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多年刑警,跟你们说说国内所谓的灵异凶案真实内幕

朱立再次朝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周围的几名刑警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个时候,再恶心也没有办法了,几名刑警硬着头皮抓住朱立的肩膀,把朱立按在地上。朱立的力气很大,他在地上剧烈的挣扎着,几名刑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朱立控制住。
声音太大,朱立的几户邻居都开门出来,当他们看到浑身肮脏的朱立被人按着,立刻尖叫起来,还有人说要报警。我们的人掏出证件,跟他们解释清楚之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刚刚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许伊的脖子很可能就要被朱立的大手掐住了。许伊受了惊吓,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朱立已经被上了手铐,但我还是不放心,把许伊护在我的身后。
“你想干嘛?”我冷冷地问道。
朱立不再回答,而是狠狠地怒视着许伊,他的两只眼睛瞪得浑圆,许伊被朱立的眼神吓住,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臂膀之中。
“老实点!”控制住朱立的刑警怒喝了一声。
我朝朱立的屋子里看了一眼,正准备进去,杨帆出来了。我问起杨帆怎么进去了这么久,他说他打开灯之后,突然感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所以就在里面晃悠了一圈,结果却是虚惊一场。
刚刚我们已经很仔细地搜查过了,屋子里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这次搜查,杨帆吸取了教训,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柜子都仔仔细细地搜索过了,生怕再有像邱兴化家中那样的墙洞没被发现。
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杨帆说了,杨帆看了朱立一眼,说他第一眼看到朱立就觉得他有问题了。可是,无论杨帆怎么问,朱立都不再说话了。无奈,杨帆决定将朱立带回警局,凭借朱立在电台里的言论以及刚刚的攻击行为,是绝对可以将他带回警局调查的。
很多居民都已经被我们吵醒,杨帆索性让随行的刑警对朱立的邻居进行了询问。朱立是在八个多月前搬到这片住宅区的,这一问,很多人都说只知道有朱立这么一个人,很少有人见过他,在大家的印象里,朱立好像从来没有出过门。
我立刻想到了朱立家里的便当饭盒,地上堆积起来的饭盒残留,少说也有几百份,这么说来,朱立搬到这里的八个月,很可能真的没有出过门,他吃的全是外卖。他连丢垃圾都没有出门,所以屋子里才会那么恶心。
朱立应该基本没怎么打开过门窗,所以大家也闻不到他屋里的臭味。
“李教授,你觉得他跟邱兴化的案子,有关系吗?”杨帆指着朱立问我。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说他见过邱兴化,不太可能。”我四处观察起来,这么高档的住宅区,应该会有摄像头,果然,我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监控探头。我指着探头,让杨帆想办法把监控录像调回警局,朱立有没有见过邱兴化,一看监控摄像头就知道。
情况比较紧急,杨帆立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和当地的警方交接好之后,朱立的家暂时被封锁起来了,我们也带着朱立回警局去了。回到警局,已经是凌晨了,朱立是坐另一辆车回来的,下车的时候,那几名刑警一副解脱的样子,他们说只要再差一点,就能被朱立身上的臭味给熏死。
顾不上休息,我们立刻开展了调查,许伊和从前一样,我工作的时候,她都安静地坐在一边,没有怨言。杨帆已经把近几个月的监控录像拿到手了,他下令让人继续对朱立问话之后,就立刻和我观看起监控录像带。
我们先查看了今天的录像,今天一整天,朱立的家中都没有人来过,就连送外卖的人都没有来。杨帆皱眉:“这家伙真的在骗我们?”
我没有回答杨帆,示意他继续看下去。我们又把监控录像翻到了八个月前,朱立的确是那个时候才搬到这里的。可是从那一天之后,朱立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几乎每隔两天,都会有送外卖的人来给朱立送外卖,一送就是好几个便当。
朱立也不开门,只是把钱从门缝底下塞出来。就这样,送外卖的那个人似乎都习惯了,每次来敲门,从门缝拿钱,最后放下外卖就走了。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八个月,所谓的邱兴化,根本就没有来找过他。
我们好几个人,好几台电脑分开加速看,也直到天亮才把八个月的录像全部过了一遍。几个刑警看怨声载道,咒骂朱立骗人,害大家忙活了一夜。但是杨帆还是比较有见识的,他和我想的一样,我们盯上了送外卖的这个人。
我们不愿意放过任何线索。
早晨的空气很好,我和许伊刚从这件办公室走出来,沈诺就刚好从外面进来了。沈诺说她一大早敲我们的门,想和我们一起来警局,结果发现我们不在。沈诺问我们怎么这么早来,我想了想,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诺。
沈诺托着下巴:“李教授,有个人托我跟你说一句话。”
“谁?”我问。
沈诺:“那个人让我告诉你,看的太宽不好。你从来都是一眼看尽所有线索,之所以能破案,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正复杂的案子,现在这样复杂的案子来了,你还是一条一条地解决线索吧,别总想着不同案子的不同线索是不是有关联。”
沈诺告诉我,这是那个人的原话,但是沈诺就是不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还神秘兮兮地说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也会遇上他。
和许伊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沈诺跟我说的那些话,直到许伊夹了一块肉到我的碗里我才反应过来。许伊明白我的心思,她让我不要再想了,还说她看的出来,沈诺不是一个坏姑娘,肯定不会故意来害我。
“但愿吧。”我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却又说不上是什么。
吃过饭之后,我们又回到了警局。杨帆很辛苦,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只睡几个小时了,杨帆把我和许伊迎进办公室,向我说了昨天到今天的调查结果。
邱兴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关于邱兴化,警方一点下落都没有。反倒是昨天晚上刚抓回来的朱立,警方很快查清了他的底细。
朱立没有上过学,家里也没有亲属,原籍在某沿海城市。原本杨帆还怀疑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在高档住宅区买的起房子,特地让人去调查了原房主,结果交易手续一切正常。杨帆还在本省的电台上下了功夫,结果发现,近八个月来,本省的好几个电台都经常接进朱立打的电话。
朱立在电台上的发言都很正常,大部分是关于养生以及居家的话题。这让我有些困惑,朱立把自己困在家里不出门,他唯一的乐趣,似乎就是打电话给电台。朱立这个人不太正常,一个把家里搞的那样恶心的人,给电台打电话聊的话题,竟然是关于养生和居家。
长期给朱立送外卖的那个人也已经找到了,调查之后,那个人一切正常,是附近一家店的员工,已经工作了好几年。送外卖的人说,朱立每个月都会让他替他交电费,但是从来不交水费。
到目前为止,朱立还是不肯开口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杨帆问我要怎么办,我说想要单独见一见朱立。杨帆同意了,我把许伊放到人多的警员办公室里,便去见朱立了。刑警已经劝朱立好几次了,但朱立就是不肯去洗澡。我进去的时候,朱立的手脚上还被铁铐锁着。
他低着头,嘴里呢喃着什么,我走近一听,才听清他是在念叨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觉得有些熟悉,仔细地想了想,我终于想起来再在哪里听过了。朱立念的正是邱兴化录在录音机里的那段经文,或者说是某种咒语。
“这段经文,是什么意思?”我沉声问道,当听到朱立在念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已经确定,朱立和邱兴化案,肯定有某种潜在的关系。
朱立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念叨着,就在我想要再问的时候,朱立突然尖叫了起来,他就坐在墙边,他不停地用头砸墙,等我要去阻止,他已经头破血流了。外面的刑警听到声音,立刻破门而入,朱立的力气很大,刑警费了好大的劲才制止住他。
朱立立刻被人送去了医院,被抬起来的时候,朱立还疯狂地笑着。朱立的整张脸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看得人触目惊心。许伊和沈诺闻声赶到,两个人竟然同时拉起我的手,问我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把手从沈诺手里抽回来,回答她们。
沈诺也不尴尬,撇着嘴走到一边去了。
“杨队长,调查一下邱兴化录在录音机里的那段经文,看看是什么意思。”我对杨帆说道。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19 23:17:00 +0800 CST  
朱立和邱兴化嘴里念叨同一段经文,那就代表那段经文并不简单。由于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所有人,包括我,都暂时把邱兴化录在录音机里的那段经文给忽略了。直到刚刚,我才察觉到那段经文的重要性。
杨帆立刻交待人去找能翻译那段录音的人了。那段录音很奇怪,邱兴化是S县本地人,所以我询问杨帆,录音的内容是不是S县当地的方言,杨帆说不是。
我在杨帆的办公室里等了整整一整个下午,许伊、沈诺还有杨帆都沉闷地坐着,气氛很压抑,杨帆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直到烟灰缸全满了,杨帆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朱立已经被送到了医院,他被抬出去的时候,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盯着我。
一整个下午,我的脑袋里装的全是朱立那让人发怵的眼神。
终于,快要傍晚的时候,杨帆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大堆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道士装扮,甚至还有几个年老的和尚和尼姑。刑警告诉我们,这些人都是当地比较出名的宗教人士,杨帆把他们都迎了进来,原本就狭小的办公室,更是显得拥挤异常。
办公室里的烟味很浓,杨帆又把他桌子上的香薰灯打开了,说实话,香薰灯的味道混杂着满屋的烟味,并不是很好闻。但此刻,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因为杨帆已经把从铁瓦殿带回来的录音机打开了。
为了让所有人听清楚,杨帆把录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顿时,邱兴化扯着嗓子的声音,充斥整个办公室,就算是在白天,那凄厉的声音都听的人头皮一阵发麻。刑警带回来的那些人,都竖着耳朵认真听着。
许伊就坐在我身边,她一直攥着我的手,每当邱兴化的声音变大时,许伊的手都会轻轻颤抖一下。许伊跟我说过,她听到这个声音就不是很舒服,心里总会莫名地心悸,其实不仅仅是她,在场的人,都被这种奇怪的声音给吓到了。
这种声音,乍一听,并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正是如此,大家的脸色才会那样阴沉。
录音机带回来之后,杨帆是有给邱兴化一家听过的,大家都辨认出来,这的确是邱兴化的声音,但就算是他的家人,都听不懂邱兴化在念叨什么。
终于,录音播完了,杨帆把录音机收了起来。刑警带回来的人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和赵达相比,杨帆待人客气很多,他客气地请大家一个一个的说。这些当地所谓出名的宗教人士,说话都喜欢故弄玄虚,七八个人,整整说了半个多小时,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听的懂。
甚至有一个老和尚让我们去寺庙拜拜神,神灵会告诉我们答案。纵使是脾气很好的杨帆都有些不高兴了,他阴沉着脸,让人把他们送了出去。等他们走远,杨帆点燃一根烟,对着带人回来的刑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说他们都找了些什么骗子回来。
从那几个刑警震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杨帆很少发火。被骂完之后,他们垂头丧气地出去重新找人去了。
“杨队长,你别心急,这段录音本来就很奇怪,是我一早没有想到要从录音下手。”看着杨帆手里燃尽的烟头,我安慰道。
杨帆揉了几下头:“邱兴化也是,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竟然完全找不到他!”
我想了想,对杨帆说道:“邱兴化方面,还是要想办法抓到他,已经确定他就是凶手,抓到他,很多事情或许都会迎刃而解。没有捉到他前,我们的线索就剩下两条了,一条是录音的意思,知道这个,或许能查清朱立和邱兴化的关系,另一条,就是邱兴化性格大变的原因,你看有没有办法查到邱兴化六个月前去了哪里吧。”
杨帆:“好,我这就让人去火车站、汽车站查查,看能不能查到邱兴化六个月前去了哪里。”
说到火车站,沈诺突然站了起来,她说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去火车站了。杨帆说要开车送她和G市的另一名刑警去,沈诺拒绝了。但是沈诺却看向许伊,问她能不能借我几分钟,我听到沈诺的措辞,心里不是很舒服,正准备拒绝,许伊就先答应了。
沈诺说了声谢谢,就到门外等我去了。
许伊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出去。沈诺正在门口等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太不给她面子。
出了办公室我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沈诺就站在台阶上等我。
我一出来,沈诺就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怕女朋友吃醋?”
我皱眉:“沈女……”但我马上又改了口,因为我想到,因为我已经答应沈诺不再这样叫她了:“沈诺,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沈诺耸耸肩:“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要回G市。”
G市我是肯定要回的,那里还有一桩大案没有搞清楚。我老实告诉她,等邱兴化的案子全部搞清楚了,我就会回G市。凶手已经确定,天网恢恢,要抓到邱兴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可是沈诺还是不依不饶,让我给她一个确定的时间,突然之间,我感觉沈诺有些不正常,案子错综复杂,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又怎么可能给她一个确切的时间。
我越发不高兴了,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沈诺摆了摆手,说算了,让我尽快就好。
“行了,G市我会帮你留意的,我走了。”这是沈诺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办公室的时候,杨帆已经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我带着许伊回到了宾馆里去。
接下来的两天,杨帆花了更多的精力在这件案子上,杨帆的性格跟我一样,不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他不会善罢甘休。在警方全力调查下,终于在第三天,杨帆给我带回了好消息。
杨帆让两名刑警跟着火车站还有汽车站的人,整整翻了两天的记录,终于在火车站的登记簿上找到了六个月前邱兴化的乘车记录。一个车站,每天的人流量都特别大,当时又是手动登记的,可想工作量有多大。
邱兴化坐火车离开S县的时间是六个月前某天的下午两点钟,他去了离这里上百个公里的市。杨帆不解,说邱兴化去那么大一个市干什么。邱兴化家里很穷,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去消费水平那么高的一个城市,还整整待了半个月。
“让那个市的火车站查一查,看有没有邱兴化的回来的记录。”我总觉得,邱兴化不会在那个市待那么久,除非那个市有人接待他。
原本以为要很久,但电话打出去没半个小时,杨帆就得到了回应。那个市的火车站说,邱兴化当日到了那里,马上就转乘走了。果然和我猜的一样,邱兴化只是去那里转了一个站而已,而杨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那边的人说,邱兴化又马上转站去了G市……
S县有直通G市的火车,邱兴化却选择了转站,只有一个可能,邱兴化在掩人耳目。这下,我和杨帆更加觉得邱兴化狡黠无比。
“邱兴化去G市干嘛?”杨帆眉头紧锁,问了一句。
“去找熊万成!”我一拍桌,猛地站了起来。G市的熊万成死在了S县的案子中,而且熊万成表现出一些自愿被杀的特征,所以说熊万成很可能是被邱兴化蛊惑的。蛊惑人心需要一个过程,就算再极端的宗教分子,从事需要付出生命代价的活动,内心也会挣扎。
熊万成才来S县没多久,他也是一个老道士了,按照G市那些迷信的人说,熊万成是一个大师,有他自己的宗教研究,他又怎么可能几天之内被人蛊惑,甘愿受死。很大的可能便是熊万成早就与邱兴化见过面。
虽然仅仅是没有太大依据的猜测,但我不愿意放弃,杨帆说他马上联系G市的警方,去调查一下熊万成是否真的与邱兴化见过面。我马上阻止他,这事找赵达不合适,赵达铁了心要结案,他肯定不会搭理。
我想到了沈诺,我立刻给她拨了电话。
沈诺听到是我,很开心地问我是不是案子搞清楚了。
“还没有,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对着电话说道:“你想办法再去找一下烂脸道士和上山祭拜的人,看看有没有人记得六个月前,邱兴化是否去找过熊万成。”G市那么大,我们只能从铁木观入手。
沈诺听到我严肃的语气,马上就答应了,还让我们把需要用的资料传过去给她。我嘱咐沈诺,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赵达知道。
立刻,我们将邱兴化的照片通过网路传输的方式发给了沈诺,同时传过去的,还有邱兴化扯着嗓子念叨的经文录音。录音是杨帆用电脑对着录音机录下来的,录了好几遍,才录了一个相对比较清晰的。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0 23:3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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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0 23:38:00 +0800 CST  
把材料发给沈诺之后,杨帆告诉我,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朱立的精神状况已经好了一些,当即,杨帆和我赶去了医院。朱立头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他被送到医院之后,像发了疯一样,护士医生都不敢靠近他。
在刑警的帮助下,医生给朱立打了一定剂量的镇定剂,睡了一天之后,朱立才重新平静下来。忙活这么多天,不仅我没有睡好,许伊也是跟着我奔东忙西,她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把她留在了人最多的警员办公室里。
杨帆并不知道许伊就是330案的受害者,但却看出了我非常紧张她,所以他让人格外留心许伊,所以我才放心将她放在警局里。
一进医院,我就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守着的刑警告诉我们,朱立已经被转移到了精神加护病房,杨帆问是怎么回事,那名刑警也说不上来,说是医院的建议。这所医院带有研究型功能,长期与当地的警方合作。
我和杨帆来到病房的时候,正有几个医生正围着朱立,好像在研究什么。很难得,朱立终于洗了澡,换上病号服之后,朱立身上没有了酸臭味,因为需要包扎头部,他一头油腻腻的长发也被剃掉了,只是他下垂的肥肉,让人看着还是有点不舒服。
朱立坐在床上,头上扎着绷带,傻兮兮地冲着我和杨帆笑,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进来之后,医生一一和我们握了手,接下来,医生果然说了一个对案情调查非常不利的坏消息。医院方面通过检查,初步确定朱立患有思维破裂。
思维破裂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常见症状,表现为在没有智力损害、意识障碍、情绪激动等情况时,发病者的言语表现为句与句之间缺乏联系。
杨帆身为刑事警队的队长,专业知识还是具备的,他有些惊讶:“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这病了?”
