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都市推理悬疑情感小说——《神探江逐仑前传——尼莫西妮的眼睛》重发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六)
第五章 假戏成真

“这杀手可真会选人!”莫莉冷笑道。
“真是个挑战!”谭筠萍一笑置之。
“是啊,杀手肯定认为谭小姐是冠军的最有力争夺者,所以直接发起了挑战。”韩赓分析道。
“我们还是快去找线索吧。”冯夏催促道。
“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以前也没玩过这种游戏。”小宁说。
“大概就是像跑男节目里那样,四处翻看吧,这房子那么大,两个小时时间很紧。大家分头找吧。”萧芩说。
“对,不能让杀手先找到线索,否则他(她)会藏起来。”韩赓道。
“你这是亮明自己的身份不是杀手吗?”文少康调侃。
韩赓不好意思的笑笑。众人四散开去查找线索。
谭筠萍、萧芩、小宁向二楼走去,江逐仑想要跟上,被莫莉拉住:“老公,我是新手,不会玩,你带着我呗。”
江逐仑厌烦的甩开莫莉的手,径直上了楼梯。
莫莉还想继续追,被文少康拉住:“我带你找。”莫莉不甘心的嗯了一声。
冯夏留在一楼大厅四处搜索。韩赓靠在二楼的护栏上往下张望。
“你这样居高临下能找到线索?”文少康拍了拍韩赓的肩膀,打趣道。
“我从小就喜欢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对了,栏杆,我想起来了,我在哪里见过她!”说着,朝二楼的房间跑去。
文少康笑了笑:“还是个大男孩儿。”
一个小时过去了,众人还在不厌其烦的四处翻找,忽然,漆黑一团,尖叫声四起。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窗户都挂上了遮光窗帘,这段时间,房子里的光线全都来自于灯光。停电了?于是大家接着手机的亮光四处摸索。
“是不是跳闸了?这房子太老了!”韩赓喊道。
“我正在找电闸。”文少康和江逐仑分别答道。
“女士们不要乱动,免得摔倒。”江逐仑补充道。
“我找到了。”文少康兴奋的喊,“在一楼厨房里!哦了!”瞬间,整幢房子亮起来。
文少康转身想回到客厅,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女人:“筠萍,你怎么了?”说着,文少康抱起女人,拨开她的头发,露出来的是一张狰狞扭曲的脸,但不是谭筠萍,而是莫莉。
众人闻声赶来,只见莫莉的脖子上被割开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流了一地,文少康白色的T恤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我合上闸,灯亮了,发现她趴在这里,开始以为是筠萍,我把她抱起来发现是莫莉,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她脖子上的应该是致命伤,从出血情况看,她死了不超过十分钟,也就是说,停电之后,凶手在黑暗中杀了她。”
“怎么会这样?”冯夏惊呼,“一场游戏而已,真么真的假戏成真,出了人命?”
“保护现场,赶快报警。”江逐仑拿出手机,“怎么没有信号?”
“我的也没有。”
“我也是。”众人纷纷附和道。
“我们得离开这里。”韩赓冲到大门前,使劲儿推,“这门怎么打不开?”
江逐仑和文少康跟了过去,看了看锁:“门被反锁了。”
谭筠萍和萧芩拉开窗帘:“窗户也被从外面封死了。”
“我们落入主办者的圈套了。”冯夏哭着说。
“所有人,到大厅来,我们得梳理一下整件事情,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找出凶手,进行自救,才能安全离开这里。”江逐仑建议道。
众人来到桌前纷纷坐下。
“这个主办者是谁?和我们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这里来?”韩赓一连串问了一大堆问题。
“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主办者为了某种目的把我们骗到这里,操纵着整件事情,现在正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另一种是主办者就在我们当中。”谭筠萍分析道。
“可是为什么要杀死莫莉?”韩赓又提出新问题。
“也许主办者的目标就是她,我们只是陪衬。也许有人利用了这次机会。”冯夏边说边看江逐仑和谭筠萍,“说说吧,刚才案发时,大家在干什么?”
“我和筠萍姐在二楼书房里找线索,忽然停电了。我们来借着手机的亮光在房间里想找应急灯或者电闸,没有找到。”小宁道,谭筠萍点头。
“我在二楼台球室里,停电之后,就四处找电闸,也没找到。”江逐仑道
“我在一楼的茶室,停电之后原地没动,我有点儿夜盲。”萧芩道。
“我在二楼影音室,停电后听到江先生喊让我们女士原地不动,我就没动。”冯夏道。
“我在一楼杂物房,停电之后觉得是跳闸了,喊了一声之后就四处找电闸。”韩赓道。
“我本来在二楼,停电之后,就下楼找电闸,在厨房里找到了,就合了闸,发现了莫莉。”文少康说。
“文先生,我记得最初是你和莫莉在一起吧?”韩赓问。
“是的,开始她说自己是新手,不会玩,非要缠着逐仑,我看逐仑为难,就主动说带她一起。但是到了二楼我就和她分开了。她本来也不想和我一起。”
“我们这里和莫莉有恩怨的只有江逐仑和谭筠萍,他们两个嫌疑最大。”萧芩说。
“可是当时筠萍姐和我在一起。”小宁忙纠正。
“江先生,当时你是一个人吧?”萧芩问。
“是的,我有责任,如果我肯和她一起,她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不测了。”江逐仑懊恼的说。
“今天早上文先生和莫莉发生过冲突。”韩赓道。
文少康把上午到莫莉房间交涉未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少康,无论如何,谢谢。”江逐仑拍了拍文少康的肩膀。
“那么,现在嫌疑最大的是文少康,他和死者有过冲突,案发之前曾经和死者单独在一起,还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冯夏总结道。
“江逐仑的嫌疑也不能排除。”萧芩补充道。
“除了我和小宁,剩下的人都有嫌疑!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正藏在这幢房子里。”谭筠萍纠正道。众人哑然。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七)
第六章 地毯式搜查

“咱们现在在这里争论没有意义,既然和外界的联系已经被切断,我们只能自救,还是尽快调查吧。只有找到凶手,我们才能安全。”江逐仑打断了争论中的众人,提出自己的建议。
“我同意。”谭筠萍和文少康同时表示支持。
“同意。”小宁、萧芩和冯夏也纷纷附和。
“我也同意,江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提议就由他主导侦查吧。”韩赓道。
“可是他的嫌疑并没有排除。”萧芩质疑道。
“还是大家一起参与调查吧。”江逐仑建议。
“同意。”所有人一致通过。
“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小宁问。
“去现场。”江逐仑征求众人意见,没人反对,一行人来到厨房。
江逐仑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说:“死者莫莉,女,35岁,经初步检查,系被利器割破颈动脉导致失血性休克致死。从伤口部位来看,应当是被凶手从身后突然袭击,根据经验,从遇袭到死亡应该不超过一分钟。凶器应当是类刀物品,有可能就是厨房里的刀具,凶手之所以选择厨房作为行凶地点,就是因为这里面有很多可供选择的凶器,并且行凶后可以迅速冲洗干净放回原处,但是在案发前后,我没有听到水声,你们有吗?”
众人摇头。
“那么凶手可能是把凶器藏起其它地点,或许凶器是胸凶手早就准备好的。不出意外,凶手的衣服上应当留下喷溅式血迹。所以,我们现在的搜查重点一是看看厨房里有没有缺失的刀具或者尖利物体;二是在整幢房子进行地毯式搜索,目标凶器和带血的衣物。另外,目前我们无法排除房子里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大家还要搜查一下有没有可以藏匿的地点。”
萧芩和冯夏也大略检查了一下尸体。
“如果大家没意见,我们开始吧。”江逐仑道,“现阶段,为了安全起见,大家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可是咱们七个一起行动会不会太没效率?”韩赓问。
“那我们分两组,大家自由组合一下。”江逐仑道。
“目前,客观的说,江先生和文先生的嫌疑最大......”冯夏吞吞吐吐的说。
“我和他俩一组,我信任他们。”谭筠萍表示。
“案发时,我和筠萍姐在一起,她没有嫌疑。”小宁道。
“好吧,那你们三个一组,我们四个一组,别介意,我不是针对你们两个。”冯夏不好意思的说。
“可以理解。”江逐仑并不介意,“分头行动之前,我们先把厨房检查一遍。”大家纷纷比划着“OK”的手势。
十分钟后,江逐仑梳理道:“从厨房的布置来看,所有的厨具都非常成体系,刀具中剁骨刀、切肉刀、切菜刀、熟食刀、水果刀、西餐刀,一应俱全,看不出有缺失。两种可能性,一是凶器病是出自这个厨房;二是凶手提前在厨房里准备了其它的刀具作为凶器。”
众人点头赞同。
“另外,我们检查过厨房里的电闸,其中包括整幢房子的各处电路,如果这幢房子的电闸应该只有一处,那么凶手在行凶之前想要断电,就要到厨房来,拉闸行凶之后迅速离开。所以接下来大家除了寻找凶器和血衣之外,还要留意一下房子里是不是还有其它的电闸。”
“江先生,你们搜二楼,我们在一楼,然后我们再交换,怎么样?”冯夏提议。
“好,筠萍,少康,我们走吧。”江逐仑招呼另外两个人。
“文先生,我有点事情想和您单单谈谈,好吗?”韩赓拉住文少康,低声说。
“好,你们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文少康对江逐仑说。
于是,江逐仑和谭筠萍朝二楼走去,文少康跟着韩赓来到大厅的角落。
“他们俩在说什么?”萧芩问冯夏。
“听不见,他们声音很低。”冯夏也很好奇,于是悄无声息的朝背对她们的两人走过去,佯装检查旁边的电视柜。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文少康冷冷的说。
“也许你不记得我,可是,文先生,我们之前见过——”忽然,韩赓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冯夏,立即掩住口。
冯夏尴尬的辩白:“我看看电视柜里有没有可疑物品。”然后迅速离开了。
韩赓和文少康又匆匆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分头搜查了。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八)
第七章 似曾相识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一楼的搜查组依然没有头绪,萧芩一身疲惫,面色惨白,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地上。韩赓赶快把她抱到沙发上。
“估计是低血糖,这一上午忙得食水未进。”冯夏连忙跑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加了白糖,喂给萧芩。
小宁摘掉萧芩的大眼镜,给她按摩太阳穴:“芩姐,好点儿没有。”
这时,楼上的三个人也闻声赶了过来,萧芩无力的睁开眼睛:“我这是怎么了?头好晕!”她痛苦的摸了额头,忽然,惊慌失措:“我的眼镜呢?”说着,连忙从小宁手里抢过眼镜戴上,斜睨了江逐仑和文少康一眼,虚弱的起身,“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我扶你。”小宁追了上去。
文少康和江逐仑的目光碰撞了一下,充满了深意。
安顿好萧芩,小宁下楼来,见众人仍然在大厅。
“她怎么样了?”冯夏问。
“还是很虚弱,睡了。”小宁道。
“要不大家休息一会儿,吃点儿东西。”谭筠萍提议。
“好吧,大家都很累了。”江逐仑道。
“我上去陪萧芩,她一个人不安全。”冯夏道。
谭筠萍带着小宁给大家做了三明治和热牛奶,众人围坐在大厅狼吞虎咽。
“我去给芩姐和冯姐送点儿吃的。”小宁用托盘端了两个三明治和两杯牛奶,往楼上走。
“我帮你拿,太沉了。”韩赓追上去。
“何小宁!”快到二楼时,韩赓忽然唤道。
小宁瞬时间愣住:“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
“你忘了?窗栏女孩儿,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似曾相识。”韩赓做了个鬼脸,笑着说。
“你是?告解男孩儿?”小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的变化好大,真的认不出了。”
“我出了一次事故,整了容。”
“真的是你?十多年了。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是啊,那次邂逅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先把吃的送进去,然后我们再聊。”小宁高兴的说。
从萧芩的房间出来,小宁微笑着向韩赓走来,两人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回忆起了青葱岁月。
楼下,江逐仑问文少康:“是她吗?”
文少康叹了口气说:“她把自己藏得那么深,估计是不想提及过去了。”
江逐仑赞同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谁呀?”一旁的谭筠萍听得云里雾里。
“回去之后我慢慢讲给你听。”文少康温柔的说,谭筠萍天真的看着他,江逐仑油然而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几年前在柯萍家看见文少康和柯萍假扮的谭筠萍耳鬓厮磨时的醋意,可每次这种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又能怨谁呢?
“逐仑,有头绪吗?”谭筠萍的问题把江逐仑从思绪中拽了回来。
“目前没有具体的指向,但是这次推理比赛肯定是个陷阱,我们八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咱们继续搜查吧。”文少康提议道。
“好,他们都在二楼,咱们搜一楼,我觉得咱们应该把厨房再好好查一遍。”三人一起走进厨房。
二楼,冯夏从萧芩房间走出来:“她醒了,看来我们的搜查工作应该继续了。”
“正好,我有点事儿和她说。”韩赓朝萧芩的房间走去。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冯夏像个大姐姐一般,亲切的问小宁。
“我们之前就认识。”
“这么巧?”
“是啊,不过只见过一次,而且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读高中,父亲一心想让我出国留学,可是我恋家不想去。从小我就不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对这一点,我父亲很失望。那时候,我和父亲闹得不愉快,总是喜欢到学校主楼楼顶上,靠在栏杆上看着下面,这样心里能感到平静。有一天,我正在楼顶发呆,旁边走过来一个男孩儿,人长得很普通,但是看起来很亲切,也很可靠。我们就聊了起来,他教我做告解,把事情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从那以后,我对出国的事情没有那么恐惧了,可是再也没见过那个男孩儿。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问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后来,我出国读书了,直到去年才回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
“难怪韩赓一直说在哪儿见过你,可是你竟然没认出他?”
“他整容了,之前他出了车祸。我一直是个很木讷的人,当年,我把自己的名字,家庭,心事全告诉了他,却没想起来问他的名字。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当天去我们学校打球赛,我们就那样遇见了。”
“好浪漫啊!”冯夏感叹。
“冯姐,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就想把你当成姐姐。什么心事都想和你说,其实,我平时不太善于和别人沟通。”
冯夏搂过小宁,微笑道:“我也一直想有个妹妹。”
韩赓匆匆地从萧芩的房间出来,背后萧芩怒目而视的表情吓了小宁和冯夏一跳。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九)
第八章 她是替我死的?

傍晚时分,调查仍然没有明显的进展,萧芩还躺在自己的房间,有气无力;小宁和韩赓的感情迅速发酵,此刻正靠在二楼的栏杆上“谈情说爱”;文少康坐在沙发声呆呆的思索;只有冯夏和谭筠萍依然不知疲倦的四处翻找;面对如此情形,江逐仑只得喊大家到一楼大厅集合,讨论一下搜查的进展。
众人围坐在大厅的长桌周围,江逐仑首先发言:“半天的搜查,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收获,我这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是有点儿不成熟的想法。死者是被人从身后用利器割破颈动脉致死,一刀毙命。所以,凶手身上和案发现场周围应该留下了喷溅式血迹。我们在尸体旁边的地上和墙上发现了血迹,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找到血衣。可是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凶手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那么他(她)杀人之后应当换了衣服,可是根据我的记忆,案发后,大家身上穿的还是案发之前的衣服,我想和大家核实一下,是不是这样?”
谭筠萍扫视了一下众人:“是的,我不会记错。”
韩赓点头道:“如果谭小姐说是没那就是,她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
“江先生,你的意思是这幢房子里还有别人?”
“我不能肯定,还有其它两种可能性:其一,凶手为了演人耳目,带了两件相同的衣服;其二,凶手在行凶时外面套了其它衣服,行凶之后脱掉了。”
“逐仑,我觉得无论是凶手另有其人,还是凶手藏匿了凶器和血衣,这房子里一定有暗阁,只是目前没有找到。”文少康补充道。
“另外一点,我们除了搜集物证,应该寻找杀人动机。无论凶手是不是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我们八个人的关系一定不像表面上这么单纯。”江逐仑继续分析。
“我们都是推理圈儿的人,江先生、文先生和谭小姐是同一家事务所的侦探;莫小姐是江先生的前妻;韩先生是推理漫画家;萧小姐是推理专栏作家;小宁是狼人杀游戏玩家;我是刑事律师。”冯夏道。
“据我了解,我们中间除了我和少康、筠萍、莫莉,有些人之前是认识的。”江逐仑道。
“我和何小宁之前见过一面,不过是十几年前了。”韩赓如实说。
江逐仑和谭筠萍对视了一下,说:“这我倒是刚刚知道,萧小姐,我们应该认识吧?”说着,江逐仑看看萧芩,又看看文少康。
“小雨。”文少康喃喃的唤道。
“你们认错人了!”萧芩别过头去。
谭筠萍疑惑的看着江逐仑和文少康。
“我觉得咱们把话题扯远了,我们应该分析凶手杀害莫莉的动机。我们几个人中,和莫莉有冲突的只有你们三个。”冯夏看着江逐仑、文少康和谭筠萍说,“但是,案发时,谭小姐和小宁在一起,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
“也许凶手针对的并非莫莉。”江逐仑冷静的说,“或许我们的方向错了。”
“你的意思是?”文少康似乎想到了什么,朝谭筠萍看了看。
“是的,凶手的谋杀对象不是莫莉,而是在黑暗中错把莫莉当成了别人。”江逐仑看着谭筠萍,“筠萍,为了安全起见,你切忌单独行动。”
“你是说,莫莉因为穿了和我一样的衣服,戴了和我发型一样的假发,被凶手认错,替我死了?”谭筠萍伤心的问,“她是因为我死的?”说着,谭筠萍捂住脸,啜泣着。
江逐仑一把搂住谭筠萍:“这不怪你。”
“那凶手为什么要杀筠萍姐呢?”半天没说话的小宁惊讶的问。
“咱们中间最恨谭小姐的人应该是莫莉,可是她却死了。”萧芩面无表情的说。
“我们都找了好几个小时了,这个凶手怎么会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难道飞走了?”韩赓打趣道。
“等等。”江逐仑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厨房跑去,众人跟在后面。
江逐仑拉开窗帘,朝外面张望:“快看!”他指着窗外,“凶手确实飞走了。”
众人看着窗外地上的带血的塑料雨衣和柳叶刀,惊叹不已。
“凶手行凶后从窗口逃了?”小宁问,“可是房子的门窗全都锁上了,凶手离开了房子之后是怎么做到把门窗反锁,同时拉上窗帘的?”
“会不会是凶手只把东西扔出去了,人并没有走?”文少康提出假设。
“都不能排除,但是我们可以得到一点信息,凶手在行凶时穿了塑料雨衣,大概是为了挡住喷溅式血迹,作案之后直接脱掉雨衣就可以不留痕迹。如果凶手是我们之外的人,应该没有必要在黑暗中这么麻烦,直接穿着血衣逃走或者藏匿,之后再换了衣服就好;即使退一万步说,怕逃跑时穿着带血的衣服被路人发现,也不应该把雨衣和凶器扔在窗外,留下线索。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尚且没有证据。”
“逐仑,你看。”顺着谭筠萍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房子墙面上的下水管道,“凶手可能扔了雨衣和刀之后,顺着这根管子爬到二楼了,管子上有血迹。”
“凶手应该还在房子里,而且很可能就在我们中间!计划没有成功,他(她)不会善罢甘休!”江逐仑紧紧握住谭筠萍的手,“你一定时刻不能和我分开!”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0 11:03:07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九)
第九章 致命的栏杆

“既然凶手可能在我们中间,那么为了保障安全,最好不要出现任何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情况。”江逐仑嘱咐大家,“从现在起,咱们每小时在大厅集合一次,确保安全,可以吗?”
大家纷纷点头同意,然后纷纷去各处搜查,由于起了戒备,所以在搜索时,为了确保不出现两人独处的情形,每个人都在注意着自己视线以内的其他人,同时也尽力保证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在其他人的视线之内。
“搜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真是烦死了!”韩赓抱怨。
“你别急,刚刚江先生不是在窗外找到了线索吗?咱们再仔细找找,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小宁安慰道,“要不,咱们去二楼的栏杆那里去整理一下思路?”
“好啊,知道你最喜欢靠着栏杆思考,虽然那年只见过你一次,但是我也跟你学会了这个习惯,走!”韩赓拉起小宁向栏杆走去。
“小宁,你来一下。”冯夏喊道。
“来了。”小宁答道,继而转向韩赓,“你先过去,我去看看冯姐有什么事儿,马上就来。”说着,向冯夏跑去。
韩赓无奈的一个人走到栏杆旁,朝楼下看去,只见谭筠萍和江逐仑正在大厅研究《参赛指南》。韩赓习惯性的转过身,背靠着栏杆,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重物从天而降落在谭筠萍身边。谭筠萍闻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男人趴在地上的血泊中,是韩赓。“啊!”谭筠萍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晕了过去。
江逐仑把谭筠萍抱到沙发上,众人循声跑到大厅,看到眼前的惨状,呆若木鸡。
谭筠萍醒了过来,大家也聚在沙发上,江逐仑在冯夏和萧芩的帮助下检查了尸体和二楼的栏杆,对大家说:“从尸体表面看,应该是从高空跌落,导致颅骨破裂出血死亡,没有其他外伤和中毒迹象。二楼的栏杆松动了,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靠了上去,摔了下来。”
“这么说,是个意外?”冯夏说,“这房子确实是年久失修。”
“不可能!”小宁坚决的说:“我和韩赓经常靠在那个栏杆上聊天,一直都没有发现有松动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坏了?”
“可是刚才大家都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除了韩赓自己,没有人靠近栏杆呀?怎么破坏?”萧芩质疑。
“我在栏杆嵌入的墙洞里发现了这个。”江逐仑拿出一个小东西。
“这是什么?”谭筠萍吃惊的问。
“遥控感应接收装置。”文少康看了看江逐仑手里的小东西,回答道。
“逐仑,你是说,有人利用遥控器破坏了二楼的栏杆?”谭筠萍问。
“等等。”江逐仑突然向厨房跑去,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类似的小东西跑了回来,“电闸箱里的,和这个一样,看来,这是一场计划周密的谋杀,凶手在我们到这里之前,就在整幢房子里都布了控,他(她)可以随时断电,破坏设施,制造危险,从而达到杀人的目的。”
“凶手是疯子吗?为什么要杀韩赓?”小宁哭着说。
“小宁和韩赓都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自己有靠着栏杆的习惯,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杀人。”冯夏分析道。
“每一起谋杀都有它的动机,我想,我们中间肯定有人和韩赓的关系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江逐仑分析道,“小宁,你在来这里之前就认识韩赓?”
“是的,我们再是几年前邂逅过一次。”小宁低着头说。
“怎样的邂逅,你们互相了解多少?”文少康追问。
“我当时很失意,在学校遇到韩赓,和他聊得很开心,可是我竟然忘记了问他的名字,不过他问了我的名字,我还和他讲了我的家庭。那以后没多久,我就出国读书了,知道这次比赛之前,我们一直没有见过。”
“我听韩赓叫你何小宁?”江逐仑问。
“是的,我姓何。”
“你在国外呆了多久?”
“十一年,高中毕业后,我父母就安排我出国读书了,硕士毕业后留在那里工作了。直到三年前,家里出了变故,我就打算回国。去年,我把国外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回来了。”
“我们都知道,小宁和韩赓都喜欢靠着栏杆聊天,所以,凶手针对的不一定是韩赓,也许是小宁,或许是他们两个人。”冯夏提出一种新思路。
“有道理,”江逐仑赞成的点点头,接着问,“那么这次为什么是韩赓一个人在那里?”
“本来我和韩赓要去二楼的栏杆那儿梳理一下思路,当时冯姐正好有事儿叫我,我就让韩赓先过去了,没想到,他不会是替我死的吧?!”小宁说着,惊愕的捂住嘴巴。
“是谁提出来要去栏杆那儿?”江逐仑接着问。
“我,当时韩赓很沮丧,因为调查没有头绪,我就建议到栏杆那儿去整理一下思绪,因为我们俩都喜欢在那思考。”小宁答道。
“江先生,案发前和韩赓有关系的人可不只小宁一个,你不觉得我们都应该调查一下吗?”冯夏建议道。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一)
第十章 他勒索我

“你说得对,可是我们从何查起呢?没有头绪啊!”江逐仑表示赞同,又提出了疑问。
“之前,我见过韩赓和我们中有人曾有过不愉快的交谈。”冯夏旁敲侧击。
“和谁?”江逐仑追问。
“我!”文少康的回答让众人惊诧。
“你?”除冯夏之外的其他人异口同声。
“之前刚开始搜查时,韩赓说要和我单独谈谈,于是我们到大厅的角落里谈了话。”文少康坦率的说,“当时冯小姐在附近,应该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我没听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们谈得不愉快。”冯夏解释,“我不是有意偷听,当时我在搜查电视柜,不小心听到的,萧芩也看到了,还问我他们在说什么,我说听不清。”
“嗯。”萧芩点头。
“少康,你们谈话的内容方便透露吗?”谭筠萍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韩赓说他知道我的黑历史,想要勒索我。”文少康直言不讳。
众人更加惊愕。
文少康接着说:“在那之前,我去找莫莉谈话,当时韩赓路过莫莉房间门口,听见了我们的谈话。他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通过网络查到了我之前的经历,他把这段不良记录搬出来威胁我,想让我给他一些钱,作为封口费。”
“什么不良记录?”小宁好奇的问。
“我之前坐过牢,因为作伪证。因为当时的案件轰动一时,而且我曾经是比较知名的汽车设计师,在业内颇有影响,所以各大媒体竞相报道。韩赓当年看到了那个案子,对我有印象。这次,他听到了我和莫莉的谈话,联想到了那个案子。”
“你和莫莉说了什么?”冯夏问。
“我说让他不要再纠缠逐仑,否则她就像当年的柯萍一样无耻。”文少康答道。
“柯萍?你是说那个以为自己误杀了闺蜜,之后通过整容冒充对方,被老同学发现,杀人灭口的狠毒女人?”小宁追问。
文少康点点头:“是的,我当年被她骗了,不知不觉中被她当了枪使。我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坐牢是对我错误的惩罚,我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可隐瞒的,而且筠萍和逐仑都已经原谅我了,所以我对韩赓说,我不在乎这段历史曝光,随便他怎么样,我不会受他威胁。”
“这本来就不能怪你,是柯萍那个女人太恶毒了!”将逐仑攥着拳头说道。
“少康,我从来没有过怪过你!”谭筠萍温柔的说,然后转向江逐仑,“逐仑,柯萍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不要再这么说她了,毕竟,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压抑太久了,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谭筠萍,你怎么不分是非?柯萍就是该死!杀她不也是为你报仇吗?”小宁激动的站了起来,义愤填膺的吼道。
谭筠萍忽然面色惨白,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柯萍,也害了他。”说着,双手痛苦的抱住头,吃力的喘着气,整个人瘫了下去,江逐仑赶忙冲过来抱住她。
文少康冲小宁厉声说:“何小宁,你太过分了,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干什么这么说?她好不容易从阴影中走出来,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
“和我没关系?我是——”小宁刚想争辩,被冯夏打断:“别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我觉得现在应该讨论案情!”
“可现有的证据不能说明什么。”萧芩遗憾的说。
“大家不觉得这两起命案有共同之处吗?”冯夏说,“在第一起命案发生前,文少康和死者莫莉发生过口角,被韩赓听见;在第二起命案发生前,文少康又被死者韩赓敲诈勒索,被我和萧芩看到。两起命案,文少康都有杀人动机,而且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甚至在莫莉被杀前,文少康曾经和莫莉单独在一起过。所以,现在看来,文少康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如他自己所说,文少康曾经是知名的汽车设计师,想要设计这幢房子里的遥控装置,易如反掌。刚才,我们分析凶手杀了莫莉之后,从窗外的下水道爬上二楼,这需要体力,文少康具备凶手需要的一切的条件。”
“我没有!”文少康反驳道,“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对我很不利,但是我相信我会找到真相。”
“冯夏,你还没有掌握全部的情况,这样下结论有点儿武断。”江逐仑一般安抚谭筠萍,一边客观的说。
“武断?你不会是因为你们是朋友而偏袒他吧?别忘了,目前为止,没发现韩赓和别人有过冲突!”冯夏坚定的说。
“他也勒索过我!”萧芩极不情愿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什么?”小宁惊讶的嘴巴张了一个“O”字。
“之前,我晕倒后在房间休息,他说找我有事儿。”萧芩说。
“对了,他出来时神色匆匆,你也满脸不高兴。”小宁恍然大悟。
“我晕倒之后,你们摘了我的眼镜,韩赓认出了我,他用我过去的黑历史威胁我,勒索钱财。”
“你也有过黑历史?”小宁更加惊讶了。
“他说以前在一些风月场所见过我,如果我不给钱,他就让我名誉扫地。”萧芩咬着牙说。
“你怎么答复的?”小宁问。
“我很生气,也很害怕,我说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萧芩垂下头,“我和韩赓也有冲突,不只文先生有嫌疑。”
冯夏又惊又气的瞪着萧芩,江逐仑和文少康交换了一个眼神,没说什么。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二)
第十一章 伤疤之下的伤疤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是没有头绪,第二起案件的凶手可能针对韩赓,也可能针对小宁;而第一起案件的谋杀对象同样也是两种可能性,筠萍或者是模仿筠萍的莫莉。”江逐仑自言自语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冯夏紧盯着江逐仑,问道。
“既然我们的想法有分歧,那我们各自梳理一下思路吧,筠萍不舒服,我先带她上去休息了。”说着,江逐仑抱起谭筠萍朝二楼的房间走去。
“我们也回房间休息吧。”萧芩建议。
“万一凶手在这房子里另有其人怎么办?我怕一个人!”小宁有些恐惧,莫莉出事后,萧芩不愿再和小宁挤在一起,便把行李搬到了莫莉的房间。
“事情已然这样了,怕也没用。”冯夏安慰道,“我胆子大,我到你房间陪你,别怕!”
说罢,四个人沿着楼梯上了二楼,萧芩和文少康各自回房,冯夏跟着小宁回了房间。
萧芩坐在梳妆台前,摘掉大眼镜,呆呆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眼泪不禁流下来,此时此刻,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文少康走了进来。
隔壁房间,小宁焦虑的坐在床上:“冯姐,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冯夏环住小宁,安抚道。
小宁喃喃的说:“你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萧芩看见文少康,慌乱的戴上大眼镜。
“小雨,何必呢?”文少康恳切的说,“你为了隐瞒身份竟然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韩赓勒索你的事由根本不是在风月场所见过你,对吧?他揭的不是这层伤疤,而是隐藏在这层伤疤之下的另一层伤疤,和我一样的伤疤。小雨,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萧芩低头不语。
“小雨,我知道你做那件事全是为了我,那不是你的错,你是恨柯萍害了我,才一时糊涂。”文少康抓住萧芩的双臂,温柔的说。
萧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少康,我怕!”
“小雨,别怕!”文少康揽过萧芩,任由对方趴在自己肩头哭泣。
“小宁,我的眼睛不舒服,可能今天一直戴着隐形眼镜太疲劳了,我回房间拿一下药水,换下眼镜。”说着出了门。
“少康,没错,我是肖雨,因为我原来是狱警,所以女犯们难免会对我有看法,我的身份变了,她们把多年的积怨全都发泄了出来,在里面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我一忍再忍,终于因为表现良好减了刑,出来之后,我就换了名字,想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
“我理解你,这种感受我也有过,可是你没必要隐瞒我,我不会在意你的那段历史。”
“我不是隐瞒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认出我,我是不想让江逐仑认出我,毕竟,我们也接触过几次。”
“你哪可能瞒得过逐仑?他的目光如炬,我敢确信,他比我先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只是他没有揭穿你。小雨,逐仑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他不会嫌弃你的过去。”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隐瞒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小雨,凭直觉,你隐瞒的事情和这次的案子有关对吗?”
“少康,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且,我没杀人。”
“小雨,我相信你,但是现在,你和我们一样,也也处于危险之中,你不觉得吗?你应该把知道的全告诉我,我们找出凶手,尽快离开这里。”
“少康,有时候做了就不能回头了。我只想说,现在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小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一切都可以从新开始。”
“少康,我们可以从新开始吗?”
“小雨,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文少康坚定的望着对面的肖雨。
“少康,其实这次比赛是事先被安排的,我们的目的只是想破坏谭筠萍的形象,莫莉想让江逐仑回到自己身边,我想得到你,可是没想到会出人命。”
“你的意思是你和莫莉组织的这次比赛?”
“我和莫莉,还有——”肖雨话还没说完,忽然间一片漆黑。
“凶手又行动了,我去看看,把门锁好。”文少康说着,朝门外走。
小宁哆哆嗦嗦的坐在漆黑中,眼见门被推开,几点光亮向自己移动;“冯姐,是你吗?”
冯夏答道:“是我,小宁,又停电了。”
“那亮晶晶的是什么?真漂亮!”
“我的项链,夜明的,要不是它,我都很难摸索回来。我去一楼把闸合上,你锁好门,保护好自己。”
“冯姐,我怕!”
“别怕,我马上回来。”冯夏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三)
第十二章 凶手再次出动

黑暗中,肖雨依稀听到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便摸着黑向门口走去:“少康,是你吗?断电不是因为掉闸吗?修不好?”
没有人应答,肖雨忽然想到了什么,拼命往后退,但是还没来得及喊出“救命”两个字,就被一块手帕捂住了口鼻。肖雨意识到危险降临,曾经的警察经历告诉她一定的做点什么,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对方脸上抓了一下,这一刻,她真后悔自己平时不留指甲。
文少康终于摸着黑一步步挪到了一楼的厨房。因为信号断了,手机变成了没用的东西,所以一直没想着看,直到断电了想用它照亮,才发现电池已经耗尽了。黑暗里在本来就不熟悉的大房子里行走,即使是文少康这种常年健身的壮汉,也觉得很吃力。文少康依着记忆找到电闸箱,合上了闸,终于恢复了光明。
文少康正要出门,和迎面跑来的冯夏撞了个满怀。
“还是男人动作快,我这一路跑过来,都没你迅速,这房子真是太老了!”冯夏气喘吁吁的说。
“断电应该是人为的!”文少康果断的说,“其他人还在楼上,我们上去吧。”
冯夏转身,忽然重心不稳,差点儿摔倒,文少康一把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瞬间从黑到里亮,有点儿晃眼,现在没事儿了,走吧。”冯夏捂着眼睛说。
说罢,两人一起向二楼走去。
江逐仑正扶着谭筠萍站在楼梯口:“又断电了,或许凶手又有所行动了,她们俩呢?”
“停电前,我在小雨房间里和她聊天,断电后,我就下楼去合闸了,她还在房间。”文少康说,“我怕凶手有动作,特意嘱咐她锁好房门。”
“小宁也在房间,我也想去一楼合闸,只是没有文先生动作快。”冯夏笑道。
“冯姐。”小宁打开房门,哭着跑向冯夏,“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冯夏抚摸着小宁的头发,安慰道,“我们去找萧芩。”
一行人来到肖雨的房间门口。
“小雨,没事了,开门。”文少康敲着门说。
里面没有回应,文少康又使劲儿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回应。于是,文少康和江逐仑合力将门踹开,只见一个女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一个枕头。
江逐仑拿开枕头,下面是肖雨安详沉睡的面庞。
“她死了。”江逐仑试了试肖雨的鼻息,摇了摇头,“致死的原因应该是被这个枕头捂住口鼻而窒息的,没有其他伤痕。”
“我真蠢!中了凶手调虎离山的圈套,我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文少康捶胸顿足。
“小宁,你在隔壁,刚才停电的过程中,你听到了什么响动没有?”江逐仑问。
“我当时很怕,没听清,只是好像有开锁的声音,别的没有。”小宁怯怯的说。
“这么说,肖雨锁了门,凶手有钥匙。”文少康说。
“你们为什么一直叫她肖雨,他不是叫萧芩吗?”小宁和冯夏异口同声的问。
“她的真名叫肖雨,萧芩是化名。我们刚才聊的就是这个,正说到关键之处,就断电了。”文少康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江逐仑一个眼神堵住了嘴吧。
“少康和肖雨谈话时,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将逐仑转向冯夏和小宁。
“我在小宁房间陪她,她一个人害怕。”冯夏道。
“你们一直在一起?”将逐仑接着问。
“中间我感觉眼睛不舒服,想摘隐形眼镜,回自己房间拿了一趟药水。”冯夏回答,小宁点头。
“你离开了多久?”江逐仑问。
“我到了房间,觉得把药水拿过去太麻烦,索性就想摘了眼镜再回去。刚摘完,还没来得及戴框架眼镜,就断电了,我就赶快回了小宁的房间,跟她说了一声,就下楼去合闸,到了厨房,文先生已经把电闸合上了。”
“小宁,从你的房间能听到隔壁的谈话吗?”江逐仑问。
小宁摇头:“这房子隔音很好,我只听到了敲门声,应该是文先生。”
“从现场情况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隔壁也没听见任何异常响动,那么死者在窒息前应该没有过挣扎。”江逐仑分析。
“那就是说,凶手应该是死者熟悉甚至信任的人。”冯夏看着文少康说,“有谁能证明萧芩在文先生离开前还活着?”
“你什么意思?”文少康愤怒,“我怎么会?”
“即便是熟人,想要捂住口鼻令人窒息也需要时间,对方肯定会挣扎,现在,尸体的迹象表明,死者应该是被迷晕后才遭遇不测的。所以,凶手应该用了带有麻醉剂的手帕之类的东西,行凶之后随身带走了。”
“你的意思是?”冯夏问。
“也许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也许这幢房子里藏着其他人,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搜查,不只是这个房间,还有整幢房子。”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0 11:03:53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四)
第十三章 这是个阴谋

