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瞳》 第一季《宜宾凶虫》

第一回 起源
下面这个故事,你们听完就算了,不要到处去讲。
好,听我慢慢摆。
我想一下,应该是2004年端午节第二天,当时我正在成都东门守茶馆,我一个好多年的朋友蔡军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他马上过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关于蔡军我多说两句,他当时二十七八,比我大半岁,原先跟我都是成都东郊“106厂”职工,106厂就是红光电子管厂,是个国营老厂矿,效益一直不好,然后99年我跟他先后下岗,在外头各干各的,但隔三差五几兄弟还是要聚一下,打牌喝酒,但之前足足有半年没看见他人,听说他跟哪个老几跑到云南贩木头去了,然后半个月前,突然传来消息,说他娃糟了,好像在哪个县份上嫖妓,被当地公安抓了,说要关15天,所以算起来他给我打这个电话时候,他才出来,一出来就鸡鸡慌慌找我,不晓得出了啥子事。
当时是上午九点过,我才开茶馆门,这个茶馆叫“聚友茶舍”,是我一个堂姐开的,在沙河边边上,对面就是市六医院。
刚把水烧开,蔡军出现,我打量了他几眼,还是瘦得像鬼,穿一件空捞捞的白衬衣,袖子口黢黑,一看就混得不好。
毕竟老友一场,我赶紧给他泡茶发烟,摆了几句,才晓得他娃确实霉,他说这个月5号,他才从云南回成都,跟个朋友在金堂喝酒,喝得二麻二麻的跑到三江路那儿去找小姐,结果裤儿刚垮脱一半,公安就冲进来,后来审问一阵拉到栖贤乡看守所关起,15天,还罚脱几大千,前天才放出来。
唏嘘一阵,蔡军突然问我,说二娃,最近在干啥子。
我叫邓兵,家头排行老二。
我说,没爪子,天天守铺子。
蔡军问,一个月关好多钱嘛。
我嘁一声,说,帮亲戚忙,还能要好多?八百。
蔡军眼睛鼓起,说,八百?你妈哟你在当童工嗦。
我不吭声,只管抽烟。
蔡军左右一看,凑过来,说,看来二娃你咹,混的也不咋个,你我兄弟伙,我就实话给你说,兄弟我目前倒是有一条财路,弄好了绝对吃皮,但现在我就是有点码不实在,想找你商量一下,有些专业东西我确实不懂。
我有些不耐烦,说,你日妈弯环倒拐说半天,到底啥子事。
蔡军又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是这样子,我想我们去水富那边去,去挖个东西。
我愣住,问,水富?水富县?
蔡军点头,说,就那儿,你去过没有。
我说,没去过,以前坐火车经过一次,就是宜宾跟云南交界那儿嘛,金沙江边边上,去那儿挖啥子,乌木还是玉?
蔡军摇头,说,是一种虫。
我一愣,问,虫?
蔡军点头,说,对头,一种虫,按那个老几的说法,是一种很稀奇很稀奇的药材,它名字也日怪,保证你娃这辈子没听过。
我问,叫啥子嘛。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7-30 15:00:37 +0800 CST  
盗墓+灵异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7-30 17:13:00 +0800 CST  
还有,请各位自动进入四川话模式,感觉要爽点。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7-30 17:14:00 +0800 CST  
主贴是《凶灵瞳》,前面两个是试水帖,写起来耍的。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7-30 17:22:00 +0800 CST  
第二回 狱友
鬼蚂蟥!
我赶紧问,是啥东西,一种蚂蟥?
蔡军摇头,说,其实,他也说不清楚。
下面,就是蔡军的叙述。
他说他是本月5号那天进去的,当时关一个屋子的还有七八个人,基本上都是那天晚上找小姐被抓进去的,其中有个老几,四十多岁,平头,时不时的用眼睛瞄蔡军,好像认识他一样,蔡军也觉得眼熟,就过去问,一问,居然问出两个东西,第一,他们今年四月份,在西双版纳,景洪市汽车站打过照面,两个人坐一趟车到昆明,第二,就太鸡巴巧了,两个人竟然都姓蔡,只是一个叫蔡军,一个叫蔡保全。
碰到这种事,两个人就很亲热,那几天没得事就靠在一堆摆龙门阵,闲聊中蔡军晓得,这个老蔡就是金堂赵镇人,是个药材商,说是在成都五块石药材市场还有一间门面。
其间,老蔡就问蔡军是干啥子嘞,蔡军一说,老蔡当时若有所思。
然后这个月18号,老蔡突然悄悄拉住蔡军,问,说兄弟,再过两天我们就松和了,出去后,你有啥子安排。
蔡军说,没啥子安排,版纳那边的木头生意不好做,边防查得太紧,运费日妈天天都在涨,我们那泼人基本都散伙了。
老蔡说,那好,干脆你跟到我干,我这头正缺个人手。
蔡军问就问干啥子。
老蔡沉吟一阵,说,这样,在这儿说话不太方便,我先简单给你说一下情况,是这样,几年前我得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成都中医医院,就一号桥那头那个,说里头有个老中医,常年在秘密收购一种非常怪异的药材,是一种叫鬼蚂蟥的虫子,关于这种怪虫,我这儿就不具体说了,我就给你说两点,第一,那个老中医出的价钱很高,四块五到六块钱一克,第二,这东西很难很难找,原因说出来有点诡异,只有在某一种女尸的尸体身上,才能找到。
蔡军吓了一跳,说,女尸?
