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许丹阳从楼上下来，陈小涛举起相机连续拍了起来。许丹阳赶紧用手遮住脸，气愤地对陈小涛说：“你乱拍什么啊？讨厌！”
陈小涛可不管这一套，尽管许丹阳用手遮着脸，但陈小涛依旧拍个不停。许丹阳走向前，伸手去夺陈小涛的相机，两个人撕扯起来。
许丹阳严肃地说：“你这是侵犯肖像权知道不？”
陈小涛嬉皮笑脸地说：“没那么严重，我又不用作商业用途。”
“不用作商业用途也不行，把相机给我！”许丹阳说着，就去夺陈小涛手里的相机。
“我的相机为什么给你？”
“把相机里我的照片删了。”
“不删。留着多好。”
看到无法夺下陈小涛手里的相机，许丹阳便说：“让我把你带走，带到警队里去处理吗？”
陈小涛故作惊恐地说：“别吓我，我胆小。”
许丹阳杏眼一瞪：“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赶紧把你相机里的照片删了。”
陈小涛陪着笑脸：“咱俩谈谈吧，你这身材，天生就是做职业模特的……”
许丹阳打断了陈小涛的话：“没什么好谈的，我对你说的事情没兴趣。”
这时，李美从吧台里出来，冲到陈小涛的眼前，一脸期待地对陈小涛说：“我想做模特，小涛，你看我行吗？”
陈小涛斜视了李美一眼：“李美，你别跟着添乱了，就你这身材，怎么适合做模特啊，你还是安心做你的服务员吧。”
李美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干嘛这样看不起人？”
陈小涛直言相告：“不是看不起你，是你不具备作职业模特的条件。”
李美泄气地回到吧台，狠恨地瞪了陈小涛一眼说：“你俩有事出去说，别在这里影响我工作。”
陈小涛没理会李美，转身往门外走，许丹阳也跟了出来。
许丹阳在后面喊：“你站住，把相机里的照片删了！”
陈小涛转过身，嬉笑着对许丹阳说：“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那你删不删？不删我就把你带到警队去！”许丹阳真的生气了。
“你干吗那么凶？温柔点，淑女点好不好？”陈小涛回头一笑。
“对你这样的人，就得狠点。”
“你们警察都这么厉害吗？谁还敢娶你做老婆啊。”
“少废话，我没时间跟你斗嘴，赶紧把照片给我删了！”
“咱俩找个喝茶的地方好好谈谈吧。”
许丹阳亮出警官证：“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现在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执行公务，我现在命令你把相机里我的照片删除。”
陈小涛故作无奈状：“好吧。严格执行你的命令。”
许丹阳紧紧盯着陈小涛手上的动作，生怕陈小涛耍什么花样，胡弄自己。
陈小涛一边摆弄着相机，一边惋惜地说：“删了真是可惜了……不过，既然你发布命令了，那我只好执行了。我删删删，我把你全部给删了。”
陈小涛摆弄了一阵儿，许丹阳问：“都删完了？”
陈小涛点点头：“删完了。”
许丹阳伸出手：“把你相机给我看看。”
陈小涛把许丹阳的相片都隐藏在一个文件里，根本没在乎许丹阳的要求，见许丹阳要查看相机，就顺手递了过去：“给你看看就给你看看，你还不相信我吗？”
许丹阳接过相机，认真地检查起来。许丹阳检查完后，把相机交给陈小涛，陈小涛接过相机，一脸得意地问：“我没骗你吧？”
许丹阳冷冷地说：“以后少干这种无聊的事。”
陈小涛掏出名片，双手递给许丹阳：“不打不相识，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吧。”
许丹阳没有接，依旧是一副冷面孔：“没兴趣。”
陈小涛陪着笑脸：“你给我留个电话吧，你不会吝惜到连个电话都不给我留吧。”
许丹阳没有理会陈小涛，朝不远处的警车走去，陈小涛在她身后喊道：“你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我们认识一下啊？”
许丹阳上了警车，陈小涛快步追了上来，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车窗：“喂！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
许丹阳发动了引擎，驶向中山路。陈小涛茫然地望着许丹阳的警车，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

6
陈梦娜坐在办公室里，想起老妈这些日子总是催着自己结婚，想想自己也是该成个家了，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孙翔拨了过去。她想跟孙翔约个时间商量下结婚的事情。
这时，孙翔头上带着红色安全帽，正在造船厂一个大会议室里开会。孙翔的手机打着震动，他看了下手机来电，知道是陈梦娜打来的，便按了拒接键，连忙给陈梦娜发了个短信：开会。
陈梦娜接到手机短信，有些生气。两个人都商量结婚N次了，每次的婚期总是往后拖，一开始两个人还能彼此理解，但现在陈梦娜都是快接近30岁的人了，再往下拖，不仅父母着急，而且自己也确实有点急了。
陈梦娜给孙翔回了个短信：晚上在老地方见，有重要的事情！！！
陈梦娜不说商量结婚，而说有重要事情，是因为陈梦娜觉得说商量结婚的事情，在孙翔看来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7
夏晖在约定的地点等到了房主，两个人搭上了话，房主领着夏晖上了楼，进屋后，房主领着夏晖看了厨房，卫生间，卧室，介绍了水电煤气暖气等情况，问夏晖看没看好房子，夏晖拉开窗户，往楼下望了望，花坛绿地，环境清静，就连忙说：“看好了，看好了。”
房主说：“看好了就把租金和押金交了，这样你就可以搬进来住了。”
夏晖有些不放心，问房主：“这房子是您的吗？”
房主回答：“房子是我的，这个你放心。”
夏晖又问：“能看看房证吗？”
房主从背在身上的包里掏出房产证，递给夏晖，夏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交到房主手里。夏晖说：“看了房产证我就放心了，咱俩签个协议吧。”
房主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签个字就行。”
夏晖接过房主递过来的协议，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夏晖说：“大哥，你看这季付能不能改成月付？租期最少一年能不能改成2个月？”
听夏晖这样说，房主有些不悦：“你想找短期住房？我不租短期，你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房主还抱怨，要知道你找短期住房，我不会让你来看房子的。夏晖连忙道歉，说都怪自己没说清楚，害得自己也白跑了一趟。
夏晖来到街上，又给另两个房主分别打了电话，说自己想租短期住房，房租最好是月付，结果对方一听便拒绝了。

