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98年云南保山“鬼挖眼”事件

只感觉天旋地转,木箱在半空打了几个滚儿,炮弹一般直直坠下,“蓬”一声大响,已经坠入水中。
我下意识去抱脑袋,但已经来不及,狠狠撞在板壁上,顿时一晕,但很快醒过来,只听外面气泡“咕噜咕噜”急响,整个箱子正直直下沉。
我吓得赶紧用双手猛锤板壁,“蓬蓬”几声闷响,很结实,根本锤不开,不由大骇:完了!老子要活活闷死在里头。
绝望袭来,我三两下撕开身上那层塑料薄膜,双手双脚一阵乱蹬,但根本没用,只有死死撑住周围,试图减缓下沉速度,只感觉整个箱子翻了一个滚儿,似乎慢了下来。
我一喜,一时不敢乱动,侧耳细听,外面全是“咕噜咕噜”气泡声,也不知道下沉到多深的位置,没办法,现在只有一条生路,只有等上面人下来救我。
周围一片漆黑,静静等待了一阵,忽然身子一凉,我一凛,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水渗透进来了!
完了!没闷死,要活活淹死了!
正焦急,箱子右侧,忽然“噗”一声闷响,像是有个东西撞上来。
我一喜:来了!
赶紧“蓬蓬”敲击板壁,外面明显听到了,“噗噗噗”敲了三下。
“拉我上去!”我忍不住吼。
外面却没了声音,我正惊疑,底部盖板忽然被撞击了几下,那人明显到了箱子底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正惊疑,底下忽然一下空了,水猛的冲进来,明显开一个窟窿。
我顿时狂喜,身子一扭,一下从窟窿里沉了下去,浑身一凉,已经进入水中,赶紧深深呼吸一口,手脚并用,从木箱里挣脱出来。
定睛一看,黑暗中跟前出现一个人,一身潜水衣服,拍了拍我,转身就走。
我一下反应过来:那个计划!
也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上,只感觉此人没有往上,而是沿着水平位置向前,我懂他意思,先离开这里,再上去!
死死跟了一截,只感觉气息快用完了,那人似乎意识到这点,回过身,一把扯下呼吸器,递给我。
我早就不行了,一把扯过,狠狠咬住,大口呼吸了几口,递过去。
那人接过,拍拍我,正要转身,忽然一下僵住,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几乎同时,我只感觉背后忽然出现一个极阴寒的力道,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笼罩过来,似乎要把我整个人“吞”进去。
天!什么东西!
我知道后面肯定出了问题,不敢回头,手忙脚乱往前窜了几米,这才发现那人依然在那个位置,正僵尸一般,背对我,望着他的前方。
我不由停住,定睛一看,一下也看见了,那个位置,大约离我们有20多米远,竟悬浮了一块无比庞大的黑色物体,纹丝不动,似乎也在“凝视”我们。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1 14:56:51 +0800 CST  
阴森水底,我们跟那个“巨物”直直对视,隔了太远,光线又黯淡,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凭感觉,似乎是一个金属物体,而体积无比庞大,感觉足足有三四间房屋大小。
金属!我靠!
我一下反应过来:就是那个怪物!
就是刚才从祭司石像最底下冒出来的那东西!我的个天,怎么出现在我们后面!
我一时完全僵住,就感觉那“巨物”无声无息,悬停在那里,阴森森,如同一个巨大恶灵。
前方,那人忽然一个激灵,手脚胡乱刨了几下,一下冲过来,狠狠抓了我一把,急速游开。
我也一下清醒过来:快跑!
赶紧掉转身子,手忙脚乱跟上,足足窜出30多米远,只感觉呼吸到了极限,赶紧去抓那人的脚。
那人回过身,递过呼吸器,我大口吸了几口,不由回头望了一眼,水底无比阴森黑暗,隐隐的,那坨黑色“巨物”似乎依然悬浮在那里。
我不敢再看,回头跟上,感觉游了足足有300多米,那人开始往上。
我紧紧跟上,前方,那人已经出了水,我也一下冲出去,“啵”一声,冲出水面。
定睛一看,一面巨大山体就在我跟前,垂直矗立,似乎要压下来,那人游了几下,游到一块巨石后面,朝我招手。
我赶紧跟过去,扶住巨石,大口喘气。
“嘘——”那人已经取下呼吸器,警惕的朝外张望一眼。
我也朝外一看,不由一凛:江对岸,大致五六百米的位置,赫然停了一艘巨大船体,两道巨大光柱正在江面上缓缓移动,正是那艘工程船,上面人影绰绰,一片忙乱,隐隐传来吼叫跟机器轰鸣声。
我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游到了长江北岸。
“过来。”那人朝巨石内侧游去。
我赶紧进去,那人停住,从背上解下一个黑色背包:“来,你拿好。”
我赶紧接过,发现是一个防水包,里头鼓鼓囊囊。
我喘口粗气:“沈队派你来的?”
