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随笔——写在重庆坠桥事件一个月后
看过方清平先生的一个段子,说他小的时候每逢周末,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跑到马路边上扶老太太过马路,为了做好事,而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老太太架起来就走,老太太望着家就是回不去,大笑之余不禁想起了与今天的反差。现在如果真遇到有老人摔倒,有许多人有勇气去扶呢?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最明智的选择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由此联想到重庆10.28的坠桥事件,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利益,就葬送了一车人的生命,其中还有两个纯真孩子,叫人痛心疾首!而且在这个事件发生以后,网络上又不断的播出一些类似的视频,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置他人的生命于不顾,去抢司机的方向盘,更有甚者一个女人竟然猛踩刹车,把全车人摔得人仰马翻,当然这些报道中的人的行为大都被及时制止了,过激的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想说的是这些人是怎么了,坐过站,坐错车是极平常的事,下一站再坐回来不就完了吗,大可不必拿一车人的性命做赌注啊!和方清平先生描述的一样,我们小的时候,学生们都是争着去做好事,为了得到老师的表扬,有的学生不惜把自己的零花钱交给老师,说是捡的,这在当时叫拾金不昧,后来老师不得不提醒大家:我只要真正捡的啊,希望大家不要把自己的零花钱拿来冒充是捡的。同学们都幻想着能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好事来,祈盼着能有一张大红的感谢信贴在学校门口,上面有自己的名字。那时候人们都是替别人着想,光想着自己叫自私自利,是可耻的。我曾经写过一篇回忆短文《金永万》,是描写我的一个小学同学的事,与方先生的段子有些相近,都是为了做好事而引出的麻烦。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我觉得关键是初衷,一事当前先替别人考虑,这起码就是好事。扶老携幼是美德,但是不管人家是否能接受,强行要求别人为自己做什么就不是好事了。不止一次的看过报道,老人强行让年轻人给自己让座,甚至还打人,这样的老人就没法让人尊敬了。要不现在就流传着一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我本人也年过花甲了,无奈头发基本还是黑的,身体也算健壮,所以上了公交车基本没有人给我让座,我倒觉得感觉不错,起码还没有老态龙钟的垂暮之像。而且,有时遇到有些带孩子的人,我还是要给孩子让座,因为我每每想起了自己的孙子。
我们这一代人是伴随着十年浩劫过来的,随着时间的磨砺,许多人当初幼年时做好事的冲动已荡然无存了,几个老人为了一个而座位破口大骂,甚至不惜拳脚相加的现象屡见不鲜。反过来看看现在的许多年轻人在公交车上,很少有人打架,就是吵嘴也极少。我也常常在想这是为什么,追根寻源就是自私!是那扭曲的十年,把人变得扭曲,那时候夫妻可以互相揭发,儿子可以举报父母的言论,曾有一篇报道,说十年浩劫中,著名演员冯喆先生就是因为他老婆的揭发被揪斗,被批判致死的。这是人类赤裸裸的劣根性在那个特定的年代里的暴露无遗!为了自己不惜牺牲曾经最爱的人。有了这样的事例,有了这样的经过,包括重庆公交车上发生的一切就不难解释了,浩劫就是浩劫!它对人性的扭曲而造成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说几句苍白的话吧,让我们都重新做起,从我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吧,提高个人的修养,管好自己的一言一行。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俯首甘为孺子牛。不再去谴责那个肇事的妇女和那个不冷静的司机了,也不再去评论车上的乘客的冷漠了,毕竟人已逝去,让他们安息吧,他们已用他们生命的代价唤起了活着的人们的警醒。
谨以此篇祭奠一个月前逝去的那些无辜的生灵,如果有来世,愿你们在重回大地的时候,看见的都是灿烂的阳光,万紫千红,为你们祈祷,愿你们安息,阿门!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8-11-28 13:16:36 +0800 CST  
