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正义博弈,这是一场罪犯与警察的十年之约


“一个被关押在监狱中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这还不是最困难的,他要找的是能传承思想的门徒,因此这个人不会随意挑选,根据目前的情况暂时知道应该有两个门徒,在凯撒挑选门徒之前,首先要确保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智商,然后是对他精神统治绝对的臣服,当然还有对罪恶向往的邪恶本质。”景承揉了揉鼻梁面色严谨。“需要满足的条件太多,可对于一个被关押的重刑犯来说根本做不到。”
“他需要通过筛选才能确定合适的门徒,但凯撒在这里接触到的只有犯人,他没有机会再接触到监狱以外的人,那他又是怎么找到门徒呢?”我大为不解喃喃自语。
“时代之星凶案所用的手法是凯撒的,行凶的细节和方式都属于绝密,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说明凯撒在被关押期间和外界一直都有接触,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和门徒交流和沟通。”
“不一定非要是监狱外面的人。”我一脸认真说。
“监狱里面……”景承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监狱里除了犯人之外还有警察!”
“凯撒是重刑犯,任何接触他的人员都会被严格登记,只要核对提审凯撒的警员,在和你警局的人交叉对比,重合的那个就是他的门徒!”我眼睛一亮,感觉终于在混沌中看见一丝曙光。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2:22:45 +0800 CST  

景承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带我去见之前见到的警督,交谈后我得知他是狱政管理处处长,名叫齐国栋,负责城北监狱犯人的收监、押解和调遣。
齐国栋从文件保险柜中拿出提审凯撒的档案,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提审的时间和人员,我逐一查看这些名字,竟然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难道我想错了?”我失望的叹口气。
“国际象棋的输赢取决于比对手能向前多看几步。”景承做到椅子上,表情很淡定,好像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凯撒布置这一切,并且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你能想到的,凯撒同样也能想到,他不会愚蠢到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还有一个可能,观测者并不一定就是我的同事,或许就藏匿在这份档案的名单中,既然是警察就有机会接近我,并且像时代之星的凶案一样,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心有不甘说。
“你看看档案上这些警员的年龄,最小的也有40岁,他们都不是最佳的塑造期,如果给凯撒时间的话或许他能做到,但通过档案的时间记载,凯撒不是神他只不过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去扭曲一个人的思维和心智。”景承想都没想便否定我最后的希望。“何况这份档案上记载的警员我都认识。”
“你认识?”我一脸诧异。
“他们都是参与抓获凯撒的警员,每一个人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他们可能不是警队中的精英,但却是最适合侦办这起案件的人,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的性格缺陷,像凯撒这样追求完美的变态杀人狂,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些人当门徒。”景承回答。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2:43:00 +0800 CST  
接触景承时间越长,感觉像谜一般的疯子,他居然有权力挑选警员侦破案件,本来我一直试图想问清楚,他到底是怎样抓到凯撒,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看景承的态度,他好像也没打算告诉我。
我还想再问什么,景承指着齐国栋对我说:“他也是我挑选的,为了确保凯撒在城北监狱不会兴风作浪,我挑选了他。”
我吃惊的打量齐国栋,他给人感觉呆板木讷,齐国栋在旁边点头:“我原本在县监狱,一干就是四十年,我这岁数本来该退休了,两年前突然接到调令,被安排到城北监狱的狱政管理处,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再干两年,后来才知道全是因为姜谨,他一个月之后被执行死刑,我也可以解甲归田告老还乡了。”
我从齐国栋的口中第一次听到凯撒真正的名字,至今景承都不愿意提及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刻意的回避,并不是他不敢面对姜谨,而是不愿去回想过去。
“你把齐处长调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管凯撒?”我越听越惊诧。
“凯撒是谁?”齐国栋一脸茫然。
我一愣来回看看齐国栋和景承,发现齐国栋对整件事了解并不多。
“他只负责看管凯撒,其他的事他一无所知,不光是他整个城北监狱都不知道有凯撒的存在。”景承不慌不忙的解释,为了抓获凯撒他从警队中挑选了合适的警员成立专案组,并且为凯撒开了一个绝密的档案,也就是后来封存的C档案。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3:03:15 +0800 CST  