那人点点头:“下面我说的你听好。包里头有你需要的东西,还有一封信,你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办。”
他喘几口气,朝西北方向指了指:“你待会儿就顺着这儿过去,大致三公里有一个码头,上去就是白帝城景区,你找个安全地方,早上6点45有一个早班车,去奉节,你去奉节客运站找一个人,叫老乔,50多岁,是个调度,之后该怎么办那封信上有指示。”
我愣住:“找他干什么?”
“信上写了有。”那人凝视我:“对你很重要。切记,按上面说的办。”
我一时也没时间细想,把包背在背上,那人游到巨石边缘,朝外张望一眼,忽然回过头。
“你看见是什么?”
我一愣:“什么?”
那人游过来,指了指水底,压低声音:“刚才那东西......你看清没有,是什么?”
我一凛,不由朝水面望了一眼,黄滚滚,正“忽忽”急流。
“不知道。”我摇头。
“好像——”那人深深出口气:“是个活物。”
“活物!”我赶紧问:“怎么说?”
“我看见它眼睛了。还有身子。”那人盯着水面:“像牛。又像......羊。”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1 15:43:03 +0800 CST  
羊!
我一股恶寒:那只铁羊!
怒江神木岭,羊鬼沟沟!还有乐山锣场村,地洞里头那个羊形“沙怪”,而现在,它的真身出现了,就在这座三峡,长江的底下!
可是,它怎么从那具祭司石像身子里头冒出来?莫非,它一直隐藏在那块“神螺体”底下,那座古海的内部?
我只感觉头晕目眩,这时,远远的,“呜——”一声汽笛长鸣,抬头一看,工程船那头,那艘救援船正缓缓移动,一个灯柱在上面乱晃。
“他们要行动了!”那人拍拍我:“那就这样。记住,按信上说的办。”
说完,他迅速戴上呼吸器,“啵”一声入了水。
我也没时间细想,赶紧滑出巨石,头顶是一整排山体,垂直矗立,高耸如云,跟随江水一直朝西北方向延伸,消失在远处黑雾中。
我定了定神,赶紧沿着江岸巨石,借着夜色,小心往前方而去。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1 16:06:43 +0800 CST  
连滚带爬,感觉足足游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山体忽然开始平缓,隐隐看见几艘大大小小的各种船只停在江边,码头到了。
我找了个地方爬上去,这才发现自己除了内裤,浑身赤裸,那些黑色“怪字”依然在体表上,恶灵一般,也没时间管,赶紧在一道“水墙”后面找了一个隐蔽处,打开防水袋。
里头是一套灰色衣裤,一个电筒,一个纸包,里头竟然有五百块钱,还有一个黄色档案袋,我一凛:里头一定就是那封信。
三两下穿好衣裤,是一套工装,背面写着什么“重庆市建水务工程总公司”,看看左右无人,赶紧打开档案袋。
里头竟然很重,有一封信,还有一只手表,赶紧打开信,用电筒一照,上面是两排钢笔字,歪歪扭扭,很慌乱的样子,最后还写了一个“0717”开头的电话号码——
“奉节客运站,乔洪。给他说是“西南局沈大民”安排。之后速送你去宜昌第X监狱,找王孟军,此人联系电话在下面。注:手表保管好,是见那个人的信物。切记。”
我一凛,借着电筒看了看手表,是一只黄色的“上海牌”老式手表,三根指针都停止,指着“2点51”的位置。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1 16:36:56 +0800 CST  
早上7点左右我顺利在“白帝城景区”门口坐上班车,不到8点钟到了奉节。
还没进县城,就感觉气氛不对,到处都是军车,明显有大批部队集结,街头巷尾还停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车子,看牌照有重庆市区的,武汉的,还看见几辆从北京来的,一看就来自“特殊”部门,时不时有救护车呼啸而过,街上行人也东张西望,窃窃私语,感觉异常紧张。
很快到了客运站,我下车找一个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几分钟后在调度室找到他人。
我把他叫出门,一说出“西南局沈大民”,乔洪脸色一变。
他上下打量我几眼:“有点麻烦。去宜昌的路被封了。”
我一愣:“怎么?”
