属般的鸣响,非但没有断,反而散发出一层蓝色的电芒。

我不敢大意,尽管两人龙争虎斗,可相比待在外面被怪物追杀,还是留在他们身边比较有保障。

这时那两人看见我进来了,都为之一喜,异口同声地叫道:“快取棺材里的东西。”

我楞了一下,楚十三不是已经取了棺材的东西了么?怎么还有?

“愣着干什么啊?”那潘姐大喝道。

我只好返身折回帐篷外面,一看,哎呀,尼玛,外面已经变成一片修罗场了!只见地上、树上,空气中都是血,那数十个扶桑人,只剩下七八个人,仗着忍者奇异的隐身法躲避着怪物的攻击。只要怪物攻到,他们就会凭空消失,出现在另外一个位置,以此博得喘气的机会。

而那怪物就像斗牛场里被撩拨起性子的公牛,只要那些人一现身,他就会嗷嗷大叫着闪扑过去。等到那些人力竭之后,速度慢下来了,定然逃不过被扑杀的下场。

我对这些扶桑人毫无好感,但见到这样的情景,也忍不住叫了一句:上帝啊,你保佑他们吧!

走到棺材边,低头一看,几乎吐了出来。如果这棺材是一只木桶的话,那么这就是装了半桶血的木桶。

这些血微微发黑,散发着刺鼻的腥气,让人晕眩。

可是除了血,什么也没有。

我看了一眼,便跑回了帐篷里,毕竟那么血腥的东西,看一眼都反胃。

看见我进来,那两人同时顿下,焦急地问道:“得手没?”

我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只有一棺材的血,没有其他东西。”

“你这窝囊废,下手捞啊。”潘姐听了大骂道。

楚十三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吼道:“你特么的,听不懂人话么,还愣着干什么!”

你们牛波伊什么?现在还不是要求老子,怎么说话就不会好好说!我跟着来气了,老子撒手不干了,你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那潘姐被我呛得发抖,嗷嗷大叫着就要扑过来,可楚十三手中的木剑乘势反击,眨眼又被缠上了,脱不开身来。

“小伙子,叔求你了,那东西不能落进扶桑人手中,赶快把它捞上来。”楚十三扭转了被追打的状态,口气总算好了不少。

既然是小楚的老叔开口,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的。

“可是......”我翘着双手,若有所思地问道。

然而就在楚十三开口的瞬间,那潘姐身影一闪,竟然凭空分出两个人来,一只留在原地与楚十三纠缠,一只已经向着帐篷外扑了过去。

糟糕,忘了这货还有这招杀手锏!她两个分身都是如实质一样,想必现在是打算自己亲自去捞那样东西了!

我再也不敢怠慢,连忙冲了出去,果然见到潘姐已经弯腰在棺材边捞了起来。

哎呀,我真是欲哭无泪了,本来自己可以捞一个好筹码,和潘姐谈谈条件的。现在机会稍纵即逝,真是作死啊!

我现在撞墙的心都有了,正无计可施间,却见那潘姐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身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怎么?现在要报复我刚才出言不逊了?

我吓得连退了几步。

潘姐却问道:“刚才你没有捞?”

我顿时愕了一下,看见她手上什么也没有,当下松了一口。同时脑子灵光一闪,马上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潘姐,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我自以为很聪明,可是这句话迎来的却是一记无情的旋风腿,我就像炮弹一样被踢飞,身体重重地砸在帐篷上,把那帐篷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大洞。

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帐篷里面了,我疼痛之余一头雾水,怎么要挟就没有效果?

那个正与楚十三交手的潘姐,在分身之后,实力好像也被另一具身体分走,此刻被楚十三完全压制,险象环生。但她还顾得上腾出口气,冷笑道:“窝囊废,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要捞了的话,手上怎会不沾血?你是拿鸡、巴捞的吗?”

我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老狐狸,这样都能察觉出蛛丝马迹!