众人开始在肖雨的房间里搜索,可这个凶手似乎很有经验,什么都没有留下。唯一和凶手有过接触的证物就是凶器——那个捂死肖雨的枕头,可是以目前的条件,无法提取指纹,这个证据毫无用处,江逐仑只得用大塑胶袋把枕头收好。
众人出了房间,沿着楼道开始查找,冯夏和小宁负责一楼,文少康负责楼梯,江逐仑和谭筠萍负责二楼。
“你们来看。”冯夏喊道,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仔细端详,“这是什么?”说着,把手帕房子鼻子边闻了闻,随后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众人闻声赶紧跑过去。
“冯姐,你怎么了?”小抱起冯夏,拼命摇晃。
江逐仑戴上手套,拿起手帕:“乙醚,这大概就是凶手迷晕肖雨的工具。”说罢,用塑胶袋把手帕装起来。
谭筠萍俯身,掐了一下冯夏的人中,冯夏迷迷糊糊,有气无力的说:“我这是怎么了?”
“你太不小心了,这手帕上有乙醚,而且你找到证物,怎么不戴手套,虽然我们现在没有条件提取指纹,但早晚能出去,你破坏了证据!”江逐仑严肃的说,“这块手帕是在哪里找到的?”
冯夏懊恼的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手帕是在楼梯口找到的。”
“算了,你也是没经验。这是凶手丢在这里的。”江逐仑说,“刚才谁来过这?”
“我和文先生,我们先后来厨房合闸。”冯夏说。
“也不排除别人也来过。”谭筠萍说。
“我真的没来过!”小宁脸色通红的争辩道。
“我没特指你,这房子里尚且不能确定只有我们几个人。”谭筠萍解释。
“江先生,恕我直言,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文先生。他和莫莉、韩赓都发生过冲突,并且和萧芩,就是你们所说的肖雨之前有过不为人知的故事。案发前他和萧芩在独处,案发后,他经过这里,这手帕就掉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客观地分析案情,不要因为你和文先生的交情而偏袒他。”冯夏有理有据的说。
“我没有偏袒任何人,冯小姐,刚才我们在案发现场搜查,凶手什么都没有留下,可见他(她)很细心,可是为什么会把这么大的一块手帕随随便便的掉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而且,从目前线索来看,我们不能确定前两起案件凶手真正指向的是谁。”江逐仑冷静的说。
“也许,凶手真的不在我们中间,他(她)现在正在暗处窥视着我们。”小宁哆嗦了一下。
“不论凶手是否在我们中间,如若前两起案件他(她)杀错了人,你们觉得他(她)会善罢甘休吗?”江逐仑继续道。
小宁和谭筠萍同时抱紧双臂,不寒而栗。
“你们两个,千万不要独处,切记!”江逐仑嘱咐道。
“时间不早了,大家回房间休息吧。”文少康建议。
其实,众人都有疑虑,但是确实太困了,于是,分别回房间了,小宁依然和冯夏一起,文少康则跟着江逐仑和谭筠萍进了房间。
进门之后,文少康四下张望了一下,把门反锁好:“逐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你不说,我也正要问你,你和肖雨刚才聊了些什么?”
文少康把刚才在肖雨房间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逐仑和谭筠萍。
“原来柯萍的案件这么复杂,按照肖雨所说的,这次比赛是几个人一起摄下的圈套?”谭筠萍惊诧。
“是的,目前为止,我知道了参与密谋的人至少有三个,莫莉和肖雨都是受了凶手的蛊惑才陷进了这场阴谋。凶手和她们两个声称的目的是搞一些事情,破坏你的形象,让我和逐仑放弃你,这样一来,莫莉可以和逐仑复婚,肖雨可以重新开始。当然,这都是凶手用来骗那两个傻女人的鬼话。”文少康感叹的说,“可惜,正说到关键处,就断电了,我应该让肖雨把话说完,不应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危险之中。”
“你的意思是,凶手利用了莫莉和肖雨?他(她)真正意图是杀了筠萍?”江逐仑疑惑,“那么又是谁这么恨筠萍呢?这些年,筠萍没和什么人有过恩怨啊!”
江逐仑沉吟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这就难怪了,确实有人和你有过节,她姓何,一直在国外读书,提到柯萍十分愤怒......”
“你是说,小宁是他的女儿?当年确实是我害了他!”谭筠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可是,莫莉出事的时候,小宁和我在一起!不是她。”
“先别说这个,逐仑,你看看这个......”文少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在江逐仑手心里。
“这个是?”江逐仑端详着手里的透明小物体。
“刚才在肖雨房间找到的,应该是他(她)掉下的......”文少康笃定的说。
另一个房间里,小宁趴在冯夏肩头呜呜啜泣:“姐姐,幸好我还有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冯夏安抚着小宁。
“姐姐,你觉得是文先生吗?”小宁将信将疑。
“我们得去收集证据,刚才我听到他去了江逐仑的房间,我现在就去他房间,你帮我听着点儿他的动静。”冯夏嘱咐了小宁,蹑手蹑脚的朝文少康的房间走去。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五)
第十四章 下一个就是你

文少康的房门没有锁,冯夏风一般的钻了进去,五分钟后,匆匆出来回到小宁的房间:“小宁,快去叫江先生,不要惊动文少康。”
“你找到证据了?真的是他?”小宁惊诧不已。
冯夏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点儿,隔墙有耳。你就说,关于你的身份,你有事和江先生说,让他自己过来。”
小宁顺从的出了门 。
不一会儿,江逐仑跟着小宁回到了房间:“何小姐,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父亲是何部长?”
小宁别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江先生,我们叫你来,是因为我发现了重要证据,骗你说要谈小宁的身份,是怕打草惊蛇。”冯夏开门见山。
“什么证据?”江逐仑问。
“这个,刚刚从文少康的房间里找到的。”冯夏递给将逐仑一个长方形的小东西。
“这是个遥控器?”江逐仑摆弄着小东西。
“之前我们不是分析凶手在这幢房子里布置了遥控装置吗?”冯夏答道,“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江逐仑点点头:“我们试栏杆吧,试电闸,会被发现。”
冯夏赞同,江逐仑带着小宁和冯夏轻手轻脚地走到二楼的栏杆旁,指着遥控器上的S键低声说:“应该是这个,stair,另一个E键,应该是电。”接着,按了下去。只见栏杆两端嵌入墙体的铆钉悄无声息的自动旋转出来,整个栏杆接着铆钉的最后一点力挂在墙上。江逐仑轻轻推了一下,栏杆哗地一声落了下去。小宁和冯夏在一边惊得呆若木鸡。
“可是这个遥控器怎么没有可以打开门窗的键?”江逐仑失望地盯着遥控器上仅有的两个按键,忽然间仿佛想起来什么:“糟糕,筠萍!”江逐仑疯了一般的向谭筠萍的房间跑去。
看着江逐仑跟着小宁离开,谭筠萍失神的望着窗外,喃喃的问文少康:“少康,你觉得凶手的目标真的是我吗?”
文少康点点头:“我觉得逐仑分析的很有道理,凶手设这个局,目的就是杀了你。”
谭筠萍难以自控的颤抖了一下:“少康,我是不是做了很多错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害了柯萍,她因为对我的恨,才做了那些错事,为了掩盖那些错事,甚至杀了小爽;我害了逐仑,当年因为我他被柯萍陷害,现在因为我他和莫莉离婚;我害了振邦,他本来有很好的生活,就是因为我家破人亡;我更害了你,害你被柯萍利用。无论凶手是谁,他(她)恨我都是有理由的。可能,我真的不该存在!”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筠萍,如果我们能离开这,跟我走吧,我爱你!”
“少康,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可是,感情真的很难说,我不能骗你!”
“你和逐仑之间横着莫莉的尸体,你们可能安心的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和逐仑在一起,可是咱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我爱你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为了你,我一直独身,这一点,逐仑做到了吗?”
“少康,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可是如果我为了报答你和你在一起,就更对不起你了!”
“这一段,我们不是很开心吗?”
“我们是很开心,可是不是情人在一起的那种开心,而是好朋友的那一种,这一点,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你永远的不会爱上我,无论我为你付出多少,是吧?”文少康做着最后的努力。
谭筠萍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别说这些了,少康,接下来会我们该怎么办?”
“恐怕凶手又要行动了。”
“什么?”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接下来会有第四个!”
“啊?下一个是谁?”谭筠萍转过身,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文少康。
“你!”文少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恶狠狠朝谭筠萍扑过去,一把卡住她的脖子,谭筠萍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文少安康另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口鼻。
一阵毫无意义的挣扎后,谭筠萍犹如棉花一般瘫软下去。文少康看着这个自己一直深爱却得不到的女人,眼睛里滚出两行湿热的液体。
“开门,筠萍,开门!”江逐仑一边敲门一边呼喊,见里面没有反应,一脚踹开了房门,只见谭筠萍被文少康卡着脖子,已经毫无生气。
“筠萍!”江逐仑疯了一般的冲过去,一个飞踹将文少康踢到一边,抱起瘫在地上的谭筠萍,拼命的呼喊,抢救,对方毫无反应。
“江先生,没用了,太晚了,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都试过很多次了,谭小姐去世了,你节哀吧。”冯夏和小宁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劝慰着江逐仑。
江逐仑呆坐在原地,抱着气息全无的谭筠萍,面无表情。“我做了什么?筠萍,筠萍!”文少康仿佛被惊醒一般,
冲向谭筠萍,“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江逐仑一个巴掌扇过去:“混蛋!”
文少康降霜打了的茄子,跪在谭筠萍身旁,垂头丧气的默默流泪。
冯夏和小宁找来绳子,把文少康五花大绑。
“麻烦你们先看着他,我想和筠萍单独呆一会儿。”江逐仑低声说,抱着谭筠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六)
第十五章 一个还是四个?

文少康失神的望着江逐仑抱着谭筠萍离开的背影,眼泪默默的淌。看着这个硬汉最柔软的一部分不加掩饰的流露,小宁的心一阵阵刺痛:“文先生,我不相信这是你做的!”
文少康沉默不语,只是流泪。
小宁从卫生间拿出一块毛巾,帮捆住手脚的文少康擦拭着眼泪:“你那么爱筠萍姐,怎么会那样对她?”
“我就是太爱她了。”文少康喃喃的说。
“爱她为什么要伤害她?”小宁越发不解。
“二十多年了,我爱她,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你没事儿吧?”小宁和冯夏交换了一个眼神,“冯姐,他是不是受了刺激,精神状态不好?”
“文少康,这次比赛是你安排的吧?你把我们骗来,是设了个局,真实的意图是杀掉谭筠萍,因为你得不到她,对不对?”冯夏抓住文少康的肩膀,犀利的问。
“我们可以在一起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文少康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文先生,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筠萍姐?”小宁依然不解。
“我爱她。”
“即使你认为杀了她就能和她在一起,可你为什么把我们也骗到这里?你为什么要杀莫莉姐,韩赓和萧芩姐?”小宁追问。
“我爱她。”文少康还是那一句话。
“文先生,另外三个人不是你杀的,对吗?”小宁摇晃着文少康,着急的问。
“有什么分别?”文少康看了小宁一眼,幽幽的说。
“文少康,你别抵赖了,你不只杀了谭筠萍一个,你杀了四个人!”冯夏有些恼怒。
“一个,四个,都一样。”文少康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小宁顿时毛骨悚然:“我不信,文先生,我不信你是坏人!这房子里肯定还有其他人,那才是凶手,我们找到他,好不好?”
“哈哈哈......”文少康依然放声大笑。
“小宁,别怕,我既然认了你做妹妹,就会一直保护你!”冯夏抱住瑟瑟发抖的小宁,安慰道。
“呜......”文少康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哭泣。
“少康哥,你别这样,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你是失手杀了筠萍姐的,对吗?”小宁仍然没有放弃。
“小宁,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冯夏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
“姐姐,我......”小宁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小宁,你清醒一点儿,这是个杀人狂!”冯夏气愤的喊道。
“我是混蛋,筠萍。”文少康边哭边说。
“文少康,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冯夏呵斥道。
“嘘!”文少康把食指放在唇边,“我知道其他三个人是谁杀的!”
“少康哥,你说什么?”小宁俯在文少康身旁,温柔的问。
“小点声儿,我只告诉你们两个,我找到了凶手丢在肖雨房间的东西。”文少康神秘的说。
“什么东西?”小宁和冯夏异口同声。
“呵呵。”文少康冷笑了一声,“保密!”
冯夏开始在文少康身上搜索:“如果真的有证据,你赶快交出来,我们找到凶手,大家安全离开,如果没有,你不要再贼喊捉贼了!小宁,快帮忙搜!”
小宁只得轻手轻脚的翻着文少康的口袋,从头到脚,一无所获。
“你个骗子,根本没有什么证物,人都是你杀的!”冯夏咬牙切齿的说。
“哈哈哈......”文少康又大笑起来。
眼看已经凌晨四点了,小宁困得睁不开眼睛,冯夏关切的说:“现在凶手抓到了,应该安全了,你回房间去睡一会儿吧,这有我看着就可以了。”
小宁有点儿不放心:“姐姐,你行吗?”
“放心吧。你看,他刚才折腾累了,都睡着了。”冯夏指着被绑在椅子上打盹儿的文少康说。
说罢,冯夏拉起小宁,送她回了房间。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七)
第十六章 终于等到你

从小宁的房间出来,冯夏屏住呼吸挪到江逐仑的房间门口,趴在门上朝里面仔细听,丝毫没有动静。冯夏顿了顿,又挪回了囚禁文少康的房间,看着绑在椅子上睡着的文少康,冷冷的吸了一口气,从茶几上拿起巨大的玻璃烟灰缸,缓缓举起,对准文少康的脑袋,恶狠狠的砸了下去。
烟灰缸离文少康的头只有一厘米的瞬间,一只大手铁钳一般的扼住了冯夏的手腕。冯夏晃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被在挣脱了绳索的文少康按在了身下,门口赫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江逐仑,另一个竟然是——谭筠萍。
“啊——鬼!”冯夏一声惊叫,晕了过去。小宁闻声跑了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瞬间石化:“筠萍姐,你?”
冯夏渐渐的苏醒过来,战战兢兢的看着谭筠萍:“你,怎么?”
“如果我不死,是万万等不到你的,逐仑的主意真是妙!”谭筠萍笑道。
“你们刚才都在演戏?”冯夏惊诧,“文少康装疯卖傻,江逐仑悲痛欲绝,全是装的?”
“世界欠你们俩一座奥斯卡!”谭筠萍赞许的看着江逐仑和文少康。
“你才是真的不容易,这憋气的功夫真了不得!”文少康欣赏的打量着谭筠萍。
“童子功,了不得!”江逐仑仿佛自己被夸奖一样自豪,“筠萍小时候可是练过花样游泳的。”
“那你手上绑的绳子?”冯夏不解的看着文少康。
“我学过逃脱术。”文少康有点儿得意。
“冯小姐,说说吧,你袭击少康,意欲何为?”江逐仑示意大家坐下,对被捆在椅子上的冯夏问道。
“他是杀人狂,我觉得他对我们是个威胁。”冯夏答道。
“你是的刑辩律师,著名的专业人士,在我们几个人中,恐怕你是最熟悉法律的,你不会主张靠暴力解决问题吧?”江逐仑反诘。
“我也想将他绳之以法,可是我们出不去,我就不能放任他在这里逍遥法外,威胁我们的安全,尤其是小宁!”
“小宁的安全,你们是什么关系?难道只是刚刚认下的干姐妹,就值得你为她杀人?”江逐仑穷追不舍。
“我把她当成亲人,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姐姐,都是我害了你!”小宁跪在冯夏面前,边哭边说。
“小宁,整件事和你无关,是冯夏自己的心魔在作祟。”谭筠萍夫扶起小宁,安慰道。
“江逐仑,你不要自作聪明,文少康才是真凶!我找到了证据!”
“证据?就是那个所谓的遥控器?”江逐仑拿出冯夏刚才给他的证物,质问道,“这个遥控器确实能控制这幢房子
的电闸和楼梯栏杆,可是门窗和通讯信号屏蔽的控制器在哪里?”
“肯定还有另一个装置,只是凶手太狡猾,我们没找到?”冯夏辩解。
“好,姑且相信你说的,假若少康是凶手,这个遥控器上应该有他的指纹吧?”
“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验指纹!”冯夏冷冷的说,“再说,凶手难道不知道戴手套吗?这样一来,遥控器上不会有凶手的指纹,倒有你我的指纹。”
“是啊!这一点上你很聪明,除了这个遥控器,还有那块带有乙醚的手帕,你假意装作发现楼梯拐角处有手帕,不假思索的上前捡起来,当时,我还奇怪,你作为训练有素的法律人,怎么会这么没有证据意识。现在才明白,你是故意的,那样一来,即使手帕上有你的指纹,甚至只有你的指纹,也很合乎逻辑。”江逐仑分析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夏依然很镇静。
“果然是久经沙场,舌战群儒的律师,心理素质真好!冯夏,你想杀少康灭口!”江逐仑掷地有声的说,“你想找个替死鬼。起初,少康杀了筠萍,在你的计划之外,你也乱了阵脚,但是,你的反应很快,你发现少康像是受了刺激之后激情杀人,变得神志不清。你想利用这一点,杀了少康,伪装成他内疚自杀的现场,把前三条人命推到他身上!”
“你胡说!”冯夏吼道。
“冯夏,整件事情都是你的阴谋,你骗了肖雨和莫莉,说是组织一场比赛,在这期间找机会破坏筠萍的形象,让她们两个各得其所,这两个单纯的傻女人没考虑你的目的,就盲目的相信了你,成了你的工具。之后你搞到这幢房子,在里面设置了机关,把我们骗来参加比赛。你的目的本来是干掉筠萍,其他人不过是陪衬。可是,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顺利,你出于各原因,杀了三个人,却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当你看到少康杀了筠萍,你先是不解,然后窃喜,本来正愁怎么脱身,这下正好栽赃给少康。”江逐仑继续。
“这些都是你的推测,你没有证据!”冯夏故作镇静。
“是吗?你大概也应该知道自己丢了什么吧?”江逐仑微笑着说。
冯夏有些慌乱,双手拼命地抓着裤子。
“冯小姐,看看这个,在肖雨的房间找到的......”江逐仑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圆圆透明的东西。
冯夏顿时没有气焰,双手抱住头,跪在地上,开始啜泣。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0 11:05:08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八)
第十七章 黑暗中的眼睛(上)

“很熟悉吧?”江逐仑捧着手里的隐形眼镜问冯夏,“这不是单纯的隐形眼镜,而是夜视眼镜,对吧?”
冯夏别过头,没有回答。
“第一次谋杀里,你在确保莫莉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而且对方看不到你的情况下,也就是她在厨房里,你在外面,正好处于她的视觉死角的时候,通过遥控装置拉下了电闸。然后,通过这副隐形夜视镜在黑暗中找到莫莉,穿好雨衣,用事先带在身上的刀子杀了她。然后把凶器和雨衣扔在窗外,通过下水管道爬到二楼,在用遥控装置把所有的门窗全部锁上。”
“你既然说了,我的目的是杀掉谭筠萍,莫莉是我的盟友,我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盟友?”冯夏反驳。
“这正是你整个杀人行动偏离计划的开始。莫莉为了模仿筠萍,穿了同样的衣服,而且戴了假发。或许这本来是你给她出的主意,美其名曰可以让我发觉她打扮起来可以像筠萍一样漂亮,从而博取莫莉的信任,以便在杀了筠萍之后,骗莫莉当你的时间证人。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论是筠萍,还是莫莉,你都没有太多的接触,本来她们的身材就差不多,加上同样的装发,从背后很难区分。你以为杀了筠萍,没想到杀错了人。你本想栽赃给筠萍,可是没想到案发时,小宁和筠萍在一起,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冯夏愤怒的瞪着江逐仑,江逐仑顿了顿,继续道:“在这之后,是韩赓的命案。起初,我难以确定凶手的谋杀对象是小宁,还是韩赓。现在看来,你的谋杀对象就是韩赓。你对小宁的感情绝不是这次见面才开始的,你们之间的关系远远不止表面上的萍水相逢和相见恨晚。我太大意了,竟然让你当着我的面杀了人。你知道韩赓喜欢靠着栏杆思考,正巧听到小宁约他去二楼的栏杆旁边,于是,你趁大家不注意,用随身携带的遥控装置松动了二楼的栏杆,之后韩赓一如平常,毫无戒备的靠了上去,一命呜呼了。”
“你也说了,小宁约他韩赓一起去栏杆那里,我怎么知道他俩谁先靠向栏杆,谁会掉下来,我既然和小宁交情匪浅,怎么可能拿她的命做赌注?”冯夏振振有词。
“小宁,你能说说当时的情形吗?”将逐仑转向小宁,诚恳的问。
“当时韩赓说案件没有头绪,很烦,我就宽慰他一切会好起来的,和他说一起到二楼的栏杆那去梳理思路,因为我们两个都有这个习惯,他同意了,便走了过去。这时候,姐姐叫我过去,说有事儿和我说,我就让韩赓去栏杆那里等我,然后就出事了。”小宁一五一十的说。
“那么,冯夏和你说了什么?”江逐仑继续问。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出事了。”小宁说着,眼泪掉下来。
“不是没来得及说,而是根本就没有事情。冯夏叫你只是因为不想让你靠近栏杆,因为她想害的是韩赓,不是你。韩赓出事后,我们很快统一了意见,这并非意外,后来大家开始讨论韩赓和谁有恩怨,这个话题是冯夏引出来的,她声称看到少康和韩赓发生过争执。”
“这是事实!”冯夏喊道。
“是的,很不巧,案发前,韩赓试图勒索少康,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少康很坦率的和大家都说了。而你,利用了这一点。其实,从第一起谋杀开始,你就在寻找替罪羊,在我们调查的过程中,你听韩赓说少康曾经和莫莉发生过冲突,而这次真的很不巧,少康又被韩赓勒索,你毫不犹豫的把矛头指向了少康。可惜,就在所有不利证据都指向少康时,你的另一个盟友肖雨,也就是萧芩隐隐发现了事态和她预期的不一样,加上她和少康的关系,她没有放任你诬陷少康。她坦言韩赓也曾经勒索自己,只不过他在勒索的事由上撒了谎。韩赓并没有在风月场所见过她,而是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和少康一样,因为那个叫柯萍的女人坐过牢。”
小宁默默的攥紧了双拳。
“可是我为什么要杀掉韩赓?”冯夏反问。
“很俗套的一句话,他知道得太多了。我没猜错的话,你一早就知道韩赓和小宁之前是认识的,但是你没有想到,韩赓在整个事件中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你本来以为他可能会是个潜在的帮手,但是他除了贪婪的个性,还有一种探求真相的渴望,这让你很恐惧,所以,你必须在他揭穿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前把他解决掉。你本想把这起命案嫁祸给少康,可是有一点你没有想到,你的盟友肖雨深爱着少康,在看到你攻击她的爱人的时候,她毅然选择了保护他。”
“江逐仑,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起初,肖雨用了化名,并且用巨大的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我们都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可是,在搜查过程中,他出乎意料的晕倒了,在救治的过程中,小宁摘掉了她的眼镜,这样一来,我、少康和韩赓都认出了她。在韩赓死后,少康去找肖雨谈话,帮她分析了她的危险处境,肖雨试图向少康坦白,她承认自己和莫莉都参与了这次比赛的预谋,但是目的是破坏筠萍的形象。正当她要和少康坦言主谋是谁的时候,电闸又一次被拉下。你和小宁说回房间取隐形眼镜药水,却到肖雨房间门口偷听,你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不能放任肖雨继续说出真相,只能铤而走险。少康第一反应自然是去合闸,因为他知道电闸的位置。你趁少康离开,进入肖雨的房间,在黑暗中用乙醚将她迷晕,然后用枕头把失去知觉的肖雨捂死。之后,你回到房间,和小宁说掉闸了,去合闸,然后跑下楼,中途扔掉带有乙醚的手帕,当你跑到厨房门口时,少康刚好把闸合上,你装作也来合闸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你把时间计算得很精准,还是你的运气确实很好。”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十九)
第十八章 黑暗中的眼睛(下)

冯夏摇摇头,江逐仑继续:“据少康描述,当时你忽然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你说自己从黑暗到光明,眼睛不适应。其实,是因为你丢了一只夜视镜,恰恰丢在肖雨房间里。”
“肖雨是文少康杀的,她的房门锁着,我怎么可能进的去?”冯夏狂躁的吼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掩住了口。
“你怎么知道肖雨的房门锁着?”江逐仑迅速诘问。
冯夏低下了头。
江逐仑拿出一串钥匙:“冯夏,这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应该是这幢房子所有房间的钥匙吧?”
冯夏不语。
“在少康假装杀死筠萍后,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把少康变成替罪羊上,我和筠萍趁机到你的房间参观不了一下,找到了这个。”江逐仑拿出一个隐形眼镜盒,“这里还剩下一只眼镜,和肖雨房间里找到的那只是一对。冯夏,我相信这是一副夜视眼镜。正因为有了这副眼镜,你在黑暗中不但能找到目标,而且还能一路小跑下楼,这可是少康这样的健身达人都做不到的。而你,本身应该没有近视,否则,你因为丢了一只眼镜影响视觉而摘掉眼镜后,即使没有时间再换上另一副隐形眼镜,也应该带上框架眼镜啊。可是你的房间里及没有其他的隐形眼镜,更没有框架眼镜。”
谭筠萍按照将江逐仑的示意,检查了冯夏的眼底:“如你所料,没有眼镜。”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冯夏挑衅的看着江逐仑,“可惜,这不是写小说,而是破案,要讲证据。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说那副眼镜是我的,也许是文少康为了嫁祸放在我房间的。”
“没有证据吗?我不觉得。如果我们能够和外界联系上,就可以化验隐形眼镜上的DNA,不是吗?或许因为的过分自信我们无法和外界联系,行凶时没有带手套,外面的雨衣和凶器上也有你的指纹。”
“江逐仑,你也说了,如果,只是如果,你出不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儿!哈,哈,哈!”冯夏丧心病狂的大笑。
“凶手用遥控装置把我们和外界隔离了,只要找到那个装置,一切就不是问题了。”江逐仑自信的说,同时按下了手中遥控器上的E键,瞬间,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点亮晶晶的光芒在冯夏的位置闪烁。冯夏挣扎着,但丝毫没有效果。江逐仑寻着亮光抓住了她的项链,同时,通过遥控合上了电闸,房间里恢复了光明:“这就是你除了那副夜视镜之外,在黑暗中的第二双眼睛。”
“姐姐,你的项链原来是……?”小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江逐仑摸索着按下了项链上的珠子,瞬间,门窗的锁在“咔嚓”声中打开。谭筠萍拿出手机,信号果然恢复了,于是按照江逐仑的吩咐拨打了报警电话。
半小时后,警笛声从远处依稀传来。出乎意料的是,带队的竟然是端木舟。
“端木?你怎么来青岛了?”江逐仑迎上去问。
“本来我是找你有事情,可是这两天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们。三个人全部失联很反常,我感觉到你们可能出事了,所以我就来了,找这边的同仁帮忙找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老同学端木舟本来在北京市局刑侦支队任职,现在专门跑到青岛来解救自己,让江逐仑、谭筠萍和文少康都倍感温暖。
接下来,江逐仑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端木舟和旁边的书记员,同时,把用塑胶袋装好的证物交给他们:“端木,现在案发过程基本上已经呈现出来了,但是需要证据佐证。”
“明白,你的判断一向准确,市局的专家顾问不是盖的!我这就让物证组化验隐形眼镜和手帕上的DNA,同时提取指纹。”端木舟信任的拍了拍江逐仑的肩膀。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核对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江逐仑对端木舟耳语。
“你的意思是,她们两个都是他的女儿?”端木舟吃惊的问。
江逐仑点点头:“从作案动机上,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就是因为他的死找筠萍寻仇的。”
“莫莉和肖雨,她们……?”端木舟看看江逐仑和文少康。
“她们太傻了,被冯夏利用了。她们以为自己是因为对我们的爱才这么做,其实这根本不是爱。”文少康叹道。
“当初莫莉非要跟我来,我拗不过她的纠缠,就勉强同意了。我真后悔,不该心软。”江逐仑黯然。
“逐仑,别自责了。既然冯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莫莉自然想尽办法到这里来,即使你不带她来,她也会想办法跟过来。她把这次比赛当成与你复合的最后机会了。冯夏布下这个局应该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你们这么坦荡,怎么可能防得住居心叵测呢?”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二十)
第十九章 厄里倪厄斯的游戏

“端木,结果出来了。”法医文静很快拿来了尸检报告,“被害人莫莉死因为颈部大动脉割裂导致大量出血性休克致死,经过比对,凶器为在厨房窗外发现的证物刀具,死者无其他外伤和中毒反应。被害人韩赓的死因为高空坠落导致颅骨粉碎性骨折致死,死者的四肢和内脏均有摔伤的表征,没有中毒反应。被害人肖雨的死因为机械性窒息致死,凶器为案发现场提取的证物枕头,在被害之前曾被乙醚麻醉,没有外伤和中毒反应。”
“谢谢,真是效率!”端木挑起了了大拇指。
此时,物证鉴定组的张瑾拿着报告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瑾姐,怎么样?”端木急切的问。
“物证一为厨房窗外收集的的雨衣和刀具。经过检验,雨衣和刀具上的血迹属于被害人莫莉,雨衣上的血迹为喷溅式血迹,应该是案发当时溅上去的,可以推测凶手身着雨衣持刀行凶。雨衣和刀具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属于犯罪嫌疑人冯夏。物证二是厨房窗外通往二楼的下水管道,上面的指纹和鞋印均属于冯夏。物证三为夜明项链一串,经过检验上面装有遥控感应器,可以控制这幢房子的供电,楼梯,门窗等。物证四为钥匙一串,根据比对,属于本幢房子的各个房间,上面的指纹属于冯夏。物证五为在房子内楼梯拐角处提取的手帕一块,经过检验,上面有乙醚成分,并且检验出唾液和人体组织,根据DNA比对,属于死者肖雨,指纹属于冯夏。物证六为隐形眼镜一副,两只眼镜分别在死者肖雨房间的地上和犯罪嫌疑人冯夏房间的眼镜盒里发现,为夜明眼镜。根据DNA比对,在冯夏房间发现的那只眼镜上面的组织属于冯夏,在肖雨房间发现的眼镜上面有两个人的组织,分别属于冯夏和肖雨,应该是冯夏在行凶过程中眼镜被肖雨抓到而掉落。”
“冯小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江逐仑看着依然神气十足的冯夏说,“你太自信了,整个过程都没戴手套。”
“姐姐,这是为什么?”小宁哭着说。
“哈,哈,哈......”冯夏冷笑着,“就算都是我做的,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为什么!”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不妨碍我们发现真相。”江逐仑转向张瑾,“瑾姐,我让您查的另外一项数据结果如何?”
“江神探,你猜得一点儿没错!经过DNA比对,何小宁和冯夏存在血缘关系,二人系姐妹,而两个人均和何振邦存在血缘关系,何小宁和冯夏均为何振邦的亲生女儿。”张瑾回答。
“什么?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那封匿名信是你写的?”小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我都承认了是我干的,为什么要把这一切说出来?为什么要伤害小宁?她什么都不知道!”冯夏歇斯底里的吼道。
“冯小姐,你很爱你的妹妹?”端木舟讽刺的问,“既然你不想伤害她,为什么把她搅进来,还在来这儿之前给他写这个?”
端木舟手里赫然一封打印出的匿名信件:“何小姐,想知道你父亲为了什么女人甘愿去死吗?......”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的对我?”小宁哭着说,“爸爸怎么做是他的选择,起初我也恨筠萍姐,可是见到她,我就理解爸爸为什么可以为了她牺牲一切了。我根本不恨她,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姐姐,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小宁,爸爸和我妈妈从小青梅竹马,妈妈一直很喜欢爸爸,爷爷奶奶也认定了妈妈做儿媳妇,在爸爸上大学前,妈妈发现有了我,为了不耽误爸爸的前程,没有和爸爸说。爸爸去城里上了大学,逐渐忘了妈妈,甚至,妈妈生下我,爸爸都不知道。爸爸大学期间,爷爷奶奶去世,都是我妈妈为他们送的终。毕业后,爸爸娶了你妈妈,一个大家闺秀,事业上飞黄腾达,直到我妈妈去世,他也没有联系过我们,妈妈也没有去城里找过他,一个人带着我,在世人鄙夷的眼光里苟活。小宁,我受过的苦,你跟本没法想象!本来我非常恨你妈妈,也恨你。我觉得是你们抢走了爸爸,毁了我的生活,我的爸爸甚至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可是,爸爸出事后,你妈妈为了爸爸自杀了,我觉得她不是我起初想象的坏女人,她是真的爱爸爸。真正的坏女人是谭筠萍,爸爸被她迷了心智,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而你,和我一样是受害者。我要给爸爸讨个公道,给咱们自己讨个公道!”
“所以,你就设下了这个局?”小宁看着眼前的冯夏,不寒而栗。
“从爸爸出事后,我就一直关注他的案子,我调查了谭筠萍和她身边的人,找到了莫莉和肖雨,通过网上聊天,约她们组织这次比赛,目的是毁掉谭筠萍在江逐仑和文少康心中的形象,让这两个人主动离开她,这样一来,莫莉可以和江逐仑复婚,肖雨可以和文少康从新开始。这两个女人爱得很执着,很急切,也很傻,她们甚至都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帮她们,就答应了。”
“你隐藏得很深啊!直到你杀了肖雨,都一直佯装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故意问我们为什么不叫她萧芩。”文少康叹道。
“然后你就找到这房子,安装了这些装置?”端木舟问。
“是的,这些装置本来都是给谭筠萍准备的,因我知道她很聪明,又有经验,所以不止一手准备。我本来是希望谭筠萍能坠楼,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她走楼梯特别小心,从来不靠近栏杆。后来只能改变计划,想在断电时下手,没想到却杀错了人。我确实给莫莉出过主意模仿谭筠萍的打扮,可是没想到这傻女人却打乱了我的计划。不巧得很,莫莉死的时候,小宁给谭筠萍作了时间证人,我没办法栽赃给她,只能伺机而动。”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韩赓?”小宁有些悲愤。
“我知道你们之前就见过,所以才把他也叫来,本来想关键时刻,他为了你,或许能够帮上我的忙,没想到他生性贪婪,勒索成性,好奇心出奇的强,还有一张讨厌的大嘴巴,我怕他和你说得太多,破坏我的计划,就想早点儿除掉他为妙,正好那栏杆派上用场。”
“天哪,我无形中成了你的帮凶?”小宁啜泣起来。
“韩赓死后,我想借故和两个被害人都发生过争执,把矛头指向文少康,但是肖雨却站了出来保护他,我知道肖雨爱他,但是没想到这么爱他。我开始怀疑肖雨会把我们的计划告诉文少康,于是开始留意他们的行动。如我所料,肖雨和文少康说了实话,我不能放任下去,只能铤而走险,如果当时文少康意识到危险不离开肖雨的房间去合闸,甚至听肖雨说完那一句话,我就暴露了。”冯夏冷冷的看着文少康,“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如果当时你身边的是谭筠萍,你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对吧?”
文少康攥紧了拳头,捶了一下桌子:“是我害了肖雨。”
“事情到后来,我甚至都忘了我最初的目的。看到文少康杀了谭筠萍,我惊呆了,你们演得太像了!”
“你们三个当你可是戏剧社的台柱子,看来功力不减呀!”端木舟打趣道。
“要演就演全套的!”江逐仑自信的说,“不然冯夏这么聪明,怎么会相信?”
“江逐仑,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厉害,你猜测的都和事实一致。只是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和外界恢复联系。”
“我们得感谢你的过于自信,因为你从头到尾没带手套,指纹证据一应俱全,甚至还把遥控器戴在脖子上。”
看着冯夏被警车带走,小宁号啕大哭:“为什么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开我?”
谭筠萍搂住小宁:“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整件事只是厄里倪厄斯的游戏。”江逐仑幽幽的说。
“厄里倪厄斯?”谭筠萍和文少康异口同声的问。
江逐仑看着窗外:“厄里倪厄斯,复仇三女神,其中嫉妒女神墨纪拉是是莫莉,她因为我爱你而嫉妒;不安女神阿勒克图是肖雨,她因为太爱少康而不安;报复女神提希丰是冯夏,她因为何振邦的死而想要报复。她们三个为了不同的目的策划了这场游戏——狼人杀。”


