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见闻录:与闽南阴传巫师的一次“斗法”经历,赢了却很难过……

历史上民间流传的术法门派很多,比较著名的如福建的闾山派、湖南的梅山派、江西的茆山派、也有混杂着各派法门融合而成的梅闾、闾茆等流派。这些民间法脉崇尚巫傩文化,有表演性质的傩戏,诸如吞筷子、舔火炭,也有上刀山、爬楼台这样的真功夫。这些术法门派中真正神秘的,是他们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术法。
相信很多朋友们都听说过五鬼运财、和合术、圆光术等术法的名字,这些都是民间门派中最顶级的阳传秘法。民间门派中还有许多阴传法师,更是深不可测。


民间术法

阴传法师通常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隐匿于乡间田野。他们拜地方神灵为师,传说神灵会在梦中传授以术法、符咒、罡诀。阴传法师在修行中有疑惑可以梦中与神灵对话,神灵有时也会在梦中对阴传法师有吩咐交待。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5 13:14:39 +0800 CST  
一个月前,我接到电话,是陌生号码打来的,对方说是道友刘半仙介绍的,有件棘手的事想请我去闽南走一趟。刘半仙是福建南部某小道观的住持,是几年前去福建的天后宫时认识的,因为脾性相投所以成了很好的朋友,道友之间戏称“大师”、“半仙”较多,所以就管他叫刘半仙。那道观很小,刘半仙没有徒弟也没有帮手,一个人守着那座庙。




我又给刘半仙打了个电话,问他具体的情况,刘半仙说:我们这边有个村子,几乎是全村人都被一个邪师下了符,很奇怪,他们村民来找我,我怕我一个人办不了这事,所以拉上你。



民间所谓的邪法很多,蛊、降头等等,我们统称为害手,闽南地区则称之为下符。
我心里犯嘀咕,因为平时来庙里的香客,经常有说觉得自己被法师/术士下了害手,但十之八九都是被害妄想症,根本没有任何异常,都是心理作用。这些香客只要诞生了被人下害手的想法,之后偶然遇见一些运气不好的事情,都会归罪于“被下了咒”。
加上这些年网络小说的兴起,根据情节需要,很多玄幻小说作者异想天开地把“借运”、“转财运”等子虚乌有的术法凭空创造出来广为流传,读者信以为真,总觉得自己工作事业婚姻不顺利就是被人“借了运”。
但我又一琢磨,刘半仙挺靠谱的,不至于也神神叨叨的跟那些被害妄想症较真,刚才那来电话的陌生人声音也很虚弱,没准这次真的撞邪了。问了下刘半仙这趟活计能不能给报销来回路费食宿,刘半仙说村里每户出了二百块钱凑了一下,请你过来一起把这事解决掉,村子总共也就不到三十户人家,除去来回路费食宿,剩下的都给你,回头你请我吃顿饭就行。
怀着疑惑的心情,我定了高铁票,坐高铁转大巴到了刘半仙的庙里已经是傍晚了,刘半仙说这里还离着那村子有二十多公里,晚上也没车,咱们俩商量下这事怎么办。
我问他这些村民遇见了什么状况认为是被下了符,刘半仙说,之前村里挺正常的,后来说要通高铁,铁路路线规划是要过他们村子的,政府征询村民的意见再考虑集体拆迁。村民们都很高兴,能补发很多拆迁款,只有那个邪师不同意。邪师一直在阻挠拆迁的事情,村里挨家挨户去说。可大家都觉得这是好事情,铁路通过来经济会好很多,也有拆迁款拿,邪师就说发的钱太少了,坚决不同意。
村里大家伙商量好了,不理会他,准备一起去表决。没成想,出发前两天,准备去表决的村民们接二连三病倒了,个个都闹肚子闹得走不了路。一开始觉得是吃坏了东西,但是吃了止泻药也没用,而且总不能全村人都吃坏东西了吧。接着大家就怀疑有人在井里下毒,让家人喊镇上卫生所的人来查,化验了村里所有的井都没事,病人去诊所医院也查不出个什么,验血验大小便都没问题。全村只有一户没事,我觉得他就是那个邪师。
我说,这个事情讲到这里,我觉得被人下了符是八九不离十了,但也不能确定是那家人做了什么手脚啊。刘半仙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转天我们就坐车到了那个村子,村子在一座大山附近。村民相对富庶,很多三四层的自建房。大山在东边,另外三面很开阔,的确是贯通南北的要道。刘半仙领我到村民李裕山家里,后来得知李裕山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村里面属他比较聪明,也能带领大家,为人公平正派,所以大家伙儿也愿意听他的。
我就问李裕山为什么认定是被下了符,李裕山说话挺利索,把来龙去脉又跟我说了一遍,和刘半仙讲的大致无二,李裕山提到他们怀疑的那个人叫做张有道。我说那也不能认定就是张有道做了手脚啊。
李裕山把头凑过来,两手围成一个筒状,在我耳边悄悄说:这事出了以后我就在房子周围装了几个摄像头,确实拍到了。
我提出要看看摄像记录,李裕山的老婆带我到二楼看电脑。电脑屏幕上,我看到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提着个大袋子走进了摄像头的区域,应该是在李裕山家侧面,他左顾右盼了一阵,从袋子里掏出了些什么在墙边往里塞,我瞟了一眼右下角,摄像头记录的时间是23:19,正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我问李裕山的老婆这人是不是张有道,她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到他从袋里掏出一把棉絮似的东西往房顶上扔,往墙边洒,也塞了一些在墙缝里。摄像头记录的日期是乱的,我下楼问李裕山这是什么时候拍到的,李裕山说就在昨天晚上。
我从房子里出来,围着墙走着看着,发现地上有很多的木屑,想来就是昨天张有道从袋里掏出来的棉絮状的东西。有一些比较宽的砖缝,隐隐约约露出了黄表纸的纸角,我找了根地上的铁丝,把砖缝里的黄表纸掏出来。



黄表纸都是叠成三角状的,一看就是我们常用的叠符的方式,把纸展开后是个很复杂的符式,经验告诉我这是只有阴传法师才会画的符。这可以确定是张有道下的手脚了,想来是他对拆迁的补偿款不满,所以用这法子阻挠村民去推进拆迁的事宜。
我和刘半仙一合计,打算用遣送法把这些都遣送掉。可不知他到底塞了多少符在村里,取也不一定能全取干净,商量了一下,决定把遣送法做在一大口水缸里,回头再用瓢取水洒在各家各户的墙上。



接着我们分头去做了,买材料做准备工作。第二天又花了一整天时间处理完之后,刘半仙打算惩治一下张有道。我拦住了他,告诉他这种同行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可能会很麻烦,可刘半仙觉得这人太坏,必须得惩罚一下,我执意不让,最后也作罢了。
我们俩在李裕山家里又住了2天,看到村民们差不多都好了,就做了谢土地的法事,把村民们保护起来,防止张有道再下别的术法。然后收了村民们凑的份子钱,准备离开。
在村里住的那两天闲来无事,我在村子附近散步,发现村西三百米处有个小土庙,占地仅七八平的样子,庙里有一位不知姓甚名谁的神像供奉,土庙非常破旧,很有年代感,看香炉里面也没多少线香的木杆,显然是香火不盛,而神案上非常洁净,像是天天有人擦。我问了问李裕山,李裕山也说不清这庙的来历,只知道这庙已经有上百年了,毁过几次,也重修了好几次,附近只有这一座庙。