眼看她就要被楚十三干趴了,帐篷外的那个潘姐又冲了进来,两人重新融为一体,局面又瞬间反转。楚十三大汗淋漓,一连施展了几招绝杀技,将潘姐逼开。

潘姐虽然稳压楚十三,但也没有到了碾压的地步,在楚十三拼命之下,就被逼退了几步。

“慢着。”楚十三趁着机会,喊了一句。

潘姐满脸怒色,但还是停了下来,口中喝道:“姓楚的,枉我那样信任你,你竟然背叛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楚十三喘着大气说道:“先不管我为什么要那样做,现在想着怎么保命最重要吧!”

潘姐脸色一沉,不过想了想,还是咬牙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对付那血尸?”

楚十三说道:“我当然有,不然我怎么敢放他出来。”

那潘姐当真是一个决断之人,听到楚十三这么一说,她马上说道:“只要你解决掉他,我们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好大的口气,我听了心底嘶嘶的冒着冷气,这女人真是够狠的,也够自私的。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外面毕竟几十条人命,被血尸杀到连骨头都没有剩下,这笔账当然要算在楚十三头上,她说销就销,她以为她是谁?

楚十三沉吟了一下,说道:“只要你把捞到的东西交给我,我就帮你解决血尸,让你安然无恙下山。”

潘姐一摊手,嘲讽地说道:“很遗憾,楚先生,那东西不在棺材里,我捞空了。”

楚十三哦?的一声,很失望地说道:“既然你没有诚意,就不要谈了,你可以杀了我,但也绝对会死在血尸手上。大家黄泉路上作个伴,想来也是不错的。”

“真没有,不信你可以问那个窝囊废。”潘姐一把指着了我。

这两人刚才斗得你死我活,直到现在又好言好语的谈了起来,躺枪却是我。她一口一个窝囊废的,令我满脸不爽。但刚才她那一脚可是特么的真够力,要不是我抵抗力顽强,可能连骨头都被踢断了。

在她淫-威下,我可不想白吃亏了,于是连忙点头说道:“确实没捞到,那东西不见了。”

楚十三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不见了?那去了哪里?”

潘姐说道:“我也不知道,无论如何,我扶桑的镇国至宝已经在你手上,你也该满足了吧。”

楚十三哼了一声,竟扬起手中的盒子,向我丢了过来。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31 11:10:00 +0800 CST  
认识你们真好,看到你们的留言很温暖!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8-31 11:1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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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这不是引火上身么?这是要将潘姐的矛头指向我啊?

但楚十三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接住。低头一看,却是一只翡翠做成的玉匣子,大约二十厘米长,巴掌大。

潘姐眼冒精光,就要冲过来抢,这时楚十三闷喝道:“不要动。”

那潘姐姐竟然很听话的,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不要说潘姐,包括我此刻都不敢妄动。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重重的脚步声在外面乍然响起,像锤子敲在鼓面一样,咚、咚、咚,越来越近。

帐篷外面走进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血淋淋的身影!——赫然就是刚才在外面逞凶的血尸。

楚十三面色凝重,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对那血尸喝道:“孽障,吃足喝饱了,还不滚回你原来的地方!”

那血尸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了,宛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就连那双眼也是一双血瞳。但他没有立刻就攻击,而是与楚十三对峙起来,身上滴滴答答地滴落鲜血。

我不是震惊,而是恶心,再也没有比这还要恶心的画面了,朱允炆无头,还有一股帝王范儿,只是霸气,并不血腥。可是此刻这具尸体,真的是恶心到了极点。

潘姐再也不能淡定了,一个踉跄,缩到了楚十三身后,楚十三哪里放心露出背门给她?可是前面有血尸,又让他无处可躲。

潘姐倒是个聪明的人,她低声承诺道:“楚先生只管放心,我不会在你背后插刀的。”

楚十三说道:“量你也不敢。”

见血尸对自己的呼喝无动于衷,楚十三又喝道:“孽畜,尘归尘,土归土,道爷放你出来是让你料理扶桑人的,现在还不速速回去!”

