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寻龙手札》---你真的以为龙只存在于传说中吗?




前言:

龙究竟是什么呢?它究竟是传说中的生物,还是真实存在的异兽呢?
如果它只存在于幻想,那为何与其他传说中的生物不同,史书上对龙的描述详尽得能形成完整的生物体系呢?
……从它的习性,种类,所在地……甚至生殖方式,都无所不尽其详……

其实中国历史上对龙的描述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的进化过程,从伏羲时代一直到宋朝,龙的外形一直在变化着……一直到宋代,才形成了我们现在所常见的模样——可为何,我们祖先最早对龙的描述,和西方传说中对“Dragons”的描述,却又如此的相似呢?——要知道,那时东西方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那么它究竟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如果它真的存在……会是在哪里?是在中原?还是在异域?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将它掩盖于历史的夹缝中呢?

且听我细细的向您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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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6:38:09 +0800 CST  
“邹党生!你……你他妈的别跑那么快……呼!呼……准备留下胖爷我做鸟……鸟食么?”吊在我身后的范胖子一边大喊,一边使出全力狂奔着,一身的肥肉随着他步伐的起伏一颠一颠的——说实话,打从认识他以来,我还从来没见他跑这么快过——不过纵然他已经使出全力,但因为自重的干系,仍旧是落了我很远。

“胖子,你他妈的快点!”听范胖子这么喊,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回过头准备去帮助已经掉队三十来米的他。

“呼……你、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也去搞个百来斤的负重背上再来和爷练练?呼!呼!”说着,范胖子跑到了我的切近,弯腰用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休息够了吧?快走!那东西还追着呢!”我拉了拉范胖子的背包带,想提醒他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等……等一下,我歇……歇口气……”范胖子伸手从背包中摸出水壶,直起身来仰头灌下一大口。

“好了没!快点啊!”我知道现在多跑出一步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赶紧催促他道。

“磔……”

还没等范胖子搭话,我们身后的不远处,却传来这么一声让人无比惊悚的鸟叫……听那声音发出的位置,离我们最多四、五十米,但是这坑洞里一片漆黑,我手上的荧光棒又只能勉强照亮方圆二十多米,所以并不清楚那东西的具体位置。

“快……”我回过神来,正准备要叫范胖子快跑,却感到脸颊上一阵劲风声掠过,再看那范胖子,已经跑到了十米开外。

操!你丫不是不能跑吗,现在怎么跑得这么快……我顾不得骂娘了,赶紧几步追了上去。

……

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所在这坑道颇为狭窄,让那巨大的东西行动不便——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终于在我们玩命穿梭了十多分钟后,身后不再传来那种独特的压迫感,看来那玩意儿放弃了追逐……我喝停了范胖子,小腿一软,立马瘫坐到了地上。

“呼呼……邹爷!咱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呼呼……”范胖子直接躺倒了地上,胸口浑厚的乳房随着他急促的大口呼吸也剧烈的起伏着。“我们出……出来的时候,你可没说会遇到这茬啊……呼……呼……”

“操!老子又不是太上老君,还会未卜先知啊……”我白了范胖子一眼,没好气的呛到。但回过头一想,自打咱们出家门开始,遇到的事情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搞得像现在这样狼狈跑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这到底是因为我们点儿太背?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必然的原因呢?

“哎……不说了,就当是命吧,要是胖爷我真不小心折在这里,你可得负责把我埋葬在那高高的山岗上……不过说真的邹爷,我可撑不住了啊!趁着这地儿宽敞,我得小睡一会,养精蓄锐……警戒之类的小事情,就交给你了……呼哧!呼哧……”范胖子本来就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也不用再摆姿势,他话音未落,如雷的鼾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这死胖子,也不看看现在时什么状况,居然在哪都能睡着……怪不得这么能长膘——不过也不能怨他,虽然这乌漆麻黑的洞窟中看不到天色的变化,但我手上那块SWTCH却清楚的告诉我——现在离我们上次休息,已经是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待心绪和呼吸稍微平缓下来,我站起身子,拿起荧光棒,环顾了一下四周。

正如范胖子所说,我们现在所处之处和之前跑路的坑洞不太一样——竟然是一处颇为宽敞的所在,也不知道我们在慌乱中是怎样逃到这里来的。这地方应该是山腹中的一个大坑洞,荧光棒那点微弱的亮光根本照不到边界——您不用再问我头灯或者手电去哪了?因为进山已久,我们那头灯的电早已经被用得一干二净;而备用的狼烟手电,在我们进山之初,就被那死胖子连同我的背包,给搞了个尸骨无存——我抬起头来,那洞顶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想必高度早是已经超过了荧光棒的辐射范围。

突然,我感觉仰起的面上有一阵凉风袭来——耳边似乎也听到洞顶传来了“扑!扑”的风声。这让我心中一喜,暗想道莫非这大坑洞顶上竟然有通向外界的出口?否则在这密闭的山腹间,又哪来的空气流动?想仔细看看,但那无边的黑暗却死死压制着荧光棒那渺小的光芒,我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终于还是掏出那最后一根冷烟火来,搞燃后用全力向上扔去,想要借着火势看清这坑洞的顶部,谁知道我将烟火扔出去一看……自己的头皮几乎都要被吓得炸开来。

——这个坑洞竟然有着十来层楼高,顶部有没有风口我没能看清,但却清楚的看到,刚才那一直追着我们逃命的那个煞星,此刻正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停在离我们头顶十来米远的一块大石上,幽幽的望着我俩——我脸上感到的那阵凉风,正是他扇动翅膀所发;更为恐怖的是,而它的身后,有它数不清的同类,也都各自停在石块上死死的盯着我们。

操!感情不是人家不追了,只因为我们逃跑的方向,正是人家的老巢啊……

“死胖子!快起来!”我惊恐的踢了范胖子屁股一下,手里把那把只剩下一发弩箭的半自动弩抓得紧紧的。

范胖子倒也机灵,听出我声音有异,也是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将那把已经没有子弹的双管猎枪跩在了胸前。

就在范胖子爬起来的一刻,那已经掉到地上的冷烟火就熄灭了,洞顶又恢复成黑漆漆一片……只能听到那些个怪鸟扇动翅膀的扑扑声……

我和胖子背贴背站在一起,平日里颇为话唠的胖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围的紧张气氛,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从声音去判断那东西有可能的进攻方向,哪里知道那东西扑腾了一会,竟然不再出声了,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咕嘟……”在黑暗中,人的听觉就变得敏感起来,我清楚的听到了范胖子咽口水的声音,同时也感到汗水正在从我的手心里溢出,让那半自动弩的抢把也变得滑滑的。

“磔!!!!”

我就知道这短暂的寂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片刻间,那只怪鸟就疾驰而至,进入了荧光棒的照射范围。待我反应过来,它几乎是已经和我脸对脸了。

我在这一瞬间才第一次看清这些怪鸟的样子,它们居然长着一副和人类相当类似的面孔,高鼻大眼,头发,耳朵一应俱全,唯独嘴巴却是一个有着倒钩的尖喙——而眼睛,也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的环境,退化得只剩下一个黑色的眼仁——却不知道这没有眼白的眼睛还有没有视力。

那怪鸟俯冲下来,啄向我的眼,我大喊一声:“小心!”,接着低头侧身一滚,终于将这突然的攻击狼狈避过,但这山洞里尖石凌立的地面又立马让我浑身被擦得鲜血直流。我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去看范胖子的情况。却只见范胖子耷拉着的左肩,右手不停的挥舞着那已经没子弹的火铳,那发起攻击的怪鸟,此刻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看来怪鸟本来瞄准我的那一啄,却因为我的即时闪避,啄到了范胖子的左肩上。它发现一击不中,似乎又立即飞回了洞壁上黑暗之所,隐去了自己的踪迹。

奶奶的,这些傻鸟莫非不仅长得像人,连智力都已经进化到能研究战略战术了不成?若是他们真有智力,倒不如和他们好好谈谈,大家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交换一下通关文碟……兴许它们还能放我俩一条生路……

可惜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把罢了,从之前的际遇看,这些个烂鸟有着强烈的攻击性,怎么看也不是那种能和我们和平相处的种群。

我又回到范胖子的背后,借着荧光棒看了看他的左肩,发现那怪鸟这么一啄,胖子身上穿着的皮衣竟然被豁开条大口子,露出它所包裹的肩膀来,肩膀的本身也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也不知道那怪鸟的喙力到底有多大。