走的那天,我和刘半仙清晨就出发了,先到镇上吃点早饭,和刘半仙随便找了个早点铺,要了豆浆油条吃起来。吃完结账时,突然觉得店里炸油条的人看着很眼熟。
结完账,我站在门口,偷偷扯了扯刘半仙的衣角,朝炸油条的活计努了努嘴。刘半仙回头一看,登时眼前一亮,然后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我俩完全相同的口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念了三个字:张有道。
我拉着刘半仙出来,跟他说,你回头跟村民联系一下,问问看高铁那个拆迁工程是不是要把村西的庙也拆了。
回到湖南以后刘半仙就打电话给我,说那个庙确实是在规划路线中的,会跟村子一起拆掉。
我对刘半仙说,那我明白了,张有道根本不是嫌拆迁款少,他就是那个土庙里供奉的地方神的阴传弟子!他是不想让这个庙被拆,不得已才用这种方法。你想,他自己这么一身本事,甘心做个炸油条的,足以说明他没那么看重钱财。符能看出来他是阴传的,李裕山说附近就这么一座庙,那他肯定就是这个庙的传承人,不想眼睁睁看着庙被拆了,可这种事怎么能跟官面上的人去说?
刘半仙说,那怎么办,我们这次算是做错事了?
我说,世间的事,可能真的没咱们想的这么简单,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现在民间信仰一点点地消失,可能这就是时代的趋势吧。
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那里开始拆了没。




后来,我对徒弟老栓和保尔说,做事一定要谨慎,尤其是处理这类事情,很多时候我们只听一面之辞,很难去做出准确的判断。做我们这行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别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重要的是凡事三思,多从几个角度去考虑。我们不可能不犯错,但要尽力去把事情做好。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5 13:16:53 +0800 CST  
@圣善净 2018-05-05 23:42:46
是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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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当小说看喔~~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6 22:40:55 +0800 CST  
常有很多朋友来庙里求问医事,我总是建议对方去医院,因为我们做道士的没有办法解决身体机能的疾病,能解决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道士自己是大夫,可以通过中医、祝由等方式治疗疾病。二是这个疾病是由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处理了不干净的东西,病自然会痊愈。