的确,虽然朱立有恶心的怪癖,但之前我们和他交谈,他的思维都很清晰,而且他还经常给电台打电话聊天,我完全没有办法把朱立和思维破裂这种精神疾病联系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杨帆还是不信,他指着朱立问了一句。
朱立傻兮兮地回答了一句:“我吃过饭了。”
朱立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让跟在边上的几名刑警笑了出来,但我却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思维破裂的表现。杨帆退到我身边,偷偷问我,朱立是不是装出来的。我摇摇头,朱立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这家医院比较权威,鉴定的结果出错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医生,这个病人对警方很重要,还麻烦你们再确认一下鉴定结果。”我想了想,对医生说道。
尽管我的语气已经非常客气,但还是引起了一个医生的不满,没有医生希望自己的结论得到质疑。杨帆也觉得很棘手,所以也要求再对朱立进行鉴定,在杨帆的压力下,几个医生才表示,会认真再进行多次检查,以给出最确定的结果。
医生全部出了病房之后,朱立突然又阴阳怪气地念叨起了那段经文,但我们只要一问他问题,他就马上会回答不相关的话。
和杨帆出医院的时候,我们都感觉到了一阵头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关键的人物,但他却又突然变成了这样。就算朱立现在说出了一些重要线索,在法律上,他的言论也不能够成为有效的证据。
这期间,我又见了邱兴化案件的目击证人郑大勇,他对我说的,和卷宗材料上记录的一模一样,也没有任何疑点。
就在案件重新陷入僵局的时候,沈诺来了电话。沈诺对我交待的事情很上心,我一嘱咐她,她就立刻瞒着赵达,和她所谓的刑警朋友一起去了铁木观。烂脸道士称,邱兴化的确在六个月前去过铁木观。
烂脸道士之所以会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邱兴化是在晚上的时间敲开铁木观的大门的。去铁木观的人,都会在天黑前离开,怕遇到“脏东西”,晚上去的,很少,或者可以说没有。
沈诺告诉我,开门的是烂脸道士,但是邱兴化却指名道姓说要找熊万成。之后熊万成把邱兴化带到了自己的砖房里面,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熊万成和邱兴化才从砖房里出来,烂脸道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诺担心烂脸道士说谎,还特地询问了好几个经常上山祭拜的群众,果然,很多人都声称之前看到了邱兴化。由于邱兴化从铁木观出来的时候,对着熊万成三叩九拜的,大家都记得很清楚,不过大家都以为邱兴化太虔诚,也没太在意。
而最重要的信息还不止于此,沈诺给烂脸道士听了邱兴化的录音,烂脸道士竟然辨认出了录音的内容。铁木观里的道像面目狰狞,和其他道观不太一样,不仅如此,就连他们做法时念的经文,都和其他道士不一样。
据烂脸道士说,这种经文的发声方式是熊万成十几年前带回铁木观的,他也不知道熊万成是从哪里搞到的。由于发声方式太难记,也只有熊万成和烂脸道士记住了,随着铁木观道士人数的减少,现在更是只有他和熊万成知道了。
而邱兴化录下的那段经文,是他们在替人除病的时候念的。
“熊万成和这个老道士,一个裂唇,一个烂脸,我总觉得都很奇怪,我怕烂脸道士说谎,但是他给了我一本书,是关于那种发声方式的,说是十几年前熊万成带回铁木观的,我已经托朋友给你送过去了,大概明天会到吧。”沈诺对我这样说。
“好,谢谢。”沈诺说完之后,我着急挂电话,但沈诺马上又叫了我一声,我问:“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沈诺又在问这个问题了。
“案子处理完就去。”说完,我把电话挂掉了,现在,我的脑子里想的全部是沈诺给我说的那些话。
立刻,我和杨帆以及其他几个警队的负责人讨论起了案件。
利用鉴定手段,很容易就能辨认出一本书是十几年前的,还是刚刚伪造出来的。沈诺拖朋友给我送的书还没有到,我只能假定烂脸道士说的都是真的。
我先不去想熊万成是从哪里得到这种经文的发声方式的。现在可以确定下来,邱兴化六个月前的出远门,是转站坐火车,掩人耳目地去找熊万成了,而他们在砖房内交谈的内容,很可能就跟双方都会的经文有关系。
邱兴化对熊万成三叩九拜,很明显是邱兴化有求于熊万成或者熊万成给了邱兴化什么帮助,我推测,是熊万成教给了邱兴化这种奇怪的经文和那种血腥残酷的仪式。
听到我分析到这里,在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嘴,一个念头涌上了众人的心头,杨帆先说了出来:“邱兴化和熊万成,是谁在蛊惑谁?”
没错,我们一直在想那些人自愿被杀,是因为邱兴化蛊惑了大家,包括熊万成。可是这么一分析,我突然觉得受到蛊惑的那个人,好像是邱兴化……
“不对不对,不合理,哪里有人蛊惑别人把自己给杀了的?”立刻有一名刑警否认大家的想法。
大家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通。无奈,我们换了一个思路,我们先不去想是谁蛊惑了谁,而是去推断为什么邱兴化会千里迢迢去求一段关于除病的经文。如果说是当地的人去找熊万成,还可以说的通,但S县和G市相隔这么远,熊万成的名气显然还没有大到这种地步。
“如果我们的分析是成立的,那邱兴化求除病的经文,目的何在?是救他重病的妻子徐凤?”又一名刑警问出了大家心头的疑惑。
“不。”我马上摇头,“邱兴化去找熊万成的时候,他的妻子还没有假装生病,而且邱兴化回来之后,性情大变,显然,他求经文不是为了他的妻子。”
“那他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将经过仪式处理的内脏弄回家里,让他们家的人食用?”杨帆说道:“如果说是为了治病,也就这个理由说的过去了。”
邱兴化把那些内脏放回家里的时候,是剁碎了放碗里的,也尽量将上面的福尔马林味清洗过了,可以推断,他把人的内脏伪装成动物肝脏,是故意要让家人吃下的,因为他知道家里没有人舍得扔。
“还有,仪式不是没有完成吗,如果他真的相信那些东西能救人,就不怕仪式没有完成让人吃下,会治不好吗?”又一个刑警开口说道。
顿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案件的新进展,让大家困惑的同时,也更加兴奋起来。
就在大家讨论的热烈的时候,我打断了大家的话:“或许,邱兴化只是为了试验……他要救的人,根本不是徐凤……”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1 19: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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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1 19:47:00 +0800 CST  
杨帆也跟着我站了起来,S县的天气,已经逐渐闷热起来,此刻,大家全部挤在杨帆的狭小的办公室里,门窗禁闭之下,只有我们头上的吊扇慢慢地转动着。吊扇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试验?”杨帆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邱兴化不远千里跑到G市去求取可以治病的经文,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实施他前不久才进行的血型仪式,并且她的妻子徐凤也没有开始装病,所以我推测他这次拿着没有没有进行完仪式的内脏回来给徐凤吃,只是为了试验效果而已。
邱兴化从S县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可能是已经完全着迷于这种血腥的仪式,而他终日不干活,有段时间还早出晚归,想必是偷偷去学习那种经文的发声方式了。就算烂脸道士不说,我们也能听出来,那种经文的发声方式很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熟练掌握的。
徐凤假装生了重病之后,邱兴化的情绪稍有稳定,我觉得,邱兴化是在等,终于,他自认为已经学会了这种仪式,所以他开始了这起惨绝人寰的作案。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试验的话,那他真正要救的人,是谁?”有一个刑警问道。
突然,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杨队长,你的搜查,忽略了一个地方!”我对杨帆说道,杨帆立刻问我是哪里,我回答:“警局附近的地域。”
如果邱兴化让徐凤吃下煮熟的内脏只是为了试验的话,他肯定会想要知道试验的结果,通过几次的调查和追捕,邱兴化有同党的可能性很小,他想要知道徐凤吃下人的内脏之后,病情有没有好转,他肯定要自己观察。
大胆推测,徐凤吃下内脏的那天,邱兴化就在家中附近,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回家里,可想他的隐蔽能力有多高。没有人会想到他放了内脏到家里之后,还敢躲在家中附近,在缺乏搜查的情况下,他瞒过众人的眼睛,也不是不可能。
徐凤被转移到警局的时候,虽然没有比之前严重,但还是装作有病的样子,这么久,徐凤都没有再出过警局,所以邱兴化很可能还藏在警局附近,以便观察徐凤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杨帆听到我的分析,立刻把警力转移一部分到警局附近,开始搜索了,我们则坐在杨帆的办公室里继续等待着。
“找到邱兴化了!”杨帆在原地踱来踱去,又是整整半天过去,终于有刑警跑进来了,那人也没有敲门,冲进来就嚷嚷道。
杨帆兴奋地一拍大手:“人呢,带进来!”
可是,那名刑警又支支吾吾地说道:“跑了……”
杨帆简直要气结,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我制止住了他,我也知道,邱兴化有胆子隐藏在附近,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细问之下,搜寻的刑警告诉我们,他们是在附近的垃圾站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邱兴化伪装成了垃圾清理人员,垃圾站里的垃圾堆积成山,两名刑警一发现邱兴化,他就窜到垃圾堆里,之后可能是翻过墙逃走了。
杨帆终于忍不住咒骂道:“邱兴化实在太狡猾了!”
有目击证人称看到邱兴化徒步走出S县,估计那也是邱兴化制造出来迷惑扰乱警方搜查方向的假象,邱兴化一直都待在S县里,他伪装成清洁工,一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警局打望一下。杨帆挥手让他们继续去找,说是就算要翻遍整个S县,都要把邱兴化给找出来。
杨帆有些懊悔:“早知道你推测的这么准,刚刚就多派点人去。”
杨帆说的也不现实,刚刚的那些,都是我们的推测而已,警方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证实的情况下,出动大批警力胡乱搜索,那样会扰乱当地的治安,严重点,甚至搞的人心惶惶。
我笑笑:“邱兴化对这带的地理情况也这么熟悉,他的犯罪预备准备了很久,不排除这些也都是在前六个月的时间勘察的地形。”
杨帆见我还笑,有些不解,我解释说,邱兴化真的在附近,那就代表我们的推测都是真的。杨帆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需要调查的,就是邱兴化真正想要救的人?”