金永万
金永万是我的小学同学,朝 鲜 人,我姥爷背地里叫他小高丽。金永万比我小一岁,个头也比我矮,干瘦,眼睛大而圆,脾气极坏,爱打架还特别淘,上小学一年级时就敢在四楼房的檐上跑,而我直到工作后,干上了建筑,第一次上房还哆嗦呢。因此,小时候经常被他欺负。刚上学的时候,他上课爱说话,老师怎么管也管不住他,正好他后面坐的那位也爱说话,俩人上课有说不完的话,老师也急了,就放了绝词:谁再找你说话你就给他个大嘴吧子!那天金永万又回头刚一张嘴,就听见响彻云霄的一声,啪!后面那位就这回记住老师的吩咐了。金永万怪叫一声然后就是号啕大哭啊,课也没法上了,班里全乱套了。老师赶紧哄他,又问后面那位你干嘛打他?答:老师说的谁说话就给他个大嘴吧子啊。这是小学一年级的事情。
二年级的时候赶上了学雷锋,谁都搅尽脑汁想做好事:什么拾金不昧啊,什么帮助别人啊,可说句实话,如果所有人都想做好事,那好事就真的不会太多了,都想让老师表扬啊。最好是给学校送个表扬信之类的东西,那多光荣啊。那天,我和金永万在一起玩,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只老山羊,两个犄角弯弯的,一缕山羊胡厥厥着,两只眼好像没有什么神。金永万兴奋起来了,嗨,这是谁家的羊丢了啊,咱们给弄派出所去吧。我打小娇生惯养,看着那只羊比他还可怕呢,又不敢不听他的,其实那羊是被铁橛子栓在地下的,静静地在那里吃草。这个小高丽上去就拔那个橛子,那老山羊似乎通人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见橛子被他拔起来了,立刻变了样,脖子梗梗的,两眼放光,扭头拖着他就跑!我惊得是目瞪口呆,再看我的同学,两条腿死死地蹬着地,两只眼瞪得都快鼓了出来,嘴里全是能骂出来最难听的话-----当然都是送给我的。可他毕竟太小了,一会儿就让老山羊拖出去老远了,那真是我一生看见过最刺激的拔河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我身后跑来个大人,上去就把那羊拽住了,我惊魂未定,那人问金永万,你拽它干什么?我的同学说,这个羊没有主,我们想给牵派出所去,那人说不是你的啊!你真是的,这是人家放的羊啊,没看见拴着呢?你们真是没事撑的啊。结果,好事没干成,到让那个大人干了回好事。
和我一样,金永万的父母也不在眼前,他也跟着他姥姥,他的姥姥是个标准的朝鲜老太太,那年五十多岁了,脚上常年穿着一双带勾勾的鞋,和普通的北京老太太不太一样。每天晚上金永万都玩得很晚,直到他姥姥不停的喊:小妮根,小妮根!有时候他姥姥也会在家搞个小聚会什么的,来的都是些穿勾勾鞋的朝鲜老太太,说的是没人能听懂的话:轱辘来,轱辘去的,这些好象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一下子就聚了那么多。
那时候小什么都玩,记得有一次玩过家家,几个大孩子让金永万当爸爸,我们同学的妹妹当妈妈,我们这些小的当孩子,都得喊他爸爸,他就答应。奶奶的,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吃了亏呢!可有一次我差点要了他的命,那天,几个同学玩砸皇帝,就是立砖头,再拿砖头去砸倒,我从来不爱玩这些,可那天差人啊,就临时把我这个棒槌顶上了,我哪有准啊,砖头一出去正砸在金永万的脑袋上,那血真的喷出老高来!疼得他在地上打滚。我姥爷正在晒台上看着呢,赶紧跑下来,拿着那条兰色的手绢给他堵住血,抱起他来就跑,那年我姥爷六十多了,还是半条腿的假肢,现在想起来真难为他老人家了。看完病,老爷又给金永万买了好多点心,蒸了好几锅馒头送给他们家了,却连一句都没说我。让我至今内疚。有的时候孩子犯了错,如果你不打他骂他对他的教育不知要比说教、打骂强多少倍。要知道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啊,我们家所有的点心票和白面都给了他们家啊!后来小高丽和我最好了,再也不欺负我了,他还把脑袋伸给我让我看:我看见他的脑袋上有个锃亮的铁扣,象个大钉书钉。文革开始以后我回到了天津父母的身边,后来听说金永万他们一家回了 朝 鲜 。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过。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8-11-28 13:59:41 +0800 CST  
三个成语的启示