神探江逐仑——厄里尼厄斯的游戏(二十一)
尾声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冯夏的判决下来了吗?”江逐仑在电话里问端木舟。
“下来了,死刑,立即执行。”
“挺聪明一个姑娘,一念之差走错了路,可惜了。”江逐仑感慨道。
“逐仑,可能我做警察久了,思维方式和你们不同,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心硬。不过,客观的说,性格决定命运。冯夏继承了她父亲性格中的劣根性,因为自卑,过于执念,过于好胜,导致偏激。同样的刺激,何小宁不是依然相信生活吗?因为她继承了母亲平和的品质。当年他父亲就是不喜欢她这种与世无争、随遇而安的性格,才硬要把她送出国去磨练。这么看来,幸好他父亲的努力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端木舟忽然变得像个哲学家。
挂断了电话,江逐仑透过事务所的玻璃窗,看到谭筠萍拎着一大袋食物走过来,赶忙出去迎接。
“买这么多好吃的,今天我又有口福了!”江逐仑幸福的说。
“好好犒劳犒劳你又破了一件迷案,一会儿,少康和小宁也过来,咱们四个也算是劫后余生吧,庆祝一下。”谭筠萍恬淡的说。
江逐仑从背后环住谭筠萍:“筠萍,和你在一起,真好!”
谭筠萍调皮的转过头:“逐仑,我想休个假,行吗?”
“赞成,最近确实有点儿累了,你想去哪儿?巴黎?西雅图?墨尔本?”
“不用走那么远,我想休假,不是旅行,我们找个安静的小城,过一段平静的生活。”
“你说了算!”江逐仑怜爱的刮了刮谭筠萍小巧的鼻子。
滨海大道上,文少康的车子平稳的行驶,副驾驶座位上的何小宁充满笑意的凝视着他。
“这么好的风景,你不看,我脸上有字吗?”文少康有点儿害羞。
“少康哥,我想到你们的事务所工作,可以吗?”
“那你的专业不是荒废了吗?”
“我喜欢推理,和你们接触之后,更喜欢侦探,我觉得你们的工作既有意思,又有意义。”
“如果你确实喜欢这个工作,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确实有点儿潜质。不过,这得征求逐仑和筠萍的意见,他们才是老板。”
“他们说,你同意就OK了!”小宁调皮的说。
文少康笑着说:“原来你们三个早就暗度陈仓了。欢迎你,新同事。”
“谢谢,少康哥,其实,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
小宁的双颊泛红:“我是想说,我们这次能从那房子里出来不容易,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
“年轻人,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我一直觉得生活来之不易,确实应该珍惜,不能虚度光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小宁半晌没出声,把头转向窗外,望着平静的大海和蔚蓝的天空,羞涩的说:“我想说,少康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0 11:06:08 +0800 CST  
各位读者,大家好!感谢关注江逐仑系列。至此,前四部本格推理作品已经完结,第五步,小妖将尝试另一种思路,敬请关注《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0 11:06:22 +0800 CST  
小妖的第一部非本格推理小说《迷失的孩子》推出,敬请期待!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0:23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一)
前 言
偷得浮生半月闲

“少康,不好意思,大周末的,打扰你休息了。我联系不上逐仑和筠萍,所以这么早给你打电话。”还不到七点钟,对懒觉期待已久的文少康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躲得过端木舟的夺命连环call,只得硬着头皮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面一古脑儿说了一大长串儿,“我这儿遇到了棘手的案子,想找逐仑帮忙,可是我打他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筠萍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他们两个去哪儿了?”
文少康被“案子”两个字生生的从美梦中拽了出来:“端木啊,逐仑和筠萍出去度假了,他们说难得休息,就把一切联系方式切断了,也没说去哪儿。什么案子啊?”
“一周前,一对夫妇来报案说正在上大一的儿子失联了。我们去了男孩儿的学校、亲戚朋友家,还有他平时喜欢去的一切地方,毫无线索。”端木舟苦恼的说。
“是不是被绑架了?”文少康推测。
“应该不会,他的父母没有接到任何勒索消息,而且,他家的经济状况,也不会有人打主意。”端木舟解释道。
“这样看来,可能是遭遇了不测。”文少康继续猜测。
“我发了协查通报,近期本市及周边地区没有发现无名尸体。”端木舟答道。
“这么说,毫无头绪?”
“是的,毫无头绪,要不也不至于由来麻烦逐仑。”
文少康有些尴尬的沉默了片刻,端木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少康,如果你最近不是很忙,能不能帮我......?”
“你怎么这么见外?只是,我不是逐仑那个级别的神探。”
“可别这么谦虚,我这就去事务所和你面谈。”
此时,南方的小城里,江逐仑和谭筠萍正在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坐在肆意漂游的乌篷船里,品着孔乙己口中“多乎哉,不多矣”的茴香豆,小酌着清香醇正的女儿红,江逐仑沉吟:“要是后半辈子都能这样过就爽喽!”
“你现在是这么说,让你这样过两个月,你就嫌闷了!”谭筠萍调侃道,“你哪里离得开案子?”
“去他的案子,反正现在很滋润,没人知道我们在哪儿,先自在半个月再说。难得的假期!”
谭筠萍看着自我陶醉的江逐仑,悄悄偷笑,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坐在学校的天台上,江逐仑充满希望的对谭筠萍说:“目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到南方的小城里,过几天逍遥的日子,没人找得到我们!”这一天终于来了,虽然迟到了二十五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
第一章 沉睡河底

乌篷船继续漫无目的的漂着,谭筠萍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塔罗牌:“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我的大仙儿,从小你就爱算命。还记得高二的时候,你在船上给李翊算命,结果一张牌掉到河里去了。”江逐仑笑着回忆。
“岂止一张牌,最后李翊也掉进去了!”谭筠萍爽朗的笑起来,说着,开始洗牌,切牌,抽牌,摆阵,起牌,“愚人逆位,我们会经历冒险,这可真非我所愿,我只想享受半个月安逸的生活。星币国王,我们会遇到粗暴的男人,房东挺和善的呀?天哪!”谭筠萍拿着牌的手颤抖了一下。
“筠萍,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到谭筠萍忽然变得苍白的脸,江逐仑担心的问。
“宝剑一,死亡的消息。”谭筠萍无奈的把牌放在小桌上。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把本来稳稳的小船吹得不住的摇晃,江逐仑赶忙揽过谭筠萍,只见那张“宝剑一”被风带起,直挺挺的冲到河里。
“我的牌!”谭筠萍惊呼,这副塔罗牌跟了她十多年了,天天带在身边。
没等谭筠萍反应过来,江逐仑已经一个猛子扎到了河里。
“逐仑,危险,这牌我不要了,快上来!”
三分钟过去了,还不见江逐仑露头,谭筠萍开始担心,起身四下张望:“逐仑,你在哪儿?牌不要了,快上来。”
又过了两分钟,江逐仑探出头来,手中并没有筠萍的塔罗牌:“快,报警!”
岸边拉起了警戒,几名警察正在分别给江逐仑和谭筠萍做笔录。
“江先生,请讲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
“我和女朋友到这里旅游,坐在乌篷船上玩塔罗牌,忽然一阵风......”江逐仑开始描述事情的经过,“我跳下去之后,没有找到牌,我觉得没准儿沉底了,因为牌是立着掉下去的。我就往河底游,看到不远处有个人一样的东西,我游过去仔细一看,是一具尸体,身上绑着大石头,所以沉到了河底。然后我就让我女朋友报警了。”
“谭小姐,是您报的警?”
“是的。”
“说一下经过。”
谭筠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江先生,谭小姐,谢谢你们的配合,你们可以回去了。有需要我们还会打扰你们。”带队的警察程式化的说。
“能让我看一下尸体吗?”江逐仑不假思索的说。
“抱歉,这恐怕不属于你关注的范畴,江先生。”警察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江逐仑不甘心的拉起谭筠萍,朝住处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一名警察从围观的人群中认出戴着墨镜的江逐仑:“江先生,您怎么对尸体这么感兴趣?要知道,根据经验,发现尸体的人一般难以摆脱嫌疑。”
“别误会,职业使然,我是个侦探。”说着,江逐仑递过一张名片。
“私家侦探?就是那种专门捉奸的?”警察带着嘲弄的口吻。
“我主要办理刑事案件,是北京市公安局的顾问,端木舟是我的好朋友。”
“端木队长?北京市民都知道他神探的大名,你的事务所在青岛,还到北京当顾问?谎话都编不圆。你不是对这案子感兴趣吗,那就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警察可以强调了“协助调查”四个字,朝旁边的下属挥了挥手,“把他俩带回局里。”
警察局的询问室里,江逐仑焦急的徘徊:“我们来这一个小时了,也没人来问话。”
“他们怀疑我们了!塔罗牌算得可真准!死亡、粗暴的男人、冒险。”谭筠萍感慨:“我的悠长假期啊!”
“我是不是太爱管闲事儿了?宝贝儿,对不起!”
“这不怪你,这是职业敏感性。你不觉得应该联系一下端木吗?”
“说得对。”江逐仑拨通了端木的电话,不无委屈的向对方痛诉自己的遭遇。
“逐仑,你看到尸体的模样了吗?”端木在电话那头问。
“我在河底下看了个大概,男性,面部被毁容,看不出长相,身高一百八十厘米左右,偏瘦,身穿蓝色牛仔裤和黑色T恤,其他的没来得及细看。现在警察也不让我看尸体,还怀疑我,竟然说我是职业捉奸的!”
端木忍住笑:“看来,我确实要联系一下那里的警方,而且要亲自去一趟了。”
“怎么?”
“我这里有一起失踪案,目前为止没有线索,失踪者的外形和你描述的尸体类似。”
“太好了,你来了,看他们还不让我参与调查?”
“逐仑,你可真是闲不住,不想好好度假了?”
“那也不能看到案子不理啊!”
谭筠萍在一旁看着恋人认真的样子,想想泡汤的假期,顿觉好气又好笑。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三)
第二章 晴空霹雳

“端木,我的好哥们儿,你可来了!他们虽然不再怀疑我,把我放了回来,可是还是不让我打听案情。”江逐仑看到好友端木舟,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的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才一天,至于这么急嘛?!”端木舟打趣道。
“你还不知道他吗?遇到案子就变成了疯子,这短短一天,在你我眼里是24小时,在他眼里简直是一年!”旁边的谭筠萍不失心疼的嗔怪道。
“筠萍,也难为你,好好的假期又得搭在案子上了。”端木舟赶忙和谭筠萍寒暄。
“你啊,还是快带我们去公安局吧,他都快变成唐僧了!”
端木舟的警车迅速向小城公安局驶去。
“端木队长,久仰大名,您能莅临指导,我们这真是蓬荜生辉!我姓李,欢迎欢迎!”一位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身材敦实的警察站在最前面,热情的与端木舟握手。
“这是我们李局长,我是王立,端木队长好。”李局长旁边的中年男子补充道,身后整齐的排着全局17名干警。
“李局长,王局长,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助手小周,这是我们支队的顾问江逐仑、谭筠萍。”端木舟一一介绍一行人。
“江神探,真不好意思,其实还真是久闻您的大名,只是我们工作有纪律,端木队长不出面,还真不敢......”李局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理解,理解,这年头骗子太多!不光你们,搁我,我也不信!”江逐仑尽释前嫌,大度的笑道。
“李局长,是这样,近期,我们那儿接到一起失踪案,经过对周边地区的排查,目前毫无线索。我听逐仑说,在贵局的辖区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根据他的描述,这具尸体和失踪的男孩儿特征比较吻合,局里让我过来摸摸情况。”
“跟我来。”李局长和王立直接带着端木舟一行四人向法医室走去。
“我们这儿地方小,多少年没有过命案了。”李局长指着操作台上的男尸说,“我们局里的法医好久没验过尸了。”
端木舟和江逐仑分别带上手套,小周和谭筠萍拿出记录本。
“被害人,男,身高180厘米,身材偏瘦,面部和手指末端被强酸侵蚀,无法辨认容貌和指纹,躯干部有明显的钝器殴打痕迹,四肢有被捆绑的痕迹,无其他外伤。”端木舟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说,同时打开法医检验报告,“根据尸体解剖,证实被害人年龄约20岁,溺水死亡,死亡时间不超过72小时,死亡前无中毒迹象。此外,尸体胃内除了河水,残留物质很少,证实死者在死亡之前处于饥饿状态,加上被捆绑和殴打的伤痕,大概可以判断死者在死亡之前应该被绑架过。”
端木舟吩咐小周按照程序提取了死者的毛发,转向李局长:“李局长,我来这里之前,提取了失踪者父母的毛发,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希望可以和死者做DNA比对。”
“好的,我马上安排。”李局长随即带着端木舟去了物证科。
“局长,结果出来了,我们对从死者上身提取的毛发和失踪案报案人韩宝国夫妇的毛发进行了比对,证实死者和该夫妇二人为亲子关系。”物证科长很快便拿着报告来汇报了。
“您这可真是效率,我这就联系局里,安排认尸。”
一天后,小城公安局的接待室里,一对焦急的夫妇局促不安的踱来踱去,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中等身材;女人身材消瘦,本来姣好的面容明显被近来的焦虑折磨得沧桑不堪。
“韩先生,韩太太,您们好,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些线索,请二位过来辨认一下,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端木舟说着,拿出几个证物袋,分别递给夫妇二人。
女人接过第一个证物袋,就忍不住嚎啕大哭:“小辉!”还没有看剩下几个袋子,就已经晕了过去。
“对不起,她......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晴空霹雳。”男人哽咽着说,“这些都是小辉的,我最后一次见他,穿的就是这身儿。”
李局长安排工作人员扶着晕倒的女人去休息,自己和端木舟带着韩宝国来到了太平间:“韩先生,您要有思想准备,死者被毁了容。”
韩宝国怯生生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冷柜里的男尸,忍不住老泪纵横,冲了出去。
“根据DNA比对和亲属辨认,可以确认这具男尸为北京市的失踪人士——韩家辉,这个案件虽然在我们那报案,但是案发地是您这里,所以侦查工作还是以贵局为主,我们会全力协助。”端木舟礼貌的说。
“还得端木队长多多指导,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那是一定的,目前,我需要回去北京去开展相关调查,我们的顾问在这里。”端木舟拍了拍江逐仑的肩膀,“如果你们信任我,就让他参与调查吧。”
“江先生,谭小姐,拜托了!”李局长真诚的说。
“没问题。”江逐仑掩不住有点儿兴奋。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四)
第三章 一个好孩子

早上,端木舟的车还没开到单位大门口,远远就看见办公楼前站着两个人。
“少康,你能来太好了,没想到你这么快。我也是昨天夜里才回来。”端木舟兴冲冲的下车迎上去。
“昨天,你一往北京走,逐仑就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让我过来帮你。老板都吩咐了,我还不快马加鞭?”文少康边说,边指指身边的女孩儿,“介绍一下,何小宁,我们事务所的新成员。”
“见过,见过,欢迎,欢迎。”端木舟冲文少康眨眨眼睛,“新情况吧?”
“说什么呢?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文少康嗔怪道,跟着端木舟进了办公楼。
“少康,目前,咱们能做的,就是把现有的线索再捋一遍。”端木拿出一叠询问笔录,递给文少康,“逐仑在那边寻找证人,现在还是全面撒网阶段。”
文少康接过询问笔录,大略的看了看,是按照失踪案做的询问,被询问人从父母亲戚,到老师,再到同学朋友,一应俱全。
“当时是查失踪案,现在是谋杀案,我们得重新问一次。”端木舟解释道。
“OK,从父母开始?”文少康提议。
“出发。”端木舟一向雷厉风行。
韩家辉家中,巨幅的遗照挂在小客厅的墙上,韩妈妈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号,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这事情,对我们来说太突然了,她受了刺激,这几天不吃不喝,就坐那儿哭。”韩爸爸把两人带进卧室,轻声道,“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吧。”
“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们。”端木舟体贴的说,“有些问题,我们需要再确定一下。”
韩爸爸理解的点了点头。
“您最后一次见到韩家辉是什么时候?”
“二十天前,那是周末,他在本市上大学,每周末都回家,我家小辉很乖。周日晚上,他回学校了,就穿的那身衣服。”
“韩家辉是去年上的大学?”端木问。
“是的,去年9月入学,现在是大一下学期。”
“医科大学,很好的专业。”端木尽量缓和气氛。
“哎,小辉的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学就年年考第一。”喊爸爸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从韩家辉不见之后,有没有什么人联系过你们?”
“小辉是周日晚上离开家的,过了一周,也是周日,他的辅导员给打电话,说他一周没有去上课,据同学说,也不在宿舍,问我他是不是生病了在家。那时我才意识到,小辉一周没和我们联系了,平时,他习惯在每周三给家里打电话,问候我和他妈。我儿子真的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喊爸爸比哽咽着说。
“那就是说,您没有接到类似绑架勒索的电话和信息?”
“没有,我家的经济情况,您也看出来了,孩子上大学了,我们还挤在这间小房子里,谁会勒索我?”
“据您所知,韩家辉平时和什么人有恩怨?”
“小辉从小就老实,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一直以来,他都是好学生,也是我和他妈的希望,本以为好不容易供着小辉上了大学,再坚持几年,他毕业了,当了医生,苦日子就到头了。没想到......哎!”韩爸爸偷偷的擦着眼泪。
“韩先生,节哀。那韩家辉平时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
“小辉很老实,也很内向,平时不爱说话,就喜欢读书,朋友不多,也就是同学。”
“他有女朋友吗?”
“没听说有,我家的条件不好,小辉很懂事,平时除了读书,就是在学校勤工俭学,没心思谈恋爱。”
“他平时和哪些同学走得比较近?”
“大学里,他就和宿舍的同学比较熟,一共四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清楚了。高中时他有一个特别好的同学,叫伍士豪,不过后来,那孩子全家搬去别的城市了。”
“好吧,我们再去家辉学校找老师同学谈一谈,你想起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端木起身,礼貌的说。
“谢谢端木警官,你一定要把凶手抓到,我的小辉死得太惨了!”韩爸爸声泪俱下。
“小辉,我的儿子!”韩妈妈似乎听到了丈夫的哭声,情绪激动起来,韩爸爸赶忙跑到客厅安抚。
“大嫂,您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调查。”端木义正词严。
“这小号是韩家辉的?”文少康看着韩妈妈手里一直紧握的小号问道。
“是的,小辉读小学时,被学校的乐队选中吹小号,后来一直练,吹得很好。”韩爸爸答道。
“你们的经济条件,培养这么个兴趣也不容易。”
“是啊,可是他很有天分,我们再苦也坚持着。”
离开韩家辉家,端木周和文少康沉默良久,心情难以言表。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1:39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五)
第四章 杰出青年

眼前的辅导员张娴看起来不比学生大几岁,一袭黑长直的披肩发,加上T恤仔裤的打扮,配一双流行的小白鞋,浑身上下散发着未褪去的青涩味道。
“您要不说自己是老师,我还以为你是韩家辉班上的同学呢,太年轻了!”端木舟平日里就十分擅长讨好女孩子。
张娴的脸突然变得绯红:“我正在读研究生,兼职做辅导员,带他们班。”
“难怪!”文少康脱口而出。
张娴的脸蛋儿又红了一分。
“张老师,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您也知道,就是想了解一下韩家辉的情况。”端木舟正色道。
“这个学生给我的印象还挺深的,是个很不错的青年,可惜了!”张娴的眼圈红了。
“这么说,韩家辉平时在学校的表现很好?”端木舟顺势问。
“是的,他高考成绩是这一届里最高的。平时,他学习很刻苦,各学科老师反映他很认真,从不缺课。本科生上的都是大课,一个大教室二百多人一起上课,老师一般对学生印象不深,但是老师们对韩家辉印象都很深,他上课的状态比起其他学生要好得多,虽然比较内向,上课不爱发言,但是下课还是经常向老师虚心体提问的。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也门门优秀,警官,一般大学生不怎么重视学习,只要不挂科就够了,像他这么努力的还真不多。可能受他的家境影响吧”
“韩家辉的家境很不好吗?”端木舟明知故问。
“这个学生家庭环境不富裕,为这个,我曾经家访过。他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供他读到大学不容易,他的成绩本来可以本硕博连读,但是这个孩子很懂事,他想早点儿工作,挣钱,帮助家里,只选择了本科。”
“韩家辉平日里在学校除了上课,有什么业余活动吗?”
“韩家辉比较内向,不太喜欢交际,加上手头拮据,所以班里的娱乐活动不太参加。他的业余时间要么勤工俭学,要么去校乐团练习。”
“校乐团?吹小号?”文少康插了一句。
“是的,他吹得很好,经常代表学校演出。那种家庭环境能培养一项乐器特长,真是不容易。”
“他勤工俭学主要做什么?”
“这孩子老实,怕社会上乱,就在学校的勤工助学中心报了名,学校给他安排工作,比如打扫教室和泳池卫生、协助保卫处巡逻、帮助广播台和杂志社校对稿件等等,他不挑活儿,老师安排什么,他就做什么,挣的钱省吃俭用够花了,省去了找父母要钱。同龄的孩子很少有这么懂事的。”
“真是个好青年!”端木舟和文少康异口同声。
“张老师,韩家辉交女朋友了吗?”文少康忽然转了话锋。
张娴得脸誊的一下通红:“没听说他有女朋友,韩家辉平日里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和挣钱上,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了。”
“他和同学关系怎么样?”
“不错,韩家辉人很老实,虽然话不多,但是很热心,谁需要帮忙他不会拒绝。”
“和他要好的同学有哪些?”
“他很内向,虽然热心,但是不太喜欢交流,走得最近的也就是他们同宿舍的几个人了,马小飞、纪海帆,还有郭桓。”
“你有听韩家辉提及过高中的同学吗?”
“没有,我是他们辅导员,平时除了学校生活方面,其他的接触并不多,没有和他们深谈过。”
“张老师,您最后一次见韩家辉是什么时间?”
“那是周五,应该是这个月3号,那天下午韩家辉他们班正好是团建活动,我带队,结束之后,学生们各自回宿舍了。”
“之后就没在见过?”
“没有,韩家辉是本地人,一般情况下,周末都回家。”
“你什么时候发现了异常?”
“周日晚上点名,他没回学校,也没请假,但是很多本地学生都有这种情况。大学生的考勤纪律不像中学生那么严格,而且,韩家辉一直表现很好,所以我也没追究,就告诉他同寝室的同学,让他返校后到我那报到。”
“然后呢?”
“然后一直没见他报到,我以为他家里有事,或者生病了,就没放在心上。过了一周,还没有见到他,周日晚上,我联系了他父母,才发现,他失联了。然后,他父母就报案了。”
从张娴的办公室出来,端木舟和文少康又依次去找了韩家辉的任课老师、乐队教练和队友、学校勤助中心的负责人,得到了和张娴如出一辙的答复,韩家辉是一个品学兼优的杰出青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五)
第五章 另一种声音

“无论在父母眼中,还是老师和同学眼中,韩家辉都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青年,孝顺本分,好学上进,与人为善,只是有点内向,可能是生活环境所致。看起来不像是有仇家,我最怕这种找不到动机的案件。”端木舟皱着眉头说。
文少康思考片刻,说:“端木,你不觉得,大家口中的韩家辉太完美了吗?”
“是个不错的孩子,家境不好,却自强不息,可惜了!”端木叹道。
“我的意思是,众人对韩家辉的评价的客观性有待考量。”文少康解释道。
“你是说,有人在撒谎?”端木舟有些吃惊,“何以见得?”
“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撒谎,但是这些人对于韩家辉的了解应该是表面上的。”
“你是说?”
“是的,我们询问的对象包括韩家辉的父母、大学的老师、勤工俭学的领导、乐团的教练,还有一些接触不多的同学,这些人看到的韩家辉都是表面上的韩家辉。首先,在父母、老师、领导、教练面前,别说是韩家辉,换成我们,也会尽量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其次,那些同学,和韩家辉的接触并不深,他们并非时时刻刻和韩家辉在一起,了解的韩家辉并不是全面客观的韩家辉。”
“有道理,走,现在就去了解深刻的韩家辉。”端木舟拉起文少康向学生宿舍走去。
午休时间,学生们聚集在宿舍里,要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么坐在电脑前全情游戏。韩家辉宿舍的另外三个人也是如此,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到韩家辉悲惨事件的影响,只是看到出示了证件的端木舟,有些紧张,对于从未和警察打过交道的学生来说,这是也人之常情。
被征用作临时谈话室的宿管员办公室里,马小飞局促的坐在端木舟和文少康对面,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活像动画片里的大耳朵图图。
“马小飞同学,别紧张,我们例行了解情况,你最后一次见到韩家辉是什么时间?”端木舟温和的问。
“应该是个周五下午,3号吧。”马小飞翻着手机上的日历说,“那天下午团建活动,结束之后,他就回家了,他家是本市的,每周五都回去。”
“之后你再没见过或者联系过他?”端木舟追问。
“是的。按道理说,周日晚上他应该回来点名,可是没有见到他。”
“他没来点名,你们老师过问过吗?”
“辅导员来过我们寝室,问了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就告诉我们,如果韩家辉回来就让他到办公室去报到。但是之后,韩家辉再也没回来过。”
“他没回来,你们不觉得异常?”
“反正平时他在宿舍也没有存在感,他会不会来都一样,我们都习惯了。”
“为什么?。”
“我们不熟。”
“不熟?”端木周和文少康惊讶的问。
“别看我们一个寝室,可是平时没什么交流。他成绩很好,和我这种普通的学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平时他有时间就去上自习,练小号,或者勤工俭学,很少回宿舍。”
“他是因为性格本身的原因和大家的交流少?还是只是和你不熟?”文少康考虑良久,用了马小飞自己的词汇。
“和大家都不熟,至少我们宿舍这三个和他没什么话说,他平时回来也就是睡觉,上课也是独来独往。”
“在学校里,他有要好的朋友吗?”
“没发现,他这种性格,没有知心朋友也不奇怪。”马小飞似乎忘记了芥蒂,直白的说。
“他的性格是怎样的?内向?”
“那哪里是内向,那是冷漠,还有点儿高傲。他看不起我们这些成绩一般的人,准确的说,我们这一级的学生,他都看不上,他是年级第一。在他眼里,我们都是不学无术的啃老族。当然,他的家庭环境让他自卑,平时也不愿意和我们接触。”
“他的家庭环境确实不好,可是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他不是一直在勤工俭学,减少父母的负担吗?这是你们这些生活优越的孩子不能体会的吧?”端木舟有点儿生气的说。
马小飞更加不屑:“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家境不好而瞧不起他。我们班上家庭困难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很多偏远农村来的同学,和我也处得很好,至少他还是北京本地人。”
“他和那些同学有什么不同吗?”文少康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我家条件比较好,平时不在乎钱财上的事情,和同学一起时,习惯了请客。最开始,那些不富裕的同学出于自尊,都不愿意接受。可是后来相处久了,他们知道我也是好心,也就不再那么不给我面子了。只有韩家辉,不管是我请客,还是我想帮他,他总是觉得我存心给他难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领我的情,还给我白眼,叫我啃老族、寄生虫。我又不欠他的!其实我的钱也是自己挣的,我平时在我父亲的公司打工,虽然是家族企业,可是,我也是按劳取酬。”
“他在学校里就一个朋友都没有?那他平时和谁接触多一些?”
“学生里还真没有,这也正是我不喜欢他的原因,他不愿意在我们这些同学身上浪费时间,可有的是心思巴结辅导员。”马小飞不无嘲讽的说。
“韩家辉和张娴的关系密切?”端木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蹦出这么一个词。
“我们都叫老师,人家可是一口一个师姐,没事就往张老师办公室跑,帮她干这干那。还不是想表现表现?”
“张娴对韩家辉怎么样?”
“张老师很关心他,平时经常找他聊天。不过人家是优等生,又那么巴结她,这倒也正常。”马小飞撇撇嘴。
看着马小飞离开的背影,文少康意味深长的对端木舟说:“喏,另一种声音出现了!”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六)
第六章 牛仔裤,黑T恤

“少康,我们不能只听马小飞的一面之词,刚才和张娴谈话时,我们问及韩家辉室友的情况时,张娴已经说了,马小飞家庭条件优越,平时和同学打交道总是盛气凌人,在班上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这样的孩子对韩家辉这种好学生有意见,很正常。”端木舟思考片刻道。
“万一张娴说的才是一面之词呢?一般情况下,家庭环境优越的孩子身上是有很多毛病,比如骄娇二气,可是他们往往比较单纯,毕竟生活经历简单。咱们还是问问其他人再下定论吧。”文少康反驳道。
郭桓坐在对面,黑框眼镜后面的一双小豆子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小郭,别紧张,我们只是循例问话。”端木舟打破了尴尬,“你最后一次见到韩家辉是什么时间?”
“这个月3号下午,我们班团建活动,然后他就回家了。”
“你的记性很好,一下子就能想起准确的日期。”文少康插了一句。
“那天周五,正好是我生日,当然记得清楚,晚上我们宿舍三个人还专门出去吃饭庆祝呢。”
“你们宿舍应该是四个人吧?”端木舟问得有点儿犀利,郭桓下意识抖了一下。
“住了四个人,其时和三个人差不多。”郭桓轻描淡写的说。
“具体讲讲。”端木舟问道。
“宿舍里有我、马小飞、纪海帆和韩家辉四个人,平时韩家辉除了睡觉,基本上不回宿舍,和我们也很少说话,更是不参加宿舍的活动,我们一直当他是空气。”
“这么说,韩家辉和你们三个关系不怎么好?”端木舟顺势说。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根本没有交集,韩家辉是好学生、乖孩子,除了学习打工练小号,心无旁骛,人家是想读研究生的。我们三个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端木舟追问。
“我读大学,就是混个毕业证,只要不挂科,就万事大吉,主要的目的是享受青春。马小飞家里有钱,毕了业要去继承产业的,所以学习成绩对于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纪海帆是我们系学生会 ,他虽然上进,但不是书呆子,相比读书,更喜欢社团活动。可韩家辉唯一在乎的就是成绩,每天都泡自习室,生怕有一科成绩不是优。好不容易有点儿空闲,他也要去勤工俭学和乐团活动,没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郭桓没好气儿的说。
“韩家辉的家境你们了解吗?”端木舟不无责怪。
“了解,他家经济不宽裕,起初我们都想帮他,平时无论谁请客总是叫他,他都不去。后来我们觉得可能是他爱学习,不愿意参加那些浪费时间的应酬,就不敢再叫他了。马小飞身材和韩家辉差不多,有一次买衣服时故意买了两件,然后装做不小心买多了,想送给他,没想到韩家辉拒绝了还不算,还当众羞辱马小飞,说他用父母的钱装慷慨,弄得马小飞特没面子。还有纪海帆,组织系里的同学办了个跳蚤市场义卖活动,所有的收入都捐给特困生,别的同学都很感激的接受了,我们辅导员张老师也肯定了那次活动,只有韩家辉,跟受了多大侮辱似的,当着老师同学的面,把钱扔在纪海帆脸上,说不用他可怜。从那以后,谁还敢帮他呀?!”郭桓说到这儿,露出鄙夷的神情,“自强自立是好事儿,可这是内心的坚定,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虚荣!”
“这么说,在学校里,韩家辉肯定没有关系密切的人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对同学的确不怎么样,可是对老师不是这样。”
“比如?”
“比如,每门课的任课老师都很喜欢他,人家不但成绩好,每次下课还主动帮老师拎包。再比如,系里的老师,只要是平时能管得到我们的,他都毕恭毕敬,尤其是我们辅导员,那叫一个殷勤,帮人家打水,扫卫生,还时不时主动去找她汇报思想,哼,我们平时见了老师都敬而远之。”郭桓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马小飞平时和同学关系怎么样?”
“很好,马小飞讲义气,而且疏财,喜欢请客。刚入学时,大家觉得他家有钱,怕他傲气,还都有点儿敬而远之,可是后来发现他很随和,对我们也很好,就打成一片了。”
“从周五韩家辉回家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对吗?”文少康回到最初的问题。
“应该是吧。”郭桓有些犹豫。
“什么叫应该是吧?”文少康接着问。
“那个周日晚上,班里点名,他确实没到。张老师问了我们情况,我们说也不清楚,然后她就嘱咐我们等韩家辉回来让他去找她报到。然后我们宿舍三个人去吃夜宵,结束后,马小飞和女朋友去看电影了,我和纪海帆回了学校。路过小树林的时候,纪海帆说里面有两个人,让我看像不像韩家辉和张老师,我视力不好,看了半天,只看见是一男一女,看不到长相,但是那个男生穿的衣服不是韩家辉的。我们俩就回了宿舍,结果当晚,韩家辉并没有回来,我们就觉得肯定是看错人了。”
“你很怎么能肯定你看到的男生穿的衣服不是韩家辉的?”
“韩家辉本来就没有几身衣服,我记得很清楚,那男生穿的衣服我没见过。”
“穿的什么?”
“牛仔裤,黑色T恤。我只看到个大概。”
文少康和端木舟眼睛一亮,迅速对视了一下。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七)
第七章 初露端倪

相比马小飞和郭桓,纪海帆明显要成熟得多,这位系学生会 虽然打扮和其他年轻人差不多,但是眼神里的坚定却掩不住一股领导气质。
对于韩家辉离开学校回家的时间、韩家辉的性格以及和同学老师的关系,纪海帆给出了和两个舍友同样的答案。
见纪海帆没有主动提及在小林看到疑似韩家辉和张娴的男女的事情,端木舟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个周日晚上点名之后,你做了什么?”
“和马小飞、郭桓去吃夜宵了。”
“然后呢?”
“然后马小飞约了女朋友去看电影,我和郭桓回了学校。”
“回宿舍的路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你说这个啊。”纪海帆做出恍然大悟状,“认错了人而已。”
“具体说说。”
“我和郭桓走到小树林边上时,我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很像韩家辉和张老师,我就让郭桓看是不是,他视力不好,当时又黑,看不清,只是说那个男生穿的衣服不是韩家辉的,我们就回宿舍了。”
“你看清了那两个人吗?”
“当时光线不好,我也只看了个大概,那两个人身形很像韩家辉和张老师,具体的脸看不清楚。”
“只凭身形,你就判断他们很像韩家辉和张娴?据我所知,他俩的身材都很普通。”
“我看见那个女生穿的衣服和张老师当晚点名时穿的一样。”
“什么衣服?”
“白色连衣裙,在黑暗的地方特别显眼。不过,也不一定是张老师,我拿不准,才让郭桓看。”
“那个男生穿的什么衣服?”
“牛仔裤,黑T恤。”
“还家辉没有这身衣服?”
“没有,除非他是那个周末新买的。”
“这么肯定?”
“是的,他没有两身衣服,而且都是地摊儿货,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我能看出那件T恤是个牌子货。”
“你对名牌很门儿清?”
“我想买那件衣服很久了,钱没攒够。”纪海帆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回到宿舍之后,和别人说过这件事情吗?”
“没有,我们打算回去之后,确定一下刚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韩家辉,如果韩家辉当晚回来了,穿的正是我们刚看到的那身衣服,那就没错了,他和张老师在小树林里幽会。如果穿的不是那身儿,或者根本没回来,那就是我们看错了。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我们不能乱说,光是韩家辉也罢,毕竟还有张老师的声誉。”
“哎,你们呢,传个八卦,还要标榜自己是认真的。”文少康冷冷的说。
“所谓空穴来风,并非子虚乌有。”纪海帆意味深长的说。
“你的意思是,韩家辉和张娴的关系超越了师生关系?”
“这我可不敢说,只是......”
“只是什么?”
“韩家辉平时特别喜欢找张老师谈心,当然,有很多种可能,比如,韩家辉想读研究生,向辅导员兼师姐取经;又比如,韩家辉想和辅导员走得进一点儿,评奖学金和毕业分配时有点儿优势......”
“韩家辉和张娴的关系经常被你们同学议论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俩男未婚,女未嫁,大学里又不禁止师生恋,再说了,张老师除了辅导员,还是我们的师姐,两个人要是真的恋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本来正大光明的事情,非弄得这么暧昧,难免会飞短流长。”
“他们——暧昧?”
“至少在大家眼里是的,他们从没公开过有恋爱关系,但是平时走得很近。”
“以你的判断,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您指的是走得近,还是不公开关系?”
“暧昧。”文少康想了想说。
“张老师这么做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她是我们辅导员,如果和韩家辉确定了恋爱关系,就要调换岗位,为了避免麻烦,隐瞒关系。韩家辉嘛,我就说不好了,他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平时想什么,我们都不理了解,不要说隐瞒和张老师的关系,就是为什么和张老师好,都不一定很单纯。”
“隐瞒关系?这么说,你认定了他俩有关系?”
“只是我的想法。”纪海帆有点儿尴尬。
回公安局的路上,端木舟不解的问文少康:“根据郭桓和纪海帆的证言,我们可以断定他们当晚看到的男生的衣着和我们发现的韩家辉的尸体的衣着基本一致,韩家辉在那个周日晚上很有可能回到学校,见了张娴。我们搜查了韩家辉宿舍,除了换洗衣服、生活用品和教科书之外,什么都没有。目前,张娴和韩家辉的关系是唯一的疑点,为什么你坚持不让我继续询问张娴呢?”
“我们根据现有证据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张娴和韩家辉的关系,如果张娴和韩家辉的死有关,目前她应该自认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可能会有行动,我们切忌打草惊蛇。你局里有生面孔的女警吗?”
“你的意思是......?”端木舟恍然大悟。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2:15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八)
第八章 T恤和门牙