我点点头:“邱兴化的行踪已经被发现,继续隐藏在警局附近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他还是用这招,所以还是得好好留意一下。另外,徐凤一家一定要保护好,在抓捕到邱兴化前,不能让他们出警局。”
之后,我和杨帆又到警局的休息室里来看徐凤。徐凤听到邱兴化就埋伏在警局附近,吓的脸都青了,可见他对邱兴化有多恐惧,她的两个孩子则一脸愁云,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狂魔。
“徐凤女士,我想知道,你的两个孩子身体是否健康?”我问徐凤。
徐凤和她的两个孩子都不解地看着我,随后,他们同时点头。邱建国和秋霞说,虽然他们是穷苦人家,但一直没生什么病。
我问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邱兴化能把自己的妻子当成试验品,那他真正想救的那个人对邱兴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那邱兴化是否还有什么亲属?”我又问。
杨帆已经明白我的目的了,他立刻找来一个书记员,记录我和徐凤的对话。
徐凤仔细地想了想之后,摇头告诉我,邱兴化已经没有什么亲属了。徐凤嫁过来的时候,邱兴化的父母就已经都得病死了,邱兴化又没有兄弟姐妹,就连远房亲戚都没有,至少她是不知道的。
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由于在附近发现了邱兴化,所以杨帆对我和许伊的安全也更加关注,他亲自把我和许伊送到宾馆之后才离开。
许伊从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和从前不同,她现在再也承受不了恶心或者血腥的画面了。我很担心她,但许伊只是拍拍我的手,说她没事,只是看到这些凶杀案,她就觉得想起了那几年模糊的记忆。
许伊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想起了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潮湿的废弃工厂,这和许伊描述的那个地方太像了。
许伊说完,又早早地躺下了,我一直守在许伊的身边,等她终于睡着,我才放下心来。可是,我刚准备睡下的时候,许伊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没一会,许伊的脸上就沁出了汗水,看的出来,许伊在做噩梦。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许伊的脸上,许伊这才好一点。
第二天,许伊又恢复了正常,我看的一阵心酸,许伊失踪的那几年,一定受了很多苦。
吃过饭,我和许伊又来到了警局里。刚到警局门口,就有人叫住了我,是个长头发的小伙子,很年轻,一身在当时算非常时尚的打扮。我不认识他,但他却叫出了我的名字,还说他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沈诺让我来找你的。”年轻小伙伸出了他的手,我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我接过档案袋,正准备说谢谢,年轻小伙转身就走了。
我打开档案袋朝里面看了一眼,是一本蓝皮的书,很旧。这就是沈诺说她拖朋友给我送的书,沈诺很聪明,她不放心把这东西交给其他人,所以才会交待朋友在这里等那么久,好把这东西亲手交到我的手上。
我拿着档案袋,走到了杨帆的办公室。
杨帆见我进来,马上就要拉我去邱兴化的村子,说一定要查清楚邱兴化早出晚归的那段时间,都去哪里了,还想要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查出邱兴化究竟是想要救谁。杨帆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先别急,先看看这个。”我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
把蓝皮书取出来之后,我也才看清楚。这本书是用麻线缝合起来的,蓝色的书皮已经非常破旧了,好像只要我们轻轻一翻,它就会被撕扯下来。书皮上什么字都没有,我们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字。
字是用毛笔写的,由于时间太久,字迹已经有点模糊了。我们立刻把书带到了鉴定科,鉴定科的人提取了样本,立刻就用鉴定手段鉴定了上面字迹的历史去了。我和杨帆则观看起里面的内容来。
上面记录了很多道家所用的经文,用的是繁体字,但是每个繁体字后面,都用汉语拼音标注成了一种新的念法。我们找到了烂脸道士说的那段治病的经文,对照着邱兴化录在录音机里的声音,我们发现,邱兴化念的,正是这段经文。
对照完之后,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具体的时间没有办法确定,但根据上面的墨水淡化程度,鉴定科的人确定,这些字迹至少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这一切,都证明烂脸道士没有说谎,案情正在一点一点地明朗,剩下的,就是抓到邱兴化以及找到邱兴化真正想要救的人了……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3 21:21:00 +0800 CST  
一件案子,只有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才能移交检察机关提起公诉,而现在的情况,不仅邱兴化还没被抓获入案,我们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邱兴化的犯罪动机已经被推测出来,至于我们的推测是否正确,还得看是否能找到更多证据来支持。
杨帆很早就让人调查过除了熊万成之外的死者,但都没能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据目击证人郑大勇说,案发前一段时间,邱兴化经常往铁瓦殿跑。
邱兴化一定是在那一段时间内蛊惑说服受害人的。
我们来到了邱兴化的村子里,这是一片宁静的小乡村。杨帆已经亲自来过这里很多次,许多村民对杨帆并不陌生。我们经过邱兴化家里的时候,特地走进去查探了一番,人搬出去之后,阴暗潮湿的小房子显得更加幽静。
邱兴化家的那条土狗已经被拴到了邻居家门口,徐凤离开家里的时候,把土狗交给了邻居,兴许是看徐凤可怜,邻居同意帮她先照顾着。只是土狗一直眼巴巴地盯着邱兴化家的大门,好像在等它的主人回来。
我们几乎把整个村子都走了一遍,每家每户,我们都一一拜访。邱兴化早出晚归的那段时间,我们希望有人会看到他去干嘛了,可是这一遍询问下来,根本就没有人有印象。在大家的印象中,邱兴化为人还算不错,甚至有几个村民还觉得惋惜,问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还有一部分人,听到邱兴化的名字,脸色都变了,这种杀人的手段,就算是在大城市里都少有听闻,更何况是一个小乡村。不少人说邱兴化是中邪了,铁瓦殿已经被封锁,村民没有地方拜神,只好翻山越岭,跑到另外一座山头的寺庙祭拜,以求平安。
至于问起邱兴化是否还有亲属,大家都表示不知道。邱兴化从小跟着父母在村里长大,父母死后,邱兴化就操起父亲的手艺,帮人刻字维持生计,等徐凤嫁过来之后,邱兴化还跟人学了修理柴油机补贴家用。
一天的走访,我们一无所获,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村口站着一个老头,他畏畏缩缩地看着我们,我们一看他,他就把头转过去。我觉得有问题,便走过去询问情况,他支支吾吾,最后要求我们换个隐蔽的地方说话。
我感觉这个人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应他要求,我们找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他放心不下,还要求我们要保密,尤其不能让邱兴化知道他跟我们说了这些。邱兴化作案之后,说大家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杨帆答应了,终于,那个老头终于肯告诉我们了。
老头的家就住在山脚,虽然年纪大了,但他还是每天会上山捡点柴草来烧饭。他说,有一段时间,他在山上都会遇到邱兴化。邱兴化就站在一座坟墓前,也不做什么,老头上山的时候看见邱兴化站在那里,下山的时候,邱兴化还站在那里。
杨帆立刻要求老头带我们去山头,老头拒绝几次之后,还是带我们上了山。把我们带到目的地之后,老头就头也不回地下了山去,看他那样子,生怕被人发现。
山头上有不少坟墓,但是这座算比较大的,明显是一户富人家修的坟墓。一座坟有好几个小墓穴,我们仔细地观察着,试图分析出邱兴化为什么会常来这座坟墓。坟墓的主人家姓陈,在当地算个大姓。
此时,一个墓穴上的字碑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刻着“陈氏,字名芳华”等字样,陈芳华,看名字应该是个女人,而字碑上刻着的时间,是七个多月前。我对时间特别敏感,立刻,我就建议杨帆找到这户人家。
杨帆的警觉性也很高,他立刻派人去找了。陈氏是S县的大姓,外地人应该还不至于跑到本地来修坟。
所有的线索都正在搜索中,回到宾馆,我终于腾出空来给孟婷打电话了,可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孟婷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说起孟婷,许伊就想到了杜磊,我们三个都是很好的朋友,这免不了又是一阵伤感。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都在耐心地等候着。邱兴化被发现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警方把整个S县都给找遍了,都没能找到他。朱立的精神鉴定报告也已经出来了,这一鉴定,我们觉得更加头疼了。
朱立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鉴定结果显示他的思维破裂是间歇性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间歇性精神病,但发病时的症状,却比其他类似病人要严重很多。也就是说朱立之前和我们正常交谈的时候,还没有发病。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出去调查的刑警终于找到了陈氏坟墓的主人家,这户人家就在S县里,是富人家,而陈芳华正是一个富家姑娘。杨帆又亲自开车带着我和许伊去找那户人家了,随行的还有另外一名刑警。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在一户大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挺阔气的。”杨帆看着眼前的大院子,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杨帆在说明警察的身份之后,那人把我们带进了屋子,我们坐在客厅等了很久,终于从楼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都有七八十岁了,挽着手,应该是老夫妻。
杨帆偷偷告诉我,他已经查清楚了,男的叫陈富贵,是陈家的主人,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便是陈芳华。陈芳华一辈子没嫁出去,好像还陈富贵给赶了出去,直到几个月前,陈芳华才重病回来。
陈富贵的身体不是很好,咳嗽两声,问我们来找他干什么。
杨帆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可是当陈富贵听到陈芳华的名字时,顿时发了火。他情绪很激动,把手里的茶杯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陈富贵的手颤抖着指向门外,对我们吆喝道:“你们走,我不想跟你们说话。”
随行的那个刑警见陈富贵这副样子,也不跟他客气了,他掏出证件,在陈富贵面前晃了晃:“陈老爷子,我们是警察,来这里是查案子的!”
陈富贵听了,非但没有妥协,反而更加生气:“警察怎么了,我没有做坏事,你们还想赖在我家不走吗?”
关键时刻,多亏了许伊。许伊客客气气地跟陈富贵说了很久,陈富贵才重新坐下来,温柔的许伊比较讨老一辈的人喜欢,终于,我们苦苦劝了一个多小时后,陈富贵开口了。
原来,陈芳华之所以被他赶出去,是因为陈芳华在三十年前未婚先孕,那个时候,这种事情是绝对见不得人的。陈富贵一怒之下,就把陈芳华赶出去了,但毕竟父女一场,陈富贵给了陈芳华一笔钱,免得她被饿死。
陈芳华离家那么多年,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再回来是在几个月前,还染了重病。
“你们不要跟我提她了,能把她葬在陈家的坟上已经不错了!”陈富贵说着,又发了火。
“陈老爷子,你知道陈芳华怀的孩子,是谁的吗。”我想了想,开口问道。
“不知道,谁知道那杂种是谁的,你们滚,给我滚!”终于,陈富贵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他气冲冲地就往楼上走去,还差点摔倒。
出来之后,杨帆问我,是不是怀疑那个孩子是邱兴化的,我并没有正面给杨帆回答,只说陈芳华和邱兴化之间可能有什么关系。陈芳华才刚死不久,邱兴化就天天去陈氏坟前张望,所以邱兴化很可能是去看陈芳华的。
“这样吧,你再麻烦一下车站方面的人,看能不能找到陈芳华回S县的记录,还有,我要那天回S县所有人的乘客信息。”我皱着眉头,对杨帆说道。
“你是想查陈芳华离家的那些年去了哪里?如果陈芳华和邱兴化有关系的话,我觉得陈芳华应该会一直待在S县才对。”杨帆说。
我摇头:“你先去把我要的东西找来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警局之后,杨帆立刻又让人去找车站方面了。
在听陈富贵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心里突然萌发了一个很大胆的推测,但我还不敢确定,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
距离案发,已经过了很久了。这起案子和我以往遇到的案子不一样,以前的案子,各地警队都是在没有找到凶手的情况下找我帮忙。这起案子的凶手已经确定,但凶手的犯罪动机却没有确定,凶手也没有抓捕入案。说实话,除了330案和红衣女案,这是我遇到过比较棘手的案子。
由于熊万成的关系,杨帆已经向上级申请将这件案子和G市的红衣女案并案侦查,现在就只等上级给申请回复了。
由于陈芳华回S县的日期是确定的,车站方面很快就找到了,去火车站的刑警把当天的乘客信息都带了回来。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杨帆和其他刑警站在我边上,一句话都不说,怕是担心打扰了我。
终于,我找到了陈芳华的名字,当看到她来的城市以及她名字下方的一个乘客信息时,我终于想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3 21:2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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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3 21:22:00 +0800 CST  
“去把徐凤找来!”我对着杨帆说。
杨帆丝毫不敢耽误,立刻让人去找了徐凤。很快,徐凤在邱建国和邱霞的陪伴下,来到了杨帆的办公室。见到这么多刑警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徐凤显得有些尴尬,怯生生地冲大家笑了笑,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徐女士,我想问你,在你之前,或者你们结婚后,邱兴化是否谈过其他姑娘?”我直接问出了我想要问的问题。
徐凤愣住了,而她的儿子邱建国则发起了火。邱建国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他指着我就骂道:“你他妈什么意思,我爹都这样了,你还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农村人比较保守,很多人还是认为一个人一辈子就只能谈一个姑娘,我理解邱建国的想法,他是在意我说的另外一种情况。如果邱兴化在和徐凤结婚后,还找其他姑娘,对他们一家来说,都是一种奇耻大辱。
“邱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情,但这对于警方查案来说,很重要。”我面无表情地对邱建国说道。
邱建国因为自己的父亲涉案,早已经郁闷不已,正愁没有地方发泄,竟然直接就朝着我一拳挥了过来。很多刑警,包括杨帆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本可以躲开,但我伫立不动,任凭邱建国一拳挥在了我的脸上。
我踉跄两步才站稳,终于,大家都反应了过来,立刻就有人把邱建国控制了起来。邱建国还是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你为什么不还手?”