8
陈小涛驾车回到非凡模特学校，看到姐姐陈梦娜坐在办公前发呆，就调侃陈梦娜：“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发呆啊？”
陈梦娜瞥了陈小涛一眼，不满地说：“在筹备参加华彩之星模特大赛这个期间，姐是应该打起精神，但你陈小涛都办的什么事？连一个女孩的联络方式都搞不定，你这星探，我看也没必要干了。”
陈小涛赶紧解释：“姐，虽然那个女孩暂时联系不上，但不等于明天联系不上。再说我今天发现的这个女孩一点也不逊色。”
陈小涛说着，把相机递到陈梦娜跟前。陈梦娜接过相机，察看里面的照片，把相机里每一张照片都看了，也没发现陈小涛说的那个女孩。陈梦娜把相机递给陈小涛：“你自己找出来，再给我看。”
陈小涛接过相机，拍着脑袋：“对了，我把照片隐藏了。”
陈小涛按动着相机上的按钮，寻找隐藏的照片。来回查找了三遍，也没找到许丹阳的照片，陈小涛自言自语：“怎么没有了呢，我明明隐藏了的。难道被她删了？如果是这样，这女孩也太狡猾了。”
陈梦娜讥讽：“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太笨？”
陈小涛有些失落：“姐，你不知道，她是警察。”
陈梦娜很是不满：“你早就跟我说过。小涛啊，姐就不批评你了，我看你还是转移目标，别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陈小涛不解地看着陈梦娜：“姐，你可是从不轻易说放弃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还是把精力放在第一个女孩身上，这个女警察你就放弃吧。”
“姐，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一个能找到你相机里隐藏照片的女警，并且把相片删了。凭我的直觉，她不会答应的，所以你放弃吧。”
陈小涛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陈梦娜：“姐，我发现你变了。”
陈梦娜淡淡地说：“不是我变了，你是太笨了。”

9
夏晖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个八珍猪蹄、一袋面包、一盒酸奶、几只香蕉。尽管没租到房子的心情让他不爽，但他似乎没受到多大影响，嘴里哼着歌曲，就这样一直哼哼呀呀地进了旅馆。
李美看到夏晖哼歌的样子，就调侃夏晖：“看你高兴的，买彩票中了头彩啊？”
夏晖故作认真的样子：“是啊，中了500万。”
李美开起了玩笑：“分我一半。”
夏晖笑：“行，把你银行账号给我，我给你250。”
李美瞪了夏晖一眼：“你才250。”
这些天朱小帅开出租车，没时间陪李美，李美感到有些无聊，看到夏晖踩着楼梯蹬蹬地上了楼，不理会自己，李美就对着夏晖的背影喊：“帅哥，有时间教我说西安话啊。”
夏晖没有理会李美，回到房间，发现丁美琳正在睡觉，夏晖不想惊动丁美琳，刚想退出去，丁美琳却醒了。
夏晖有些歉意地说：“把你吵醒了。”
丁美琳从榻榻米上坐起来：“我根本就没睡。”
夏晖在美琳身边坐下：“还以为你睡了呢。”
丁美琳问：“租到房子了吗？”
夏晖说明了情况，丁美琳显得有些失望。夏晖看了一眼丁美琳眼前的牛奶面包水果，早晨出门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于是问美琳：“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怎么不吃？”
丁美琳伸出手，拉着夏晖的手，然后把夏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对夏晖说：“夏晖，你摸我肚子。”
夏晖一脸惊诧：“你肚子怎么了？不是有了吧。”
丁美琳听夏晖这么说，抽出手照着夏晖的胸口就是一顿乱捣：“让你胡说，让你胡说，乌鸦嘴。”
夏晖不明白，就问：“那你让我摸你肚子干吗？吓我一跳。”
丁美琳喃喃地说：“我肚子长肉了，你摸我大腿，我都觉得长了一圈。”
夏晖笑笑，把手放在丁美琳的肚子上摸了摸：“瞎说，躺了还不到一天，就长肉了？”
“不信？那你就再好好摸摸。”丁美琳把夏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可不做按摩师。”夏晖说着，抽回手。
丁美琳不屑地看了夏晖一眼，说：“谁让你做按摩师啦？免费给我做按摩我都不要，我怕你那粗糙的手划伤我皮肤。”
夏晖一脸坏笑，一只手在丁美琳肚子上揉着：“那就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划伤你皮肤。”
“拿开，拿开。”丁美琳有些不耐烦：“不行，我真的要减肥了。”
“不行不行，减肥也要等你腿好了再减。”夏晖说着，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后把猪蹄从塑料袋里拿出来，递给丁美琳。
丁美琳直挥手：“不要，不要。”
夏晖满脸坏笑，把猪蹄放进自己的口里，咬了一口，然后伏下身，对着丁美琳的嘴，要喂给丁美琳，丁美琳挥舞着手臂，不停地摇头：“不要不要，我不吃你的口水。”
夏晖口里含着刚咬下的猪蹄，说不出话，看准丁美琳的嘴唇就猛扑了上去，丁美琳反抗了两下，就把夏晖咬下的猪蹄含进嘴里。丁美琳嚼着，夏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个人接起吻来。

10
陈小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忙着给朋友同学打电话。打过7个电话之后，终于通过同学找到在公安系统工作的宋明辉，宋明辉在得到陈小涛提供的许丹阳的警号后，愿意在查到其所在工作部门后，与许丹阳做下沟通。半个小时后，陈小涛接到宋明辉的电话。
宋明辉在电话那端说：“陈小涛，你要打听的人，我帮你打听到了。”
陈小涛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地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忙对宋明辉说：“宋哥，那太谢谢了。”
“别客气。那我先说说她的情况吧。说起来也是巧合，她叫许丹阳，是我们一个学校的，现在是大连女子骑警队的女骑警，今年20岁……”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陈小涛兴奋地打断了宋明辉的话。
陈小涛跑到陈梦娜的办公室，兴奋地对陈梦娜说：“姐，我找到她了！”
陈梦娜问：“找到那个？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陈小涛兴奋地说：“就是那个女警察。她叫许丹阳，还是位女骑警，我说她身材怎么那么好。”
听到这个消息，陈梦娜到显得很平静：“找到了是好事，人家能不能同意还是个问题。我想你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第一个女孩，我更看好她。”
“姐，我想搞个聚会。”陈小涛提议。
“搞聚会干什么？”
“我想把许丹阳请出来，大家在一起聚聚，沟通起来会比较容易。”
“嗯，这个主意不错。你去安排吧。”

