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童谣,现在听起来竟然细思恐极


第二天天没亮,熊芳便背着包过来了,她胆子还挺大,通常这个时候没人敢来白家祠堂,后山上面就是乱坟岗,估计她也是没办法。我从床头拿出钱递给她,她就站在门口,脸上有伤。
“你爸爸打你了?”我问。
“他说我没用,连你都搞不定,读书也没用,我以后不会回来了。”说完她拿走了四万块,递给我一万。“我查了,学费四万足够了,其他费用我会去打工赚,你把银行卡号发信息给我,以后挣钱了我会还给你。”
接着她便拿着笔将电话号码写在我掌心,然后转身就走,好像担心老爸会来抓一样。没走几十米,她转头大声喊道:“水生哥,你要保重啊,这里待不下去,去京城找我,我会帮你找工作的。”
我点点头说:“你赶紧走吧,天黑路滑,注意安全!”
她很快消失便消失在树林里,我回到厨房,用肥皂洗了洗手,本来就是报一个馒头的恩情,记什么号码。坐在门口抽了一支烟,发现天边已经慢慢露出鱼肚白,我上床继续睡觉,
“江水生,你给我出来。”外面响起熊老六的声音。
我从床上迷迷糊糊地起来,打开门,看见熊老六跟一帮人拿着扁担,杀猪刀,菜刀堵在我门口。
“你想怎么样?”我问。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合作,二是赔我女儿,你睡了她,就把她赶走,你是何居心?”熊老六吼道。
“熊老六,谁不知道你是个拿女儿换钱的人?你居然想的出来,拿自己女儿的贞操来换钱,一把年纪了,想钱想疯了?”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皱着眉头说:“别打扰我睡觉,我给了她四万块做学费,以后她不会回来找你了。”
“,我养女儿这么大,你给四万就把她打发了?信不信我弄死你?”熊老六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可以来试试。”我说完便回厨房拿了斧头,走到门口,指着他们说:“谁先上,上来一个砍死一个。”
“一起上,把他捆了丢进积水潭,不捞人上来,他就别想上来。”熊老六急道。
这话我怎么这么熟悉,难道当年将我丢进积水潭的人是他?还是熊虎。但如果他这么做了,没道理直接告诉我啊!我那么小,跟他无冤无仇,他为啥丢我进去,说不通!
“村长,来人了!”远处有人喊道,人未到,声先到,很着急的样子。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2:07:40 +0800 CST  
熊虎转头看着李秃子,大声吼道:“麻痹的,没看我们正在为村除害,来人就来人,慌个毛?没见过人啊?”
“不是,来了一大批人,十几辆大货车加好多小车,晃晃悠悠上来,镇长亲自带过来的。”李秃子说完抓了抓秃头,看了我一眼,连忙退到一边。
“镇长亲自带过来的?”熊老六疑惑地问。
“是的,让你赶紧过去安排。”
“小子,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好好考虑,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别说我不给你爸和刘贵面子。”熊老六冲我说道。
“你已经没机会了,如果我没猜错,专业队伍来了。”我笑道。
他们走后,我将菜刀放到地板上,坐在台阶上抽烟。打开手机看了看,刷了一下欧阳雄的微博,一下傻眼了,悬赏已经到了捞尸八百万,救人一千五百万,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搞不好还会涨。
我也心痒痒,锁上门,准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大的规模,我还不知道那乡间水泥路能走大货车呢,不怕掉到断头峡里去吗。
村支部此刻停满了车,挤满了人,还有一队人在办公楼旁边搭建移动房,看来那货车里拉的东西就是这些了,还真是大动干戈,难不成要在这里搞工程开发?我看那些车子最便宜的都是三十万以上的越野车。
“这是要把断头峡给炸了吗?”李秃子挠着秃头问道。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2:27:35 +0800 CST  

“你没头发,也没脑子啊,炸了断头峡,里面的东西出来了,大家全死。”一个老头子说。
“就是,不可能炸,国家也不会让炸,大坝那么大工程,炸了断头峡,不怕大坝冲垮了?”一个小学老师说,他说的很有文化,大家纷纷点头。
“我说李秃子,别人都是聪明秃顶,你是蠢秃顶。”隔壁二婶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秃子鸟大,你要试试吗?”李秃子不甘示弱。