在凯撒被抓获后,移交给城北监狱收押等待处决,但专案组和城北监狱之间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凯撒属于特殊重大案件,为了避免事态和负面消息的扩散引起公众恐慌,关于凯撒的一切尽量控制在很小的范围。
考虑到凯撒的特殊性,景承担心他会利用自己的精神控制和强大的心理暗示能力影响看守狱警,为了避免在凯撒被处决前出现意外,公安厅听取景承的意见,调派齐国栋负责收押凯撒,但是直到今天为止,齐国栋都不知道自己严阵以待看守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警员都是我有针对性挑选,他们都有着不同的性格缺陷也成了优势,可以不受凯撒的影响,或者说凯撒在他们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景承说。
我往后翻阅卷宗发现登记的档案中,每隔几行都会出现一行空白,和其他记载不一样,除了日期之外没有姓名和提审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卷宗问齐国栋。
“大约在我调到城北监狱两个月后,狱政处收到寄给姜谨的信,寄信人的地址是本市翠屏路雪峰街37号。”齐国栋看了一眼回答。
景承目光立刻变的犀利:“有人给凯撒写信?”
“怎么了?”我很诧异问。
“除了专案组的办案警员,根本没有人知道凯撒被收押在城北监狱,怎么会有人给他写信?”景承说到这里连忙问齐国栋。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3:23:30 +0800 CST  
“信的内容是什么?”
“按照狱政处规定,寄给重刑犯的信需要开封检查,虽然负责和我接洽的警察很少提及姜谨,可根据我四十多年看押的经验,我感觉姜谨和其他犯人不一样,所以留心特意抄录了一份。”
齐国栋一边说一边从保险柜中拿出厚厚一叠信纸,景承连忙起身接过去,我站到他旁边看信上的内容,和寻常的信截然不同,字里行间并不是在讲述某件事,甚至都没有交流,更像是某个人的独白和内心剖析,透着深奥难明的哲学。
我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直到发现景承的面色越来越沉重,他快速的翻阅信纸,动作越来越焦躁,看完最后一封景承抓起桌上的卷宗,焦急的查看空白行出现的时间,等他抬头时满脸的震惊。
“你刚才说这些信件上的内容是你抄录的,那原件呢?”景承惊诧转头问齐国栋。
“审核后我交给姜谨了。”
“……”景承顿时瞪大眼睛,怒目圆瞪盯着齐国栋,重重把信纸扔在地上一把拧住齐国栋衣领,推到墙上大声的咆哮。“你知不知道这些信上写的都是什么,这是上交的作业,是蜕变的日记,你不是有经验吗,你有屁的经验,六十年你都白活了,你这是犯罪,是帮凶,是……去你妈的,废物,废物,废物!”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齐国栋目瞪口呆被吓傻,景承活脱成了一个疯子,上蹿下跳语无伦次的谩骂,嘴里重复着废物两字,我看见齐国栋呼吸开始变的困难,连忙上前把景承拉开,他还试图冲上去发泄,如果不是我阻拦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3:44:00 +0800 CST  

我第一次看见狂怒的景承,凌乱的长发让他看上去像被激怒的野兽,齐国栋吃力的解开衣领纽扣喘息,同样怒火中烧理直气壮反驳:“这是监狱的规定,我只是按照流程办理,我没有错,你凭什么骂我。”
“你他妈还敢说。”景承从椅子上愤怒的冲起来,我用力拦在他身前,景承指着齐国栋破口大骂。“谁他妈让你给他信的,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你知不知道写这些信的是谁,是执行者!就是因为你,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我还想劝阻他,但当我听到景承说出执行者时愣住:“什么?!写信的是时代之星凶案的凶手!”
齐国栋想必是听到景承提及凶手,应该知道事态严重,坐在一旁不敢吱声,我还是好奇那些让景承能瞬间暴怒的信纸上到底写着什么,从地上拾起散落的信纸,按照日期重新排列好,仔细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这上面写的这些是什么意思?”我问景承。
“黑暗哲学。”
我从景承口中听到简短的答复,他看着我手中的信纸声音平静,因为黑暗是未知混沌的,因此黑暗哲学的核心就是创造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这套哲学认为道德造就了虚伪,因为道德本身就是虚伪的。
这厚厚的信纸诠释了一个人思想和精神层面的变化,从第一封信开始,写信的人对黑暗哲学的理解还很生涩,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但越是往后,这个人如同找到开始黑暗大门的钥匙,变的通透、疯狂和成熟。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4:04:15 +0800 CST  