11
陈小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拿起电话，手机响了。陈小涛放下办公桌上的电话，看了下手机来电号码，便接了起来。
原来朱小帅来电话找陈小涛，让陈小涛帮着夏晖、丁美琳找房子。朱小帅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明白了。陈小涛抱怨朱小帅不该对客人这么热情，还讽刺朱小帅是不是看好人家那女的了？朱小帅也不生气，执意让陈小涛帮着找房子。
陈小涛很是不理解：“小帅，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惦记我姐姐结婚的那套房子？小帅，你要是住，我去跟我姐说，肯定没问题，可是你店里的客人住，小帅你搞没搞错？”
对于陈小涛的回答，朱小帅很不满意：“小涛，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势力？”
“小帅，不是我势力，刚才我已经说了，你住，我打保票，肯定没问题。给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住，你也不想想，我姐能同意把自己要结婚用的房子，给一个陌生人住吗？”陈小涛说的倒是实话。
“你还没跟你姐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姐不同意？”
“我姐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嘛，再说我姐最近想结婚，你就别打她那套房子的主意了。”
“你先跟你姐姐说说，成不成再说。另外在你的朋友圈里帮我打听点，有合适的房子帮我留心点。”
“行，那我帮你问问。”陈小涛接着：“小帅，这周忙吗？”
“忙啊，我姐夫不是住院了嘛。这些天都是我给他打替班。”
“让你姐夫别开出租车了，你姐夫那病都是开出租累的。”
“我姐夫是出租车窗口的标兵，他背着这个标兵的名，我看都成负担了。”
陈小涛笑笑：“你姐夫肯定不这样想，你姐夫肯定引以为荣呢。”
朱小帅说：“我看也是。”
聊了几句，陈小涛约小帅吃饭。朱小帅问都有谁。陈小涛说还能有谁？岳勇，李萌萌，尹玲玲，陈永林，宋明辉，陈百强，你女朋友，我姐我姐夫。
朱小帅随意问应付了一句：“没事吃什么饭啊？等我不打替班的吧。”
陈小涛说：“有事，没事就不找你了。”
朱小帅开玩笑说：“有什么喜事？又投入新的感情生活了？”
陈小涛想了想说：“我姐那学校今年不是要参加华彩之星模特大赛嘛，我发现了个模特人才，是大连女子骑警队的，人家死活不干。我想大家聚在一起，把她请出来，活跃下气氛，说起话来就容易了。”
朱小帅听陈小涛这样说，便故意装作不高兴：“你小子，原来另有目的啊。小涛，我告诉你，让我们大家陪橛子，我们不干。”
陈小涛来了个蛮不讲理：“我管你干不干，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把时间定下来，再通知你。”
朱小帅笑着说：“看看你，吃你顿饭像被你绑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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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周日下午两点，岳勇、陈百强、陈永林、尹玲玲、陈小涛等人陆续来到火车站前广场，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戴着手套。朱小帅突然看到陈小涛带着墨镜从车上下来，便上前嘲讽道：“不是丢不起人吗？”
陈小涛耸耸肩：“我想明白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朱小帅拍拍陈小涛的肩膀：“这就对了。”
岳勇正在和首倡擦痰的李阿姨讲话。陈百强正在点人数，突然发现陈小涛和朱小帅走了过来，站在岳勇身边。陈百强大声喊道：“陈小涛，还真是你的风格啊，不戴墨镜看不清痰啊？还是怕别人认出来？”
陈小涛看了陈百强一眼：“擦你的痰去吧，就你话多。”
陈百强走向前，对岳勇说：“岳勇，王语琴怎么没来？”
岳勇故作不悦状：“明知故问，你家李萌萌不是也没有来吗？”
陈百强连忙解释：“今天周日，发现王国游客多，忙啊，李萌萌她上班啊。”
岳勇道：“废话，李萌萌忙，王语琴就不忙？”
岳勇的话刚落地，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出租车刚停稳，王语琴和李萌萌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陈百强看了一眼王语琴和李萌萌，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百说百灵。”
王语琴走向前：“是不是又在背后议论我和萌萌？”
岳勇说：“都以为你俩不能来了你。”
李萌萌一脸兴奋：“我俩跟单位领导请假了。我们领导一听说来站前广场擦痰，张口就同意了，都没带犹豫的。”
这时，陈小涛手里举着相机对大家说：“来来来，大家都聚一块，我给大家合个影，留个纪念吧。”
陈百强问：“你是来擦痰还是来拍照？”
陈小涛不满地说：“废话，当然是来擦痰了。”
陈百强笑笑：“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
岳勇连忙制止：“你俩别吵了，都少说两句吧。小涛，想拍就赶紧拍两张，拍完了别忘了正事。”

13
夜已经笼罩了这个城市，窗外的夜色带着几分睡意。陈梦娜和孙翔习惯性地躺在新房的床上，商量结婚的事情。
倦意一阵阵袭来，陈梦娜有些打不起精神，但不能不说：“孙翔，你就不能抽出点时间吗？咱俩不是你忙就是我忙，这样忙来忙去，我看咱俩这辈子是不能结婚了。”
孙翔淡淡地说：“不结婚，咱俩这样不是也挺好嘛。”
“咱俩感觉好有什么用？我妈她感觉不好，我妈整天催我们结婚，我都让她催烦了。孙翔，要不咱俩选个日子结婚吧。”
“你妈急，我妈更急，我妈还想早一天抱孙子。”
“你妈就知道生孩子。” 陈梦娜不高兴了。
“老人都这样，你多理解点。”孙翔见陈梦娜不高兴，就安慰起来。
“不是我不理解，是他们老人也太封建了。”
“也是，我妈非要咱俩回老家结婚，场面还要搞得那么排场，一想想那场面，我头就老大，按照我妈的想法，没有3天的时间，这个婚结不下来。”
“那你就不能请三天假吗？”陈梦娜追问了一句。
“我妈安排3天，咱俩还得买家具，买衣服，照婚纱照，买结婚戒指，订酒店，联系婚庆公司，发请柬……这些不要时间吗？你说3天哪够？我看没有10天半个月根本就忙不完。”孙翔说着说着，自己心里都感到有些烦了。
“订酒店，联系婚庆公司，让你妈联系吧。”
“那三天时间也不够。”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们单位难道不给你婚假？”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船厂太忙，订单都排到2020年了。”
“你们船厂造那么多船干嘛，累不累啊。”
“多还不好吗？越多越好，造的越多挣的外汇越多。”
“你满脑子就是造船，你就不能多想想咱俩结婚的事情。”
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陈梦娜抱怨讨论来讨论去，从来也没个结果。没结果不说，还惹一肚子的气。孙翔是孝子，陈梦娜也不能硬逼着孙翔举办婚礼，这事还是征求未来婆婆的意见，未来的婆婆不发话，这事就难办。
孙翔的老妈有高血压，一旦上火，有个好歹还真不好交待。
陈梦娜建议把婚礼搞简单点，孙翔却说他妈那脾气，如果儿子的婚礼不办得隆重排场，老太太就会觉得没有颜面，在亲朋面前抬不起头。
陈梦娜说抱怨老太太封建，孙翔希望梦娜能理解自己的难处，陈梦娜反问孙翔，你理解我的难处吗？
两人话不投机，各自生起闷气来。