中国的古典文化用璀璨来形容绝不为过,特别是成语中所揭示的人生道理更是博大精深,世界上的文字和语言不计其数,但真正能用来写作的并不多,正是由于中国古文化的丰富,所以我们炎黄子孙才可以徜徉于文化的乐园。成语多数应该是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那时的诸子百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成语成了当时的一大特色。每个成语的出处不同,但都深入浅出的揭示了一定的道理,成为后来的典故,让后人不用再连篇累续的去说明这些道理,寥寥几个字,一针见血,信手拈来,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精妙绝伦。
我喜爱成语,也喜爱揣摩其中的道理,有些东西甚至会让人受益终生。 每当接触一个新的环境时,我总喜欢用三个成语去适应。第一个,是临江之麋,这个成语大家都知道,说的是在临江那里有个猎人,抓了一只小鹿回来,非常可爱,家里的狗看见了都呲牙咧嘴的想吃了它,猎人呵斥那些狗,还有意识的让小鹿和狗接触,玩耍,渐渐地狗领会了主人的意图,为了讨好主人,每天都和小鹿混迹于一起,那小鹿也渐渐地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也是狗了,那天出去玩,看见街上的狗,就跑过去和狗亲热,结果,叫街上的狗给吃了,可是鹿却至死不悟,这就是迷失自我。一个人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应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是鹿,不是狗。比如到亲戚朋友家里一定要少说话,少掺和事,少拿主意,千万别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其实别人不说话,绝不是人家心里没数,谁都有个小九九,谁都有个小算盘。你给人家出谋划策,事成了没有人念你的好,一旦砸了锅屎盆子必定扣在你头上,因为你不是其中的一员,承担责任你是责无旁贷,别人落得个皆大欢喜。我有个亲戚,人实在,人性也好,就是爱逞能,年纪比别人都小,辈分却比别人大,每每到别人家常常指手画脚,以长辈自居,这下可好,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原来挺好的关系,慢慢的僵化了,以至于变成了乌眼鸡一般,真是得不偿失。《三国演义》中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诸葛亮就是在草堂里装睡觉不起来,醒了还诌了几句歪诗。当然考验刘备的诚意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诸葛亮是顾及刘备身边的关、张以及未曾谋面的其他人,刘备是猎人,可是其他人却如同猎人家里的狗,张飞不就是暴跳如雷吗,所以诸葛亮绝对不会做临江之麋。后来诸葛亮出山坐大帐,故意点关、张的将,关、张不屑一顾,到头来进了诸葛亮的圈套,这就是诸葛亮的过人之处,把绳索牢牢的套在了那二位的脖子上。《红楼梦》里最聪明的得说刘姥姥了,八竿子够不着的关系,从来是装傻充愣,张嘴就是胡说八道,从来不掺合事,可是每次回家都是满载而归,人人都拿她当弥勒佛,嘻嘻哈哈的开心,醉卧在妙玉的尼姑庵里,脑袋上还插满了花,张牙舞爪的撒疯,没把那个冰清玉洁的妙玉给气死,可是临走还顺水推舟的赚了她个细磁碗走,刘姥姥就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小鹿,这才是精明!当然刘姥姥也有失误,就是给大家讲故事:看见一个大姑娘扯柴火,哪知道正赶上大观园里走了火,那个花痴宝玉一听见大姑娘就犯了病,还偷偷问下文,刘姥姥一看要麻烦,赶紧收场,弄得花痴悻悻而止。到头来连心狠手辣的凤姐都托孤于刘姥姥,可见刘姥姥的精明之处。所以一定不要不喜外,不要做临江之麋,人类的欺生、排外、嫉妒是与生俱来的恶习,无论古今中外比比皆是,谨记,谨记!
瓜田李下是第二个成语,这个成语出自曹植的《君子行》: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这个成语是告诫我们时时刻刻夹着尾巴做人,也是时时提防着不必要的猜忌,这也是作者自己生活的真实写照,曹丕一直不放心曹植,因为作为建安时期的才子,曹植是不容小觑的,所以才有了千古绝句,七步成诗的典故。唐朝名臣郭子仪功高盖主,自平叛安史之乱开始,屡次遭罢黜、启用,可以说是李唐的擎天柱,一次他家建府邸,郭子仪看见一个老工匠在垒墙,就说了句:建结实点,这是我的府邸。老人回答说:我在京城盖了一辈子府邸,只见府内换主人,没见过府邸倒了的。就这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郭子仪是何等精明的人?自此,花天酒地,连郭府的佣人都是绫罗绸缎,服饰极其鲜亮,在当时的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就是郭子仪的过人之处。