小城公安局的物证室里,江逐仑隔着塑胶袋,摆弄着证物,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哪里不对劲儿呢?”
旁边的刑警皱着眉头,摸不着头脑:“没什么不对劲儿,很普通一件T恤。”
江逐仑摇摇头:“不普通,在水下泡这么久,纹理还这么细密。”
谭筠萍看着T恤,眼睛一亮:“警官,我们可以把它拿出来看看吗?”
“当然。”物证员给了江逐仑和谭筠萍一人一副塑胶手套。
谭筠萍戴起手套,小心翼翼的打开塑胶袋,拿出T恤展开:“质地摸着真舒服,裁剪也很好。”看到商标之后恍然大悟,“难怪,这牌子好贵的,一件T恤好几千!”
“这就对了,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呢!”江逐仑兴奋的一拍桌子,“死者的父母来认尸时,穿得很朴素,而且我记得,端木说,死者家境不是很好,这件衣服明显和他的身份不符。我得赶快联系端木。”说着,江逐仑拨通了端木舟的电话,得知对方正在来小城的路上,孩子般的兴奋起来。
“端木,你终于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江逐仑兴奋得良久才发现文少康和何小宁也跟了过来,“你们也来了,太好了。”
“别站在这说,我们进去吧。”李局长忙把大家往会客室引。
“端木,我觉得死者的衣着有问题。”江逐仑顾不得寒暄,直入主题,“他被发现时,身上穿着的那件T恤是名牌,很昂贵,以他的经济状况,买不起。”
听到江逐仑说出的牌子,端木舟一下子豁然了,和文少康对视了一眼之后说:“果然如此。”之后,便将韩家辉失踪前的那个周日晚上回到学校和张娴在小树林里密会被同寝室同学看见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讲给了江逐仑,“韩家辉的同学纪海帆在小树林看到的男生穿的黑色T恤就是你说的这个牌子。这种名牌货在学生里应该没那么多见。”
“你说他的同学都说没见过韩家辉穿这件黑色T恤?”谭筠萍问。
“是的,他们都很肯定,从来没见过他穿这件衣服,而且加上是名牌,应该不会记错。后来我为这事儿还专门又找了一趟韩家辉的家长,据他父亲说,这件衣服是韩家辉失踪前那个周五回家时第一次见他穿,他说是新买的,父母也没多问,他们不懂名牌,也不知道这衣服值多少钱。”端木舟回答。
“这么说,目前为止,我们可以判断,韩家辉那个周五离开学校时穿的不是这件T恤,但是却穿着它回家,而且在周日晚上,虽然没有按时到校点名,但是却和辅导员张娴在学校小树林里密会。”江逐仑总结道。
“据韩家辉的同学说,周五下午的团建活动是下午4点钟结束的,而他的父母说,他回到家的时间是晚上7点半,正常情况下,学校距他家的路程,坐公交需要四十分钟,那天是周末,我们加上堵车的因素,一个小时也应当到家了,我们也去交通部门查过了,当天,韩家辉回家路上那个时段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通事故和交通管制,所以,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他到哪里去了呢?”端木舟提出质疑,“而且,他周日为什么要和张娴密会呢?我已经安排了生面孔的女警到学校卧底,去观察张娴的行踪。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这些是目前的询问笔录,你看看。”端木舟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纸,递给江逐仑。
江逐仑快速的翻着笔录:“看来这个韩家辉不简单啊!在老师、家长、领导和接触不多的同学眼里,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是,在身边朝夕相处的人眼里就不那么讨人喜欢了。他的性格具有很强的两面性,在对自己有用的人面前,极尽能事好好表现;在觉得没有用处的人面前,毫不掩饰的肆无忌惮。”
“确实是,不过他多年的境遇造就了这种性格。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可能会形成两种极致的性格,一种是极致的完美,坚韧、平和、善良、乐观;另一种则是极致的缺陷,虚荣、势利、自私、脆弱。这么看来,韩家辉应该是后者,多年来他的努力,优秀的成绩,出色的特长,只是为自己的虚荣买单。”
“嗯。”众人纷纷点头。忽然,江逐仑愣了一下:“李局长,我能再看一看验尸报告吗?”
李局长马上叫来了法医。
翻看着受理的验尸报告,江逐仑的眼睛忽然定住了:“医生,这里面说死者先天性牙齿丢失,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的牙齿数量比正常人要少,正常成年人应改由28到32颗牙齿,但是死者只有26颗,这种缺失会导致牙齿间缝隙较大。”
“也即是说,那天我们在验尸的时候,看到死者门牙之间的大缝隙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是的。”
“我学过乐器,虽然不是一个门类,但是根据常识,一个小号手的门牙很重要,像死者这样漏风的牙齿,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小号手。当然,这一点,需要专业人士的鉴定。”江逐仑边说边向端木舟和李局长看过去。
“我这就安排,马上进行鉴定。”李局长兴奋的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九)
第九章 双管齐下

“端木队长,我刚刚联系上了本市的牙科专家朱教授的助手,朱教授现在国外参加研讨会,正在返回途中,明天上午下飞机,已经安排好了,朱教授明天下午进行鉴定,不出意外,后天能出结果。”李局长放下电话,对端木舟说。
“好的,那明天一天时间,我还来得及回北京再去补充一下证据。”端木舟说,“因为这次赶过来比较急,我们只调查了韩家辉大学之后的人际关系网,我现在回去,明天去找他的高中同学和老师聊聊。逐仑,你和筠萍留在这里,我们随时联系。”端木舟拨通了电话,吩咐局里的副手潘帅去核实韩家辉的牙科记录。
“哦了!”江逐仑比划了个“OK”的手势,“咱们双管齐下!”
直到车子驶进刑侦支队的大门,何小宁还在感慨现代交通的发达,不到一天工夫,就往返于北京和小城一个来回。端木舟还没来得及下车,副手潘帅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端木,我们向韩家辉的父母核实过了,韩家辉从来没有过牙疾,他具体有多少颗牙齿,他父母也不清楚,不过从照片上看,韩家辉的门牙之间没有缝隙。”说着,潘帅递过几张照片。
端木舟逐一看了照片之后,递给文少康,又转向潘帅:“体检记录查了吗?”
“我们联系了韩家辉所在的医科大学,查看了他的体检记录,因为牙科检查只涉及最基础的内容,记录上只是泛泛的写了没有异常。我们找到了医务室的体检医生,医生说学生每年都要体检,牙科不是很重要的内容,只是粗略的检查有无龋齿,对于先天性牙齿缺失没有针对性检查,所以,他对韩家辉完全没有印象。”潘帅一五一十的说。
“好,已经很有收获了,我们还需要再等逐仑那边的专家意见。帮我联系一下韩家辉的高中班主任,明天我去见她。”端木舟布置完工作,开车送文少康和何小宁回家。
“这些日子只顾得破案,都忘了问你们的进展怎么样。”路上,端木舟瞥了瞥副驾驶座上的文少康,试探着问。
“我的端木队长,工作都忙成这样了,一天走了一千多公里,您竟然还顾得八卦?!”文少康有点儿尴尬的绕开问题。
“再忙,这日子也得照样过呀!人家逐仑和筠萍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们两个也得抓紧啊!”端木打趣道。
“求你了,别拿我开玩笑了!”文少康直接求饶。
坐在后边的何小宁沉不住气了:“端木哥哥,他平时总是这样,简直是一块儿木头!”
“你个小孩子,就别跟着捣乱了!”文少康嗔怪何小宁。
“我不是小孩子了,少康哥,我跟你说过了,我是认真的,我爱你!你能不能不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是一个女人,成年女人,和你相互独立平等的民事主体!”何小宁直率的说。
“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孩子就是这么直白,我是老了,跟不上你们的思维了!”文少康依旧在打太极。
端木舟看看身旁的文少康,又从后视镜中看看双颊微红的何小宁,再想想身在小城的江逐仑和谭筠萍,不禁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感慨几个人复杂的感情线。
次日,端木舟和文少康如约来到第五中学,找到了韩家辉高中时的班主任刘老师。
与其说她是位严师,不如说眼前这位两鬓已经斑白的半百妇孺更像一位慈母。提起得意门生韩家辉,刘老师的眼泪不禁扑簌簌的落下:“哎,太可惜了!家辉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成绩好,懂礼貌,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您能具体说说对韩家辉的印象吗?”端木舟开门见山的问。
“家辉这个孩子,从入学成绩就很好,门门功课考第一。他家庭环境不是很好,但是很有教养,很懂礼貌,学校的老师都很喜欢他。除了学习好,他还有特长,是学校乐队的小号手。”说着,刘老师拿出一本影集,翻到其中一页:“喏,这是当年学校文艺汇演时的照片,这个就是家辉。”
“还家辉当年在学校和同学的关系怎么样?有要好的朋友吗?”文少康接着问。
“这孩子比较内向,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您也知道,现在的孩子,平时出去玩都是要花钱的,吃饭,打电玩,看电影,过生日还要互相送礼物。家辉哪敢随便交朋友啊?”刘老师叹了口气道,“他平时在班里很少和同学接触,只和一个孩子走得比较近。那个孩子叫伍士豪,人挺老实,家境很好,就是脑子有点儿不灵光,虽然很努力,但是学习成绩总是倒数,他的家长找过我很多次,让我多关照,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安排他和家辉坐同桌,让家辉帮助他辅导一下功课。开始他俩还有点儿生分,后来逐渐熟了,关系就近了,平时总在一块儿,伍士豪可以说是家辉在班上唯一的好朋友。经过一年的辅导,伍士豪的成绩提高到了中游水平,他和他的父母都很感激家辉,经常叫家辉到家里做客。”
端木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能提供几个当时和韩家辉有过交集的同学和老师的名单吗?我们需要循例问一问。”
“这没问题,我找找看。”刘老师翻看着手机上的通讯录。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
第十章 惊人的相似

“这伍士豪突然离开北京,没人知道原因,肯定事有蹊跷。不知道和韩家辉有没有关系?”从刘老师的办公室出来,端木舟自言自语道。
“是啊,不管和案件有没有直接的关系,现在看来,伍士豪应该是最了解韩家辉的人之一。”文少康附和道。
“之一?”端木舟质疑。
“对,之一!”文少康肯定的回答。
“以韩家辉的个性,他的父母、师长、普通同学,看到的都是表面,只有伍士豪,和他走得很近,对他了解最深,这我能理解,可为什么是之一?还有谁?”端木舟分析道。
“张娴!从目前收集的证据来看,韩家辉生命中深交的只有伍士豪和张娴两个人,不过他们俩对于韩家辉的了解深,也只是相对于其他人,本质上,他们也并不真正了解韩家辉。”文少康解释道。
端木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伍士豪随父母搬家去了东北,咱们还要等逐仑的消息,随时去小城看牙科鉴定结果。一个在南方,一个在东北,相反的方向,距离太远,今天去见伍士豪肯定来不及了。这样,咱们利用下午时间去见韩家辉的其他同学和老师。明天和逐仑对接之后,再去找伍士豪。”
“嗯,最好让逐仑和筠萍一起去,凭直觉,伍士豪的证言很重要。”文少康表示赞同。
几位任课老师、乐团的教练、学校的团委书记问了一圈下来,端木舟和文少康一句新鲜的也没听到,全是诸如韩家辉品学兼优、尊敬师长、低调踏实的夸奖,一时间对这些赞美的词藻似乎都出现了审美疲劳。
“看来这韩家辉在师长面前真是滴水不漏呀,按常理说,这些人和案件没有利害关系,没有必要有所隐瞒和避讳,给出的评价应该很客观。”端木舟感慨道。
“在师长面前表现优点,掩饰缺点并不困难,在同学面前就难了。”文少康答道。
在一番联系之后,两人立即驱车赶往韩家辉的高中同学——樊毅所在的理工大学。
面前的樊毅身着灰色休闲裤和咖啡色格子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典型的理工男技术宅打扮。
“你好,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韩家辉的情况?”出示了警官证之后,端木舟开始了问话。
“好的,真是没想到,家辉他......”樊毅叹道。
“谈谈你对韩家辉这个人的印象吧。”
“他学习很刻苦,成绩很好。”樊毅只说了一句便停住了。
“没了?”
“没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你当年不是班长吗?对班上的同学不应该都很了解吗?”
“我是班长不假,可是也不是对每个同学都了解。我只知道韩家辉学习特别好,他平时也很少和我们接触。”
“接触少具体指的是什么?”
“除了必须要说的话,他从来不和我们交流。”
“必须要说的话指什么?”
“比如收作业、大扫除什么的,完全没有私人交流。”
“他和其他人关系如何?”
“除了伍士豪,他和所有同学都没什么交流。韩家辉比较内向,不喜欢说话。”
“韩家辉在班上有没有担任什么职务?”
“没有,他不喜欢那些学习以外的事情,而且班委要全班同学选举产生的。”
“你的意思是,他选不上?”文少康插了一句,“刘老师说他年当三好学生。”
“三好学生,一个班上有好几个名额,班主任提议的,大家也不驳面子,班委可不一样,要为大家服务的。”樊毅认真的说。
“伍士豪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很好的人,很老实,就是脑子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不好,所以老师才安排他和韩家辉坐同桌。可能是伍士豪这个人太实诚了,才把石头捂热了。”樊毅充满深意的说。
“据说伍士豪家庭环境不错?”
“是的,他家是隐性富豪,在二环里有四合院。伍士豪的父亲有自己的企业。”
“伍士豪后来离开了北京?”
“那是高二暑假,马上要升高三了,伍士豪都没和大家打招呼就离开北京了。高三一开学,我们才知道他转学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当时,连和他玩得最好的韩家辉都很吃惊。以伍士豪的个性,不该这样不辞而别,肯定是家里出了大事儿。”
“在这之前,伍士豪身上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异常倒算不上,就是高二下学期末,伍士豪出了车祸住院,连期末考试都耽误了。离开北京应该就是出院之后没几天的事情。”
“车祸中他伤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听说还要输血,当时我们去医院看他,可是医生说不方便,没让我们进去,他住的是私人病房。”
告别了樊毅之后,端木舟和文少康又造访了另外几个同学,有当年的团支书、韩家辉继伍士豪之后的同桌等等,询问中听到的和在樊毅那儿听到的如出一辙,无非是不像樊毅说的那么婉转,而是直接的评价韩家辉的冷漠、自私和高傲。
“和我们在医科大学里询问的结果惊人的相似,师长们百般褒奖,接触多的同学评价就不那么高了。这个韩家辉啊,真不知道他是有个性,还是太露骨!”文少康摇摇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一)
第十一章 新发现

傍晚时分,端木舟接到了江逐仑的电话:“逐仑,专家的鉴定意见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死者系先天性牙齿缺失,先天性牙齿缺失是不可能成为小号手的,死者的这一特征和韩家辉严重不符。”
“我们也核实了,没有发现韩家辉有这种缺陷,而且从照片上看,韩家辉牙齿整齐,门牙之间没有缝隙。”端木应答道。
“死者的身份有待考证。”江逐仑说。
“那就奇怪了,因为死者的容貌和指纹都被强酸毁掉了,所以无从辨认,死者在生前也没有明显的身体组织遗留下来,所以只能通过DNA和双亲比对来判定身份,死者的DNA和韩家辉父母的完全紊和,就是亲子关系啊!”端木舟提出疑问。
江逐仑接着说:“昨天我们有了新的收获。因为小城地方很小,居民彼此几乎都认识,所以来了陌生人很容易被记住。我们之前询问过所有的旅馆,现在是旅游淡季,除了我们住的这家家庭旅馆,其他的都没开张,没有人见过陌生人。可是,就在昨天,旅馆老板从外地回来了,原来前两天他去探望读大学的女儿了,一直是亲戚替他看店。他说在案发前后的时间,曾经有过两个陌生男子入住,说自己没带证件,因为看起来都是学生模样,不像坏人,而且多交了房款,就没登记。两个小伙子身高都是1米80左右,身材都比比较瘦,从背后几乎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哪个。经过老板的回忆,其中一个人的衣着和死者相符,另一个人穿的是黑色运动裤和白色T恤。我们也根据老板的描述作了人像拼图,其中一个很像韩家辉,但是不是哪个穿T恤的,而是另一个。”
“这么看来,如果这位老板见到的人是韩家辉,那么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凶手。而且两个人还换了衣服?”端木舟自言自语。
“端木,你让人去查一下韩家辉的出生证明,可能的话去医院找当年的医生核实一下。”江逐仑建议道,“你去询问韩家辉高中的老师和同学有什么进展?”
“和大学的结果差不多,师长的评价堪称完美,同学则不尽如人意。另外,韩家辉最好的朋友伍士豪在高二暑假突然搬家去了东北。我打算和你一起去趟东北,找伍士豪。”端木舟全盘托出计划。
“好的,我和筠萍这就回去,我们在北京会合,然后去东北。”
“OK,逐仑,局里有电话打进来,我先挂了。”
江逐仑和谭筠萍回到北京时已经是午夜时分,端木舟和文少康还在办公室里讨论着案情。
“张娴这几天一直情绪低落,还有好几次在夜里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小树林里哭,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很有可能是因为韩家辉的死。”端木舟分析道。
“一猜你们就还没睡。”江逐仑和谭筠萍循声来到端木舟的办公室。
“说好了等你们的。”端木舟没等江逐仑落座,端木舟就递过去一叠纸,“这是我同事这两天盯梢儿张娴的记录,你看看。”
“就是韩家辉失踪前去学校小树林里密会的那个女辅导员?”谭筠萍在一旁问道。
“你的记性真好,就是她。”文少康答道,“她这几天的举动很反常。”
“端木,你们最初见到张娴的时候,是怎么介绍自己的?”江逐仑问道。
“我出示了工作证,说自己是市局刑侦支队的,为了韩家辉失踪的事情来做调查,之后她问我们案子有什么进展,我说了韩家辉尸体在小城被发现,已经确认了身份。”
“张娴当时有什么反应?”江逐仑追问。
“起初她听到我们的来意,很平静,听到尸体被发现,有些激动,当时就哭了出来,还追问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强调了韩家辉的父母去认了尸,并且经过DNA比对确认了死者身份。她好像松了一口气,倒变得平静了,感觉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彻底的绝望。”端木舟回忆道。
“确实有点儿怪。”江逐仑看着谭筠萍,幽幽的说,“我知道爱人失去联系之后的焦急,也知道寻找无果时的无奈,更知道噩耗传来时的绝望。不会是张娴这种反应。两种可能性:一是张娴并不爱韩家辉,他们的感情不那么单纯;二是,事情不像我们当时看到得那么简单,死者到底是不是韩家辉,也许张娴比我们清楚。”
“你们说的那个伍士豪是什么人?怎么叫这么个名字?”谭筠萍好奇的问。
“是啊,当年还有人因为伍士豪和韩家辉的关系,调侃韩家辉是雷洛。”端木舟说,“伍士豪是韩家辉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家境殷实,因为是同桌,两人长得又有几分相似,所以形影不离。高二暑假时,车祸痊愈出院后,举家搬离北京,去了沈阳,没有人知道原因。我已经联络了当地的警方,查到了他现在的住址,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见伍士豪。”
“那么说,可能伍士豪能够提供给我们有用的情况,毕竟,张娴并不配合我们,伍士豪身在异地,和案件应该没有利害关系,对于韩家辉的过去,会提供真实的证言。”谭筠萍自言自语,“不对,你说伍士豪和韩家辉很像?”
“嗯,韩家辉的父母说,他们两个一般高,身材也很像,从后面看都分不清谁是谁。”文少康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旅馆店主说那两个小伙子从后面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伍士豪了。”江逐仑一如往常,找到丝毫线索就抑制不住兴奋。
“少康,明天咱们去沈阳,把何小宁也带上吧?”端木舟建议道。
“她?还是让她回事务所去留守吧。”文少康有点儿打不起精神。
“我们查案也是在工作,事务所不需要值班,带上小宁,和我做个伴儿。”谭筠萍冲江逐仑眨眨眼睛说。
江逐仑连忙点头:“对呀,全力投入查案,事务所这几天关门。”
文少康看看谭筠萍,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好吧,一会儿回到宾馆,我让她准备一下,明早出发。”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3:44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二)
第十二章 塞翁失马

去沈阳的路上,何小宁异常兴奋:“少康哥,我还没去过东北呢!”
“咱们是去查案,这是工作,不是玩儿!”文少康一边开车,一边严肃的说,却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谭筠萍和江逐仑的车子紧跟在后边,谭筠萍遏制不住女人的八卦本质:“逐仑,你说少康和小宁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也不知道这次带小宁出来有没有催化效果?”
“你以为做化学实验呢?少康是高锰酸钾,你给他们制造点儿机会,就当放了二氧化锰,能生出爱情的氧气来?”江逐仑有点儿不屑的说。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合适吗?”谭筠萍固执的坚持,“少康都这年纪了,该找个伴儿了,小宁很喜欢他。”
“你觉得亏欠他?”江逐仑话锋一转。
“啊?!”谭筠萍措手不及。
“再强大的外因,也抵不过一点点内因的星星之火。少康能不能找个伴儿,不在于有什么机会,甚至不在于遇到什么女人,主要在于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逐仑,我们两个现在感情很稳定,少康知道的,他也放下了。”
“你真的觉得他放下了吗?”江逐仑瞥了谭筠萍一眼,“筠萍,少康从十六岁就喜欢你,二十多年了,他是君子,为了咱们的幸福,不涉足我们的感情,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放下这份感情。我是男人,我理解他。”
“那我应该怎样?”
“顺其自然。”
端木舟的车子在最后,助手小周有些疑惑的问:“头儿,你真的觉得这个伍士豪是关键证人吗?”
端木舟点点头。
“可是一年前他就离开北京了,和韩家辉断了联系呀?”
端木舟笑了笑:“丫头,你要学得还多着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端木舟要求当地的刑警部门安排了伍士豪家所在地管片儿民警带领他和江逐仑去了伍士豪的家,其他人等在外面,省得六个人的大阵仗吓倒伍士豪,毕竟在端木舟严重,他还是个孩子。
开门的是位中年男子,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笔挺,仪表堂堂,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尤为显眼,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掠过逐仑的脑海。
“你好,这是伍士豪的家吗?”管片儿民警行了个礼之后,礼貌的问。
“是的,我是他父亲,有什么事吗?”男子平静而冷漠的说。
“伍士豪在家吗?我们有点儿事情想找他了解一下,这是我的工作证。”民警递上证件。
“不好意思,他不在家。”
“我们可以进去谈吗?”江逐仑试探着问。
“不好意思,恐怕不方便。”男子依旧面无表情。
“伍士豪什么时间能回来?我们过来找他。”
“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去外地旅游了。”
“去哪儿了?你能联系上他吗?”
“他走时也没说具体的目的地,就说趁暑假和同学出去玩儿。这几天我打电话都是关机,估计玩疯了。”
“你方便把电话号码给我们吗?”
“可以......”男子报出一串数字,“如果联系上他,我让他找你们。”
“好的,谢谢您!”
此时,江逐仑的眼睛越过男人的肩膀,不动声色的一瞟。
离开伍士豪家,来到当地派出所的会议室,端木舟一筹莫展:“这下可麻烦了,伍士豪联系不上,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呀。我觉得他父亲根本不想让我们见到他。”
“端木,你不觉得伍士豪不在家正好印证了他有可能在韩家辉遇害的小城吗?”文少康倒是一点儿不急。
“可我们破案不能靠猜的。”端木舟还是很焦虑,“突破口在哪儿呢?”
“就在伍士豪家里。”江逐仑终于开口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以伍父的身价,家里养几个管家、保姆之类的应该绰绰有余,可是他竟然亲自开门,而且在咱们交谈的的过程中,家里始终没有服务人员出现,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没有雇任何服务人员,二是服务人员因为某种原因都被打发走了。无论哪种可能,都说明他们家里有秘密,为了避免人多嘴杂,当然是人越少越好。”
“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端木舟感叹道。
“还有,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有,在咱们和伍父谈话时,二楼出现了一个人影,应该是伍士豪的母亲,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我能看到她的身体语言,她想出来,想和我们说点儿什么,可是她老公在,她不敢。”江逐仑接着说,“端木,如果不出所料,伍母这两天会偷偷来找我们。”
“看来,我们这一行,没遇到伍士豪,也算塞翁失马,没准儿有意外的收获!”端木舟兴奋的比了个剪刀手。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三)
第十三章 救救我的孩子

在东北过夏天似乎是个明智的选择,比起北京的炎热,沈阳要凉爽得多。已经三天了,伍士豪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端木舟可以断定,伍父是确定这个电话无法联系到伍士豪,才肯把号码留给自己的,几乎绝望了。而此时的江逐仑却信心十足:“别急,不出今天,伍士豪的妈妈一定会来找我们!”
“反正也是等,我和小周留守,你们可以出去转转,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们。”端木舟冲江逐仑使了个眼色,又偷瞄了一眼文少康和何小宁。
江逐仑心领神会,马上拉起筠萍:“走,我们去逛故宫。”又转向文少康,“小宁这么年轻,肯定不喜欢这么沉闷的项目,你带她去方特吧。”没等文少康回应,江逐仑和谭筠萍已经冲出了房间。何小宁兴奋得跳了起来:“太好了,好久没去游乐场了。”文少康不忍扫兴,只得跟着何小宁出了门。
半小时后,将江逐仑和谭筠萍回到房间,端木舟的嘴巴张成了个“O”字型:“你们怎么回来了?”
“找个由头儿,让少康和小宁出去玩儿,我们哪有游故宫的心思?何况,你的电话就快响了。”谭筠萍抢先说,“是吧?逐仑。”
“知我者老婆也。”江逐仑揽过谭筠萍,甜蜜的笑着。
“鸡皮疙瘩掉一地!”小周做出恶心状。
端木舟正要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起:“郭所,您好,伍士豪的妈妈在所里?”说着看了看江逐仑。
江逐仑低声说:“让民警带她来这儿。”
端木舟依照江逐仑的意思和郭所长安排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逐仑,你是不是怕伍士豪的父亲发现老婆不在家会找到派出所?”
江逐仑笑着点点头:“兄弟,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半小时后,民警带着一位美女来到了宾馆,虽然从这位美女的身份可以推测出她至少应该有近五十岁,但是从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皙光滑的皮肤和俊俏姣好的面容来看,绝不超过三十五岁,一袭紫色蕾丝长裙更增添了几分性感,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忧郁。
“伍太太,您好,我是......”端木舟一一介绍了在场人员的身份,“您找我们有事吗?”
“端木警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伍母忽然崩溃,号啕大哭。
“伍太太,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谭筠萍温柔的说。
“小豪被人绑架了,现在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伍士豪被绑架了?什么时间的事情?”端木舟示意小周记录。
“6号晚上,我在家里接到电话,说是小豪被绑架了,让我们准备三千万,不许报警,否则撕票。”
“你最后一次见到伍士豪是哪天?”
“2号晚上,他说出去玩儿。”
“说了去哪儿吗?”
“没有,当天,他和他父亲吵了一架,出门时不太高兴。”
“方便告诉我们为什么吵架吗?”
“我们带着小豪来到沈阳,他并不情愿,他想留在北京。来了这边以后,小毫过得不开心,也无心学习,去年高考成绩不好,落榜了。他爸爸安排他去复读,他拒绝了,他说本来他在小辉帮助下,成绩提高很快,高三再努力一年,一定可以考上大学,可是他爸爸非要强行带他来东北,影响了他的成绩,他不想学了。父子俩总因为高考落榜的事情互相埋怨,那天又提到这件事,就吵起来了,晚上,小豪就走了。”
“小辉是谁?”
“他在北京的同桌,叫韩家辉,他们两个好得像一个人。”
江逐仑和端木舟对视了一下,问道:“他离开家时带了什么?穿的什么?”
“就简单带了几身衣服,可能还带了些钱吧,他平日里攒了些零用钱。穿的嘛,黑色运动裤,白色T恤。”
“伍士豪有一件这个品牌的黑色T恤吗?”谭筠萍从手机上搜索出图片,指着模特身上的衣服问。
“有,是限量版,很贵。”
“接到绑匪电话后,你们做了什么?”端木舟继续问。
“我老公说不让报警,我说让他去筹钱,他说让我不用管了,他会处理,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有小豪的消息,我问我老公,他什么也不告诉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们。”
“据你观察,你老公这些天做了什么?比如筹钱,联系绑匪?”
“说实话,以我们的经济实力,三千万不是个大数目,只要去提款就可以了,可是我没有见到我老公和银行联系,也没见到他给什么人打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伍母吞吞吐吐。
“伍太太,你既然想让我们帮你找到伍士豪,就要把你所知道的全讲出来,有所隐瞒并没有好处。”江逐仑忽然冒出一句,吓得伍母一个激灵。
“可是我知道的都说了。”
“那么,对不起,我们爱莫能助。”江逐仑决绝的说。
伍母涨红了脸,攥紧了拳,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好吧,我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五)
第十四章 家丑

接下来,一阵尴尬的沉默,伍母低垂着头,极不情愿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老公怀疑小豪不是他亲生的,所以不愿意救他!”说着,眼泪忍不住扑簌簌的流下来,“都怪我!”
虽然早已料到伍母心里藏着秘密,但是江逐仑并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情:“伍太太,我们无意窥探您的隐私,但是为了帮您找到儿子,还是请您说得具体点儿。”
伍母又沉默了片刻,鼓足勇气说:“都是那一场车祸闹得!在那之前,我们一家感情十分和睦,我老公很疼儿子。”
“是伍士豪高二暑假出的那场车祸?”端木舟问。
“是的,收到消息后,我们夫妇两个很着急,赶到医院,医生说要输血,于是我们第一次知道了小豪的血型是AB型。可是我和他爸爸都是A型。于是,我老公开始怀疑我,虽然没有惊动小豪,但是他开始在暗中调查我。”
听到这里,江逐仑忽然打了个激灵。伍母擦了擦眼泪,继续说:“说起来很可耻,那时我和小豪父亲结婚八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他开始借故工作忙而冷落我,甚至在外面沾花惹草。结婚之前,我娘家经济条件不好,我读书时做兼职模特,挣的钱全都给父母贴补家用了,自己并没有积蓄。婚后,应婆家的要求不再工作,所以我老公是我唯一的生活来源,我虽然在外人面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其实在家里并没有地位。每次我因为老公对我不好和他吵架,他都大发雷霆,说我没用,无所事事,甚至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都后来甚至动手打了我。”
伍母有些控制不知自己,哭出声来,谭筠萍赶忙递上纸巾。伍母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道:“直到有一天,到了深夜,我老公还没有回来,我知道他又在外面鬼混,实在忍无可忍了,于是自暴自弃,一个人去了夜店,喝了很多酒。这其间,有个男人过来和我搭讪,我当时有些醉,忘了和他说了什么,到后来就不省人事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人在酒店的客房里,身上穿这宾馆的浴袍。我知道自己肯定......”
“伍士豪是这个男人的孩子?”端木舟着急的问。
“我不知道,从那天醒过来,我再没见过那个男人,当时,我觉得自己很堕落,怕被老公发现,于是不再和他吵架,越发的对他好,我们的感情也有所缓和,过了两个月,我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特别高兴。半年后,就有了小豪,我们一直生活得很好,直到那次车祸。”
“你发现自己怀孕时,没有怀疑过孩子是那个男人的吗?”
“因为过了两个月才发现怀孕,我觉得肯定和他没有关系了。”
“可是你说,你发现怀孕的半年后,伍士豪出生?”江逐仑有些尴尬的插了一句。
“当初我也有过疑虑,但是医生检查,说得很肯定,是早产。所以,我再也没有怀疑过。”
“你老公调查到了什么没有?”
“我也不知道,从发现小豪的血型不对之后,他就对我们娘俩冷暴力,每天回家都不说话。可怜的小豪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以为是父亲怪他骑车不小心呢,小豪从小就单纯。”
“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搬的家?”
“是的,我老公觉得很丢脸,仿佛世人都知道了我给他戴了绿帽子,他没和我们娘俩商量,就决定搬来了这里。为了这件事,小豪很不开心。他不想离开北京,因为他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两个人好得像一个人一样!”
“韩家辉?”
“对,小辉和小豪玩得很好,两个人不仅外形有几分相似,而且特别投脾气。但是,因为我们走的突然,事先都没有通知小辉。小豪为了搬家的事情总是和他父亲吵架,他父亲本来就认定了他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对他也特别冷漠,有时还说很多过头话,弄得小豪很伤心。”
“过头的话?暗示过伍士豪的身份吗?”端木舟问。
“没有直接说过,但是经常指桑骂槐,说小豪又笨又丑没出息,一点儿不像他!”
“伍士豪什么反应?有没有问过你这件事?”
“小豪的头脑很简单,他只是问我爸爸为什么对他不好?是不是因为觉得他骑车不注意安全,生他的气了。我怕伤害他,什么都没和他说。”
“所以,你认为,伍士豪被绑架后,你老公并没有想要救他?”端木舟提出了实质性问题。
伍母又一次忍不住掩面而泣:“都是我不好,我害了小豪。”
“伍太太,你手头有伍士豪的照片吗?”江逐仑突然转换了话题。
伍母翻了翻手机的相册,递给江逐仑:“这还是车祸前照的,那之后就没心情拍照了。”
照片上的男孩虽然不英俊,但很阳光,消瘦而高挑,灿烂的笑容中突出显出一拍洁白的牙齿,两颗门牙中间凸显出一道不和谐的缝隙。

—迷失的孩子(十四)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六)
第十五章 死者伍士豪?