“如果你打我一拳,案子就能破,那我情愿你多打我几拳。”邱建国的力气很大,我的嘴角都被邱建国打破了,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邱先生,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推测,我只是希望能从你们口中得到证实。”
邱建国还想说什么,徐凤就插嘴了,徐凤的眼里泛着泪花,不出我所料,徐凤和她的孩子是知道什么的,只是我们之前一直没问,她们又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邱建国生气我可以理解,但他动手打我,反应就过激了。
终于,徐凤支支吾吾地告诉我们,她在嫁过来之前,双方就见过面,但邱兴化一直不愿意娶她,为此,徐凤还曾经埋怨过邱兴化,徐凤认为,双方都是穷苦人家,邱兴化能娶到老婆就不错,没理由拒绝。
后来打听,才知道邱兴化有喜欢的姑娘,直到邱兴化的父母去世,邱兴化才同意和她结婚,但是结婚后,徐凤曾经多次被邱兴化赶回娘家。为此,徐凤还被娘家的人说是不守妇道,流言蜚语让徐凤觉得委屈,所以就没敢告诉其他人,只在几次哀怨的时候,向自己的两个孩子诉过苦。
而半年来,邱兴化打骂徐凤的时候,也常提起以前的事情,说如果不是父母死前的要求,他是绝对不会娶她这个贱女人的。
原本只是家庭里的吵架,但和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就不对劲了。
“邱兴化喜欢的那个姑娘,是谁?”我又问。
徐凤摇头,说她不知道,她也只是听说而已,甚至连消息的来源,她都不知道。
“得了,问两句就算了!”邱建国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心疼地拍着徐凤的肩膀。我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让杨帆找人带他们下去了。
杨帆有些激动:“看来,邱兴化和陈芳华果然有关系!如果猜的不错,陈芳华怀的那个孩子,就是邱兴化的。”可是说到这里,杨帆就犯了愁:“可是,陈芳华早在邱兴化进行仪式前就已经死了,邱兴化不是为了救陈芳华。”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我说。
杨帆恍然大悟,他立刻下命令,让一名刑警派人去寻找陈芳华的孩子,可是那名刑警却迟迟不动,刑警挠挠头,问杨帆应该从哪里入手去找陈芳华的孩子。
我把从火车站带回来的那本登记簿扔给了杨帆,杨帆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后,又惊又喜。
“快!在医院附近埋伏警力!”杨帆一拍大桌,立刻下了命令。
当看到火车站送来的登记簿信息时,所有事情都变的非常明朗了。陈芳华名字下面的乘客信息,正是朱立。陈芳华是从沿海的某个城市坐火车过来的,而那个城市,正是之前调查出来的,朱立原先所在的那个城市。
朱立宣称自己见过两次邱兴化,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有办法把朱立和这起案子联系到一起,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推测出来,朱立就是邱兴化和陈芳华的孩子,他也是邱兴化进行这场血腥仪式想要救的人。
邱兴化能为了救人治病,残忍地将这么多人都杀了,肯定是对熊万成提供的那段治病经文深信不疑,他冒着危险一直留在S县,除了是想再确认试验的效果,更是因为,他想要救的人就在S县。
邱兴化的反侦查能力实在太强,想要直接抓到他太不容易了。但现在,我们有了新的思路,仪式还没有完成,邱兴化说不定还会回铁瓦殿里去,而他想要救的人,就在医院里,所以杨帆埋伏了很多警力在这两个地方,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尽管如此,为了防止我们推断错误,杨帆还是继续让人在S县各地搜寻,并下通知,让广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
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医院里。为了保证医院人员的安全,在杨帆的控制下,医院的所有病人都被转移到了医院顶楼的几间病房去,而医院外围以及朱立的病房外,杨帆更是安排了一大批警力。
我、许伊和杨帆三个人,就待在朱立的病房里。朱立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地睡着觉,他的头上扎着绷带,药水已经把朱立头上的绷带浸黄,这搭配上他脸上的肥肉,显得有些恶心,很容易让人想起他没有洗澡前,裤子上让人作呕的东西。
杨帆指着朱立,问我是不是确定他就是邱兴化和陈芳华的孩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性很大。按照时间推算,陈芳华怀孩子的时候,应该正值十九二十岁,三十年过去,朱立的年龄也是三十岁。杨帆调查出关于朱立的信息很少,陈富贵赶陈芳华出去的时候,曾经给过陈芳华一笔钱,三十年前的钱,比现在要值钱的多,如果陈芳华一直没有用掉,而是留给了朱立,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没有文化程度的朱立,能在S县买的起还算高档的住房了。
至于朱立为什么姓朱,很简单,假的。
三十多年前,户籍登记制度并不完善,想要在出生的时候动手脚,并非做不到,更何况陈芳华手里还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陈芳华带着朱立回S县之后,就花钱购置了房子让朱立居住,自己则落叶归根,回到了陈家去。
我们能做的所有推断,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正不正确,还有其他谜团,比如为什么熊万成会死在邱兴化手中,就只能等抓到邱兴化之后才有可能查出来。
医院还是被浓重的酒精味充斥着,邱兴化就在S县,凭他的能力,知道我们守着铁瓦殿和医院的消息,并不是太困难。但我并不担心他会就此逃走,反而我认为他一定会在近两天出现。
随着警方调查的越加深入,邱兴化想要继续隐藏就更加困难,想要接近朱立或者回铁瓦殿,几乎越来越不可能。邱兴化没有办法再拖延时间,狗急跳墙,他甚至可能今天晚上就动手。
邱兴化根本就不怕警方,这从他屡次出现在警方眼皮底下可以看出来。
我们静守着,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着,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医院里的照明灯还算亮,这衬托得窗外的夜晚更加漆黑。天气一热,不知名的虫子就都冒了出来,它们一个劲地鸣叫着,稀稀疏疏的声音,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等得太久,许伊突然悄悄告诉我,她想上卫生间,我看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钟了。和杨帆打过招呼之后,我牵着许伊的手走出了病房。病房外的过道上空无一人,埋伏的刑警都躲在其他病房里。
我和许伊走过的时候,他们还紧张地探出身体。
卫生间在过道的尽头,那里是一堵墙,墙上有一道窗户,按照计划,外面的草丛里,也埋伏着好几个刑警。病人都被转移走之后,医院幽静的有些冷清,许伊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响彻整个医院。
卫生间是男女通用的,不放心许伊,我就守在卫生间的隔间外面。许伊进去之后,我掏出一根烟点燃,我的心跳很快,总觉的马上就有事情要发生。
很快,许伊踏着高跟鞋站起来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就在隔间的把手转开的时候,医院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我暗叫不好,立刻拉住许伊冰凉的手,往外冲去,可是,我们还没冲出卫生间,就看见卫生间外闪过一道人影……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6 21:44:00 +0800 CST  
那道人影闪过的速度非常快,我和许伊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我朝走廊尽头的这堵墙上一看,上面的窗户已经被打开了。正是借着窗外的月光,我才能看到那道一闪而逝的黑影。
月光只能把窗前的地方照亮,没有了灯光,我们面前的通道一片漆黑,那道人影已经湮没在一片漆黑之中,没了踪迹,他跑动的时候,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目标出现了!”我大吼一声,顿时,通道里骚动起来,虽然我看不见大家,但都能听到大家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大家都已经冲出来了。
由于看不见,我拉着许伊往前走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
“找个人去,把医院的灯打开!”远处,传来杨帆的一声大吼。
皮鞋声错乱着,大家都看不见,所以都慌乱了起来。
“大家全部待在原地不要动!杨队长,小心你的房间!”我又对着漆黑一片的空处喊了一声。这个医院的采光度太不好了,没有了电灯之后,月光几乎一点都照不进来。我突然觉得邱兴化更加狡猾,这么幽静的过道,就算他是光着脚,想要不发出一点声音都很困难。
他从那个窗户跳进来之后,装作很快速地往前跑,但实际上,他一定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大家骚动的时候,趁乱往前跑。果然,当大家全部安静下来之后,我们听到了一阵很细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慢,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进来的,可是马上,脚步声又突然放快了,没一会,脚步声就消失在了过道的尽头。
“糟了!”我惊叫一声,拉着许伊一个劲地朝前跑去,许伊的呼吸声很局促,此刻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被我牵住的那只手,轻微地颤抖着。由于看不见,我好几次差点撞到站在过道里的刑警。
警方的速度很快,停电不到一分钟,医院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我发现,我已经快要跑到朱立所在的病房了,杨帆正站在门口,紧张地四处张望,他满头大汗,早就已经将配枪掏出来了。
见我和许伊跑来,杨帆对着我焦急地喊了一声:“怎么了?”
“在里面!”我回答了杨帆一句,绕过杨帆,跑进了病房里,当看到朱立的病床时,我和许伊都震惊住了。杨帆也反应了过来,他一转身,这一看,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立已经醒了,他直勾勾地坐着,而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从外表上辨认,正是邱兴化。
迟疑了片刻,杨帆立刻举起手枪,对着邱兴化大喝了一声:“把手举起来!”
邱兴化一点都没有慌张,冲着我们幽幽地笑了两声,很配合地站起来,把双手举到了头顶。这个时候,埋伏在过道其他病房的刑警,也全部都冲进来,举枪对着邱兴化,当看到朱立的时候,很多人都差点吐了出来。
朱立的手里正端着一个大碗,里面装的全部是被剁碎了的内脏,朱立一把一把地抓着碗里的内脏往嘴里塞。朱立的手和嘴,早就已经变得油腻异常,粘稠的黄色液体,从朱立的嘴角一滴一滴地掉在洁白的病床之上。
朱立吃着一坨又一坨肉生生的内脏,一点都不感觉恶心,反而像是在享受一顿盛宴。
杨帆举着枪,大步向前,邱兴化始终扭曲着脸盯着我们,他脸上诡异的笑容,配上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让人感觉心里一阵发怵。许伊这次没有被朱立恶心到,反而被邱兴化吓到了。
我把许伊护在身后,和邱兴化隔空相望。
杨帆走到朱立的身边,想要伸手去夺过朱立手里的碗时,朱立像发了狂似的,张开嘴就要去咬杨帆的手,杨帆一躲开,朱立就立刻把碗里的最后一坨内脏,塞进了嘴里。他一遍咀嚼,一边傻笑着。
杨帆终于夺过了朱立手里的碗,可是里面的内脏已经被朱立硬生生吃光了。杨帆大怒,把碗砸到地上,对着朱立和邱兴化大吼道:“你们疯了吗!”
朱立和邱兴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邪邪地笑了一声,这副表情,终于让我看到了他们眉宇之间的相似之处。
“杨队长,派人出去搜查,不要放松警惕,邱兴化还有同党!”我对杨帆说道。
杨帆听了,吃了一惊,但他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安排人出去搜寻去了。
病房里有一个窗户,此刻,窗户大开,邱兴化正是从那里进来的。而我刚刚在走廊尽头看到的那个黑影,并不是邱兴化,那道黑影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通道的出口处了。病房里的窗户和走廊尽头的窗户外,杨帆都安排了好几个刑警守着,所以外面发生骚动之后,杨帆就站到了门口,防止邱兴化从外面进来。
他也不会想到,在这样严密地防守下,邱兴化还能从窗户里进来。
“你俩,到外面看看,窗户外面的人干嘛去了!”杨帆有些恼怒,虽然邱兴化已经落网,但邱兴化的目的却是达到了。警局出动了不少人,邱兴化又再一次突破法网冲进来,严重地挑战了警队的权威。
邱兴化已经被扣上了手铐,按到了一边,整个过程,邱兴化都没有反抗,他一直保持着一开始的那个笑容,我总觉得这笑中,带有一丝玩味。
朱立也马上被刑警带下去洗胃了,这些内脏这么久都没有腐烂,上面的福尔马林成分不少,又是生吃,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
搜索还在继续,我们暂时没有回警局。杨帆对待犯罪分子,早就没有了平常客气的模样,他一把揪住邱兴化的衣领,喝道:“你的同党,在哪里!”
邱兴化什么都不说,反倒闭上了眼睛,任凭杨帆怎么问,邱兴化都不再开口了。杨帆没辙,朝我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
我走到邱兴化的面前,开口问道:“朱立,是你的儿子吧。”
听到朱立的名字,邱兴化终于有了反应,他睁开眼睛,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笑:“我不仅知道朱立是你的儿子,我还知道,陈芳华,是你以前的恋人。”
陈芳华三个字一出口,邱兴化的眼眶就红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邱兴化的眼里非但没有对陈芳华的爱意,反而满满的都是仇恨,就在我不解的时候,邱兴化开口了。
“贱女人,枉费我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邱兴化虽然是农村人,但是他的口音并不是很重:“这贱女人,竟然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
原本什么都不肯说的邱兴化,此刻像找到了宣泄口,把所有的话都对我们说了出来。
三十年前邱兴化在替陈家刻墓碑的时候,偶然认识了陈芳华,二人都是二十岁情愫暗涌的年纪,动了情。那个年代,家境的差距,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所以陈芳华一直瞒着陈富贵,没让家人知道。
邱兴化的父母是知道的,穷人家,又怎敢奢望娶到富家姑娘,所以邱兴化的父母劝邱兴化放弃这个念头。谁知,陈芳华怀了孩子,被陈富贵赶了出来。陈芳华被赶出来之后,觉得已经没有脸在S县待下去,便独自离开了,也没有去找邱兴化。
邱兴化想尽方法要找到陈芳华,但都一无所获,慢慢地,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在村子里继续过着属于自己的贫苦生活。
就在几个月前,陈芳华带着已经三十岁的朱立回来了,陈芳华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去偷偷见了邱兴化,邱兴化这也才知道原来他和陈芳华有一个儿子。可惜的是,朱立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之后,陈芳华把朱立安置在了那间屋子里,她自己回了家。
“你认为,你这样是救了你的孩子吗?”我问。
邱兴化盯着我,“你懂什么!只有这个方法能救他了,那个贱女人,竟然把我们的孩子从小到大地关起来!”
邱兴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们震惊。
到了沿海的那个城市之后,陈芳华生下了朱立。她想要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可是带着个孩子,根本就找不到人家,但陈芳华又不忍将自己的孩子丢弃,就找了个小屋子,安置了朱立。
陈芳华不敢带朱立出去见人,每天都会偷偷到小屋子里给朱立喂食,这一关,就是将近三十年。那么多年,朱立就被囚禁在一个小屋子里,无论是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说到这里的时候,邱兴化更加激动。
“都是那个贱女人,不然我们的孩子,也不可能变成傻子!我一定要治好他!”邱兴化并不知道所谓的精神疾病,只认为朱立是个傻子。
朱立之所以长期没有出门,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习惯。习惯是可怕的,朱立被关在屋子里,早就习惯了那种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出去查探的人跑了进来,他们还抬着好几个已经倒下了的刑警进来。这些刑警,都是被安插在窗户外面的,他们身上没有伤,倒像是睡着了。
我立刻想到了红衣女案中,那几个睡着了的刑警……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6 21:45:00 +0800 CST  
杨帆皱着眉头看那几个昏倒的刑警,蹲下身去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脸,可是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几个刑警的呼吸声很均匀,一点都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倒像是在睡觉,但无论杨帆如何努力,他们都醒不过来。
杨帆站起身,对着邱兴化说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邱兴化的情绪还微微有点激动,就在刚刚,他把他的犯罪动机,全部告诉了我们。
邱兴化的眼眶通红,他没有回答杨帆的问题,反而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正要开口询问,那几个倒在地上的刑警突然齐刷刷地醒了过来。又是这样,他们和红衣女案中那几个刑警的情况,一模一样。
杨帆刚刚才准备把这些人送去就诊,但见他们一点事都没有,愣了一会,随即,杨帆问他们怎么了,这几个刑警这才反应过来,都说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你的那个帮手,是从G市过来的吧?”我眯着眼睛对邱兴化说道。
邱兴化扭曲着脸,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医院突然停电,再加上那道黑影,这一切,很明显至少要两个人才能做到。我一直认为熊万成死在这起案件中并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邱兴化的那个帮手,和红衣女案中的那个人,拥有相同的手段。
出去搜寻的刑警负责人一一回来了,但都没有带回好消息。
无奈,我们只好带着邱兴化回到了警局里。走之前,杨帆还是留下了一大批警力继续搜索,并负责保护医院其他人员,特别是朱立。
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了,杨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第二天再对邱兴化进行讯问,我很赞同他的做法。零点的时候,是犯罪嫌疑人思维最不活跃的时候,连夜讯问,不仅对犯罪嫌疑人不公,对我们的取证也没有好处。
杨帆只是让人抽了邱兴化的血样,让人去做他和朱立的亲子鉴定去了。
我们不再回宾馆,而是待在杨帆的办公室里,杨帆不在这,而是在警员办公室和大家一起整理今天晚上的现场抓捕记录。
邱兴化被抓捕之后,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案件总算是有一点进展了。医院的紧张抓捕,让我和许伊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我们头顶上的吊扇慢慢悠悠地转着,一点风都没有。
许伊突然问我道:“会不会是深度催眠?”许伊是在说那些刑警睡着了的事情,曾经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深度催眠这种技巧,想要让那么多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同时睡着,又同时醒来,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我总觉得是某种难以被发觉的迷药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回来之后,那几名睡着了的刑警又马上去了鉴定科抽血调查了。
神经紧绷太久,坐在沙发上没多久,我就昏昏欲睡了,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我发现许伊正盯着我。我问她怎么了,她叹了口气,说突然觉得邱兴化很可怜,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许伊的意思。
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据大家说,邱兴化原本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在大家的印象里,邱兴化待人很好。所有的犯罪,都有动机,促使邱兴化犯罪的因素,也只是想要救自己的孩子而已。
如果说三十年前,邱兴化没有和陈芳华发生那么一段情事,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惨绝人寰的杀人掏脏案,邱兴化也不会成为大家眼中的掏脏狂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的如果也是枉然。
犯了罪,就必须受法律的制裁,这样才是对受害者最大的公平。
这样一想,我的睡意全无,直到许伊睡着了,我都还醒着。我走到办公室外,点燃了一根烟,倚在办公室的门上,我盯着已经入睡的许伊。和之前一样,许伊才睡了一会,身体就微微颤抖起来,她又做噩梦了。
抽完烟,坐回到许伊的身边,我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许伊才被外面熙攘的声音吵醒。看了手表,才知道是早晨七点多钟了,天已经亮了,我带着许伊走出办公室,只见徐凤在两个孩子的陪同下,正吵着要见邱兴化。
杨帆一直在和他们沟通,可是徐凤坚持要见邱兴化,我们走近的时候,徐凤突然双膝跪地,求杨帆一定要让她见邱兴化一面,还说只讲几句话就好。原来,今天一大早,杨帆就让人通知徐凤邱兴化已经抓获入案的消息。
原本逮捕犯罪嫌疑人之后,马上告知犯罪嫌疑人的亲属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杨帆也没想到徐凤会突然有这样的要求。为了让犯罪嫌疑人不受影响,讯问之后再安排亲属见面是最好的,可杨帆顶不住徐凤的死缠烂打,最后答应在大家的陪同下,让徐凤见邱兴化一面。
很快,在我和杨帆亲自陪同下,徐凤来到了讯问室,邱兴化已经被带到了这里。邱兴化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走进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凤一见到邱兴化,情绪就激动了起来,她指着邱兴化就破口大骂,骂他不是人,甚至要冲过去打他。但是邱兴化却在此刻抬起了头,只是一个眼神,徐凤就被吓住了。
“徐女士,如果你进来只是为了打骂邱兴化,我想你可以出去了。”杨帆一直抓着徐凤,防止她做出过激的事情。
徐凤狠狠地瞪了一眼邱兴化,转身就要出去,就在徐凤走到门口的时候,邱兴化突然开口了。邱兴化声音沙哑,对着徐凤的背影说了一声对不起,此刻的邱兴化,根本没有昨天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但是徐凤并没有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仇恨已经在徐凤心里深深扎根,我想,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邱兴化。徐凤也是受害者,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徐凤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了。
徐凤走出去之后,我们和邱兴化面对面地坐着,杨帆叫来了一个做讯问笔录的刑警,讯问正式开始了。
杨帆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邱兴化杀人的动机,虽然很多事情已经被我们推测出来,但是从证据学的角度,还必须用邱兴化的口供做为证据支撑。
原本我们以为邱兴化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但出乎意料的,邱兴化很配合我们的问话。邱兴化承认了他的犯罪事实,并详细交待了他杀人以及掏脏的过程。邱兴化叙述的过程,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邱兴化杀人掏脏,的确是为了进行一个仪式,目的也是为了救治他和陈芳华的孩子朱立。
邱兴化平静地讲述他的杀人过程,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这使得杨帆微微有些恼怒,他对着邱兴化喝道:“你知道因为你的行为,害的受害者家破人亡吗?”