“你麻痹把先把自己婆娘肚子搞大再吹。”二婶一向以当归村第一贱妇著称,嘴巴功夫怎么会输。
我蹲在小卖部旁的角落里,大家谁也没留意我的存在。他们注意力都在村支部,悬赏千万的事情已经传遍全村,大家都想着能不能捞点油水,再说还没见过富人花钱呢,一来就是上千万,真是阔气。
“我说张老师,你教数学,你告诉我们,一千万有多少斤?”二婶磕着瓜子嚷嚷道。
“这个我得查查,你等等。”张老师连忙掏出手机掐着。一分钟后,他说:“大概在0.13吨左右吧。”
“说人话。”二婶说着,将一口瓜子壳吐在张老师脚下。
“不到三百斤吧。”
“哦,那……那也不是很重啊,要都给我,我三趟就扛回家。”
张老师大概是觉得跟二婶聊不到一块,准备离开,这时候搭建房屋的人喊道:“来十个壮力帮忙,一天两百块。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2:47:30 +0800 CST  

一堆人冲过去,毕竟这活儿就是拧拧螺丝之类的,比做小工轻松多了,我都想去做了,但是村民们视我为敌,没法过去。
这时候从村支部里出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大腹便便,拿着喇叭喊道:“救援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有不少活儿交给大家干,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你们准备怎么救人啊?”李秃子喊道。
“我们有精密的计划,今明两天是实地测量,声波检测,后天会开始招散工,请大家留意村部宣传栏通知。”
“多少钱一天啊?”
“那要看什么活儿了,一百到一万一天都有。”眼镜男说道。
“一万一天是啥活儿?”
“取棺!”
“取……取……什么棺?”李秃子支支吾吾地说。
“悬棺!”
大家立马变得雅雀无声,那里可有上百口悬棺,都在断头崖中间位置,怎么取?
“咱们还是干点三四百的活儿吧,这活儿咱干不了。”二婶也说道。
“就是一百万一天,也不许取棺。”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钻出来,我根本没看到他。他今年70,眼睛不好,一年四季是闭着的,所以很少出门,他是村民们记忆中,最老的道士,黄玄的父亲。
“黄爷,他们硬要取棺咋弄?”我堂叔问。
“那就让他们头身分离,我不是跟你说笑话,他们取棺的时候,你们来我家领符,记清楚了,不想死的话,来领符。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3:07:25 +0800 CST  
”黄方说完便杵着拐杖走了,黄玄则什么都没说,跟着老头子后面离去。
眼镜男摇摇头笑了笑,“老一辈人比较迷信,大家千万不要跟钱过不去。”
“那还能跟命过不去?”李秃子吼道。
我看到村委会的二楼,熊老六正毕恭毕敬地跟一个年轻人聊天,那年轻人本来在看着人群,却突然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一股王八之气,咄咄逼人。我装作没看见,点上一支烟,蹲在角落抽着。
大家一听说要取棺,赚钱的兴趣大受打击,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黄玄的父亲黄老道从祖辈就开始说,不要动悬棺,不要动悬棺,不要动悬棺,天天跟念经似的。倒是他的儿子黄玄不怎么热衷于此,他似乎对赚钱更有兴趣。
如果他们不愿意帮忙,我倒是乐意,除了取悬棺外,他们不做的事,我是可以的,我已经被诅咒成这样了,还怕个卵,能活下去不饿死就行。为啥取悬棺不行,那是奶奶小时候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给我讲过悬棺的故事。
这里的父母都会给小孩讲熊家的故事,吓唬小孩不要去断头山上玩。熊老六大女儿六岁时就掉进了积水潭,还有熊老六的大姐也是六岁的时候掉进去了,总之他们家像受了诅咒一样,好像每一代老大都是女儿,而且都会掉进积水潭。
当然这是大家的猜测,因为没人看见。熊老六的大姐到底有没有掉进去,就无法得知,年代久远。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3:27:20 +0800 CST  
你想熊老六都快五十了,还是家中最小的一个,据说她大姐要是活着,得快七十了,那他的姑姑,到现在怎么也一百多岁了,村里还没有这么老的家伙呢。