老蔡点头,说,对,只有在那种掉到河里头,凶死的女尸身上才找得到。
蔡军赶紧问,啥子叫凶死。
老蔡说,就是那种被杀了丢在河里头,或者自杀,或者掉到水里头淹死,反正就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女尸。
蔡军喘不过气,问,还有这么怪的事?那,你说的那个鬼蚂蟥,它是从女尸身子里头爬出来的,还是从泥巴里头爬到尸体身上的呢?
老蔡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当时我晓得这件事情之后,就开始留心,每次到外地去收货,都要找当地比较可靠的朋友,喊他们帮我注意这个事,但之后整整两年,没有一点消息,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急,主要觉得这个东西本身就有点悬,哪晓得,就这个月5号,从水富那头突然来个电话,说,他们那儿,发现鬼蚂蟥了!
蔡军一惊。
老蔡说,当时我那个朋友是这样说的,说他们水富那儿有个楼东乡,说乡里头十多年前出了一个凶杀案,具体是啥子就不清楚,但说的是,里头死了一个人,是个当地农二嫂,说她尸体几天后在哪条河里头被捞起来,说一捞起来,就发现身上没对,说发现尸体上粑了很多怪头怪脑的东西,然后形状颜色,跟那个鬼蚂蟥,基本一致,当时我一听就来劲了,就想第二天去水富看,结果那天晚上喝酒,喝得老子一身燥热,跑到三江路找个老相好日X,结果日个铲铲,把自己日进来了。
蔡军哦哦两声,问,那你的意思,出去后就马上去水富?
老蔡点头,说,咋样,我正缺个人,有没兴趣一起去?
蔡军犹豫不决。
老蔡一笑,说,也不勉强,反正你我兄弟能在这里头认识,也算缘分。
蔡军点头,说,那好。
老蔡一笑,说,那,一言为定。
蔡军说到这儿,我把他打断。
我说,你啥子意思,你想把我拉到,我们三个一起去?
蔡军嘿嘿一笑,说,那个蔡保全,他去不成了。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7-30 21:25:00 +0800 CST  
第三回 药材市场
我一惊,问咋回事。
蔡军解释,说这件事也太离奇了,原来老蔡给他说这件事是18号,第二天也就是19号上午,拘留室来了两个警察,把老蔡喊起走了,说有事情要提审,当时蔡军就有点纳闷,然后当天老蔡一直没回来,然后又过一天就是20号,也就是出去那天,整个拘留室的人都放出了,唯独老蔡,还是没回来,蔡军就意识到出大事了,这时候他碰到他那个朋友,就是之前跟他喝酒嫖妓,一起被抓进去那个人,他关在另外一个房间,然后据他说,他有个熟人是狱警,说你们房间那个叫蔡保全的糟了,原来头一天从云南版纳州来了三个刑警,说通过指纹比对,发现他们一直通缉的一个在逃杀人犯,居然关在郫县看守所,说的就是蔡保全,来了后一审,蔡保全穿帮了,果然就是他,现在已经被押回云南了,看样子,他这辈子是再也出不来了。
我听了不由咋舌,说,我的天,老蔡竟然在云南杀过人?
蔡军慢慢点头,面色难看,说,简直看不出来,看他样子,和和气气的,简直想不到他居然......
沉默一阵,蔡军说,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二娃你有啥子想法?
我想了一下,说,你这个事情太悬,鬼蚂蟥到底是啥子东西,你不晓得,咋个去挖,你也不晓得,就算找到了,卖给哪个,你也不晓得,甚至于,那个蔡保全是不是豁你的,你也不晓得,你我两个就这样子白眉白眼去水富,去挖,挖穿花啊。
蔡军说,是有点码不实在,要不这样子,你去找个专业人士问一下,问完再决定。
我问,专业人士?哪个?