“那条路前几天被洪水冲垮了,才修好,因为路基不稳,说是这几天只能部队的车子过,没办法,抗洪第一要务嘛。”
我想起一事:“怎么县城来了这么多外地车子?”
“你不知道?”乔洪凑过来:“长江那头出大事了。说就昨天晚上有轮船翻了,好像就在我们奉节这一段,还说半夜几点钟时候好像地震了......”
我点点头。
“所以全是应急部门的车子。”乔洪压低声音:“重庆,湖北,从北京都来人了......对了,这件事你们沈队长应该知道啊。”
我含糊道:“知道一点。不说废话,你想想办法。”
乔洪抠了抠脑袋:“那你在这儿等一下。不要走开,外面乱的很。”
说完他匆匆走了,我百无聊赖,摸出烟来,边抽边看着停车场上客车开进开出,人来人往,大呼小叫,一片混乱。
这时我注意到右边10多米处停了一辆大客,好像是去“重庆”,有两个穿黑皮夹克的人正往上走,一个已经走上去,后面那个是个光头,身材苗条,背了一个双肩包。
我看见此人背影,浑身一震。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一下停住,猛的回过头。
我烟一下掉地上:“冯华!”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1 21:10:17 +0800 CST  
冯华也瞬间看见我,一脸狂喜:“小峰!”
边吼,边扯了扯上去那人,那人从车门处露出脑袋,头发半白,戴眼镜,白白瘦瘦,不是司徒骏是谁!
冯华已经飞奔过来,把一个扛麻袋的老头撞出老远,她也不管,直直冲过来,瞪视我几秒,一把抓住我双肩。
“老子以为你死了!”她一把抱住我,一下哭了。
“你倒想!”我眼泪也一下滚出来,死死把她抱住。
这时一个背背篓的农妇经过,一脸鄙夷看着我们,“啧啧啧啧”不停摇头。
司徒骏也疾步过来,咳嗽一声。
“咳个屁咳!”冯华回头笑骂,脸上兀自全是泪痕:“老子男朋友,不能抱?”
“能抱!能抱!”司徒骏赶紧赔笑,一把抓住我左肩:“太好了!还以为你——怎么上来的?对了,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脑袋怎么回事?”
冯华放开我,目不转睛瞪视我,眼泪一下又流出来,一下抱住我脸,使劲晃。
“行了行了!”我被晃得一阵巨疼:“没看见老子有伤口!走走走,这儿人多,找个地方说。”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1 21:41:01 +0800 CST  
三个人赶紧走到墙角处,我摸出三只烟,被冯华一把扯走:“还有时间抽烟?怎么上来的,说!”
“被救上来的。”
“谁?”
我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就那个局。”
冯华一皱眉:“什么?”
“799局。”
两个人脸色同时一变,司徒骏像想起什么:“知道了!就那艘船!”
“那艘工程船?”冯华也反应过来。
我一愣:“对!就那艘船!你们也看见了?”
冯华点点头:“看见了。来头好大!他们一来,挖沙船跟我们坐的那个救援船就全部撤了,说是这一带要马上封锁,要进行什么防疫处理,要求我们马上撤离!天,竟然是他们,难怪有这么大的能量!799局......”
我想起一事,来回打量二人:“你们怎么——”
“我当时被石头砸晕了。”冯华拍拍司徒骏肩膀:“也掉水里,他把我捞上来,等了半天,那边才派了一个快艇过来,醒过来就在救援船上了,已经快到奉节了......”
司徒骏看我一眼,尴尬一笑:“关兄弟不要怪我,当时情况紧急,我好不容易把她拉上来,两个人都已经——”
冯华摸了摸我脸,眼圈一下又红了。
我手朝她一摊:“哭个屁!老子又没死!烟!”
冯华轻笑一下,把烟一人一杆,三个人一阵吞云吐雾。
这时客车那头喇嘛猛响了几下,司徒骏一凛:“要开了!”
我想起一事:“你们去重庆干什么?”