“操他大爷的,这傻鸟还真下死口!邹爷!怎么办?咱们今个是真准备交待到这里么?不成啊,咱家翠花还等我回去娶她呢……要不然您老人家发扬一下风格,也学学那佛主割肉喂鹰的典故,兴许这傻鸟吃惯了你的腱子肉就不爱吃咱这身肥肉了也说不定?”范胖子痛得呲牙咧嘴的说。

我白了范胖子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情耍嘴皮子……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入了绝境,打?不成,这里是那怪鸟的老巢,人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我们唯一所剩的火力就是我手上的这把半自动弩,还他妈的只剩下一发——况且即使我们真的来个RP大爆发,搞定了这只,可那山崖上还藏着无数呢……看来还是得彻底贯彻我们这一路走来的方针——跑!可跑又能跑到哪去?之前一路狂奔过来,我根本就没看清自己是从哪跑到这坑洞里来的,再加上刚才那闪避的那一下被跌了个七荤八素,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更是失去了方向感——看来只有看到哪跑到哪算哪才是最靠谱的办法了。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6:39:00 +0800 CST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离我们不远处的岩壁上有一条两尺来宽的裂缝,虽不知道那裂缝到底有多深,又通向哪里,但里边若是能躲人,起码也好过现在这种腹背受敌的窘况;于是我碰了碰范胖子,朝裂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胖子倒也眼尖,瞬间就心领神会,赶紧取下背包拽在手里,然后我们背靠着背,小心翼翼的的向岩壁缓慢移动了过去。

“磔!!!!”

不过天总是不遂人愿的,那怪鸟似乎也察觉出我们要逃,又怪叫一声从黑暗中猛的冲了下来,来势只比之前更猛,颇有要一击解决战斗的架势。

不过在它俯冲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很接近那道裂缝了,范胖子在前,抢先闪进缝里——那灵活的身手简直看不出来他是个胖子。我正欲跟着闪进去,却惊恐的发现——范胖子因为肚子太大,被卡在了裂缝中间……

操!老子居然会被他这身脂肪给害死……这是我脑海里当时瞬间闪过的念头。

随即我就感觉肩头一痛,居然双脚离地,迅速的升了起来——强忍着剧痛抬头一看,原来这怪鸟这次竟然是用了爪子,它抓着我的肩膀,正在向洞顶那无尽的黑暗中飞去。

操你娘的!还想把老子当成储备粮不成?眼见得越升越高,离地都有个五六米了,我现在再不做点什么——以后就更别想做了……幸好慌乱之中,那把弓弩还牢牢的握在我的手里,我忍痛抬起手肘,瞄准鸟腹,狠狠的扣动的扳机——

“腾!”随着扳机的扣动,弓弦一声轻响,我那最后的弩箭从箭道中以亚音速弹射而出,迅速的划破无尽的黑暗,毫无悬念,“嗖!”的一身直插进那怪鸟的腹部!

“磔!!!!”那怪鸟发出绝命的呼喊,随即爪子一松,我自由落体般从七八米的“高空”跌落回地面。

正如我料想般,在身体与地面碰撞的瞬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率先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只是我的肩膀和手臂,而不是头部……

我刚掉下不久,那怪鸟也摔落下来,落在我的身边……仰面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想必这次终于是死得透了。

我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因为我知道危险并没有解除,洞顶的黑暗中还有怪鸟无数的同类在垂涎着我们身上的蛋白质。其实之前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发生的事,胖子此刻仍旧被卡在裂缝里不得动弹,要想自救……只能靠自己了。

我强忍身体的剧痛,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向卡住胖子的那裂缝走去……

三步……两步……一步……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岩壁的瞬间,已经看到卡在缝隙中范胖子那惊慌的肥脸时,我眼前一阵发黑……膝盖一软,扑倒在了地上。

已经到极限了么……我了身体?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喧哗的怪鸟叫声,似乎是我的倒下触动了它们的神经,它们就快要攻击过来?……不行了,实在是动不了了……被当成鸟食也好,蒸了煮了也罢……听天由命吧……胖子……希望你能活着出去……出去……好好减减肥……

……我口袋里那片东西,不但没让我发到财,没想到还居然会要了我的性命,呵呵呵,还真是造物弄人啊……

想到这里,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章 完)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6:40:00 +0800 CST  
“师傅,您这儿收不收东西,祖上传下来的。”

我还记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句话开始的。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精瘦中年男人,操着河北口音,约么五十岁上下,戴着一副老旧的塑料框架眼镜,那老式的玻璃镜片几乎赶上快啤酒瓶底那么厚了;他身上罩着一件不合时宜的蓝色人民服,又将扣子扣得实实的,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他在北京七月中午的烈日下被捂得满头是汗。但他却依旧不肯解开哪怕是一颗扣子,只是用一只手拿着一张已经满是汗渍的手帕,不停的擦拭着额头——另一只手却始终揣在在自己衣襟上方的口袋里。

那是那一年的七月四日,我二十六岁,因为三天前是我的生日,所以对这个日期记得特别清楚。

高考填报志愿失误后,被调配到京城一所二流大学读考古的我,此时已经毕业了四年;迫于老家严峻的就业形式,以及我那毫无竞争力的专业——毕业后我选择了留在京城,成为了众多北飘中的一员。可当初踌躇满志的我却没有想到,在这京城里寻饭……只比老家更难。于是,在这毕业后四年里,我毫无意外的打完了毕业、失业、失恋这一整套组合拳,最后终于流落到了潘家园,靠练摊卖点假古董来维持生计。

可真练上了摊,才发现这练摊也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在潘家园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这人块头大,胆子却小,不敢去挣那些拿脑袋去换的钱;口袋里又没什么本金,以至于买卖的尽是些铜钱,茶盏之类的不入流小玩意儿,根本就赚不来钱。可这生意迟迟的不进账,每日里的挑费却哗哗的往外流,眼看着就准备要关张大吉了,搞得我不得不每天数着米过日子,实在撑不住了就靠几个铁哥们儿救济一点,总之是活得苦不堪言。不过每日里待在这园子中,天天都听到一些大佬们靠“捡漏”一夜暴富的传奇故事,于是还在苦苦坚守着,幻想哪次老天爷开开眼,让自己也能有运气赶上这么一趟。

“老板,您这收……还是不收啊?”中年男子见我楞了半天,却没有搭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接着问了一句。

“收!收!”我终于反应过来,急忙答道。干我们这行,最需要眼力——不仅是看货的眼力,还得有看人的眼力;那些个见天拿着东西满市场里倒腾的熟面孔,一看就知道是职业串儿,这种串儿手里一般少有好东西,西贝货倒是不少——偶尔拿出一两件真玩意儿来,还尽是那种碰一下就得掉脑袋的家伙。

但眼前这位,却不像是个长期混园子的人——因为敢在潘家园里这样问明话的人,若不是个雏儿,就定然是位扮猪吃老虎的主。若这人真是个雏儿,那他口袋里,指不定还真能掏出些别人漏掉的好货来——兴许咱就凭这单翻了身?那可就赚大发了,我这样想着。

“您……是准备要卖些什么呀?”我轻轻呷了一口太空杯里的浓茶,故作老练的问道。说实话,我自己才是刚进驻市场没多久,还是半个雏儿,所以生怕被人家给看了出来。

“您……您这真收?要不……您帮我看看这东西能卖多少钱行吗?”那中年人听我的回答,迟疑了一下,接着一皱眉,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哆哆嗦嗦的从手捂着那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双手给我递了过来。

“什么呀,这是?”我将那东西小心的接了过来,却发现中年人递过来的是一个用旧手帕包起来的帕包,约么有半个手掌大小——我见他将东西放到上衣口袋,还以为会什么古钱、古瓦、小铜镜一类的东西,却不想接过那布包一颠,那份量却轻得出奇,让我自己条件反射般的问了一句。

“这个……”中年人挠挠自己的脑袋,尴尬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知道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现在家里遇到点急事儿,才想把这东西拿来试试,看能换几个钱使不。”他扶了扶顺着汗液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不好意思的说道。

切,虽然这人说话的语气里透着诚恳,但凡是到这儿来卖东西的人,几乎都说自己卖的东西是祖上传下的,有人还夸张的说是什么东周、西周的——其实啊,这潘家园里买卖的玩意儿,大部分都是上周的。所以中年人一说这话,我不光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甚至还在心里平添了几分警惕起来。

