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风铃

我踩着木椅上去,抬起头思索风铃的落脚处,自然是没有兴趣去了解别人的梦境,毕竟如弗洛伊德所分析那般,人类大多的梦境都是在性上生根发芽。
出于礼貌,我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样的梦?”
语气里的敷衍如同肚腹露出棉絮的布偶,我希望她能识趣地闭嘴,可她仍善解人意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梦见自己在洗澡,身边却没有换洗的衣服,我唤了我妈妈,然而那个人走了进来。”
见我转头带了一丝促狭的笑意,她涨红了脸,大声说道:“我当然是没梦见那样的场景,但之后我疯了一般地冲到妈妈那哭诉那个人的行为,应,应该也就是那事了。”
那个人是朋友的哥哥,虽说是兄妹,但那个男孩子是前不久刚被她母亲相认的。出于人类天生的排外心理,她暂时还不能接受,只冷淡地称呼他为“那个人”。
终于是将风铃挂在帘子前,我满意地跳下来,嘴里说道:“是不是你很讨厌他的缘故。”
“也许吧,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她低低地嘟哝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也不知道。”
“真是了不起的女性直觉。”我称赞道。
“什么?”她撑着一双小眼睛看过来。
忽得瞥到一个黑点在刷得雪白的墙角处缓缓移动,我抓起一只拖鞋走过去,“啪”得一声拍过去——一只肥大的蟑螂蹬着几条小细腿,扁平着裂开的腹部躺在地板上。我并不想就此罢手。
“哎呀,不用再打了吧。”她说道。
我并不做声,只蹲在那,拿拖鞋一下一下地砸下去,“叭”“叭”“叭”的声音响在小小的房间里突兀得很。仔细看了看它已四分五裂溢出了大致是粪便的黄白色汁液的尸体,便停了手去扯纸巾。
“你小心一点总没错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我对她说。
她不自觉地瞄了几眼墙角,叹气道:“我也这么想。”

热气给镜子浅浅地盖了一层白膜,她伸手抹去一些,瞅着上面映出来的发育良好的身姿,微笑起来,面上既有莫名的羞耻也有骄傲。
水“哗啦啦”地冲刷而下,她踮脚往架子上摸去,几根手指扑腾了一会儿,这才下意识地叫道:“妈妈,拿我的衣服过来。”
这声一出口却叫她洗得热腾腾的身体仿佛被泼了一碰冷水下来。她是想起了昨晚的梦,碰着记忆还鲜活的时候,类似的场景无论是不是巧合都是可怖的。
她迅速地扯了一条浴巾,哆嗦着朝浴室外跑去,要将那虚掩的房门锁上。刚刚与那门面对面,一只手已是从外面绕了进来,握在门框上,推动不得。
“啊!”她闭上眼尖声叫道。
“做什么,做什么?”她母亲讶异地问道。
门框上那五根纤细的手指,俱是尖尖的指甲壳,红得发亮。
她眨眨眼,松了口气,暗暗嘲笑了自己一番,接着衣服与母亲在门口说了会玩笑话。
走廊上那盏纹花玻璃灯透出橘黄的光,明亮亮的,映得母女俩的脸蛋也是明亮亮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去,却是愈发懒怠了一般,离第三层楼还有一个转弯的距离,便是一片黑漆漆。
隐隐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趴在楼梯的扶手上,一声不吭地盯着她们,黑暗中一对獠牙明亮亮。
“她们看见你了?”我问道。
“没有。”不远处坐着的男人也不抬头,专心顾着手上的动作,慢吞吞地回道。
镇上有家专做衣服店里那些塑料人的厂,每天都来一辆车运到城里去,剩下来的劣质货在被堆在这间屋子里,叫人砍成一小块一小块,好放进炉子里熔了。
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工人,离了大概两米远,背对着我们,闷头干活。
我拿起柴刀,朝着黑色塑料袋直直地砍下去。僵硬的起了斑点的肢体并不会喷射出血液,反而是干脆地裂了一个口子,露出白色的骨头。这是一项很没意思的工作,我胡乱地砍了几下,便停下来打起呵欠。
对面的男人,仍是兴致勃勃地对着塑料袋里的手臂,连皮带骨的细细地切下来,发出沉钝的声响,偶尔抹下沾在刀口处的皮屑,放手指上摩挲一番,并不满意地皱眉头。
我瞥了瞥工人,晃着柴刀打量起堆了一地的塑料人,它们只是面无表情地躺在那,肢体扭曲。
“你怎么不继续?”男人凑到我面前,漂浮在空气中的铁锈味因此愈加浓郁。
他捧着的塑料袋里是血水里混着一块一块的碎肉,大小不一,更有一根完完整整的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夹杂其中。
“不玩了。”我皱着脸,把手边的塑料袋往前一推。
朋友那张可爱的脸因而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滚着滚着,停在穿灰色工作服的工人脚边。他愣了一下,低头盯着头颅,长年的工作似乎并不能让他马上辨认出真假,但这也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他转过身,提了斧头,缓缓地踱过来。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瞅了我一眼。
我跳起来,趁着斧头与柴刀相撕咬的时间,从外面锁住了门,自己从窗户里打量着里面的情形。心里计算着若是现在跑进去,拿柴刀沿着工人的脊椎砍下去,结果必然是可喜的,可我站定了不动。
我将脸上的皮小心翼翼地撕下来,那件灰色的工作服顿时大了好几码的松垮垮笼着身体。母亲买了水蜜桃回来,比起来这更加诱人一些。我这样想着,一路跑回了家。