江逐仑凝视着照片上的男孩儿,整个人瞬间石化,引得谭筠萍和端木舟也凑过来看,三个人错愕的相觑不语。
“警官,我还能做些什么?”伍母的话打断了三个人的思绪。
“伍太太,您认识韩德川吗?”
端木舟本来开门见山的提问却把伍母弄得云里雾里:“韩德川?谁?没听说过!”
小周心领神会,马上递上韩家辉父亲的照片:“就是这个男人?”
“没见过。”伍母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当年那家夜店的名字和地址吗?”端木舟继续问。
“二十年了,不知道现在还经营不经营,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去过那里。应该是在小关附近,当时我不敢去我家附近的店。名字嘛,记不太清了,好像有柠檬两个字。”伍母回忆道。
“黑色柠檬?”何小宁的声音让大家一惊。
“你们怎么回来了?”看着风尘仆仆的文少康,江逐仑关切的问。
“你们不是也早就回来了吗?”文少康笑道。
“他哪有心思去玩儿?与其三心二意的应付我,不如回来帮忙。”何小宁嗔怪的语气中充满理解。
“小宁,你刚才说什么?”谭筠萍问。
“我是问,你们说的是黑色柠檬酒吧吗,小关附近?”
“对,对!是的!”伍母不住的点头。
“现在还在经营?”江逐仑转向何小宁。
“至少去年还在经营,我和姐姐当时在那里见的面,听她说,那里的老板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一直都在经营那个店,店里的装潢只有翻新,从没改动,所以看起来很怀旧。”
“太好了,少康,小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端木舟顺势安排二人回北京调查伍母当年的事情,“事关伍太太的隐私,你们一定要保密。”
“明白,我们一会儿收拾一下就出发,你们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文少康有些不解为什么要他俩单独行动。
“说了要保密,人太多了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而且我和小周身份也不合适。正好小宁对那里熟,就有劳你们两位了!”端木舟边说边冲着江逐仑狡黠的一笑。
“放心吧,端木哥,我们一定完成任务!”何小宁敬了个美国礼,兴奋的答道。
“伍太太,方便的话,您能提供一下伍士豪出生的具体时间,医院,接生的医生姓名吗?”江逐仑换了一个话题。
“好的,小豪的生日是......”伍母一五一十的说。
“伍太太,你提供的线索十分重要,我们会全力调查,并且按程序对伍先生进行询问。”端木舟严肃的说。
伍母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接着,眼神黯然的走出了房间。
“可悲的女人!”小周叹道。
端木舟把刚才的询问笔录递给文少康:“少康,你了解一下,准备一下调查预案。”接着转向江逐仑,“逐仑,你说伍母不承认认识韩家辉的父亲,是实话吗?”
“从她的微表情来看,应该不是撒谎。”
“最初,我们根据DNA比对和死者衣着以及死者父母辨认的结果判定,死者是韩家辉,但是后来发现死者有先天性牙齿缺失,与韩家辉具备小号特长的身体条件严重不符,这就引起了对死者身份的怀疑,如若死者不是韩家辉,为什么DNA与其父母吻合呢?后来我们发现韩家辉与伍士豪年龄、身材都极为相似,今天看了伍母手机里的照片,发现伍士豪的门牙之间有很大的缝隙,又听到伍母说伍士豪的血型是AB型,我记得死者也是。我们几乎可以得出这样的判断:死者有很大可能不是韩家辉,而是是伍士豪。当时我们看过了DNA比对结果,就没有再和韩家辉的父母核实血型,实在是工作中的疏忽。伍母称伍士豪有可能不是伍父亲生的,那么存在一种最大的可能就是,死者是韩父和伍母的孩子。这样一来,DNA的疑问就解开了。可是,如果她没撒谎......”端木舟分析道。
“端木,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当初为了保险起见,分别提取了韩父和韩母的毛发,和死者的DNA进行的比对,是吧?”江逐仑反驳道。
“对啊!这样一来,就可以印证死者和韩家辉的父母是亲子关系,怎么可能再和伍母有血缘关系呢?”端木舟更加疑惑。
“所以,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也是我想了解伍士豪出生信息的原因。”江逐仑解释道。
“明白了,我马上让潘帅去伍士豪出生的医院核实。那我们这边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提取伍士豪一家的身体物质,与死者进行DNA比对,今天伍母来找我们,应该已经引起了伍父的注意,正如伍母所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能够找我们,说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可以正式开展调查了。”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5:03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七)
第十六章 她是个好女人

怀旧风格的黑色柠檬酒吧里,客人并不多,乐队在舞池中演奏着二十年前流行的轻摇滚,吧台里的调酒师看起来有四十多岁,没有太多修饰的披肩发和小胡子,反倒彰显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文少康和何小宁走到吧台旁边坐下:“帅哥,一杯深水炸弹,一杯红粉佳人。”
调酒师一番纯熟的技术动作后,把两杯酒分别放在文少康和何小宁面前。
文少康酌了一口,装作不经意的说:“这里的装修风格很特别,老板一定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调酒师笑而不语,继续摆弄着他的酒具。
“我妈妈很喜欢这家酒吧,虽然她只来过一次,为了爸爸,后来她再也没有来过。”
调酒师朝着何小宁瞥了两眼,何小宁乘胜追击:“妈妈很爱爸爸,爸爸出事了,妈妈自杀了。”说着,何小宁伏在文少康肩头开始哭泣,文少康配合的抚着何小宁的背。
调酒师缓缓的走过来,幽幽的说:“世界上这样的好女人不多了!”
何小宁忧伤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调酒师:“妈妈说,这里的老板为了深爱的女人,一直没有改变酒吧的样子,即使不赚钱,也一直没有关掉这间酒吧,我想,他一定是在等他的爱人。不知道他等到没有?”
调酒师无奈的要摇摇头。
“大叔,你也知道这件事?那看来是真的?那女人可真绝情,这么个痴情的男人等她,她都不回来,她不配拥有幸福!”何小宁攥紧了拳头捶在吧台上,一旁的文少康一下子怔住了。
“你根本不了解她!怎么能这么说她?”调酒师有些愠怒。
“大叔,你也认识那个女人?”
“我就是老板。”调酒师沉沉的说,“二十年了,我知道她不会再来了,她是一个好女人!”
何小宁顿时来了精神:“大叔,你说的女人是不是很漂亮,高高瘦瘦的,身材特别好,长长的卷发,大大的眼睛,皮肤很白。”
“你认识她?”调酒师有些不解。
“她的名字叫叶熏然,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她也是从我妈妈那里听说这家酒吧的。后来她离开了北京,和我妈妈断了联系,我妈妈临走之前嘱咐我要找到这位阿姨。”何小宁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文少康顺势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调酒师:“是她吗?”
“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裙,及腰的卷发瀑布一般,美丽的脸上掩不住一丝忧郁。她喝了很多酒,很多男人和她搭讪,她都没理。我看她有点儿微醺,和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她很爱她老公,可是因为没有孩子,老公冷落她,她过得很痛苦。”调酒师沉浸在回忆中,“那一刻,我觉得我爱上了这个女人!”
“后来她怀孕了,有了孩子。”文少康接着说。
“难怪她再也没有来过,那她和她老公的感情一定修好了,这我就放心了。”调酒师松了一口气。
“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文少康话锋一转,惊到了调酒师。
“什么?不可能,她是一个好女人!”调酒师有些失控的吼道,但马上又恢复了理智,“对不起,失态了,我的意思是,她是一个贞节的女人。”
何小宁和文少康愣愣的看着调酒师,似乎在等待答案。
“那天夜里,她喝得很醉,意识已经不清,我无法问出她的家庭住址,只能把她送到最近的宾馆,她倒在床上,一直在喊‘名扬’,应该是她老公的名字。我叫了家里的保姆去帮她换洗了衣服,然后离开了,之后我天天在酒吧等她,希望再见,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调酒师严肃的说,“她是个好女人,那天晚上,她没有做对不起她老公的事情,我相信,那以后她也不会!”
“大叔,谢谢您,我会继续找她!”何小宁假装真诚的说。
“有了她的消息,我这家酒吧的使命也算完成了!这张照片能给我做个纪念吗?”调酒师含着泪说。
“当然,大叔,留个电话吧。”何小宁把照片给了调酒师。
回到车上,何小宁兴奋了比了个剪刀手,文少康有些陌生的看着何小宁,不禁摇了摇头。
“少康哥,你怎么了?”何小宁还没有从成功捕获线索的兴奋中走出来,看到文少康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文少康感慨道。
“哈,我还算个当侦探的料儿吧?”何小宁有些得意,“昨天听到你们提到这家酒吧,我就想起我姐姐带我来过,想起老板的故事,凭着直觉,伍士豪的妈妈就是老板一直在等的女人。”
“女人的直觉确实厉害!你也真够拼的,为了套老板的话,编了那么一个故事,还提起了父母的伤心事儿。”文少康有点儿心疼的说。
“那算什么?为了破案嘛!我留了老板的电话,即使他关掉酒吧,我们有时也不怕找不到他!”何小宁依然很开心,终于在文少康面前证明了自己。
文少康的内心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自己真的不了解面前的这个女孩儿。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八)
第十七章 见鬼

就在文少康和何小宁奔赴北京的同时,潘帅的电话如期而至:“端木,你让我查的事情搞定了。十九年前的八月二日,北京市第一医院一共只有两名男婴出生,出生时间分别为晚上差一刻十点和十点十分,一个是叶熏然之子,另一个是刘志红之子。”
“刘志红?”由于端木舟的电话是免提状态,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潘帅的陈述,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韩家辉的妈妈?”
“是的,经过核实,叶熏然的丈夫名叫伍名扬,刘志红的丈夫名叫韩德川。两名产妇都是八月一日晚上入院,第二天晚上顺产生下一个男孩儿。”潘帅接着说。
“那么,很有可能,两对夫妇抱错了孩子?”端木舟质疑,“当天的值班医生和护士查过了吗?”
“值班医生现在已经是产科主任了,手术室的护士还在医院工作。经过询问,这么久之前的事情她们都已经记不清了,是查看了当年的工作日志,慢慢回想起来的,她们的陈述是一致的,两个婴儿都是赵主任接生的,出生时间虽然相近,但中间还有有将近半小时的间隔,所以,两个婴儿并没有同时出现在产房里的交集。这样看来,不应该是在这段时间抱错的。”
潘帅接着说:“据手术室的李护士说,孩子出生后,被送到护士站,由当天的值班护士张丹倪负责洗澡穿衣,然后分别送到各自母亲所在的病房,与母亲同住。”
“就是说,一旦孩子进了母亲的病房,就应该不会发生混淆了,那么极有可能差错是出现在护士站。张丹倪问过了吗?”端木舟问。
“据说,那一年底,张丹倪就辞职了,之后和医院的人再没有联系。”
“看来确实有蹊跷,找到她了吗?”小周着急的问。
“我们已经通过户籍系统进行了查询,北京市一共有152个叫张丹倪的,但是根据医院提供的资料,这152名张丹倪的出生年月以及证件照片都和涉案的张丹倪差得很远。现在张丹倪可能已经改了名字。”潘帅感慨,“不好找了,不过可以肯定,她和串子事件脱不了干系。”
“关于张丹倪,她当年的同事怎么说?”江逐仑接过话题。
“大家都说她很漂亮,但是很傲,和同事很少交流,家庭条件应当不错,她的穿戴都很名贵。可是入职登记表里的家庭情况中却表明她的父母都是农民,她是医科大学毕业留在了北京,她学的是脑外科专业,却当了护士。”潘帅一五一十的说。
“这个女人不简单,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挂掉电话后,谭筠萍看着潘帅发过来的张丹倪的入职登记表,皱起了眉头。
不一会儿,江逐仑有点儿兴奋的说:“端木,事情不出所料,少康和小宁找到了当年黑色柠檬酒吧的老板,正是伍母邂逅的男人,他们根本没有发生关系,所以,伍母生的孩子应该就是伍父的。”
“这样看来,问题应该出在医院。孩子抱错了,但是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巧,对方就是韩家辉!”端木舟感叹道。
“看来我们可以正面接触伍士豪的父亲了!”江逐仑点头道。
“由于还没有把死者的DNA和伍士豪进行比对,所以,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对外还是以韩家辉作为被害人。”端木舟嘱咐道。
伍父开门时,再次见到端木舟一行人,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可见,伍母的行踪已经被他了解得很清楚了:“警官,感谢您对犬子的关心,我为我太太的冒昧行为感到抱歉。我们和小豪已经取得了联系,他很安全,之前的绑架都是误会,他在和我赌气,故意吓我的,就不用兴师动众的劳烦人民警察,浪费纳税人的金钱了。”
“伍先生,我们并不是为了伍士豪的事情来找您的。”端木舟礼貌的说,“我们是为了一桩谋杀案而来的。”
“谋杀?”伍父惊讶的往后退了一步。
“是的,伍士豪的好朋友韩家辉被谋杀了,根据现有的线索,伍士豪可能涉案,我们要对伍士豪做询问,并且根据需要对贵府进行搜查,提取证据。”端木舟出示了搜查证。
“什么?韩家辉?”伍父呆若木鸡,面如死灰,仿佛见了鬼一般。
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而后是倒地的声音。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十九)
第十八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阳市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端木舟一行四人焦急的等待着鉴定意见。终于,物证组的技术人员拿着报告走了进来:“端木队长,王队,结果出来了,经过比对,可以证实死者的DNA和伍士豪一致,而且伍士豪和韩德川、刘志红夫妇系亲子关系。”
“看来这下可以正式告知伍名扬夫妇了。”端木舟自言自语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潘帅:“端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丹倪找到了,你猜是谁?”
“谁?”
“张娴的妈妈!”
“啊?难怪那张照片看起来很面熟,这对母女真的很像!”谭筠萍听到潘帅的话,忽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发现的?”端木舟接着问。
“在学校卧底的女警发现一名中年妇女的到学校找张娴,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躲在小树林说话,说什么‘你们两个不可能’、‘现在他死了你满意了吧’,情绪还很激动。女警当即把照片发给了我,我一看正是张丹倪,就马上把她门两个带到了局里。正好少康也来了,我正打算开始询问。”
“辛苦你们了!”端木舟真诚的说。
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张娴和母亲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询问室中,首先接受询问的是张娴。
“张娴,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问话了,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有所隐瞒!”潘帅严肃的说。
张娴低头不语。
“刚才那位是你什么人?”潘帅问道。
“我母亲。”
“她到学校找你做什么?”
“看我而已,这段时间我很忙,没有回家。”
“看你,有必要非要躲在小树林吗?”
张娴再次不语。
“你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文少康换了个问题。
“她一直是私人护士。”
“你父亲呢?”
“我没有父亲!”张娴生硬的说,“从小,我就没见过父亲,母亲一个人把我带大。”
“你母亲刚才说的你们两个不可能指什么?”潘帅问。
“这是我的私事儿。”
“你的私事儿已经涉及案情了,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潘帅掷地有声的说。
张娴沉默了良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我和家辉在谈恋爱,我母亲不同意。”
“什么原因?”
“我母亲只见过他一面,就说不喜欢他,也没说为什么,所以我理解不了。”
“你和韩家辉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从一入学,我负责迎新,就对他一见钟情。之后,我一直对他很好,但他对我只是对师姐的尊重,没有特别的感情,我只好一直默默的暗恋他。直到上学期末,他们班的辅导员出国去做访问学者,我主动申请了接任,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近他。有一次,他发烧了,没有朋友陪他输液,我就照顾了他一周,他对我产生了好感,主动向我表白,我们就确定了关系,我很幸福。”说着,张娴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
“韩家辉什么时候见的你母亲?”
“我们在一起大约一个月,我提出见家长,他同意了跟我回家,但是说他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恋爱了,因为他向父母保证要努力学习,不分心,所以暂时还不能带我回家,我也没有勉强他。”
“说说你母亲见他的过程?”
“当天,他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还买了水果,他的家境不宽裕,能做到这样已经表明很重视这次见面了,我很知足。”张娴一时忘记了忧伤,甜蜜的说,“他到了我家,我发现妈妈见了他先是一愣,之后并不热情,只问了一下他父母的情况,还问了他的生日,然后就没说太多的话。那天之后,母亲就明确表示强烈反对我俩在一起。我问她原因,她就只说不合适。我经济条件很好,母亲也不是物质的女人,应该不会嫌弃家辉的家境差,我想可能是觉得家辉比我年纪小吧。”
“然后呢?你和韩家辉没有听从你母亲的话吧?”文少康追问。
“是的,我们感情很好,不会轻易放弃!家辉说有机会会找我母亲好好谈谈,毕竟,妈妈并不了解他。”
“后来韩家辉和你母亲谈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
“为什么一直没有谈?”
“我也不清楚,只觉得我不好逼他,也没多问。”
“你母亲后来有没有再次明确表示反对你们相爱?”
“每次见面,母亲都说这件事,弄得我很烦,一直不想回家。”
“你母亲知道韩家辉出事了吗?”
“今天刚知道,之前我没告诉她。”
“韩家辉失踪前的那个周日晚上,你们在小树林见过面?”
张娴吃力的点了点头。
“说了些什么?”
“他说要离开几天,问我要了点钱。”
“说去干什么了吗?”
“没有,他的个性从来不喜欢我过问太多,我没敢问,就给了他两千块钱,然后他就走了。”
“因为你知道他要离开几天,所以之后的几天他没来学校你并没有觉得奇怪,是吧?”
“嗯,直到过了一周,他还没回来,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我才觉得事情不对,给他父亲打了电话,没想到......”张娴放声哭了出来。
“这姑娘真的很爱韩家辉!”从询问室出来,文少康对潘帅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

第十九章 尘封的秘密

虽然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岁了,但是不难看出她年轻的时候面容姣好,身形窈窕。
“姓名?年龄?”助手按照程序做身份登记。
“张恒,44岁。”
“曾用名?”
女人沉默。
“张丹倪你认识吗?”
女人依旧沉默,摇头。
“工作单位?”
“我是私人护士,没有单位。”
潘帅递过一张职工登记表:“这个是你吧?”
女人一愣:“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张丹倪,为什么改名字?”潘帅继续问。
“改名字又不犯法,我不喜欢原来的名字,太过妖娆。”
“这么简单?你可让我们好找!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和张娴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儿。”
“你到学校找她做什么?”
“看看她,而已。”
“看她要躲在小树林里?”
张丹倪再次沉默。
“你说的‘你们两个不可能’指什么?她说的‘他死了你满意了吧’,他指谁?”
张丹倪继续沉默。
“其实张娴已经都说了,韩家辉你认识吧?”
“韩家辉是小娴班上的学生,他们在恋爱,我不同意!”
“原因呢?”
“年龄不合适,我不想让小娴尝试姐弟恋。”
“不止这些吧?”
“韩家辉家境不好。”
“你怎么知道?张娴说你只见过韩家辉一次,没有过多了解,她自己也没有和你说过韩家辉的身世。”
“从那孩子的穿衣打扮能看出他不富裕。”
“可是张娴说你家经济条件很好,你很在乎男方的经济条件吗?”
“我不想小娴受苦。”
“可以理解,不过,说实话,你这不是第一次见到韩家辉吧?”
张丹倪怔住了。
“当天,你问了韩家辉父母的情况,是吗?”
张丹倪不解的点点头。
“这孩子很怪,一股脑儿吧他父母的名字说了出来,是吧?”
张丹倪有些紧张。
“你还问了他的生日?”
张丹倪脸色变得惨白。
“二十年前,你见过他,虽然那时候他还是个婴儿,对吧?”
张丹倪整个人瘫软下去:“都是我的错,和小娴无关!”
“张丹倪,也许你觉得真个秘密可以尘封一辈子,但是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潘帅严肃的说。
张丹倪开始落泪。
“说说吧。”
“二十年前,我在第一医院产科当护士,八月一日晚上,有两名产妇住院,一个叫叶熏然,是个富家太太;一个叫刘志红,是个工人。第二天上午,两名产妇全都顺产生下了儿子,时间仅仅间隔了不到半小时。当时,护士站只有我一个人在值班,两个孩子身长和体重都一样,我在给孩子洗澡穿衣时不小心把孩子的腕带弄掉了,那上面写着孩子的身份,我不敢和领导说,就随意给两个孩子戴上了。我也没想到会弄错。”张丹倪开始出虚汗,“事发之后没几天,我就辞职了,还改了名字。”
“这就是你不同意女儿和韩家辉恋爱的原因?”文少康问。
“嗯,我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两对夫妇和两个孩子,日后小娴如果真的和韩家辉结合了,他的父母万一发现了真相,追究起来,小娴的家庭生活不会幸福的!”张丹倪哆哆嗦嗦的说。
“从那次见面之后,你又见过韩家辉吗?”文少康追问。
“他来找过我一次,想说服我,我坚决的决绝了他。”
“什么时候?”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之后三天吧。”
“你们都说了什么?”
“他和我说今后一定会对小娴好,我和他说他们两个从家庭背景到年纪都不合适,让他死了这条心。”
“还有呢?”
“没了。”
“那之后,你女儿再提过韩家辉的事情吗?”
“小娴一直在试图说服我同意他们的事情,说韩家辉对她很好。”
“你始终没告诉过她你不同意的真正原因?”
“没有,这孩子很单纯,我怕伤害她。为了逼我同意,她赌气不回家,今天甚至说韩家辉死了。”
“你已经伤害她了,她不是赌气,韩家辉真的死了!”文少康轻描淡写的说。
张丹倪猛地站起来,嘴巴张成了个“O”型,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5:45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一)

第二十章 真正的背叛者

“逐仑,潘帅来电话了。”端木舟把潘帅询问张丹倪母女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江逐仑和谭筠萍:“事情和我们想的一样,当年在医院,韩家辉和伍士豪被抱错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张丹倪,可是没想到,张丹倪竟然是张娴的妈妈。张娴是韩家辉的女朋友,你说她们母女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直接关系还不好说,但是,张丹倪并没有说实话!”江逐仑推测道。
“你说她撒了谎?”端木舟吃惊的问,“哪里说了谎?”
“她说,她在给两个孩子洗澡穿衣的过程中,不小心把腕带弄掉了,因为怕被领导批评,没有声张,悄悄地把腕带给孩子戴上。”
“是啊!是个意外,但是张丹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端木舟笃定的说。
“是个意外吗?按照张丹倪的说法,她把腕带给两个孩子戴上,这一行为是随机的,可能戴对了,也可能戴错了。她怎么这么肯定弄错了呢?”江逐仑眨着眼睛说,一旁的谭筠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端木舟的眼睛里顿时也充满了膜拜,“不过,这样一来,张丹倪把孩子弄混,是故意的?”
江逐仑淡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她和那两对夫妇有什么恩怨?”
“这还得靠少康那边的神通搞定!”
“逐仑,你有方向了吗?”谭筠萍问道。
“有想法,需要印证。”
“你也觉得是......?”谭筠萍笑着说,“如果是这样,我相信,小宁有能力拿下张丹倪的证言。”
江逐仑比了个“OK”的手势:“交给你!”
“你们在说什么?”端木舟还在云里雾里,但却坚信马上就要看到真相了。
病房里,张丹倪浑身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文少康和何小宁走了进来。
“张阿姨,您好些了吗?”何小宁温和的说。
张丹倪雕塑一般,没有应答。
“张阿姨,其实,我理解你。你宁可现在伤害自己的女儿,让她恨你,是因为你不是在阻止一场姐弟恋,而是在阻止一场不伦之恋。”
张丹倪仍然没有开口,两行眼泪默默的淌下来。
“张阿姨,我知道,在那个年代,你不被大众接受。”何小宁说到这,张丹倪有些愠怒的瞪着她,文少康下意识的拉了拉何小宁的衣服。何小宁缓缓的接着说,“我家也出过这种事儿,我父亲也是为了前途抛弃了那个阿姨和我的姐姐。”说着,何小宁开始擦拭眼泪。
张丹倪的情绪开始缓和下来:“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何小宁顺势趴在张丹倪身上号啕大哭,一旁的文少康看得目瞪口呆。
“孩子,别哭。”张丹倪抚摸着何小宁的肩膀,幽幽的说,“那时候,我还没有你年纪大,刚刚进大学,我的成绩很好,考进了医科大学脑外科,在那个年代真的是天之骄子。医科大学里女生本来就少,加上大家都是学霸,漂亮女生更是凤毛麟角。从小,周围的叔叔阿姨就都夸我长得漂亮,从懂事开始,我就爱打扮,也一直沉浸在自己构筑的虚荣中。学校里很多男同学追我,我都不为所动,觉得他们太过幼稚。直到有一天,明扬出现了。他到学校里办事,我们在楼梯上邂逅,瞬间我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英俊,帅气,礼貌,儒雅。但是,我没敢想太多,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忽然有一天,有个陌生男人给我打电话,说想给孩子找家教,约我见面,没想到是他。从那以后,他开始追求我,我们便在一起了。半年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我兴冲冲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时,换来的却是分手的噩耗。我那时才知道他有老婆,我只是他的情人。我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都没能换回我的爱情,换来的只有一套房子和一笔巨额的分手费。我办了退学,悄悄的生下了女儿。因为没有毕业,我无法找到好的工作,又不想只靠着那笔让我恶心的分手费过日子,就到医院里当护士,是临时工。”
“就是后来韩家辉降生的医院?”
“是的,本来日子过得很平静,一个人带女儿虽然很苦,但是女儿很乖,我很知足。转眼间,两年过去了,有一天我在医院远远的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不用走近,我就确定自己不会认错。之后我翻看了产妇的病例,确定了是他,伍明扬。”
“于是,你就?”
“起初,我虽然恨他,但没想到这样报复,可是那两个孩子接连产下,身形又极其相似,当我在给孩子穿衣时,我看到他的儿子简直是和他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我把两个孩子的腕带调换了。我想让他骨肉分离!”
“也就是说,韩家辉才是伍明扬夫妇的儿子,而伍士豪是韩德川夫妇的儿子。”
张丹倪惭愧的点头。
“伍明扬没有在医院里看到你吗?”
“我一直没让他看到我。”张丹倪别过头去。
听了何小宁电话里的转述,谭筠萍叹道:“儿子的血型出现疑问,丈夫以为得怪罪妻子出轨,没想到是医院的过失,更可笑的是,一切起因在于丈夫的出轨。伍明扬才是真正的背叛者,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妻子!”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二)


第二十一章 他都知道了

“逐仑,已经按你说的布置给潘帅了,他已经趁张丹倪去卫生间的时候在她的病房里安装了监听器,一会儿,张娴回来看她。”端木舟挂断给潘帅的电话,对江逐仑说,“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还想从张丹倪那得到什么线索?该说的,她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江逐仑胸有成竹的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伍明扬和叶熏然那边有什么情况?”
“叶熏然心脏病发,送去医院抢救了,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情况还不很稳定,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我们还没有直接告诉她死者是伍士豪,也没有开始找她问话。”
“嗯,不用着急问她,她知道的应该已经全说出来了,之后再问也是为了敲定一些细节而已。”江逐仑点头。
“我派人盯着伍明扬,并且在搜查的过程中,趁他不注意在他书房里安了监控。昨天一整天,他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坐在书桌前发呆。直到今天凌晨,他打了一通电话,只说了一句‘一会儿我去找你,有重要的事情面谈’,早上七点钟便开车出去了,我们的人正在跟踪。”端木舟继续说。
“看来,大鱼要落网了。”江逐仑笑道。
此时,端木舟的电话响起,里面传出文少康的声音:“端木,潘帅说你要听张丹倪母女的对话录音,我觉得听录音不如直接同步听音频效果好,张娴刚刚进病房,我这就把她们的对话切给你。”
电话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妈妈,你怎么了?你吓坏我了!”这应该是张娴,语气有些焦虑。
“小娴,我没事儿了。韩家辉已然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忘了他?”张丹倪有气无力的说。
“可是妈妈,我爱他!”张娴的语气有些激动。
“孩子,你们两个不可能!”张丹倪决绝的说。
“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家辉他死了!”张娴悲愤的说。
“即使他没死,你们两个也不能在一起!”张丹倪更加决绝。
“为什么?姐弟恋真的这么不能被你接受吗?他已经死了,可我不会忘记这段爱情!难道我连把这份爱留在心底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们两个是——”张丹倪欲言又止。
“是什么?我们两个怎么了?”张娴追问。
“小娴,妈妈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既然韩家辉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你们——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什么?”张娴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韩家辉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妈妈,你骗我!”张娴歇斯底里的喊。
“小娴,你冷静点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骗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难道爸爸是家辉的父亲?”张娴惊讶的问。
“不,你的父亲叫伍明扬。”
“伍明扬?他是谁?和家辉有什么关系?”
“当年......怨恨蒙蔽了我的眼睛,两个孩子被我交换了身份,韩家辉本来应该是伍明扬的儿子......”张丹倪把她和伍明扬的恩怨情仇以及故意串子隐姓埋名的往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女儿。
“不,这不是真的!妈妈,你告诉我,你在骗我!”张娴哭喊着。
“孩子,这是真的,这件事韩家辉早就知道了。”
“什么?”
“在你带他来见我的三天后,他约我见面,想说服我同意你们的事情。我当天想劝他死心,可是他很坚持,没办法,我把整件事情告诉了他,他都知道了。”
“他怎么说?”
“这孩子的反应很怪,估计是受了刺激,没有我预料中的失控和悲伤,只是惊讶,而且不是惊吓,而是透着一丝惊喜,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事后,他没有告诉你吗?他答应我和你分手的。”
“没有,他没有和我提过见你的事情,直到他失踪,我们还在像之前一样相处。”
“小娴,事情都过去了,忘了他吧。”
“妈妈,我感觉好冷,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家辉。”
挂断电话后,江逐仑自言自语道:“这下事情就串起来了。”
“什么?”端木舟不解的问。
江逐仑还没来得及回答,端木舟的电话就又响起来:“端木队长,目标已经落网。”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三)

第二十二章 浮出水面

伍明扬的车子疾速驶向沈阳城郊的花园别墅小区,在最里面的一栋别墅前停下来,他迅速下车,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用钥匙捅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爸爸。”一个20来岁的帅气男孩儿兴奋得冲下楼梯,招呼着伍明扬。
“为什么警察说你死了?”伍明扬直截了当的问。
那还尔还没来得及回答,伍明扬接着追问:“你到底有多少事儿瞒着我?!”
“爸爸,我——”男孩儿的花还没说完,门铃响起。
“谁?”
“送外卖。”
“你定了外卖?”伍明扬责问男孩儿,“怎么这么冒失?”
“我想您肯定没吃早饭,就叫了点儿吃的。”男孩儿露出无辜的表情,“不会有事儿的。”说着,径直去开门。
“警察,不许动!”门打开的一瞬间,两名身着便装的男子两名证件后冲了进来,按住了男孩儿。
“你们干什么?”伍明扬怒吼。
“伍先生,现在正式通知您,这起谋杀案的死者不是韩家辉,是您的儿子伍士豪,请您跟我们去协助调查。”一名便衣警察严肃的说,同时看着被制服的男孩儿,吩咐同事,“带回局里去。”
沈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端木舟一干人等正在焦急的等待:“大鱼浮出水面了,其他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你是说韩德川夫妇和张丹倪母女?”江逐仑问。
“嗯,少康和潘帅会把他们带过来,估计到这儿得下午。另外,我和医生联系过了,叶熏然的身体状况恢复了,已经安排民警去接她过来了。”
“端木队长,人带回来了。”一名警察走进来报告。
“逐仑,先问哪个?”端木舟征询着江逐仑的意见。
“父亲。”
询问室里,伍明扬坐在椅子上,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绪:“警官,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你大概应该知道和你一起被带来的男孩儿是谁吧?”端木舟面无表情的问。
“那是我的儿子。”伍明扬依然很焦躁,“他又怎么了?”
“你的儿子不是伍士豪吗?”
伍明扬攥紧了拳头,铁青的脸上青筋凸显出来:“这是我的隐私。”
“在正常情况下是隐私,但是涉及谋杀案,就不仅仅是隐私了。”
“谋杀案?”
“想必我的同事应当正式告知您了,令郎伍士豪在南方小城被谋杀了。你就一点儿不关心吗?就因为你发现了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就一点儿也没有了?”
伍明扬的拳头狠狠地捶在面前的桌子上:“那是我一辈子的耻辱,那个贱人!”
“伍先生,你就这么肯定当年你太太出了轨?”
“否则怎么会有这个野种?”伍明扬吼道。
“你就没想到是医院搞错了?”
伍明扬一下子愣住了:“医院?”
“我们调查过了,当年确实是值班护士把先后出生的两个男婴的身份弄混淆了。”
“什么?这不合逻辑,护士弄混了,怎么还会知道?”
“的确不合逻辑,可是,如果这个护士是故意的,就另当别论了。”
“故意的?为什么?她和我们家有什么仇?”伍明扬越发不解。
“那个护士叫张丹倪!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伍明扬颤了一下:“张丹倪?!”
“是的,那个你曾经辜负过的女人,为了报复你,把你的孩子和别人的调换了,所以伍士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你太太的原因,而是张丹倪一手策划的。”
“这个婊子!”
“她这样做确实不光彩,可是你当年对她做的不残忍吗?”谭筠萍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和孩子,所以才给了她一笔可观的分手费。我不能为了她破坏了我的家庭和名誉。”
“你以为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可以用钱来买断吗?”谭筠萍气得吼起来。
“事实证明,张丹倪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她把我给的钱财挥霍一空,根本没有花到我儿子身上,还把我儿子送给别人,那时候,他已经十多岁了,对于孩子,那是多么痛苦的记忆?!”伍明扬义愤填膺的说,“而且她还耽误了孩子,为了省钱,让孩子晚上了三年学。孩子说他心里知道自己比别人年纪大,总觉得自卑,所以一直不愿提及自己的生日,让同学相信自己和他们是同龄人。”
“伍先生,你这些信息的来源是哪里?”江逐仑像听天书一般。
“我儿子亲口告诉我的!”
“就是和你一起被带来那个?”
“是的,开始这孩子找到我,我也不信,他是小豪的同学,以前还总到家里来玩。我和熏然还觉得他长得和我家人有几分相像,挺喜欢他的。没想到前不久,他来找我,说自己其实是我的儿子,小时候,她妈妈酗酒,喝醉了之后总是说起过去的事情,他当时年纪小,没当回事儿。后来高二暑假,小豪出车祸,我们发现血型不匹配。本来我和她妈妈没告诉小豪,但是没想到架被他听见了,小豪把心事儿告诉了他的好朋友。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的儿子找到了我。”
“伍先生,你相信这个故事?”
“开始我确实将信将疑,因为觉得实在太巧了。后来我带着他做了亲子鉴定,发现我们确实是父子,就认下了,千真万确,他是我儿子!”
“整个故事里只有一条是真的,他确实是你的儿子!其他的,一会儿给你揭晓。”江逐仑讽刺的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四)


第二十三章 两个疑点

沈阳市刑侦支队会客室里,韩德川夫妇、张丹倪母女分别坐在房间两边的沙发上,一阵沉默。五分钟后,韩德川先开了口:“张老师,小辉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伯父您别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张娴礼貌的说。
“小娴,你们之前见过?”张丹倪悄悄问女儿。
“我是家辉的辅导员,去过他家里做家访。”张娴压低声音说。
叶熏然进入会客室的那一刹那,目光与张丹倪相撞,后者匆匆别过头去。叶熏然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五分钟后,端木舟带着伍明扬走进会客室,后面跟着江逐仑和谭筠萍。瞬间,张丹倪冰冷的眼神中带着犀利,直射在伍明扬身上,后者连忙避开。
“端木,逐仑,人都带过来了。”文少康打破了沉默。
“辛苦了,快坐吧。今天把大家请来,是要把整件事说说清楚,案子该告破了。”端木舟正色道。
“破案了?端木警官,凶手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儿子?”韩母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抓住端木舟的手臂,哭着说。
“韩太太,稍安勿躁。”端木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名警察出去后带了一个年轻人回来,空气顿时凝固了。
“小辉!”韩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男孩儿,“我不是在做梦吧?小辉,你去哪了儿?”
韩父径直走向端木舟,跪在地上直磕头:“谢谢,谢谢警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当牛做马报答您!”
端木舟赶快扶起韩父说:“大家先坐吧,我们从头说起。”
众人纷纷坐下,此时的张娴紧盯着男孩,眼神中有惊诧,也有愤怒。警察让男孩儿坐在房间中间的椅子上。
“事情要从韩宝国先生报警说起,也就是韩德川,这是你的曾用名,对吧?”端木舟看看韩父,后者点点头。
端木舟接着说:“韩先生报案称儿子韩家辉失联一周,之后警方按照失踪案处理,经过调查,毫无头绪。两天后,我们局的顾问江逐仑先生在南方小城度假时,偶然间在湖底发现了一具青年男尸。”端木舟示意江逐仑继续讲下去。
“经过法医检验,死者是溺水身亡,生前受过殴打和虐待,其面部和指纹均被强酸腐蚀,无法确认身份。但是其衣着和体态与端木接到的失踪案中的男孩儿基本一致。于是警方将死者的DNA和韩氏夫妇进行了比对,经过鉴定,双方系亲子关系。所以,警方认定死者身份是失踪者韩家辉。”众人听到这里,再看看房间中间坐着的男孩儿,目瞪口呆。
端木舟接着说:“于是,我按把案件定性为谋杀案,并沿着这个方向调查。我们走访了韩家辉的父母,得知韩家辉品学兼优,而且擅长吹奏小号。之后我们又去了韩家辉所在的医科大学,询问了他的师长和同学,其中也包括张娴,听了两种不同的声音。师长们对于韩家辉的评价和他的家长一样,可是身边的同学却表示这个杰出青年背后是冷漠和高傲。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的证据。在这个过程中,我和少康发现了一个疑点,韩家辉的室友纪海帆和郭桓都声称曾在韩家辉失踪当晚看到过一对男女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幽会,从身形和衣着上判断很像张娴和韩家辉。经过比对,死者的黑色T恤和纪海帆描述的当晚看到的男子的一致,因为是限量版,几乎可以排除学校里撞衫的可能性。所以,纪海帆和郭桓看到的很有可能是张娴和韩家辉。于是,我很有些怀疑二者的关系不仅仅是师生这么简单,便派了女警在学校观察,发现张娴确实有异常,经常一个人在小树林里哭泣。当然,后来二人的关系,我们在张娴那里得到了印证。张娴承认了两人在小树林里幽会,并且说韩家辉称要离开几天,还向自己拿了2000元钱,我想,这是事实,但不是全部。张娴,现在你能把全部事实告诉大家吗?”
张娴咬了咬嘴唇:“当天点名他没来,后来我回到办公室,接到他的电话,让我去小树林。在那里,他说要离开几天,我问他去做什么,他没具体说,只说去找回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等几天之后他回来了,我们就能过好日子了,还说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让我别担心,那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说这些,你不觉得奇怪吗?”端木舟问。
“是很奇怪,可是我不敢问?他平时不喜欢我过问他的事情。我觉得肯定是我妈因为他经济条件不好,不同意我们的事情,他去想办法了。”张娴怯怯的说。
“这么解释,当你听到韩家辉的死讯时的反应就合理多了。”
“我们拿着韩家辉的照片在南方小城的旅馆排查,一家旅馆老板称曾在命案发生前看到死者和一名与其身形相仿的同龄男生同时入住,当时穿黑色T恤的不是韩家辉,而是另一个男孩儿。”端木舟看了韩家辉一眼,“此时,我们发现了另一个疑点,经过法医鉴定,死者患有先天性牙齿缺失症,门牙之间有很大的空隙,经过专家论证,这种客观条件无论如何是不能吹奏小号的。韩家辉是个优秀的小号手,并且牙齿很完美。”听到这里,叶熏然紧张的拉了拉上衣,脸色变得惨白。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6:48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五)

第二十四章 伦常悲剧

“虽然我们对于死者的身份有了怀疑,但是我们还无法确定死者到底是谁,于是我们的焦点锁定在案发之前那个和死者在一起的身形相仿的男孩儿身上。和韩家辉关系密切的男孩儿,据我们所知,只有伍士豪。于是,我们来到沈阳,想找伍士豪了解情况。伍明扬先生声称儿子出去旅游了,并且手机关机,无法联系。很奇怪,这位父亲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不希望我们见到他的儿子。正当我为这种阻力感到苦恼时,逐仑却发现了新的希望。”端木舟把话头交给了江逐仑。
江逐仑接着说:“我发现伍家的状态有些奇怪,殷实的家境凸显出异常的冷清。本来这种家庭应该会有司机、保姆、管家等等,但是从始至终,除了伍明扬先生,客厅没有出现第二个人。但是,也许伍先生没有留意到,他最不想让我们见到的还是被我无意中看到了,伍太太在楼上远远的看着我们,好像有话要说。不出所料,第二天,伍太太来找了我们。伍士豪并没有像他父亲说的那样去旅游了,而是遭到了绑架,对方要3000万。对于伍家来说,不是大数目,但是伍明扬先生却丝毫不愿意拿钱去救儿子。在我们一再的追问下,伍太太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涉及隐私,您还是自己说吧。”
伍明扬有些愠怒的看着叶熏然:“家丑不可外扬!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去找警察?!”
江逐仑犀利的眼神顿时把伍明扬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后者默默的低下头。
叶熏然颤抖着讲述了二十年前的往事:“......明扬,不管你信不信,小豪真的是你的亲骨肉!他是无辜的,你不该这么伤害他!”
伍明扬轻蔑的说:“不要为自己的放荡找借口。”
看着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何小宁忍不住咆哮道:“伍先生,你太太根本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专程去了当年的酒吧,找到了他邂逅的男人,......”何小宁一股脑儿道出了自己和文少康的调查结果,带着些哽咽,“是你的风流伤害了你太太,她被你忽视,独守空房,是多么大的痛苦!我的妈妈也被爸爸伤害过,我恨爸爸,恨那女人!”张丹倪吃惊的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何小宁,谭筠萍打了个寒颤,跑了出去。
“别说了!”文少康喝住了何小宁,后者委屈的攥紧了拳头。
“伍太太,伍士豪确实不是伍先生的儿子。”端木舟赶忙找回话题。
“什么?”叶熏然惊呼。
“他不但不是伍先生的儿子,也不是你的儿子。二十年前,伍士豪和韩家辉同一天出生在同一家医院,值班护士正是这位张女士。”端木舟看了看张丹倪。
张丹倪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二十三年前,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我以为他是我的真命天子,没想到是一生的错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忏悔。”
听到这里,伍明扬愤怒的看着韩家辉:“你骗我,你说自己是丹倪的儿子!”韩家辉红着脸低下了头。
“起初我一直不解,韩家辉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后来从张女士那里得知,为了防止女儿和同胞弟弟的不伦之恋,他曾经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了韩家辉。”江逐仑解释道。
“我们的谈话?”张娴惊叹。
“对不起,办案需要。现在看来,韩家辉知道了真相,依然瞒着你,而且利用了这个消息,追求自己的‘幸福’,还编造了故事,骗了自己的生父,以博取同情。”端木舟直盯着韩家辉说。
张丹倪无奈的摇了摇头,伍明扬的目光刀子一般射向韩家辉,张娴冲上前去给了韩家辉一记响亮的耳光:“畜牲!”
“这才是你和张丹倪的女儿。”端木舟指着张娴说。
“女儿!”伍明扬终于流下了眼泪,走上前想要拥抱自己的女儿,张娴没有回应,决绝的走回了张丹倪身旁。
“小辉是他们的儿子?那我们的儿子呢?”韩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张丹倪走到韩氏夫妇面前,直挺挺的跪在他们面前:“对不起,你们是最无辜的,我不该不你们也拖进这潭浑水。”
“至此,整件事情就串联起来了,我们为了确定死者的身份,又进行了一次DNA比对,证实了南方小城湖底发现的男性尸体系伍士豪,也就是韩德川先生和刘志红女士的儿子。”端木舟转向韩氏夫妇,“二位,请节哀!”
“啊!”韩母尖叫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哈哈哈哈......”叶熏然先是发出一阵恐怖的冷笑,然后愤怒的指着伍明扬和张丹倪,“你们——我的小豪!”直喷出一口鲜血,瘫了下去。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六)

