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那头的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像是在说下流话。我止不住问一句：“你那里有朋友？”
卢兰有点不正常地笑道：“没有，跟几个朋友在一起玩。你过来吧，我在盐田——哦，算了，这样吧你到老地方等我。我开车过来。”
“七天。”我说。
卢兰发嗲地笑道：“是呢，亲爱的。”
我一放下手机，就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跑到七天连锁酒店的门前路边等卢兰，过了二十多分钟，卢兰开着北京现代停到我的跟前。卢兰今晚穿得依然是那么的时尚和性感，丰满的身段被一身秋装衬托得婀娜多姿。
我上了卢兰的车，笑道：“我这样不会打扰你跟朋友在一起玩吧？”

卢兰搂住我的脖子亲着，喃喃地说：“你来了，我还陪他们做什么。亲爱的，想我吗？”但是在我跟她亲热的时候，我隐隐约约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烟酒气息的汗味儿。
卢兰把车开到恒兴酒店门前，叫我先去开房，她去车库停车。我已经不怕会放我的鸽子，我知道她会来，会跟我疯狂。我很兴奋地走进酒店大堂，开好房，取了房卡，我准备上楼去客房的时候，居然撞见牛晓玲。牛晓玲戴着墨镜从酒店的电梯里出来，挎着一个皮包，一脸的冷若冰霜，她从我面前擦肩而过，仿佛陌路人一样擦肩而过。
我走进电梯，数着上升的楼层数字，在11楼停下，我走出电梯又看见那个曾经在东莞让我撞见跟牛晓玲在一起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表情很严峻地从我面前擦肩而过。
中年男子在接电话，我听到他在说：“晓玲，我也下来了。好的，你……”电梯门关上，他的声音消失。我回头朝关上的电梯门看一眼，这个中年男子跟牛晓玲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难道仅像我跟卢兰一样的通奸？！

我笑了笑，掏出一支香烟，看到一个大大的禁烟标致！
慧科的货开始发货时，我跟左秋燕的联系也多起来，她跟我说这批货验收完她会为我争取下一批订单。慧科货品的质量验收很严格，稍有点纰漏，他们就退货，这里面没有情面可讲。
我天天叫品质部的主管帮忙敦促一下手下认真点，叫人办事必须有好处，一般男人都喜欢漂亮的鸡，我请他去跟罗带男做了一次。罗带男是个漂亮女孩，长得像玉女明星一样清纯可爱，她做这行给很多男人带来了快乐，也给我带来了方便，我经常请她出来做“外卖”，她帮我把客户招呼得很周到，她反而要感谢我，因为我替她拉了那么多生意。
我在永成这边把慧科产品的质量控制得很到位，但是我跟车送货过去，验收员是慧科IQC杨组长却对我说：“你们永成怎么搞的，拉回去返工。”

我急忙问他：“师傅哪里不行啊？我们都是照你们的要求做的啊。”
杨组长就板起脸瞪我一眼，尤其是那瞪我的眼神格外异常，好像含有明显的暗示，可惜我没有会意出来，于是他愤怒地拿起放大器对着货照，说：“你自己看，沙眼这么大，边缘打磨又不光滑，这叫我们怎么做。”
我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我便叫司机在慧科等着我，我回厂去请示颜经理和品质部主管。他们照着杨组长挑出的毛病仔细对比生产合同上的质量要求，这明显是杨组长故意找茬。
颜经理叉着腰子骂道：“这孙子敲竹杆！”
我不可能让杨组长再来敲我的竹杆，陈剥皮花在慧科考察组成员身上的钱全都从我的提成里扣，这批订单我根本没钱赚，只能靠后续来一些订单赚钱，何况品质部的主管雷小姐已经拿了我们永成的好处，我岂能被一个小小品质部IQC的组长欺负。我重新又回到慧科没好气地冲杨组长说：“把你们雷主管叫来，我跟她说。”
杨组长说：“你想叫自己去叫。”
我不想跟杨组长废话，急忙去喊雷小姐，但是雷小姐却拉我到一边说：“那事是他管的，我不好插手管的。”
我没好气地说：“你是主管，怎么不好插手管他，他这分明是敲诈勒索。”