我记得奶奶说的是,谁要是动了悬棺,谁就会躺进去,跑多远都没用,你会在睡梦中,自己回来,走到崖边,那里有阴绳等着你。你顺绳而下,发现棺材盖已经打开了,然后你趴在尸体上面,跟他相拥而眠,再也不会醒来。
不过大人讲的鬼故事都经过各种加工,黄老头说会被阴兵砍头,我奶奶说会自个儿掉进去,搞不清楚谁讲的对。
回到家里,我正在洗米,刚回来时顺手在村里人菜地里摘了棵包菜,准备吃完饭睡觉。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进来,正是跟熊老六说话的那个,他穿着很正式,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西裤,还有光亮的黑皮鞋。最主要是他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精神惊着我了,都不敲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好像这里是他家。
“找谁?”我问。
“你怎么住这里?”他问,语气很生硬,普通话也不是特标准,带点外国腔。
“你管这个干吗?”我问,将米放进电饭煲里煮上,开始撕菜,手撕包菜最美味。
“这里很偏僻,听村长说上面就是乱坟岗,你不怕?”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了看房子四周,非常自在。“而且你拆了人家祠堂,不怕被人打啊!”
“关你屁事,祠堂自己倒的,他们凭啥打我,跑到城里逍遥快活,不管不问的。”
“听村长说,你下过断头峡。”看来他还真是为这事来的。
“他跟我刚打完架,别听他瞎说。”
“他还说你六岁的时候,掉进过积水潭。”他又问。
“放你娘的屁,老子压根没进过积水潭,是掉进断头峡,而且是上游。”我吼道,麻痹的,大家都只是猜测我掉进积水潭,除了扔我下去的那家伙,没人知道。我可不想被这帮乌合之众硬逼着甚至是抓着丢进去,童年阴影这几天好像又回来了。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3:47:15 +0800 CST  
“这么说来,你还真能安全上来?”男人问。
“那是白天,太阳都出来了,要是晚上或者崖壁再高点的地方,肯定没命了。”我继续编,这事除了那个神秘人,就我知道细节。
“现在有三十万的报酬,你想不想赚?”他问。
“你是欧阳雄什么人?”我洗了洗手,点上一支烟,靠在桌子跟前,看着他。
“你认识他?”他有点惊讶。
我摇摇头。“微博上看到的。”
“我叫查尔斯,喜欢极限探险运动,这次负责欧阳青青打捞工作的筹备。他父亲专门请我的,一年前我跟欧阳青青在亚马逊河附近玩过一次天坑探险。”
“什么叫天坑?”
“就是自然形成的深不见底的大水坑,据说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他说的我不信,哪有什么地狱,装神弄鬼,搞得自己好像很牛逼一样。
“你不是中国人吗?没有名字?”
“百风!”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除了历史上有个什么百里奚,真的没听说有姓这个的啊。“百万的百?还有这个姓?”
“我家很早就移民美国了。”他说。
“说吧,什么活儿?”我问。“要是取悬棺这类活儿就不用谈了。”
“我带了潜水团队,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潜水设备,你跟他们一起下去就行,什么都不用干。”
“如果我他妈敢下去,我不去赚那千万,要赚你这三十万?”我没好气地说,这比取悬棺还他妈扯淡。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4:07:10 +0800 CST  
不想理他了,继续洗菜,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就可以。只是借你的福气。”
“你们国外回来的,还信这个?”我冷笑着问。
“我做事小心谨慎,信总比不信好,三十万不多,就当买个心安,你要是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我没有理他,他也不走,点上一支白嘴万宝路,站在窗户跟前看风景。这家伙真挺有意思的,长得一表人才,脑子却有问题。我明明是下了逐客令,他却好像把这当自己的家。
“你咋还不走,准备在这吃饭吗?我可没做你的。”我嘀咕道。
“我给你一万块,你给我分点,然后讲讲你的故事。”他说完将一万块钱放在饭桌上。
“什么故事?”我问,看着那一万块很是心动。
“你出生的故事。”
“这也是熊老六跟你说的?”