“你忘了!”冯华道:“见那个女人。”
我一下想起:“李墨的老婆!”
“对。”冯华道:“她已经到了。对了,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来抓奸!”
冯华哈哈一笑,一把揪住司徒骏:“是不是他?来,抓住!”
司徒骏尴尬一笑。
那头,喇叭又摁了几下,有个人在吼:“重庆的!上车了!”
我也没时间说笑,抽一口烟:“我要去宜昌。”
“宜昌!”两个人都愣住,冯华问:“去那儿干什么?”
“一言难尽。”我道:“去那儿一个监狱,找一个人。”
“谁?”
“叫王——”我一下想不起那个人名字。
冯华皱眉一阵,对司徒骏道:“要不这样,你先去,找到那个女的,叫她在重庆等我,到时候再过来汇合!”
司徒骏一愣:“那你——”
冯华拍拍我脸,凝视我:“我跟他走。”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1 22:59:18 +0800 CST  
司徒骏点点头:“那好。那我就住九龙广场那家宾馆,到时候你打宾馆座机。”
“行。”冯华道:“你最好叫那女的也住那家,方便联系。”
这时客车那头司机又在吼,司徒骏朝我们点点头,转身离去,我看着他背影,也穿一件黑皮夹克,不由回头假装生气:“妈的,老子都没注意,你们居然穿情侣装!”
冯华抿嘴一笑:“吃醋啦?简单,我脱了就是。”
边说边一下拉开皮夹克拉链,我一下瞟到她里面只有一件薄衫,赶紧止住:“给老子穿上!对了,一直来不及问,你跟他之前怎么碰上的?”
“就那家招待所。”冯华左右看:“好像就在这客运站附近。”
我一凛:“你去了?”
冯华点头:“那天我们不是被那几个派出所的抓走了吗,后来把我放了,但打死不让我见你,之后那个夏牙科给李墨老婆打了个电话,那女的马上就同意说从美国飞过来,约好在重庆见面,估计她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我就想干脆跟夏牙科一起过去,顺路到这儿奉节来,查一查那家招待所怎么回事,结果找到那儿,一进大门,就看见他。”
“司徒骏?”
“简直像做梦!”冯华摇摇头,一脸梦幻神情:“当时第一眼我还没认出他来,他头发居然白成这样,他也没认出我,我穿的是藏族衣服嘛,还光着脑袋,结果面对面经过,我就感觉他眼熟,一下就看见他那只手。”
我一愣,一下反应过来:“六根指头!”
“对。”冯华道:“我一下认出是他,原来跟你在船上搬尸体的就是司徒骏,你说这个世界有多小!对了——”
冯华盯着我,眼波流转:“你怎么不骂我?”
我没听懂:“什么?”
“我以为你见面就要骂我。”冯华抿嘴一笑:“骂我为什么不在牛尾沱那里等你,你掉下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为什么不去找你,却跟着其他男的去重庆,为什么这么狠心!”
我一下反应过来:“对对对!你不提醒老子都忘了!老子为了救你掉下去,你他妈的不下去找我就算了,居然也不在那儿等我,看看老子是生是死!你提醒得好!说,是不是司徒骏叫你走的!哼!他倒巴不得老子死,好跟你私奔!”
“你说对了。”冯华抿嘴笑:“我感觉他真有这层意思,嘻嘻。”
我气得脑充血:“你们这对奸——”
“行了。给你开玩笑。”冯华拍拍我脸:“你过来,我给你说。”
我凑过去:“什么?”
“其实——”冯华压低声音:“我是想去柴达木找你。”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2 14:50:23 +0800 CST  
我没听懂:“柴达木?”
冯华点点头:“你当时不是掉下去吗,我也一下晕了,应该是被那块大石头震晕的,醒过来已经是昨晚上10点过了,已经在附近哪家招待所里面,司徒骏也没说怎么过来的,我就问他你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的,意思就是你多半那个了,我当时就想起来,去找你,但晕晕乎乎,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感觉,非常奇怪,也非常强烈,感觉你没死,去了柴达木。”
我一皱眉:“怎么会这么想?”
“羊鬼沟沟。”
我一凛。
“我就突然想起羊鬼沟沟。”冯华道:“我是在那里掉下去的,最后出现在柴达木,我就在想,之前那个牛尾沱,就你掉下去的地方,会不会跟羊鬼沟沟是一个性质,你掉下去,也不会死,也会通过那种通道,最后出现在柴达木!我当时脑子里头就是这个念头,全是,挥之不去!”