雷小姐说：“颜先生你要是这么说，我真的无话可说了。总之我能帮你们的，我已经帮过了，不能帮的我想帮也帮不了。就算我这次帮你说服杨组长把货放行，你这样跟他把事情闹僵了，他以后会放过你吗，到时候我也跟着会麻烦不断。我看你也是聪明人，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
我当然明白雷小姐的话，我就是不服气。我见雷小姐不肯出面帮我，就去采购部找左秋燕帮忙。我今天就是不肯给杨组长好处费，如果这慧科的业务是我自己的我会给，现在这慧科的业务是永成老板的，我凭什么给。陈剥皮还在剥削我呢！
左秋燕听完我的请求，她答应帮我去找杨组长说情，但是很快她就回来愤怒地说：“LM。”
我忙问：“怎么了？”
左秋燕气得脸红红地说：“我刚才找他说了很多好话，他还是坚持要退货，还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我没见过这么垃圾的人。”

我一听就火大了，仿佛自己的女人被流氓欺负似的。我骂道：“他妈的分明是无理取闹，无非就是想敲我一笔。他有没有欺负你！”
左秋燕说：“他敢。”紧接着又扑哧一乐：“怎么，你担心我啊。”
我急忙避开她火辣辣的眼神，岔开话题说：“你们厂里怎么用这种人渣。”
左秋燕开心地笑了笑，说：“你难道给别的客户送货没有遇到这种事情。算了，你别生气了，瞧你生气的样子好丑的。呵呵。”
我没心情跟左秋燕开玩笑，仍然气得咬牙说：“不行，我就是不能便宜了他。我去找颜经理来。”
左秋燕拉住我说：“你傻啊。你连这么一点事情都摆不平，让颜经理和永成老板怎么看你，你将来还怎么在销售这一行混下去呢。”说完掏出两张大钞给我，“这费用就算我的吧。乖，别生气了，你去送给他就没事了。”
我被左秋燕这么一说，顿时清醒过来，急忙推开左秋燕递过来的钱，说：“我怎么可以让你破费，你都帮我很多忙，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左秋燕脸色很异样地望着我，说：“难道我不能帮你吗？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难道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同时对我……”
“咚咚……”
突然曾小姐敲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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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对左秋燕说：“这事我自己去搞定。”说完心情沉重地走出左秋燕的办公室，多好的姑娘！可是我配吗？！我有三十万的债没有还！我老家有一个亲戚。他们家儿子做种子生意时被骗欠下十万债之后，一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就从此衰败下来。儿媳妇想出去卖淫赚钱还债结果每次赚到钱都被警方扫黄抓去罚个精光，父母在家承包鱼塘养鱼被村里的贼偷得只剩下本钱。至今他们家一蹶不振，儿子跟媳妇离婚了，母亲病死，一家过得那叫什么日子！我一想到他们家的样子，我就害怕！如果我一个人背着这个债，我实在还不了，死了一了百了。
我无力地蹲在厕所的小隔间里抽了一会儿烟，不管生活多么苦难，这个世上不会有上帝来帮忙，想靠他人帮忙解决人生的苦难更加不可能，我只能靠自己咬紧牙关去面对。

我找到杨组长，他正在车间里跟一个女孩打情骂俏，他看到我就黑起脸说：“你们永成的货不行，拿回去返工。”
我挤出笑容说：“颜经理请您过来一下，那些货上的沙眼，我发现可以在这里补救。”说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杨组长会意走过来，说：“看一下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别怪我了。”说完跟我去重新验货。
在验货的时候，我趁旁边没人，暗中把两张大钞卷成一团塞在他的手中。颜经理暗中接过去假装拿货来验，一侧身就麻利地把钱插进了裤兜，这简直有变魔术般的速度。
杨组长拿着仪器假装左看了右看了，然后说：“算了，你们以后做好点，小飞叫几个人来搬货。”
搬完货刚好快下班的时候，我就请杨组长一块到外边吃饭。我索性再破费一次跟他再拉近关系，这样将来他更不好再作难我。颜经理假客气了一番，就跟我一块坐车到大碗菜，他的酒量很大，我幸好事先预备了维C和维B1，酒前服用几片就能解酒。
酒一喝高，颜经理的话就多了。他说：“颜兄弟啊，厂子大内部很复杂啊，我也很难做啊。”
我说：“这个我理解。”