“嗬,嗬”血尸咧开嘴,从口中冒出一团团腥臭的血气。

楚十三冷哼一声,舞动手中桃木剑,拍向那些血气,奇怪的是,那些血气如雾状,但这桃木剑蓝芒所过之处,竟然把那血雾烧得一干二净。

血尸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神色,这不是说楚十三比外面几十号扶桑人加起来还要厉害,而是他手上的桃木剑对着这类东西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

这种压制,不是力量层面上的压制,而是更为高级的规则。哪怕现在拿着那把桃木剑的人是我,估计那血尸也不敢小觑。

我猛然记起,当时第一次上乱葬岗时,楚十三抛给我两块五行雷咒,说是雷击木做成的法器,现在看来,楚十三手上的也是雷击木,而且比当时那两块雷咒高级多了。

那桃木剑上的蓝芒,就是雷电之芒。

难怪楚十三有如此大胆的资本,原来他手上有血尸的克星。

那潘姐见状,更是口中说道:“楚先生,那东西怕你,你赶快把他灭了吧,我会把今晚所有事都推在他身上,这样我对老板也有个交代。”

楚十三冷笑道:“你的老板,就是当今扶桑XX吧!”——为了不牵扯某种东西,这两个字我屏蔽了,你可以猜得到的。

潘姐听到XX两字,一鞠躬,郑重说道:“正是。”

血尸没有雷到我,这两句一问一答倒是雷到我了,我实在没有想到,潘姐的幕后老板,或者说伊贺流的幕后老板,竟然是电视联播上都可以看到的那位。

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里一定牵扯着一个大阴谋。

我已经感到了一点害怕,在这种人面前,我这种小鱼小虾的,估计还不够人家一抹。

“我杀不了他,只能试着收复他看看。”楚十三木剑遥指血尸,左手在腰间摸下了一个铃铛。

刚才他与潘姐打斗,身体胡乱折腾,铃铛都没有响一下,但是现在在他手上,铃铛再次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那血尸听到叮叮当当的铃声,一双血瞳瞬间黯淡了下去,出现了迷离之色。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荣耀,归于后土。”

楚十三手中铃铛伸到血尸面前,有节奏地摇晃着,口中唱起了往生咒。那血尸听了若有所思,身子竟开始跟着铃铛的节拍轻轻晃动。

看着刚才肆意逞凶,屠杀扶桑人如刍狗的血尸轻易被楚十三控制住了,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可潘姐见有机可乘,身形一闪,骤然向着我扑了过来,当然她的目标未必是我,而是我手上的翡翠玉匣子。

“呱噪。”楚十三怒喝一声,一道身影比潘姐还要快,后发先至。

眼看着就要扑到潘姐,只见潘姐身形向两边一分,又再变成了两个人。那身影从中而过,扑了过空,可却顺着惯性冲向了我。

我擦,又躺枪了!

我可不想变成一团血雾,连忙拔腿就跑。

扑过来的就是那具血尸,楚十三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它控制住了,扑空后他骤然停下,口中嗬嗬地吐着血气,双眼在四处打量着,就像在找猎物似的。

潘姐大惊失色,两个身形再次重合,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对着楚十三叫道:“你......!”

楚十三傲然说道:“我要你安分守己一点,怎么你听不懂人话?”

刚才他被打压得很是狼狈,现在有了血尸助力,顿时就屌起来了,嚣张得很。

但这种嚣张,我喜欢。我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跑到他身边,说道:“十三叔,我中了那婆娘的毒,是他把我抓过来的,你快叫她交出解药。”

别的我不会,狐假虎威我还是懂的,现在这么好的脱困机会不把握,以后去哪里找?