蔡军说,你二表叔。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7-30 23:36:00 +0800 CST  
我顿时笑了,说,你日妈是不是找错人了,他在驷马桥水果市场当库管,中药方面一窍不通,你问他?
蔡军却说,你懂穿花,上次喝茶听他摆,他有个老同学,就在五块石药材市场里头开铺子,说生意还做得大。
我说日哦,我咋个不晓得。
这时来了几个老茶客,我赶紧起来给他们泡茶,泡完回来坐下。
我摸出烟,两个人无声的抽了一阵,看看没人注意我们,就低声开始商量。
我的意见是,这件事情,真假难辨,里头很多情况我们两个完全不了解,所有信息就凭那个老蔡的一番话,而且你还不晓得,他有没有其他同伙去做,还有,这个老蔡,都已经在云南涉嫌一起杀人案了,他那个圈子,说不定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你我两个贸贸然就牵涉进去,一个字,悬。
蔡军不停抽烟,听我分析完,说,你虚个锤子,还有啥子好怕嘞嘛,你,跑腿一个,每个月就几百块钱,还要看你堂姐做脸做色,我,烂眼一个,烂命一条,好不容易看到一条财路,你喊我不干?
我说,不是虚不虚的问题,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个东西,鬼蚂蟥,总觉得没对,还非要在女尸,还是死于非命的女尸身上才发现,说实话,你我两个虽然不懂中药,但不是瓜娃子,你活了这么大,在哪儿听说过世界上有这种怪东西?咹?又不是《鬼吹灯》。
蔡军叹口气,说,是有点日怪。
抽了几口烟,说,管他嘞哦,我这段时间反正没事情干,就当去水富耍。
然后盯着我,说,那你帮我问一下那个老几嘛,至于之后你去不去,由在你。
我苦笑,说,好好好,帮你问。
蔡军说,那你现在就问。
我骂了他一句,跑进内堂,从抽屉头摸出一个电话本,找到二表叔电话,用茶馆的座机给他打过去。
响了半天才通。
蔡军嘴巴斜叼烟头,靠在我旁边听。
那头二表叔懒洋洋“喂”了一声,简单摆了几句,我就问起他老同学的事情,他说那个同学叫宋强,确实在五块石,开了一家专门卖云南文山州药材的门市,啥子天麻三七之类。
我就问,能不能联系一下,我这儿有个急事。
二表叔说,好。
放下电话,蔡军走出去喝茶。
到了中午快十二点,二表叔那头还是没回电。
蔡军不耐烦,说那他先走了,他还有其他事情,等会儿二表叔那头有消息,再通知他。
说完,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二娃,这件事你最好莫到处乱说,你懂嘞噻。
我说,你走你嘞。
蔡军匆匆离开。
到了下午两点过,我正在外头跟人摆龙门,苏姐跑出来,说,二娃,你电话。
我跑进去一接,是二表叔,他说,他给宋强打了个电话,宋强说,有啥子事尽管问。
然后二表叔把宋强的手机号给我。
我记下来,然后问了一下宋强铺子的位置。
放下电话,赶紧给蔡军打。
蔡军电话是个小灵通,8838开头。
打通,我一说,蔡军很高兴,但他说他今天来不成,家头有事情,喊我明天跟他一起跑一趟五块石,一个是找那个宋强,还有一个事情很重要,看能不能找到老蔡的铺子。
我说,要得。
放下电话,我犹豫了一下,给宋强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通了。
我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问,宋哥,你明天在不在五块石,我们过来请教点事情。
宋强说,他明天要走,要走几天,最好现在过去,他到晚上七点都在铺子上。
我赶紧挂电话,然后给蔡军打了一个。
蔡军说,他确实走不开,要不,我先去侦查一下。
我莫法,只好出去,给苏姐请假,苏姐是茶馆吧台收钱的,地位比我高一级。
她开始不同意,我说了半天才脱身。
骑上电马儿,我朝五块石走,沿着二环路,半个多小时候进入药材市场。
当时下午快四点,整个市场弥漫一股药材发霉的味道,太阳很毒,稀稀拉拉几个买主在游荡,大多数老板都东一堆西一堆,在打牌。
我走进去,七拐八拐,按地址找到那个门面。
门面很大,门口有一堆人在“斗地主”,一个戴眼镜的男的瞄了我一眼。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7-31 22:58:00 +0800 CST  
此人五十多岁,眼镜是金边,显得文质彬彬。
我就问他,宋强宋老板在哪儿。
“金边眼镜”朝里头一指。
我走进铺子,一个大桌子后头坐了一个老几,四十多岁,是个胖子。
他就是宋强。
我走过去,先自我介绍。
摆了几句,看周围无人,我说,是这样子宋哥,你听说一种叫鬼蚂蟥的药材没有?