“所以你想去了重庆然后去柴达木?你也想来个千里寻夫?”我把烟叼嘴上,一把搂住她:“傻女子!”
冯华靠在我身上,闭上眼,也就半秒,忽然一下弹起来。
“怎么?”我赶紧问。
“那座雪山!”
我一凛:“粗日布?”
“对!还是倒立着的!在蓝色水里面!我又看见了!”
我一把扯开领口,胸口上,赫然显出那些黑色“怪字”。
“是这东西!”我咬咬牙。
冯华一皱眉,忽然像看到了什么:“有人叫你!”
我这时也看见,调度室门口,那个乔洪正朝我招手:“喂!这边。”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2 15:43:15 +0800 CST  
我赶紧走过去,乔洪瞟了一眼冯华:“这位是——”
“一起的。”我含糊道:“沈队的手下,一起到宜昌去。”
乔洪露出难色:“车子坐不下......”
“什么车?”我问。
“是县民政局一台救灾车,送物资过去。”乔洪道:“10分钟后在出站口,已经说好了,但是只能挤一个人。”
“她必须去。”我冷冷道:“沈队要求的。”
乔洪抠了抠脑袋:“那要得。那......跟我来。”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2 16:03:58 +0800 CST  
很快到了出站口,等了几分钟,来了一辆“依维柯”,上头塞满纸箱,司机跳下来,是个胖子,跟乔洪低语几句,乔洪疾步回来,一脸难色。
“他说只能去一个。单位有个领导在车上,没办法。”
冯华一皱眉:“没其他车子去?”
乔洪摇摇头:“情况就这样......”
我把冯华拉到一边:“要不,你别去了。”
冯华愣住:“什么意思?”
“刚才我想了一下,你去有个问题,这件事涉及到他们的机密,计划里头本来没有你,你去就怕那边怀疑,到时候反而不好办事。”
冯华点点头:“那个监狱。你过去干什么?”
“多半跟那个人有关。”
“谁?”
“安青。”
“安青!”冯华一凛,张嘴就想问。
我止住她:“算了,你也不要问了,一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宜昌那边我必须现在去,我们还是分头行动,你去重庆,我办完事就过来找你。”
冯华凝视我,眼圈有些红。
“好。”她死死抓住我:“九龙广场攀钢宾馆。我等你。”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2 21:29:42 +0800 CST  
上了车,才发现后排座椅全部拆掉,塞满了纸箱,只留下前面两排,胖司机叫我挤到后面去,说前面是他们单位的人坐。
车子很快开出,回头看了一眼,冯华一直站在出站口,直到拐弯才看不见。
我咬咬牙,心头也不是滋味,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总觉得有些事不能老是要一个女人跟着,必须老子亲自完成。
还有,这件事我断定一定跟“安青”有关,尽管她已经死在柴达木,但突然之间她身上竟冒出好几个谜团,感觉都跟87年包括整个事件有关系,最重要,就是那个承诺,我答应过秦胜利,一定要找到她,是,她是死了,但是如果不把她身上的这些问题搞清楚,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我没有做完。
车子开了一截,在民政局大院接了人,一共七八辆车子,浩浩荡荡开出去。
我挤在后面,前面那几个男男女女兴奋无比,一路上都叽叽喳喳,我懒得理他们,一晚上没睡,闭上眼,一会儿就睡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突然有人尖叫:“快看!”
我睁眼一看,车外面竟然暴雨如注,天色阴暗,远处一条大江,明显是长江,正“轰轰轰”疯狂咆哮,两岸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有的打赤膊,有的穿救生衣,一看就是部队,正不停搬运石块跟沙袋,堤坝下面,水里头也全是人,正随着黄色狂狼一起一伏,嘶吼声尖叫声震天,几艘大大小小的铁驳船在江水里头晃荡,眼看就要冲到岸上。
我看得心惊肉跳:我靠!抗洪前线,到了!