14
旅馆客房内，橘黄色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夏晖和丁美琳并排躺在榻榻米上，夏晖刚要去搂丁美琳，丁美琳就不耐烦地说：“别碰我！”
夏晖陪着小心：“怎么没租到房子生气了？”
丁美琳道：“不是，我腿疼，你最好别碰我。”
两人都没有睡意，丁美琳就和夏晖说起许丹阳，说起女警队给报销药费的事来。听说丁美琳要拒绝人家的好意，夏晖就劝丁美琳接受。丁美琳坚持自己的观点，是自己把人家的马弄惊的，这事跟人家女警队没关系。
夏晖觉得丁美琳这么做就是傻。丁美琳一方面承认自己傻，一方面抱怨夏晖变得贪图小利、爱占小便宜了。听丁美琳这样评价自己，夏晖便和丁美琳争论起来。结果两人谁也说服不了。本来是一个温馨的夜晚，却变得压抑起来。

第四章 哇，你家真有钱啊！

1
陈梦娜的爸爸陈宏春坐在客厅看球赛，徐秀兰从厨房走了过来，嘴里嘟囔道：“整天就知道在家看球赛，孩子的事你一点都不着急。”
陈宏春看得入迷，根本就没听见老伴说什么。徐秀兰弯身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陈宏春不满地看着老伴，不耐烦地说：“干嘛关我电视。”
徐秀兰说：“刚才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刚才你说什么？听见我还不跟说话嘛？”陈宏春伸手去要老伴儿手中的遥控：“把遥控给我。”
徐秀兰坐在陈宏春身旁，不满地说：“我说梦娜结婚的事情，这孩子都快30岁的人了，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着急？”
“孩子的事孩子着急，我这当爹的着急有什么用？”
“你看看你这话说的，你这当爹的不上心，孩子的婚事还怎么办？”
“怎么办？孩子连婚期都没定下来，你说我这当爹的能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这当爹的把她俩的婚期定下来吧？”
“你说的也是，咱俩还真不能给孩子订婚期。”
“这事怪就乖孙翔他妈，孩子结婚后在大连定居，又不回老家定居，干吗非要孩子回老家结婚？还铺张浪费，非得讲究那个排场。”
“孙翔回家结婚是对的，你要是有个儿子，在外地结婚，你怎么想？不对的是孙翔他妈不该给孙翔再在北京给他俩买套房子，他俩结婚后又不在北京住，结婚的新房空着，也不吉利。”
“结婚的新房空着就不吉利了？净是些迷信。”
“你懂什么？每天就知道看球赛。”
老两口争论了半天，到头来还是没理出个头绪。儿女的婚事，成了做父母的心病，仿佛儿女不结婚，就是做父母的失职。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最后，陈宏春出主意说，这事得把孙翔他父母召集到一块，大家在一起商量商量，当面鼓当面锣把婚期定下来。不然就这样讨论来讨论去，永远也不会有结果。徐秀兰表示赞同，但能否和孙翔的爸妈见上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之前就听小涛说过，孙翔的爸妈反对这桩婚事。一提到这事，老两口又犯起难来。