我自己不学医,大徒弟老栓是个搞互联网的,二徒弟保尔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家里是做纸扎铺子的,都不懂医事。我学过子平派的四柱预测,里面有一点基础中医的理论,可用来治病完全不够看的。
由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疾病的可能性极低,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两个,而这类病大多都很奇怪,是突发的,没有任何征兆,比较容易判断。如果是早年就得的慢性病,病人通常身体虚弱,这种情况通过法事完全束手无策,即使病情突然加重,也是早先就有征兆的。
所以平时来问病的香客,我都建议他们去医院及时就诊,不要因为迷信耽误了病情。
2016年元旦期间,在长沙开培训学校的冯校长来庙里烧香求签,祈求新的一年多收学生,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和睦平安。
冯校长闲时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来,逢盛大节日我们做法会了也会来参加,对求签一事是很熟练的。他自己先上了香,抱起签筒,跪在蒲团上摇,摇出一支签,接着抛法卦来确定是这支签。把法卦和签筒都放回神案上,随后到墙上挂着的签文簿里找出了签文。
冯校长盯着签文看了一会儿,把签放在我桌子上让我帮忙解签。
这是第四签,签文写着“正大有鬼神之助 吉祥成忠厚之报 不怕邪魔小祟 只看秋收冬藏”,问冯校长求什么事,冯校长说是看今年的事业怎么样。
我说,这一签看来是很好的,但要注意持身光明正大,忠厚,多为学生考虑,应该是有所收获。
这时候旁边的老杨头突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你今年有一个学生要出事,但牵连不到你,今年能发财。
老杨头是个云游道士,看年纪得有五十多了。个子不高,皮肤黑黢黢的,头发乱蓬蓬像杂草,道袍不知穿了多少年,颇像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龙记》里对张三丰的描述。老杨头是昨天下午挑着根扁担来的,说要挂单(云游道士要在道观里住,叫挂单)。
我说我们这种乡间小庙不是十方丛林,也没有留别人挂单的习惯,建议他去大道观里。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张旧信笺,我看了一下是一封介绍信。落款是他以前长期挂单的道观,江西某地的,信中大致意思就是承认他的道统,也提到他姓杨,是很多年前就入道的。
看老杨头不像坏人,正犹豫着呢,开饭了,我邀他一起去吃。他居然从扁担里自己拿出一副碗筷来,碗上还有个大豁口,我寻思这云游的老道人肯定不会是坏人,饭间就跟老杨头说了我们的难处。老杨头显然也是四处碰壁惯了,表示理解,说就在这歇歇脚,后天就走。
冯校长听老杨头说话没太在意,毕竟他见的这种事也多。跟我寒暄了一会儿,谈了谈学校的事情,就走了。后来赶着学生们都放寒假报培训班比较忙,就没来庙里烧香了。
老杨头在我这里住了两天也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隔了两个多月,冯校长突然到庙里来了,前脚刚迈进庙门就问了我一句,上次在你这看见的老道长呢?
我还跟冯校长开玩笑,说老道长在此。
冯校长非常严肃地表情说道,别闹了,出事了,我要找上次在你这遇见的老道长。
我估计他指的老道长就是老杨头,说,你上次过来遇见那个?老杨头,云游道士,在我这住了两天就走了。
冯校长气得一跺脚说,嗨呀,麻烦了,你怎么就把人给放走了?
我说,我这小破庙,向来就没留人挂单的习惯,又不是十方丛林,当时也给他说了,建议他去大道观挂单。
冯校长很无奈,摇了摇头搬了把木凳坐下,说,前两个月生意很好,报名的学生特别多,好像是因为去年暑假有一个来上课的学生效果不错,他老爹是做媒体的,给我们做了一些宣传。班都开满了,借了别人的地儿,又聘了十几个老师才教的过来,钱也确实赚了些。然后前两天带学生去体检,一个住宿生查出来白血病了,给我吓出一身冷汗。
出于朋友的角度,我还是问了一句,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冯校长苦笑着说,那倒没有,亏了白血病还不传染,要不我就麻烦了。
我说,医院怎么说的?家里要是困难的话,我们帮忙凑一点治疗费。
冯校长说,你别管医院怎么说的了,我前后一琢磨,之前在你这求签说让我多为学生考虑,又想起那老道长说的话,我觉得这事应该帮忙,没准那老道长就有办法。
冯校长执意认为老杨头有办法解决,可我也不知老杨头去了哪里,他又没有手机,无从找起,冯校长叹了口气就走了。
紧接着两三天冯校长都打电话给我说学生病情加重了,让我想想办法。
我想来想去,突然想到老杨头走了两个月,应该还没出省,从抽屉里翻出本省的大道观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打过去问他们有没有最近接收一个江西来的云游道士。
打到第七个电话的时候,那边道观的负责人说,是有个挺老的云游道长刚来,就住了三天,拿着一封介绍信,江西那边的。我问他是不是长得精瘦精瘦,头发乱糟糟,皮肤很黑,还挑了一副扁担?那边说就是这样,刚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还跟他道了别,他走了。
我激动地握着电话大喊:赶紧把他追回来!
对方像是吓了一跳:干什么?他犯了什么事吗?
我生怕老杨头跑了找不回来了,急忙说:你先把他追回来,其他的事我慢慢跟你说,救人要紧,十万火急。
幸好对方放下电话就去把老杨头追了回来,我看了一下道观电话联系簿,他是在另一个城市了,我要了他们那边的手机号码,转过去一些钱,让老杨头买票坐车回来。
我又赶紧联系冯校长,说找到老杨头了,一两天就回来。
那天我和冯校长一起去汽车站接的老杨头,隔着老远就看到他那不修边幅的样子。他还是挑着那副扁担,出租车塞不下,只好走路回庙里。
路上冯校长就一直在跟老杨头讲近况,以及遇见的这件事的进展。
老杨头点了点头,伸手捋着那乱糟糟的头发。
突然蹦出一句:这个学生有亲人学过法,年纪轻轻就溺水而亡了。
冯校长听完就给学生家属打电话问情况,电话接通了,聊了几句,冯校长突然目瞪口呆地对着老杨头说,神了,学生的舅爷爷年轻时是个术士,有些歪门邪道,经常给人下害手索要钱财,三十三岁上在水塘里游泳淹死了。
老杨头只回了一句:问一下,这个人现在埋在哪。
冯校长又拿起电话向学生家属打听。放下电话后说,在他家的老宅附近,死的比较早,就土葬在地里了。
老杨头说,准备材料,就去那里做。
冯校长让学生家属去联系车,找了一辆皮卡,把老杨头的扁担放在斗里。我带着他们回庙里取了法衣、令牌、桌子、碗盏等,又装了一袋子香烛纸钱,喊上徒弟保尔跟我们一起去。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地方了,田有多年不耕种,杂草都有一人多高,附近还有其他几户人家。
老杨头话也不多,问主家借了把镰刀就开始割野草。我和保尔、冯校长在一旁搭法坛。
两个多小时,把附近的杂草差不多都割掉了,坟头墓碑都露了出来。
老杨头说,就是这个横死的鬼一直在害人,度了他吧。我和老杨头穿上了法衣开始做超度科,这老杨头穿我的法衣显得像个唱戏的。
徒弟保尔把纸钱香烛从袋里拿出来,堆在地上,开始点火。
说来也奇怪,刚点起来,就见一阵旋风刮过来,火就灭了。我重新点起,又刮来一阵旋风,火又灭了,反复了四五次,始终点不着。
老杨头本来是闭着眼念超度经文的,突然眼睛一睁,精光四射,大骂了一声:不服度是吧,我禁了你。
我拦了一下老杨头,说先别着急,再试试,先礼后兵嘛。老杨头这才作罢。
我掐了灵官诀,亲自去点纸钱,一样,一阵风刮来,火突然就熄了。老杨头很是气愤,把中指刺破,滴了几滴血在纸堆上,他也去点纸钱,可仍然遇到旋风熄灭了火。
老杨头脱了法衣,问主家借锄头铁锨。冯校长忙问他要干什么,老杨头说刨坟。主家一听也慌了,一边拦着老杨头一边说,这事还有别的办法么?
老杨头猛地回头,眼神犀利地问道,附近这几家人,肯定都有问题吧?
主家想了想,说,那倒确实是,住对面的小张前年被车撞死了,邻居老刘家的孩子今年也是得了重病。
老杨头说,这个坟里埋的人,以前学过法,又是横死的,怨气很重,一直在犯煞,本想着超度他,可他不服度,还要留在这里,要是不管不顾,还有更多人要遭殃。
主家央求道:挖坟这事还是慎重点吧,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老杨头语气很坚决:没别的办法,必须把他挖出来困住。你们害怕就我一个人做就行,你们在旁边看着。
主家心里也担忧,回头看看我,我冲他也点了点头,主家算是同意了。
虽然确实心里有点发憷,主家和冯校长还是帮忙一起把坟刨开了,挺厚重的棺材表面已经整个黑了。正要起出来,老杨头拦住了,说,露出上面就行了。
接着就看老杨头把房后的一棵大桃树的粗树枝砍了一段,削出7颗木钉来,按北斗七星的形状钉在棺材盖上了,接着又把桃木木屑洒在上面,重新掩好土。
我回到法坛前请了土地,做谢土地法事,让徒弟保尔去把纸烧了。
这次点火,再也没有小旋风了,很顺利就点着了,把香烛纸钱都烧了。
做完事之后,老杨头就在我这里住着,不到三天,冯校长就打电话来说,医院都惊呆了,不知为什么病人的各项指标又都恢复正常了。
听到这个消息,老杨头就收拾了行李要走,我留他多住一段日子,老杨头摆摆手说,不用了,你这里不是十方丛林,也没有云游道士挂单的规矩,我找个大道观去挂单吧。临走,我送了老杨头两双新的十方鞋。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老杨头,冯校长的学校,倒是蒸蒸日上,学生越来越多。那个意外得病的学生已经痊愈了,听说去年高考成绩不错,去了大城市读大学。

老杨头一个云游道士,本来可以完全不用理会这些事情,自己比较贫困,去哪里都是靠一双脚,不给其他人添麻烦,随遇而安。但遇到事情了喊他帮忙,即使只有一面之缘,他没有推辞,不顾危险就身先士卒来做驱邪破煞。事后又不图名利,扛着他的扁担继续云游,这份热肠让人动容。在别人危难时来帮一把,悄然而去。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人吧。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6 22:43:37 +0800 CST  
不止我们汉民族有许多民间术法门派,少数民族的原始信仰构筑而成的诸多萨满、巫蛊类术法也一直流传至今。随着互联网的日益发达,这些少数民族巫蛊师、萨满的形象也逐渐浮出水面。很多武侠、玄幻小说中也有对他们的描述。



相比于汉民族的巫道术法,少数民族巫蛊师、萨满显得极为神秘隐蔽。他们住在深山老林中,极少与外界沟通,千百年前的巫术没有丝毫受到外界影响。传说,被下了蛊的人无药可治,其他的蛊师也无法解开,仅有下蛊人亲自解除才有效。可在巫道传承中就没有这种奇怪的传说,我做庙祝很多年,接触了各个大小门派术法符咒,从没有过旁人无法化解的符情况。直到一年前我去贵州亲历了侗族蛊师的蛊术。


师弟易老萌曾经与我一起学道,出师以后自己创业去了,没有继承师父的衣钵,现在是长沙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总,事业有成,常来帮衬庙里。和他一起创业的伙伴都知道他曾有过学道法的经历,有朋友遇见奇奇怪怪的事儿了也会找他帮忙。

一年前,易老萌的同行,传媒行业的一位大姐撞邪了,请易老萌做驱邪。易老萌做的挺利落,很快大姐就没事了,易老萌也和大姐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后来的某天,大姐跟易老萌说起家里有一件很邪门的事情,让易老萌看看怎么处理。易老萌听完大姐的诉说后认为这件事非常棘手,而他虽然学过不少日子,也有多年没从事道士了,担心自己手艺生疏。加上这件事非常危险,所以来庙里找我处理。

易老萌告诉我事情的详细情况,大致如下:大姐的老公谭总在贵州开矿,矿还没开工,已经意外死了好几个人。之前请了好多大师去破煞,都没有用,一动土没几天就死人,可能遇见了一个极难处理的凶煞。

一般的煞能让人生病或破财,我们在道观里做事,这种都是比较常见的,一两天的法事就解决。会影响致人意外死亡的是极少数,我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易老萌嘿嘿一笑,搓着手说,这是个大主子,听说是开稀有金属的矿,要是能解决了,把矿开起来,还不得大大地包个红包给咱们?