“鬼蚂蟥?”
宋强眼睛瞪大。
“说是一种虫哇,可以入药。”
“鬼蚂蟥......”宋军喃喃自语。
我心头一凉,看出来,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连他都没听过,看来这东西是杜撰出来的,蔡军多半遭那个老蔡骚了。
“干蚂蟥倒是到处都有。”宋强皱眉说:“就那边三区好几家都在卖,鬼蚂蟥......是一种蚂蟥哇?”
我心说,我跑过来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
就笑了一下:“我也不晓得是啥子,宋哥确实没听说过?”
“没有。”宋强摇头:“蚂蟥我从来没做过,但你说种类这些大概晓得一点,啥子金钱蚂蟥,日本蚂蟥,还有一种很稀奇,叫金边蚂蟥,据说广西那头有很多,说它的口水可以止血,我就晓得这些,但你说的这个鬼蚂蟥......会不会是另外一种东西哦,只是跟蚂蟥样子差不多,被喊成这个名字?”
我赔笑:“不晓得嘛。”
又说,那宋哥,我这方面逑经不懂,你是专家,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
宋强说,要得。
又摆了几句,我起身就想告辞。
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就马上问:“对了宋哥,你晓不晓得你们这儿里头,有个叫蔡保全的人?”
“蔡保全?”
宋强一愣,眼睛眨巴几下。
过会儿他站起来,朝门口走,我跟上去。
走到门口,他朝一个人说:“华哥,你们三区是不是有个蔡保全?”
那人正是“金边眼镜”。
“蔡保全?”华哥看我一眼:“哦,晓得。”
“在哪儿喃?”宋强问。
华哥又看我一眼:“就在我铺子对门。”
宋强朝左手边一指,对我说:“你去嘛,三区,‘宏达药材’对门。”
我赶紧说谢了。
告辞出来,朝三区走,心头不晓得咋回事,砰砰直跳。
到了三区,一问,找到“宏达药材”。
是个大门面,装潢精良,看来那个老板华哥也是个大老板。
问了个人,他一指,看到对面有个小铺子,没有店名,卷帘门紧闭。
问了一下那个人,他说,那家小铺老板正是蔡保全,金堂人,请了个小妹叫罗三妹,但都好几天没来开门了,也不晓得出啥子事。
我正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那个人,晓不晓得一种叫“鬼蚂蟥”的药材?
那个老几也是眼睛鼓起,摇头说啥子东西哦,没听过。
一无所获,我只有离开五块石,骑车回到“聚友茶舍”。
赶紧给蔡军打了个电话。
蔡军一听,明显也失望。
我就说,看来这东西悬,你还要不要去水富?
蔡军想半天,说,至少,你找到了蔡保全的铺子,至少这点他没豁我,这样子,我隔会儿去网吧,去查一下,看里头有没的线索。
我说,那好,有事找我。
放下电话,我很轻松。
吃了夜饭,接到守铺子。
守到晚上十二点半,最后一桌机麻才结束。
我简单洗漱一下,上床睡觉。
我睡的屋子就在茶馆里头,茶馆是个家带店,有四间,两间机麻包间,一间大堂,一间杂物室,我就常年睡在杂物室,一个折叠床上头。
躺下,脑壳头开始想今天这件事。
正想,“叮铃铃”,外头座机响。
我懒得接。
座机不停响,在半夜很刺耳。
“妈的个脚!”
我爬起来,走到外头大厅,拿起听筒。
“喂,哪个?”
我没好气。
那头没声音。
过会儿一个人笑道:“哦,你是邓兵哇?”
“啊,你哪个嘛?”
“我叫周业华。”
“周业华?”
那人笑:“哦,今天我们打过照面,华哥。”
我一愣。
“华......华哥?哦你好你好,有事哇?”
“你好。”华哥笑道:“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有个事情问你。”
我心头一跳。
“出来?啥子事哦?”
“你先出来嘛。”华哥顿了一下:“我在解放北路,金雁茶府。”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1 09:57:00 +0800 CST  
我一头雾水。
咋回事?
这半夜三更的,突然打电话找我,陌生人,口气神神秘秘,会有啥子事?