“不错,我这人天生好奇,村长满嘴跑火车,我不信他说的,所以想亲自上门求证下。”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万块钱,想了十秒钟,然后转身打开电饭煲,里面只是水热了点,米还没啥动静,我连忙又加了点米,还在小冰柜里拿出一块五花肉,人家愿意出一万,那我给人吃点肉也是应该的。
况且我最爱五花肉焖包菜了,香甜可口,十分下饭。切好肉,我见饭熟还要一会儿,便坐下来,跟他大概讲了下。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4:27:10 +0800 CST  

“你那时候很小,而且你奶奶和爸爸死的时候,你也才五岁,这些不是他们告诉你的吧?”他有些不相信,毕竟我和熊老六说的没啥区别,一万块钱并没有买到更多的信息,因为我他妈也是听村里人说的,无非就是多了个那个大师的算命诗。
“不错,村里人都这么传,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比较怪异,隔壁二婶,我堂叔,还有黄道士当时都在门外围观。”
说完我就去炒菜了,整个包菜全焖了,满满一锅,就是里面看不到什么肉,这下够我们两个人吃了。我还在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
他倒也不客气,直接拿去就喝,还没开饭呢,我本来只打算给他一瓶的,但是看样子,他还得喝一瓶,看在他一万块钱的份上,我没有计较,看着桌子上的钱,问他:“这钱,我可以拿去吧?”
“嗯,你拿去吧!我走了。”他说完将半瓶啤酒放在桌子上。
“你不吃饭了?”我内心一喜。
“今晚村长家里请我们吃饭,得去下。明天见!”
“你把酒带着路上喝,别浪费了。”我说
“跟水一样,喝不惯,你喝吧!”他说完便离开了。
我心里想着,喝你妹,你个大男人,又不是美女,我看着半瓶啤酒,有些可惜,顺手放在冰箱上面。吃饱喝足后,内心非常愉悦,还赚了一万块钱,正担心没钱花呢。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4:47:10 +0800 CST  
我移开小衣柜,放进地板的暗格里。
一觉睡得很开心,直到天明,果然金钱能给人安全感。我是很闲的,当然要去断头山看看热闹了,最好是搞点苦力活儿干干。
走到村口,看见大家正在向断头山方向跑去,平日里没谁敢单独去,但今儿三五成群的,人还不少,人气起来了,自然都不怕了。一辆小货车开过,在断头山山脚下停下来,有人拿着喇叭喊人搬东西,搬到断头崖附近就可以,50块钱一趟。
大家先是犹豫了下,接着都跑过去了,我也跟着过去,到断头崖那里也不是特别远,以我的力气,上午搞个两百块没问题的。
“你一边儿去,别跟我们抢活儿。”李秃子说道。
“你去赚大钱,赚了大钱赶紧离开。”堂叔也说。
大家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我只好走到一边蹲在路边抽烟了。李秃子跟堂叔抬着一台机器,秃子问:“这是干嘛的?”