楚十三倒也爽快,伸出手对潘姐喝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潘姐眼芒一缩,满脸都是恨意,她死死地盯着我,咬牙说道:“解药我有,但不在我身上。”

“呱噪。”楚十三怒道,随即摇动手中铃铛。

那血尸本来陷进了迷茫之中,明明好大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愣是没看到,现在铃铛一响,就像有人拿开了遮住他的眼罩一样,又再嗷嗷地向着潘姐扑了过去。

潘姐连忙闪避,看得出她想把祸水引向向我们这边,但那血尸如影随形,那里容得她稍顿片刻。就那样一人一尸围着帐篷跑了起来。

这还是楚十三控制了那血尸速度的情况下,不然潘姐早就领便当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问道:“十三叔,这尸体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样厉害?”

他闹出来的动静,不比朱允炆小,杀的人也比朱允炆多得多,所以给我的感觉比几乎要化龙的朱允炆还要厉害。

楚十三说道:“这是血尸,尸体中的一种,总的来说,和僵尸、活死人是类似的东西。这东西本来就成了气候,昨晚被我喂了点猫血,加了点料就更加厉害了。”

原来昨晚那声猫叫真的是他弄出来的,难怪棺材盖上会有血,当时看到那滩血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以扶桑人的智商,本来不会这么容易被我忽悠的,只是他们太信任王道人了,而且这些人都是忍者,对这些门道不太懂,看来随行过来的神职人员都折光了吧。”楚十三一副心悸地说道。

再次听到王道人那个名字,我不禁好奇地问:“王道人是谁?”

楚十三狠狠地吸了口气,说道:“那个人你最好不要遇见,他别的本领没有,可说到忽悠的本领,天下间他敢说第二,没有人敢争第一。”

不是吧?那要是去做传销,或者做微商什么的,岂不是厉害到爆表?

楚十三见我不信,很落寞地说道:“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只知道他姓王,是一个道士,有三寸不烂之舌。小花...青梅他爸,也就是我大哥,也是被他忽悠走的,至今没有回来。”

连我未来岳父也被他拐带了?

这回我是连下巴都惊跌了,从小楚口中我早就知道,小楚的妈妈很早就因病过世了,她是跟着爷爷长大的,每次我问起她爸,她都会说,那是一个疯子,没心肝的人,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楚十三很是感叹地说道:“总之,你以后要见了他的影儿,最好有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被他看上,不然你这一生就废了。”

看来世界上真有那么牛波伊的一个人,要不怎么能够成为天皇的座上宾?要不怎么凭他一个推荐,就能让这些扶桑人对楚十三俯首帖耳?

“好了,现在你说说你是怎么跟扶桑人混在一起的吧?”楚十三问道。

我回过神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问道:“这些扶桑人在干什么?”

楚十三面色一峻,沉声道:“小伙子,有很多事情,你知道得越多就越没有好处。不是叔没有提醒你,无知才是最好的......”

话音未落,却听到那边潘姐啊的一声惨叫。

我连忙看了过去,只见潘姐喘着大气趴在地上,眼见那血尸飞身而起,狠狠地扑了下去。

她不能死,我的解药!——我脱口而出。

楚十三连忙摇动铃铛,想把那血尸喝停,可血尸在惯性下,还是扑在了潘姐的身体上。

我大惊失色,要是潘姐变成了一滩血雾,我的毒可怎么解?在那一瞬间,我的心都跳到了嗓眼里,比那血尸扑在自己身上还要令人紧张。

只见那嘭的一声,一团巨大的血雾,把他们完全笼罩起来。头顶上噼啪啪啪地落下黄豆一样大的雨水,一摸,全是血。
楼主 滴水冰河  发布于 2016-09-01 00:10:00 +0800 CST  

楼主:滴水冰河

字数:168246

发表时间:2016-08-05 19:02:1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9-01 14:07:56 +0800 CST

评论数:85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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