杨组长又说：“我收你的钱也是不好意思的，可是没有办法啊，这是行规啊。现在什么都飞涨，就是工资不涨，我不收点外水怎么养家。我家里小孩要上学，父母又老了，我老婆在厂里做普工，她日日夜夜加工累得回家跟我打洞都没有力气呢，还有她那点工资也只够我们俩吃饭和交房租的。颜兄弟这年头打工没有出息的，还是你们做业务的好，一年提成都有好几十万。”说完脖子一仰，就把酒喝光了。
我给他倒上酒，说：“我们做业务的还不如你们做技术的呢。”
杨组长眼角涌出眼屎地望着我，满脸通红地说：“谦虚，颜兄弟你太谦虚了。你们做业务的都是大能人，我是没那个本事，不然我也跑业务了。不说了，颜兄弟，喝，今天中午……咦，颜兄弟这是中午吧？”
我说：“是啊，中午。”
杨组长打一个酒嗝，说：“那我不能喝得太多了，下午还要上班。”但是他还是贪杯一直喝得倒在桌子脚下。
慧科的货总算过关了，左秋燕也给我准备争取一批四十万的订单。她在电话里开心地笑道：“颜平啊，你现在有这么多订单，还怕还不起那三十万债吗。”
我确实感觉自己还债的希望又重新被点燃，前期的投入后期的回报这是跑业务的规律。我现在就算只打量好手上这几个优质客户，我一年也有近十万的收入。我仿佛又看到人生的春天了！我爱左秋燕的勇气开始解冻！但是我还是不敢走出那一步，我知道生活无常世事如棋局局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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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兰有一天临近晚上八点，她突然打电话约我去开房。那晚卢兰很兴奋，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高兴事儿。果然她跟我快活完，就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智康看厂的考察组后天看完瑞鑫就去永成看厂，估计会在下午到永成。这家伙真会来事，难怪她打电话给我说晚上会给我一个惊喜，我确实很惊喜，止不住跟她又大战了三百回合。我已经很喜欢跟卢兰在一起，我跟她在一起感觉很放松。我喜欢她的姿色，喜欢她对我的淫荡，喜欢她对这种事情开放的性格，但是我不爱她。卢兰有时候像开玩笑似的说，她如果跟她老公离婚，我会不会娶她。我嘴上没有明确表态，我心里早就不认可她，我不会娶一个为了报复自己老公不忠给自己老公戴绿帽子还很得意的女人。
这次陈剥皮有了慧科的教训，他只出面迎接了一下智康考察组，陪同他们转了一圈，没有搞太多欢迎仪式。颜经理倒像有先见之明似的，在走廊里拉我到厕所里说：“你小子把卢经理搞定了吧。”

我一听这话仿佛我是“鸭”一样，没好气地说：“什么搞定，你放屁。”
颜经理笑道：“你哥我是过来人，这事能骗过我。老弟加油啊，哥看好你。”
我说：“要我加油可以，借钱来，我口袋里没钱怎么跟她加油。”
颜经理每次我向他借钱他就一脸的肉疼，他苦着脸给了我一千。我这个月又开始负债了。
智康考察组看完厂之后，颜经理跟我一起请他们去浪琴酒店吃饭，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卢兰就说自己头痛要先回厂去，这是托辞，接下他们那些男同胞的节目她不便参与，不用说这是他们的惯例。
颜经理机灵地说：“既然卢经理喝醉了，那我来安排一下，颜平啊，卢经理喝醉开车不方便，你替卢经理开一下车。”
我趁机起身去送卢兰。我跟卢兰的关系是不能公开的，采购员跟业务员如果有私情，就必须撤销业务往来。这是业界普遍的现象。因此我跟卢兰的奸情一直保持地下党态势，目前只有颜经理知道，因为那天我跟卢兰在西乡步行街散步的时候被他撞见。他撞见不但没事，还暗中鼓励我搞定卢兰。

我扶着卢兰走出宴会厅，在电梯里卢兰就猴急地抱住我亲。
我急忙说：“别，这里有电子眼。”
卢兰说：“怕什么，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爱不爱我？”
“你喝醉了。”我不喜欢卢兰问我这个话题，她以前问过，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觉得“我爱你”是一个神圣的词。
卢兰笑了笑，又说：“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卢兰没有醉，她很清醒，一路开着车朝凤凰岗开去，不一会儿拐进一个小区。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带我……”她朝我嘘一声，“到了你就知道，别问。”说完平稳地把车开到一个空停车位上，“到了。”
我跟着卢兰下车后，在卢兰引领下走进一栋出租屋，通过曲折的楼梯来到三楼。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好奇地问。