“水下探测仪。”工作人员说。
其他四个人一组,抬着好几捆铁绳上山,断头山上没有路,野路很难走,所以他们想到办法,回家赶牛来拖着上山,我看铁丝绳有不少,估计这就是用来下到积水潭底下的,当然可以从断头峡开船进积水潭,但上次孙队长的快艇莫名其妙撞壁爆炸,自然让人害怕,断头峡水域弯弯曲曲,水路其实还蛮长的,进去了就是瓮中捉,而且从断头崖放绳下去,快捷安全,就算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拉上来。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5:07:10 +0800 CST  

小货车卸完货,又去拉了一趟,这次还有台机器,应该是用来卷绳索的,一个人扛不动,两个人抬着也不好走,李秃子和堂叔回来了,说用绳子绑在扁担上可以抬上去。
“我可以试试。”我走过去说。
“你扛得动吗?”眼镜男问。
“试试就知道了。”
“你试个鸟,滚一边去。”熊虎这时候走过来,瞪着我吼道,一把将我推开,“我试试,一趟二百块。”
“行,你要扛得起就二百块。”眼镜说道。
秃子和堂叔两人脸都憋红了,才将卷绳机放到熊虎肩膀上,熊虎屎都快憋出来了,腰都伸不直,颤颤巍巍的刚要爬上山,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到在地,小树枝把他眼角都戳伤了。
“你别把机器给摔坏了。”眼镜男吼道。
“你他妈来试试。”熊虎受了痛,心情很不爽。
“你来试试。”眼镜男对我说。
我连忙走过去,熊虎抓着我的衣领,“你他妈敢试,老子把你房子烧了。”堂叔和李秃子也马上捡起石头围着我。
这时候那个查尔斯百走过来,捏着熊虎的手腕,“都是一个村的,干嘛欺负人家?”他的手劲儿奇大无比,熊虎眉头皱了皱,本来想发火,但发现自己的手身不由己的松开了,甩了好几下才甩开,他摸着手腕,怨恨地看了我一眼,站在一边不动。
“我看你怎么弄到肩膀上去。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5:27:10 +0800 CST  
”李秃子笑道。
查尔斯百也交叉着双手,站在一边看着我,“扛上去,我给你五百。”他说。
李秃子一听他说完连忙说:“他肯定搞不定,我回家拿扁担。”说完他就跑回去了,跟个兔子似的。
我活动了下筋骨,抓着把手,深呼吸了三口气,突然发力,真的将机器一鼓作气地甩在肩膀上,还好不是那么重。熊虎都看傻眼了,他可是当归村第一大力士,也没见我用过蛮力啊,别说他不知道,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力气到底有多大,没有挑战过。就那次背双尸的时候,他们见过,但他们觉得我是鬼种,所以尸体对我来说,没有重量。
查尔斯百叼着烟说:“上山吧,到了就给你钱。”
我一手扶着机器,一手爬山,他则两下上了山,走在我前头,山路真不好走,东西倒是不重,就是他妈太硬了,肩膀痛得不行,估计是破皮了,但我喜欢这种感觉,不像背部完全没有痛感,没有痒感,没有触感,根本不像我的皮肤。
“你六岁时,怎么掉进断头峡的?”查尔斯百问。
“别人扔下去的。”我说。
“扔下去的?”他站着回头看着我。
“我有必要骗你?”
“你觉得是谁想你死?”他问。
“不知道,村里每个人大概都想我死,只是没人敢弄我,怕被诅咒。”我说。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塞进我嘴里,然后给我点上,白嘴烟淡出鸟,没有烟味,抽着不过瘾。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5:47:10 +0800 CST  
我将东西放到指定地点,查尔斯百给了我五百现金,非常爽,并不怎么累,就是肩膀上能看到血迹了,有些痛。他带来的人正在指挥工作,他们还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帐篷存放东西,各种设备我也不认识。
“你们打算怎么做?”我问,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他摇摇头说抽不惯。我就自己点上了。
“先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将悬棺全部捞起来,接着把断头崖边全部围好,这是镇长要求的,不能让人掉下去了,这么高,下去不淹死也会摔死,之后再下水。”
“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不可能从这里摔下去的,那时候我才六岁,我摔下的位置在那里。”说完我指着六岁时刘叔拉我上岸的地方。
“可你妈妈不也从这里摔下去,然后你还活着吗?”他意味深长地问。