邱兴化看着杨帆:“他们都是自愿的,他们甘愿被杀,我甘愿杀他们,这不是再公平不过的交易吗?”
“自愿也是你蛊惑的!”杨帆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一拍桌,大声嚷嚷道。
我按住杨帆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杨帆深吸一口气,把局面交给了我。
邱兴化继续告诉我们,他的这个仪式不仅能救朱立,还能让那些被杀死的人复活,并永远不再死去。杨帆被邱兴化荒唐的话气的不轻,但是他没有再继续打断邱兴化的供述。
“这个方法,是熊万成告诉你的吧?”我又问。
邱兴化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你是怎么知道熊万成这个人的?”
熊万成在G市,邱兴化在S县,邱兴化为什么找上了熊万成,这也是一个疑点。
邱兴化:“名气大,就找上了。”
据我所知,熊万成的名气没有大到这种程度,我也事先询问过,当地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熊万成这么个所谓的大师。邱兴化的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我满意,但我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我再怎么问,他都是一样的回答。
我:“他为什么甘愿被你杀死?”
邱兴化:“警官,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熊万成大师想要死去之后再复活,并永远不再死去,所以才甘愿被我杀死。”
我:“你确定你说的都属实?”
邱兴化突然笑了,他压低音量,意味深长地反问了我一句:“你认为呢?”
“邱兴化,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现在最好全部如实供述,以获得法律的宽恕!”杨帆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但是邱兴化却并不在意,他说他再怎么忏悔,也是会判死刑。他很得意,说就算他死了,他也很快会复生。
杨帆嗤笑:“你所谓的仪式,根本没有进行完,你认为你的目的能够达到?”
邱兴化的手已经被拷上了手铐,他举起双手指了指门外,说仪式虽然没有进行完,但徐凤已经被他治好了,这种程度,足以让他的目的达到了。
可是,当杨帆告诉邱兴化,徐凤只是一直在装病的时候,邱兴化发狂了……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6 21: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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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26 21:47:00 +0800 CST  
邱兴化拷在一起的双手狠狠砸在了木桌上,邱兴化的力气很大,整张桌子都震动了起来。邱兴化让杨帆再重复一遍,杨帆对邱兴化这样的杀人狂魔可谓恨之入骨,丝毫不收敛脸上的嘲讽。
“我说,徐凤只是忍受不住你对她的打骂,故意装病而已。”杨帆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死贱人!亏我刚刚还觉得对不起她!”邱兴化激动地挣扎着,脸上的表情又狰狞起来,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样子。可马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着急地问我们朱立怎么样了。
朱立昨晚就被送去洗胃了,我也不知道朱立的情况。杨帆告诉邱兴化,朱立吃了混有福尔马林的人体内脏,胃部发炎,但没有生命危险。邱兴化听杨帆这么说,放心了下来,他冷冷地盯着我和杨帆,说如果不是警方阻挠,他早就完成仪式,把朱立的病治好了。
事到如今,邱兴化的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仪式。
“邱兴化,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如何知道熊万成这个人,以及熊万成为什么会甘愿被你杀死,你是不是知道关于红衣女案的某些事情?”我问。
“警官,我已经说过了。”邱兴化还是坚持这么说。
我和杨帆对视一眼,我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认为邱兴化没有说实话。但邱兴化不肯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于是杨帆换了一个问题,杨帆问邱兴化的同党是谁,邱兴化直截了当地否认了他有同党。
“没有?那昨天晚上的那个影子,难道是鬼吗?”杨帆咬牙。
邱兴化很随意地笑着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讯问结束了,我们搞清了很多事情,但邱兴化对于某些事情,还是绝口不提。邱兴化最后要求想要去陈芳华的坟前再祭拜一次,还要再见朱立最后一面。邱兴化虽然嘴上说着他恨陈芳华,但不难看出来,他有多挂念陈芳华。
邱兴化只见过朱立两面,一次是陈芳华带着朱立回S县的时候,另一次,就在昨天。据邱兴化刚刚的供述,朱立在被陈芳华关着的那段时间,陈芳华给朱立买了收音机打发时间。这样看来,朱立总喜欢打电话给电台就说的过去了。
朱立之前说邱兴化和他见过面,要么是朱立撒谎,要么就是朱立的精神病已经隐性地发作了。邱兴化说,他只是打过电话给朱立而已,他教给了朱立其中一小段的经文,并说很快就会去找他。
杨帆告诉邱兴化,虽然他很讨厌邱兴化,但一切还是为按照法律程序来,只要他提出的申请符合法律规定,他就会允许。邱兴化点点头,站起身就要跟着刑警走,可是突然,邱兴化猛地回头盯住了我。
邱兴化像变了一个人,声音阴冷地对我说道:“李教授……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我的心里掀起了波澜:“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邱兴化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不再回答我,跟着刑警下去了。
出来之后,我一直想着邱兴化对我说的话,直到许伊拉住我的手,我才反应过来。许伊一脸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看着许伊白皙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我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杨帆说他要去看一看朱立,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想了想,还是带着许伊上了杨帆的车。医院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朱立所在的病房还有刑警守着。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还是大晴天,但我们下车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
医院酒精的味道依旧很重,我们看到朱立的时候,他正在床头,眼睛微微地眯上。床头上摆着一个收音机,收音机正放着一段不知名的小调,这种旋律配上窗外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守着的刑警说,收音机是医院方面给的,朱立的精神状况不好,医院建议我们答应他合理的要求。我和杨帆刚进病房没多久,负责的医生就进来了,他递给杨帆一份报告,翻开一看,正是邱兴化和朱立的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上显示,邱兴化和朱立系直系一代血缘关系,即朱立系邱兴化之子。
杨帆拿着报告,把朱立床头的收音机关了,音乐一停,朱立就睁开了双眼,看着我和许伊,突然又傻傻地笑了。
“朱立,你的父亲已经被抓补捕入案。”杨帆这样告知朱立。
朱立:“我吃过饭了。”
又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杨帆耸耸肩,正欲转身的时候,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伸手,从朱立的被窝里拿出了一张纸,杨帆盯着看了很久,最后茫然地把纸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幅铅笔画。
画很潦草,只能勉强认出上面是一个人形的图案,但却有一根细长的竖线,穿过人形图案的脸,再从人形的胯下穿出。
“这是谁画的?”我问看守的刑警。
刑警说画纸和铅笔也是朱立要求拿来的,朱立一大早就醒了,拿着铅笔在画纸上涂涂画画,没人知道他在画什么。许伊也仔细地盯着看了很久,我问她看出什么没有,许伊摇摇头,把画纸放回了朱立的病床上。
朱立拿起画纸,对着许伊幽幽地笑了起来,朱立喉咙里像有一口痰没有吐出来,笑声听的我们不是很舒服。交待好事情之后,我们又走出了医院,雨已经下的非常大了,整个天空黑压压的,远处的天空就像要盖到地面上似的。
问起杨帆准备怎么处理朱立的事情,杨帆也犯了难。朱立是个精神病人,大部分时间没有自理能力,徐凤肯定是不同意照料邱兴化和其他人的孩子的,至于陈富贵,接纳朱立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如果没有办法,杨帆只能将朱立送进精神病院,申请公共救济。
杨帆把我们送出了警局,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杨帆说他会继续多次讯问邱兴化,看能不能再问出什么。邱兴化的案子,大部分的证据已经搜集齐全了,剩下的就是抓到邱兴化的那个同党,以及搞清楚邱兴化案和红衣女案的关系。
回到宾馆之后,我和许伊躺在床上睡了一整个下午,我醒过来的时候,许伊已经起来了,她正在收拾我们的行李,还说她感觉我们很快就会离开S县了,提前先把东西整理好。我也没说什么,因为我心里的感觉和许伊一样。
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有沈诺的,有母亲的,有杨帆的,还有一个,竟然是孟婷的。
我一喜,赶紧照着孟婷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是孟婷的声音。
孟婷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她的语气不太正常,好像刚哭过,我着急地问她怎么了。听到孟婷的名字,许伊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坐到我身边。
孟婷突然更加伤心地哭了起来,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重新安稳下来。孟婷说,她已经决定顺从家里人的意思结婚了,结婚的对象也已经定了,是B市的一个绘画教师。听到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磊九死一生,我总不能让孟婷再等下去。孟婷已经放弃了,我只问她是不是想清楚了,孟婷说了是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孟婷说,婚礼就在几个月后,到时候会给我发请帖。挂了电话之后,我和许伊说了事情的经过,许伊也唉声叹气的,让我一定要继续查下去,就算杜磊真的已经死了,也一定要抓到凶手。
我点点头,回拨了一个电话给杨帆。
原来,杨帆申请邱兴化案和红衣女案并案侦查的结果已经下来了。和我意料中的一样,上级不同意并案侦查,原因是两件案子的关联性不大,并且邱兴化案子已经证据充分,事实清楚,待整理好案件材料之后,就会立刻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至于邱兴化的同党问题,没有确凿的证据同党存在,所以上级交待杨帆,尽量调查,查不出,就先将邱兴化给判了。
杨帆一个劲地给我道歉,我并不怪他,我知道杨帆一定是很努力地争取过了。
挂掉电话,我突然发现许伊已经停止了整理行李,她背对着我,身体轻微地颤抖着,许伊哭了!