这时前头车子全部停下来,一个人跑过来。
“都下来都下来!”他吼:“把东西搬下来。部队要征用车子!”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2 22:01:32 +0800 CST  
一个个赶紧下车,冒着大雨搬纸箱,这时我注意到前面停了10多辆车子,除了几辆小车,大一点的都在往外搬东西。
很快搬完,来了几个赤膊汉子,也不说话,开着车就往堤坝那头冲。
我们都好奇,全部围过去看,远远的,就见车子开到堤坝处,一群部队的人过来,把一块块大石头还有沙袋往车子里头塞,很快全部塞满,再次启动,全部开到几条铁驳船上,而船上也全是石块沙袋,有人正叮叮咚咚在砸船,瞬间就砸开几个大洞。
“沉!”有人吼。
很快,几艘铁驳船就直直沉下去,不到10秒,包括哪些车子,全部没顶,黄色巨浪兀自“轰轰”咆哮。
“没用。”我旁边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摇头:“水太猛了!看来宜昌那头要遭!”
我身后一个男的问:“这是哪里,大哥?”
“三斗坪。”好几个人回答。
我想起一事,赶紧问那个农民工:“这儿离宜昌有多远?”
“不远了。”那人朝长江下游一指:“过去10多公里。”
“那儿有个第X监狱,在哪个位置?”
农民工疑惑看我一眼,抹了一把雨水,不吭声。
我身后一个人忽道:“是不是焦家窑监狱?”
我回头一看,是个司机模样的人,他继续说道:“就是第X监狱嘛,也叫焦家窑监狱,就在焦家窑,过去只有七八公里,不远。”
“听说也遭淹了。”他旁边另一人道。
我一愣:“淹了?”
“就前几天遭淹的。”那人道:“说是里头犯人全部搬了,搬到一家电机厂去了。”
“在哪里?”我赶紧问。
“这个就不晓得。”那人抹了一把雨水,朝几个人吼道:“走了!走了!车子遭没收,只有当步兵!”
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都背起包包,骂骂咧咧,跟着他朝路上走。
我也没办法,回头一看,那群民政局的人正躲在路边一间平房底下,一个个落汤鸡模样,几个领导模样的人正在急切商量。
这时我注意到旁边好像有人在看我,回头一看,一个穿墨绿雨衣的矮子正盯着我看,看见我发现他,迅速转过脸去。
光线阴暗,看不见此人脸,只感觉50多岁,嘴巴里头有一颗金牙。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2 22:33:57 +0800 CST  
我也懒得理他,想了一下,现在车子没了,只有先给那个“王孟军”打个电话,看看他们监狱搬哪里去了,再看看怎么过去。
赶紧过去找座机,一问,有人说镇上有个“农信社”,只有那儿有公话,我也懒得给那个胖司机招呼了,直接过去。
很快找到那家“农信社”,门却关着,我问了问时间,已经下午5点半过了。
我急速盘算了一下,干脆,直接到宜昌去,反正也就10多公里,走路也就两小时。
拿定主意,冒雨,沿着大路朝“宜昌”方向走,一身早就湿透,也懒得管,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后面忽然有车灯闪。
回头一看,一辆面包开过来,我想也没想,赶紧招手。
面包车居然停下,司机摇下玻璃:“去哪儿?”
“宜昌。”
“上。”
我一喜,赶紧爬上去,里头竟然烟雾腾腾,还坐了五六个人,我在角落里坐下,忽然感觉身后有个人有点奇怪。
回头一看,那人穿一件墨绿雨衣,帽子揭开,正张开嘴巴打瞌睡,里头有一颗金牙。
我想起是刚才那个人,也不好问,回过头去。
半小时后到了宜昌,雨似乎小了一点,整个城市笼罩在黑雾当中,下车后我赶紧找了个公话给“王孟军”打过去。
响了半天才接,是个男的,一问,正是王孟军。
我赶紧说“是西南局沈大民叫我来的”,问他监狱在哪个位置。
王孟军沉默了一阵,问:“你是不是有一块手表?”