我说,这事没那么简单,能死好几个人的凶煞,你见过吗?

易老萌收起了笑容,想了想说,那倒没有,跟师父那么多年,能死过人的煞只见过三次,也都是只死了一个人的。

我说,就算有这么凶的煞,古往今来都没有其他道士去破掉吗?还留到现在,我觉得里面有蹊跷。

易老萌面色凝重了起来,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如果轻易能解决,为什么还隔着大老远请我们,本地的道士法师都做不了?

我没说话,仔细想着这里面的可能性。

易老萌突然又转成笑容,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人家说了,不管能不能解决,这个数儿的劳务费人出得起,你接不接?

我缓缓点了点头,易老萌见状高兴地一拍手,说,这就对了,没人跟钱过不去嘛。

我附和着他笑了,但心里似乎挑起了沉重的担子。

第二天,我把庙里的事务都嘱咐给了徒弟保尔和做杂务的张财溢,有来看八字算卦求签的让他们处理,要有做法事的,留下联系方式,等我回来再说。徒弟老拴开车送我去长沙,然后再由易老萌开车去贵州。

去贵州好几百公里,路上我就在琢磨这个煞为什么会如此凌厉,想着想着就在副驾睡着了。梦中,一条蛇不断扭动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表达着什么。我猛地醒来,车突然减速了,我抬头一看,到收费站了,上面写着“贵州苗王城收费站”。

收费站附近挺荒凉,不禁让我觉得有些惊悚,就问正在开车的易老萌,这件事跟蛇有没有关系?

易老萌一脸迷茫的样子,也许是开车开久了有点懵,说,没有啊,谭总没提到有蛇的事儿。

我把手肘搭在车门上,手托腮琢磨着,说,我总觉得应该是跟蛇有点关系,一路上睡觉总梦见一条蛇不停地扭。

易老萌把车停在休息站,下车歇了歇,就给谭总打电话,告诉谭总我们到苗王城了,顺便又问谭总蛇的事情。

挂了电话,易老萌面色有点不太自然,撇了撇嘴,说,真的有事,和蛇有关系,谭总说工地上前段时间挖出一窝蛇,其中有两条被挖掘机挖断了,三五条跑了,开挖掘机的师傅和两个年轻工人捉住两条,当天晚上就仨人把两条蛇煮了吃了。过了没几天,谭总让这三人运一车货,三人倒班开车,回来的时候要进矿。矿上地势比较复杂,反正就是滑坡了,车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两个年轻人被甩出车外,当场死亡。司机就是当时开挖掘机的师傅,车掉下来,刚好下面有人在开挖掘机,还没反应过来,挖斗就直插进驾驶室里,把司机身体铲成两截了。

我说,看来这里面确实有蹊跷,不光是煞的事,应该有人动手脚了。

易老萌咂咂嘴说,动什么手脚?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一开始就觉得,单纯的煞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情况,如果有,早就被其他高人破解了,因为这么凶的煞,几个月就能害死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人去请法师来处理的。如果是邪师下害手,倒也不会有这么大威力,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邪师利用了这个本来并不非常凶险的煞,两者的力量加起来,就可能产生非常重的影响。类似借力打力的样子。我想起以前看动漫《火影忍者》时,有一集,佐助用“雷遁”来引闪电击中敌人,其实本来闪电很少击中人,他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破坏力,只是很巧妙地利用了自然的力量。

易老萌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我们这次碰上高手了。

我说,说高手也确实是高手,只是他并不高明在术法上,而是高明在如何运用上,这蛇估计就是他放的。

休息完了继续开车,傍晚就到了目的地,谭总在矿下的镇里接待我们。

我问了谭总一句:你有没有仇家?

谭总斩铁截钉地说:没有。

我又问,那你是凭什么认定了之前请的几个法师都没能给你解决呢?

谭总说,本地做破煞驱邪的法事,都要杀羊杀鸡祭祀,本地有个奇怪的风俗:如果祭祀成功,羊和鸡都会叫一声,表示这祭祀山神土地接受了。我们最后一次请的法师就摆了祭祀,但从头到尾,鸡和羊一声不吭,直到被宰。

我说,民间法师道士巫师做事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法事失败了,不会主动告诉你,如果说了这就等于是折了活儿。如果主家是懂行的,问起来才会说。你怎么会知道?