莫非,是关于“鬼蚂蟥”!
我犹豫一下,还是穿好衣服,出门骑上电马儿,朝解放北路走。
解放北路就在荷花池斜对面,荷花池过去是北站,北站后头就是五块石。
很快骑到,找到“金雁茶府”,是个六层高大楼,霓虹闪烁,很气派。
大门口,站了个人,戴金边眼镜,正是华哥。
“小邓。”他招呼我。
“华哥。”
我几步走过去。
“确实不好意思。”华哥上下打量我,和颜悦色:“这么晚把你喊起来,走嘛,我们上去谈。”
说完拍拍我肩膀,二人朝里头走。
坐电梯,上到五楼,一开门,是一个大厅,装修豪华,灯光昏暗,尽管已经半夜,还是有五六桌人在窃窃私语,个个都是衣着光鲜。
我不由有些手足无措。说实话,茶馆我见多了,但这种高档茶府,我还是头一次来。
跟他走到一个角落,沙发上还斜躺了一个人,也戴眼镜,白胖胖的,张开嘴巴在打瞌睡。
“王辉。”
华哥喊了一声。
胖子一下子醒了,猛一下坐起来,眼镜掉在地上。
华哥没理他,喊我坐。
二人坐下,一个小妹端了杯“竹叶青”过来。
我很拘束,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烫得差点叫出声。
华哥笑吟吟看我,说:“小邓据说也是开茶馆的?”
我一愣。
我日,他是问的哪个。
就含混说:“苍蝇茶馆,苍蝇茶馆。”
华哥一笑:“生意嘛,都是从小到大。”
说完朝周围一指:“你就说这家‘金雁’,原先也是个小茶铺,我开了七八年,才有这种规模。”
我一愣:“哇,这家......你的啊?”
华哥含笑点头。
我不由咋舌:“哇哇,华哥生意做得嗨哦。”
“哪里哪里。”华哥从茶几上一包“中华”里头抽出三杆烟,一人一杆。
抽了一口,他问:“是这样,我这个人比较直,小邓你今天找宋强,是不是在问一种叫‘鬼蚂蟥’的东西?”
“啊,是。”
我只有点头,心头惴惴然。
华哥点点头:“那,你咋个突然问起这种东西喃,你是在做这个生意,还是从哪儿听来的?”
金边眼镜后头,华哥眼神灼灼逼人。
我心头闪电般盘算。
嘴巴应付:“哦哦,我是帮一个朋友咨询。”
“朋友?啥子名字?”
“这个,不方便说。”
华哥皱眉:“那,你今天去找蔡保全,也是这个事?”
我支支吾吾:“反正,也有关系。”
华哥看我两眼,突然笑了一下。
“看来小邓你对我们戒心还重。”他顿了一下:“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接给你说,蔡保全的事情,我多少晓得点,我问你,你那个朋友,是不是找到‘蚂蟥胎’了?”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1 10:57:00 +0800 CST  
蚂蝗胎!
我一惊:这个华哥似乎了解内情。
我赶紧问:“你的意思,真有鬼蚂蝗这种东西?”
华哥笑了一下:“看来兄弟对这个东西也不是很了解,我就给你明说,确实,有这种虫。”
我心头一跳:“啊?真的有?是个啥子东西,一种蚂蝗?”
“不是蚂蝗。”对面那个王辉突然插嘴。
“啊?”我望向他。
王辉看了一眼华哥。
“那你给邓兵解释一下。”华哥道。
王辉扶了一下眼镜:“其实,我们至今都不晓得它是哪种科目的昆虫,我也是很久以前见过它的壳壳,形状跟蚕蛹差不多,也是长圆形,黑灰色,大小是蚕蛹的两三倍,据我那个老辈子说,这个壳壳是他有一次到雅安那头去收药,从一个当地村民手头收到的,据那个村民说,这个东西是一种虫虫的外壳,那个虫虫,他们当地叫做‘河吊子’,是一种很有凶性的东西,说是哪年附近有个女人跳河自杀,好多天后尸体冲上岸,结果在她嘴巴里头,还有腋下,还有咔咔中间,发现一堆这种虫壳壳,就是‘河吊子’的外壳,据他们那儿的老人说,这种虫子可以入药,好像治疗一种妇科病哇,叫‘撞红神’,这个是当地的说法,就是一男一女,在床上搞的时候女的流经血......”
我打断他:“真有这种虫!那,在雅安哪儿喃,你们没去挖?”