2
岳勇在电脑前忙碌着，伸手去摸水杯，刚想端起来喝口水，却发现水杯是空的。岳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端着水杯起身向水房走去。尹玲玲看到岳勇去打水，也赶紧站起来，拿着水杯向水房走去。尹玲玲走进水房时，岳勇刚把水打好，掏出一支烟，正在点火。
尹玲玲把水杯递给岳勇，说：“岳勇，帮我打杯热水。”
岳勇接过水杯：“懒人。都进水房了不能自己打啊？”
尹玲玲莞尔一笑：“我去趟卫生间。”
尹玲玲说完，转身而去。岳勇看着尹玲玲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嘀咕里一句：“这个傻妞。”
岳勇抽完了烟，也没等到尹玲玲回来，心里冒出一个坏想法，就替尹玲玲打了杯凉水，边往回走，边心里还在窃笑，让你喝热水，让你喝热水。
到了办公室才发现尹玲玲早已经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忙工作。岳勇把水杯望尹玲玲面前一放，说了句：“傻妞，热水来了。”
尹玲玲也没关注水杯里的水是热地还是凉的，两眼盯着显示器，忙着工作。第一次听到岳勇用傻妞这个称呼来叫自己，尹玲玲听了也不恼，抬起头匆匆朝岳勇妩媚地一笑：“谢谢勇哥。”
看到同事们都窃窃私笑，岳勇说：“别乱叫。想叫就叫我岳勇。”
陈永林插了一句：“麻死了——”
尹玲玲侧过脸瞪了陈永林一眼：“就麻，就麻，麻死你。”
陈永林调侃道：“你卖麻婆豆腐的啊，你麻人。”
尹玲玲剜了陈永林一眼：“不用你管。”
岳勇回到自己的座位：“都别斗嘴了，赶紧干活吧。”
陈永林没有理会岳勇的话，陈永林本想对尹玲玲说我又不吃你的麻婆豆腐，觉得不妥，便改了个词，嬉笑着：“我又不买你麻婆豆腐，当然不用你管了。”
尹玲玲听了，这话里明显带着调戏的意思，顿时怒起，端起水杯站起来，手一扬，一杯水全部泼在陈永林的脸上。
发生的太突然了！岳勇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在心里庆幸，幸亏刚才打的是凉水，如果是热水，陈永林非毁容不可。
陈永林被水淋了个大花脸，衣服也湿了大半截，恼怒地站起来，对着尹玲玲吼了一嗓子：“你有病啊？”
尹玲玲也不示弱，狠狠地回应了一句：“对，我就有病，怎么了？”
大家全都围了过来，一脸诧异地看着陈永林，问怎么了。
陈永林抬起右手，拽着衣领抖抖衣服上的水：“没事，没事，都回去工作吧。”
岳勇在一边偷偷地笑：“尹玲玲，你这个傻妞，我没想到你真敢泼，你不知道你让我打的是热水啊？”
尹玲玲恼怒地说：“我管它是凉水还是热水。”
岳勇笑笑：“以后我不叫你傻妞了，我叫你刁蛮丫头吧。”
尹玲玲也不避嫌，张口就亲热地说道：“勇哥，只要你喜欢，你想怎么叫都行。”
大家一听，都笑了。笑过之后，看到陈永林没什么事，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这时，经理韩起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陈永林的样子，便问：“永林，你这是怎么了？”
陈永林反应快：“没事，天热，我弄点水凉快凉快。”
韩起满脸疑惑：“天热吗？我没觉得热，再说热你就开空调，看看你这样子……”
尹玲玲心直口快，也许是憋在心里不舒服，想一吐为快：“有什么好遮掩的？不想说我说，陈永林他流氓。”
韩起听了尹玲玲这句话，更疑惑了：“什么什么？尹玲玲你说什么？”
尹玲玲理直气壮：“陈永林流氓！”
陈永林也不反驳，干脆承认了：“对，我流氓。”
岳勇走过来，对韩起说：“没事，永林和尹玲玲闹着玩。”
岳勇本来想缓解下气氛，这事就当个笑话过去了，可韩起偏偏认真了，他气愤地说：“闹着玩，工作时间能闹着玩吗？陈永林、尹玲玲，你俩知不知道违反了工作纪律？你俩下班前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3
夏晖手里拿着一摞简历，正在人才市场找工作。人才市场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每个招聘摊位前都堆满了求职的人。夏晖在人缝中挤得满头大汗，不时用纸巾擦一下额头的汗珠。
在人才市场奔波了一上午，当场面试了7家，都让回去等消息，简历投了无数份，打印了50份简历全部投出去了。用夏晖自己的话说，就是广撒网多捕鱼。
夏晖从人才市场出来，已经中午了，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匆忙走进一家快餐店，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份快餐，然后跑到超市给丁美琳买了一些零食。
许丹阳开着警车去看丁美琳，路过超市门口，看到夏晖正从超市出来，便在路边停下车，冲着夏晖喊：“夏晖，这是去哪？你女朋友好点了吗？”
夏晖转过脸，看见是许丹阳，便冲她一笑：“我回旅馆。谢谢你关心。”
许丹阳对夏晖说：“上来吧，正好我也去看你女朋友。”
夏晖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许丹阳说：“客气啥。我刚执行完公务，顺便过来看看。”
夏晖上了车，许丹阳从后视镜里看了夏晖一眼：“你们找到房子了吗？”
“没有。像我们这样想短租的，人家都不租。”夏晖也注意到了许丹阳从后视镜里看自己。
“是啊，短期房子难找。”许丹阳又补充说：“要不这样把，先去我家住吧，反正我家也宽敞。”
“那多不好意思，还是别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就这样定了。大老爷们别墨迹，痛快点。”
“那，那我回去跟美琳商量下，如果她同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只要你同意了，你女朋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两人说着说着，车到了旅馆门前，夏晖和许丹阳下了车，走进旅馆，发现朱小帅也在。朱小帅忙脸歉意地对夏晖说：“不好意思，没帮你联系到房子。”
许丹阳笑笑：“不用联系了，我让她俩住我家。”
“那太好了。” 赵小帅听许丹阳这样说，也笑了起来。
“孙哥，谢谢了，你对我们太好了。”夏晖心头一热，确实有些感动。
“客气啥，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上忙没办法。”朱小帅接着说：“你们什么时候搬？现在就搬吗？”
“等会儿，我上去跟女朋友商量下，还不知道她同不同意。”
说着，夏晖和许丹阳上了楼。夏晖推开门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丁美琳站在榻榻米上正在单腿蹦。夏晖急忙走向前，扶着丁美琳的胳膊说：“美琳，你怎么起来了，你这样会伤着你的腿你知道吗？”
“我整天躺在榻榻米上挺尸，都快躺成木乃伊了。我烦死了，我起来蹦蹦，活动活动血脉。”丁美琳继续蹦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许丹阳听丁美琳这样说，禁不住笑了起来。夏晖急忙双手按住丁美琳：“赶紧躺下，医生不是说了吗，让你躺着静养。”
丁美琳没有理会夏晖的话，对许丹阳说：“丹阳，赶紧坐吧。”
许丹阳说：“你们都站着，我怎么坐？还是站着吧。”
丁美琳移到窗台前，一条腿着地，另一条受伤的腿绻着，把身体靠在窗台上，对夏晖说：“不用你扶我，把你买的酸奶拿来，我现在想喝。”
夏晖转身去拿酸奶，许丹阳对丁美琳说：“美琳，你俩不是找房子嘛，别找了，去我家住吧。”
丁美琳一听，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夏晖把酸奶递给丁美琳，另一个递给许丹阳。心里想，美琳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客套客套都不会？也许人家许丹阳就是出于礼貌，嘴上跟你客气，心里不愿意。如果真这样，就是搬过去了，也会很快灰溜溜地搬出来。
“都给美琳吧，我不要。”许丹阳摆手说：“那就今天下班后搬吧，现在天挺长的，你们也没什么东西。”
“行。那就听你安排。”丁美琳答应的痛快。
“你倒不客气。”夏晖看了丁美琳一眼，觉得这事有些不妥，回头对许丹阳说，“我看等我们再找找，实在找不到房子，再说。”
丁美琳打开酸奶，喝了一口，说：“客气太夹生了。我不像你，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不用不用。”
夏晖有些歉意地对许丹阳说：“你看我女朋友，直肠子，从来就这样，从来不知道谦让谦让。”
许丹阳笑笑：“这样最好。我喜欢。”
丁美琳调皮地看了夏晖一眼，夏晖问美琳：“金鸡独立，你不累吗？还是躺着吧。”
丁美琳装作不高兴：“你就知道让我躺着，我躺成猪你负责啊？”
夏晖诚实地说：“我负责，我负责你到老。”
丁美琳白了夏晖一眼：“鬼才信。”
许丹阳听到他俩在斗嘴，变笑了。笑过之后，对夏晖说：“你俩别闹了，还是说正事吧，明天正好是我们队里报销费用的日子，你现在把要费单据找给我，我拿回去给你们报销。”
“谢谢你，丹阳。”丁美琳连连摆手，“我决定了，医疗费我们自己承担。”
“又不是我个人给你们报销，是单位给你们报销，你们还是接受吧。再说我们警队也有这个规定，因参观我们女子骑警队受伤的观众，一律给报销医疗费。”
“美琳，咱还是接受吧。”夏晖觉得既然有规定，那就接受的好。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丁美琳头摇得像拨浪鼓，就是不同意。
夏晖看着美琳，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犟你。”
丁美琳梗着脖子：“我就犟，你能把我怎么了？”