话虽这样说,我手上却没有停,还是小心的拆开了包裹物件的手帕,却不想那东西还很是包了几层,我都数不清自已经拆了几张手帕了,正主这才终于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说实话,刚拆开手帕的一瞬间我几乎失望到了极点,因为那些遮盖物一打开,我就看到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你想,若真是古物,又怎么可能发出如此金灿灿的光芒呢?虽说金器不会被氧化锈蚀,但蒙尘划痕之类的东西多少都应该有吧——这潘家园里啥都不多,就是假金器不少,金碗金碟金佛……可惜那金几乎全是镀金,别说眼尖的子民,连向来好来钱的“外国友人”,很多都不愿意正眼瞧了。所以我一见那“祖上传下”的稀罕物件是一片金光闪闪的薄片,立马就认定那东西是一片“金叶子”。这金叶子——当然是假的,在园子里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单说我背后拿个编织袋里,都还有七八片没能卖得出去。更别说中年人当作宝物的这片,金光灿灿的,连旧都没做,一看就是那种“上周”的货色。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6:40:00 +0800 CST  
“您收好这个,金叶子太贵重,咱这摊小,收不了,要不您去门市区那边问问。”我将包袱皮又一一裹好,又递回到中年人手里。

“金叶子?这不是金子啊……”中年人接过手帕包,一脸的茫然。

“是啊,我知道这不是金子,所以我才收不了啊。”我听到这话,没好气应到。心说这人还真是奇怪,从他说话的口气里似乎是明知那东西是个西贝货,却还当宝似的包了一层又一层,而且还好意思跑来询价格,不知道是出于一个什么心理,莫非是来寻开心?或者是碰瓷的?

“哦……”中年人似乎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长叹了一口气。他将那帕包又揣回了口袋,正迈步准备要离开,没走两步,却又愣了愣,倒转回来,在我摊前犹豫了一下,终于从口袋里再次摸出帕包来递给我,小心翼翼的恳求道:“师傅……那您能不能再帮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年代的?在这能卖得出去么?”

“噗!”我刚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了出来,心说看来这中年人多半还真是个雏儿。这种事情我在园子里见得多了,一些个串儿专坑这样的一心想捡便宜发财的人。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哪里被什么人骗到,买下这片假金叶子,以为捡着了便宜,想卖到市场上来赚差价,典型的贪小便宜吃大亏,这样的人,骗他十回也不为多。

那天天气热得让人实在是心烦,我本想不再理他,但一眼望去,又确实的看到中年人隐藏在啤酒瓶底后的那种恳切眼神,再加上夏日得中午也没有什么顾客,心里一软,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心道,哎,就当时做个善事,还是让他早死早超生吧……

于是又从中年人手里接过帕包,如之前一般的打开;不同的是,这次我象征性的戴上了白手套,拿起那片“金叶子”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起来——这倒不是我装X,毕竟我也在考古专业像模像样的学了几年,虽说专业能力不咋地,但专业的态度还是要装出来的,这些个学生时代置办的用具我长期揣在随身携带的腰包里,以备着不时之需。

哪里知道我这一看,却被那片“金叶子”给搞了个掌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那我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上周”金叶子,却和我之前所见的类似东西,大不一样。

金叶子原本是宋代的一种黄金货币,其实说白了就是金箔,利用黄金良好的延展性压制而成,是为了弥补铜钱在进行大量交易时不便携带所采用的一种实物货币,根据文献和出土实物看,北方金叶子形状可能为树叶状,南方多为书页状。

但不论是哪一种形状的金叶子,都应该是极软的质地,以便于切割。即便是现代做的假金叶,由于其打底的材料是薄纸,也不会有人做成硬的。但现在我手上的这片,却是硬硬的一片,形状也不是常见的叶形或方形,却像是一片巨大的指甲;只是这东西却远远薄过指甲,厚度倒真和一页薄纸差不多,但硬度又远远超过纸张。

那东西在我的手里反射着光线,金光闪闪的,竟然将我眼睛都闪得花了。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6:41:00 +0800 CST  
“奇了个怪,大哥,你说实话,你这玩意儿到底是在哪收的?整个一四不像啊?”我从腰包里掏出两支8毫克的中南海,一支递给中年人,一支在嘴里点着了,然后很直接的问道。

“……这东西,哪里是收的,真是我家祖上传下的,据说打我太爷爷小时候就有了,一直传到了我这辈……。”中年人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红着脸,尴尬的对我说,似乎是对自己受到了质疑很是羞愧。

切,还太爷爷呢?我心说这老小子到现在还在嘴硬,那东西的材质,若硬要说是有什么类似的东西,恐怕就只有塑料了。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薄,却又这么轻,这么硬的塑料——也不知道是哪家假货作坊一时心血来潮搞出的玩意儿。要知道塑料可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才被发明出来,二十世纪初期才得到了大规模的应用,若是这玩意真是塑料制品,就这极薄的工艺,我寻思着它出厂决计不会超过五年。

一边想着,我走出我的遮阳伞,把那金片高举过头顶,想借着阳光看看它的光透性;哪里知道我刚一举起来,竟然发现那金片逐渐开始变得透明——不到五秒钟,竟然已经透明到几乎看不到它本身的轮廓了,若不是手上的握感还在,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搞丢了它。

不会啊,刚才在阴凉处这东西明明就是实色的啊?就算是它本身带一点透光性(就像光盘那样),借着强光能看透,但也不至于会透得如此彻底吧?我心里一惊,忙将那金片又放在了避光处,这刚一放过去,那金片瞬时就恢复了本身的实色,立马又变得金光闪闪起来。

我再次将那东西举起来对着阳光,那东西立马又慢慢变得透明了起来,不过只消一见不到直射的阳光,那东西就会恢复成金色……如此反复几次,我才终于肯确定自己没有提前老眼昏花。

我瞟了一眼正一脸焦急的中年人,不知道他是没有发现这片金片有这般奇妙变化的本事,或者早就习以为常,脸上根本看不出诧异的神情。我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这才举起放大镜,在阳光下仔细的观察起起那变得透明的物体来。

这一看不打紧,我被骇得差点连金片带放大镜都丢到了地上,因为我看到那变得透明的金片中间,似乎有着一些密密麻麻的不规则纹理,我期初以为这是自然形成的裂痕——这可是极为影响古董品相的瑕疵——如果它真是古董的话,所以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但再凑近放大镜仔细一看,那些线条却哪里是什么自然纹理,它们分明是一个人工绘制的建筑图案——像一座城堡,仅有半个指甲盖大小,再定睛看去,图案下似乎还有一些细如针头的文字。

建筑?为什么这金片上会绘着一座建筑?但那图案实在太小,只能看到个大概的形状,——而那些文字就更小了,根本不能识别,只能从字型上判断应该是梵文一类的文字,整齐的排列在那建筑图案的下方。

这玩意儿上还刻得有东西?怎么我刚才却没看到?我取下手套,用手摸了摸它的表面,但所到之处触手竟一片光滑,毫无凹凸感——我愣了一下,心中猛的划过一个念头:莫非!那图案竟然是隐藏在金片内部的?难怪在它未变成透明之时我看不到了。我再仔细看了看那金片的侧面,一点拼接粘贴的痕迹也没有。

就这么一下,我看那东西的眼睛都直了,这么薄一个薄片,那些图案竟然会是刻在薄片的内部,若不用放大镜,不对着光,是一点也看不到的……我不敢说这东西是不是宝贝,但至少,这绝对不是那些制作西贝货的山寨小厂所能做到的。想到自己之前一时托大,差点放过这么一个好东西,我在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就你这眼力,还想翻身,还是趁早关张大吉吧!”

“大哥……”我猛吸一口烟,然后随手扔掉烟蒂,对中年人说道:“你这东西准备怎么卖啊?”