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作为一代名将,像郭子仪这样的善终者不多。同样功高的兰陵王,下场却叫人扼腕!虽然现在的平头百姓,没有什么杀身之祸,但是如果处理不好上下左右的关系,在细微的小事上叫别人怀疑,特别是如果传到领导们的耳朵里,那也是不得烟抽的印象。一生经历繁复,2011后,经好友介绍,我有幸去了河北唐山的危改工地打工,在中太集团第二项目部食堂做管理员,当时我是在邮局的合同到期后,又一次面临失业的威胁,可以说朋友的帮助真是雪中送炭,一个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有人能伸出援手让我没齿难忘。第二项目部的食堂不大,最多时大约有三十多人吃饭,但是一人难调众人口,上面规定每顿饭是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赶上蔬菜的淡季,调剂菜的品种就是个学问了。大多数人都比较厚道,吃饱了就完事,但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有些主事的人,每个月七、八千的赚着,偏偏在一顿饭上下功夫,毕竟工地食堂不是饭馆,免费供应而且不限量,但是条件有限,菜饭的水平一般。对于我这个没饭吃的人来说堪比天堂,可是是非的人就不这样理解,每天吃饭时都鬼鬼祟祟的跑到厨房的窗口探头探脑,眼睛遛着看做饭的吃什么,开始我没介意,后来我突然意识到,食堂做饭的包括我有偷吃好菜的之嫌。于是,我每顿给饭桌上完菜以后,我就自己盛一碗米饭,上面盛些拌菠菜或者是拌豆腐,端到桌子上和大家一起吃,吃饭的人们都奇怪,问我,你就吃这个,怎么不盛荤菜呢?我说我就喜欢吃豆腐白菜。后来那几个是非的人也很少跑厨房扒头了。其实对我来说免费的一饭一菜已经是极幸福了,每天大鱼大肉的贪官们未必体会的到其中的安逸,人必定不是猪。我们那里有个小丁经理,有一次已经吃上了,忽然接了个请客的电话,赶紧把碗里的饭拨给别人,自己去赶酒桌,冷眼看真不值钱,起码是没出息,一个月七千块的工资,你值当吗?别的不说你那两条腿是借来的,还是狗腿啊!话有些过头了,骂人不好,跑题了。这就是瓜田李下,因为你能接触到别人接触不到的菜饭,就会一起别人的猜忌,所以小事上一定要注意。
下面说说第三个成语,越俎代庖,越俎代庖我理解有些急功近利的成分,出于不同的目的,急于求成的替别人做事。其实越俎代庖就是要提醒人们不要这样做,太急了往往适得其反,说白了就是该谁的事谁自己做,不搭边的人没事别替人顶雷,搞不好屎盆子扣在自己脑袋上,我有个同事有句口头禅:养汉老婆叫狗日——言不得,语不得。话听起来虽然有些粗糙,上不了场合,多没水平的领导,在大会上讲话也不敢用这样的歇后语,不过话糙理不糙,像我们这些失业人员也就这水平,我们从来没有机会上台,真上了台腿肚子肯定朝前,更别提夸夸其谈了,脸都不是正常色,别看有些领导不干正事,天天二奶,小三的包着,却也有过人之处,起码上台不管说真话还是空话、套话、瞎话还真比不了。我认识个人,单位里领导跟他说要他盯着点,过几天有个文件需要弄一下,别耽误了事。本来这是正常的工作安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可受不了了,以为领导是重视他,本来是三个人的活,他还是负责第三步,他每天紧着催那俩人,可能催烦了,都是一样的员工,你太积极了,别人会有想法,那俩也不真使劲,晃晃荡荡一天,他可抓了瞎,一看老催不见动,他可好直接把那俩的活都要过来了,他又不真懂,结果乱套了,到时候上面一问,那俩还有理了:是他自己都要过去的,可不是我们不干啊。上面把鼻子都气歪了,你这是狗揽八泡屎啊。脸没露了倒现了眼,用我同事的那句歇后语形容绝对贴切。这就是典型的越俎代庖。这种的事在我们日常生活、工作当中经常遇到,有经验的人绝对推脱,要不一准引火烧身,这种事用我们失业人员水平来形容,就是公公背着儿媳妇跑——费力不讨好,又粗糙了不是,没办法,就这文化水平,不管什么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吧。跑业务那几年,我是连开车带跑业务,领导叫我和一个同事去冰箱厂联系业务,我那个同事平时是拿不起来放不下,有些嫉妒我,到冰箱厂进门就跟人家介绍:这是我们的司机,我一听这话,这是把我踢出来啊,因为那宗买卖不小,二十几万吧,我二话没说扭头擦车去了,他就跟人家签了合同:半个月以后交货,拖后一天扣除总货款的10%,等他洋洋得意的上了车,还跟我炫耀,我开始没理他,后来一想,这个屎盆子早晚有我份,我得赶紧摘清了,我就问他,光机加工那么多的铁按裝柱半个月能完得了吗?他说想好了最多晚一天不才几千块吗?我就一愣,多少?10%!那是几万啊,晚了10天一分钱也拿不回来了啊!他那汗立刻下来了:我以为一天也就是几千呢。我说几千那是1%。