“不可能的,他们肯定瞎说,又没人看到我妈妈从这里摔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也是被人推下去的?”他问。
查尔斯百的话让我差点打了个冷颤,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谁这么歹毒将一个怀孕的妇女推下山崖?目的是什么?“你觉得这个村里的人歹毒到这种程度了?”我反问道。
“你才是在这里长大的人,有人扔你,为什么不会有人推你妈妈?搞不好是同一个人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问。
“怎么可能,我昨儿才到这里,只是我喜欢阴谋论,因为人心太恶,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6:07:10 +0800 CST  

“你是正义的?”我反问道。
“我也是人啊!”他说话阴阳怪气地,普通话也不好,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猛地吸了几口烟,心里难受的很,如果查尔斯的推断是正确的,让我抓到这个家伙,把他皮给扒了,然后也将他扔进积水潭,给妈妈报仇。
查尔斯去检查工作,我准备回去休息了,今儿上午能挣五百,很不错,再看看村头卖猪肉的家伙那还有没有剩的,剁两只猪脚回家炖着。刚走到山脚下,一群人便蜂拥上山。
“哪来的傻逼,真进断头峡。”二婶说。
“好像是外地的,冲钱来的呗。”
我也想跟着去看看热闹,我对断头峡还是很好奇的,毕竟那里跟我息息相关,也许里面有治好我背部鳞甲的方法。
我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看到我,像见了鬼似的,我便加快速度,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他要不是鬼种我都不行,你看这么难走的山路跑那么快。”二婶说。
懒得理他们,查尔斯也站在那儿观望,见我又跑回去了,他自个儿笑了下。我看到远处峡谷里有一艘很大的打捞船朝积水潭驶来,船头还站着一个黄袍道士,他面前木桌上贡着猪头,正在那拿着木剑手舞足蹈做法。
“黄玄,你觉得那道士跟你比谁厉害?”二婶站在黄玄边上问。
“肯定没我厉害啊!”
“你就吹吧,你家世代都是搞这些骗人的玩意儿,但从没见你抓过鬼。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6:27:10 +0800 CST  

“晚上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黄玄说完便用手掌盖着眼睛继续观望。
他这话的意思我不懂,应该是跟二婶有一腿吧,扒灰这种事确实挺常见的,你扒我老婆,我扒你老婆,乱的很,据说二婶年轻时颇有姿色,脾气暴躁,村里老男人背后称她当归第一骚,活儿好得很。她老公江斌又长期在外打工,自然是便宜村里男人了。
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她本是我邻居,但最喜欢给我脸色看,恨不得我去死,觉得我的丧气会传染到她家。好像四岁左右的时候,有次她女儿给我块饼干,被二婶打得哭了几个小时,我被奶奶抱在怀里,似乎知道了什么叫内疚,后来她女儿看到我就躲,我也从不惹她。
说也奇怪,那道士手舞足蹈的,船还真开了很远,一直到断头峡下游了,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到积水潭。
这时候船尾几个人开始放网,很快就能看到网里的鱼多得要命,从网洞里跳出去,这里长期无人打捞,自然鱼多了,但他们肯定不是来打鱼的,所以他们用的网非常稀,网洞比人头还大,这是专门来捞尸的。
“玄哥,你看,人家都快跑到积水潭了。”二婶说。
“小花花,你别急啊,这些年多少高人来,都没用。”黄玄说。
他刚说完,村民们便开始喧闹起来,只见那船头慢慢往上翘起,我当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大吨位的船都能干翻?断头峡口并不宽,船再大一些根本进不来。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6:47:10 +0800 CST  

船尾四个撒网的人抓着船上的绳子,双脚已经掉到水里去了。
“网里有东西。”有人喊道。
网里的确有东西,水花翻腾,突然网绳断了,船头砰的一声砸入水中,一条巨大的怪形鱼从水面钻出来,张开血喷大口,腥红的长舌头从嘴里吐出来,猛地一扫,便将四人卷进嘴里,我吓得后退了一步,这鱼应该就是那天我捞刘叔的时候,在水里见的那条,当时只看到头,没想到这么大,跟大货车似的。