4
陈宏春手里拎着鸟笼，下楼遛鸟去了。徐秀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无绳电话正在跟孙翔的妈妈通电话。
徐秀兰说：“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咱当老的不着急，这俩孩子都不带着急的。”
吕金花说：“当初我就反对孙翔去大连工作，年年都看不上儿子几眼，这孩子非要去大连工作，跟丢了魂似的。我这当妈的也拗不过孩子，但我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一定要慎重，不能草草率率地就把婚结了！”
徐秀兰听吕金花的口气，大的就跟皇太后似的。便陪着小心说：“这婚期拖来拖去的，一年一年就这么过来了，我看今年再不结婚，又不知道会拖上几年。”
吕金花听了徐秀兰的话，偏偏就不提孙翔结婚的事，而是抱怨起儿子来了：“孙翔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我们家不用他工作，都能养活他10辈子，上周我还让他把工作辞了，这孩子就是不听。唉——孩子大了不由娘啊。”
徐秀兰听吕金花这样说，只好顺着话题往下说：“让孩子辞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喜欢他那份工作，咱做家长的就该支持他好好干……”
“我不是不支持孙翔，我是让这孩子气的，你说像他这么大的，哪个不在父母身边？我这个儿子，就是不孝顺！”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咱做家长的也不能违背孩子们的想法。其实，哪个做家长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早点成家立业，照我看呀，赶紧跟孩子们商量商量，早点把婚期定下来，把婚结了，咱做家长的也了份心思。”
“我这当妈的倒想让孩子们早点结婚，早点抱孙子，可孙翔这孩子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根本就没把我这当妈的放在心上。”
“我看咱这样光拿嘴说，孩子结婚的事情永远也没个头绪。照我看，咱大家都聚在一起，咱也学学党中央，咱也来个民主集中制，早一天把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吧。”徐秀兰说完这句话，连自己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还能说出这么富有想象力的话。
吕金花就是不谈正题：“从孙翔上小学一直到大学，到现在工作，我这当妈的把心都操碎了，你说现在的孩子，哪个能理解父母的心？”
徐秀兰见吕金花不谈孩子的婚事，便铁了心了，咬住孩子结婚的就不松口了：“要不你们两口子来趟大连吧，咱大家都坐在一起，把孩子的婚期定下来，这婚期不定下来，我看孩子是不会着急的。”
吕金花本来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便打起了太极：“我倒真想去趟大连看看儿子，但这结婚的事，我看也不能着急，毕竟孙翔才25，等几年也不算大，也能等得起。”
徐秀兰一听，便急了：“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定，咱做父母的能做的，也就是在旁边帮着出个主意。咱把孩子们的婚期定下来，也了却一份心事。”
吕金花支吾起来：“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徐秀兰一听可是这个词，就更急了：“别可是那是了，就这么定了，这个月安排下，你们两口子到大连来，赶紧把孩子的婚事定下来，顺便来旅趟游。”

5
办公室的另外两人外出办事了，只有王语琴和李萌萌两人。王语琴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了。最近每天这个时间，抬手碗看表成了王语琴的一个习惯。李萌萌嘲笑王语琴总看表，是急着去约会。王语琴却叹了口气。
李萌萌看到王语琴心事重重，便追问王语琴怎么了。王语琴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萌萌，你觉得岳勇这个人怎么样？”
李萌萌听王语琴这样问，心里一惊，难道两人闹分手？于是就问：“怎么这么说？岳勇人不错啊。怎么你俩出问题了？”
“你还记得上次陈小涛过生日聚会吧，就是那个叫尹玲玲的，好像挺喜欢岳勇。”王语琴把埋在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什么什么？那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欺负你？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语琴你不用怕，她如果敢勾搭你家岳勇，我找人抽死她，我还不相信了，修理不了她！”李萌萌向来有一股侠女的豪情。
“看你厉害的，这事还没搞清楚。”
“有风就有雨，语琴，你最近把岳勇看紧点。”
“我倒不怕那小丫头片子，毕竟他俩在一个单位，接触的比较频繁，我担心岳勇和她在一起呆久了，生出感情。”
“我有办法让那丫头片子退出来。”李萌萌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你能有什么办法？”王语琴不太相信萌萌的话。
“那还不简单，我找个人教训教训她。”
“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想不出个好办法。”
“那也不能眼看着让那小丫头片子欺负啊？”
“萌萌，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你和陈百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陈百强从来就没跟我提过结婚这个词。”
“那你不会催他啊。”
李萌萌哼了一声：“我是什么人啊，我催？我催我不掉价吗？我又不是没人要嫁不出去，我才没那么下贱。”
王语琴说：“看你说的，要是我，我就催百强结婚，这么好的男人让别人抢去了，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李萌萌笑着：“你看好了，我就把百强让给你。”
王语琴也笑了起来，但笑的很不自然：“俺有岳勇，俺可不稀罕你的百强。”