他可麻了爪了,非要回去改合同,我说你想想人家能改吗,合同是有《合同法》保障的,是法律依据。我心里话,嘿嘿,你这回蜡可坐大了,那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司机嘛。连1%和10%都分不清还敢签合同!回去领导一听就急了,厂里机加工车间没时间干,到外面加工一问两个月也出不来,领导问我他这么签你干什么去了,我只好实话实说,领导没气死。其实冰箱厂那个业务科长是个油子,早知道完不了,故意弄个圈套叫这个生瓜躜,他像捡了狗头金一样,光想回来请功呢。后来领导找我商量:得想个办法啊,这亏吃的也太暴了吧。又应我那同事那句歇后语了,言不地语不地啊。后来我给出了个馊主意,拿镀锌管焊在中间,代替安装柱,既不用镀锌了,也省去了机加工的麻烦,还看不出来,对方如果发现了就说就是这样的结构。由于工期太紧了,最后就转到我们领导他老家兄弟的厂子干,这到好,人家还给我和领导提了回扣,当然其他人还在琢磨怎么不误工期呢,谁知道我们俩玩了把瞒天过海,偷梁换柱。这就是典型的急功近利,越俎代庖。
我经常想,应该让孩子们多接触些成语典故,在成语故事中受到启发,有利于孩子们的正常成长,比起那些练什么跆拳道、英语班,还有最可恨的学什么周礼,让天真的孩子穿上所谓的春秋时代的衣服,老气横秋不说,一点实用价值也没有,唯一就是不少收钱。人的一生真是太短暂了,如果人的寿命能达到200岁,那人的经历有多丰富,经历是一种财富,一个人就是一本书。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1-27 11:23:38 +0800 CST  
梯子

上高中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入团就象搬梯子,如果你搬对了梯子就能爬上去。。结果,被一个要好的同学揭发到老师那里去了,我也就与梯子再没有缘了.这个同学我始终没忘,他叫叶秋杰,树叶的叶,秋天的秋,杰出的杰。其实我并不恨他,是他帮助我认识到人与人间的真诚。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认识很肤浅。工作以后,冷眼看那些要求进步的人,很象猫科动物,在目的尚未达到时,很会伪装,爪子是收起来的,不会跟。你计较什么,一旦达到了目的,立刻就变了。有个女同事,人长的一般,没进步以前,脸上总是挂着笑,走路看脚尖,稳重本分,忽然有一天,看见她在办公室化装,有些惊奇。后来才知道是进步了,以后她与科室的领导关系密切得如胶似漆,陪着领导跳舞,和领导打牌,从家里给领导带饭,以及为领导做能做到的一切事......,领导的老婆都对她回避三舍,这样的人的进步真不如不进步。单位里还有位大夫,没进步时经常刷W.C,后来进步了,就不再刷了.我到挺赞成他的,这个梯子应该留给其他要进步的人。有一次厂长被人打了,这位大夫来了表现的机会,赶紧跟着去了医院,一查,:哎呀,心脏看不见了,整个大面积梗塞!大夫见人就说:厂长够戗了!后来医院的大夫发现, 厂长是心脏右位.说句网络语:我靠,真TM雷死人啊!最近,又看见有个叫孙淑义的人,官居某省政协 ,网络在其落马后,公布了其简历,赫然写着:70年11月参加工作,71年1月入党。其进步之快让人啧舌,不知道他当初搬的是哪架梯子。
一次参加同学聚会,中心人物自然是班里曾经的生活委员,当初没毕业就参军了,回来后仕途坦荡。听着同学们叫他老班长,他也答应得自然,颇有些感触,明明是个生活委员,多年不见怎么就成了班长了?可见,浮夸无处不在!我当时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唱过《国际歌》吗?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唱过啊。我又问:那你唱过《东方红》吗?又答:唱过啊。再问:两首歌唱完你有什么感受啊?他有些茫然,以后再也没有同学找我聚会了。我知道我很另类,并不是玩世不恭,进步应该是在思想上,而不应该在形式上。
有皇上时有连坐制度,举荐是要负责的,但有时也是形同虚设,不然,和珅门前的买官卖官怎么能成了当时的京华一景了呢。有梯子固然是好,然而,开弓当想收箭时,别等到真爬到高处再掉下来,如和珅,如孙某。有些人之所以爬梯子,是因为能清楚地看见上边的臀部,揣摩着上面虚恭的味道,猜测着如何评论屁的味道。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1-28 10:59:56 +0800 CST  
酒之戒