“这就像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刚入门的时候,对一切都浑浑噩噩难以掌握精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老师的传教,呈交的作业越来越完美,这个人最开始还只是懵懂的毛虫,黑暗哲学编织成网将其包裹在中间。”景承的手指在信纸上滑动,停留在最后一封上面。“直至最后这个人破茧成蝶,终于成为凯撒的门徒,也就是我心理画像出的那个行凶者!”
“凯撒被关押在城北监狱的时候,一直都和这个人有着联系。”我连忙转头看向齐国栋。“齐处长,你把这些信交给凯撒后他是不是回信了?”
齐国栋应该是知道事态严峻,从保险柜中又拿出一叠厚厚的信纸,告之我们姜谨的确有回信,但为了确保没有差池,齐国栋在检查信的内容后保留了原件,把信上的内容抄录后邮寄出去。
凯撒的回信依旧深奥难明,字里行间并没有透露出指示和引导,更像是在阐述学术方面的知识,景承看着这些凯撒的亲笔信,情绪反而平复了许多,更多的是无奈和惋惜。
“他就是用信里的内容去教导那个人,解析疑惑排除困扰,然后在他的影响下,看着这个人慢慢一点一点的蜕变。”
“每一封信间隔的时间刚好是30天,就是说这个人每30天和凯撒交流一次,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3月30号,在三个月前,这个人中断了和凯撒的联系,这又是为什么?”我交叉对比来信和回信的时间。
“不是中断,是完结!”景承摇摇头,拿起凯撒的最后一封回信。“他这封信的字里行间,隐藏了自己变态扭曲的思想,他告之自己的门徒,一切的本质都是混乱和死亡,他成功的创造出怪物,是时候让自己的杰作去延续他的罪恶,凯撒松开了这个怪物身上最后一根枷锁,连同他的邪恶和思维被一同赋予这个怪物的,还有他的名字,姜谨即便死了,可是凯撒却还活着!”。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4:24:30 +0800 CST  
“我留下来来信人的地址和姓名。”齐国栋在保险柜中找出一个信封递到我们面前。“姜谨回信的地址和来信吻合,本市翠屏路雪峰街37号,来信人的姓名叫康瑞图。”
“你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问景承。
“这个名字是假的,通过音译而来,翻译成拉丁文是仆人的意思,传说中凯撒身边有十二名忠心耿耿的仆人。”景承不假思索回答。
“名字虽然是假的但地址不是,否则姜谨怎么能和这个人书信沟通。”齐国栋说到重点,估计是想弥补过失指着信封说。“从地址入手,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写信的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把信封收好,景承却无动于衷,一脸迷惑喃喃自语:“三个月前凯撒回了最后一封信,他和外界就再没联系,没有了书信沟通他又是怎么知道进展和掌控全局的呢?”
“除了写信之外,凯撒还有其他和外界联系的方式。”我眉头一皱。
“找到这个方法,或许就能距离凯撒的门徒更近一些。”景承说到这里看向齐国栋。“在他被关押的这两年里,除了书信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吗?”
齐国栋毫不犹豫摇头斩钉切铁回答,他一直是按照专案组的要求看管姜谨,这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探监,不允许姜谨和犯人接触,负责看管的狱警不得和其任何语言交流,即便是放风姜谨也是被单独隔离。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4:44:45 +0800 CST  