谭总突然脸色变了,惨白惨白的……

未完待续​​​​​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7 22:46:12 +0800 CST  
饭桌上很多人,有谭总的朋友及家人,一众人顿时都不说话了,发愣似的看着我俩。
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低下头开始吃饭,易老萌看气氛有些尴尬,急忙打圆场,跟主家聊些轻松无关痛痒的话题。
饭罢,我一个人回到车上,眼见谭总也出来坐到主驾上,跟我赔礼道歉,说之前确实有些事瞒着我。
我说,你要想把事情解决,你得先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谭总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我因为要拿这个矿的开采许可,得罪了不少人。一开始地方上提出要求,想开采这片矿,必须雇佣当地人,我也答应了。设备都拉过来了,就雇佣矿附近的村民开采,这些人有些好吃懒做,一天就干六个小时,周末要双休,不同意就罢工,上办公室去闹,最后只好同意所有人都六小时工作制,双休。三个月下来,工资发了两百多万出去,矿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又去跟地方协商,每个月出一百万补助给他们,我自己去外面招工人过来干。
我说,你这矿利润也真是不少啊,补助拖欠了吗?
谭总一拍大腿,说,那哪能呢,这一百万我每个月都如数给他们,但是之前就有本地的一个老板想接这个矿,他自己有开采队伍,不愿意聘用这里的村民,想霸占着压价,结果被我抢了。他心里憋屈,就去撺掇工人闹事,说我打算停掉补助,说话不算话。村委会什么的也一直跟工人解释,不管用。
我说,那这仇家,就是那个老板?
谭总点头说,对嘛,后来那个老板就请了个侗族的会下蛊的来整我。
我还是有些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侗族的蛊师,他总不能下蛊让你撞见了吧?
谭总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这个嘛,本来就互相都有人安插在对方手下,我那眼线跟我说看到个穿奇怪衣服的中年男子跟着那老板,一打听,那人叫达曼,侗族人,侗语意思是太阳。这个达曼是远近闻名的蛊师,都说他下蛊高深的很,除了他自己,谁也解不开。
我说,巫术也好,蛊术降头也好,就没有解不开的术。
谭总摆摆手说,我只是听侗族的本地人这么说的,但我后来请了好几个大师,本地的外地的都请了,没用。
我好奇道,你老实告诉我,这矿上一共死了多少人了?
谭总开始扳着手指头数,说,在这个蛊师出现之前都好好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反正后来就接二连三出事情。除了跟你说的那三个滑坡翻车死的,还有4次工程事故,一共死了9个人。
我语气一变,说,你撒谎,一共死了10个人!
谭总又出现了面如死灰的那副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着我的手说,大师,我实话跟你说,之前觉得你也跟那些人一样过来汤事(糊弄事)的,确实是死了10个人,但这里有一个是我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我老婆不知道。之前带他到矿上来,真是邪门,一天晚上就被筷子那么长的金色小蛇给咬了,赶紧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刚进医院门口就没气了。
说完,谭总双手捂脸,我看到依稀有些泪水从他指缝间流出来。
我轻轻拍了拍谭总的膝盖说,一个蛊师不可能做到害死十个人的,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个地方应该也有问题,具体看看再说吧。
谭总捂着脸的双手慢慢滑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我儿子就是最后那第十个死的,上次来做法事的本地师傅做完就说没事了,可做完没两天就出了这个事,我知道那个师傅没做成功,就回头去找他,他这才承认的,鸡和羊不叫的事也是后来才告诉我。但我又没法跟其他人说这事,自从我儿子死了,我到处去学这些东西,我知道自己力量不够,只能多了解才能找到道法高强的人帮我处理这事。大师,我信你,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处理这个煞我能尽力,我也能保证这个蛊师不会再害到你的家人,但我们行有我们行的规矩,我不会帮你报复那个蛊师和老板的。
谭总一副无奈的表情,但也点点头同意了。想来这样的人想要报复有许多方式,也不必非得通过术法。
第二天,我先到矿上喊着易老萌跟我一起做了一科安土地法事,我知道这样的法事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保护我们俩不被蛊师连锅端了。易老萌有点害怕,做法事时看他法衣下的双腿一直抖个不停。
我只能安慰他道,怎么,害怕了?一边伸出两根手指笑着用他自己的话调侃他,人家说了,不管能不能解决,这个数儿的劳务费人出得起,你接不接?
易老萌也笑了,说,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我又一拍他的肩说,这就对了,没人跟钱过不去嘛。
随后易老萌开车拉着我到处转,在矿上整整转了一天,测附近的风水。
晚上我跟易老萌说,你发现了没有,这地方依山傍水,矿在山西面,属巽宫,正适合开采金属矿。山形坡缓,矿西面也有山,两山夹着这矿,曲水从山间过,是上好的风水,利财利丁,不像有煞的样子。
易老萌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风水那点东西我差不多都忘完了。
我说,你想想看,风水上没问题,这地方有煞的唯一可能就是,人为破坏了这个风水局!
易老萌说,如果是人为破坏了风水局,破坏的地方在哪呢?这么大个山,去哪里找?
我说,比较大的可能,是以河流比较直的那一段为基准的垂直线方向,只有这样才能阻住河流的气冲出山谷,郁结在这里。
易老萌说,明天我去找村里的老人问问,这么重的煞,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转天一大早,易老萌就去村里挨家挨户找老人打听了,我径自去找谭总。
我问,挖到蛇的位置在哪?
谭总顺手指了一下,喏,就在矿西边。
我觉得很奇怪,又问,你们这边挖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去矿西边重新挖?
谭总摊摊手,说,这不是因为之前一直没见到矿嘛,其实就是进度有些慢,我又着急,四处去打听。后来我秘书小董跟我说,看矿西面那块什么都不长,光秃秃的,那个位置是不是矿多?
我突然觉得所有迷雾顿时散开了,说,你这个秘书已经让对面老板收买了,开除了吧。
谭总有些惊讶,说,不会吧?小董是我带过来的,跟我干好几年了。
我说,蛊师达曼先是找到了煞,可煞离你们有一段距离,是她做了最关键的一步,引你们去挖。
谭总恨恨地咬了咬牙,骂了两句,说,回头我好好收拾这个吃里扒外的,居然背叛我!
我说,之前我也奇怪,就算达曼有能耐把煞和自己的蛊术结合,但怎么才能引导你们挖开?显然他对蛊术的运用非常高明,先是发现了一个潜伏的凶煞,但这凶煞离矿有段距离,于是在你矿的不远处挖坑种了蛇蛊,引蛇钻洞去通煞气。蛇先找到了凶煞,就像水库打开了一个口子,这些蛇最先受到煞气的冲击,已经成为蛊毒了,挖掘机挖开蛇坑,山谷中郁结的煞气整个冲了出来。而你的挖掘机司机又和两个年轻人把那蛇煮了吃了,这一步显然也在达曼的算计之中。如果他们当场把所有蛇都杀死烧掉,也不会这么严重,达曼看准了你们这里有人嘴馋忍不住要吃蛇,不然也许会下其他类型的蛊。剩下的就是买通你的秘书,引你们去挖蛇坑,一气呵成。这个蛊下的真是巧夺天工,像一件艺术品。
谭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煞的位置,把这个挖到蛇的位置看做一个点,做河流比较直的那一段的垂线,煞应该就在垂线中的某一段。
正说着,易老萌回来了,朝我们招了招手,说,打听到了,村里有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说这里解放战争的时候打了一场仗,死了几千人,沿着河到这座山埋了一长溜。
我说,那问题可以解决了。所谓的蛊师下的蛊别人不能解的事,我也大概明白了,因为达曼对蛊术运用非常巧妙,常人如果直接去解,那肯定解不开,连问题症结都找不到,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整个事是怎么构思的。也只有顺着他的思路才能解,只要能找到问题症结所在,解煞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我让谭总喊来负责爆破工程师,沿着蛇坑与河流垂直线的方向每隔500米装炸药,一直装到河边。附近的人全部散开,全矿放假三天,不准私自开工。装好炸药后,矿上就只剩了我、谭总、易老萌和工程师。
工程师远程引爆炸药。只听“嘭嘭嘭”一连串天崩地裂的响动,炸出若干个大坑来。
隔老远就能看见,靠近河边的几个大坑里面竟然是黑色的,坑里冒出滚滚青烟。没过几分钟,天上乌云密布,下起大雨来,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我跟谭总商量好,让所有人不要到山上来,先把凶煞气口打开,晾三天,再做法事。让谭总提前准备一吨钱纸,活的猪牛羊各一头,活公鸡七只,香烛纸元宝多准备一些。
谭总吩咐手下去办,几乎把附近两个县所有白事用品店买空了才凑够了一吨钱纸。
第四天下午,喊了几个帮手,在河边设坛,杀牛羊猪太牢摆祭,七只鸡杀了用盆接住鸡血,和猪牛羊血一起洒在凶煞附近的土地上,跟师弟易老萌一起超度亡魂,遣送怨灵。很有意思的是,在宰杀之前,牛羊猪鸡都各自叫了一声。
一吨纸钱堆在地上像座小山,烧时颇为壮观,漫天火星飞舞旋转,熊熊烈火烧了七八个小时。随后把几个坑都掩埋了,种了些桃树苗。
蛇坑处也做了谢土地与遣送法事,总算是把一桩大事了结了。
谭总出手很大方,痛痛快快就把钱给了,我和易老萌对半分了,临走还送了我们一些土产。
矿上再也没出过事,谭总估计靠着这矿挣得盆满钵满,逢年过节还打电话问候我和易老萌。也不知他有没有报复蛊师达曼和对方的老板。