我一凛:“对。上海牌。”
那头沉默几秒:“到周家棚子。有个煤矿机械厂。你马上来,不要再打电话,在对面一家汽修厂等我。”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2 23:16:11 +0800 CST  
晚上7点半,我到了“周家棚子”,在市郊,很荒凉,经人指点找到了那个“煤矿机械厂”。
是个很大的厂区,一溜高墙,全是铁丝网,大铁门口站了几个持枪看守,里头有一座高塔,一个巨大探照灯来回晃动,听那个人说厂子废弃了好多年,是前几天才弄成临时监狱。
很快,在马路对面看见了一家汽修厂,有个人正打着雨伞在门口张望,过去简单说了两句,他把我领到里头一间办公室,叫我等。
也就10分钟不到,一个穿雨衣的人走进来,40多岁,高瘦,一脸严峻。
他关上门,上下打量我:“关小峰。”
我点点头:“王孟军。”
他手一伸:“袋子给我看看。”
我赶紧递上档案袋,他取出里头的信跟手表,点点头:“看看你身上那东西。”
我一凛,撩起袖子,露出那些黑色“怪字”,他仔细看了看,露出一个复杂表情。
“时间有限——”他示意我坐下:“刚才我跟沈大民联系了。是这样,你这次过来主要是完成一个协定,你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人,不过沈队刚才强调,这件事对你也极其重要,涉及到你身上某些东西,所以他坚信你一定回来,他判断正确,你也果然守信用。”
我看了看手臂:“你说这些......字?”
“文字是其中几个关键因素之一。”王孟军道:“我们还是直接开始吧。那个协定内部代号为‘251计划’,签字双方一个是沈大民,另一位,目前就关在这个监狱,叫安卫东。”
我一凛:“安青!”
“对。”王孟军道:“他就是安青的父亲。”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3 14:49:19 +0800 CST  
我点点头:果然是因为这个人!
“下面我详细说一下安卫东情况。”王孟军严肃道:“你务必记牢。他原籍西安,今年67岁,原先是西安地勘院一个高工,87年时候作为柴工委地质委员会工程师,跟随那个第二地质大队进入了柴达木,目的是为了寻找一种很特殊的盐,他就是那次行动的主要组织者,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
我点点头:“知道。”
“之后整个第二大队就失踪了,其中就包括安卫东,但是很意外,在1990年3月,他突然出现在西安,他本来是想去柴工委总部报道,但你知道,那个时候柴工委已经被撤销,有人就发现了他,之后,他就被我们控制。”
“你们。”我点点头:“799局。”
“对。”王孟军道:“至于控制他的原因,除了想审查他那三年的具体经历以外,还有很重要一点,是因为他身体体表上出现了一种神秘文字。”
我一凛,急速看了一眼手臂。
“就是你身上这种东西。”王孟军道:“之后就对他进行了一次秘密手术。”
“溶解!”
“溶解是手术代号。”王孟军道:“没有你想象中血腥,但性质更严重,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就是他们试图跟文字进行意识交流。”
“什么?”
“就是对话。”王孟军道:“就像现在你跟我。”
我懵了:“就是互相说话!跟——文字!”
“你没听错。”王孟军道:“据说当时他们用一种技术手段,监测到安卫东身上那些文字内部出现某种生物场,所以他们判断它具有某种生命属性。”
王孟军凑过来:“就是说,它是一种生物体,是活的。”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3 15:43:41 +0800 CST  
我一股深寒,瞟了一眼手臂,那些黑色“怪字”愈发狰狞。
“其实说‘活’不太准确。”王孟军道:“只能说它具有某种生物场,带有生物属性。”
“生物场!”我不懂:“是什么?”
“这样给你解释。”王孟军道:“它是生物体周围的一种物质,没有固定形状,无法感知到,但它能传递生物体的信息,包括能量,所以它其实是生命的一种延续。”
我还是没听懂。
“相当于穴位。”王孟军道:“任何人身上都有吧,你有我也有,还有脉象,包括脑波,这些东西都是无形的,都能传递你身体的信息,所以它们都是一种生命,是你生命的延伸。”
我点点头:“好。那,那次手术——什么情况?”
“我们只知道当时进行了一次这种手术。”王孟军皱眉道:“至于具体结果,就不太清楚,因为我们跟他们虽说同出一个局,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部门,只是,好像听说......手术是失败了。”
我一凛:“就是——没对话成?”
“具体不太清楚。”王孟军凑过来:“其实当时我们并没有跟安卫东这个人发生任何联系,更没有那个协议,至于那次手术之后,他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下落如何,一直不明,直到93年。”
“1993年?”
“对。”王孟军像想起什么:“对了,这里我必须给你说一个情况,就是91年时候,大致12月左右,我们局经历了一次重大变故,这次变故跟当时国际上一次重大事件有关,就是有个国家,解体。”
我愣住:“什么?”