那中年人显然没预计到我这个之前一口拒绝他的人竟然会又来询价,竟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起来,闷着头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兄弟,咱也不知道啊,我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清楚价呢?我是因为老婆生了病,在医院急需用钱,实在是没辙了,这才想着把这家传的东西来卖掉……哪里知道到这市场里,人家就和你先前一样,拆开看以一眼就说不要……要不?你随便出个价,要是合适我就卖了。”

中年人又把问题抛回给了我,不过,这人倒也老实,若没有他又倒回来那一出,估计这东西我也就错过了。

其实这东西吧,我当时也就直觉应该是个值钱的物件,但的确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若是压上全部身家,赔死我也不冤。但若是就这么放过,我想我也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思索了好一会儿,我才试探着开了口。

“我说……大哥,我看你也是个实称人,也就就实话实说了,您卖的这东西吧,我还真想要。”说到这里时我顿了一下,因为我看道中年人面上已经压抑不住的爬满了喜色。

“但是……”我话峰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说实话,这个东西,真是个特殊的东西,人常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其实并不是指玉石的价格高出黄金许多,而是指玉石的价格因为单品的差异太大难以估计——黄金吧,有个固定的价值在,无论是按斤还是按两,只要过称一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了——但玉石却没有,买赚卖赔全凭自己把握,您说是吧?”中年人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可偏巧您这个东西吧,我觉得比玉石还难估——因为我在这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不瞒您说,我是考古专业毕业的,也从来没在任何资料上看到过您卖的的这东西,所以……我没办法给他设置一个参考价格。”我说这话的同时一直在观察那中年人的脸色,他从我说“但是”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晴转阴了。

其实我说这话的目的倒还真不是为了压价,我只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毕竟我如果要收这东西,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别的不说,单看表面,那东西身上疑点就很多,用放大镜看上去没有一丝的划痕,却有一些如蝉翼一般的自然纹理,但摸却一点也摸不出来。这完全是有违我所学的所有鉴定知识的。

“要不?您看着出个价,您刚才不是说着急用钱吗?您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也不还价了,能收我就收,我收不了您就找别家去行不?”话已经说道这份上,我已经是相当诚恳了,至于自己吃不吃得下,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中年人低头皱起眉,似乎也在思考着我说的话,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试探着对我说:“5000?”

“成交!”

说实话,5000块已经是我现在的全部身家,其实我之前还在想中年人会不会到10000块,这才使我的最后底线,若是他出价10000,我估计自己会去借钱来买下这块金片——小本生意做得久了,我也想豁出去一把冒次险。所以他一叫出他心目中的价格,我立马就决定做成了这笔买卖。

……

几分钟后,中年人拿着我从提款机里取出的崭新票子,着急的走了;我则在烈日下看着我那还剩下5块3毛8的银行卡,以及依旧被包在爬包里,和卡片差不多大的金片,心里是各般滋味说不出来。

这东西,就是我压上所有身家,用来翻本的筹码了,是死是活咱就赌这一回了,希望我的直觉不会玩我。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也不知道老天呀是不是准备要配合我壮烈的心情,之前还晴空万里,在我花光自己的存款后,突然间竟阴了下来……眼看着就现在准备要下雨了。

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见天色不对,市场里也没什么顾客,就干脆收拾起包袱,一股脑的丢上自己那三轮自行车的货箱,蹬上车就向家走,一边骑,一边掏出手机来,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孙子!……你大爷的,是你老子我!我跟你说啊,今晚上别出去鬼混,把小金也叫上,到我住的地儿来,我请你们喝酒……啊呸!你还能有啥屁事儿?推了,推了!必须来啊……你可不知道,今天咱哥们可收着了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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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6:43:00 +0800 CST  
@AmptyO 2012-5-31 17:08:00
开新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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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新书鸟~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7:08:00 +0800 CST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范胖子从我的手上一把抢走那块金片,一边大笑着一边仔细观察起来。

“你他妈的花光所有的积蓄,就淘了个这破JB玩意儿?还叫我们来鉴宝?”他将手里剩下那半罐燕京一口灌进肚子里,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块金片,再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咳咳咳……哎呀!我说!邹大少爷,您这可是让猪油迷了心啊,你看这东西,金不像金,瓷不像瓷的,你还说什么见着光就会变成透明的,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你该不会是被人迷翻出现幻觉了吧?就这破玩意儿值5000块?要不,爷给你5块钱买下得了,也好减轻点你的损失!”

——这正操着东北口音,大声取笑我的人是我的大学同学兼损友范胖子,和我这典型的屌丝不一样,人家可是高富……但不帅,一米八几的个子,一身肥肉,却总爱穿一件紧身黑背心,将脂肪挤成一块一块的;他头顶一个大光头,比我大腿还粗的脖子上挂了一根老粗的金项链,再配上那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绝佳的彰显出此人发自内心的暴发户气质;此刻的他正拿着那金片拿在我面晃悠着大笑,混着烟味的唾沫星子贱了我一脸。

这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孙子家本来在东北,家境虽说不错但也不甚夸张,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爹突然发了神经跑到山西去开起矿来,最初的几年很是亏了些钱,于是他也跟着倒霉,再加上平日里又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弄得经常要靠人救济过活,却不想日子不长,全国的煤价突然就飞涨起来——这下人家里就瞬间鸟枪换炮了。按他的说法,他跑来读书也就是为了泡妞方便,连文凭都不稀罕——反正家里站着房,躺着地,就是穷吃海喝,啥都不做,都要几辈子才吃得完。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对女人那是秉承着玩腻就扔的原则,让我们这几个只能对着电脑屏幕自撸的屌丝损友相当的不齿;但他对朋友,却是相当的义气。我们这几年出去吃喝玩乐的所有开销几乎都是他包了。但这人却有一个原则——绝不借钱给朋友。按他的说法,是以前缺钱花时受了心理创伤,朋友要是落了难,去找他,他包你的吃住行,但是绝不借钱——因为一提钱他就觉得友情不纯正了。

对了,这家伙的名字也很有特点,单名一个“剑”字,本来是挺好的名儿,可偏偏祖上姓氏出了点小问题,不知为何偏偏就姓了“范”……这范剑、范剑,喊顺溜后也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犯贱”;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别处心裁的再在他的名字后边给加上了个“人”字,让其大号升格成了“犯贱人”……好在他本人却不怎么介意,一直强调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幸好在几个铁哥们口中,大多都称呼他为“范胖子”,要不就是“范秃”。

说来倒也奇怪,那块金片我下午拿在手上看的时候,一对着阳光就会变得透明,但晚上回家,我几乎用遍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发光物品,不管是白炽灯,日光灯、节能灯,浴霸……甚至连冬天里用的红外线取暖器都让我翻出来试验过了,但无论我怎样倒腾,那东西都没办法再变成我下午对着阳光看时那种透明状。这,也让我在我的两位损友面前丢了个大脸。

“是啊,党生,你该不是让人给骗了吧?”小金趁范胖子不注意,将金片从他手里夺了过来,放在台灯下仔细观瞧起来。这小金也是我的好友之一;土著北京人氏,回民。他、范胖子和我,三人是大学同寝室的室友,不过他却和我俩不同专业,法语专业出身的小金一毕业就找到了一份国家外宣报纸外文版的记者工作,平平稳稳的干了几年,现在混得还算可以。

被人给骗了?不能吧?莫非我还真看走了眼?

“以我看啊!这小子多半是叫人给迷翻了,前段时间网上不常说吗,有一种骗术,一拍你肩膀——啪!就给你下了药,然后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邹爷,你确定你脑袋当时没有迷瞪?”范胖子趁热打铁的说。

“……胖子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按照常理推断,这东西要是真能变透明——那可不得了,这就是做隐身衣最好的材料嘛!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破头要买去做研究呢……你五千块就能买到?……党生,你确定你当时的精神状况是良好的?”听了范胖子的话,小金也皱着眉头说。

我之前非常确定,下午买这金片时,自己的脑袋是清醒的——但被范胖子和小金这一连番抢白下来,倒搞得我现在头倒有点晕晕乎乎的了……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来;再加上对着这金片反复折腾了一下午,现在兴奋劲过去……疲累立即袭来——我心情也像是坐过山车一般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们。

“走走走!别跟这生闷气了啊,不就五千块钱嘛!就当喂狗了,大不了我包养你呗——咱现在啊——赶紧找个地方继续喝酒去……对了,离这儿不远那家羊蝎子还不错……”范胖子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又将它倒立过来,发现已经是滴酒不剩了;再看桌上已都是些空罐,正损我损到兴头上的他哪里能消停得下来,闹着就要拉起我们去啃羊蝎子。