6
陈永林和尹玲玲从经理韩起的办公室出来，看上去两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岳勇抬头望了两人一眼，禁不住想笑。
岳勇很想促成他俩成为一对，可尹玲玲偏偏没看好陈永林。这一点，岳勇也很清楚，但他觉得陈永林这哥们不错，只要他俩有足够的时间相互了解，岳勇相信，陈永林和尹玲玲会修成正果。想到这，岳勇便调侃两人：“看看你俩，多默契啊，走路得姿态，手臂的摆动，连表情都是那么惊人地一致。”
大家听岳勇这么一说，全都抬起头来，看着陈永林和尹玲玲。
尹玲玲听岳勇这么说，心里的气更大了。但这话是岳勇说的，不好计较。只好把怒气生生压了下去。
陈永林侧过头看了尹玲玲一眼，本不想说什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俩人还真有夫妻相。”
陈永林一听这话，被经理韩起训了一肚子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尹玲玲确实有长得像的地方，就像别人经常说的长得像兄妹俩。
陈永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我和玲玲不像夫妻，但是像兄妹。”
这话谁都能听明白，说了半天，还是像夫妻。所以，大家听了都在笑。
尹玲玲早就烦了，这话更不爱听了：“讨厌，你爱跟谁像兄妹像兄妹去，你以后别跟我说话。”
陈永林回到座位坐下，说：“不说话，难道让我做哑巴？”
尹玲玲狠狠地白了陈永林一眼：“对，就让你做哑巴。”
岳勇见两人又要斗嘴，连忙当和事佬：“都少说两句，赶紧干活吧，完不成进度，晚上又要加班了。”
尹玲玲侧过脸，看着岳勇说：“勇哥，你帮我打杯水好吗？”
岳勇一愣：“怎么又让我打水？”
尹玲玲装作不高兴地说：“你欠我的。”
“我怎么可能会欠你的？”岳勇听得有些糊涂。
“刚才你说错话了，我不让你道歉了，帮我打杯水抵消了。”
“我没说错什么。再说，刚才我也没说什么啊。”
“勇哥，你说了。”
“别叫我勇哥，我听着不习惯。”
“我天天叫你勇哥，你听着就习惯了。”尹玲玲说完，偷偷笑了笑。
陈永林听了岳勇和尹玲玲的对话，憋不住了，说：“你看看你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整得真默契啊。”
尹玲玲瞪了陈永林一眼：“哑巴，你赶紧闭嘴。”

7

朱小帅双手拎着旅行箱从旅馆出来，夏晖抱着丁美琳跟在后面。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旅馆门前，许丹阳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朱小帅对许丹阳说：“怎么没开警车来？还以为你开警车来呢。”
许丹阳笑笑：“我多清廉啊，公车能随便办私事用吗？”
许丹阳打开朱小帅的出租车后备箱，朱小帅把行李放了进去。夏晖慢慢蹲下身，把丁美琳放了下来。丁美琳双手扶在夏晖的肩上，张牙舞爪地对许丹阳说：“丹阳，你要是把警车开来，在前面拉着警笛开道，你说我该多威风啊。”
夏晖说：“看把你美的。”
丁美琳斜了一眼夏晖：“你怎么这么没情调呢，还不能让我联想联想啊。”
许丹阳开起玩笑：“美琳，想威风啊，行啊，等你做了元首，我给你警车开道。”
朱小帅关上后备箱，说：“都好了，上车吧。”
丁美琳蹦蹦跳跳地钻进出租车后坐，夏晖去扶美琳，却被美琳拒绝了，丁美琳说：“别看我现在是个瘸子，蹦跶蹦跶还行。”
丁美琳的这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一路说说笑笑，便来到许丹阳家。许丹阳的家三室一厅，落地窗。丁美琳一进门，就兴奋地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丹阳，你家住这么大的房子啊，有150多平吧？真羡慕你！”
许丹阳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家那破房子都不到80平。”丁美琳边打量着房间边说：“丹阳，买这样的房子得需要多少钞票？”
许丹阳说：“180多万。”
丁美琳张大了嘴，夸张的喊了起来：“哇，你家真有钱啊！”
“有什么啊，我们家没钱。”许丹阳指着沙发说：“你赶紧坐下休息休息吧。”
“不用哭穷，我不跟你家借钱。”丁美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房子是贷款买的，我们家欠人家银行一屁股债呢。”
“丹阳，我不走了，我在你家住一辈子。”丁美琳环顾着客厅里的摆设，说道。
“住一辈子行，你给我妈做个干女儿吧。”许丹阳甜甜地笑着。
“你妈都有你了，肯定不稀罕我了，让夏晖给你妈做干儿子吧。”丁美琳建议。
“行，就这样说定了。”许丹阳自作主张地答应下来。
大家正说这话，许丹阳的爸爸许卫平、妈妈赵彩云回来了。许丹阳赶紧给大家介绍。朱小帅，夏晖，丁美琳齐喊叔叔阿姨好。
许丹阳对爸爸妈妈说：“这是我的朋友朱小帅，夏晖，丁美琳。”
丁美琳正要站起来，赵彩云赶紧对丁美琳说：“丹阳都跟我说了，你这孩子，你腿受伤了，赶紧坐下吧。”
丁美琳笑笑：“阿姨，没事，我站会儿没事。”
赵彩云扶着美琳：“没事也坐下休息。”
大家依次落座。赵彩云看看朱小帅，又看看夏晖。赵彩云刚才在门口听了个半截话，便疑惑地问：“你们说让谁给我做干儿子？”
许丹阳看了夏晖一眼，把夏晖往赵彩云眼前一推：“妈，这是夏晖，给你做干儿子，你满意吧？”
赵彩云打量着夏晖，笑得合不拢嘴，上前拉着夏晖的手说：“满意满意，看看这小伙子，多精神。”
夏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朱小帅要走，赵彩云挽留朱小帅吃饭，朱小帅说还要去干活，就先告辞走了。
聊了一阵儿，许卫平说：“晚上一起出去吃吧，庆贺一下。”
许丹阳看看美琳：“在家吃吧，美琳腿坏了，出去不方便。”
赵彩云笑着：“家里也都现成的，那咱就在家吃。都在一起，就像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8