术法本身并不高深的术士,借自然的力量与人性的弱点,几乎能做到鬼神莫测。有的人不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才难以化解。记得曾经看视频有过一个黑客说,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电脑,总能想办法找到漏洞的。虽然跟他不是同一个行业,但道理一样,这世界上也不存在解不了的巫蛊。解巫蛊有点类似破案,循着线索顺藤摸瓜,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8 14:33:13 +0800 CST  


气功起源于道教的内丹,上世纪八十年代早期,有许多人通过对内丹吐纳、存想、内息等步骤的归纳,总结出一套简易而快捷的练习方法,开始大规模出书、收徒推广,一时间,气功的名字红遍了大江南北。
加上中国中医研究院在1983年成立了气功研究室,1986年建立了气功学硕士学位。中国导弹之父钱学森1987年,提出“第四医学”概念,倡导从常规医学之治病、预防、康复三大医学,发展增强人体能力的智能医学即“第四医学”,创立“中国人体科学研究会”。
一时间,国人纷纷投入到对气功的学习热潮中,其中也出了些高人异士,他们的术法是通过修习内丹获得的。相比于民间术法限制更少,几乎不使用任何材料,一个手势,一个意念,即可达到惊人的效果。
几年前的一天早晨,我在庙内值殿,道友蒯三海神神秘秘地来,跟我打了个招呼上了三炷香,找徒弟保尔窃窃私语了一阵儿,俩人就一起出去了。隐隐约约似乎听到蒯三海和保尔说起了“劈琴”。
蒯三海是正一派三字辈的道士,在市内某大寺庙旁开算命馆。很多人不认识他的姓,经常叫他崩师傅,人挺善良的,就是爱说大话,好几次话说太满了收不回来,朋友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绷不住”。后来朋友们也总开玩笑管他叫崩师傅,这下他的姓彻底没人会念了。蒯三海年轻时跑过江湖,会不少江湖黑话,“劈琴”的意思是俩人合伙做事分钱,想来是有什么小业务喊保尔去帮忙。
记得那天俩人出去了一整天,傍晚保尔才回来,回来时似乎志得意满,难得掏出一盒芙蓉王来递给我一支,笑眯眯地说,师父抽烟。
徒弟保尔是个无业游民,整天游手好闲的,又不愿在家里的纸扎铺子做事,常来庙里蹭饭蹭住,没什么收入来源,平时都是抽软白沙,不知今天是怎么阔起来了,想必斋主这次包了个大红包。
我问保尔,这次赚了多少?
保尔伸出食指,得意地说,不多不多,留粳鼠(留粳鼠为江湖黑话,意思是一千。江湖唇典中,一为留,十为足,百为配,千为粳,连起来表示精确数字时以鼠字做结尾)。
我往保尔头上拍了一下,故作怒状,说,少跟蒯三海学那些江湖黑话。
保尔笑着弓腰说,知道了知道了,学着好玩嘛。
我一脸严肃地说,旧社会的时候那些跑江湖骗钱的,害怕自己说话被别人听去了,露馅穿帮,弄这么一套黑话。咱们是做正经营生的,不骗人不搞把戏,不要学这个。
保尔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说,知道啦,我困得很,先睡觉去了。说罢自己回厢房了。
我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保尔还没出师,学东西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斋主能给他一千的红包,显然不是什么小事,可如果稍微大一点的事,保尔和蒯三海能解决吗?
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有香客很早就来请香,早上5点敲庙门,我喊保尔去开门,喊了好几声没反应,我起身去保尔住的厢房,发现保尔满头大汗,脸上通红,闭着眼,嘴巴微张。
匆匆开了庙门,我给保尔量体温,拿体温计一看,都快40度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满嘴说胡话,叽里呱啦的全是宇宙语,一句听不懂。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这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肯定是事情没解决,要么俩人无意中了煞,要么是被谁下了害手。
我从保尔的厢房里找出一件他穿过的旧衣服,站在窗边大声喊保尔的名字,边喊边抖旧衣服。
喊了一阵儿,庙附近开小卖部的刘堂客过来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唠叨:我说小赵啊,这大早上的,你叫魂呢?!
我说,您说对了,我正叫魂呢。
刘堂客假装怒道,老大不小的了,还耍嘴皮子。
我把刘堂客手里的瓜子接过来放在桌上,把旧衣服塞在她手里,说,出了点麻烦,保尔好像被人下害手了,您帮我喊一喊,我得给他封身。
刘堂客接过衣服说,怎么喊法?
我说,你就抖这个衣服,对着窗外面喊马建国就行。
刘堂客听完就抓着衣服一边抖一边对着窗外喊“马建国!马建国!”
我取出一张黄表纸,调了朱砂白酒明矾,画了一道紫薇符,烧了,符灰洒在水碗里。端起水碗往保尔脸上、手上拍水。拍完以后点起一支香,默念金光咒,凌空在保尔身上画金光讳。
刚画完,就听见一声像是喝水被呛到的声音,保尔醒了,硬撑着坐了起来,说“别喊了,难听死了,我叫保尔,别叫我马建国”。
刘堂客见状收了衣服往床上一丢,抓起她的瓜子又嗑了起来,埋怨道,整天跟你们神神叨叨的,我也快成神婆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我问保尔遇见了什么事,保尔说他也不知道。估计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我只好打电话给蒯三海。
蒯三海一接电话就说,哎呀,折了,着别人道儿了,昨天晚上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自己画了一道符化水喝了,然后就困得不行,还没给你们打电话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头疼的厉害。
我说,你们昨天接了个什么活儿?怎么把你们俩也给差点搭进去了?
蒯三海说,我现在去你那吧,电话里说不清楚,这个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挂了电话不到半小时,蒯三海就一手扶着脑门来了,一见面就扬言要把谁谁谁给收了,让他法再也不灵。
我说,你得了吧,说说,怎么回事儿?
蒯三海要了杯茶喝,然后开始说,你知道气功么?
我颇有些不以为然,说,气功?不早被一网打尽了么,现在的都是些硬气功,抗击打能力很强。你俩被练气功的给收拾了?
蒯三海说,这回碰上硬茬子了,就是个练气功的。上个星期有个富商到寺院烧香,顺便来我店里算命的,你猜是谁?
我说,我也不认识什么有钱人,你直说。
蒯三海说,刘光荣!
刘光荣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是X市首富,80年代的大学生,大学毕业了以后下海经商,赶上了好时候,赚了不少钱,开始在各行业布局。很多人见了他都叫老爷,听说是个很有势力的人。
蒯三海说,刘光荣找我算命,我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给他算服了,然后跟我说了一个事儿。他那个年代不是都兴摆阔嘛,就怎么烧包怎么来,雇了几个保镖天天跟着。后来到了90年代,流行气功,他就又雇了个气功师,叫赵小龙。这个赵小龙很有本事,能给人气功治病,听说还开了天眼,也是一出手就给刘光荣镇住了,刘光荣花了好大价钱雇他。后来气功不流行了,也就解聘了,但这就让赵小龙记恨上了。
我说,那记恨上了,要报复也是那时候的事儿啊,总不会现在才报复吧?
蒯三海故作神秘状,说,那时候不是出了那么档子事儿嘛,谁敢顶风作案?
蒯三海说的是各种气功香功被取缔打压的那段往事,之后气功再也没流行过,像是从世间蒸发了一样。
蒯三海又接着说,后来气功不时兴了,也没人找赵小龙练气功了,大金主刘光荣也不再雇佣他。好在老底还厚,赵小龙又做了点餐饮类的小生意,日子还勉强过得去。再后来,你也知道,几年时间,刘光荣把X市的服装餐饮整个垄断了。赵小龙又没生计了,接着开网店,可一来二去,网店他也不会经营,又倒闭了。这就记恨上了刘光荣,说是刘光荣害他没了生计。一个月前他找上门去问刘光荣要钱,刘光荣那是肯轻易低头的人么?喊保安把他轰出去了,这一下把赵小龙气坏了,回头就给刘光荣下了害手。
我说,然后刘光荣就去找你算命,你说你认识个大师,保证能解决,就把保尔给带过去了?
蒯三海说,这不是得互相抬轿子嘛,下次保尔遇见大肥羊了也可以这么抬我啊,劈琴不得劈个响的?!
我说,把你那套黑话给我收起来,你也真行,保尔还没出师,跟着你瞎闹,你是真不怕死啊。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我?
蒯三海直嘬牙花子,说,这不是找你了,人家结了钱,得给你拿大头吗?跟保尔一起搞,我就能拿大头了,没成想这个赵小龙是个硬茬,这回算是栽了。
我说,别说废话了,你赶紧联系刘光荣,赵小龙肯定知道他找人对付自己了,这会儿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蒯三海也感觉事情严重起来了,急忙给刘光荣打电话,刘光荣让我们一起到他家里去。
刘光荣住在市郊的别墅里,离我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明显带着东南亚黝黑肤色的管家开了门,只听一连串剧烈的咳嗽。顺着咳嗽声看过去,一位约莫五十来岁年纪的大肚男子弓着腰,随着咳嗽声,背部剧烈抖动。
突然,“哇”地一声,他吐出一大口血,溅在那海蓝色的波斯地毯上,地毯上的一大块都被染成了深紫色。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12:53:16 +0800 CST  
我同蒯三海赶紧一左一右快步过去扶住刘光荣,拍他的背。刘光荣又咳嗽了好一阵儿,抚了抚胸口才顺过气来,长出一口气,说,妈拉巴子的,这个姓赵的这么狠。
我说,你曾有过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或者生辰八字落在过他手里么?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刘光荣是个秃头……