因为姜谨的特殊性,不会和其他犯人参与劳动改造,因此大部分时间姜谨除了在图书馆看书外都在自己的监室中。
“图书馆?”我一愣大为不解问。“像凯撒这样极度危险的重犯,你居然能让他去图书馆?”
“凯撒在被抓获后,他并没有表现出抗拒,反而很配合一五一十说出他杀人的经过和时间,有一些是专案组已经掌握的,但还有很多案件并没有被发现,凯撒愿意和盘托出但是提出两个条件。”景承神情沉稳告诉我。“音乐和书籍,他要求在关押期间每天有听音乐的时间,同时可以前往图书馆看书,作为交换他会把所有案件全说出来。”
“姜谨去图书馆的时间都是被安排在下午,图书馆里没有其他犯人,由四名狱警押送让其在图书馆中阅读两个小时,整个过程他接触不到任何人,事实上我从来没听到他在图书馆说过话。”齐国栋说。
我们跟随齐国栋来到监狱图书馆,里面陈列的书籍种类繁多琳琅满目,最多的当然是法律方面的书籍,诺大的图书馆被收拾整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我们进去的时候看见一名狱警正在拖地,齐国栋给我们介绍,狱警叫杜近,是图书室的管理员,杜近长的阳光帅气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姜谨每次到这里之前,我都会提前通知杜近,因为考虑到姜谨的特殊性,他不允许在图书馆中随意走动,他要看什么书首先告之我,然后我再转告杜近。”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5:05:00 +0800 CST  
齐国栋向我们解释。
“你们说姜谨啊,这个犯人太特别了。”杜近在旁边插话。“从来没见过有像他这样喜欢看书的犯人,也不说话一动不动专心致志看书,两个小时的时间分毫不差。”
“他都看什么书?”景承问。
“这里的书几乎大部分他都看过。”杜近回到值班室从电脑里调出借书记录,打印出来的清单上书名密密麻麻。
我和景承把清单接过去,如同杜近所说凯撒在这两年时间内几乎看完了整个图书馆的书,这其中包括哲学、法律、社科等,我甚至还看见格林童话和通俗小说,最让我诧异的是这些书名中居然还有旅游指南。
“我感觉姜谨看书完全是为了消磨时间,好几次他明明前一天才看过的书,到了图书馆后又要求读阅,其他犯人看完一本才要求借阅第二本,但他每次来会要求一次性借阅很多本。”杜近在旁边疑惑不解说。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浪费时间在姜谨心中是原罪,所以他才会选择我来惩罚,因此他来图书馆绝对不会是消磨时间,而且一个明明知道自己将会被处决的人绝对不会看旅游指南,他来图书馆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除了看书之外,他在这里还做什么?”景承问。
“有时候他会来这里写信。”杜近回答。
“他是在图书馆写信的?”我眉头一皱。
“姜谨是特殊犯人,专案组不允许他单独书写,所以每一次回信,他都是在我看管下来图书馆写,不过我可以肯定信上的内容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姜谨写好后由我保管然后抄录后,我把原件锁在保险柜,最后才把抄录的信邮寄出去,整个过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经手过他写的信。”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5:25:15 +0800 CST  