2007年我是与酒相伴而过的,失业以后,内忧外患的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朋友介绍我卖起了报纸、杂志。刚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回顾以往一事无成,嗟叹光阴虚度,逝者如斯!也许是因为自卑,不知不觉间,渐渐地竟与酒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以至于不离不弃,爱不释手,到了难以割舍的地步,再加上我的好朋友老肖,也是颇好此道,于是乎一拍即合。开始是老肖三天一个班(他当时是邮局的门房),只要见面便乐此不疲,虽然不至于酩酊大醉,但也有飘飘然之感,后来越发地不可收拾,他不来我自己也是按捺不住,顿顿不离,每天腾云驾雾一般,乐得个逍遥。当然我们绝喝不起茅台、五粮液之类的阳春白雪,仅仅是与老村长、高粱酒5块钱一瓶的下里巴人为友罢了。买杂志的人常常把我从梦幻中叫醒,好心人也不时地劝我:你这样还行?买卖不是都耽误了嘛。我只是付之一笑,心里想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是一种境界,有谁能知道其中的乐趣?浑浑噩噩间抛洒光阴也不失是一种潇洒。民间有句俗话,酒是高粱油,喝了解忧愁。
自从有了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的佳话,特别是《将进酒》中那荡气回肠的千古绝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便有了酒中作乐境界。这首诗我第一次听到,是在文革当中我的恩师张玉林先生在上课时给我们朗诵的,在那样的年代里,真不失是一种勇气!自古酒就是一种气概,英雄有壮行酒,朋友有离别酒,壮士有诀别酒,夫妻有交杯酒,它寄托了人们对人生的期盼与启迪。东晋的大书法家王羲之醉中挥毫《兰亭序》,其中最绝的是二十六个之字各显神韵,绝无雷同,而酒醒后竟然再也无法做到了。苏东坡更有佳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其词前有小序: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予由。都是 醉后成就的千古佳话。再者如: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又如:直捣黄龙府,与诸君共饮耳!那气魄真是催人奋进。可见酒文化是中华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以上都是名人与酒的一些轶事,与我等凡夫俗子绝无半点关联,我们平日喝酒或聚会,或应酬,或逢场作戏,更多的则是借酒消愁。放心,你就是喝死也绝不会诌出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但是尽管诌不出来,也要把持自己,千万别酒后无德惹出事来。大凡平常人喝酒,最爱的是斗酒,以把某某放倒为乐,以某某躜到桌子底下为最高境界,日后据为笑柄,以此恶习乐此不疲。说别人似乎有指责之嫌,还是现身说法,其实我曾经也是此中一员。记得有一年去哈尔滨开订货会,酒桌上本应该相敬如宾,却偏偏有好事者,把素不相识的人作为目标。我旁边有个小伙子是东北的,话极多,极活跃,举着酒杯叫我干了,我说我不会喝酒,实在难以从命。他却不依不饶:男人哪有不喝酒的,你们天津人就这样?旁边的人也嘻嘻哈哈地起哄。我正想举杯,谁知道旁边杀出个程咬金来,我爹单位的业务员小赵把杯抢过去:他不能喝,来,我替他干了,说着话一扬脖咕咚就是一口,真不含糊,三两酒一口给干了,还举着底朝天的杯给大家看,引来一片喝彩。那小伙子不知深浅,也一口干了,小赵拿过酒瓶子给他满上了,转身而去。那小伙子直瞪眼:这叫什么啊,怎么跑了?我喝酒是从偷我爹酒学会的,偷酒就不能像正常的喝酒,四平八稳地慢慢喝,偷酒就是提起瓶子咕咚一口完事,不能多喝,喝多了就叫我爹发现了!所以养成了喝酒口大的毛病,一般人不知道底细,所以和我喝酒多少会吃点儿亏,其实我酒量并不大。小赵先弄了他三两跑了,后面我师傅又上来了,我师傅也是酒中的虫,而且好抽老千,真的假的都有,瞅眼不见也许就把酒倒了,再加上我大口猛灌,小伙子又不知道死活,果然中招了,站起来和大家碰杯,把椅子拉的远了点,后面有个过路的嫌挡道给提边上去了,喝完他回身坐下,咣当坐地下去了,闹了个满堂彩!小伙子爬起来极其愤怒,非说是我玩坏,幸好旁边有人作证说是过路的人给挪开的,只好悻悻的继续灌。那天全桌的人都朝他下手了,小伙子最后是架着走的。临从哈尔滨回天津,我师傅的朋友给我们送行,在他自己的饭店,人家拿出瓶X.O人头马来,那是我头一次喝那酒,真是好,醇香悠绵。本来大家都是慢慢的品,偏偏又出来个祸头,天津某厂的业务厂长老王,酒桌上不停的夸酒好,这也罢了,还不停的招呼我喝,我这个人虽然俗,但是还不至于没出息,看见比我还俗的人就来气,酒桌上没理他。晚上到了火车上我就开始修理他,猜拳我不会,我就跟他玩棒打老虎,谁输了就喝一水杯盖,叫我把老王灌的假牙掉了都不知道。当时还觉得挺自豪,现在想起来后怕,真把他灌死怎么办?