范胖子的吃性起来,我们是决计坳不过的——再加上我心情沮丧,的确也需要一些酒精的刺激,所以就半推半就的被他拉着去了。

三人一直喝到了半夜,小金不住的劝我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回母校找相熟老师鉴定一下这东西——若果真是个不值钱的玩意,也没什么,钱没了他借给我就是;范胖子则在一边不住的落井下石,一边吸着骨髓,一边数落我说他早知道潘家园的水太深,用这件事儿给我长个记性也好。

离开那大排档时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了,只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想不清楚事儿,腿脚也是晃晃悠悠的不听使唤了——范胖子也是如此,还嘟嘟囔囔的说着胡话。

我们就这样被小金搀扶着往我的住所一路走去……没走多远,范胖子突然喊要吐,小金不得不将他扶到墙边……我随即就听到身后哇哇的声音传来……

你娘的!这死胖子说得好听……五千块钱就当时喂狗了?我操!那五千块钱可是我的全部的积蓄……现在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除了那一包卖不出去的假古董!你小子跟那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他妈不行啊!眼看着下个月就要交房租了……操!还别说房租了,就是明天的生活费,现在都还没着落呢!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想点点自己还剩下多少钢镚儿,计划着用还能顶几天?谁知这一下摸去,竟然先在衣兜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妈的!又是这玩意儿!真触霉头!我将那硬物拿出来一看,正是今天我收那金片无疑。

看着这罪魁祸首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着金光,就像是在嘲笑我一般……我气不打一处来,脑袋一热,抬起手来,就想将它狠狠的摔在地上。

“滴滴!滴滴滴滴滴!!!!”可还没等我下手摔,身后传来的巨响却吓了我一跳。

“孙子!你他妈不要命了!?大半夜的跟马路上溜达着玩儿!丫找抽呢!”疯狂的滴滴大响过后,一个尖细的男声传来。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7:37:00 +0800 CST  
待我回过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黄色的“现代”跑车,那车开着远光灯把我的眼睛晃得白花花一片,驾驶室里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往外伸着头冲我骂道。

这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经意间竟已走到了马路中间——这是一条仅有两个车道的支路,但左侧的道路上已经停满了车,所以当我往那唯一的通行线中间一站,就正好挡住了那跑车的前进路线。

我心知是自己有错在先,若是换了平时,我早就让开了——可今天心里实在郁闷得紧,本就在气头上——偏巧那孙子说话又实在难听,我脑袋嗡的一响,我借着酒劲,就和他杠上了!我转身回骂过去:“操你丫的!你爷爷我今个就不要命了,怎么着吧!孙子!你不是要抽你爷爷吗!过来抽啊!你不过来就是李纱帽里养的!”

“操!你丫有病吧!?”那公子哥显然也看出来我喝了酒。

“是啊!你丫有药啊?!”我呛道。

一边回骂着,我还不解气,将那金片在手里挥舞着,大骂道:“操你丫的!你他妈有种就撞过来!老子今天花所有钱买了这么个废物玩意儿,反正也他妈活不了了!你丫要敢撞!老子就敢不躲……”

这边的争吵很快吸引到了小金和刚吐完的范胖子注意,他们一见这茬,赶紧冲了过来——小金一见这情形,就明白了过来,连连给那公子哥儿说抱歉,告诉他我喝多了,让他多包涵。

……而我却瞟到,摇摇晃晃拦在我身前的范胖子背后,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块板砖,正跩在背着的手里。

“……喝多了赶紧弄回家挺尸去!别跟大街上瞎晃悠!碰坏老子的车你赔得起么!”尽管小金一再的解释,那孙子依然不依不饶的骂着。

“操!赔不起!?你他妈门缝里瞧人——不就开个破酷派吗!至于么!?老子今天可以花五千块就买个废物——明天就敢花五百万买你这破车……”回骂着!我将那金片拽在手上,伸长了手臂,想要给车里那人看清楚我五千块钱买的废物……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老子五千块钱买的废物……”我仍旧在大骂着,但我随即发现,之前还在说话的小金和范胖子却都突然不吱声了……

这么着?莫非他俩还怕了不成……我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准备出口相询问,却无意中瞟到了自己上的东西——顿时明白了他们不说话的原因……

那片金片……在车灯的照射下——竟然又变成了透明的样子……就如我下午时见着一般。

小金和范胖子这次肯定是看到了——因为我见他两人都是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圆鼓鼓的,都快从眼眶中掉下来了——不知道该怎样表示自己的惊诧。

峰回路转!咸鱼翻身……现在这一幕,终于证明了我买这金片时并没有发疯——我顾不得仍旧聒噪不已的那现代车主,兴奋的一把纠住他们的领口,嘴里如癫狂了一般大声喊道:“操!我没骗你们吧!你们看!你们看!变了!真变了!……”

小金和范胖子愣在了原地,面面相窥,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跑车里的公子哥儿见我们突然犹如魔障了一般,开始还和他杠着——突然间却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将自己晒在了一边——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肯定以为自己今天碰到三个疯子,于是讪讪的骂了句“神经病吧!”,然后挂上倒档,从巷子里退了出去,掉头走了……

车灯一弱,那金片又回复到本来的实色……但此刻再看那一片金色,我们却不淡定了……

酒醒了……彻底的醒了……我们移回到人行道上站着,三个人大眼瞪着小眼,却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东西在车灯下突然就变得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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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可不是能谈事的地儿……于是我们赶紧三步并做两步的赶回了我的出租屋,将那金片放回到茶几上,又仔细的研究起来……

(第三章 完)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7:38:00 +0800 CST  

“……根据你的说法,和我们之前所见……敢情这东西,只有对着阳光和车灯才会有反应?”小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托着下巴,皱眉思索起来。我对他点点头,并接话道:“可问题是,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试过将这金片对着其他几辆车的灯光,却没发生任何变化……莫非,这东西还认汽车品牌不成?我看只有明天出太阳时再试了。”

却不想我话出口之后,小金却仍旧低头思索着什么,我见他半天没动静,正准备出口相询,他却突然抬头冒出一句话:“那酷派的车灯是什么灯?”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车灯,不就是车灯呗……还分什么灯啊?

“近光白炽,远光氙气……这车我当时觉得外形还不错,就看了些资料,后来嫌档次忒低,又是个棒子车就没买;那孙子刚才开的远光,应该是氙气灯……”瘫在沙发上的范胖子眼皮都没睁,哼哼着回答道。

“氙气灯?阳光?……你们说……这金片的变化会不会和光谱有关?”小金突然问。

听得小金的提醒,我猛的一拍桌子,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吓了正在准备打呼的范胖子一跳,我顾不得范胖子的骂声,兴奋的喊道:“是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光谱是个很初级的物理概念,简单的说就像是光线的频率——和声音的频率决定了音调的高低一样,光线的频率也决定了自己的颜色、亮度等特性——当然,这些都是高中物理课本上有的内容,在这里我们就不去累赘的说明了。不过经小金这么一提醒,我总算是开了窍,猜想这东西只对阳光和氙气灯光有反应,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和光线的频率有关,那频率或许就像是一把钥匙,只有找到了这把钥匙,才能打开让金片变得透明的那把锁……而氙气灯的光谱,则是民用范围内最接近阳光的了……

原来如此,看来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不过,这也仅是我们的猜测,是不是真如小金所想的那样,还得靠实践证明……可这大半夜的……我到哪里找什么氙气灯?总不能又像之前喝醉了那样去拦车吧……

“哗啦啦……”我还在思索的同时,就听到面前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声——我和小金的中间不知何时多出一只拽着串钥匙的肥手来。不用扭头去看,从那脂肪的厚度就能看出那手的主人,正是那打包了啤酒和辣鸭脖子回家,此刻又已把自己灌得烂醉的范胖子。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拿出钥匙来,难道是要我们送他回家?先别说我们今个都喝了不少——单我看他瘫软的样子,想象着要搬动他那肥硕的身躯就觉得头顶一阵发麻,我一把拍开他的胖手,骂道:“滚一边去,就你那破家回去有意思么?这么大得面积一个人住不嫌渗得慌么?今个就在我这儿打地铺将就一晚吧。”

哪里知道范胖子却又锲而不舍的把钥匙又递了过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我和小金凑过去仔细一听,才知道他嘴里正含糊的念叨着:“……爷……爷换车了……开新车来的……Q……Q7……氙……氙气大灯。”