“他每次来都在什么地方看书?”一直默不作声的景承突然问。
杜近指了指图书馆靠窗的角落,明媚的阳光从铁窗外照射进来,刚好落在角落的书桌上,景承指着清单上凯撒最后一次看的书,让他全都找出来。
他一言不发慢慢走向角落,迟疑片刻坐了下去,齐国栋刚想开口被我阻止,看景承此刻的神情,我知道坐在那里的已经不是他,他又一次把自己变了怪物。
他动作缓慢而仔细的翻阅杜近找来的书,全神贯注的表情让他好像遗忘了身旁人的存在,看完的书被整齐的堆满起来,他已经一言不发看了一个多小时。
当最后一本书看完,他从容不迫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书写。
最后把写好的东西递到齐国栋的面前,齐国栋和杜近一脸茫然,接过手的信纸上竟然写着凯撒回信的内容,景承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把自己当成了凯撒,直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时间不多不少刚好过去两个小时。
景承把手按在低垂的长发上,脸上有一种疲惫的倦怠,我亲眼目睹过他成为怪物时的疯狂和不可思议,他可以追查到同类残留的气味和足迹,亦如是生物链中最顶级的猎食者,总是能轻而易举追捕到自己想要的猎物。
可这一次他失败了!
景承的眼中流露出更多的是不解和烦躁,如同突然失去目标的猎食者,他无法从这些杂乱无章的线索中窥探到凯撒的秘密,挫败感让失落和迷茫充斥在他脸上。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5:45:30 +0800 CST  
倒计时的电子表显示我只剩下136小时,城北监狱唯一的收获只剩下信封上的地址和景承无法解开的疑惑。
我和景承马不停蹄赶往翠屏路雪峰街,可始终没有找到37号门牌,询问好几个路人也不清楚,我建议到分管这片区的邮局查询。
景承手中的警官证像是隐身符,能让我们随意的出入任何地方,在邮局分件室中,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女经理,她把一个穿邮政制服的年轻人介绍给我们。
“他是负责这片区域的投递员,有什么情况你们可以直接向他了解。”
“我们想找翠屏路雪峰街37号,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我问。
“翠屏路雪峰街……”年轻人想了想突然露出苦笑。“我还以为只有我在找这个地方呢。”
“什么意思?”景承都有些诧异。
“我记得大约在两年前吧,我投递的邮件中就有一封寄往翠屏路雪峰街37号的信,我在那片转悠打听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个地址,后来得知雪峰街只有36号,根本就没有37号。”年轻人笑着回答。
“地址是错误的,收件人姓名是假的,那凯撒的回信又是写给谁的呢?”我眉头紧皱。
“可不是,最开始我想着是地址写错,谁知道从那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封邮寄到雪峰街37号的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信封上也没有寄信人地址。”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6:05:45 +0800 CST  
年轻人看看景承拿在手中的警官证好奇问。“这些寄错的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齐国栋邮寄凯撒的信件时,以他的古板当然不会在寄件人栏写城北监狱,所以这些信不能被回邮。”景承连忙看向年轻人。“这么说你收到的那些信一直还在邮局?”
“在的,因为没办法打回,只能暂时存放在邮局,不过三个月前再没有寄往37号的信。”年轻人一边说一边在角落翻找,把厚厚一叠捆绑的信递到我们面前。“全都在这里。”
接过信我和景承反复仔细检查,不管是上面的邮票还是邮戳,以及信封的边口,全都显示所有的信都没有被拆开的痕迹。
顿时我和景承面面相觑对视,以凯撒的心思缜密他绝对不会轻易暴露和他通信人的信息和线索,因此临来时我就感觉景承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事实却让我们更加吃惊,这些凯撒用来指引和教导门徒的信,竟然一直被丢弃在邮局的角落,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开封过。
从邮局出来我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个门徒从来都没有看过凯撒的回信?”
“这不可能,和凯撒通信的人就是时代之星命案中的行凶者,我见过这人写给凯撒的信,能感知到此人的蜕变和疯狂,没有凯撒的引导和灌输,这个人是无法达到如此邪恶的境界,可以肯定此人一定看过这些信上的内容。”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6:26:00 +0800 CST  
景承摇头否定。
我举起手中厚厚的信封:“根本没有被开封,这又如何解释?”
景承把全部的信件拿过去,找了一处拐角烧掉,看着信件被火焰吞噬干净:“我能想到的凯撒同样也能想到,他不会给我留下找到门徒的线索,问题又回到了原地,我始终没有找到凯撒和外界联系的办法,这才是整件事的关键,只有知道了这个才能找到突破口。”
“报警吧。”
“你就是警察,你向谁报警?”
“所有的一切都是凯撒布置的,齐国栋保留的书信能证明凯撒和外界有联系,时代之星的凶案就是他所策划,并且一直在误导警方,现在还有两个同样变态的杀人狂逍遥法外,如果不及时抓捕造成的危害难以想象。”
“凯撒一直关在监狱,。”景承面色凝重对我摇头。“你所说的这些证据充其量只能证明他和外界有联系,但时代之星的命案却是铁证如山,你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
“你可以帮我证明啊!”我近乎于乞求的看着他。
“我对凶手的心理画像的确能排除你的嫌疑,不过……”景承停顿一下似笑非笑和我对视。“除了你之外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你抓到过凯撒,你心里清楚我是被诬陷的。”
“凯撒有了门徒就意味着他的重生,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只有一个凯撒如今却是两个,如果我帮你排除嫌疑,警方的注意力就会从你转移到门徒的身上,这两个门徒势必会收敛隐藏,上帝要一个人毁灭首先会让其疯狂,他们越是肆无忌惮露出的破绽就越多,我才有机会追捕到他们。”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6:46:15 +0800 CST  
景承一本正经对我说。
“那我呢?”我被他的言语激怒大声质问。“你明明知道我是被陷害的,你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人,是你想玩这个游戏,为什么要把我拖在里面,你是疯子我不是!”
“知道C档案的卷宗里,一共有多少名遇害者吗?”景承不以为是问。
“有联系吗?”我把景承推到墙上,咄咄逼人说。“我只想要我的清白,只想重新当一名警察,其他的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23名,全都死于凯撒之手,如今外面还有两个刚尝到杀戮和血腥快感的怪物,他们是凯撒的延续不会停止,我能证明你的清白,可结果是打草惊蛇,他们会开始小心翼翼的蛰伏,追捕凯撒用了七年,即便有一天抓到这两个怪物,你猜不到厚厚的卷宗里,会有多少个受害者的名字。”景承目光坚定望着我。“你为了自己的清白,代价是死一群人,你和我谁更像是疯子?”
“你为了抓到这些怪物,其他的一切在你心里都不重要。”我大声质问。
景承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我无奈的松开他,景承整理衣服声音低沉:“我不会让凯撒死灰复燃,而且这两个门徒之中还有一个观察者,你也断定此人是警察,你选择通知警方,那被挟持的少女必死无疑,她可是凶案唯一的目击者,也是证明你清白最直接的证据,她如果被杀那么你就输了这场游戏。”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7:06:30 +0800 CST  