我扔下手机,立马绕到许伊的面前,许伊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小木偶。这个小木偶,是许伊失踪回来时候带回来的,当时我并没有交给赵达。我把小木偶塞在我们的行李箱里,我都快忘记了,没想到许伊将它翻了出来。
“许伊,你怎么了?”我伸手把许伊脸上的眼泪抹去。
许伊木讷地告诉我:“李可,我感觉,我是一个被拼凑起来的人……”
我愣住了,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了,声音响彻整个幽静的宾馆房间。我拍拍许伊的肩膀,示意她别乱说,就走到床沿,把手机拿起来。接起电话之后,听筒里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在G市给我打电话的神秘男人。
“你到底是谁!”我激动起来,这个人,很可能才是红衣女案的幕后黑手。
“我说我是熊万成,你信吗?”男人殷殷地回答:“小心你的女朋友。”
我刚要说什么,男人就把电话挂断了。我咒骂一声,转身,许伊不见了,而宾馆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31 20:31:00 +0800 CST  
我和神秘男人通电话的几秒钟,许伊竟然就不见了。宾馆的门打开着,我急匆匆地冲了出去,宾馆的过道上空空如也。灯泡坏了好几个,幽长的过道在昏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我的心跳动的很厉害,几乎是第一时间,我就冲下了楼。时间太晚,宾馆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的呼吸很块,宾馆呛鼻的消毒水味不断地涌进我的鼻腔,我跑到宾馆的柜台,值班的服务员见我这么着急,马上问我怎么了。
“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去哪里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因为太紧张,才短短的一小步路就跑的我满头大汗。
服务员问我是不是白色衣服的姑娘,我忙点头,他指着外面说,就在一分钟前,正好有一个白色衣服的姑娘神情木讷地走出去。这个时间,宾馆根本没有人进出,所以我很肯定服务员说的白衣姑娘就是许伊。
我不敢有耽搁,立刻冲出了宾馆。宾馆外面是一条大街,我四处打望,都没有看到许伊的身影。大街的两端都没有人,这么短的时间,许伊不可能跑远,立刻,我把目光放在了大街旁一条小巷子上。
大雨还在下着,倾盆的雨水瞬间就把我全身都淋湿。路灯把我的影子拉长,我跑到巷子口,朝里面一看,巷子里漆黑一片,就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我没有任何犹豫,朝巷子里走了进去,我一边喊着许伊的名字,一边掏出手机,拨打杨帆的电话。
手机幽蓝色的蓝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我面前的路。除了雨水,我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脚下很滑,我大步向前,好几次都差点滑倒。终于,杨帆接电话了,我三言两语迅速地告诉他情况和我所在的方位,他当即表示带人过来。
收起手机,我继续朝前走,从进入小巷到现在,我也才走了一分钟不到,不知道是心里太焦急,还是大雨放慢了我的脚步,我感觉我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于,在嘈杂的雨声中,我听到了另外一道声音。
这声音我并不陌生,正是神秘男人给我打电话时,听筒里传来的凄厉叫声。声音若隐若现,我停下脚步,秉着呼吸去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阵阵女人的叫声,到现在,我还是分不清这是笑声还是哭声。
冰凉的雨水顺着衬衫流进了衣服里,雨夜之中,那种声音更是听的人头皮一阵发麻。我仔细地辨认着声音的方向,那声音好像是飘着的,我觉得它在我身后的时候,转身,它却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不要装神弄鬼!”我对着空无一人的雨巷嘶吼了一声,我的声音很快就被湮没在滂沱大雨之中。被我这么一吼,那声音不见了,就在我焦急等待的时候,我的正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是高跟鞋踩在雨地上的声音,一步一步,有人正吵着我靠近。
“是谁!”我喊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人回答我。
脚步声还在靠近,我更加警惕起来,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可是巷子实在太黑了,直到脚步声离我很近,我都没能看到是谁朝我靠近。
很突兀地,脚步声停了下来,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感觉那人把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那东西落在地上之后,慢慢地朝着我滚了过来。很快,那东西抵到了我的脚,停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在此时,身后几道光束照亮了整条雨巷,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看向前方,那个穿高跟鞋的人已经不见了,来的人是杨帆,我已经听到了他叫我的声音。
他跑到我的身边,问我找到许伊没有。我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往下一看,朝着我滚过来的,是一个头,由于下雨,长长的头发都已经贴在了人头的脸上。跟着杨帆来的人,也都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向了那个人头。
这一看,所有人都被吓住了,我感觉双腿一软,还好杨帆及时扶住了我。我不敢去确认那个人头是谁的,因为我害怕,我怕这个人头,是许伊的。
“杨队长……帮我看看,这个头的脸……”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强行保持冷静。
杨帆明白我的意思,他松开我的手,慢慢蹲下了身体。杨帆很着急地就带人出来了,大家都没有带伞,只是每人打了一把手电筒。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地上的那个人头,终于,杨帆的手触碰到了它。
杨帆微微一愣,随即立刻双手拿起那个人头。
“妈的!”杨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把刚拿起来的人头狠狠砸在了地上。人头被砸,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了两半。这个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头,而是发廊里的塑料模型,夜太黑,塑料模型又被头发给包裹住了,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我长舒一口气,虽然被人耍了一道,但还好,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杨帆让人把人头模型捡了起来,如果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塑料模型将是重要证物。
立刻,我就跟着赶来的七八名刑警一起往前冲去,有了手电筒,我终于能看清小巷里的情况。巷子很长,四处都堆着垃圾,只是在大雨的冲刷下,垃圾的臭味淡了很多。我们一直跑出小巷的另一端,我没有发现刚刚的那个人,也没有找到许伊。
神秘男人给我打电话之后,刚刚就出现了一个穿高跟鞋的人,那个人速度很快,他和神秘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还不得而知,但他极有可能是我在老张家外面看到的那个穿红衣服的人。
“李教授,怎么办?”杨帆问我,他的一身警服也已经全部被淋湿了。
我四处张望着,想要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着急了,许伊对我太重要,她一出事,我所有的理智就都被我抛到了脑后。终于,在我紧张地搜寻下,我终于在一个垃圾堆里找到了一只高跟鞋。
这是许伊的高跟鞋,她果然来过这里。
“往前找!”我把许伊的高跟鞋紧紧地抓在手里,又跟着大家往前跑去。我们已经找了整整十几分钟了,大雨还在下着,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在手电筒的光束下,大雨落下的痕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巷的尽头,连着一条几十米长的小径,我打着手电筒照了照,小径和一条山路相通。
我指着那条公路问杨帆那条山路通向哪里,杨帆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告诉我,那条山路,通向铁瓦殿。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加浓重。那个地方,是邱兴化杀人掏脏的地方,许伊一到那里,就觉得很难受。
“杨队长,麻烦你让人在附近再帮我找一下许伊,我想要上铁瓦殿一趟!”我的直觉告诉我,许伊很可能往铁瓦殿的方向去了。杨帆想了想,立刻下了命令,他和我跑到了山路上,他已经让人回去开车了,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
在等车的那几分钟,我心急如焚,这种感觉,和当时误以为无头女尸就是许伊的时候一般让人崩溃。终于,在我忐忑地等待中,两辆警车开来了,我和杨帆钻进了其中一辆,没有任何犹豫,车子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吵着铁瓦殿开了上去。
豆大的雨滴不断地打在车窗之上,像是要把车窗的玻璃砸碎,我看着许伊的白色高跟鞋,手微微地颤抖着……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31 20:31:00 +0800 CST  
我已经乱了阵脚,多亏杨帆想的周全。时间很短,但他的布置却很周详,我和他坐在前一辆车里,车子全速往铁瓦殿开去,而后一辆车则开的很慢,车上的刑警拿着手电筒左右地查探,一旦在路上发现许伊的踪迹就会立刻通知我们。
路上,杨帆一再安慰我说许伊不会出事,但我心里不安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我们慢慢靠近铁瓦殿更加浓重。终于,车子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停留,我打开车门就冲了下来。
我打着手电筒着急地往前跑,等杨帆下车叫我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铁瓦殿的大门口。邱兴化被抓捕归案之后,铁瓦殿的封锁已经解除了,所以没有值班的刑警再守在这里。铁瓦殿的大门禁闭着,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沉重的大门推开。
不知是被雨淋了还是电池没有电了,我手里的手电筒并不是很亮,我晃着光束,四处找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我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可是,我依然没能发现许伊的身影。
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我朝铁瓦殿的大殿里看去,正准备走进的时候,杨帆和另外两名刑警也追上了我。杨帆的手里拿着许伊的另外一只高跟鞋,杨帆说这是他在门口的地方找到的,我进来的太急,根本没有注意到。
杨帆挡在我的面前,示意我跟在他的身后,而他自己则掏出了配枪朝前指着。我们坐车也才刚到这里,许伊光靠自己是不可能那么块到达铁瓦殿的,所以很轻易地就能断定,许伊是被人用车子带到了这里。
随行的刑警也都警惕起来,他们一边拿着手电筒,一边举着枪四处观察。终于,我们走进了大殿里。邱兴化案发生以来,除了警察和调查人员,就没有人再进过这里,所以这里的现场保护的很好。
在手电昏黄的光束下,铁瓦殿内的道像原本祥和的笑容,变的有些诡异,特别是在熊万成死时所在位置边上的那尊道像。它的双眼下瞟,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地面上,正有一个人形的图案,这是熊万成死亡位置的人形标记。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着大殿走了一圈,铁瓦殿把雨声全部阻绝在了外面,大家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在偌大的大殿里回响。
“许伊!”找不到许伊,我又着急起来,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的时候,我们终于听到了一点声响,声音是从大殿的某个角落传来的。杨帆指着铁瓦殿里最大的一尊道像,轻声说就在道像的后面。于是,我们又慢慢地朝着那尊道像挪了过去。
就在我们我们要走到道像前面的时候,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道像后面走了出来。白色身影没有穿鞋,头发凌乱地散落着,水正顺着发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她正低着头,好像在看自己的脚。
她没有穿鞋,白皙的脚被刮出了好几道伤口。
大家都被吓住了,只有我大喜,我大步向前,把那个人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她是许伊,抱住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许伊身上的冰冷。许伊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很担心,用手拨开了许伊挡在脸前的湿头发。
先映入我眼中的,是许伊的两只大眼睛,她正死死地盯着我,我一愣,许伊这副样子,我突然觉得好陌生。我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两滴泪珠从许伊的眼睛里掉落了下来,下一秒,许伊又扑进了我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从我认识许伊开始,我就没有见过许伊哭的这样撕心裂肺,我轻轻地拍着许伊的肩膀安慰她。见到许伊没事,我终于放心下来,思维也恢复了正常。许伊一定是被人带到这里的,虽然许伊找到了,另一个人却没有找到。
我给了杨帆一个眼神,杨帆心领神会,立刻四下搜查起来。没一会,我们后面的一辆警车也赶到了,人多起来之后,大家的心理负担不再像之前那么大了,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大家的噩梦,邱兴化的案子,已经困扰大家很久了。
我一直抱着许伊,直到大家把铁瓦殿附近都搜查了一遍,许伊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杨帆过来告诉我,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我朝杨帆点点头,问许伊究竟怎么回事,许伊的脸色很不好,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也不想继续再待在这里,立刻和大家离开了这里。回到车上的时候,许伊还躲在我的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我不再催促许伊,她受到了惊吓,她愿意开口的时候自然会开口,在我心里,许伊比案子重要的多。
杨帆问我们是要去警局还是回宾馆,许伊的情况让我很担心,我直接让杨帆送我们回了宾馆。扶着许伊走进去的时候,宾馆前台值班的服务员用怪异地眼神看着我们。
回到房间,我拿了干毛巾替许伊擦干了头发。
等了很久,许伊终于肯开口了,可是她说的话,却和刚刚出宾馆一样。
“李可……我觉得,我是一个被拼凑起来的人……”许伊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看的一阵心疼:“许伊,没事了,不要乱说。”
许伊马上摇头:“已经不止一次了,回来之后,我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我感觉有人把我的手脚全部截了下来……”
原来,许伊最近做的是这样一个噩梦。我叹了口气,想要再安慰许伊,许伊马上打断了我的话,她说道:“原本我也以为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我刚刚看到那个小木偶的时候,突然觉得那种感觉很真实……我……”
许伊说着,朝床上看了一眼,她是要找那个小木偶,可是,床上除了洁白的被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我站起身,把被褥翻开检查了一番,那个小木偶果然不见了。我皱起眉头,我记得很清楚,出门的时候,小木偶就放在床沿,许伊并没有带走。
走得太急,我没有把宾馆的门给带上,很明显,小木偶被人拿走了,我想要去找宾馆的人查看监控摄像头,可一阵冷风让我马上止住了脚步。我转身,房间里的窗户也被打开了,我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这里是二楼,并不算高。
拿走小木偶的人很聪明,他一定知道我会去查看监控摄像头,所以他没有从宾馆里进出,而是从宾馆的后门爬了上来。那个小木偶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对方制造出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引开我,拿到这个小木偶吗?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我把窗户关上,再次坐到了许伊的身边。
“许伊,你为什么会出宾馆?”我问。
许伊告诉我,她觉得有人在叫她,所以就鬼使神差地跑了出去,跑到宾馆楼下的时候,有人把她打晕了,她再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找上了铁瓦殿。我心里泛起了疑惑,那个时候,我正在和神秘男人通电话,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最诡异的是,我竟然连许伊走动和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许伊穿的是高跟鞋,踩在地上肯定会发出一点声响,宾馆已经比较破旧,转动房门把手的声音也会很大,我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许伊,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我问许伊。
房间里满满的都是许伊最喜欢的香草味,许伊愣了一下,反问我是不是不相信她,我赶忙摇头,我只是在担心许伊而已。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5-31 20:32:00 +0800 CST  
“许伊,我是担心你。”我握住许伊的双手,淋了雨,许伊身上更加冰冷,像极了一个冰窖。许伊不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伊这副样子,让我的心绞着疼。
许伊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我坐在床沿上仔细地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许伊莫名其妙跑到铁瓦殿上去,和给我打电话的神秘男人肯定是有关系的,因为他“提醒”我,小心我的女朋友,电话挂断之后,许伊就已经消失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对方把许伊带走,并不是为了伤害许伊,除了拿走房间内的小木偶之外,更是想要恐吓我。从在G市开始,我就已经接到过很多次这个神秘男人的电话,我感觉,他已经盯上了我。
以他的能力,已经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直接杀了我,但是他没有,这一系列的事情,让我猜不透男人的动机。许伊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她吹干头发就立刻躺到床上去睡觉了。
闭上眼睛之前,许伊问我们能不能立刻离开这个地方,我想了想,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为了许伊,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答应之后,许伊就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经过刚刚的事情,我寸步都不敢离开许伊,也不敢合眼。
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之后,我就坐在许伊身边守着,直到天亮,许伊都没有再做噩梦。雨停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台洒进房间的时候,我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许伊并没有睡很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盯着她。
许伊坐起来,问我是不是没有睡觉,我点点头,顿时,许伊的眼眶红了。她抱住我,喃喃地在我耳边说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许伊的这句话比阳光还要暖,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变的好了一些。
我们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门,可是,我的手机又响了……现在,我对手机的声响非常敏感,我连手机屏幕都没有看,接起电话就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手机被大雨淋了一整夜,我没有想到它竟然还能用。听筒里迟迟没有传来对方的声音,就在我想要把电话挂掉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出乎我意料的,给我打电话的,并不是神秘男人,而是沈诺。
“李教授,你怎么了?”手机进了水,听筒里沈诺的声音有些嘈杂。
我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没事,怎么了吗?”