我一拍大腿,早听说这死胖子要换车,却没想到丫今天就是开着新车来的……我们赶紧又随他下了楼,没行不远,就看到一辆崭新的白色Q7,连牌照都没上,现在正停在路边——这家伙一路走嘴里一路的嚷着,说买这车不为别的,就为了那车震的空间……那Q7不正好就是氙气大灯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范胖子摇摇晃晃的爬进驾驶室,摸索了好半天才搞燃引擎打开车灯,然后又笨拙的爬了出来,到车前来靠着我站着,然后突然一软就把全身的肥肉压在了我的身上,搞得我几乎一个踉跄;他勉强直起身来,颤颤巍巍的点上一根中华,喷着酒气对我们说:“怎……怎么样……这……这……Q7还不错吧不,你……你们看那大……大灯……我……我说是氙气的吧……比……比小金那辆小……小QQ强多了吧……”——这死胖子长期嘴损,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都没放在心上,我几乎使出全力,才将那块肥肉移到引擎盖上趴好,这才从口袋里拿出那块金片来,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小金,深吸了一口气,把金片放到了车灯前。

说实话,这一刻之前,我心里实在是挺忐忑的,一晚上接连的失败试验,再加上范胖子和小金悲观的一席话,说得连我自己都没了底——虽然之前的变化大家都见着了,但那是不是偶然……还是很难说

——但就在我把那金片放上去的一瞬,这些个疑问就全部烟消云散了——谢天谢地,看来小金的分析得没错,那金片被氙气灯光照亮的同时,迅速的发生了反应,又逐渐的变成了透明状,就如之前一样。

这时我再转头看小金,这家伙虽然已经看了一次,但现在还是被惊得张大了嘴,连连摇头……一脸“世界真奇妙”的表情。见他如此惊讶,我不禁有些得意,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如何?金爷,咱就说咱今天淘了个宝贝吧,你们还不信……怎么样?这玩意还能入您的法眼吧?” 说完,我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放大镜,递到他手里,说:“你用放大镜去看看,里面还刻了些东西。”

小金听我这么一说,赶紧接过放大镜和金片,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卷透明胶带来,撕下一小块,把那金片贴车灯固定好,这才拿起放大镜凑近仔细观察起来,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不过他看了许久,却摇摇头,站起来遗憾的对我说:“……那里面好像是有些东西,但实在是太小了,看不清,你这还有倍数高一点的放大镜吗?”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我觉得那些东西应该是文字,因为从字形上看有点像梵文或者梵文,不过确实是太小了——我这放大镜已经是十倍放大的专业货了,却还是只能看个大概的形状……估计要识别这些文字,得需要借助显微镜了才行……”

我和小金商量了一下,见暂时找不出线索,就准备回屋待明早天亮再做打算——于是我们准备去把已经从引擎盖滑到地上的范胖子拉起来,谁知我的手刚碰到他的肥胳臂,这厮却像杀猪般的大叫一声:“都……都别动!”

我俩被范胖子这突然的一惊一乍给吓了一跳,赶紧问他怎么了,他却指着车前不远的地方,含含糊糊的说:“这车……车……有问题!”

我心说这死胖子又发起了酒疯,这才提的新车会有什么问题?但为了哄他起来,却不得不顺着他问道:“安啦!你的宝贝新Q7,怎么会有问题嘛!就算是有问题,咱们也起来再说嘛”。范胖子却依旧是不肯起来,依旧是指着这前方的地面,说道:“车……车灯不对,车灯里面有……有东西!”

说经他这一提醒,我才想到,小金刚才把那金片贴在车灯上,现在还没取下来,可能是阻挡了一部分光线,所以喝醉的范胖子才会觉得是自己的车灯上有东西。这金片可是我准备翻本的东西,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明白过来的我立马丢开胖子,准备要去把那金片给取下来。

谁知道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金片的一瞬间,小金也一声大喝:“等等!先别取!”

小金这突然大喊将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把手缩了回来,赶紧问他怎么了,他却一言不发的指着车头灯光照过去的地方,我赶紧顺着他得手一看,却被骇得说不出话来。

……一栋宏伟的多层翘顶建筑,出现在了我们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车灯的强光,在穿过变得透明的薄片后,射在地面上,将贴车灯摆放金片里的内容,和那灯光的散射一起,被放大了几十倍。

操!这才使无心插柳柳成荫啊!竟然还有这个办法,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几乎就要想抱着范胖子亲上一口……若不是他那张过于粗糙的大脸让我恢复了理性的话。

“这!这是!扎什伦布寺?”正在兴奋间,小金突然惊惶的喊了一声!

“扎?扎什么寺?”我没想到小金居然会认得那投影出的建筑,大吃一惊。

“……扎什伦布寺,是位于西藏日喀则的的一座古寺庙,我在日喀则采访时去过,所以认得……只是,这东西里怎么会刻着扎什伦布寺?”小金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上得影子,一脸的迷惑。

听小金这么一说,我赶紧仔细去分辨那建筑的影子,一眼看去那建筑的确像是一座宏伟的藏式的庙宇,用白描般的手法绘成——想来这就是小金口中的扎什伦布寺了;我突然想到那图案下还有一些小字,赶紧移目去寻,却遗憾的发现因为光线的射出角度问题,让金片里内容的影子发生了强烈的变形,虽然能看清楚较大的图形,但那些小字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正在心里盘算应该怎么办,却听小金又发话了:“来!把胖子抬上车,咱们走!”

也没开几分钟,小金开车拐进一个胡同,我借着灯光一看,这胡同赫然竟是一个没有路灯的死胡同,前面被一堵几米高的水泥矮墙给拦住了去路;我不明白他把车开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正纳闷儿呢,就见他拨了一下操纵杆,将车灯变为了远光。

这下不用小金再费口舌解释,我一看就全明白了。车灯变成远光后,角度提高,再穿透薄片,投射到不远处的墙壁上,同时也将金片里蚀刻的内容也投到了墙上。此刻小金却仍旧没有停车,却不停的前后挪动着,我明白他是在寻找放大倍率和清晰度的最佳平衡点。不多会儿,他才拨起手刹,示意我们可以下车了。

这次看得更清晰了,那扎什伦布寺的白描投在前方的白墙上,一窗一瓦甚为精巧,在氙灯的照射下似乎在散发出圣洁的光芒;我几乎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了,而寺庙图案下方的那些个星星点点,正是被放大的文字——因为现在变形小了许多,总算也能看清内容了。正如我之前所想,这些文字的确是梵文。我大致的数了一下,有那么密密麻麻的四五行。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7:39:00 +0800 CST  
虽然我曾经在“民族学概论”这个考古专业的选修学科里学过一些梵文基础,但选修课毕竟只是选修课——它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我们这些学生“选择性修(休)息”的。所以现在这投影出的内容,我全然是看不明白,恨得自己牙痒痒,脑子里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不停的埋怨自己当初上课时怎么没有稍微认真一点。

再仔细看过去,我却突然在梵文的结尾看到几个熟悉的文字,待仔细一认,竟然却是一句英文:“the key of Secret area”,下面还留有一个署名和日期“George Bogle 1774”,不过这英文投射出的阴影看上去比上面的梵文要淡了许多,以至于我竟然差点没注意到它。

这梵文里怎么会还夹杂有英文?莫非这玩意真的是个西贝货?还是古人也喜欢玩玩混搭?那英文的意思直译过来是“通向秘境的钥匙”,莫非这金片会是个钥匙一样的东西?那它所搭配的锁又会是什么样子?还有这“George Bogle”又是哪位?这些字是1774年蚀刻上的?为什么他会在这神秘的金片上留下这一句不知所谓的英文?