“你和凯撒又有什么区别,他为了自己的法则杀人,而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在你眼里我恐怕仅仅为你引出你猎物的诱饵。”我颓然的惨笑,如同丧家之犬靠墙坐在地上。
景承拨开我衣袖,露出手腕上倒计时电子表:“你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自暴自弃,还不如想想如何拯救自己。”
我用后脑麻木的磕碰在墙上,这几天的逃亡让我精疲力竭,想起自己曾经对枯燥乏味的生活是那样排斥,突然感觉自己的幼稚和可笑,人总是不安于平凡,可总是在最危急的关头怀念平凡。
“即便我心甘情愿当你诱饵,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去找凯撒的门徒?”
“首当其冲是搞清楚男女受害者的背景。”
“我现在是通缉犯,露面的次数越多被抓到的可能越大,想要了解受害者的资料就必须去警局。”
“你如果出现在警局会被视为放弃游戏,被挟持的女生会因为你被杀。”景承摇摇头说。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调查受害者背景的办法。”我无力的叹息。
“要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和背景,并不一定要去警局。”景承嘴角缓缓上翘。
“你,你打算干什么?”我太熟悉他现在的笑容,这是他疯狂前的前奏。
景承从地上站起来对我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握住,被他从地上拉起来,他对我会心一笑。
“我带你去一个永远没有谎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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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3 17:26:45 +0800 CST  
我在凯撒的回信中看到一句话。
人不能说实话,一个实话需要无数实话来圆实,否则只会演变成误会。
我不认同凯撒的黑暗哲学,但对于这句话却颇感同身受,这是一个充斥这谎言的世界,每个人无时无刻没在说谎,如果真有景承所说没有谎言的地方,我猜只可能会是传说中的伊甸园。
那是众人向往却遥不可及的乐园,事实上至今也没有人能证实伊甸园的位置,但景承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我带到了伊甸园的入口。
省检察院法医鉴定办公室。
我这才恍然大悟,只有死人不会说谎,景承是想从验尸结果入手调查死者的背景,进入法医鉴定办公楼,这里看上去更像是医院,里面出入的人员都穿着白大褂,沿着长廊往前走,透过左右两边的透明玻璃,看见房间中摆满的各种医疗设备和异常忙碌的鉴定法医。
“你们找谁?”声音从后面传来,回头看见一个戴口罩的年轻女法医。
“我想了解时代之星小区B栋703室受害人验尸结果。”景承从容淡定,掏出警官证在女法医面前晃了一下。
“你们是哪个分局?”女法医用怀疑目光打量我们。
估计在景承的心里,有这本警官证便能畅通无阻,突然被女法医质疑他有些始料未及,幸好我反应够快报出我之前分局。
“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省厅,我们出具的尸检报告也直接呈报省公安厅,你们分局早就不能过问这个案子。”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4 09:37:00 +0800 CST  
女法医的目光愈发怀疑。“你们难道不知道?”
“移交给省厅……”我和景承对视一眼,从案发到现在短短几天,这起命案已经引起高度重视。
就在我们疑惑的时候,女法医警觉的拨通内部电话,没过多久两名手按在配枪上的警卫走过来,女法医把我们的证件没收,带我们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她敲门时候我看见门上的科室牌。
首席法医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坐在转椅上背对这我们,缭绕的烟雾中弥漫着烟草的味道,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座位上的人正在看一份文件。
“陆检,他们自称是前来调阅时代之星命案尸检结果的警察,这件案子的尸检是由您亲自负责,我怀疑他们二人身份可疑,想向您核对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看出来这不起眼的女法医警觉性这么高,瞟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铭牌,陆雨晴。
等转椅转过我更是暗暗大吃一惊,椅子上坐着的竟然是年纪和我相仿的女生,头发盘起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淡淡素装勾画出她的美貌,一袭白衣和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双眸,让她看上去有种生人勿进的冰冷。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看她年纪也就二十六七,可人家已经是首席法医,我呢,到现在还只是默默无闻的值班警员,终于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不过是因为通缉犯的身份。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4 09:57:14 +0800 CST  