刘光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不可能,我有个毛病,就是每天都剪指甲,一天不剪就难受,但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剪,剪完了把指甲还收集起来玩一会儿。
说完哈哈一笑,摸了摸他的光头,说,头发那就更不可能啦。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34:39 +0800 CST  
我说,那这个赵小龙有些邪门啊,你见他使气功的时候,有用过什么材料吗?朱砂,黄纸,白酒什么的?哪怕是一碗水也行。
刘光荣思索了一会儿说,没有。说完又摇了摇头,还加了一句,从来没见过。
蒯三海眨眨眼说,是不是他偷偷用的你没看见?
我伸手虚拦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他已经用不着这些材料了,是在术法上很厉害的修行者。本事高超的法师可以不借助材料,仅靠意念就能使用术法,需要意念非常强大才能做到。你想,你和保尔来帮忙做,你们就更不可能把头发指甲或者生辰八字留给赵小龙了,赵小龙显然也不可能知道保尔住在我那里,就算知道,他要把害手下在我附近也不太可能。我推断就是他仅靠意念就能感知到有人想保护刘老板,顺便把你俩也给治了,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35:33 +0800 CST  
蒯三海说,那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说,我今天早上感觉保尔像是掉了魂,就让旁边小卖部的刘堂客帮我喊,喊回来以后给用金光咒保尔封身,果然瞬间保尔就好了,说明是魂被牵走了。但你回去以后赶紧画了符化水吞下才没出事,保尔傍晚刚回庙里的时候也没事,显然是赵小龙感受到你俩的信息之后就记下来了,晚上才动手。但他的术法过于强势,牵你的魂牵动力太大,才让你又困又头疼的。
刘光荣有些着急,说,那我的魂也在他手里?
我说,他对你用的,和对付保尔的法子不一样,不然你也得整天趟床上发烧。你现在还能正常跟我们说话,显然是赵小龙记下了你的信息,随时都可以对你下害手,想整你时用意念给你敲打两下你就浑身难受。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37:38 +0800 CST  
刘光荣说,对对,难怪我说这段时间经常一会儿腿疼一会儿头疼,但疼的感觉和病不一样,像是有人用什么重物砸我一样。
我顿了顿,继续说,你想,本来他以为对你下害手,让你拿钱已经十拿九稳了。你请了蒯道长来保护你,他如果已经抓了你的魂,仍然在那下害手,是感受不到异常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意念会经常到这里来,才能立即感觉到有道士在做法。整完他们俩,毫无困难,这下赵小龙更加肆无忌惮了,不过这也让他容易掉以轻心。
我转头又对蒯三海说,你们是不是也看刘老板不像掉魂的症状,所以压根就没往这方面考虑,就做了一下驱邪和加持?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46:35 +0800 CST  
蒯三海连连点头。
我说,这种方法不是长久之计,赵小龙的意念力过于强大,对修行人来说是很罕见的,即使用金光封身,早晚也会被他破掉。
刘光荣和蒯三海异口同声道,那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说,你们等着瞧好吧。
我先给保尔打了个电话,让保尔去家里纸扎铺子扎三个纸人来。接着又打电话给平时往庙里送香火纸钱的陈和友,让他送黄表纸香烛来。然后问清楚刘光荣附近的地势,我围着刘光荣的别墅走了几圈,暗暗记住了各个方位。
不多会儿,纸人和香烛纸钱都送来了。我把纸人的胸膛剪开,拿出三张黄表纸,上面写了刘光荣的生辰八字。用针扎破了刘光荣的手指,在每张黄表纸上滴了三滴血。
蒯三海见状,翘起了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47:59 +0800 CST  
刘光荣有些不解,问蒯三海什么情况。
蒯三海说,我们正面跟赵小龙对碰不行,就来个大变活人的戏法!
刘光荣完全没听懂,还摩挲着他的大光头。
我拿了纸板交给蒯三海说,你对着刘老板的样貌,画三张纸板出来。
接着,把滴有刘光荣血迹的黄表纸塞进纸人的胸膛里。转头看蒯三海,画得歪七扭八,一点不像人样。我把纸板贴在纸人的脸上,又在纸人背后写了刘光荣的名字。翻过纸人来,对着刘光荣说,怎么样,像不像?
蒯三海笑着说真像。
刘光荣说,妈拉巴子的,像个屁。
蒯三海说,刘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吧。
刘光荣说,把我画在纸人上,后面还写我的名字,这是怎么个意思?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51:10 +0800 CST  
我说,是这样的,练气功的人不管有没有开天眼,法力有多高强,都没办法判断距离,能感受到的人也是很模糊的,只有一点信息,不可能像肉眼看的那么清楚,有点像你大中午在户外看太阳下的影子。两个形状比较像的影子隔远了很难看出区别,但是如果影子消失了就很明显。我们如果直接把你的宅子保护起来,他马上就能感觉到你的信息被“屏蔽”了,会另外想别的法子整你。所以我用这个纸人代替你,他感受不到区别的。
刘光荣似乎明白了,说,所以,下次他过来整我,就是只能找到这个稻草人,害不到我了?
我和蒯三海一起笑着点头。
三个纸人都弄好了,我选地方安置在了别墅外面。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52:00 +0800 CST  
喊蒯三海一起设坛做安土地法事,把整个别墅保护起来。我俩各自拈着香,在别墅的所有门、墙、窗上画金光咒。又给所有的家人、仆人、管家挨个用金光咒封身,屏蔽他们的信息。做完以后把三个纸人都烧掉了。这样,纸人就会像灵界的“保安”一样动起来,在附近保护刘光荣。
问了一下刘光荣还有没有不适了,刘光荣说这一整天除了早上感觉肚子痛,像有人拿刀捅一样,中午下午都好好的,没有异常。
我们和刘光荣聊了一会儿天,在他家的茶室里喝了他收藏的上好明前龙井,不禁感叹道:有钱真好啊!
刘光荣问我要联系方式,想到蒯三海估计不愿意拱手送上这么个大斋主,找了个理由推脱掉了,刘光荣也没坚持,给我们又补了红包。临走时刘光荣还说改日让蒯三海帮忙给自己新得的孙子起个名儿。
晚上蒯三海也没什么生意,跟我一起回庙里闲聊。聊到要怎么给刘光荣的孙子起名字的时候,我突然一拍脑门。
蒯三海诧异地问,怎么了?
我有些懊悔,说,完了,我也折了。
蒯三海笑着说,不会吧?你也觉得困了?
我说,不是我,是刘光荣的小孙子。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55:25 +0800 CST  
蒯三海也猛地一拍脑门,说,哎呀,真的折了,这回真是栽到家了。忘了他孙子这茬了。
我们给刘光荣做了替身,代替他被赵小龙下害手,又屏蔽掉了宅子和家人的信息,本以为这样做就万无一失了。但他的孙子刚出世没几天,还在医院里,一带回家,马上赵小龙就能感受到他的信息。赵小龙为了让刘光荣低头,如果整他本人不管用,甚至有可能对婴儿下手。我们还需要去给婴儿做封身,但又转念一想,我能考虑到的是这一点,但万一出现了没考虑到的情况,还是会很危险。真正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还是赵小龙。
隔天,我和蒯三海去了市体育局,找到负责气功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按通讯录找一个叫赵小龙的人。
找到之后我和蒯三海就登门去见了赵小龙。赵小龙一脸傲慢地问我们来做什么。
蒯三海上来就劈头盖脸地一顿黑话,什么开码头了,什么巾皮不分家了,又嚷嚷要跟人劈琴。
我两手把蒯三海推到一边,对赵小龙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么逼刘老板也不是办法。
赵小龙仍是十分桀骜,尖下巴指着我说,关你什么事!他害我没饭吃了,不该赔我么!
我继续耐心说,市场行为,那也不是故意要抢你饭碗,到哪没有活路呢,你接不到活儿可以跟蒯三海一起嘛,他在大寺旁边开的馆子,你又有气功治病的好本事。
赵小龙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蒯三海,说,我不管,有能耐你把我破功了,没能耐就等着瞧!
我说,那你倒是给我下个害手看看。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0:58:55 +0800 CST  
刹那间赵小龙凌厉的眼神突然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
蒯三海一听,上去就一把薅住了赵小龙的衣领子,说,他奶奶的,就是你给我下害手。我把蒯三海劝开了,让他一边坐着去。
说实话,虽然我说了句狠话,我心里也没底,论意念力他的确比我强,学气功的人只练意念,其他的很多都不会,但也因此更专注,功力精纯。
赵小龙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我,突然眼睛一亮,说,你!
我知道他是认出我来了,我在刘光荣家做法事,信息也留在那里了,赵小龙能感受得到。
突然,他有些泄气,蹲下双手挠着头说,算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接不到活儿,做生意又做不好。
我说,你这么一身本领,到哪不能混碗饭吃,蒯三海那顾客多得很,解决还解决不过来呢,回头他给你介绍生意。
蒯三海还有点记仇,老大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就重新遍布那浑身的市侩气,说,劈琴嘛,有钱大家赚啊。
赵小龙缓缓点了点头。
后来,刘光荣和赵小龙也和解了,也主动提出给赵小龙一些资助,在刘光荣的店里装修出一个气功疗养室,据说生意还不错。