“水龙王!”二婶喊道,手里的瓜子掉到草地里。
船头又慢慢翘起,因为那鱼太重了,正好压在船尾。船头的好几个人都掉入水中,扑通个不停,包括那道士,我看一眼黄玄,他嘴角微扬,好像在笑,这个死变态道士。
“老子跟你拼了。”一个大汉举着炸药包冲向大鱼,大鱼突然喷出水柱,将大汉冲进船篷里,轰的一声巨响,铁船篷炸个稀巴烂,铁片乱飞,砸在鱼身上,好像连皮都没伤到,那鱼也不着急跳入水里,而是舌头一伸,卷起水中瞎扑腾的三个人,道士的黄衣服特别显眼,一闪就钻入鱼嘴里。
吃完人后,船随着水流冲到积水潭,那条鱼换了个姿势,看着断头崖上,下半身则拖在水里,船头被它压得翘得老高,血红大眼睛似乎在瞪着我们,我甚至觉得它在瞪着我。有的村民吓得拔腿就跑,二婶站到黄玄背后,只有查尔斯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点了一支烟。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7:07:10 +0800 CST  

我觉得他肯定很吊,便往他跟前挪了挪,船到积水潭后,便不动了,或者动得很慢,大鱼便钻进水里。
“你们看到没,那鱼有脚。”二婶喊道。
我他妈也看到了,有那么长的舌头,还有脚,这是什么鸟鱼。二婶这时候才从嘴里一堆瓜子壳吐在草丛里,恶心死了,不知道黄玄对她为啥有兴趣。
“我说渣先生,你们还敢下去吗?”二婶说,也不知道她怎么记名字的。
“放心,我们有射鱼枪,还有鱼雷,声呐,很容易弄死它!”查尔斯淡定地说。但他的下属可不这么想,还是有点怕的,从他们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得找一艘高声呐船来才行,估计我们水下探测仪的低声呐搞不定。”眼镜男说,查尔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下山的时候,眼镜男好像在给欧阳雄打电话,说了今天的见闻,希望能找辆高声呐船来,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欧阳总居然同意了。
“你们找声呐船的话,那欧阳青青不是必死无疑?”我问。
他挂了电话,说:“他其实已经有点不抱希望了,毕竟这么多天了,你觉得还有希望?”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也没什么希望。”
“他说先按照查尔斯的方法试试,实在不行就用声呐,船来也要半个月了,得从海里开过来,还要办手续。”
我看他将手机装进口袋里,手都在发抖。这不能说他胆小,的确是很恐怖。尤其那鱼的眼睛,好像在跟我对视,搞不好今晚又要做噩梦了,必须得喝点酒。
刚走到正路上,便看到二婶眉开眼笑地朝前跑去,前面有辆捷达停下来,江楚眉从车子上下来,她就是二婶的女儿,比我大两岁,今年大学毕业了,当年我高一,她高三。看到这个让我曾经朝思暮想的姑娘,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低着头走路,都不敢看她一眼,她现在更加光彩夺目。
如果从她女儿的长相来看二婶的话,那二婶当年的确是有些美貌的,江楚眉穿着一身运动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扎着马尾辫,带着黑边眼镜。
“小眉,你咋回来了?”二婶问。
“我回来当村长啊!”江楚眉笑着说。
“你个大学生,当什么村长,再说村长有熊老六呢。”二婶不高兴了,她女儿学有所成,长得一表人才,应该嫁个城里富贵人家才对,回来当村长她是不乐意的。
“镇上派我下来的,说让我把村里的迷信风气给改过来,将来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江楚眉信心十足地说。
“改个屁,你要早点回,就让你去看看水龙王。”二婶没好气地说。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7:27:10 +0800 CST  
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薄西服的中年人,他就是镇长,这天气穿西服,不是领导干不出这事儿。二婶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连忙陪着笑脸,热情邀请镇长回家吃晚饭。
我低头从车子边上经过,江楚眉从车窗伸出头,笑着对我说:“水生,去我家吃饭啊!”
“你个死丫头,吃什么吃啊?”二婶拧着江楚眉的胳膊,痛得她直咧嘴,二婶拍了拍开车的司机,着急地说:“司机大哥,走吧,进村!”