陆雨晴手指优雅夹着细长的香烟,像她这样冰清玉洁的女生似乎很难和香烟联系到一起,但缭绕的烟雾笼罩着她不苟言笑的脸,有一种反差的美。
她放下文件从女法医手中接过我跟景承的证件,抬头分别仔细打量我们,她的目光如同利刃仿佛能轻易的刺穿伪装和谎言。
我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心虚的避开陆雨晴目光,她合上警官证后。
“是的,我忘了这件事,的确是我让他们来的,有些关于案情的细节我想了解一下。”
女法医听完虽然对我们还是有些质疑,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警卫离开,我一时纳闷,这个素不相识的首席法医为什么要帮我们说谎,景承出示的警官证是他从警员身上拿的,上面连照片都不一样,别说见多识广的首席法医,就是一般人也能看出端倪。
就在我暗自诧异时陆雨晴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播放的正是追查我的协查通报,电视中的照片顿时让我无所遁形,身旁陆雨晴反应却出奇的平静。
缓缓翘起腿夹着的香烟就放在唇边,她的声音和她这个人一样冰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到我这个只有死人的地方来干嘛?”
“我不是凶手,我是被陷……”
我试图给陆雨晴解释,虽然我知道自己所说的话苍白无力,但很快就被她打断:“你一向不喜欢受约束而且厌恶权势,怎么想到用警察这个身份?”
我一怔陆雨晴说的这些我听不懂,好像并不是在对我说,景承就是这个时候把手伸了过去,从陆雨晴双指之间轻柔的接过香烟,掐灭在烟灰缸中。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4 10:17:30 +0800 CST  

“女人抽烟对皮肤不好,这个习惯你得改。”景承坐到陆雨晴对面。
她摇头苦笑,有一种和我一样对景承无可奈何的妥协:“你还是没变,一样的傲慢自大。”
原来景承和陆雨晴是认识的,看他们之间的言语似乎认识的时间还不短,陆雨晴用手指了指我,很随意的问景承:“猎物?”
“迷失的羔羊。”景承看着我淡笑回答,看起来陆雨晴很了解景承,只不过他对我的定位让我多少有些不服气。
“一只迷失的羔羊,唤醒并释放一头最危险的怪物,然后结伴而行逃亡天涯,你们这个组合挺有新意的。”陆雨晴身体向后靠了靠。“冒这么大的风险到我这里来,你应该不会是找我叙旧吧。”
“我要时代之星凶案受害者的详细尸检结果以及背景资料。”景承脱口而出。
“听说案发现场被两名穿警察制服的人破坏过,相信你已经去过现场,死因我就不用多说,但有几个细节,根据尸检结果受害者在生前吸入过乙醚,在尸体的脊柱发现穿透性针孔,并且在血液中提取到氯胺酮残留物。”
“氯胺酮是静脉麻醉药剂,受害人明明已经吸入乙醚昏厥,为什么还要注射氯胺酮呢?”我疑惑不解问。
“这就是为什么凶手会先在床上割伤受害者的原因。”景承在旁边气定神闲说。
“这个和麻醉剂有什么关联?”我更加不解。
楼主 君不贱2018  发布于 2018-08-24 10:38:00 +0800 CST  

楼主:君不贱2018

字数:366867

发表时间:2018-08-20 17:22:4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05 08:58: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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