梵文我们看不懂,识得的英文却又不知所云,我们虽然成功的读出了这金片上的图案与文字,但却似乎是让这金片的身份更为神秘了——就在我发愣的功夫,小金却早已取出随身携带的相机拍摄起来——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到哪里都揣着一个卡片相机,以备不时之需。

不消一会,照片拍完,小金立即从大灯上将金片取下来,然后咱们才驱车返回了我的住处。挺稳车后,好说歹说总算将范胖子骗上楼睡下了,小金这才又拿出相机,将照片拷贝到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我们再谷歌上搜索出了许多扎什伦布寺的图案,与金片中的图案进行了对比,发现虽然那金片里的建筑和现在的扎什伦布略有一些区别,但建筑的比例,样式几乎完全一致——可以确定那就是扎什伦布寺无疑。但图案下边那些文字又是什么呢?我俩在电脑上又对那犹如天书般的文字研究了许久,却再也理不出任何头绪。

既然这金片上的主体文字是梵文,我们觉得这东西肯定和西藏有关。但阅读的障碍,我却将我们挡在了秘密的宝库之外。

就这么僵持了好半天,小金突然开口对我说道:“党生,我们现在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要不这样,我们报社里有专门的藏文编辑,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明天把照片拿去给他看看,看他能不能帮忙翻译一下,兴许能从这些文字里找出些什么线索来。”

其实今天能解开这谜题,主要的功劳也得归功人家小金,我又怎么会信不过他,于是赶紧应承了下来。但我还是给小金强调了一下,说这东西可是兄弟我翻本的本钱,希望他不要一时记者的本性作祟,在还没有达成利益最大化之前,就给我报道了出来。

小金应了我的要求,说他自有分寸——这家伙向来是少年老成,范胖子有一句形容他的话,说他事“打娘胎生下来就十八岁了”,所以我丝毫不怀疑小金的遇事判断能力,也就把翻译梵文的事儿让他去全权处理了。随即小金就准备要走——本来我这小地方就只有一张板床,胖子一人就占去大半张,所以我也就顺了的意思,没有强留。

在楼下送走小金,看着天边已经泛起的鱼肚白,我摸了摸口袋里包好的金片,再也憋不住心里的兴奋,在无人的街头大吼一声:“哈哈!这下小爷翻身的机会总算是到了!!!!”(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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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17:40:00 +0800 CST  
今个首更,多放一些,大家慢慢看吧~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5-31 23:18:00 +0800 CST  
小金走后,我不愿去和范胖子挤一张板床,就合着衣服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不过那发自内心的兴奋感却让我怎么也睡不着,眼睛一闭上脑袋里就开始想着将来自己飞黄腾达了的景象……就像回到了大学时第一次买彩票那一晚。好容易熬到天色大亮,我将金片贴身放好,下楼跨上那辆山寨捷安特就出了门。

临走前我没跟范胖子打招呼,一来是这家伙现在睡得正沉——那呼噜声都快赶上摩托车的油门声了……二来我今天要去找的这人,他一直不怎么待见。小金去找人帮忙翻译梵文,我作为金片的主人,自然也不好意思闲着;不过我还是很自的斤两,凭我这几把三脚猫功夫,要把那金片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估计得下辈子吧;但好在我也是考古专业的“毕业生”,自己功夫不到家,找个把“枪手”倒也不难。

于是一个小时后,我回到了久违的母校,准备去找我的“枪手”,我和范胖子的同班同学,现在在母校当老师的“孙耗子”。

孙耗子,本名“孙浩”, 四川人,和我俩同年进入了母校这个三流大学考古系。这人据说出生在四川的一个贫困县,从高中到小学,考起试来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一路被保送到底,是当地名符其实的“学霸”;按说以他的等级,是稳上北大考古专业的——甚至还有冲击本省状元的资格——却不想老天爷安心要玩他,让他在高考时生了一场大病,这厮硬是在在高烧40度的重病下坚持完成了高考——不过以这样的状态,自然没办法发挥正常水平,但家里又没钱再去复读,最终只好流落到了我们学校。

说起来挺有意思——他和范胖子站在一起,这两人就像对方的反相一般——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范胖子一米八几的个头,肥头大耳的一脸猪相,按小金的话说就是“演猪八戒都不用化妆”;偏巧这孙耗子却是个极端的小个儿,生的又瘦又黑不说,脸上的任何一个五官也都长得极其细小——尤其是那双绿豆一样的眼睛,所以口损的范胖子一进校就给人取了一个“耗子”的外号。

和我们几个整日里窝在寝室玩游戏的货不同,孙耗子是当时我们系的学习尖子——据说曾经学到吐过。虽然家庭条件不好,高考失利又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但终究是天道酬勤,他进入这所他自称“根本看不上眼”的大学后,没有停止努力,终于在凭借优异成绩毕业后,被保送读了本专业的公费研究生,最终还留校当了老师——总算是没有辜负他当年的“学霸”之名。

不过这人却因为性格原因,一向和范胖子交恶——其实两人的交恶就因为孙耗子的一句话——“像我这样的人,却终究是落得和你们在一个教室读书,老天真是待我不公……”,范胖子听到这话,当时就燃了,准备要抽他,但幸好在是被我给拦了下来。孙耗子这话打击面也太大了点,传开过后,造成了他在学校不受所有人待见——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但不知是因为我这人没什么野心,还是念在我帮她拦住了范胖子——所以这厮一直和其他人关系紧张,唯独和与世无争的我却维系得凑合。以至于在学校里,我成了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再后来毕了业,大家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我和他得联系就少了,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说过他得一些近况,只想着可能日后再不会有交集了——却不想世事难料,我今日里却也得回头找他帮忙。

找孙耗子帮忙的原因倒不只在于他得专业水平有多么扎实,更多的在于这家伙的老师身份,有使用一件东西的权力 ——我们专业那台唯一的考古金相显微镜。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10:19:00 +0800 CST  
金相显微镜是专门用于观察金属和矿物等不透明物体金相组织的显微镜。这些不透明物体无法在普通的透射光显微镜中观察,所以金相和普通显微镜的主要差别在于前者以反射光,而后者以透射光照明。在金相显微镜中照明光束从物镜方向射到被观察物体表面,被物面反射后再返回物镜成像。

我昨天收的那块金片在平日里呈现出不透明状态——而我,又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它在直射的日光下会变得透明这一特质,所以要想搞明白这东西的构成,只好选择用金相显微镜来观测了。

我知道这家伙长期待在学校,若不是必须,决计不会踏出校园一步——所以连电话都没打,直接杀将了过来。那看门的大爷似乎对我还有些印象——当年我和范胖子为了出门上网方便,没少给他老人家撒烟,以至于他见我骑车从大门闪过时,竟是习惯性的拦都没拦。

在系上找了好半天,竟然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行踪……看来这家伙还是保持了当年一贯的神秘主义风格,不太和人交往。最后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我才终于在实验室里逮到了这厮。

眼前的孙耗子看起来和学生时代几乎没有变化——若不是戴着那标示“教师”身份的胸牌;他依旧是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配上大黑框塑料眼镜——这硕大的眼镜让他得眼睛看起来更是显小了;衣服上仍然是沾满了污物,甚至我觉得他那条已经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看起来也非常眼熟,最后我终于想起来——KAO!那是我长胖后穿不了送他的那条,没想到他居然现在还在穿。他显然对我的突然出现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站在实验室的门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操!丫还让不让我进去啊!听说你小子混得不错嘛!”我轻轻的给他胸口来了一拳,尽量想显出老同学间没有疏远的样子。

“……哦……进来吧……”孙耗子楞了一下,侧身把我让进门,但他的语气却明显的不冷不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脸部也像面瘫一样冷冷的毫无表情。不过我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冷淡性格,若是突然变得热情起来,那我才会感到奇怪。

进屋后,我也没多客套,简单问候后就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当然,我肯定隐去了大量的关键内容,所说的,无非就是昨个收到个金片,有点怀疑它的材质一类的话,希望他能借显微镜让我鉴定一下。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10:51:00 +0800 CST  
@爱风季的雪 2012-6-1 11:22:00
我算靠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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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靠前了~感动ing~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11:26:00 +0800 CST  
孙耗子听我说完,低头想了半天,在抽完一根红河后,终于表示,用设备没有问题。得到他首肯的我很是高兴,因为我已经瞄了这实验室角落里放着的那台金相显微镜好半天了……不过他接着又说,因为设备专业,得由他来亲自操作——操!丫还学会装B了,系上那台金相显微镜已经添置了十多年,虽说不上是老旧不堪,但也是经过我们数届学子蹂躏过的,哪有那么金贵。并且学会使用金相显微镜是我们专业的必学科目,那时我们还是一起上的课,这厮却说得我是个外行人一般,让我有点不爽……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权衡了下利弊,最终还是只得从贴身的小包里,取出那片金片,交给到孙耗子手中。