第二十五章 迷失的孩子

“年轻人,你不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吗?”医务人员抬走两位母亲后,端木舟走近韩家辉,冷冷的问。
韩家辉低头不语,仍然在颤抖。
“你的计划落空了,醒醒吧!”端木舟继续。
“我就是我爸爸的儿子!”韩家辉用眼神向伍明扬求救。
伍明扬嗤之以鼻:“骗子!”
“我们做过亲子鉴定,我没有骗你,从我一听到我的身世,我就一心想和你相认!爸爸!”韩家辉扑过去,跪在伍明扬面前,哭着说。
“小辉。”韩德川卑微的呼唤。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找回我的亲生父母,那才是我的家!”韩家辉冷漠的说。
此刻,韩德川已老泪纵横:“小辉,我一直以你为荣,我以为你是一个好孩子,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良心!”
端木舟让警察把韩家辉拉开,厉声说:“韩家辉,从血缘上,你确实是伍明扬和叶熏然的儿子,你相认回亲生父母,甚至无视二十年来养父母寒心茹苦的养育之恩,这些都属于道德范畴,我们暂且不论。但是,你要寻求自己的幸福,怎么能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伍士豪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做得出来?他是怎么死的?”
“这我怎么知道?小豪当年突然离开北京,我就觉得奇怪,后来他联系到我,跟我说了自己的遭遇和家里的变故,我很同情他,后来他收拾了行李,离家出走。作为好朋友,我陪他一起去了南方小城,我是帮他!”韩家辉狡辩道。
“绑架是怎么回事儿?”端木舟追问。
“他说要吓唬一下父亲,我就打了勒索电话,只是恶作剧。后来,他家里没有救他,他很失望。我离开学校很多天了,不想缺太多的课,就一个人先走了。没想到,他——”韩家辉挤出几滴眼泪。
“怕缺课?你离开小城为什么不回学校,却偏偏去找伍明扬?你在之前就听张娴的母亲说过当年串子的事情,你很清楚自己就是和伍士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在一家医院的那个被抱错的男孩儿,也就是伍明扬的亲生儿子,你要认回自己的富豪生父。”江逐仑掷地有声的斥责。
“我认回自己的父亲,有错吗?”
“没错,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小豪?”韩德川哽咽着说。
“你们凭什么诬陷我杀了他?我没有!你们拿出证据来!”韩家辉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无耻至极!”端木舟吼道。
“韩家辉,根据法医检验,伍士豪生前被殴打和虐待过,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他也有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也曾和你撕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先天缺陷帮助了他,留下证据,将杀害他的凶手绳之以法。”江逐仑不紧不慢的说,“你以为用强酸毁掉了死者的面容和指纹,加上死和韩氏夫妇相吻合的DNA,就足以让警方把死者认定为是你。可是死者门牙之间的缝隙让我们疑惑,这种条件根本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小号手,于是我们开始调查死者的真实身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正是死者门牙之间的大空隙,留下了凶手的身体纤维。物证人员不是刚刚提取了你的身体组织吗?比对结果马上就能出来。”
韩家辉顿时面如土色,瘫在椅子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傻瓜能够拥有富裕的生活,我却只能苟且的活着?我要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才能得到的,他却生来就拥有!我只想让他把这一切还给我!我不是有意杀他的!”
“小辉,小豪是真心把你当好朋友,你忘了当年他对你多好,你还常和你妈说,他好像你的亲兄弟。”韩德川泪流满面。
“那蠢货根本不配和我做朋友!”韩家辉咆哮道,“我一心想出人头地,从小就努力学习,心无旁骛。包括后来和张娴谈恋爱,不过也是因为她是我的辅导员,毕业找工作时可以给我点儿便利,而且家里经济条件很殷实,否则,我哪里会看上一个大我三岁的女人。”
看着眼前陌生的韩家辉,张娴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后来我从张娴母亲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有了计划。我联系了伍士豪,假意给他出主意,装作被绑架,唤起父亲对他的亲情。那个周五下午,学校团建活动结束后,我和伍士豪见了面,专门要了他一件很名贵的衣服,以便给旁人留下深刻印象,我平时很少买衣服。然后我照常回家,让伍士豪住在宾馆。周日晚上,我知道同宿舍三个人会去吃饭,我估计他们差不多回学校的时间,约了张娴到小树林见面,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我,关键是记住我的衣着。我找张娴要了点儿钱,然后和伍士豪去了小城,到了那里,我们把衣服换了过来,他对我从来是言听计从。”
韩家辉有些得意:“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一切如我的预期。我们住进了小旅馆,我装作绑匪给他家打电话勒索3000万。本来,我想这件事过后,找到我的生父,和他相认,再跟他说伍士豪假冒绑架骗他钱财,让他们恩断义绝,伍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可是,没想到,后来伍士豪这个蠢货竟然忏悔自己不该这样骗父亲,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很爱自己,现在出了这种事,他爸爸才是最痛苦的。他竟然要回家跟父母坦白。我不能让这种意外发生!我不能让他们的感情得到修复!我要夺回本来属于我的一切!于是我把他绑起来,饿着他,打他,他都不从,还要去找他爸爸,说死也要见爸爸。真是一根筋!于是,我找来了硫酸,泼到他的脸上和手指尖上,他几乎不能动了,那天夜里,我把他拖到湖边,给他绑上石头,沉了下去。这蠢货临死还在喊爸爸,他哪里知道他爸爸早把他看作耻辱了!”
“小豪,爸爸对不起你!”伍明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是人,对你这么狠心!”接着转向韩家辉,咬牙切齿的说,“小豪不是我的耻辱,你才是!”
“哈哈哈,你不觉得我很像你吗?”韩家辉冷傲的说,伍明扬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
神探江逐仑—迷失的孩子(二十七)


尾 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逐仑,我真服了你了,韩家辉要我们拿出证据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儿没谱儿,真怕你用牙缝里的纤维诈他,他不上当,那我们可真的被动了。”案件告破的庆功宴上,端木舟有些激动的说。
“他那种自负又脆弱的人格,一定会上当,没有把握的话,我就不会用那办法了。”江逐仑自信的笑着说。
“这次案件成功告破,你们功不可没,来,我敬你们一杯!”端木舟举起酒杯,真诚的说,众人纷纷响应。
“少康,你那小妹妹呢?”端木舟忽然发现餐桌上没有何小宁的身影。
“她走了。”文少康漫不经心的说。
“走了?什么时候?去哪儿了?”众人异口同声的提出一连串问题。
“今天早上,回美国去了。”文少康逐一回答。
“你们?”江逐仑关切的问。
“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年龄不合适,性格不合适,而且过去的事情永远抹不去。”文少康一本正经的说。
“对不起!那天她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才会情绪失控,是我的错。那段历史是我一生也抹不去的污点。”谭筠萍自责的说,江逐仑赶紧将她揽在怀里。
“这怎么能怪你呢?她的性格虽然主要继承了母亲,但终究也有父亲的偏执。我们调查叶熏然当年的事情时,她三番两次把他父母和冯夏母亲的事情用来做筹码,套取对方的秘密。这种行为我接受不了!”文少康客观的评价着何小宁。
“总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端木舟打趣道。
“说实话,虽然案件破了,又立了功,可是心里总是像有一块儿大石头,压得我喘过气来。”小周感慨道。
“这次的案子太虐心了,韩德川两夫妇太可怜了,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无端的被卷入了一场悲剧。如果他们夫妇从小养育伍士豪,一家三口,虽然家境贫寒,虽然儿子笨拙,但是心地善良,会很幸福的。现在亲生儿子被谋杀,养子被判死刑,老婆又重病住院,韩德川的压力太大了。”谭筠萍落下了眼泪。
“是啊,叶熏然也很可怜,一心爱着自己的丈夫,却遭遇丈夫的背叛,更可悲的是,当儿子的身份出现疑问时,劣迹斑斑的丈夫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斥责她。叶熏然自始至终没有得到伍明扬真正的爱,亲生儿子被丈夫的地下情人调了包,自己倾注全部心血养育了二十年的养儿被亲生儿子杀死,这个女人受的刺激太大了,难怪会精神失常!红颜薄命啊!”端木舟感叹。
“张丹倪又何尝不可悲?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女大学生被情人欺骗而且无情的抛弃,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得遭受多少世俗眼光的鄙夷啊!谁想到多年以后,她的女儿真心的爱上了韩家辉,却如同母亲一样被欺骗,甚至被卑鄙的男人当成了工具。”江逐仑沉沉的说,“而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都是伍明扬,事到如今,他的冷漠间接害死了善良单纯的养子,亲生儿子被判处了极刑,妻子精神失常住进了医院,他没有悉心的去呵护,反而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求得张丹倪母女的原谅上,还美其名曰张娴是伍家唯一的血脉,要把所有财产留给她。幸好这对母女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根本不予理睬,据说,她们正在办移民,去澳洲。”
“伍明扬骨子里就是个极端自私的人,他的世界里没有别人,这一点,韩家辉充分继承了他的基因,这个孩子根本不懂得感恩,直到行刑,他对伍士豪都没有半点儿忏悔,也没有对养父母的半点儿留恋,竟然一直在感慨自己的命苦,本来是雄鹰,落在了鸡窝里。哎!我说我和何小宁不合适,可能也是因为她是何振邦的女儿吧。这种神秘的生命轮回让我惧怕!”文少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7:27 +0800 CST  
各位读者大家好!感谢一直以来对江逐仑系列的关注。通过上一部《迷失的孩子》的创作,小妖尝试了另一种推理思路的挑战,但是平心而论,还是更偏爱阿婆的本格推理模式,所以下一步创作还是回归暴风雪山庄模式。在此之前,给自己一段时间沉淀和思索,将二十二年前自己读高中时的小说重新整理,发作番外篇。敬请关注《魂断法兰西》,讲述少女谭筠萍穿越时空和国界,与拿破仑的爱恨情仇。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18:05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一)
第一章 批判浪漫主义者的痴梦

“我依稀看见了他,拿破仑,骑着那匹战马,这应该是三皇会战中的奥斯特里茨战役!”我自豪的讲述着自己的梦。
“筠萍,你不能再这么不现实了!你整天自诩是批判浪漫主义者,却一直干着最不现实的事!你醒醒吧,拿破仑死了快二百年了!”逐仑实在忍无可忍了,劈天盖地的训斥打乱了我的思绪。
“逐仑,我只是爱他而已,这种感情是神圣的,不可以抗拒的,你不会明白!”我强词夺理的反驳。
“我是不明白!我的女朋友怎么会对一个从没见过面的死鬼有着矢志不渝的爱情?!我的女朋友怎么可以天天在我面前表达自己时刻狂恋一个不存在的男人?!天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只为了我的名字里面有一个‘仑’字?!”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逐仑已经风一般的冲出了房间,“咣当”的摔门声背后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我。
我叫谭筠萍,十七岁,今年读高二,江逐仑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作为男朋友,逐仑是无可挑剔的,高大、英俊、浪漫、温柔,虽然在我实在蛮不讲理时也会发脾气,但这种男人特有的好战和专制,正是我最欣赏的品质。我认定,逐仑就是我在现实世界中可遇而不可求的拿破仑。而拿破仑,不可否认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一生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你疯了!你让我用时间飞船把你送回拿破仑时代的法国?”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到好朋友阿蒙家里的,更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勇气向他提出这般要求的。他的本名叫端木舟,是我的好朋友,更是逐仑的发小儿。阿蒙这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只因为他平时沉迷科学,搞过数不清的发明创造,我觉得很像极了机器猫,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所需要的惊喜。
“求你了,我只想到那个时代去看看,只要看他一眼就足够了!”我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我把你送过去,你让我怎么和逐仑交待?用时间飞船把哥们儿的女朋友送到了二百多年前的异域,还是为了见其他的男人?!”阿蒙似乎觉得我不可理喻。
“求你了!我这辈子就这点儿梦想,你就满足我吧!我一定好好谢谢你!”我继续央求。
“筠萍,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了,什么谢不谢的!可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回到了拿破仑时代的法国,见到了拿破仑,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和你没有交流,你的时间旅行就没有实现初衷,一旦被判定为没有意义的无效旅行,你就很难再返回现在了。”阿蒙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我明白,可我不怕!”我坚定的说。
“真是中邪了!”阿蒙无奈的摇摇头,“你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阿蒙,先别告诉逐仑。”
“哎,真拿你没办法!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也不能说走就走,我得提前入乡随俗,订做那个时代的衣服,兑换那个时代的货币,关键还得学法语。”其实,有时候,一味的执念并不可怕,夹杂着一丝现实才是最可怕的。
“兑换那个时代的货币?开玩笑!”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身无分文?”
“小姐,到了那儿,自己去赚钱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赚钱就赚钱,我不怕吃苦!”想到美梦就要成为现实,我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将会面对的窘困。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一边学着法语,一边准备着一切,同时瞒着逐仑。这段时间里,我表现得特别乖,以至于逐仑一直纳闷儿,自己曾经刁蛮的小女友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衣服很合身,看起来真不错,让我猜猜,你想做约瑟芬,还是马丽·路易丝。”阿蒙打趣道。
“都不是!”
“那一定是波兰夫人!”
“也不是,我宁愿是德希蕾!”
“想做初恋,请你记住,你的初恋是江逐仑!”
“我可以走了吗?”我有些迫不及待。
“现在?”
我点点头。
“好吧。”说着,阿蒙带我进入他的实验室,一辆红色的球形飞船停在中间,他打开左边的门:“上去吧,系好安全带。”
“一路平安!”阿蒙的眼里闪烁着湿漉漉的东西,我把头别过去,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阿蒙,我离开之后,你再告诉逐仑,我很快会回来的。”我忍住泪水,故作坚强的说。本以为这一刻会很兴奋,没想到却有点儿失落。
我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仪表盘上的红色按钮,飞船瞬间飞速旋转,我感到完全失去了方向感。随后是意识逐渐模糊,我会见到拿破仑吗?我该和他说些什么?我能帮他改变最终失败的命运吗?这些想法逐渐变成碎片,直至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轰隆隆的一阵巨响,罩在外边的红色飞船瞬间变成了一把钥匙,我清楚的记得,阿蒙再三叮嘱说,我一定要赶在拿破仑时代结束前,用他教我的咒语把钥匙变回飞船,就可以回到曾经的未来。如果我错过了时间,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这是巴黎吗?怎么和书里写得不一样,我在记忆中不断的搜索,直到走到一幢房子前,我终于明白了——马赛市政厅,这不是巴黎,而是马赛。我到了马赛,拿破仑初恋的地方。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二)

第二章  我叫吕贝卡

马赛市政厅,对于少女德希蕾来说,无疑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地方。她从来不曾想到这里是她和24岁的将军拿破仑最初的渊源。
德希蕾·克拉里,法国最大的丝绸商的小女儿,她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克拉里家族一直是王室丝绸的唯一供应者,每一位皇后身上的华美长裙都来自克拉里家。法国不只是个浪漫的民族,更是个冲动的民族,在这个国度,很多制度的变革都是革命的鲜血滋养而生的。大革命时期,路易十六和他的王后被推上了断头台,曾经给王后供应丝绸的克拉里家族自然脱不了干系,毕竟,世间能有几个人像罗伯斯庇尔那般,明明是学法律出身,却理所当然的颁布《惩治嫌疑犯条例》,把自己臆想中的敌人全部化为共和国的敌人呢?
德希蕾的父亲去世了,她的哥哥艾蒂安作为家族唯一的儿子,生意的继承人难辞其咎,被雅各宾派带走了,只剩下女眷的克拉里家族顿时乱作一团,母亲惶惶不可终日,嫂子以泪洗面,姐姐朱莉只是聒噪,却没有一点行动。只有刚满14岁的德希蕾,暗下决心,带嫂子到市政厅去找哥哥,她发誓,一定要把哥哥带回家。
于是,第二天一早,德希蕾穿上了最漂亮的裙子,甚至怕自己的身材过于瘦小,而往前胸塞了好几块手帕,和嫂子一起赶往马赛市政厅。接下来是一天漫长的等待,直到昏昏的睡去。当德希蕾被叫醒的时候,整个市政厅除了自己和一名秘书之外,已经没有第三个人。哥哥已经被认定不是保皇党,放了回去,嫂子兴奋过头,早已忘记了身边的德希蕾,自顾自带着哥哥回家了。
眼前的秘书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子,约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大挺拔,温文尔雅。出于礼貌,这名秘书提出送德希蕾回家。在路上,两个人聊起天来,秘书说自己有一个兄弟是个将军。德希蕾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想想家中已经到了婚配年龄,嫁妆颇丰却相貌平平而恨嫁的姐姐朱莉,顿时萌生了一种冲动,并付诸实践,她邀请了秘书携其兄弟在周末一同到家中做客。
德希蕾回到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朱莉时,虽然迎接她的是一顿诸如“你太不矜持了”、“哪点像个大家闺秀”之类的劈头盖脸的训斥,但是从朱莉的眼睛里,她看出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之后的几天里,德希蕾一次次的幻想着姐姐和秘书先生相见的场景,并且猜测着秘书的将军哥哥一定是一个老头儿。
这位英俊的秘书在不久后便成了德希蕾的姐夫,他叫约瑟夫·波拿巴,是拿破仑的哥哥。而他口中的将军兄弟,不是哥哥,而是年仅24岁,因为在土伦战役中的辉煌战绩而被破格提升的准将拿破仑。
就在第一次见面,德希蕾和拿破仑聊了很多,他们甚至早于约瑟夫和朱莉,先坠入了爱河,之后就有了拿破仑众多罗曼史中最为纯情的一段初恋。
时间飞船没有把我带到巴黎,而是带到了马赛,难道是冥冥中注定,在见到拿破仑之前,我要结识德希蕾吗?这么想来,拿破仑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马赛去巴黎,现在是1793年吗?如果直接开口问路人,会不会被当成疯子?
我匆匆地走在大街上,忽然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纷纷的朝我行注目礼,纵然平日里我的回头率不低,也不至于如此啊!为了适应这里,来之前我已经把头发染成了浅棕色。难道是因为我黑色的眼睛,虽然买了咖啡色的美瞳,戴上之后却总是一如隐形眼镜的命运,掉出来。可是,我渐渐发现,人们关注的并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裙子。天啊,这真是个巨大的bug,我和阿蒙都觉得我会飞到巴黎这个时尚之都,所以就订制了当年最时髦的裙子。可是,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到了马赛,这里虽然有全法国最大的丝绸商,女人们却还穿着古朴的老式裙装,她们高高的领口和肥大的腰身,和我身上的低胸紧身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不得别人怎么看我,我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自己的生存问题,身无分文,我必须打工挣钱。我能做什么呢?十七岁的女孩儿,没有上过大学,没有任何的专业背景,学的半吊子法语,靠什么谋生?此刻,我才意识到,真的如逐仑所言,我是个很不独立的女人,平日里有他在身边,我什么都不会,甚至连过马路都不会,当然也不需要会。我一意孤行来到这里是不是很不明智?倔强的自尊和浓烈的愿望驱使我给自己否定的答案,即使再大的困难,我也要留下来,见到我挚爱的拿破仑。
与其浪费时间兜圈子,不如直接到克拉里家的丝绸店去碰碰运气,于是我用蹩脚的法语很轻易的打听到了这家店铺的地址,谁让它是全法国最著名的丝绸店呢?
辗转到克拉里丝绸店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因为又累又饿的关系,两腿已经不听使唤。
“克拉里先生,拜托,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怕辛苦!”我找到了老板艾蒂安,向他提出想找工作的要求,但是不论我说的多么诚恳,对方都无动于衷:“小姐,看您这打扮,从巴黎来的吧?虽然我这里是丝绸店,可是工作也并不轻松,你看起来就不想能干的了这差事的人!而且,我们这里不顾外国人。”
我顿时为自己的亚裔脸感到懊恼,此时,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映入眼帘,凭着对史书上的记载,我一下子认出了这个马脸青年是佩尔松,在克拉里家学习的外国小伙子:“他是从瑞典来的,为什么他可以?”
面前的两位男子顿时一愣:“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是瑞典人?”艾蒂安紧张的问。
“我——看他的长相——猜的。”我意识到自己太冒失了,低声说,“我叫吕贝卡。”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三)


第三章 神奇算盘和东方塔罗

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店里进来一位打扮高贵但从长相到言语都很刁钻刻薄的夫人,然而正是这位老太太成了我的大救星。在兴师动众的把所有店员折腾出来,大费周章的把全部花色的丝绸全都给这位太太过目,并挑选了几种较为满意的重点花色,进行近两个小时的细致甄选之后,这位老太太终于从其中选出了价格最低的一种,说是要做一件传统礼服长裙,瑞典学徒佩尔松一丝不苟的为她量身,然后报出需要购买的尺寸。整个过程中,老太太始终保持着一张扑克脸,店里包括艾蒂安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不敢怠慢,但是在算账时还是出了问题。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这位夫人是马赛著名的里昂太太,虽然家财万贯,但是为人刻薄,普通人做礼服裙,都是买6米布料,这样是整数,比较容易算账。可她偏说会有浪费,所以,每次都要根据她要做的礼服式样,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次做的是传统长袖晚礼服,要买5米又35厘米的丝绸。里昂太太选的布料每米3个金路易,整数还好算,零头可难坏了伙计,加上里昂太太在一旁不住的质疑,半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算出结果。
“你们店里到底有没有会算数的人?这是克拉里丝绸店吗?这是法国最大的丝绸商吗?”里昂太太尖利的声音把本来就刻薄的言语衬托得更加刺耳。艾蒂安在一旁,脸红到脖子根儿,生怕被店外的行人听到。看来,欧美人不擅长计数不是传说,虽然法国人最初确定了“米”的单位长度,却不会计算35厘米在其中所占的比例,我在心里偷笑。
“谁说没有,我会算!每米3个金路易,5米是15个金路易;按照现在的货币比率,1个金路易兑换20里佛尔,每米就是60里佛尔,35厘米的价格应该是1米的二十分之七,21里佛尔。太太,请您支付15个金路易21里佛尔,谢谢。”虽然对于每次去超市结账前都能够把商品总价精确到百分位的我来说,这是小小儿科,可是面前的几个人全都惊掉了下巴。里昂太太顿时没有了嚣张的气焰,乖乖的付了钱走了。
“小姑娘,你可真不简单!”佩尔松竖起了大拇指。艾蒂安的目光看起来也柔和了很多。
“克拉里先生,我可以留下来了吗?”我试探的问。
艾蒂安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吃住在店里,每个月1个金路易。”
我顾不得盘算我的劳动力价格是否合算,心满意足的答应道:“谢谢,我一定好好干!”
“吕贝卡,你怎么能算得这么快?”佩尔松的眼里充满了崇拜。
“这个不难,帮我找点木棍儿和珠子,明天我给你个法宝。”我笑道。
于是,我开始了在法国的打工生活。
第二天早上,佩尔松如我所料兴冲冲的跑过来:“吕贝卡,你的法宝呢?”其他人包括艾蒂安闻声也凑了过来。
我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包裹,一层层的打开。
“这是什么?”艾蒂安指着我手里的长方形物体问。
“这叫算盘,是来自我的祖国中国的伟大发明,应该已经传到欧洲了,只是还没有普及。我来教你们用,在人们发明计算器之前,算数还要靠它呢!”我不无自豪的说。
“计算器?”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一种更加先进的计算工具,在未来会遍布我们日常的生活。”我忽然很后悔,自己来得匆忙,要是带个计算器过来,那多拉风,可静心一想,哪有那么多电池够用啊?!
“吕贝卡,你说话总是怪怪的!不过很有意思。”佩尔松由衷的说。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于是赶快转换话题:“我来教你们用这个算盘,上面这部分,每个珠子代表5,下面的每个代表1......”
“你们在干什么?看起来很有意思?”正当大家兴致勃勃的研究算盘时,一个曼妙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越过眼前的众人,我看到一个少女朝我们走过来,她个子不高,甚至有点儿矮,可能只有将将1米5。女孩儿小巧的脸上标志性的微微上翘的小鼻子,让我一下子认出她是德希蕾。
本来我这1米65的身高就常被逐仑“嫌弃”,他总说女孩子要长到1米68才标准,我哪里都好,美中不足,矮了3厘米。到了法国之后,和欧洲人的大个子比起来,我更加自惭形秽,尤其是佩尔松这个瑞典巨人,看他的马脸,就知道他至少得有1米90多。看来,在这个国度,能让我在身高上有自信的,恐怕只有拿破仑和德希蕾了。
“艾蒂安,你们在干什么?”德希蕾走近了问。
“欧仁妮,我们在学习算盘。”艾蒂安指着柜台上的算盘回答。
“这位是?”德希蕾看到我这张生面孔,忍不住好奇。
“我是店里新招的伙计,吕贝卡。”我抢着自我介绍,“我从中国来,德希蕾小姐。”
“你怎么知道她的大名?我没有和你介绍过我的家人吧?”艾蒂安马上质疑。
我的脑子飞速的旋转,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既然如此,何不将错就错,我遇见了德希蕾本尊,她是个相信命运又想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我要和她成为朋友:“我——算出来的,你是德希蕾·克拉里小姐,艾蒂安先生的小妹妹,你还有个姐姐叫朱莉......”
“这也能算出来?用这个?”佩尔松指着算盘,吃惊的问,他显然没明白我口中的“算”是什么意思。
“不是,在中国,有一种神奇的占卜,叫周易,和你们这里的塔罗牌异曲同工。”反正他们对中国没多么了解,我把自己平时喜欢的塔罗,随便加上点儿八卦,胡说了一通,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吕贝卡,你可真是个神奇的女孩儿!”德希蕾发出赞叹,“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你和你的将军......”我在众人吃惊又充满崇拜的目光中故作神秘的说。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四)

第四章勇敢的女孩儿

或许因为德希蕾生性好奇心强,或许因为我这个来自未来的人自带的神秘感让人无法抗拒,没有几天,我和德希蕾熟络起来,她天天都到丝绸店里来找我聊天,当然,我们聊天的内容离不开她的将军。
在德希蕾、艾蒂安和佩尔松的引见下,克拉里家的人很快接受了我,她们经常被我从未来世界带来的新奇想法折服,不过其中也不乏惊诧。
一切如历史的轨迹顺利的进展,德希蕾的姐姐朱莉和拿破仑的哥哥约瑟夫订婚了,无论是克拉里家,还是波拿巴家,都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之中。看着德希蕾每天攒零花钱,想在拿破仑生日的时候,给处境有些窘困的情人买一件像样的制服,我真的不忍心告诉她,他的将军马上要面临牢狱之灾,虽然这只是暂时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1794年的夏天注定是不太平的日子,6月4日,罗伯斯庇尔被国民公会选举为zhuxi。然而,只过了一个多月,7月27日,“热月zhengbian”爆发了,次日,罗伯斯庇尔就被推上了断头台,雅各宾派zhuanzhi而恐怖的ducai统治至此土崩瓦解。全马赛的人们都在狂欢,而波拿巴和克拉里两家却一直在心惊胆战。约瑟夫因为与罗伯斯庇尔的弟弟的关系而失去了官职,很多和罗伯斯庇尔有关的人都被推上了断头台。一向谨慎的艾蒂安不停的责备德希蕾让他们认识了波拿巴一家。善良痴情的德希蕾无时无刻不在为她被捕的恋人担心。几天前,就在克拉里家中,拿破仑被一群士兵带走了。
拿破仑被捕后,为了安抚德希蕾,我应艾蒂安的要求,住进了克拉里家。他的初衷是让我说服德希蕾与波拿巴家断绝来往,可他万万没想到,我却坚定了他妹妹去狱中探望拿破仑的信心。
“欧仁妮,去吧,去波拿巴家,找莉蒂齐娅太太(拿破仑的母亲)拿一些换洗的衣物,然后去看他,陆军司令部的勒发勃上校和令尊有过交情。”我鼓励着德希蕾。
德希蕾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勇敢的去找了勒发勃上校,虽然没有见到拿破仑,但是上校同意帮她转交衣物和食品,而且对她讲了两句话:第一,拿破仑不会被处死;第二,波拿巴家的儿子不是克拉里家的小姐合适的婚配对象。德希蕾坚信前一句话,回到家中热切的等待着拿破仑被释放,同时帮助姐姐朱莉绣嫁衣。
对于第二句话,德希蕾这样问我:“吕贝卡,勒发勃上校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也许波拿巴会面临一些窘境,可是,他是个军事天才,我相信他早晚会像他说的那样创造历史!”
“欧仁妮,你说得对,相信自己,相信拿破仑,每个人都在创造历史,我们创造的是自己的历史,而他,创造的是千千万万人的历史。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整个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都会属于他。”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分明泛着光,还好德希蕾并没有留意,她只是说:“其实,我并不在乎他所谓的创造历史,我想和他过恬淡安逸的生活,我有一大笔嫁妆,可以买个农场,和他一起养鸡养鹅......”
“欧仁妮,如果你爱他,永远不要和他说这些,这不是他想要的!”想到拿破仑要去巴黎时,德希蕾用这番话试图挽留他,只是徒劳,我告诫她,“你爱他,就给他他想要的。”
“吕贝卡,你见过波拿巴吗?”德希蕾有些迟疑的问。
“我——没有。”确实没有,我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只是难以克制。
“我总觉得你比我还要了解他。”
“有吗?”我极力克制自己,可是脸颊还是瞬间通红,只得低下头。
“我总觉得你有一种神奇的预知未来的能力。”德希蕾说着,笑了起来,这种笑声如此熟悉,是她第一次听到拿破仑说自己要创造成千上万人的历史时发出的恐惧的笑声。
“欧仁妮,你有恐惧吗?你恐惧了就会笑。”
“是的,吕贝卡,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我真心想告诉眼前这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儿,拿破仑不是她最终的归宿,她会找到一生所爱——一个爱她胜过权力的男人,她会获得拿破仑不能给与她的幸福。可是我没有勇气这么做,我不想伤害她,不仅仅是让她对目前的爱情失去信心,更是不想残忍的让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儿对自己的一生提前知晓,而后缺少未知的希冀的活着:“我只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女孩儿,你要用心的去生活,用你爸爸留给你的日记本,记下女公民德希蕾·克拉里的故事,你会幸福的。”
德希蕾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用力的点点头。
而此时的拿破仑,正在狱中疯狂的亲吻德希蕾塞在衣物和食品中间送过去的的带有自己画像吊坠的项链,这一刻,对于小女友的思念是支撑他坚持的唯一力量。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37:21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五)


第五章  吕贝卡的历史

来到马赛一个多月,我已经被这里的历法弄迷糊了没什么热月、雾月的,我只记得“热月政变”发生在1794年7月27日,此日,罗伯斯庇尔被推上断头台,接着拿破仑被捕入狱,这种恐慌的日子持续了14天。今天应该是8月12日了,他该被释放了。我由衷地感到轻松和幸福,为拿破仑,为德希蕾,也为我自己。
而我,此时是女公民吕贝卡就在今天,1794年8月12日,创造了历史,我自己的历史——我见到了他,真真切切的见到了本尊。虽然一直在期盼,但是这一刻真正到来时,紧张的情绪远远超过了兴奋。
我知道,拿破仑出狱后,会直接骑着马来找他的小恋人,当晚,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只有我躺在床上,竖着耳朵,等待着楼下的口哨声。
午夜时分,我依稀听到远处传来了悠扬的马赛曲,是他,拿破仑出狱了,第一件事就是来见日思夜想的小恋人。如同德希蕾在日记中记载的一般,听到拿破仑的口哨声,她赤脚跑下楼,一个激动的拥抱后,年轻的准将把娇小的恋人抱在怀里,说出了让的德希蕾终身难忘的那几个字:“嫁给我!”而此刻的我,正躲在院子里的苹果树后,“偷窥”我的偶像。
“谁在那?”艾蒂安严厉的声音响起。
“是我,波拿巴将军。”拿破仑坚定的回答。
“不可能,他在狱中!”艾蒂安轻蔑的质疑。
“哥哥,真的是他,他被释放了。”德希蕾赶忙解释道。
“克拉里先生,我正在向您的小妹妹求婚。”拿破仑激动的喊。
“欧仁妮,回房间去!”艾蒂安愣了片刻,冷冷的说。
“哎哟!”好死不死,一个苹果不偏不倚砸在我头上。我这个气啊!苹果掉在牛顿头上,他发现了万有引力;苹果掉在乔布斯头上,他寻求到了发家致富的途径;而苹果掉在我头上,带给我的只是难堪和尴尬!
“谁?”艾蒂安冷冷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不情愿的从树后面走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通红的脸颊还是清楚的显现在他们三个面前。
“吕贝卡,你在苹果树后干什么?”艾蒂安看到是我,态度缓和了一些,毕竟我总是做出一些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怪异举动,克拉里家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我......我在赏月,快到中秋了!在中国,这是个十分重要的节日,是和家人团圆的日子。”无奈,我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
我的话一出口,德希蕾跑了过来,环住我的肩:“吕贝卡,你是不是想家了?”
我顺势点了点头,做出落寞的神情,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偶像,心中激动的小鹿乱撞。
“这里就是你的家!”德希蕾善解人意的说。
“欧仁妮,你快上楼去吧,没穿鞋子,会感冒的。”我说出了拿破仑想要说的话,“那样的话,你的将军会心疼的!”
“你知道我?”拿破仑走近我,问道。
“波拿巴将军,您好!”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近距离和自己的梦中情人对视,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甚至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看来欧仁妮已经和你介绍过我了?”拿破仑饶有兴致的问道,此时,德希蕾已经被艾蒂安拉着上楼去了。
我点点头。
“她都和你说过些什么?”我本想跟着上楼,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起来。
“说了她很爱你!”
“你就是欧仁妮提到的那个鼓励她去找勒发勃上校给我送衣服的朋友?”
“是。”
“我当时的处境,别人都避之不及,你为什么没有劝欧仁妮远离我?要知道,我有可能会连累她!”
“我只是告诉她跟着自己的心去决定。而且,我确信,你不会有事的,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很快你会找到新的舞台,在不久的将来,整个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都会臣服于你。你会创造历史,不只是你的历史,而是千千万万人的历史。你会像自己早年间说的那样,成为海浪,把世界踩在脚下!”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见到偶像的兴奋让我口无遮拦。
“天啊!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欧仁妮都不知道这些?”
于是我又搬出所谓的东方塔罗——周易糊弄他,不知道拿破仑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巫婆,他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吕贝卡小姐,一个小女子这么神奇,中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所以,再好好看看《孙子兵法》吧!”
“这你也知道,被捕前我正在研究那个。”
“拿破仑。”
“什么?”
“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可以。”
“你都不问是什么事情吗?”
“你是个神奇的女人,别人叫我波拿巴,只有你叫我拿破仑。说吧,无论什么事,我答应你!”
“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德希蕾,如果你不能给她的幸福,就远离她。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莉蒂齐娅夫人,德希蕾是最爱你的人!”
“我答应你!”我想,此刻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六)