卢兰掏出钥匙给我，说：“打开吧。”
我打开门进去，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间，里面布置得很浪漫很温馨，“这是你租的。”
卢兰抱着我亲一口：“进来！”拉我进去把门关上跟我先激吻一番才说：“这是我为我们俩租的‘爱情小窝’。”
我一听“爱情小窝”就有点头痛，不过我没有反感，她爱怎么整就怎么整，我们也曾经在床上赤条条地说过只做情人，她目前有老公，我还不想跟女人结婚，她跟我在一起刚好填补我的空虚。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她问道。
我搂紧她，说：“高兴。”
她顺势把我推到床上，骑到我的身上，说：“以后我们想见面就到这里来，我们一人一把钥匙。开房又贵又容易被别人撞见，万一被我们厂里的人看到就麻烦了，我会为你努力争取大额订单，让你在尽快的时间里把债还了。”
“可是这订单不是你一个人说得算啊。”我说。
卢兰妖媚地笑道：“总经理很信任我。”
我止不住感动地抱紧她，在眼泪和汗水中把她折腾的浪声四起。
周三的晚上马歌过生日，他上午就打电话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晚会，并且叮嘱一定要去，马歌在电话里对我说，这是他在深圳过得最后一个生日。马歌以前跟我一起做过汽车销售，他还跑过电子销售，他本来是一个很不错的销售人才。但是那年他写了一本网络小说出版之后因为在网上名声鹊起，便做起网络作家的美梦，辞职闭门造车，如今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网络作家梦想越来越离他很远，用他的话说如今网络没有小说，只有误人子弟的小白文，那些主流网络文学站是一群强盗和骗子，他们正在把中国文学推向粪坑。他打算过完这个生日，离开深圳去北京找一家文化公司打工，他想挤进文化界追求自己的文学梦。深圳不是文化人圆梦的地方，因为深圳是文化沙漠。
我给马歌带的生日礼物，是《卡尔维诺全集》，上次我跟他一起逛宝安书城书的时候，他看到这套书想买但是没有钱。我下午刚到宝安开发一个客户，顺道去宝安书城买了这套书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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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歌很穷，他的生日过得也很穷，只能请我们到一家湘菜馆吃饭，一桌下来也就一百多块钱，因为我们都不可能宰他，都知道他很穷。我因为要处理手上一个业务，去的晚，等我到了才大吃一惊，没想到马歌请了两个令我吃惊的人物，一个是左秋燕，一个是阿钟。左秋燕跟马歌认识，这个我倒知道，但是阿钟怎么跟马歌认识的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自从冯业务被我和颜经理狼狈为奸陷害之后，我就一直感觉没有脸见阿钟，这次见到阿钟，我的脸一下就发烫起来。
马歌老远冲我嚷道：“颜平，你的驾子比我们的都大啊，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一个人。”
我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手上有点事才忙完。钟哥，左主管。”其他一位我不认识就只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马歌给我介绍这个陌生朋友，说：“颜平跑业务的，鬼精跟我同行，不过鬼精是诗人，我是他妈的小白文写手。”
我跟鬼精握了握手，寒暄了一两句然后坐下跟大家随意地开起玩笑来。我给阿钟派香烟时，阿钟对我笑道：“最近很忙吧。”
左秋燕说：“他啊整天见不到人，能不忙吗。”

马歌坏笑道：“你整天要见他做什么？”
这话引起大家哄笑。
左秋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红红地笑着说：“他是我们的供应商，我们要找他这难道也有错吗。”
“我那都是瞎忙。”我忙抢一句岔开他们的话题，不然让他们说下去，我都会尴尬起来。
阿钟笑道：“忙才有钱赚啊。”
我见阿钟看着我笑，就径自问阿钟：“钟哥现在还好吧？”
阿钟笑道：“混日子在哪儿都一样。”他的语气很和善，没有损我的意味，这让我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了。
“来，来，大家准备开餐。”马歌开始招呼服务员上菜。然后我们一边吃一边闲聊起来。
在闲聊中，我才得知阿钟跟马歌是在流塘基督教堂认识的，他们都是基督徒，那个诗人也是基督徒。

左秋燕笑道：“我们这里唯一的异类分子就是颜平。”
我笑道：“难道你也是基督徒。”
马歌说：“我靠，颜平你不会吧，秋燕是基督徒你都不知道，你没看到她脖子上挂着十字架吗。”
左秋燕说：“我这等小女子，他怎么会注意呢。是吧，颜平，嘻嘻。”
我忙避开左秋燕看我的眼神，不自然地笑道：“你们都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郑重宣布从这一刻起也加入基叔教。”
我对基督徒很有好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也是一位基督徒朋友帮助过我。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与人为善又乐于助人的品德深深感动着我。马歌就是这种人，我才一直跟马歌做朋友至今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