很多时候,面对所谓的“斗法”,不一定非要硬碰硬,能动脑思考想出解决方法便可事半功倍。最好的办法,还是去化解双方的矛盾,因为斗法斗到底,大部分的情况都是两败俱伤。希望能与各位同行共勉。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09 21:02:32 +0800 CST  
@墨小麒 2018-05-12 13:00:09
什么叫庙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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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为,小的庙里的“住持”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13 22:03:52 +0800 CST  


古时候,医学不发达,面对生老病死的苦难,民间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由此衍生出许多民间法事,用于驱散病痛,恢复健康。
民间认为,病痛是由“瘟神”带来的,通过送瘟法事来诛灭瘟鬼,送走瘟神,能起到预防流行性传染病的作用,或是让重病的人康复。
传统习俗中的端午节焚烧艾草,重阳节登高插茱萸也起源于此。本是宗教信仰,却无意中符合了科学道理,起到了强身健体,消毒除秽,预防传染病的作用。
然而,中国的许多地区,仍然保持着“送瘟”习俗,村里的村民们摆出食物酒水祭祀诸神,扎很大的纸船放在水里漂流而下,试图送走瘟神,免去病痛折磨。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13 22:07:47 +0800 CST  
有些斋主善信都有个疑问: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人,烧香拜神佛做法事祈求保佑到底有没有用。其实在我还在学徒期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借用甘肃省天水市玉泉观的一副对联来说,就是 存心邪僻 任尔烧香无点益。
我上学时成绩不好,实在不擅长读书,高中没读完就放弃学业了。父亲担心我没有生计,就拜托他认识的老道人收我为徒,学个手艺以后能有碗饭吃。
老道人一开始不情愿,禁不住父亲三天两头去他那求恳,又看我也诚意满满,终于答应了。老道人是个精神瞿烁花白胡子的老头,经常笑眯眯地问候香客信众。我给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倒了一杯茶,就算是拜师了。
修道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浪漫,一开始就是扫地、买菜做饭、挂盘香。
烧香、敲罄、念经、画符、学做法事已经是第三年上的事儿了。
有个叫张财溢的,看他名字就知道小时候家里穷,父母也没什么文化。张财溢小学文化,从小辗转各处道观打杂,因为嫌他做饭难吃被之前的道观辞退了,到师父的庙里来讨生计。师父见他人老实本分,就同意了。
楼主 庙祝赵有志  发布于 2018-05-13 22:08:07 +0800 CST  

楼主:庙祝赵有志

字数:309

发表时间:2018-05-05 21:14:3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6-10 15:41:2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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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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