第六章 身不由己的背叛

见到了拿破仑之后,我有的并不是如自己所预期的那种与偶像近距离接触之后的激动和幸福,而我脑海中整天充斥的却是不曾预料的矛盾。
遇到德希蕾,于她来说,是邂逅;可是于我来说,是我“处心积虑的安排”。一个多月里,善良的马赛少女德希蕾全无富家千金的娇纵和傲慢,她从心底真真正正的把我当作朋友,把她和拿破仑的情感向我和盘托出。可是我,虽然也真心的喜欢这个朋友,并且愿意真诚的对待她,帮助她,不让她受到伤害,而在行动上,我却这么懦弱。我深知拿破仑即将为了仕途抛弃一往情深的初恋女友,却无从改变,无从应对。我不可能说服拿破仑放弃梦想,那不仅仅辜负了我的英雄,而且辜负了整个法国,乃至整个欧洲。我更不敢和德希蕾说出实情,我无法预期这个单纯的少女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会作何反应,惊诧?怀疑?愤怒?悲伤?疯狂?她会去阻拦拿破仑的行动吗?她会去阻碍历史的进程吗?无奈,我只能看着德希蕾自顾自的被蒙在鼓里,满怀憧憬的和姐姐朱莉一起绣着嫁衣,她可能在幻想,在不久的将来,拿着自己丰厚的嫁妆,和心爱的将军一起经营着农场,过着恬淡安逸的生活。
没多久,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拿破仑的哥哥约瑟夫和德希蕾的姐姐朱莉的订婚宴会之后,拿破仑和德希蕾一如平常在院子里散步。
“欧仁妮,我想去巴黎。”拿破仑的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空洞无比。
“什么?”德希蕾似乎吃了一惊。
“我说,我想去巴黎!”拿破仑坚定的说,“你知道吗?我原本是个炮兵,可是我被释放之后,他们把我调到了步兵。步兵是什么?手无寸铁的废物!只有大炮,才是真正的战斗力!我留在这里,毫无前途而言。”
“波拿巴,你一定要作军人吗?”德希蕾似乎已经忘了我的忠告,还是对恋人说出了这一番令他难堪的话,“我有一笔不小的嫁妆,我们可以买一个农场,养鸡,养鹅——”
“你说什么?让我去当农夫?”没等德希蕾说完,拿破仑激动的抱起德希蕾的肩膀拼命的摇晃,同时大声吼起来,“那你不如杀了我!”
“对不起,波拿巴!”德希勒显然被吓到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介意,难怪吕贝卡说,千万别和你说这个想法!”
“吕贝卡?又是那个中国女孩儿?她很神奇!”
“欧仁妮,你——我......”拿破仑欲言又止。
“等一下。”德希蕾转身奔上楼去,我知道,她去拿自己的积蓄了。
此时的我心如刀绞,自己是这般无力,面对自己的好朋友即将遭受的痛苦,我毫无办法,只能安慰自己,可能,贝尔纳多特对于德希蕾来说,是个更合适的选择。
拿破仑信步朝我这边走来,我只得平复一下复杂的心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吕贝卡,你好!”
“你好,波拿巴将军。”
“今天怎么不叫我拿破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可能你更在乎的是‘将军’两个字!”我没好气的说。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天气的原因吧,我不喜欢阴天。”我用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敷衍他。
这时,德希蕾拿着一个布袋跑了过来:“吕贝卡,你也在这儿?”
“我来和将军告个别。”我不经大脑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知道我要去巴黎?我是刚刚才告诉欧仁妮的!”拿破仑吃了一惊。
“她肯定又是靠那神奇的周易算出来的。”德希蕾打趣道,接着把布袋递给拿破仑说,“波拿巴,这是我目前所有的积蓄,本来我打算用它给你买一套新的制服,可是吕贝卡告诉我要把它留着,在最需要的时候用,现在,它派上用场了。”
拿破仑接过布袋,打开看到里面满满的都是金币,他把金币倒在地上,仔细的数起来,“一共九十八个金路易,欧仁妮,这是我向你借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成功的!你有一天会成我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的妻子!”
德希蕾拼命的点头:“有一天,整个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都是你的!”她在重复着我说过无数遍的话,“知道吗?吕贝卡,有时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你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我感觉自己的脸腾的一下子变得通红,连忙低下头。
拿破仑幽幽的说:“我倒觉得,吕贝卡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她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母亲,最爱我的人就是你,让我永远不要伤害你!”谢天谢地,幸好他没有说出后半句。
就这样,年轻的将军踏上了奔赴巴黎的征程,一如书中记载的那样,杳无音信,而德希蕾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一如既往的绣着嫁衣,似乎那些丝绸里寄托了她对拿破仑所有的思念。
几个月后的一天,佩尔松来辞行,他要回瑞典了,出发前,艾蒂安拿出一个包裹。我知道,那是一块最好的丝绸,德希蕾的父亲临终时,嘱咐儿子把这丝绸作为礼物在忘年交佩尔松回国时送给他。
“这是一块只有王后才配拥有的丝绸,它应该用来为王后作礼服。爸爸这样说,留个纪念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伤感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德希蕾和佩尔松拥抱告别后,黯然泪下。她可能此时并不知道这个马脸青年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当然也不知道,若干年后她以瑞典王后的身份与他在斯德哥尔摩重逢时,佩尔松将把这块丝绸做成礼服穿在她的身上,完成王后的加冕仪式,而德希蕾作为女公民的故事也将终结。
离别的伤感很快被深深的自责所代替,时间一天天过去,拿破仑杳无音信,德希蕾开始变得焦虑,甚至有了偷偷去巴黎的打算。而我却不敢告诉,远在巴黎,拿破仑已经有了新欢,可以说,那才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约瑟芬,他们就要订婚了。
与其说拿破仑有如预期的背叛了德希蕾,不如说我也身不由己的背叛了德希蕾。每每德希蕾求我用周易算算拿破仑的近况时,我始终对于他的真实情况缄默不言。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七)
第七章 命运的捉弄

德希蕾终于熬不住了,她向女佣马莉借了盘缠,还要了她亲戚家的地址,趁着家人旅行的机会,只身去了巴黎,寻找日思夜想的恋人。最初,她想让我陪她一同前往,我借故两个人出动目标太大推辞了,我真的无法直面德希蕾目睹恋人的背叛那一刻的痛苦。而且,我清楚,只有她只身一人,才能遇到一生所爱。
历史就是历史,虽然我的亲身经历让我相信了多个时空的理论,但是,我坚信,每一段历史都始终在自己的空间中不断的重演,无论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其他时空的人闯入,即使会些许改变某些细节,但是不会阻挡历史的车轮。如同《寻秦记》中,纵然项少龙有再大的神通,他也只能更好的辅助秦始皇统一六国,而面对赢政的独断专行和残暴统治,却无能为力,秦国二世而亡的命运无从改变。
少女德希蕾到了巴黎,借宿在马莉的亲戚潘克兰太太家。经过一番打探,得知在泰利安妇人家可以见到拿破仑,于是穿上最心爱的天蓝色丝绸礼服,满怀憧憬的前往。谁料在路上发现自己的打扮与巴黎的时尚格格不入。这感觉就如同我刚到马赛时的窘困,我本想嘱咐德希蕾穿的时髦一些,可是想到她此行的目的虽然是去寻找拿破仑,可最终的收获却是另一位将军,还是朴素和保守的服饰更合适。
因为“土气”的衣着和单纯的个性,门卫借口没有男士陪同的女士不可以入内,把德希蕾挡在了门口,此时,德希蕾随意拦下了一位将军打扮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巨人”,恳求他带自己进去。这位男士从最初的莫名其妙,到后来禁不住她的央求,答应了她的不情之请,并一再叮嘱举止要得体。
然而,德希蕾彻底让“巨人”失望了。进入别墅之后,她就听到大家都在议论一位名为“约瑟芬”的女人,她是已经被处死的博阿尔内公爵的未亡人,因为长得太美,在丈夫被推上断头台时,被留下了性命。此时,这位未亡人已经是两个十几岁孩子的妈妈了。
跟随众人走进书房,德希蕾终于见到了她的将军,拿破仑笔直的站在沙发旁边,身上的旧制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笔挺的新军装。因为精力全部集中在恋人身上,德希蕾甚至没有注意到沙发里面坐着一个人。直到泰利安夫人宣布“我们的约瑟芬又要开始新的婚姻生活了,我们祝福她和波拿巴将军”,德希蕾才看清拿破仑身边的沙发上坐着的美少妇。在拿破仑的妹妹波利娜来巴黎之前,约瑟芬确实不愧巴黎第一美女的称号,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是天生丽质的容颜和时髦性感的打扮,依然让她保有风流的资本。
“不”,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打破了热烈的气氛,德希蕾把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洒出来的葡萄酒弄脏了约瑟芬漂亮的裙子,瞬间空气凝滞了,众人尴尬的相互沉默。从拿破仑玻璃球一般空洞的眼睛里,德希蕾读出了无比绝望,随后冲出了房间,一直跑到塞纳河畔,当她想纵身跳下的时候,一只大手抱住了她,是那位“巨人”。这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贝尔纳多特将军,不仅救了她一命,还当即向她求了婚。当然,这一晚,德希蕾拒绝了。
回到马赛,德希蕾大病了一场,她的家人听从了我的劝告,没有对她生病的原因过多询问,只是悉心的照顾她。此时,拿破仑正和约瑟芬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
德希蕾大病初愈后的一天,约瑟夫和朱莉来探访时,带来了莉蒂齐娅太太。善良的老妇人对儿子背叛爱情的行为嗤之以鼻,但也无可奈何。他们还带来了巴黎的最新消息,拿破仑荣膺巴黎军事总督,可是代价是残酷的镇压了饥民暴动。
“他竟然向可怜的饥民开炮,他难道忘了自己也曾经生活在贫民窟?”德希蕾失望的说。
“这只是他的筹码,等他当上法国的执政,他不会再这么对待贫民的,以后的法国将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民法典,法国会成为法制的国家。”我说这些话时,德希蕾大概是一点儿也没听懂,只是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迷茫的看着我。
“我发现,其实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德希蕾出神的说。
“亲爱的欧仁妮,和一个不适合自己的男人分开,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安慰她道,“另外,你就快见到你的贝尔纳多特将军了!”
“吕贝卡,别胡说,我只见过他一次。”
“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信不信由你!”
看见她好奇的看着我,我赶忙用周易敷衍道:“你们两个八字相合。”天知道,法国哪里有八字一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德希蕾已经出落得越发美丽了,拿破仑成功的赢下了婚后的第一场战争,从意大利凯旋归来。此时的波拿巴已经成其为了法兰西的铁腕人物,全国上下到处都是他的头像,甚至马克杯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约瑟夫沾了弟弟的光,调去巴黎任职了。搬家之前,朱莉邀请德希蕾一同前往。
“吕贝卡,我真的不想再去巴黎了,我会又想起那个伤心的雨夜。”德希蕾犹豫的说,“可是我又不想拒绝朱莉的好意,他们哪里知道我那段遭遇?”
“去吧,欧仁妮,别忘了,在巴黎你不只拥有遭遇,还有浪漫的邂逅。”
“你又来了,那个将军,我们不可能!”德希蕾决绝的说。
“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打赌,你这次去不但会再见到他,而且他还会再次向你求婚。”我笑嘻嘻的说。
“这简直是命运的捉弄!”德希蕾红着脸,“如果我说我去巴黎,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当然!”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我就要再次见到拿破仑了!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八)
第八章 又见波拿巴

在和德希蕾共赴巴黎的最初一阵子,我并没能如愿见到拿破仑。我知道,他现在刚从战场赶回来,还沉浸在约瑟芬的温柔乡中,而他却并不知道,在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这位巴黎第一美女到底都做了什么。有时候,我想,拿破仑是可悲的,纵然他一生战功赫赫,风流倜傥,无数女人被他征服,可她最爱的女人——约瑟芬,却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更没有忠于过他。此时此刻,我有些想念逐仑,为什么有了和自己两情相悦的男朋友,我却不满足,非要来这一回穿越,我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有些武断,可是,现在我顾不得细想这些,既然来了,又如愿的和拿破仑相识,总要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亲身体验一下这个伟大的男人造就的时代。
终于,我盼到了和拿破仑重逢的日子。被胜利冲昏头的巴黎总督一如他的性格,绝不会只满足于眼前的战利品,他要征服更多的国家,把更广阔的土地纳入法兰西的版图。拿破仑不顾众人的反对,决定远征埃及。我深知,这一去,他将面临惨败,甚至是灰溜溜的逃回法国,不因为仍然使用弓箭作战的埃及,而是因为雄霸海上的英国,但是我不想阻拦他。
当德希蕾问我该怎么办时,我这么说:“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劝告,哪怕我在他眼里是一个来自东方,充满神秘力量的奇女子。而且,欧仁妮,现阶段,他的事情不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一心等着贝尔纳多特将军吧。从埃及回来,拿破仑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我再明白不过了,执拗如拿破仑,如果不让他去亲身体会,他永远也不知道更不会承认自己的选择是错的,就如同我当时执意要坐着端木的时间飞船来这个时代走一遭一般。
临走前,拿破仑邀请约瑟夫和朱莉到家里去参加饯行宴会,我和德希蕾自然也作为客人一同前往。这次,春风得意一的总督大人衣着考究,不无炫耀的挽着风姿绰约的太太朝我们走过来:“约瑟芬,我一定要介绍你认识欧仁妮,这是约瑟夫的妻妹。”同时又转向德希蕾,“欧仁妮,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德希蕾礼貌而拘谨的行了礼。
“这位是?”约瑟芬看着我问。
“这是吕贝卡,一位神奇的预言家,来自中国。”
一番寒暄之后,德西蕾提出要单独和拿破仑谈谈,他们一前一后向花园走去,我佯装作随便走走,悄悄的尾随,隐隐约约听到:
“总督大人,拜托,请您不要再派人来向我求婚了!”
“可是,欧仁妮,你要知道,一个女人总要有个家!”
“知道吗?我现在真想用这个花盆砸你的头!”我的天,这就是善良的小姑娘德希蕾,换作是我,如果逐仑这么做,我不仅会把花盆扔过去,而且会砸烂他的脑袋!
拿破仑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你知道巴拉斯说什么吗?他说要除掉人民的敌人——国内的和国外的。他在暗指我!可是他并不知道,只有我,波拿巴,才能带给法兰西光荣和自由。人民杀了国王,把王冠扔进了垃圾堆,而我——”
“可以把它捡起来。”我不由自主的接着说出了他当年的话。
“吕贝卡,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德希蕾吃惊的问。
“我随便走走,而已。”我不好意思的回答。
“吕贝卡,亲爱的女士。”拿破仑礼貌的吻了我的手背,然后接着说,“在法国,唯一让我感到神秘的人就是你了,能预知未来,总是让我猜不透。”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了头。
“以你的判断,这次我去埃及,是不是会有很大收获?我相信,你不会像那些目光短浅的人一样,阻止我吧?”拿破仑直视着我问。
我慢慢的抬起头:“总督阁下,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您这次远征埃及会有多大胜算,要知道,你的敌人并不只是蒙昧的埃及。”看到拿破仑稍有愠色,我又接着说,“不过,收获远远不能局限于战果,你从埃及回来之后所得到的,虽然不是像从意大利凯旋归来时的那般荣耀,但是附带的收益可能正是你想要的,凯撒的光环会落到你的身上。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辩证法嘛!”
“辩证法?吕贝卡,你总有新想法。”拿破仑吃惊的问。
此刻,我才意识到,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还没有形成系统,当然提不上盛行于欧洲,于是想了想,自豪的说:“在欧洲,辩证法思想还要十来年才会广泛传播,在中国,早在春秋时代,老子的道家思想中就包含了朴素的辩证法。”
拿破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德希蕾瞪着大眼睛迷茫的看着我。
“可惜了!”拿破仑看着我,摇摇头。
“什么?”我不明所以。
“吕贝卡,纵然你的相貌出众,才华斐然,可是你只做个美貌的才女,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是个男人——”拿破仑激动的说。
“如果我是个男人,可以辅佐你四处征战,是吗?”
“亲爱的小姐,你真是太神奇了,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女人又何妨?在中国,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在法国,有圣女贞德抵抗英军,男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女人一样能做到!”
“我对中国没有太多了解,原来你们那里,女人都这么厉害!”拿破仑啧啧称赞,“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吕贝卡,你愿意和我共赴埃及吗?可能旅程有些苦......”
“不胜荣幸!”没等他说完,我就兴奋得应了下来,一旁的德希蕾吃惊的看着我们。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38:21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九)

第九章 她是别人的了

“将军,昨天没睡好?”从拿破仑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我回忆起他昨天所遭受的,约瑟芬的放荡行为让这个深爱她男人痛苦不堪的,“昨天你在花园呆了一宿?”
“这也瞒不过你?又是算出来的?”他来了精神。
“可是现在你无暇想这些儿女情长,我们已经出发了。奥地利已经宣告失败,欧洲大陆和平了,当然,除了英国。为了迫使英国停止战争,你选择控制通往印度的道路——埃及,对吗?”
拿破仑眼中带着惊诧,甚至一丝崇拜,他不是以为我料事如神,就是把我当成了和他一样的军事天才:“亲爱的小姐,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很怕,如果你是个男人,也许我会......”
“除掉我?”没等他说出口,我就抢先说道,“还好我不是。”
“吕贝卡,我特意了解了一下中国的情况,现在是大清王朝,嘉庆皇帝当政,据我所知,在清朝,女人没有地位,更不像你这么聪明,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并不属于那里。”
“中国历史上有过著名的女皇武则天,过不了多久,又会出现慈禧太后垂帘听政,中国的女人很厉害的!不过,我并不赞同牝鸡司晨。”
“什么鸡?”他似乎没听懂。
“牝鸡司晨,就是母鸡打鸣,女人当政,我不赞同。征服世界的应该是男人,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够了。”我莞尔一笑,转身回了船舱。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我听到拿破仑在背后自言自语。
在出发前,约瑟芬为了弥补自己的背叛行为,曾多次要求陪伴拿破仑一起出征,拿破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理由是女人不可以与部队同船。而约瑟芬并不知道,在船上,有300多个被丈夫或者情人装扮成士兵的女人,以及一个我。
事实上,我对军事一窍不通,每次拿破仑问及我的意见,我都是依着对史书的记忆,把他的军事思想换种说法复述给他。
“可恶的不列颠,真是天生的敌人!”拿破仑咒骂道。
“一直以来是的,不过在不久的将来,英法会同盟的。”
“笑话?怎么会?”
“会的,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我祖国的圆明园。一个强盗洗劫,另一个强盗放火。似乎得胜之后,便可以动手行窃了。对圆明园进行了大规模的劫掠,赃物由两个胜利者均分。两个胜利者,一个塞满了腰包,这是看得见的,另一个装满了箱筐。他们手挽手,笑嘻嘻地回到了欧洲。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一个叫英吉利!”我愤慨的说。
“小姐,你在说什么?”拿破仑似乎被我的言辞惹恼了。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法国著名的作家维克多·雨果写的!”对于祖国的爱让我暂时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我一生的偶像和挚爱。
“雨果?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他现在还没出生呢!”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以后的事情?”
“因为我来自未来。”
“来自未来?”他将信将疑的说。
“将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说吧。”
“你都不问内容就答应吗?”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不要把埃及踩在脚下,解放她。”
“你的意思是?”
“把那里的人从蒙昧中解放出来,建立科学院。”拿破仑在埃及建设科学院本来就是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想来,真的有我的贡献吗?想到这,我不禁有点儿得意。
“很有意思的想法,我答应你。”
远在埃及,我的心却焦急的挂念着巴黎,德希蕾的婚期近了。作为朋友,我真心的为她找到好的归宿而高兴,可是,想想拿破仑的情感状态,我却高兴不起来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约瑟夫的来信中提到了德希蕾大婚的事情,拿破仑暴跳如雷:“欧仁妮怎么能嫁给他?!”
“他高大英俊道德高尚!”我掷地有声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和他相比,我矮小丑陋,品行拙劣?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将军,我无意冒犯你,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激怒了眼前这个妒火中烧的男人,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
拿破仑走过来,环住我的肩:“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冲你发火。只是,贝尔纳多特并不适合欧仁妮?”
“波拿巴,也许你并不了解贝尔纳多特,他能给欧仁妮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那家伙了无生趣。”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在军校时,一位教官无辜殴打了他的伙伴,你猜他会怎样?”
“向校长投诉?”
“不,他打了教官一耳光,结果受了处分,在某种意义上,你们两个有点儿像,可是,在更多地方,你们又不像。”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么一句深奥的话。
“或许,你是对的,他确实比我适合欧仁妮,而我这个傻瓜,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放弃了全法国最贞节的女人。”拿破仑心痛欲裂。
“可是你最爱的还是约瑟芬,不是吗?”
“我承认,欧仁妮虽然是我的初恋,也算刻骨铭心,但是对约瑟芬的爱如洪水猛兽,我难以自控。有时我想,自己应该离婚。”
“相信我,暂时不会的。你抵挡不住美人的眼泪。”
“无论如何我想不到,欧仁妮这么快就嫁了。”
“快吗?您不是很着急,一直派人向她求婚吗?”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绣完嫁衣的?”拿破仑摇摇头。
“她早就绣好了。”
“你的意思是,她早就答应了贝尔纳多特?”
“不,她是为了你绣的,你忘了,你们的首字母都是B。”
“原来是这样。”拿破仑恍然大悟,“吕贝卡,小欧仁妮再不是我的了,她是别人的了!”
“将军,当你选择了约瑟芬,就应该想到这种后果。”
“是的,在我和欧仁妮的感情中,都是我的错。”拿破仑低下头,如同孩子一般哭泣。
“将军,别想这么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法兰西在等你!”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十)

第十章 拿破仑是拿破仑了

随着一声声鸣炮示警,我们的船快要靠岸了。岸边传来大吼声:“是谁在开炮?”
“是我,拿破仑·波拿巴,我回来了!”
岸上立即沸腾起来:“他回来了,拿破仑将军回来了!”大批的男女老少涌到岸边,欢迎他们的英雄凯旋。
回来的路上,拿破仑曾在给督政府的信中这样说:“我是一名军人,为人民而生,人民呼唤我时,我就会回来!”是的,他的人民在呼唤他,但是,督政府似乎并不欢迎他。当年,巴拉斯为了攘外安内,提拔拿破仑作巴黎总督,甚至不惜把情人约瑟芬拱手送给他,可是,现在,当巴黎城一片和平,法兰西日益强大,巴拉斯不再需要铁腕,他需要的只是俯首帖耳的工具,拿破仑掩饰不住的军事野心让他恐惧,恐惧自己执政的位置不保,更恐惧督政府不复存在。我在想,巴拉斯是不是也靠八卦预感到了雾月政变和执政府的脚步将近。
“吕贝卡,你知道吗?其实,这次我回来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拿破仑叹了口气说。
“嗯,你去征服埃及时,意大利不安分了,巴拉斯命令你去平息那里的动荡,因为他不想让你回法国,他感到了威胁。”
“我违背了他的命令回国,他可以判我死刑!”
“不,他没那权利,只有陆军部长才有权把你送上军事法庭审判。”
“你是说贝尔纳多特?”
我点点头:“你大可放心,虽然贝尔纳多特不喜欢你,但是他不会那样做。”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其实,将军,我不只知道这些,将来的很多事,我都知道,因为,我来自未来。”
“来自未来?什么意思?”
“我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明白的。”我明白,在这一刻,拿破仑有更重要的人生课题要思考。
因为德希蕾已经出嫁了,我不方便去当她和贝尔纳多特蜜月中的电灯泡,所以被拿破仑安排住在他家里,和奥坦丝——约瑟芬和亡夫博阿尔内公爵的女儿住房隔壁。我们回到家里时,约瑟芬还没有回去,虽然她一心想赶在丈夫到家前迎接他。拿破仑的兄弟姐妹一个接一个的向他诉说了他远征期间,妻子的放荡行为。拿破仑本来就消瘦的脸上青筋如同巨大的蚯蚓一般突起,咬着牙狠狠的低声吼道:“小心奥德赛的拳头!”
拿破仑吩咐佣人收拾好约瑟芬的行李,扔到门外,然后紧锁大门。我斗胆说了一句:“徒劳,你忍受不了她的眼泪。”
“你错了,小姐,女人的眼泪对于我没有那么大的功
效!”
“OK,敢不敢打个赌?”说罢,我笑着回房间了,留下身后不屑的拿破仑。
第二天早餐时,拿破仑看到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你是对的,我输了,说吧,你要什么?”
“我,考虑考虑!”我想了想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德希蕾的儿子出生了,拿破仑亲自给他取了名字,这让一直因政见不同而对他不满的贝尔纳多特大动肝火:“我的儿子为什么要他取名字?”
“他是孩子的教父,让。”德希蕾安慰道。
“我们是法国人,怎么取了这么个北欧名字?莫名其妙的科西嘉小个子,他根本没学好法语!”贝尔纳多特嘲讽道。他哪里知道?奥斯卡——拿破仑给他的儿子取了这个北欧的名字,正预示着他将来将远赴瑞典,去过完自己和家人的下半生。
对于拿破仑来说,想要夺取政权,最主要的障碍就是贝尔纳多特,在军中,有不少人支持贝尔纳多特的反战主张,想要拥戴他当第一执政,同时除掉拿破仑这个好战分子。
“吕贝卡,我该去见他吗?”拿破仑问。
“你是说贝尔纳多特?去吧,你并不需要他的支持,只要他不明确反对就可以。”
“可是,如同你之前说的,他完全可以以违犯军令的罪名把我送上军事法庭,然后判我死刑。这个执政如果我不当,很有可能是他的。”
“他不会的,他对权力没那么感兴趣!而且不要忘了你有王牌。”
“你说欧仁妮?我怎么好意思再去要求她为我做什么?”
“将军,你不用要求她,她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历史顺利的发展,贝尔纳多特听从了妻子的劝说,保持中立,雾月18日,也就是1799年11月9日,举世瞩目的“雾月政变”爆发,巴拉斯签署了辞职书,拿破仑在西埃耶斯、富歇和塔列朗的陪同下来到五百人院。他的胞弟——议长吕西安带头欢呼:“波拿巴万岁!”与此同时,一些议员却振臂高呼:“反对独裁!”士兵们冲进了大厅,赶走了议员。在一片混乱中,执政府成立了,同时选举了几名执政轮流当权,而拿破仑当选第一执政,首先掌握了法兰西的大权。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终身执政,真正主宰法兰西的命运。至此,可以说,拿破仑真正成为拿破仑了!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十一)

第十一章 到底谁是背叛者?

如同是书中记载的那般,拿破仑当上了法兰西共和国的终身执政,我的家也随着他和约瑟芬搬到了杜伊勒里宫。虽然这个本来萧条的国家在他的统治下开始蒸蒸日上,但是仍然有些人心存不满,我知道,刺杀事件在一天天逼近。纵然心里肯定这是一场虚惊,但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我的心中还是隐约有一丝丝的不安的感觉。
那一天,拿破仑的日程是乘坐马车去看歌剧,为了确保安全,我特意提醒他把临时出发时间提前半小时,这样一来,自然可以避开刺杀行动,而恐怖分子看不到拿破仑的踪影,自然会取消事先安排好的爆炸事件,周围的人也可以逃过一劫。当然,我并没有直白的和他说明提前出发的理由。可是临出门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见约瑟芬的踪影,我和拿破仑在马车里等待。我有些不耐烦了:“夫人怎么还不出来?我去看看。”
“你急什么?本来时间就还早。”拿破仑笑着说。
“哦,我第一次看歌剧,有点儿兴奋。”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生怕自己不小心说出实情。
这是,约瑟芬盛装向我们走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太漂亮了!”拿破仑由衷地称赞,“吕贝卡,你们国家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姗姗来迟者必美女也!”
我看了一下时间,无奈的笑了笑,历史就是历史,躲是躲不开的,我们刚好等了约瑟芬半个小时,这一劫无从逃避。当马车走到第三个路口时,一辆两轮马车突然拦在我们车前,我一眼就认出车上那个装炸药的大桶。拿破仑还没有来得及下命令,我抢先一步命令车夫立即把车赶过去,同时把头探出车外大喊:“快散开!”。直到我们的马车走出200米时,那个大桶爆炸了,因为我那一声喊,周围的人作鸟兽散,除了刺客当场身亡,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相比历史中死伤众多,算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此时的约瑟芬还惊魂未定,瑟瑟发抖。
“吕贝卡,你知道?”拿破仑诧异的问,“你要求提前出发就是因为这个?”
我没回答。
“中国的塔罗可真厉害!”到这一刻,拿破仑还是没有相信我来自未来,而是笃信我的预知能力来自神奇的周易。
执政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歌剧院里人心惶惶,当安然无恙的拿破仑出现在大厅里时,众人马上兴奋的欢呼:“执政万岁!”拿破仑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我顺口说了一句:“早晚会变成皇帝万岁。”他惊诧的目光中带着欣喜,我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如果我是俞伯牙,小吕贝卡就是我的钟子期。
由于远征埃及期间,意大利蠢蠢欲动,国内稳定下来之后,拿破仑开始考虑向意大利进军。在研究作战计划时,他对我提出的“给大炮穿件衣服,让炮兵在安全的壳子里瞄准”的设想十分感兴趣。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这种远在一百多年之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发明的结实但是笨重的武器叫“坦克”,而且由于此时的技术水平有限,车体要靠人力驱动,所以它也不能叫作“坦克”。
“中国人可真聪明,史书上记载,古代诸葛亮就发明了木牛流马,可惜全毁了。”拿破仑看着我造出来的第一辆“准坦克”,赞许的夸奖。
“其实,执政,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讲清楚。”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坦白自己的来历,“这种武器并不是中国人发明的,而是英国人,在二十世纪初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发明的,当然,那时候不再会使用人工驱动。”我不知道我说的他听明白了没有。
“二十世纪?一百年后?第一次世界大战?”拿破仑满眼惊奇的看着我。
“一百一十多年后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时候英国和法国竟然是同一个战壕的盟友。”
拿破仑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评论,我就说:“而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法还是统一战线的盟军,这两次大战针对的都是德意志。”
“天啊?那么,第三次世界大战呢?”拿破仑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问。
我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这个战争狂人,放过世界人民吧,没有第三次!”
拿破仑也哈哈大笑起来,瞬间,他的笑容僵住了:“你真的知道未来的事情?”
“是的,你不是早就说过我一点儿也不像大清王朝的女人吗?我生活在二十世纪末的中国,我一直很崇拜你,所以读了很多版本的《拿破仑传》,对你的生平了如指掌。说实话,我并不懂军事。”
“吕贝卡,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有个朋友是个科学爱好者,经常有一些发明创造,他研发了一台时光时间飞船,我做了那个东西来到了法国,不但穿越了年代,而且穿越了国界。”
“飞船?能像鸟一样飞吗?听起来真像天方夜谭。”
“是的,一百年后,美国的莱特兄弟发明了第一架飞机,而很多年前,中国就了万户飞天的故事。不过,最初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就这么飞过来了。”我摊开手,笑了笑。
“你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需要你的帮助!也想慢曼的听你的故事。”
我笑而不语,但是内心深知自己已经很想念之前的生活,想念逐仑了,我打算回去了。
“那么这场仗我会赢吗?”拿破仑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点头:“不仅如此,你在米兰还会有艳遇,两位美丽的歌唱家。”
他只是一笑,什么也没说。之后,他和拉格拉西尼建立了一段魂牵梦绕的罗曼史,但是很快便因为一位小提琴手的介入而告终。得到消息,神经紧绷的约瑟芬才松了一口气,拿破仑又迷恋上了歌剧院的乔治小姐,这位小姐便是拿破仑第一个儿子小莱昂的母亲,当然,莱昂本人并不知情,甚至在若干年后玩打仗游戏的时候,一心选定当国王,扬言要打败皇帝。
此时,我有点儿替约瑟芬这个人尽可夫的放荡女人的命运担忧了,不论拉格拉西尼,还是乔治,都是小插曲,之后的波兰夫人会成为拿破仑的挚爱,而将来还有一位名叫玛丽·路易斯的奥地利姑娘将彻底替代约瑟芬的位置。
想起当初拿破仑还只是巴拉斯的一颗棋子时,约瑟芬只顾在巴黎还和年轻英俊的夏尔厮混,无论丈夫如何恳求,也不愿陪同他远征。讽刺的是,这名姘夫竟然和拿破仑浪漫不羁的父亲同名。现在,拿破仑功成名就,大权在握,约瑟芬对他无比关心,一切却来得太晚了。纵然她再三恳求跟随丈夫出征,拿破仑总有这样那样的借口唐搪塞她,之后自由自在的去寻求“战地夫人”。
我常常想,在他们的婚姻中,到底谁是背叛者?拿破仑?还是约瑟芬?而我,不顾逐仑的感受,执意穿越到这个时代,难道不是对我们感情的背叛吗?我也是个背叛者,背叛了逐仑的一片真情,虽然对象是一个不同时代的历史人物。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十二)

第十二章 当甘公爵的命运

权力过于集中必然导致专断独裁,自从当上终身执政以来,拿破仑的专制越来越暴露无疑。如果说之前对于拿破仑的固执的认识都来自于他的传记,那么,今夜,我真正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意孤行。
因为政治原因,拿破仑逮捕了莫罗将军和当甘公爵,他把当甘公爵从德国带回来,正打算判他死刑。这个举动无疑并不明智,非但会让他自己陷入孤立,而且会把整个法国置于危险之中。约瑟芬和莉蒂齐娅太太费尽口舌也无济于事,拿破仑作出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这两个女人没有放弃,她们找到了德希蕾,想让她帮忙说服拿破仑。虽然最初,贝尔纳多特并不情愿让妻子只身前往杜伊勒里宫向初恋情人为当甘公爵求情,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为了国家的利益。
因为知道德希蕾要来,我便提前等在拿破仑的书房门口,一来为了见见久违的好朋友,二来为了避免德希蕾日记中记载的尴尬场面——书房门口的警卫误以为德希蕾是拿破仑找来寻欢作乐的小姐,一再让她去卧室等候。
深夜,德希蕾如期而至:“吕贝卡,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
“你来劝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后,我这样问。
“是的,我无法拒绝莉蒂齐娅太太。可是,没有用,波拿巴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这你应该知道,吕贝卡。”
“你是对的,欧仁妮,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亲爱的。”
“你不陪我一同进去吗?”
“我想不必了。”我笑着说。
他们谈了很久,拿破仑没有明确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德希蕾的请求,他只是想和他的小欧仁妮单独多呆一会儿。然而,这位法国最贞洁的女人并没有丝毫鸳梦重温的想法,她一心想着等待她回家的丈夫,想尽一切办法逃出了拿破仑的书房。
“吕贝卡,你来一下。”
我穿过他的大书房,跟着他走进里面的小书房:“您决定了吗,执政?”
“你说呢?我到底该不该坚持?”
“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执政,如果我说希望您留下当甘公爵的命,你会采纳我的意见吗?”
“如果那样,我会考虑。”
“执政,我知道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你的决定。”
“那么,你所知道的这段历史是怎么样的?”
“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还怎么去创造你的历史?”
“真是有趣的想法,可那样没准儿我可以改变一下历史。”
“执政,不论你怎么想,历史是千千万万人一起创造的,不是你一个人,是时代造就了拿破仑,而非拿破仑创造了时代!”
“吕贝卡,你变了,从前,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支持我。”
“因为现在我更了解你了。执政,既然话说到这儿,我想我必须坦白的和你说,我想回去了。”
“回去?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在我的故乡,在那个年代,我拥有一个很爱我的男朋友,我很想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
“贝尔纳多特那样的人!”我坚定的说。
“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拿破仑攥紧了拳头。
“让我小心奥德赛的拳头?”我调侃道,“你觉得我怕吗?”
“我不知道,吕贝卡,你是第一个让我猜不透的女人。”
“这算是夸奖我吗?如果是,那么,谢谢。”
“吕贝卡,我请求你,不要回去,至少不要这么快回去,我现在真的很孤独。小欧仁妮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如果我当年娶了她,我会得到全法国最贞洁的女人,可我不会拥有现在的权力,我可能是个农夫,也可能会去做生意,那样我不会快乐的。你能明白吗?”
“执政,我很了解,在来这里之前我甚至一度非常崇拜您的这种想法,甚至幻想如果有一天,我的男朋友为了事业而选择放弃我,我会更加爱他。”
“吕贝卡,你真的这么想吗?”拿破仑有些激动,他朝我走过来,双手紧抓住我的肩膀。
“我曾经这样想过,但是现在改变了想法。”
“为什么?”
“原因很多,执政,您弄疼我了!”我有些恼怒。
“对不起,答应我不要走,好吗?”
“我暂时不会离开,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欧仁妮,我来这里之后,她给了我最美好的回忆,等她离开法国的时候,我自然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
“离开法国?去哪儿?”
“以后你会知道的。执政,你累了,睡吧。”我没等他回答,就匆匆走出了书房。
第二天,当甘公爵被枪决了......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39:18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十三)