沈诺也没有多问,只是问我为什么昨天没有接电话。我这才想起来,昨天的未接来电,正有沈诺的。沈诺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冲提着行李的许伊招了招手,示意她先把行李放下。
果然,沈诺给我带来了一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不好的消息。
沈诺说上级决定组成专案组继续小范围调查红衣女案,这意味着红衣女案暂时不会结案,可是“小范围”这三个字的意味也很明显,上级好像并不是很支持。我问沈诺为什么上级会突然做这个决定,沈诺让我不要管,只管接着等好消息就行。
专案组的成员会由上级确定,等名单出来之后,调查就会开始,但是沈诺让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所谓的专案组,可能也只有几个人而已。
“沈诺,你老实告诉我,这个结果,是不是你争取到的?”我问沈诺。沈诺的身份很神秘,种种事情表明,她的来头不小。那个时候,即使是在司法系统,人际关系还是非常的重要,甚至有的时候会对许多行政命令起到直接影响的作用。
“你就好好等着我的消息吧。”沈诺没有正面回答我,她又问我们要什么时候去G市,我想了想,本准备告诉她今天就要去G市,但我眼角的余光又瞟到了许伊,许伊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无非就是不想生活再被干扰。
我带她回G市,非但没有让我们的生活变的平静,甚至可能遭遇到更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要我就这样放弃红衣女案和许伊杜磊离奇失踪的330案,我也做不到,一时之间,我犯了难。
“得了,你先暂时不要来G市,最近这里很太平,你要我留意的人我都帮你留意着,你就好好待着等我的消息吧。”沈诺说完,就直接把手机挂了,她甚至没有问邱兴化案进展的如何。
我有些猜不透沈诺的心思,她之前总是催我去G市,而现在又让我暂时不要去G市。不过这样也好,神秘男人似乎已经转移到了这个城市,G市能查出来的事情我们都查的差不多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专案组成立的消息,我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让许伊静下心。
收起电话,我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许伊把宾馆的房间给退了。雨后的阳光总是美好的,我带着许伊往警局的方向走去。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要带许伊去哪里,最后,我决定先回B市。
来到警局的时候,杨帆正在开会,我们坐着等了他好一会他才出来,看到我和许伊手上提着的行李,杨帆惊讶地问我们是不是要走。我点点头,杨帆这才恍然,他挠挠头,说邱兴化的案子今天就要移交给检察机关提起公诉了。
经过多次讯问,邱兴化还是对熊万成的死以及他的同党闭口不提,所以杨帆也没有办法了。其实,我心里已经猜测到了,邱兴化的案子和红衣女案有说不清的关联,他的同党,想必就和神秘男人有关系。
神秘男人做事这么隐蔽,就算杨帆再怎么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杨帆还说,昨晚带回来的人头模型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虽然我没有拜托他,但他一大早就调走了宾馆的监控,试图查出许伊怎么会跑到铁瓦殿去,可是他发现,许伊是自己走出宾馆的。
这种情况,想要单独立案都很困难。我早就猜到是这样,所以也没有勉强杨帆。
我和杨帆说话的时候,徐凤在她两个孩子的陪同下出了警局,邱兴化已经归案,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杨帆说邱建国和邱霞瞒着徐凤,向公安系统提出了对邱兴化进行司法精神病鉴定。
不出意外的话,邱兴化被判死刑已经是铁打的事情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们也不希望邱兴化死。一旦邱兴化被鉴定出有精神病,他应该受的刑罚很可能会被减免,我问杨帆准备怎么处理,杨帆先是痛骂了邱兴化一顿,但最后表示,他会遵守法律的程序。
杨帆一直说要送我和许伊去火车站,但我拒绝了,邱兴化的案子,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要做,警局不能没有杨帆。杨帆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如果各地的警队系统多一点杨帆这样的人,破案率可能会提高不少。
我没有再去见邱兴化,以他的性格,纵使他和红衣女案有天大的关联,我也不可能从他的口中获悉。或者这种关联,要随着他被判死刑暂时隐藏,但我坚信,没有永远的秘密,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杨帆把我们送到了警局门口,他握住我的手,再三感恩。
我和许伊并肩走在路上,准备坐车去火车站,许伊停下了脚步,她很严肃地对我说道:“李可,我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查清楚,我们的生活永远都不可能平静,你不用管我了,你想去查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许伊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心里感动,我正要告诉她我们先回B市生活一段时间的时候,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许伊让我先接电话,稍后再说,我看了一眼屏幕,给我打电话的人我认识,是粤市的警队大队长打来的。
他的一番话,让我猛然想起了还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朱立。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6-04 19:25:00 +0800 CST  
粤市的刑警大队长叫王鑫,在B市开会的时候,我们曾见过数面并留了联系电话。王鑫为人正气,当时他还开玩笑,希望一辈子都不会拨通我的手机号码,因为警队系统给我打电话无非只有一个原因:遇到大案了。
接起电话之后,王鑫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开门见山了。果然,他找我,的确是因为粤市发生了一起大案。据王鑫说,这起案子的受害者是粤市世华中学(化名)的一名中学生,他在失踪两天之后,尸体被人在一座山上发现。
王鑫告诉我,死者的尸体被一根又尖又粗的竹竿给刺穿了,竹竿从死者的胯下穿入,从口中穿出,而更令人发指的是,凶手将死者的皮全部剥了。王鑫的话,立刻让我想到了朱立画的那幅画。
是巧合吗?如果说熊万成死在邱兴化的案子中是巧合,那朱立和粤市的这起案子又有关系,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我举着电话想了很久,一时竟忘记了回答王鑫,直到王鑫反复问我愿不愿意接下这件案子,我才反应过来。
我看着许伊,犹豫了起来。许伊突然从我手里夺过电话,就以我女朋友的身份答应了王鑫,我正目瞪口呆的时候,许伊笑着把手机还给了我。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我首先听到的是王鑫爽朗的笑声。
许伊又冲我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好,我现在就坐火车到粤市去。”
王鑫:“李教授,你别急,不用坐火车了,你去机场等着吧,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王鑫告诉我,这件案子引起了粤市的恐慌,他已经向上级保证,一周之内一定会破案,否则他就引咎辞职。
在当时,乘坐飞机的成本很高,王鑫自掏腰包让人来接我,可见案件的有多紧急。
我也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但我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S县?”
王鑫大笑:“李教授,邱兴化的案子还有哪个省是不关注的吗?”
原来是这样,挂了电话之后,我和许伊又回到了警局里去。杨帆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这么快又见面,惊喜地问我们怎么回来了。我本不想麻烦杨帆,但对这个省我们根本就不熟,更加不知道机场在哪里。
杨帆听了我的解释,当即表示派人送我和许伊去机场,幸运的是,S县离机场并不算特别远,开车三个多小时就能到了。我交待杨帆替我留意朱立这个人,朱立的画和粤市的案子有没有关系,需要我亲自去粤市之后才能断定,在此之前,我也只能让杨帆帮我了。
杨帆办事我很放心,没有说太多,我就上了杨帆派去送我们的人的车。车子在路上辗转了三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机场。
到机场之后,我立刻联系了王鑫给我的联系方式,很快,我们找到了王鑫派来接我们的人。办好手续之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粤市了。许伊和我都是第一次乘坐飞机,在飞机上,我一直跟许伊说谢谢,我很感谢她能理解我。
不管是为了她也好,或者是为了我心里对疑难案件的征服欲也好,我都希望能把所有案子都破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对许伊更加不放心,一路上都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许伊像是已经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只有我在苦苦想着许伊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走出宾馆。
当我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王鑫亲自来机场接我了。王鑫已经四十多岁,几年没见,他苍老了很多。在其位谋其职,王鑫身为粤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自然要比普通的刑警辛苦很多。
王鑫握住我的手,粤市的这起案子,非但没让王鑫感觉担忧,他见到我,甚至表现的有些开心。我有些不解,王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笑道:“有李教授亲自来指导破案,我需要愁吗?”
王鑫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和许伊迎上了车。
王鑫告诉我们,死者叫周小若(化名),他的尸体今天早上才被人发现,但是仅仅半天时间,这起案子就在粤市引起了轰动,因为有媒体介入报道了。粤市的媒体系统,领先全国,王鑫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
媒体一曝光之后,王鑫就感受到了上级的压力,王鑫立下“军令状”,一周之内一定破案。
王鑫嘿嘿地笑了两声:“我这晚节能不能保住,就靠李教授了,有您的指导,案子一定能顺利破掉。”王鑫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可见他对我的信心有多么足。
“指导谈不上,尽我所能。”我回答王鑫。
天已经快黑了,王鑫问我们是要先休息还是先去看犯罪现场。王鑫在确定我会介入案子之后,就让人把犯罪现场完好地保护了下来,就连鉴定科的人提取现场痕迹,都只能提取部分。
王鑫带来的人,把车子停在了山脚下,南方人口中的山,实际上就是个小丘陵而已,海拔并不高。我们爬了十分钟的山路,就到了犯罪现场,这里的人很多,但大家都围在四周坐着,只有几个法医装扮的人在警戒线内。
大家都打着强力的照明手电,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在数十把手电的照耀下,现场比白天看的都要清楚。王鑫拍了拍手,让大家全部站起来,王鑫向大家介绍了我,才刚介绍完,突然就有一个人窜到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手。
“李教授,我叫江军,我是你的崇拜者!”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刑警,他个头很矮,才到我的肩膀处。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叫“将军”,可看他的个头,一点将军的样子都没有。
“臭小子!先站回去!”王鑫哭笑不得,假装抬脚踹在了江军的屁股上,江军“唉哟”的叫了两声,依依不舍地放开我的手,站了回去。江军的表现引得众人哄然大笑,可以猜出来,江军是这支警队中的活宝。
“好了,做正事!”王鑫突然严肃起来,王鑫的话音刚落,大家就全部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我立刻明白过来,王鑫带领的这支警队,氛围很好,但却并不影响办案,这正是各地警队队长苦心想要营造出来的现象,但真能办到的并没有几个。
王鑫带着我和许伊进了犯罪现场,许伊的身份,依旧是我的助理。
王鑫让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和许伊都点点头,可是当我们看到死者周小若的时候,背脊都一阵发凉。
这是一起典型的剥皮案,可是死者的样子,却是我前所未见的凄惨。正如王鑫所说,周小若的身体被一根很粗的竹竿刺穿了,竹竿是从周小若的胯下穿进的,周小若长大嘴巴,竹竿尖细的一端,从他的嘴里刺出。
竹竿插在地上,周小若整个人被挂在了竹竿之上。
最残忍的还不止如此,周小若身上的衣服被人脱了下来扔在一边,衣服沾满了血迹,依稀可以辨认出来那是一套中学生的校服。除了头之外,周小若全身的皮都被剥了下来,但是,周小若身上的肌肉组织却已经高度风干了,干瘪的肉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空气中散发着一阵发腐的味道,那臭气几乎要熏的我们喘不过气来。
“王队长,你确定这人是两天前失踪的周小若?”我皱着眉头,问道。
王鑫一直背着手在一边没说话,他回答:“嗯,死者的父母已经辨认过了。李教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我想要请你帮忙的原因。”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6-04 19:26:00 +0800 CST  
王鑫这么说,我又仔细地端详起周小若的尸体来。王鑫也不催我,而是找法医要了两副口罩和一双医用手套给我。许伊看到尸体凄惨的样子,侧过头去不看了。我带起手套和口罩之后,忍着恶心更加靠近被挂在竹竿上的尸体观察。
法医肯定是已经很初步勘验过尸体了,在法医学上的研究,我肯定比不上法医,但勘验尸体却是我每次破案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因为尸体对破案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周小若是两天前消失的,那他的死亡时间一定小于四十八个小时,但是从尸体风干和发腐的程度上看,死者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一个人。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竹竿穿入周小若体内的部位,周小若是男性,伤口边缘的皮肉朝里面陷入,虽然已经风干凝结,但还是能看出伤口的平整,初步可以断定,这根竹竿是一次性插入周小若的体内的。
我又站起来,周小若的尸体,唯一还保持完整的就是他的头了。可是,在强力照明手电的光束下,周小若惨败的脸让人觉得比他被剥了皮的身体还要令人发怵。周小若的头高高扬起,他之所以死后还能保持这个姿势,是因为从他胯下穿进的那根竹竿也穿过了他的喉咙。
竹竿的尖端从周小若口中露出来大概一个拳头那么长,上面还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周小若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但他的瞳孔却不是对着天空,而是朝右方斜视,我顺着周小若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里是一片阴暗的草丛。
我要了一个手电筒,走了过去,许伊和王鑫跟上来,王鑫告诉我,他也发现了周小若的眼神,这片草丛他早就查探过了,但并没有发现什么。草丛里的杂草很高,几乎要漫过我们的腰际。
王鑫跟着我又查探了一翻,如他所说,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可疑的。无奈,我只好再次回到了周小若尸体旁边,周小若脸部的肌肉扭曲着,很明显是死前受到了惊吓。从尸体上不能再查探出什么,我又把焦点放在了犯罪现场上。
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竹竿边上的那件沾满血迹的校服了,我蹲下身,隔着医用手套将校服提起。校服是蓝白色的,胸前印着“世华中学”的字样,王鑫告诉我,现场唯一发现的比较有价值的证物就是这件校服了。
我点点头,让王鑫把校服带回警局进行痕迹鉴定,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现场并没有发现有足迹,王鑫指着地上的几个方形的小凹槽告诉我,他怀疑凶手来犯罪现场的时候,在脚底绑上了这种方形的木块,以免留下足迹。王鑫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最终结果还必须进一步确定。
很快,我们跟着大家下了山。在转移周小若尸体的时候,大家都很小心,为了不让竹竿在周小若体内移动一分一毫,足足三四个刑警配合,才把竹竿从地上拔出。周小若被放在担架上,下山的时候,他向右斜视的眼睛正对着我和许伊。
王鑫并没有马上带我和许伊回警局,而是开了个饭局请我和许伊吃饭,随行的还有那个叫江军的年轻刑警。我本想拒绝,但王鑫说很多鉴定的结果都没有出来,就算我们在警局苦等也没有用,倒不如好好吃一顿,养足精神以好破案。
王鑫的话没有错,但除此之外,案子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处理,我问王鑫为什么这么放心他的下属,王鑫嘿嘿一笑,他说他在警界系统混迹了几十年,如果到现在还不放心他的下属,他恐怕就不能退休了。
王鑫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说没有问题,肯定就没问题,于是我不再拒绝。
饭桌上,江军一直很激动,他嘴里不断念叨着说他崇拜我很久了,看样子,我比王鑫大不了几岁。
王鑫点了好几个菜,吃饭的过程中,王鑫对案子的事情绝口不提。倒是对于江军,王鑫多次提起,都是在夸他,我有些不解,趁着江军上卫生间的时候,我问出了我的疑惑,并让王鑫有话直说。
王鑫也不拐弯抹角,他直接告诉我他多次提起江军的目的。这一说,我才知道江军原来是王鑫以前从强盗窝里抱回来的孩子,王鑫亲手绞杀了那个强盗窝,并将江军的父亲一枪打死了。
王鑫不忍一个孩子被送到福利院,便顶住压力,收养了江军。这么多年来,王鑫都没有告诉江军实情,只说江军是被他捡回来的,因为他觉得愧疚。江军在警队的表现很好,但他一直不敢给他升职,怕的就是别人的闲言碎语。
听着王鑫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在王鑫要继续说的时候,江军又回来了。无奈,王鑫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之后再跟我说。吃过饭之后,王鑫开着车带我们回到了他的住处。
王鑫说宾馆脏,所以没有安排我们住在宾馆,而是去了他的家。王鑫的家里除了江军就没有其他人了,一进到王鑫的住处,我的目光就被客厅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站着两个年轻的刑警,一男一女,他们正对着镜头敬警礼。