王辉摇头:“我那个老辈子去找过,我们也去找过,在雅安过去,芦山那边,有条芦山河,据说那次发现鬼蚂蝗就在河里头,我们去了好几次,一直没找到,因为据那个村民说,他也是听村里头哪个老人说的,说要找到鬼蚂蝗,一定要找到那个‘蚂蝗胎’。”
“蚂蝗胎!”我重复一句:“是个啥子东西嘛,怪眉日眼嘞。”
王辉看了华哥一眼。
华哥点点头。
王辉扶了一下眼镜:“其实,我们也只是听说,说这种虫子,其实不是生在河里头,而是在一座山肚子里面。”
“山肚子?”
“是。据说有一种山,很神异,山里头有个大空洞,形状就跟女人家的子宫一样,说那里头就要出鬼蚂蝗,所以叫那个大空洞叫蚂蝗胎,但至于它们从哪儿爬出来,为啥子会生长在那里头,还有,为啥子会跑到水里头,跑到一具女尸的身体上,它吃尸体的啥子,是血,还是尸液,我们就完全不晓得了。”
旁边华哥突然问:“对了邓兵,蔡保全跟你啥子关系?”
我抽一口烟。
心头盘算:看来这两个人没啥子恶意,他们是懂家,要喊他们帮忙,必须要说点实话才行。
就说:“我其实认不到他,是我一个朋友,从他那儿得到一个消息,说水......就是说他好像发现有个地方,发现这种虫子的踪迹,说成都中医医院有个老中医,一直在秘密收购这个东西,好像五六块钱一克哇,他就......”
“等一下。”华哥突然打断我。
“五六块钱一克?”他跟王辉对望一眼。
王辉哇一声:“是哪个老板哦,下血本了,现在最好的清货蚂蝗,才五角五一克。”
华哥面色凝重,说:“你接到说。”
“哦,反正蔡保全有事去不成,我朋友就想喊我一起去。”
华哥笑了一下:“喊你去?蔡保全啥子情况都没给你们说,就把这个业务给你们了?”
我叹口气:“实话给你们说,蔡保全在这个月19号,被云南版纳州警察查了,说是在那头杀了人。”
华哥点头:“是说。”
过会儿他问:“那,你跟你朋友准不准备去喃?”
我迟疑道:“不晓得嘛,看他那边咋说。”
华哥笑了一下,靠近我,说:“要不,我们参与一个。”
我一愣:“你......你们?”
华哥点头:“对,我们。你先不要惊讶,给你说实话小邓,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找的,我们之前去芦山找了两次,毛都没找到一根,还有,这东西出现,我们分析,应该是跟河里头出现女尸有关,一定是有女尸浮在河里头,它才会出现,所以就牵涉到命案之类,你跟你朋友如果地方关系不到位,你就算晓得地方,你也不敢随便去找。”
我沉默不语。
过会儿说:“说实话华哥,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
华哥说:“那简单,你把你那个朋友约出来,大家见个面,事情好商量嘛。”
我犹豫一下。
“那好,你这儿有没有座机?”
华哥一笑,从小坤包里头摸出一部诺基亚手机,递给我。
我走到一边,给蔡军打过去。
蔡军很快就接了,听那头声音,很嘈杂,应该在网吧。
我低声说了这件事。
蔡军愣了半天。
最后说,要得个穿花,二娃,就你我两个去,你要不去,他一个人去。
挂了手机,我走回座位,把情况一说。
王辉一脸失落。
华哥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卖给我。”
我没听懂。
华哥笑了一下:“反正都是做生意,你们两个去,挖到东西,我收购。”
顿了一下,他张开右手指头:“我出五块钱一克。”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1 12:40:00 +0800 CST  
第四回 楼东乡
从“金雁”出来,华哥说他开车送我回去,我说有电马儿。
临走时候,华哥交待了几句。
他说,他虽然没见过这种虫子,但以他的经验,找寻难度极大,一个是多半要下水,进山洞,而且很关键一点,还不晓得这种虫子,它攻不攻击活人,反正要多准备点东西,防身武器必不可少,枪就算了,那个要被抓,刀一定要带。
还有,不能就这样穿这身衣服去,要化装,因为多半要进山旮旮,穷乡僻壤的,不能穿得像城头人,找几件农民衣服穿,最好带点货,你邓兵是开茶馆的,最好带一箱子茶叶,不要太好,就是一般的毛峰啊,茉莉花茶之类,因为那些地方都要赶场,你们就装成外地茶叶贩子,才好办事,还有,外头如果是啥子镇还好点,有招待所,一般是乡,或者啥子村,肯定没有旅店,你们最好找那种按摩店,或者发屋之类,那些小店子,都要做点猫猫生意,有现成的床位,你们就找那种铺子,多给几十块钱,睡几晚上没问题。
最后,华哥说,合作这件事,暂时不要给你朋友讲。
我问,为啥子喃。
华哥一笑,说他感觉这件事情,里头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地方,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在外头漂,小心把细最重要。
我听糊涂了,不晓得他想表达个啥子意思,但又不好问。
于是连声感谢,离开“金雁”。
回到“聚友”,已经快三点。
心头莫名很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晓得好久才睡着。
一大早就被敲卷帘门声音闹醒,打开一看,是蔡军。
他双眼通红,看来熬了夜。
他问我,咋个说。
我原原本本说了一下,当然,最后合作的事情没说。
蔡军一喜,说,就是说蔡保全没豁老子,那就好办,那你喃,走不走?