第十三章 浮华背后

当甘公爵的事情后,拿破仑的光辉历史仍在继续,经过所谓的民主投票,他成为继法国六十位国王之后的第六十一位世袭国王,当然,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王位乃至之后的皇位都没有传给儿子罗马王的机会。
终于,拿破仑·波拿巴生命中最辉煌的一天来了,他真正的成为了拿破仑一世,法兰西第一帝国成立,罗马教廷的教皇庇护七世风尘仆仆的到巴黎圣母院为他和皇后约瑟芬加冕。
加冕典礼的彩排漫长而无聊,每天都在无休止的重复相同的步骤。拿破仑给了德希蕾一项“殊荣”——作为元帅夫人之一,身着蓝色的礼服,为皇后奉上手帕,而其他的元帅夫人都是身着粉色礼服。我明白,拿破仑是最喜欢粉色的,可是,他忘不了,在他和约瑟芬订婚的当天,久违的初恋情人德希蕾身着蓝色长裙,成为塔利昂夫人家的不速之客。贝往事,只得佯装生病躲在家里。拿破仑似乎不肯善罢甘休,先是派去了医生,后来又派人送出了一个包装精良的锦囊,里面是当年他欠下德希蕾的九十八个金路易。任何人不能拒绝波拿巴,德希蕾最终还是按照皇帝的要求参加了典礼。而更让世人唏嘘的是,在加冕典礼上,拿破仑从庇护七世手中“抢”过皇冠,为自己和皇后加了冕。
当晚,拿破仑对我说:“吕贝卡,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叫我波拿巴,你却叫我拿破仑了,哈,拿破仑一世,不错嘛!之后还有二世、三世......我该有个儿子了!”
我什么都不想说,历史上确实有拿破仑二世和三世,可是他们的命运并不像拿破仑想象的那样。
法国绝对的强大,令欧洲的其他国家深感不安,第三次反法同盟结成了,皇帝又一次出征了,巧得很,在1805年12月2日,加冕典礼周年纪念日,拿破仑在奥斯特里茨赢得了“三皇会战”的最终胜利,反法同盟解体。波拿巴家的兄弟姐妹们一一被授予了不同国家的王位,拿破仑的第一个儿子小莱昂出生了,和父亲长得酷似,硕大的脑底,粗壮的四肢,五短的身材,可是在出生证明的父亲一栏留下的却是“不祥”的字样。
“吕贝卡,我有儿子了,拿破仑二世!”
我摇摇头:“他不是。”
不久的一天,拿破仑在征战波兰的时候遇到了仰慕他已久,代表国家来鲜花的波兰第一美女——玛丽·瓦莱夫斯卡。波兰国王希望通过这个女人取悦拿破仑,从而解放波兰。拿破仑在看到她那一刻,就迷上了她,而这位波兰夫人却拒绝了拿破仑之后的一系列要求,理由很简单,因为自己是有妇之夫,丈夫虽已风烛残年,但毕竟还健在。拿破仑命令波兰夫人到宫邸拜见自己,在又一次遭到拒绝而大肆咆哮后,强行占有了被吓昏的波兰夫人。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女人竟然真的爱上了他,并在不久之后为他诞下第二个儿子——亚历山大,拿破仑心中复兴的波兰之王。
此时,波兰人民把拿破仑奉为英雄,他们深信拿破仑会带来波兰的解放和光荣,贝多芬还专门为他谱写了《第三交响曲——英雄》。可惜,没过多久,拿破仑占领了波兰。贝多芬失望的给《英雄交响曲》加上了一个副标题:一个夭折的希望。
两个儿子的降生让拿破仑对自己的繁殖能力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从他看约瑟芬的眼神里,我可以读懂一切,这个已经人老珠黄的昔日美人已经成为他振兴帝国大业的障碍。
他不是和约瑟芬商量,而是通知她自己关于离婚的决定,并且代表法兰西帝国的全体公民感谢她为千秋大业做出的牺牲。约瑟芬的情绪始终不能平静,从难以置信,到歇斯底里,再到心灰意冷,她知道,无论什么事,一旦拿破仑决定了,谁都改变不了。在约瑟芬离开杜伊勒里宫的前一晚,她让女儿奥坦斯叫来了德希蕾,此刻,迟暮的皇后最想见的竟是多年前把酒杯打翻在她礼服上的的情敌。
“她睡了。”德希蕾从约瑟芬的房间出来遇到了我。
“欧仁妮。”我忍不住上前拥住她,“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难过。”
“吕贝卡,其实,和约瑟芬相比,我是幸运的,虽然都是曾遭遇背叛,我那时还小,可是波拿巴却在这个时候抛弃她......”的德希蕾欲言又止。
是啊,丈夫同样身居高位,但却朴实无华的德希蕾永远无法体会诸如拿破仑和约瑟芬这类人的浮华背后的寂寞和苦涩。
当拿破仑在举世瞩目中夺过教皇手中的皇冠戴在自己头上,看似万千权力集于一身,可是在浮华的表象背后,世界如何看他?是不是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人民把国王的王冠扔到水沟里,我可以捡起来戴在自己头上,滑稽而荒唐。
当约瑟芬曾经被拿破仑尊宠时,对他的爱不屑一顾,周旋于巴黎各种“小鲜肉儿”之间,享受巴黎第一美女的浮华背后,拿破仑怎么看她?她刚刚对德希蕾说:“只有你最清楚波拿巴有多爱我,他从未爱过别的女人,他只爱我——只爱我一个人!”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麻醉,在她的皇帝前夫眼中,昔日的巴黎第一美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老妇人!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十四)

第十四章 罗马王诞生

“吕贝卡,你觉得俄国公主怎么样?”离婚后没多久,拿破仑开始考虑新皇后的人选。
“俄国的年轻姑娘确实漂亮,可是已过了二十岁就是老大妈了,况且,她的母亲不会同意的。”我不无讽刺的回答。
“怎么会?我是拿破仑一世?谁能拒绝我?”
“陛下,您可以试试。”
一周后,拿破仑有些失落的对我说:“你是对的,俄罗斯老大妈,现在都不漂亮,何况以后?!”他不好意思的摊了摊手,“沙皇很高兴,可是他的的母亲却说我是个暴君,死活不让女儿嫁给我。”继而,他转向我,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和期许,“为什么我一定要娶一位公主,她们既不漂亮,也不聪明?为什么我不能找一位自己心仪的皇后?”
我赶忙躲开他热辣的眼神,低头不语。
“吕贝卡,你不赞同我说的?”
“陛下,以您的身份,确实应该找一位能配得起您的公主做皇后。”
“我的身份?不久之前,我也不过是一个来自科西嘉的穷小子,我需要一位能够理解我,而且让我敬慕的女人做妻子!”拿破仑强有力的双手一把握住我的肩,铿锵有力的说。
“陛下,你已经找到这样一位女性了,她就是波兰夫人。”我挣脱他的双手。
“她?不错,我爱她,但是那种爱只是占有,不是向往。”我分明看到他此刻的眼中充满了向往。
“陛下,选择皇后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整个法兰西帝国的命运的大事,请您慎重。”我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
拿破仑一把拉住我:“吕贝卡,别走。或许我太唐突了,你真的不愿意考虑一下吗?”
“波拿巴,我就快回去了。”
“回去?你真的要走?你不是说会留下来吗?机关是为了欧仁妮。”
“陛下,欧仁妮也不一定永远留在这儿,您看,她的丈夫不是已经被派去汉诺威作执政了吗?可能在不远的将来,会更远。我也确实很想家,很想我的男朋友。”
“吕贝卡,你的男朋友真幸福!”
“不,幸福的是我。”我顿了顿,叉开话题,“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丝?”
“他的姑婆玛丽·安托瓦内特嫁到法国后跟着路易十六被推上了断头台,你觉得她会愿意再来冒险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吧,反正你总是对的!”拿破仑无奈的说。
不久后拿破仑迎娶了这位身高比他高很多的奥地利姑娘。当玛丽·路易丝看到奥地利国王拿给他的拿破仑的画像时,勃然大怒:“你们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这个矮冬瓜能配得上我?”
可是,当国王提及画像上的“矮冬瓜”是法兰西帝国的皇帝拿破仑一世时,玛丽公主兴奋的语无伦次:“什么?他是拿破仑?拿破仑要娶我?我太幸福了!”
再后来,玛丽·路易丝甚至不顾母亲的阻拦,不怕和她同名的玛丽姑婆可悲的前车之鉴,执意远嫁法兰西。
拿破仑也很快投入了和新皇后的爱情中,整个人仿佛回到了初恋时节,每天一封情书总是称呼玛丽作妹妹。一向惜时如金的他把每餐的时间从十分钟延长到一个小时。我不止一次听到拿破仑向我炫耀:“要娶就娶奥地利姑娘,真是妙极了!”看着眼前这个感情瞬息万变的男人,我感到自己前几天的决策无尚英明。
没多久,医生宣布皇后怀孕了,拿破仑欣喜若狂,每天都要趴在皇后的大肚子上听听宝宝在干什么。
分娩当天,玛丽·路易丝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诞下了可爱的儿子,礼炮鸣响了一百零一下,整个法兰西一片欢腾。
“吕贝卡,此刻,我是多么的幸福!”拿破仑激动的流下了热泪,“罗马帝王,拿破仑二世,我很自豪!”
我很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医学昌明的年代,剖宫产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手术。而在那个剖宫产手术的对象仅仅限于死亡或者濒死母体的年代,生孩子真的是拿生命在赌博。
此后,拿破仑对皇后更加关怀备至。与此同时,波兰夫人玛丽·瓦莱夫斯卡带着儿子亚历山大来到了巴黎,拿破仑在这个阶段一直处于一种“双面胶”状态,尽一切所能,让两位“玛丽”背对背,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同是十九世纪初,中国的皇帝合理合法的周旋于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之间,而法兰西的皇帝享齐人之福竟然要如此偷偷摸摸!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十五)

第十五章 我真的要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知道自己的返程时间越发临近。终于这一天来了,拿破仑咆哮着:“吕贝卡,你知道吗?他竟然要放弃法国国籍,去给瑞典当王储,这不是赤裸裸的背叛祖国吗?”
“陛下,我坚信,贝尔纳多特元帅深爱自己的祖国,但是瑞典人民需要他!”
“难道法国人民不需要他?”
“法国人民有自己的生命君主,您带法兰西人民走向解放,走向光荣,这个国家已经很幸运了。可是瑞典的王室岌岌可危,王子们要么疾病缠身,要么智力低下,十分需要一个正直智慧的王储。贝尔纳多特元帅被选中,不但是他自己的光荣,而且是整个法兰西的光荣。”
“你似乎忘了他是个法国人,怎么能做瑞典的王储?!”拿破仑的拳头重重的捶在桌上。
“陛下,我没有忘记他是一名法国军人,更没有忘记您的兄弟姐妹也是法国人,可是却做了欧洲各个国家的国王!”
“放肆!”拿破仑满脸通红的瞪着我。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般的落下。
“对不起,吕贝卡,我不是有意冲你发火。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放他们走了,他将来有了不同的政治立场,也许会对法兰西不利。”
“陛下,贝尔纳多特元帅永远不会背叛他的祖国和人民!”我坚定的回答,虽然我明白当拿破仑把自己和法国人民割裂开来的时候,贝尔纳多特忠于的只有祖国和人民,而不是拿破仑一世。
“可是他会背叛我!你知道那天欧仁妮和我说了什么吗?她竟然说我暴露了左翼,一个曾经那么单纯的女孩,在她丈夫的耳濡目染之下,竟然说出了这么专业的军事术语,可见,贝尔纳多特有着怎样的政治野心?!”拿破仑也想到了这一点。
“陛下,请您相信我,也相信欧仁妮,她对您始终没有恶意!”
“吕贝卡,我相信你,也相信欧仁妮,但我不相信贝尔纳多特!”
“他和欧仁妮结婚时间不短了,始终没有过背叛的行为,甚至当他被你远派到汉诺威作执政而远离妻子的时刻,也没有。可见,他的忠诚值得信任。”
“吕贝卡,你过分了!”拿破仑似乎听出来我在讽刺他。
“如果我的言语中有所冒犯,那么,对不起。”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陛下,你还记得曾经和我打过的赌吗?”
“打赌?”拿破仑无奈的笑了笑,“记得,我还欠你一个愿望。”
“现在兑现可以吗?”
“你想让我放他们走?”
“是的。”我坚定的点点头。
“欧仁妮走了,你也没有留恋了,是吗?你就可以放心的回去找你的男朋友了?”
我低头不语,我在心中承认,事实确实是这样。
“好吧,我明白了,你是真的想要回去了,是不是相处久了,我和你想想得不一样,让你失望了?”
我摇摇头。
“还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对我充满了崇拜和信任,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认为我是对的。”
“那时我还年轻,若不是太年轻,我也不会贸然来到这里。”
“你后悔吗?”
“不,虽然有些对不起逐仑,但是毕竟我亲身经历了这段历史,是一次难得的人生体验。”
“我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吕贝卡!”
“不,你很伟大,只是,不适合做男朋友或者丈夫,更适合做领袖。”我礼貌的笑了笑。
拿破仑叹了一口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不会马上就走吧?”
“再等等吧,送走了欧仁妮之后。”
拿破仑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把我抱紧,紧到我可以听到他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虽然拿破仑很不情愿,但是最终还是放贝尔纳多特和德希蕾去了瑞典。在书房里,他看着贝尔纳多特的儿子奥斯卡,自言自语道:“当初给他取名奥斯卡,真是天意!”
“吕贝卡,再见了,我的朋友,其实我一点儿不想去瑞典,那里那么冷,也没有家人和朋友。”送别当天,德希蕾拉着我的手说。
“欧仁妮,贝尔纳多特和奥斯卡就是你的家人,他们一直在你身边。而且,在遥远的瑞典,你有朋友!”
“朋友?”德希蕾惊讶得看着我。
我点点头:“还记得佩尔松吗?将来,当你作为瑞典王后加冕的时候,他会用那块儿你父亲送给他的丝绸给你做礼服,因为那块儿丝绸是专门为王后准备的!”
“佩尔松,天啊!命运这东西可真是神奇!”
“欧仁妮,你是我来法国之后最好的朋友,祝福你,用你的日记本好好记下女公民德希蕾·克拉里的故事吧,等你加冕了,成为瑞典王后,就会开始新的故事了。相信我,你会很幸福,你的丈夫会给瑞典带去自由和繁荣!”
我知道,我和法国女公民德希蕾·克拉里的故事结束了,这个单纯善良而勇敢的女孩儿将是我法兰西之旅最美的记忆。而不久,我与拿破仑·波拿巴的故事也将终结!

神探江逐仑番外篇——魂断法兰西(十六)


第十六章 有你真好

对于拿破仑和法兰西第一帝国来说,贝尔纳多特的离开是一个重要的转这点,拿破仑从战无不胜变得鲜有胜算,最终面临人生的滑铁卢;法兰西在欧洲大陆的辉煌一点点的被反法联盟蚕食鲸吞,而这一次反法同盟的总司令正是瑞典王储贝尔纳多特。在历史上,拿破仑很后悔当初放走了贝尔纳多特,甚至曾经奢望贝尔纳多特会顾忌因为害怕寒冷而一个人回到法国的妻子的安危而放弃战争,但是,站在正义的制高点上,贝尔纳多特认为他的战争针对的是拿破仑,而非法兰西,这场战争非但不会伤及德希蕾,而且会给法兰西带来安宁和祥和。
刚来到这里时,如果让我选择,我一定会劝拿破仑留住贝尔纳多特,延续法兰西第一帝国的辉煌。可是,时至今日,我不会再如当初那般幼稚,历史发展的轨迹是有规律可循的,帝国变回共和国,是一种必然。
我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无论是我,还是拿破仑,似乎都在回避这个问题。终于有一天,他开口了:“吕贝卡,我要去俄国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我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接着说,“我不去,沙皇就会来!”
“波拿巴。”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男人。
“什么?”
“如果非要去不可,穿暖和点儿!”与其说我不敢改变历史的进程,去劝说拿破仑改变攻打俄国的计划,不如说,我没有说服他的能力。
“我明白了,你真的不陪我去了!吕贝卡,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和你的男朋友过幸福的生活。如果让我重新选一次,我可能会留在马赛,和欧仁妮经营农场,过平淡安逸的日子。”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真心的。几年后,当他兵败滑铁卢之后,把那场战役的宝剑交给“和平女神”德希蕾时,会说同样的一番话。
虽然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虽然我对拿破仑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但是想到我们日后他的境遇,想到我们不会再有交集,眼泪还是不由得流下来。拿破仑把我拥到怀里:“吕贝卡,保重!”我想,我们都很清楚,这一别,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拿破仑带着军队远征天寒地冻的俄国。
我拿出一直贴身藏好的钥匙,捧在手心,紧闭双眼:“时光之门开启......”瞬时,我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像电影一般一幕幕的真实的上演。
拿破仑的五十万大军在寒冷的空城莫斯科的熊熊大火中孤立无援,最终只剩下二万五千人,仓皇的逃回了法国。随之而来的便是兵败滑铁卢后的首次退位。经历了自杀、流放后,东山再起的拿破仑复辟的王朝仅仅存活了一百天,便一蹶不振,最终在圣赫勒拿岛上孤独的死去。而德希蕾逐渐适应了瑞典的生活,更得到了丈夫和儿子的理解以及瑞典人民的爱戴,身着父亲留下的丝绸做成的礼服在斯德哥尔摩加冕,结束了女公民德希蕾的故事,开启了瑞典王后的新生活。
我感觉很冷,很冷,浑身被掏空般的无力,不知道这是不是死亡边缘的感觉,我记得当时出发之前,端木曾经和我说,时空穿越的过程是很危险的,如果出现意外将灰飞烟灭。或许,为了一时的冲动,我再也见不到逐仑了。想到这里,我感到脸上两股如热流淌下,这是我此刻能感受到的最后的温暖了。
“筠萍,筠萍!”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医生,她有反应了!”
我隐约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在抚摸我的头发,我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逐仑关切的看着我:“筠萍,你终于醒了,吓坏我了!”
“逐仑?”我将信将疑的问,“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了!”逐仑摸了摸我的额头,怜爱的说,“小东西,你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
“我这是怎么了?”我有气无力的问。
“都怪我不好,那天我确实有点儿生气,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之后你跑了出去,赶上大雨,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倒在柯萍家门口。你到了她家也不按门铃,坐在外面,让雨淋了三个小时,当时已经没有知觉了。谢天谢地,你醒了就好了。”
我依稀有了一点儿印象,我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柯萍家,我按响了门铃,家里没人。我实在走不动了,只能坐在门口等她......
“怎么样了?筠萍醒了吗?”柯萍带来了医生。
“已经脱离危险了,恢复一段就好了,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给我检查过后,医生微笑着说。
“逐仑!”我顾不得思考我那不可思议的时空之旅,一把环住逐仑的脖子,撒娇道,“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可不要再想去找你的拿破仑了!”
“再也不会了,不会了!”我把他抱得更紧了。
逐仑也紧紧抱住我说:“小东西,我没刮胡子,你不怕扎吗?柯萍还在这儿呢!”
“不怕,柯萍是自己人!”我无所顾忌的说,透过逐仑,我看到一旁的柯萍朝我微笑,嘴角上挂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深意。
“逐仑,端木呢?”
“还说呢,端木的时光飞船被盗了,正急得焦头烂额。”
“被盗了?”我一惊,痴痴的等着逐仑,“什么时候?”
“就是你病了那天,我和柯萍送你来医院,端木打来电话说时光飞船不见了。这两天,我只顾的陪着你,还没顾得上问他有没有进展。”
“最新消息,观众朋友,晚上好,本台驻法国记者报道:最近,塞纳河里不断有气泡上涌,马赛市政府刚刚从河底打捞上来一架红色圆形不明物体,酷似飞船。在舱门上刻有类似中文的图案,据汉语学家翻译,应该是‘端木’字样,系中国姓氏。目前,法国国家科学院正在对该物体进行深入研究,我台将随时跟进报道研究进展......”
电视里后来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们三个目瞪口呆。
“逐仑,或许是时候了。”
“什么时候?”
“告诉你一切的时候!”我鼓足勇气说,“逐仑,有你真好!”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40:18 +0800 CST  
看着自己二十多年前的文字,确实很青涩。那时候写些文字排遣寂寞,但是那时候的寂寞并不孤独。接下来,小妖会将本格推理进行到底,敬请关注《波洛的涅磐》。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1 15:40:33 +0800 CST  
神探江逐仑——波洛的涅磐(一)
前 言

“你们看,这是什么?”上午十点,江逐仑摇晃着手里的红色信封,兴冲冲的走进尼莫西妮侦探事务所,对谭筠萍和文少康说。
二人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迎过去,谭筠平一把抢过红色信封,端详着说:“请柬?”
“打开看看。”江逐仑鼓励道。
“江逐仑先生,定于本月18日,下周二在寒舍小聚,静候您及亲朋莅临,马守一上。”谭筠萍一字一句的念着,时不时的和文少康交换着眼神,“马守一?少康,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文少康摇摇头。
“他是谁呀?”谭筠萍和文少康一起转向江逐仑。
“波洛,知道吧?”江逐仑反问。
“波洛,当然知道了,赫克尔·波洛,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比利时大侦探啊。”谭筠萍答道。
“不是那个波洛,是当年北京大名鼎鼎的神探,因为帮助公安局破了好多疑难案件,在侦探圈儿里声名大噪,人送雅号波洛。”
“听说过,这个波洛不是十年前隐退了吗?”文少康连忙问。
“是啊,当年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销声匿迹,整个侦探圈儿都觉得太可惜了。要不是因为他隐退了,我也不会成了北京市局的顾问。”江逐仑缓缓的说,“不过,去年年底,他复出了。”
“没听到什么消息啊?”谭筠萍诧异。
“半年来,他确实没接到什么案子?人们已经淡忘他了。”江逐仑惋惜的说,“英雄迟暮的感觉,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东山再起,他曾经是我的偶像。”
“那么,你的偶像约你去参加聚会?”谭筠萍关切的问。
“嗯。”江逐仑有些兴奋的点点头,“他回来不久,想约一些圈儿里的朋友小聚一下。”
“朋友?你们之前就认识?”文少康不解。
“因为我一直比较关注他,所以他复出后,我就粉了他的微博,聊了几次,他也粉了我,有时候还一起探讨问题,我们成了素未谋面的朋友。”江逐仑得意的回答。
“请柬上面写着你可以携亲朋出席,‘亲朋’是指我们吗?”谭筠萍调皮的指了指自己和文少康,问道。
“当然了!”江逐仑爽快的说,“咱们事务所的铁三角永远是一体的。正好,前一段忙韩家辉的案子,咱们好久没出去玩了,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
谭筠萍的眼睛忽然骨碌碌的转起来:“逐仑,你说我穿什么出席?我有过耳闻,波洛的老婆是模特,好漂亮的!”
“再漂亮也没你漂亮!”江逐仑笑着勾了一下谭筠萍小巧的鼻子,宠溺的说。
“鸡皮疙瘩掉一地,你俩就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吗?”文少康佯装生气道。
“波洛的老婆肯定有很多漂亮朋友,没准儿你这次会有艳遇呢!”谭筠萍冲文少康眨了眨眼睛,淘气的说。

神探江逐仑——波洛的涅磐(二)
第一章“王者”归来

刚一进马府的院子,谭筠萍的目光就被迎面走来的漂亮女人吸引了,精致的五官,粉嫩的面庞,凹凸有致的身材,如果说这些谭筠萍也有而并不稀罕,那么1米75的身高绝对是她多年以来望尘莫及的。记不清江逐仑多少次讽刺自己仅有1米65的海拔,谭筠萍想起来就懊恼,就差3厘米,怎么就长不出呢?!如此醒目的女人,让谭筠萍完全忽略了她身上那件伊芙·圣罗兰的连衣裙,那可是刚刚在米兰时装周上市的限量版。这一定是波洛的妻子,谭筠萍暗暗的想。
“你们好,您是江先生吧?”高个儿美女一边走过来,一边热情的招呼道。
“我是江逐仑,这是我们事务所的两位合伙人,我女朋友谭筠萍,这位是我们的好朋友文少康。”江逐仑绅士的和美女握了手,然后自我介绍道。
“我是马守一的太太,你们叫我芭比好了。”
芭比这名字可是贴切,眼前的马太太活脱就是一个芭比娃娃,谭筠萍和文少康也礼貌的和她握了手。
“波洛在书房里,其他客人都到了,就等你们了,快请进。”
谭筠萍才顾得上看看波洛的家,在北京市中心这种喧嚣的地域能找到这么一片净土,真是难得。这是一幢独栋别墅,一共两层,总体面积不大,但是很精致,红色的圆形屋顶,白色的墙体,米色的门窗,感觉像童话里小红帽的房子一般。
江逐仑一行三人随着芭比走进别墅,穿过美式田园风格的客厅,走进一间面积很大的中式装修风格的书房。里面的人正围坐在茶海周围。
“波洛,你看谁来了?”芭比对着其中一个身着唐装,头发花白的男人说。
男人兴奋得站起来,边走边说:“逐仑,久闻大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马守一。”
“马先生,您好!”江逐仑毕恭毕敬的和男人打招呼,然后介绍了身边的谭筠萍和文少康。
“叫我波洛就好了,快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司马天先生,旁边是她的妻子,著名的心理咨询师于佳宁女士。”波洛指着迎面坐着的一男一女说道。男人大约四十岁上下,坐在那里,就可以看出个子很高,足有1米90,挺拔的身型加上棱角分明的脸,给他增加了几分异域气质。女人不算很漂亮,看起来比男人年纪大些,但是气质如兰,打扮得体,一看就有很好的教养。
“这位,”波洛指着于佳宁身边的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说道,“是芭比的闺蜜,苏菲亚,名模。”这个女人远不及芭比漂亮,但是身材确十分性感,黑色紧身超短裙让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更加醒目,而且这个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她的脸正是西方人欣赏的东方美脸,眼睛细长,鼻子不高但小巧,嘴唇饱满,唇线清晰,总体上说,就是典型的超模长相。
“这位是我新聘任的助理孙思翰。”对面的男孩儿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应该是刚刚研究生毕业,学生气未脱的样子。
江逐仑三人依次和在场的客人寒暄后,被安排坐在茶海旁的太师椅上。波洛一边倒茶一边说:“你们从青岛过来,舟车劳顿,先喝点儿茶,歇一歇,一会儿让芭比带你们先回房间安顿一下。过一会儿还有惊喜。”
江逐仑坐定,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端详着眼前的波洛,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真是一言难尽,身边的谭筠萍看在眼里,暗自笑了笑。
“江先生,您可是鼎鼎大名,何副部长的那个案子里,你可真是神勇!”苏菲亚向江逐仑身旁靠了靠,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妩媚的说,眼里充满了崇拜和挑逗。
谭筠萍听到“何副部长”这几个字,顿时感到窒息和眩晕,双手捂住胸口,拼命的喘着气。江逐仑赶忙抱紧她:“放松,宝贝儿,没事了,没事了。”文少康也凑过来,关注的看着谭筠萍。
“谭小姐不舒服?”芭比关切的问,所有人都吃惊的朝这边看过来。
“我没事儿,可能路上有点儿晕车,没缓过来。”谭筠萍吃力的说。
“芭比,你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午饭还要点时间才开始。”波洛对妻子说。
江逐仑感激的向波洛点了点头,掺起浑身无力的谭筠萍,跟着芭比向楼上走去,文少康提起行李跟在后面。
芭比边走边说:“楼上有八间房,朝南的一面里,最东边的是我和波洛的卧室,旁边的客房司马两夫妇住进去了,再往西是最大的一间,波洛特意留给江先生和谭小姐的,文先生的房间在隔壁。文先生对面那间是小孙的房间,因为波洛把事务所开在了家里,所以小孙平时都住在这里,小孙的隔壁目前没有人住,再隔壁是苏菲亚的房间。一会儿还有位客人要来,波洛还保密,也没说是谁,就说是给江先生的惊喜。喏,到了,你们先休息一下,谭小姐,要不要给你送一杯热牛奶?”说着,芭比打开了两间客房的门。
“不用了,谢谢,我躺一会儿就好了。”谭筠萍感激的说,朝房间里一看,心情顿时舒畅了些,这间客房正是自己最喜欢的田园风格,紫色的窗帘,白色的家具,显得恬淡清新。
芭比离开后,江逐仑把谭筠萍扶到床上:“你真的没事儿吗?脸色很不好。”
谭筠萍缓缓的摇摇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逐仑,对不起!”
江逐仑疼惜的抚摸着谭筠萍的头发:“宝贝儿,别想太多了,睡吧。”说着,帮谭筠萍把被子盖好。
虽然波洛一再说稍后有惊喜,但是目前为止,江逐仑还是有一点儿失望,本以为可以见到多年的偶像有如王者般的复出,可以见到很多侦探圈儿里的知名同行,没曾想所谓的圈儿中小聚,真是小聚,除了自己事务所的三个侦探,就只有波洛一个侦探了,那个司马天只能勉强算是圈内人,自己从没听说过这个作家,不知道他的作品是不是署的其他笔名。那三个女人,于佳宁虽然端庄有礼,可是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一点儿没有心理咨询师的亲和力。苏菲亚一看就不是善类,本来还想着能在这次聚会解决少康的个人问题,看来计划泡汤了。芭比倒是热情随和,但是这种从事艺术工作的人,不要指望她有筠萍那样的思维和逻辑。波洛和自己想象里偶像相去甚远,本以为是凯撒一样的英气王者,没想到看起来是老子一般的中庸之人。

神探江逐仑——波洛的涅磐(三)
第二章 逐仑的困惑

江逐仑靠在窗边,看着天空发呆,预报说今天是个大晴天,可现在却一直不见太阳,这天气让人压抑。再看看床上面色苍白的谭筠萍,江逐仑忽然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聚会了,要知道为了让谭筠萍摆脱掉之前痛苦的记忆,自己和文少康花了多少心思?!
江逐仑正想得出神,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我想还是给谭小姐送来杯热牛奶吧,她脸色很不好。”门口的芭比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是一杯白色液体。
“谢谢,给我吧,她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江逐仑犹豫了一下答道,“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先生,你太客气了,我先下去了,一会儿见。”芭比袅袅婷婷的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江逐仑笑着摇摇头,把牛奶放在茶几上。此时,敲门声又响起。
“少康,快进来。”江逐仑发现门口的文少康脸上带着一丝忧郁。
“逐仑,筠萍好些了吗?”文少康关切的问。
江逐仑把文少康带到沙发前,让他坐下:“她睡了,我现在有点儿后悔来这儿了,你知道,筠萍最怕提起那段往事。”
“是啊!我看那个苏菲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她了解过那个案子,就应该知道筠萍和何振邦的关系,还说出来,肯定是有意的!”文少康低声说。
“本来我和筠萍知道芭比会找她一个闺蜜来参加聚会,还谋划着帮你脱单呢。现在看来,这女人可不好惹。”
“岂止不好惹,你没发现她看你的眼神和看筠萍的眼神都不对头吗?”
“啊?”江逐仑一惊。
“这女人估计是看上你了,那眼神恨不得把你俩全吃了,当然,吃下去的目的不同,一个是占有,一个是铲除!”
“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我总觉得那些人都有些怪怪的。”
“说来听听。”
“之前就一直关注波洛,你知道,我把他当成偶像。据我了解,他是一个思想很西化的人,打扮入时,朋克风,平时除了破案,还喜欢运动,尤其擅长篮球。因为个子高,身材好,还当过兼职模特,他的妻子芭比就是他在走秀时认识的。他们夫妻俩一直被侦探圈儿公认为神仙眷侣。这次他复出,我们在微博上聊了一段时间,我更加确定了他不羁的个性。可是今天见到本尊,无论衣着还是谈吐,反差都太大了。要不是认得出他那张脸,我简直不相信这个就是波洛。”
“是啊,我看到波洛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长得真帅,但是苍老得厉害,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不知道隐退的这十年里,他经历了什么。”
“可是他的太太芭比却依旧漂亮性感,活力十足。”
“还有司马天夫妇,虽然都有良好的教养,却给人异常冰冷的感觉,尤其是他太太于佳宁。”
“我也觉得奇怪,按道理说,心理咨询师应该很有亲和力,可是那女人总给人一种拒人意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且,凭直觉,他们夫妻的关系并不融洽。”
“嗯,少康,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江逐仑打趣道。
“那个助理小孙总是怯怯的,可能是刚工作不久,有些紧张的原因吧。”
“也许吧,波洛一直说一会儿有惊喜,不知道那位神秘的客人到底是谁,他也没跟你透露过?”
江逐仑摇摇头:“没有。”
“逐仑......”谭筠萍醒了,有气无力的说。
“宝贝儿,你醒了?”江逐仑忙跑到床边,用身体撑起正吃力的坐起来的谭筠萍,“好些了吗?”
“好多了,少康也在?”
“我来看看你好些没有。”少康答道。
“我好像还听到了芭比的声音。”谭筠萍看着江逐仑问。
“你呀,睡觉一直这么轻。”江逐仑摸摸谭筠萍的头,“刚才,芭比给你送来一杯热牛奶,真是个热心肠,可惜她不知道你牛奶过敏。”
“她真是善解人意。”谭筠萍强打起精神说。
“没关系,浪费不了主人的好意,我去把它放在冰箱里,午饭后我喝,反正我每天午睡前都要喝一杯冰牛奶。”江逐仑笑道。
“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总呆在卧室里太失礼了。”谭筠萍问。
“差一刻十二点,还真该下去了,午饭时间到了。”文少康看了看表说,“我先回房间去收拾一下。”说着,往门外走。
“正好我补个妆。”谭筠萍起身下床,“一会儿餐厅见。”

神探江逐仑——波洛的涅磐(四)

第三章 双重惊喜

餐厅里,众人围坐在椭圆形的餐桌旁,主位上是波洛,正对面是芭比;波洛左手边依次是司马天、于佳宁、孙思翰和苏菲亚;右手边依次是江逐仑、谭筠萍、文少康;文少康旁边的位子空着,可是餐具是摆好的,明显是给剩下一位客人的。
“他怎么还没到?之前他可是很准时,从没迟到过。”波洛有一丝不悦。
“这位神秘客人到底是谁呀?架子真不小!”苏菲亚妩媚的瞟了一眼江逐仑,嗲声嗲气的问。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波洛一跃而起:“哈,他终于来了,逐仑,惊喜到了!”说着,一溜烟儿跑去开院门。
餐厅在整幢房子的最外侧,离院门很近,波洛打开大门后,一句“怎么是你?”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怎么?不欢迎吗?”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哪能?当然欢迎,我们半年没见了,快请进。”波洛连忙把来人带进了餐厅。
“先坐吧,我慢慢给你们介绍。”波洛安排来人坐在空着的座位上,与此同时,餐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波洛连忙拿起手机,说了声“失陪”,便走了出去。
“Freeman,你能来真好,是有公干吗?”来人还没来得及坐下,芭比就热情的问。
“我回国定居了。”来人坐下后不紧不慢的回答。
波洛回来了:“我的神秘客人临时有点事儿,要午饭后才能到,咱们开始吧,哦,对了,我先介绍一下。”波洛看了看刚落座的新客人,说:“这位Freeman,我和芭比在澳洲的朋友。”新客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这位是司马天,著名推理作家。”波洛从新客人的对面开始介绍。新客人忙起身和司马天握手。
“旁边是他的妻子,心理咨询师于佳宁女士。”波洛接着说,新客人怔了一下,礼貌的点了点头:“您好。”
“这位是我新聘的助理孙思翰,逻辑学硕士,很能干。”
“您好!”孙思翰一板一眼的站起身,向新客人鞠了一躬,“请多指教。”
“这位美女是芭比的闺蜜,苏菲亚,著名超模。”
“你好。”新客人和苏菲亚交换了个眼神,有点尴尬的说。苏菲亚不太友好的瞥了瞥对方,就又朝江逐仑抛起了媚眼儿。
“我身边的是江逐仑先生,他身边的谭筠萍女士和文少康先生,他们是当今全国最著名的侦探。”
新客人仿佛被电击中了一般,愣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谭筠萍。
谭筠萍才看清文少康旁边的这个男人,大概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材健硕,古铜色皮肤,面部线条清晰,棱角分明,典型的帅哥,一点儿不比江逐仑和文少康逊色。
“帅哥,没见过美女呀,干什么盯着人家谭小姐看起来没完?人家男朋友就在身边呢!”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众人都尴尬得很。然而,谭筠萍并没有在意,却出神的看着新客人,然后转向江逐仑和文少康:“你们不觉得他很面善吗?”
江逐仑和文少康迷茫的摇摇头。
“我们肯定在哪儿见过......”谭筠萍看着新客人,幽幽的说,“应该是好久以前了。”
“小学妹,久违了。”新客人温柔的对谭筠萍说,又对她身边的江逐仑和文少康,“你们两个小兄弟,不记得我了?”
“林宇?师兄,你是林宇师兄?”谭筠萍如梦初醒,“真的是你吗?”
“是啊!二十五年了,我离开时,你们三个才读高二。”林宇边回忆边说。
“你们认识?”波洛意外的问。
“我们同一所高中,林宇师兄比我们高一级,我们三个是同级。”江逐仑答道。
“你们三个同级?谭小姐可真是年轻!我以为你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妹妹,原来你比我和苏菲亚还大三岁,太不可思议了!”芭比友善的说,旁边的波洛和司马天赞同的点点头,于佳宁始终保持礼貌的微笑。
“哪里,我不年轻了。倒是你们当模特的,身材保持的特别好,芭比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谭筠萍投桃报李。
“女人一过了四十岁,年纪是瞒不住的。芭比,咱们还剩一年可以美的时光。”苏菲亚阴阳怪气的说,生怕在场的人算不出谭筠萍的年龄。
孙思翰忽然插了一句:“刚见面时,我以为谭小姐比我年纪还小呢。”说完,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赶忙低下头。
“少康,我走后,你们三个过得怎么样?”林宇迫不及待的问。
“哎,说来话长,一会儿我慢慢讲给你听。”
“来,为了我们大家在这里相聚,为了逐仑你们三个和师兄久别重逢,干杯。”波洛举起酒杯,把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见谭筠萍端起酒杯迟迟没喝,芭比温柔的说:“谭小姐,他们男人喝白酒,我知道你不舒服,红酒度数也高,特意为你准备了轻啤酒,度数很低,喝一点吧,饭后睡一觉,会舒服些。”
看着其他人杯里的白色和红色液体,再看看自己杯里的浅黄色液体,又看看芭比真诚的脸,谭筠萍实在盛情难却,勉为其难的喝了下去。
饭后,大家移步客厅喝茶。此刻,门铃再次响起。波洛连忙起身去开门:“他终于到了!”
“你可真难等!”
“不好意思,临时有个案子。”
波洛和来人边寒暄便走进客厅。
“端木。”逐仑兴奋得跳了起来,“原来波洛说的惊喜是你呀!”说着,两人来了个兄弟式的拥抱,谭筠萍和文少康也跟了过去,几个人亲热地打了招呼。
谭筠萍拉着端木舟走到林宇面前:“师兄,你还记得他吗?”
“端木舟。”林宇笑着说,看到端木舟疑惑的眼神,忙解释,“我是林宇。”
“啊!林宇师兄,二十多年没见了。”两人赶紧激动的握着手。
波洛给端木舟和其他客人做了介绍之后,问江逐仑:“怎么样,逐仑,算个惊喜吧?”
“何止是惊喜?不仅见到了端木,还见到了二十多年没见的师兄,这是双重惊喜!谢谢,波洛!”江逐仑搂着谭筠萍,激动的说。
“我来看波洛和芭比,本想给他们俩一个惊喜,没想到见到你们,我也很惊喜!”林宇笑盈盈的说,看着谭筠萍,眼中充满了向往。
“恐怕之后还有惊喜呢?”一旁的苏菲亚不冷不热的甩出一句,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楼主 猫小妖Napa  发布于 2019-01-14 14:59:48 +0800 CST  

楼主:猫小妖Napa

字数:418484

发表时间:2019-01-07 05:16:0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07 18:20: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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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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