我能够辨别出来,照片里那个男的刑警就是王鑫年轻时候的模样。王鑫见我盯着照片看,笑呵呵地说道:“那是我的老伴,我跟她拍了这张照片之后没多久,她就因公殉职了。”客厅的灯光很亮,王鑫两鬓的斑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王队长,您不难过吗?”许伊问道,王鑫是我们的长辈,在警界中也小有名气,所以许伊对他说话很客气。
王鑫摇头,“以前难过,后来释怀了。都是为了国家,死的光荣,不用过多少年,我就下去陪她了。”王鑫如此释然的态度,让我由衷地产生了敬佩。他不再多说,把我们迎进了一个房间。
“寒舍简陋,李教授,你别嫌弃。”王鑫笑道:“今晚你们就好好休息,明天睡醒了,我再来接你们去警局。”
我道了谢之后,王鑫就出去了,江军好像还想再和我多说会话,但硬生生地被王鑫拉走了。粤市是沿海城市,生活水平比很多地方要高一些,王鑫的家虽然算不上好,但住的也舒坦。
最主要是家里比较安全,这样我也能比较放心许伊的安危。
许伊摊开双手躺到床上,她问我这起剥皮案和朱立的画有没有关系,我皱眉,半天没有回答。我还不确定,但我觉得,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许伊见我不回答,换了个话题,她说她很佩服王鑫,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许伊想的和我一样。王鑫对我很有信心,也很淡定,如果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拉着我彻夜不休地去查案子了。
“还有那个江军,好像也特别有意思。”提到江军,许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李可,你说王队长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我想了想:“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有求于我,而且是关于江军的。”
“我觉得他们人还不错,如果不是很困难的话,你就帮帮他们吧。”许伊坐了起来,对我说道。
我答应之后,就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许伊还在等我,她知道我昨天一整晚守着她没睡,让我早点休息,她则进了卫生间里。
原本我想等许伊出来一起睡觉,但我刚躺到床上,就昏昏欲睡了。王鑫的家里很干净,床又舒适,被褥很明显是新买的,没一会,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许伊竟然不在我的身边……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6-08 19:40:00 +0800 CST  
我着急地翻下床,叫了一声许伊的名字,马上,许伊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正拿着一条热毛巾,我长舒了一口气,许伊把热毛巾递给我,她明白我是在担心她,安慰我说这是王鑫的家里,不会出什么事情。
我拿着热毛巾抹了一把脸,虽然许伊这么说,但我还是责怪自己睡的太沉。刷了牙之后,我和许伊走出了房间,我们起的很早,正是早晨七点钟。王鑫和江军早就已经起床了,他们正坐在桌前吃早餐。
见我和许伊走出来,江军立刻就站了起来,江军的性格很活泼,原本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人,因为我觉得不沉稳。但我发现,我并不讨厌江军,或者是因为他身世的坎坷,我没有办法想象,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被一个杀父仇人收养了二十多年会是怎样的反应。
即便王鑫是不得已开枪杀死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强盗头子,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少有常人能够理解。
“既然这么早就醒了,那就来吃点东西吧。”王鑫笑呵呵地指着桌上的早餐,他们吃的是粤市特有的甜品。王鑫说他原本准备和江军先去警局,等我们睡醒了再来接我们去警局,我和许伊醒了,倒能和他们一起去了。
吃过早餐之后,王鑫开着车送我们到了警局。王鑫还是一点都不着急,他把我们带到他的办公室,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我们在王鑫的办公室里等了二十多分钟,王鑫才重新进来。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份报告,他递给了我。我一看,是周小若初步的验尸报告,王鑫自己都还没有看,就先把验尸报告交给了我。我翻开报告,仔细地阅读起来。验尸报告显示,周小若除了头部之外,周身的皮肤全部被剥离,这些我都亲眼看见了,我比较在意的是周小若的死因和死亡时间。
我往后翻了几页,终于找到了周小若的死因报告。法医初步鉴定,周小若的死亡原因是因为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导致死亡。根据大动脉的切割方向,法医认为是凶手在剥离周小若全身的皮肤时,将周小若的大动脉被割破了。
法医的推断没有太大的问题。周小若的亲属已经同意对周小若进行解剖,因为时间紧迫,法医连夜就完成了解剖的过程。不仅是竹竿的插入口是平整的,竹竿在在周小若体内留下的柱形伤口也比较平整。这足以证明那根竹竿是周小若死后才被插进他的身体的。若是在死前插入周小若体内的,伤口不会那么平整,周小若势必会抵抗,哪怕只是正常的生理颤抖,都会使伤口产生裂痕。
关于周小若的死亡时间,法医给出的结论是在二十四小时前,但关于周小若尸体的风干和发腐程度,法医暂时没有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乍看之下,这是本案最大的疑点,按照常识去推断,一个死了二十四小时的人,就算放在山上风吹太阳晒,也不可能会风干发腐成那样的程度。
“李教授,现场和周小若衣服上的血迹鉴定结果也已经出来了,都是周小若一个人的。”王鑫对我说道:“犯罪现场,没有再发现其他指纹痕迹,你看,这件案子应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回答王鑫道:“从周小若失踪入手吧,他们的父母在哪里,我想要见他们。”周小若尸体被发现的那座山比较偏僻,平常没什么人去,发现周小若尸体的,是好几个学生,他们去山上踏青,没想到竟然发现这样血腥的一幕。
我推测,那座山并不是第一犯罪现场。周小若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但现场,除了校服上以及那根竹竿上发现了血迹,就没有再发现其他血迹了。凶手很聪明,没有在现场留下能让警方查出他身份的线索,所以我们只能从周小若失踪的事情上入手了。
王鑫还是让我们在他办公室里等着,他亲自去请周小若的父母了。周小若失踪之后,他的父母立刻就来警局报警了,可是因为法律关于失踪时间的规定,警方并没有立案。周小若的尸体被发现之后,他的父母立刻就到了现场辨认,当看到周小若的脸时,他们当场就晕了过去。
从尸体被发现,周小若的父母就待在警局里,他们哭了整整一天,当王鑫把他们两个带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跟着王鑫进来的还有江军和另外一名刑警,他们手里拿着记事本,已经做好了记录询问过程的准备了。
王鑫指着我,对周小若的父母说道:“这个人能替你们找到杀死你们孩子的凶手,他问什么,你们一定要照实回答。”
听到王鑫的话,周小若的母亲立马就要下跪,我扶住了她。她哀嚎着,求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替他们的孩子报仇。许伊扶过周小若的母亲,坐到了桌前。
王鑫对我说一切就交给我之后,竟然直接走出了办公室。我有些惊讶,这么大的案子,王鑫竟然一副不插手的样子。江军笑着告诉我,王鑫一大早就说了,他把这件案子全权交给了他和我,我们如果需要帮助,就去找他。
来不及多想,江军就坐到了桌前,翻开记事本准备记录。我深吸一口气,也坐了过去。
询问之下,我们知道了周小若父母的信息。他们是很普通的上班族,平时为了多赚钱,经常加班,每天很晚才回家。他们认为,周小若已经十四岁了,能照顾自己,可他们没想到,他们那天提早下班回到家之后,发现周小若不在家里。
他们打电话到世华中学,但是老师说学校早就下课了。刚开始,他们以为周小若是在外面玩了,也没有在意。直到晚上十点钟,周小若还没回家,他们这才着急了,他们把整个小区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周小若。
随后,他们又联系了周小若的老师,在老师的帮助下,他们把班上同学家的电话都打遍了,但是大家都说放学之后,周小若就回家了,没有人知道周小若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周小若的父母又哭了起来,他们懊悔莫急,早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死,他们宁可每天早点下班回家陪孩子,不挣那几个钱。
周小若是独生子,他的父母说,周小若在家很乖,下了课就在家里学习,很少外出,好几次还拿过学校的奖学金。
“江军,麻烦你把小区的监控录像调来,并把周小若的老师请来。”我对江军说道。
江军立刻站起来,大拍胸脯,说他马上就去做。江军走后,周小若父母的情绪失控,讯问被迫停止。
大家都出去之后,王鑫手里拿着一个水壶走了进来,他也不问我们的进展,径直走到窗台前给几株植物浇水。看着王鑫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问了:“王队长,您只有一周的时间破案,难道您真的不着急吗?”
王鑫没有转过身,笑呵呵地回答我:“我着急又有什么用,我老了,破不了案了,应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我皱起眉头,“王队长,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破案并非是大家表现的机会,我们要对死者负责,多一个人,案子的进展就可能更快一分。”
“不,李教授,这件案子,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你能破,我不能。”王鑫把水壶放到了窗台上,对我说道。
我:“案子也不是无迹可寻,你还没正式接触案子,又怎么知道你破不了?”我觉得,从周小若失踪这条线索入手,一定能查出什么。
但是王鑫却笑着摇头:“李教授,一件案子,我能不能破,我最清楚。我已经在这行干了几十年了,破案我比不上你,但这种感觉,却没人比的上我,更何况,这和我想要拜托你的事情有关系……”
王鑫的话,突然让我的神经高度紧绷起来,我突然觉得,王鑫接下来的话,会对我遇到的所有悬案有非常大的帮助,包括红衣女案……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6-08 19:41:00 +0800 CST  
王鑫的语气一直很平淡,但他话里的坚决也表露的很明显。王鑫告诉我,他已经老了,粤市虽不算太平,但也不经常发生大案。他原本准备年底就辞职,回老家好好养老。没想到的是,在他离职前竟然遇到这么一件大案。
“李教授,我的直觉很准,这案子,我破不了,你也未必能破。”王鑫盯着我,说道。
我回答:“王队长,我的直觉也很准,这案子,我可以破。你是警界的前辈了,如果你插手,案子将破的更快。”
王鑫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改变观点,我不解,如果他认为我和他都不能破这起案子,他又为什么要在上级面前立下“军令状”,又为什么要找我来介入这起案子。终于,王鑫说出了他的理由。
“我是在为江军找一条后路。人老了,经常做噩梦,我数次地梦见江军拿枪指着我的头,我不怕死,只是我不希望有一天,江军和我反目成仇。”王鑫叹了口气。我已经明白了王鑫的意思,他越来越担心江军会发现他就是江军的杀父仇人。
我直接摇头拒绝了王鑫的请求,他虽然还没说,但我已经知道了他说这些的目的。他是想让江军跟着我,我并不比江军大多少岁,一个人跟在身边总觉得怪怪的。我习惯了独来独往,所以身边甚至连一个助手都没有。
“李教授,您先别忙着拒绝。”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王鑫对我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王鑫已经在警界混迹了几十年,很多方面,特别是在人际交往上,他比我强出太多,他这是想让我有心里负担,从而答应他的请求。
只可惜王鑫想错了,这样对我没有用,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说我心高气傲,不识好歹。
“王队长,如果你请我办案,我义不容辞,但至于你说的另一层意思,我没有办法答应。”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军回来了。他兴冲冲地走进来,但见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尴尬地止住了脚。
江军挠挠头,问我们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王鑫释怀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王鑫转过身拿起水壶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又把办公室留给了我们。江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晃了晃他手里的一卷监控摄像胶卷,说周小若失踪前后几天的监控摄像都在这里。
江军带我们到了警员办公室里,路上,他告诉我他已经让人去找周小若的老师了,但那个老师今天轮休,家住的比较远,所以要再等一会才能到。
他找了个地方让我们坐下,随后就把监控摄像胶卷放进了机器里。屏幕上白色的零星雪花闪动几下之后,画面出现了。江军从周小若所在的小区调来了两种监控录像,一个是小区大门的监控,另一个是周小若家门口走廊过道的监控。
监控画面一出现,江军的表情就变得非常严肃,他看的比我还认真,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连眼睛都很少眨。江军叫来了很多人一起来看监控画面,免得我们看累了,错过什么。
我发现,警局里所有的人都一样,只要一办正事就都很认真,这种素质的警队,也只有王鑫这样的人能够带的出来。我们先看了周小若失踪当天的监控摄像头,小区大门人来人往,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我们把重点放在了周小若家的过道上。
周小若所在的小区条件还算不错,他们一家住在一栋楼的四层中间。
很快,周小若出现了,他身上穿的是世华中学的校服。周小若背着书包,这个时间正是他放学回家的时间,他走路的时候,低着头看手里捧着的一本很大的书,大致可以分辨出书的封面是灰色的,这也印证了周小若父母说的,周小若是他们眼里的好学生。
周小若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把书合了起来,他伸手从校服口袋掏出了房间门的钥匙,就在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他突然往他的右侧看了一眼,这个方向,正是监控摄像头所在的位置。
“退回去,放大。”我对江军说道。
江军立刻把画面调到了周小若转头的那个时间点,暂停之后,江军把画面调到了最大。摄像头的像素不是很清楚,放大之后,周小若的脸变的异常模糊,我们看不清周小若的表情,但却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嘴巴微张。
“往后。”我又说道。
江军按我的意思,把画面缩放到了原来的大小,重新按了“暂停”键。周小若侧着头,盯了他的右侧大概三秒钟时间,之后,周小若突然慌张地转动门的把手,因为太惊慌,周小若迟迟没有打开房门。
他一边开门,一边时不时地转头去看他的右侧,终于,周小若把房门打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把房门关上了。
“这个有问题。”江军念叨了一声,大家都看出来了,周小若可能是在他的右侧看到了什么让他惊恐的人或东西,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一层楼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周小若盯着的地方,正是监控头的盲区。
我们接着往下看,期待让周小若害怕的那个人或东西能走出摄像头的盲区,可是我们接着往下看了很久,过道上都没有再出现什么。我看了看屏幕右下方的时间,这个时间,下班的人应该要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果然,这样想着的时候,周小若的邻居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从表面上看,他们都很正常地开门进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也许这仅是表面而已,所以我决定把警局里的事情忙完,去一趟周小若家向他的邻居询问情况。
没过多久,周小若两手空空地开门出来了,他还是穿着原来的那件校服。出来的时候,他朝着监控摄像头的方向走来,这次,他的举止很正常,根本没有刚刚的惊慌。众人不解,刚刚这个方向不是有什么人或东西让周小若害怕吗,可他现在不仅不怕了,还朝这个方向走去。
周小若很快就消失在了画面里,江军立刻把画面调到小区的大门。没一会,周小若走出了小区的大门不知去向了。周小若出小区大门没多久,他的父母就进了小区,据周小若父母说,他们那天没有加班,所以比往常提早回了家。
周小若就是从那个时间失踪的,疑点有两个,一是周小若进房间之前看到了什么,另一个是周小若为什么出小区,去了哪里。
小区楼梯通道上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直接去查探周小若看到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进办公室告诉我们,周小若的老师已经来了。江军想了想,让大家继续查看周小若失踪前后两天的监控摄像,特别是周小若失踪的那天,他是想查出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小区。
随后,我们在江军的带领下出了警员办公室,江军笑着问我他交待的怎么样,我点头,说他想的很周全。被我这么一夸,江军像个小孩一样傻笑了几声。
来到询问室的时候,周小若的老师已经坐着等我们了,一共好几个人。见我们来了,其中一个女教师迅速站起来,她主动和我们握手,还说周小若是大家非常喜欢的一个学生。出了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女教师表示他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楼主 李可教授  发布于 2015-06-08 19:42:00 +0800 CST  

楼主:李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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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5-04-08 00:31:0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27 23:44:2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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