我昨晚上都想好了,于是说,那走哇。
然后问他,你身上好多钱?
蔡军拍了一下裤子包包,说,只有不到一千,本来还有五千多,我妈病了,要住院,昨天一下子全部取出来给我舅舅了。
我说,一千块钱,一个星期你我两个完全够了。
蔡军眼睛一鼓,骂道,日妈你硬是想公费旅游嗦,你至少要准备一千噻,你晓得这次出去要好久,说不定一个月都搞不定。
我骂道,妈哟,老子班都不上陪你娃去,你还要老子出钱?
蔡军毛了,说,你不去算逑了,那老子一个人去。
我笑骂,你要去你早就去了,找我老屁,还不是心头有个怕字。
蔡军眼睛一鼓。
鼓了半天,嘿嘿傻笑。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1 14:42:00 +0800 CST  
事情定下。
当天就开始准备,先去找在六医院门口收破烂的老何,要了几件他平时穿的旧衣服裤儿,然后偷偷抱了一箱本地花茶,一起拿给蔡军带起走,蔡军说他屋头有几把刀子,一把匕首,一把杀猪刀,还有一根铁撬杆,有半米长,前头是尖的,后头有突突,又可以防身又可以撬东西,都是他以前弄来的,以前在版纳那头跑木材,随身都要带,以防万一。
下午时候,堂姐来了,我找她请假,说跟个朋友出去办点事,要耽误几天。
堂姐头也不抬,说,你走你嘞。
下午蔡军打来电话,说东西弄好了,明天就走。
晚上华哥打了个电话来,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喊我去买个手机,好随时联系。
我就跑到沙河电影院买了个小灵通,给华哥打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多早就跑到“华联商厦”底下,跟蔡军碰头,他就住在附近“六九”宿舍。
他扛了两个包包,一人一包,坐2路公交直达五桂桥客运站。
买了到宜宾的票,上了车。
一路无话。
下午两点过到了宜宾,又转车,到水富。
三点过到了水富县,一下车,发现县城简直像个大工地,到处都是挖挖机,带黄帽子的工人成群结队,一问,说马上要修一个水库,规模很大,好像叫向家坝,现在是前期交通工程,明年正式动工。
于是找人问楼东乡咋个去。
楼东乡,就是蔡保全说的那个地址。
问了几个人,说已经没车了,那个乡很偏,每天只有上午十点半有一趟车。
没办法,只好找面包车。
说好价钱,面包车开出县城。
沿着金沙江开,一路上全是拉河沙石头的大车,灰尘扑面,颠得不行,司机说,你们去楼东乡卖茶叶啊,那个乡是要赶场,好像是逢三六九,但场子很小,你们外地人去生意害怕不好做哟。
我跟蔡军唯唯诺诺。
面包一路颠簸,开到一个叫唐房湾的地方,我突然尿胀。
于是下车,路边有个简易厕所,左男右女,我走进去,裤子一脱,稀里哗啦一阵拉。
这时,听到隔壁有个女人咳嗽了一声。
我也没管,拉完,出去,上车。
车子发动,开了二十多米,到一个转弯处,司机突然说:“嘿,那个瓜婆娘在喊我。”
我朝后视镜一看,远远的,厕所边站了个女人,看不清长相,穿了一件军绿色衣服,不停朝我们招手。
“理她老屁。”蔡军说。
司机垫了一脚刹车,车子一抖,接着开。
开了十分钟,开到一个岔路口子,车子“吱呀”停住。
“到了。”司机说。
我一看,路边几间破瓦房,门口停了两辆摩托车,几条汉子围在一堆打牌。
“这儿就是楼东乡?”蔡军不信。
司机朝右边一指:“还要走半小时山路,就那根路,我车子过不去。”
只好下车。
那几个汉子都回过头,一脸疑惑打望我们。
一个瘦子走过来:“坐车,老板。”
我看了一眼蔡军,他说:“坐锤子。勾子都抖痛了,走路过去。”
于是一人背一个包包,朝右边那条路走。
是条泥巴路,很窄,两个摩托都很难错车。
路右边是密密茫茫的竹林,遮天蔽日,左边是包谷地,很寂静,只听到鸟在叫。
两个人一声不吭,走了一阵,想起还没换衣服,于是停下,掏出旧衣服开始换。
蔡军边换边喘粗气,边骂:“你妈哟你那个老何几年没洗澡了,衣服滂臭。”
这时脚步声响,前头拐弯处一个中年妇女背了一个背篓走过来。
我赶紧招呼:“大姐,楼东乡在前头哇?”