说起喝酒出事,真是不胜枚举,我有个朋友的姐夫,姑娘出嫁时,请来了一帮过去的战友,好久不见喝起来没完,最后给送家去了一位。第二天噩耗传来,死啦!家属能干吗。最后好在死者所在单位是银行,行长出面算了个工伤,单位赔的,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前几天看到网上报道,某老板事业发达,厂区扩建,请客聚会,有个人不请自到,老板当然得招待,喝完也是叫人给送回家的,第二天噩耗传来,死了!家属不干告上了法庭,法庭给驳回了:第一,死者是不请自到,老板没有过失。第二,席间没有人能证明有人劝过死者喝酒,聚会者也无过失。可是设身处地的想想,死者家属怎么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不啻于天塌地陷!有些人就是见酒没命,把蹭酒当成了便宜,其实既害己也坑人。喝酒本来是促进感情的好事,以此为嗜好就不好了。有钱的有权的遇到这些挠头的事还好些,赶上穷鬼就麻烦了。还是朋友家的门口,有一家子卖菜的,每天辛辛苦苦,不说别的就光天天起五更这活儿,真是一般人干不了的。那天收了摊儿,卖菜的弄了点酒、菜,一家人正吃着饭,来了个蹭酒的,坐下就喝,喝了个见风倒的地步。卖菜的一看赶紧给送家去了,谁知道酒鬼的老婆早早地就把门插死了,不给开门,还隔着门大吼:不是爱喝吗,以后就别回来了,喝死就完了!卖菜的也没辙了,又给架回来。一间屋子半间炕的条件,没有这位睡的地方,只好拿苫白菜的破被一盖,躺在拉菜的破汽车里将就了,转天早晨一看:死了。这可毁了!人命官司吃上了,卖菜的就是把菜摊当了也赔不起啊。卖菜的死的心都有,真想替酒鬼去死。
现在请客还真是个难事儿,你总不能叫来宾都先体检吧,就是体检那也挡不住有个意外啊,关键是个度,酒一定要控制量。我认识些朋友,喝酒特别地黏糊,没完没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请,往往事儿就在这样的人身上。别人都不喝了,他还硬拉着人家灌,刚刚喝完了一场,看见另外一场还跟着拼命,这就是作死的节奏。我原来的单位连续三个人酒后摔跟头,磕得满脸是伤痕。一把手知道了说:如果你在马路上看见脸上有伤的,不用问都是咱们厂的!一时在厂里传为佳话。所以,酒当戒,为人也为己!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1-29 22:43:33 +0800 CST  
庸医
红楼梦第五十一回是《薛小妹新编怀古诗 胡庸医乱用虎狼药》一章,叙述了胡庸医为晴雯诊病的故事。庸医自古有之,庸医非但不能去病且添乱不少,更有甚者取人之性命且不负任何责任。
在大医院,特别是三甲类医院的早晨,常常有这样的情景:一群白大褂众星捧月般地簇拥在某主任身后,那主任神采飞扬,大有领导下基层之气,看见病人不是面带微笑的问这问那,就是及严肃、认真地听取患者或家属叙述病情,这时的患者也是会及配合的,满脸堆笑,毕恭毕敬,与最佳配角有一拼,回答不时令主任开怀大笑,引得身后的白大褂们一片媚笑。主任还不时回头向主治医生问几句,交代几句,主治唯唯诺诺,这便是所谓的主任查房。大凡此类主任最次也是硕士生、博士生的导师,但是就是在这些权威、专家光环里,却是鱼龙混珠不乏庸医!
同事的老婆得了大脖子病,赶紧托人找关系,介绍去某专科医院找专家就诊,可是专家忙的无暇顾及,好不容易在医院大厅堵住了专家,专家夹着个夹子,急急忙忙的样子只好伸手摸了摸他老婆的脖子,忽然变色,大惊:“哎呦,哎呦!你怎么才来啊,你这是双面竹节性的甲状腺瘤啊!"同事老婆目瞪口呆,还是男人有承受,同事赶紧问:“那您看怎么办啊?”专家说:“还能怎么办,手术吧,住院了吗?”答:“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住院。"旁边给联系的看病的朋友赶紧说:“咱们这住院只能您批啊。”专家看了看他,在手里的夹子里抻出一张纸,快速地写了几个子,交给同事。同事还是不放心,又问:“您看是不是两面一起做?”专家白了他一眼:“只能做一面。”又问:“那,那面怎么办啊?”专家唑着牙说:“这个甲状腺只能摘除一面,剩下的一面只能维持了,人怎么能没有甲状腺呢?”临走专家甩下一句话“:这个手术必须做,还得赶紧做,晚了容易病变,你现在已经完了!”说完行色匆匆地走了。所有人都愕然了。
于是赶紧办住院手续,回家取用具,进病房。同事老婆家有三个妹妹,俩弟弟。三个妹妹加上俩弟媳,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一般,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六个老娘们儿 真是六神无主,唯独就一个招,嚎!家里立刻就乱了套。住平房的人家没有隐私,周围邻居的娘们儿也来跟着凑热闹,他老婆想起一双年幼的儿女,成了领唱,一时间同事就麻了爪。哭是哭,闹是闹,可是病还得抓紧治,院是一定要住的,手术也是一定要做的,况且专家已经说了:现在已经晚了,再拖容易病变!