“……就是这个东西?也值得上显微镜?”孙耗子戴着白手套,把金片在手里仔细的翻看着,眉头皱起……脸上毫不掩饰的写满了不屑。我强压心中的火气,点了点头——心想你丫虽然号称学霸,但也不见得比我们高明多少嘛?现在他所说的话,和我以及范胖子初见这金片时说的,几乎如出一辙。见他如此的不屑,我心里不服,几乎就要讲这貌似普通的金片内含的秘密脱口而出了,但我最终还是用理智压倒了好胜心,硬生生的将话吞进了肚子里,毕竟现在知晓这金片真正秘密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你这个东西,我觉得就是一片超薄的聚氨酯嘛……恩,可能这样说你不懂……通俗的讲呢,就是塑料……你书看得少不知道啊,现在的塑料制作工艺,进步很大,要做到这样薄是很轻松的……我觉得……这么明显的材料,就不用上金相仪了吧?挺浪费资源的……”孙耗子的语言里无时无刻的流露出一种至上而下的优越感,越听越让我不爽,按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已经抢过金片夺门而出了。好在社会上磨砺的这些年虽然没能给我带来什么财富,却带来了圆滑的个性,我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我是到这里来做什么的。所以我还是强压住火气,对孙耗子说道:“恩……我也觉得这材料不像是金子,但钱已经花了,是总有点不死心,老孙,你就做个人情,帮我看看吧。待会我请你吃饭。”

“你们啊,长期吃这种没文化的亏,所以现在才……好吧……我帮你看看,不过吃饭就不必了,我最近挺忙的。”孙耗子冷冷的说完,起身向显微镜走去。我在背后对他竖了个有力的中指——你丫身上的裤子还是老子送的,现在拽什么拽,也不怕老子给你把裤子扒了?”

我跟着孙耗子走到显微镜前,他熟练的将金片放到了取样台上,打开显微镜的电源,调试好设备,将眼睛凑到目镜上观察起来,一边看,一边不停的调整的目镜的倍率。

“不是金子……甚至连金属都不是……这个应该是……”他观察的同时还用不耐烦的口气嘟噜着。我心里骂道你丫再念叨,老子真把你的裤子给扒拉下来,这东西不是金子我早就已经是知道的,只是不能确定它的材质而已。

“等等!你这个东西,是在哪里搞到的!”孙耗子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里竟然充满了震惊,与之前冷冰冰的态度相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11:27:00 +0800 CST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你不是说这东西不是金子吗?”我心道是这小子虽然性格着实让人恶心,但专业上倒还有两把刷子,竟然这么快就被他看出了端倪,但还是决定装傻装到底,于是故作不知的反问道。

“你过来看!”孙耗子一把把我拉到显微镜前,让出目镜来给我。我凑到目镜前一看,一眼就看到了目镜里放大许多倍的金片表面,呈现出了许多管状纹理,像树木的年轮一样放射排列着,并且一条条交叉成网状,上面还点缀着一些黄金色的小点,在显微镜下显得煞是好看。“这些网格是什么东西?”我抬头问孙耗子。

“你先说这个东西到底在哪里搞的?”孙耗子却不忙着回答我,还是一个劲的问道。“昨个下午在潘家园收的啊,怎么了,这东西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说不是金子吗?那到底是什么?值钱吗?”我依旧装着傻,不过我所回答的一切,倒也不算骗他。

“这东西的确不是金子,但肯定也不是塑料——甚至,这东西不像是人工制作的物件……”孙耗子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这是他得习惯性动作,这厮一兴奋起来就会有这么个小动作。:“我觉得,这东西倒像是生物身上的某件东西——准确的说,像是鱼鳞……”

“鱼鳞?”听孙耗子说出那金片的真实身份,我有些失望……开始我还觉着这东西虽说不是金子,却很有可能是一种更珍贵的材料——不然它又怎么会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特性,却不想这东西却只是一片鱼鳞而已。

“鱼鳞,鱼鳞怎么了?你可不要小看了这片鱼鳞!”孙耗子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失望,不屑的说道。

“你刚才从显微镜里有没有看到到那些网状纹理?”孙耗子问我。我冲他点点头,这我倒是看得挺真切。“——那些东西,是典型的鱼鳞网状纹!而且呈正确的年轮状排列——甚至从它的构成结构来看,其构成物质也像是骨质……所以我觉得这东西,十有八九是鱼鳞没错。但现在有一个问题……”

孙耗子顿了一顿,然后再次发话。

“你知道现在世界上现存的最大鱼类是什么吗?”孙耗子冷不丁的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来。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14:27:00 +0800 CST  
“是鲨鱼吗?”我应到。

“不对……鲸鱼不是……哦……”孙耗子听到我的答案,他似乎是对我没有回答为“鲸鱼”很是意外,所以明显的走了嘴……但好在他及时刹住口,然后愣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才接着说:“现在世界上最大的鱼是鲸鲨,但是鲸鲨属于软骨鱼类,软骨鱼类的鳞片被称为楯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鲨鱼皮,那东西像是砂纸,不会是这种片状。而会产生这种片状鱼鳞的鱼只有硬骨鱼,但目前所知最大的硬骨鱼是巨骨舌鱼,这种鱼最长也不会超过3米,最大的鳞片也不会超过5厘米直径……”

说着,他拿起我那片金片,用工作台上得尺子拉了一下,然后说:“但这块鱼鳞——如果它真是鱼鳞的话,已经超过了十厘米的直径……”

“而且,还不光是如此。”孙耗子接着说:“我刚才仔细的看了,这鳞片上还有一些细节,首先是年轮,若这东西真是鱼鳞,那那条鱼估计已经有了上百岁的寿命……其次是这东西上居然有类似血管的小管……而一般的硬骨鱼鱼鳞上是不会有血管的,只有软骨鱼的楯鳞上才会有……”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给我解释完,孙耗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意味着什么?”我被他暧昧的眼神盯得发慌。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意味着!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鱼类,一种有可能比现在世界上最大硬骨鱼更大的硬骨鱼,这会是一个改变我们现有知识结构的全新的发现!!!!!”孙耗子突然兴奋的大吼起来,唾沫星子贱了我一脸。

“哦!原来是这样…………等等……为什么你会说‘我们’?”听孙耗子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兴奋,但我随即注意到他的措词里用了“我们”两个字。

“是啊?这难道不是“我们”发现的吗?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发现的,但你作为样本的提供者,我觉得还是应该可以算是联合发现者之一。”孙耗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脸上表情的变化,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19:53:00 +0800 CST  

极品!确实极品!我他妈当时怎么没让范胖子揍死你?我已经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眼前这个已经兴奋得陷入疯狂的男子,趁他不注意,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我那金片来,又迅速的揣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你!你要干什么?”孙耗子见我突然抢回金片,大惊失色的说。

“不好意思啊,老孙,我对你们学术界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我不过是一个追求最大利益的没文化小贩而已……所以呢,我还不准备把这东西拿给你们作为研究。”金片一旦回到我的手里,话语权就回到了我的一边。

“我觉得吧,鱼的鳞片应该是很多啦,绝对不止我这一片,如果你要找的话,那你可以自己去找——比如说像我一样去潘家园里淘,不过不好意思,本人这一片,恕不提供。”我白了他一眼,总算是出了今天在这里受的一番恶气。

我看到孙耗子此刻已经涨红了的脸,再联想到他刚才还那么一幅居高临下的傲慢神情,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然后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讯速的溜到门口,扶着门方对他说:“那么——我就告辞了……”

“你!等等!……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重要的发现……兴许可以得诺贝尔……”“啪!”我用关门的声音阻止了他的罗嗦。

其实倒不能说我无情,但从我迈进这个实验室开始,我就发现孙耗子似乎比当年更为极品了,先不说我以前曾经帮过他一些小忙,但是这人似乎丝毫不在乎情谊,满脑子里写的都是利益……

刚走出校门,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范胖子打来的,我接起来一放上耳朵,范胖子那独特的粗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孙子!哪呢!我跟你说啊!我和小金都等你半天了,赶快回来,有重大发现!!我说……你再帮我带份蛋炒饭上来呗……”(第五章 完)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21:37:00 +0800 CST  
@Snowkiki奶嘴醬 2012-6-1 21:45:00
。。。。。。。。。。。。快更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討厭孫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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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也讨厌 哈哈~

本故事将于本人新浪微博同步连载,请关注 weibo.com/happyfly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2-06-01 21:47:00 +0800 CST  

楼主:happyflyland

字数:157630

发表时间:2012-06-01 00:38:0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8-30 09:00: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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