我并没有理她,江楚眉从小就听母亲说我的坏话,所以她也是怕我的,看到我就跑,还不如熊芳呢。现在无事献殷情,无非就是想在镇长面前表现下亲民而已。
晚饭热了剩菜,喝了三瓶酒,即便这样还是睡不好,那条大鱼的眼睛总是出现在我脑海里,还有他的皮肤,黄黑相间,颜色比我背部鳞甲浅很多,但也是一块一块的,不知道这之间是否有渊源。还有江楚眉,想不通她一个重点大学的本科生,为啥要回来当村官,还敢主动跟我说话。
刚要迷迷糊糊地睡着,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接着一个姑娘大声喊道:“快开门!”很急促的样子。
“谁啊?”我问。
“我啊,楚眉,有人在追我,快开门,快开门……”她很慌张,喘气声我在里面都能听到。
我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连忙打开门,她快速钻进来,我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哪有人跟踪她。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7:47:10 +0800 CST  

“没人啊!”我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电筒照了照,树林里,草地里,十分安静,鬼都没看到一个。
“肯定有,我刚从树林里走过来,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脸色苍白,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我觉得她不会在说谎。“搞不好是熊老六。”
“他为什么跟踪你?”
“刚镇长找他谈话,他发火了,说我肯定干不到一个月就跑了。”江楚眉抽了纸巾,擦了擦脸上和脖子的香汗。
“你来干嘛?”我不解地问,刚要睡着,又被她打扰了。
“镇长要找村里人开个会,你也去。”她说。
“我去干嘛?”
“我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你平反。”
“平什么反?我又不是窦娥。”
“必须允许你进村啊,以后不准说你是灾星,鬼种啊之类的。”
“你小时候好像也说过吧?”我盯着她问。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时候小,老被妈妈的迷信话洗脑,你别介意,现在我读书了,感觉对你有所愧疚,所以才答应做这个村长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你回去吧!”那时候就是因为她一句鬼种,我跪着求刘叔用刀割我背后鳞甲,她也不可能为了我才回来做这个村长,我跟她并不熟。
“你去啊,大家等着你呢,外面来的那些人也在,还要商讨找人的事,风水集团说了,只要我们配合打捞,将来准备在这里投资建个旅游村,说不定你还能找个事做呢。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8:07:10 +0800 CST  

“这鬼地方谁会来旅游?”我问。
“关键是迷信害得大家不敢来嘛,风水集团说了,假设断头山下面真有洞穴什么的,到时候就把断头峡口截流,让洞露出来,这样大家就可以参观,就算不能让溶洞漏出来,将来还可以搞潜水游,你可能不知道,长江包括支流,像积水潭那么清澈的水域很少见。”江楚眉信心十足,真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我不去,你回去吧!”我对她的雄心壮志没兴趣,她可能不知道积水潭原名叫积尸潭,让人下去潜水,观赏尸体吗?
“你不去开会,也要送我回去吧,不然万一真有人跟踪我咋办,我这么好看,你不担心人家想那个什么我。”她说的很认真,我有些不解,难道她跟妈妈一样奔放?不过她现在的穿着很好看,白色T恤胸前有个米奇图,下身是时尚的牛仔裤,还有几个小洞洞,脚穿白色球鞋,不像当归村人,倒像个城里人。
她现在的确是村花了,熊芳也比不上她,当归村重男轻女之风盛行,但偏偏阴盛阳衰,女孩都很强,几个大学生全是女孩,我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考上好大学的,但却没机会上大学,这里有一堆老光棍,有人打她主意倒不是不可能,男人再老,也喜欢漂亮姑娘啊。
据说二十多年前还发生过老汉猥亵十岁小女孩的事,后来被人举报,才知道他侮辱了好几个,被抓住判了无期,这个人就是熊老六的父亲熊九,至今还在牢里待着。
楼主 郭无欢_  发布于 2018-02-05 18:27:10 +0800 CST  

楼主:郭无欢_

字数:759775

发表时间:2018-01-31 23:41:1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01 12:56: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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