妇女看了我们一眼:“直端走。”
“还要走好久哦?”蔡军还在喘气。
“一哈儿,几分钟啰。”
我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今天哪儿赶不赶场哦?”
“哪里子会赶场,今天初八得嘛。”
妇女边说边走,回头又看了我一眼,一脸警觉。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1 15:52:00 +0800 CST  
走了几分钟,出现一座石桥,路边也出现瓦房。
一条黄狗朝我们吼。
一间瓦房门开,一个老头探头出来,我赶紧走过去问。
问了几句,他说,这个就是楼东乡,乡里头没得招待所,铰头的铺子倒有一个,几步路就到,叫“凌小妹理发室”。
我发了杆烟给他,又问起十多年前那件女尸案件。
老头却摇头,说没听说过,啥子鬼蚂蟥,更是晓不得,但是河,附近倒有一条,叫古锣河,就过去可能两三里地。
于是我跟蔡军朝里头走,一路上都是警惕的眼光,路变成石板路,要宽得多,路边房子除了瓦房,砖房,还有一两栋两层楼房,还有个类似庙子的建筑,也不晓得是寺庙还是祠堂。
很快发现“凌小妹理发室”,进去一问,人家没好气,说没床。
我跟蔡军顿时瓜起。
这时我看见路对面有个“楼东乡农信社”,门口摆了两条稀烂的长板凳,有个老头正坐在上头抽旱烟。
于是跟蔡军过去坐下,商量了半天,想不出晚上在哪儿去睡。
看了一下手表,快六点了,肚子开始咕咕叫。
于是找了个小面馆吃面。
吃完面,呆在面馆抽烟。
抽了半天,没办法,还是回到“农信社”门口。
天已经大黑,门口没灯,黑咕隆咚的,看见一个人靠在墙上,好像在睡觉,应该是个叫花子。
蔡军突然说,要不,就在这儿将就一夜算了。
我确实也莫法,就过去,往地上一座,靠在墙上,摸出烟来抽。
黑暗中,听到旁边那个叫花子在打鼾。
也没事情干,又开始商量。
蔡军说,明天赶场,到时候看有没得茶馆,最好找那些喝茶的当地人问,如果还问不出来,我们就直接到那个啥子“古锣河”,沿到河边找,有人家就问,总能问出东西。
说完,又喊我看包包,他站起来,走多远,回来时候抱了一堆包谷叶子,说晚上垫勾子。
又摆了一阵,冷风开始吹,我们从包包头掏出之前穿的衣服,套在身上避寒。
周围很寂静,隐约听到哪家电视机在响,有个女人在笑。
眼皮开始打架,沉沉睡去。
半夜,突然被冷醒。
这才发现,我已经倒在地上,也不晓得好久滑下去嘞。
坐起来,才感觉脑袋一侧痛得要命。
旁边,蔡军抱着包裹,就跟死了一样,一声不出。
我突然一个激灵:我日,我的包包哪儿去了!
马上站起来,四处一摸。
没了。
突然响起一事,朝我左首边一看。
之前在那儿睡觉的叫花子,不在了。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1 22:27:00 +0800 CST  
重新写算了,没构思好,写得罗里吧嗦,不好意思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2 09:05:00 +0800 CST  
正在动笔。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5 19:36:00 +0800 CST  
之前太仓促,把自己弄来定起。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5 19:37:00 +0800 CST  
我不得水你们。
楼主 九眼盗  发布于 2016-08-05 19:37:00 +0800 CST  

楼主:九眼盗

字数:11648

发表时间:2016-07-30 23:00:3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09 21:31:18 +0800 CST

评论数:9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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