去了皮的水蜜桃吃得我沾了满脸满手的汁水时,男人翻了窗进来,灰色的工作服上斑斑血迹,脸却是干干净净的,还带着笑意。
“丢下同伴逃跑什么的,一定很好玩吧。”他漆黑黑的眼珠子转动着。
暂且不去理会他话中的意味,反正鱼刺只要不入喉总是无所谓的。我好奇地问道:“你赢了?”
他摇摇头。
“你输了?”我瞪圆了眼睛。
“我没杀掉他。”他仍是摇摇头,咬着手指补充了一句,“也没有挖出他的眼睛和舌头。”
这倒是头一遭,见他漫不经心的神气,便知道他自己是毫不在乎,我失去了嘲笑的兴趣,打算着继续啃完这只桃子。
他在屋子里晃悠着,看见风铃后“咦”了一声,兴致很浓地准备要说些什么。母亲却已经悄无声息地上了楼,“咯吱咯吱”地转动起门把手来。
“屋里这么闷也不知道开窗户么?”她责备地说道,往窗边走去。
风铃“叮叮”地轻晃着。
母亲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面上隐隐地发白。风铃的谢意看来是明确地表达到了。
“我们家今天请客,我去叫客人过来。”母亲急匆匆地下了楼。
他从窗帘后转出来,碰了碰到鼻尖的风铃,叹气道:“你母亲发现我了,我的礼物是有了大用处。”
我抓起水蜜桃,高兴地朝他晃晃,见着他打开窗户跳了出去,紧接着是“扑通”沉重的落地声。
楼下的水泥地上趴了一个成年的男子,鲜血从他的身下蜿蜒而出。
朋友家的小楼房里站着一个小男孩,在向我招手。
楼主 黑色嘉年华  发布于 2012-10-09 15:05:00 +0800 CST  
此文只是我加工过的一个梦,短的很,虽然有想把人物用过来发展长篇╮( ̄▽ ̄")╭ 奈

何宅懒

PS:没什么逻辑性,拍砖轻点拍。要两百字什么的,用开头凑个字数吧〒▽〒


有人送了我一只风铃,是招财猫的造型,托在手里小小的,很是可爱,但我想当风要蹭手蹭脚地经过时,那颗小珠子轻轻撞击玻璃内壁时,定然是很碍事的。
我拿它把玩,眼睛却瞅着面前厚重的落地窗帘,很是为难地要在这上面替它找一个垂挂的地方。尽管碍事,但还是不能浪费对方的心意,要令他充分感受到谢意才好。
“你这样子做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么?”盘腿坐在床上的朋友,从进了门后便一直沉默地翻杂志,尽管“哗啦哗啦”的翻页声吵得很,大约是听到我拖沉重的木椅时发出的声响,突然出声问道。
我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将木椅拖到窗边。显然朋友并不需要回答,因为她马上又转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楼主 黑色嘉年华  发布于 2012-10-09 15:05:03 +0800 CST  
嗯,好了,完结了
楼主 黑色嘉年华  发布于 2012-10-09 15:06:00 +0800 CST  

楼主:黑色嘉年华

字数:2748

发表时间:2012-10-09 23:05:0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25 10:25:02 +0800 CST

评论数: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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