岳勇和王语琴在新房子的客厅里吃盒饭，一边吃一边商量购买家具的事情。岳勇工作忙，让王语琴去家具市场看看，看好了自己作主就行。王语琴却不同意，这家具是结婚用的，岳勇不到场怎么行？王语琴觉得，两个人一起选购，两个人千挑万选，两个人都满意才好。
王语琴边吃边跟岳勇商量：“岳勇，你抽点时间，下周在星海会展中心有个家具展，咱俩去看看家具吧。”
岳勇还是刚才的态度：“你先去看，看好了我去拍板。”
王语琴一听，就不高兴了，刚才白说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起。王语琴从自己饭盒里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岳勇的嘴里，撒娇说：“不嘛，咱俩一起去看。”
岳勇把鱼肉咽下：“最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岳勇这样说，王语琴心里立时堵得慌：“那你不能请半天假吗？我就不相信连半天假也请不下来？”
岳勇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随后说：“请半天假倒可以，那我只能加夜班了。”
王语琴放下手里的饭盒，搂着岳勇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亲。岳勇抬手去摸王语琴刚才亲的地方，说：“看看，亲我满脸油。”
王语琴故作不高兴：“怎么嫌弃我啊？”
岳勇笑笑：“你想哪去了。”
王语琴依旧搂着岳勇：“那你请不请假嘛？”
岳勇问：“都打算买什么家具？”
王语琴说：“买张大床，买个衣柜，买个沙发茶几就行。”
“再买个电视柜，买个电视吧。”岳勇提议。
“你看电视吗？”王语琴问。
“不看。”
“我也不看，那就不用买了。”
“你多想想，还要添置什么，都想好了，咱一次买回来。”
“买个洗衣机，买个微波炉吧。”
“你算算，得需要多少钱。”
“不用算。”
“不算，钱够用的？”
“透支啊，咱可以刷卡透支。”
岳勇有些惆怅地说：“我的银行卡都透支五万多了……”
王语琴道：“不用你的卡，用我的卡。”
岳勇把筷子一放：“用谁的卡，将来不都得还？好像你的卡透支不用还似的。”
王语琴说：“我不用你还，我自己还行了吧。”
两个人吃完了饭，王语琴把饭盒装进垃圾袋里，岳勇点上了一支烟，走进了空荡荡地卧室，王语琴也跟了进来。
王语琴站在窗前，对岳勇说：“岳勇，把床就摆在窗的这个位置好吗？”
岳勇望着窗外：“你喜欢就行。”
王语琴从后面搂着夏晖的腰：“我当然喜欢了，我喜欢在窗下嘿休。最好有一缕月光照射进来。”
岳勇笑了笑，转过身来：“还喜欢怎样？还喜欢在浴室里吧？”
王语琴在岳勇胸前挥着拳头：“坏！我就不告诉你。”
岳勇说：“语琴，你拉个清单，需要买什么都列清楚，到时候别忘了买这个忘了买那个的，回头再去买，我可没有时间。”
王语琴把头埋在岳勇怀里：“我这大脑就是清单，买什么都在我大脑里装着，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忘不了。”
岳勇伸手搂着王语琴的后背：“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账。”
“岳勇，咱买点字画吧，不然这四面墙显得太空了。”王语琴抬起头，望了望四壁，继续对岳勇说：“你喜欢水彩画还是油画？”
岳勇看看墙壁：“客厅里挂油画，卧室挂水彩画。”
王语琴问：“岳勇，我家客厅那幅油画你喜欢吗？”
听王语琴这样说，岳勇就明白了王语琴的意思。王语琴家客厅的那幅油画，是王语琴老爸的挚爱，他怎么可能去夺老丈人的宝贝。于是，岳勇说：“咱自己买吧，别四处划拉了。”
王语琴装作不高兴：“看你说的，什么叫四处划拉？我又没说跟我爸妈要那幅画，我只是问你喜欢不喜欢。”
岳勇一脸认真：“就是喜欢也不能要。”
王语琴伸手在岳勇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看看，你又想多了。”

9

在中国人的家庭里，饭桌就是会议桌，吃饭的时候，总是要讨论些问题，仿佛吃饭不讲话，这顿饭就吃不心安。虽然古人有“寝不言，食不语”的教诲，但没有哪个家庭能牢记并遵循这一点。
陈小涛一家人围在餐桌前吃晚饭。徐秀兰刚拿起筷子，看了陈梦娜一眼，就开始演说了：“梦娜，上午我跟孙翔他妈通电话了，孙翔他爸妈这两天就从北京来，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商量，把你和孙翔的婚期赶紧定下来。你说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净让妈操心，你说妈这岁数还能操几天心？”
一吃饭，徐秀兰就唠叨开了，陈梦娜早就听烦了：“妈，你天天念叨这事，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徐秀兰不满地看着女儿：“嫌妈唠叨，就赶紧结婚，别老赖在家里，嫁出去了，离妈远了，就听不见妈唠叨了。我这当妈的也静静心。”
这句话，陈梦娜记不清听过多少遍了，一听就心烦。陈梦娜烦躁地说：“妈，你老这样说我，还让不让我活了？”
陈小涛在旁边忍不住笑，陈梦娜瞪了陈小涛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陈小涛止住笑声说：“事情没什么好笑的，我笑你和咱妈整天打嘴官司。”
陈梦娜白了弟弟一眼：“等我结婚走了，你就笑你自己吧。”
“姐，等你结婚走了，我也找个女朋友结婚搬出去。”
“你们都搬出去吧，我和你爸落个清静。”徐秀兰听儿子说结婚后要搬出去住，立即不高兴了。
“又不是住不开，让孩子搬出去干嘛，就不怕人家笑话？”陈宏春希望子女都在眼前，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有什么好笑话的？鸟儿长大了还要离开家自己搭巢呢。”徐秀兰说完，看看女儿，看看儿子，又看看老伴。
“人怎么能和鸟比？你这当妈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都是自己的骨肉，你这样说多伤孩子的心。” 陈宏春觉得老伴说得有点过了。
“怎么就不能比？不用你挑拨我和孩子的关系，这跟伤不伤孩子的心没关系。”徐秀兰听老头这样说，立即辩解。
看到老爸老妈当面锣对面鼓的演上对手戏了，陈小涛也不耐烦了：“爸妈，都别说了，吃顿饭都吃不安稳。”
徐秀兰见儿子开口，仿佛找到同盟战友了：“小涛，你听听你爸那话说的，多难听啊。”
陈梦娜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心烦地说：“行了妈，吃饭吧，菜都凉了。”
这时，陈小涛的手机响了，是宋明辉打来的。陈小涛立即接电话：“你好……哦，是宋哥啊，宋哥你好。”
话筒里转来宋明辉的声音：“小涛，不好意思，许丹阳没答应参加聚会。”
陈小涛失望地说：“宋哥，许丹阳怎么回绝的？你能告诉我吗？”
“她也没说什么具体理由，她只说忙。”
“宋哥，你再好好跟她说说。”陈小涛有些不甘心。
“小涛，我看还是算了吧，许丹阳好像根本就没兴趣参加聚会。”
“谢谢宋哥，那先这样吧。”陈小涛失落地挂了电话。
陈梦娜看着陈小涛沮丧的脸，忙问：“许丹阳拒绝了？”
陈小涛叹了一口气：“是，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