王孟军点点头:“这个你也不必搞清楚,因为涉及到安卫东之后的事情,所以我必须给你交代几句,就是我们这个部门,其实最早,来自于刚才我说的那个国家,成立时间是在1923年,最早,也不叫799局,当时只是一个组织,有个代号,叫‘深窟’。”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3 16:33:04 +0800 CST  
“深窟!”我重复了一遍。
“对。”王孟军道:“其实在1991年12月之前,我们局整个组织结构,人事关系,都归于那个组织,所以当时发生了那次解体事件之后,整个部门完全陷入混乱,之前的各种关系,构架,完全分崩离析,所以我们之后在宜昌找到安卫东时候,一查,才发现他整个档案已经完全遗失了。”
我一愣:“他在宜昌?”
王孟军点点头:“就关在这个监狱,罪名是投机倒把,判了15年。”
我咬咬牙:“15年!”
“我们就联系上他。”王孟军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偷偷查阅了我们局内部档案,结果发现他的资料信息全部都消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估计是91年那次变故,所以我们想办法接触了他,之后就有了那个协议。”
王孟军把凳子拉近:“我现在说一下协议内容,你必须记牢,对于安卫东,他只有一个要求——”
“找到安青!”
“对!找到她,不管是死是活,把她带回来。至于我们,要求他提供三条信息。”
“什么?”
“第一,要求他提供那三年,就是87年到90年,他具体行踪。第二,是关于一支考古队。”
“考古队!”
“对。是民国时期的一个考古队,领头的是一个叫冯穆人的德国地质学家,此人在1932年带领了一个队伍,进入了柴达木,但是据我们所知,他们其中几个人其实在更早的时候,秘密去了一趟西藏。”
我一凛。
“这就涉及到第三个信息。”王孟军道:“就是我们能够确信,他们那次秘密进藏,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他们叫做‘轴’。”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3 17:15:07 +0800 CST  
外面突然一个滚雷,雨猛的下大。
我却暗暗狐疑:轴!
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确信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
“你听说过?”王孟军盯着我。
“没有。”我摇头:“是什么?”
王孟军沉吟一阵,摸出烟来,一人一杆。
他深深抽了一口:“说实话,关于这个‘轴’,我们追查了很多年,一直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性质的东西,但我们知道,跟一座雪山有关。”
我一凛:“粗日布!”
“对。”王孟军沉沉点头:“那座雪山就在西藏,跟尼泊尔交界,应该在喜马拉雅山里面,我们相信冯穆人他们在1932年之前,具体时间不详,秘密去了一趟那边,目的,就是寻找这座雪山,当然,最终目的,是去找那个‘轴’。”
我脑子里忽然跳出两个字:冯华!
那座倒立的雪山!
“找到了吗?”我赶紧问。
王孟军摇摇头:“这不好说。估计......找到了。”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3 18:32:45 +0800 CST  
我一凛:“怎么说?”
“其实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王孟军又深深吸一口:“但是我们有几个旁证,第一,就是在32年那次柴达木考古行动之后,那支考古队突然整体消失,再也查不到他们成员的任何信息,这里面除了他们具体成员一直身份不明之外,估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似乎感受到某种威胁,所以达成默契,在那次行动之后全部隐身。”
我默默点头:那封信!
就是冯穆人写给夏文衡的那封,写于1933年,里面就提到他受到了一个秘密组织的跟踪,但是,信里面只提到了被跟踪的原因,是“鬼渊”,没有提及那个“轴”,莫非,当时他们没有找到?或者说,当时,还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还有几点更重要。”王孟军忽然问:“你知道‘38年希姆莱入藏事件’吗?”
我没听懂:“谁?”
“‘38年希姆莱入藏事件’......”王孟军没有解释:“‘35年黑田原次事件’,‘37年青海石碟事件’,根据我们内部调查,我们确信,都跟32年那次考古行动有关!而那次考古,其实根源,就来自更早之前,他们那次进藏!所以我们判断,那个‘轴’,他们多半已经找到了,只是因为某个原因,被他们掩盖,秘而不宣。”
我点点头:“跟安卫东有什么关系?”
“我们有证据怀疑,安卫东在失踪的那3年,接触到了那支考古队的资料。”
“什么证据?”
王孟军深吸一口烟:“他身上有一幅地图。我们怀疑,是关于‘轴’的位置。”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6-13 19:07:00 +0800 CST  

楼主:云南盗

字数:911674

发表时间:2018-10-29 20:29:3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9 10:59: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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