一晃同事老婆住院一周了,那天早上专家查房,依旧前呼后拥,依旧花团锦簇。等查到同事老婆的床前,专家问:“ 你怎么不好啊?”他老婆嗫嗫地答:“我是竹节性的甲状腺瘤。”专家一愣:“谁给你看的?”无语。专家立刻伸手:“来,我看看。”专家静气凝神:“谁告诉你的啊!”转身对身后的主治说:“你来看看 。”主治一摸,扑哧笑了。专家立刻就急了:“你住几天了?” “一个礼拜了。”专家:“现在病床这么紧张,你一点毛病都没有,人家真有病的进不来,你这不是胡闹吗,赶紧出院!”立刻引得满屋一片哄笑。同事老婆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回家、炖肉、喝酒、打牌,普天同庆!殊不知这所医院的门口堂而皇之的挂着全国甲状腺理事单位的牌子,这位专家便是理事。既不化验,也不拍片,全靠只手遮天,如华佗转世,闹剧而已。
也是一所专科,也是三甲,也是前呼后拥。一个人称老师的专家,在给弟子们讲课之余,忽然心血来潮,问一个旁边候诊的病人:你怎么不好啊?那人淡淡地答:”不是我,是我儿子“。专家:“拿片子我看看。”专家把片子往灯箱上一插,大惊失色:“这个人还能动吗?”答:“这不在这站着呢。”专家问:“你们是坐120来的?” “坐公共来的。”专家有些不悦:“你当父亲的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他的病情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他是颈椎骨折(医生把老百姓平时说的骨裂也叫骨折),说悬了公共汽车一个急刹车,他的颈椎就可能断了,甚至大力咳嗽一下都有危险,如果骨头碎片划到颈部神经,就可能造成高位截瘫!”专家转身叫弟子们:“你们也来看看。”弟子们看了个个满脸惊异,也是摇头点首。那个父亲说:“大夫说不要紧,颈椎有肌肉的保护呢。” “胡闹嘛,是谁说的?”那人答道:“三楼的”专家更愤怒:“不负责任,太不负责任了!" 专家走了以后,其他患者问:”谁给看的啊?“那个父亲恨恨地说:”就是他!“写到这里我真不知道怎样去评论某些所谓的专家了,是徒有虚名,还是一肚子草包?
有一所医院的医政科科长曾经对我说:”现在有些医生也太不像话,患者投诉找到我们说:‘你们这些大夫像话吗?进门问我:吃点什么?你们这是饭馆啊!’说得我这个医政科长都没话。“据这个科长介绍,他们这所医院前身是抗美援朝建立的一所后方医院,医院里医生的主体是一些归国华侨医生,那时的医生对患者极端的负责人,如果看三次不见明显的效果,医生一般会主动建议患者换个医生诊断,是怕耽误患者的治疗。其实关键就是个医德问题。
说到庸医,与之相对的就是名医,其实真正的名医一般没有架子,很平常的。我本人小时候曾经得过小肠疝气的病,包括北京两所儿童医院都跑遍了,诊断结果都是建议手术,我姥姥特别疼我,舍不得,犹豫半天下不了决心。后来经人指点,找到了当时地处鼓楼前一个小诊所里的于大夫,老中医,喝了人家的汤药,就痊愈了,没有任何后遗症,以后不管我是感冒发烧,还是其他病都找老人家给看,绝对药到病除。我也落得个喝汤药从来不怵的习惯。老人家从来不自傲,听长辈讲:一次拉肚子已经脱水了,老人家立刻领着去找西医输液,然后才给开的中药调治。说:“这样急的病,光靠喝汤药是不行的。我觉得这才是名医!实事求是的从患者的利益出发,不计较个人名利得失。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每次去鼓楼附近游玩,总是不免深情的流连于这里,怀念老人家。
薛大夫是70年代末天津公安医院疮疡科的大夫,据说过去在天津大直沽粮库工作,当时已经六十多岁了,高个,说话总是慢声细语,如果走在大街上是个及普通的人,普通到你见过一次绝不会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位极普通的人,却救了我一条命。年轻时得过一次毒疮,在腋下部位,白天走路不敢迈大步,走快了钻心的疼,晚上更是难以入睡。也是经人介绍,找到了薛大夫,毒疮已经长到鸭蛋大了,每个毛孔都是一个疖子头,全是浓泡,薛大夫看了看说:”你这是癕,不及时治有危险。“曾经听说过癕疚,解释就是致命的毒疮,这种疮治不好会烂透腹腔,从而危及生命。薛大夫用祖传的配方,几天给我换一次药,下药捻,排脓,那臭味我自己都受不了,可是老人家从来一丝不苟,结果康复如初。人是要知恩图报的,特别是患者,感激之情难于言表,能做的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感激与祝福。
庸医与名医一字之差,却谬之千里,不要相信那些头带光环的菩萨,真正给你带来安康幸福的往往是那些默默无闻却脚踏实地的人。仅以此文献给那些真正的医生,祝他们幸福,安康!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2-01 21:53:01 +0800 CST  
庸医(二)——歪打正着
失业以前在单位,那时还是公费医疗,看病吃药全免费,每年都要做例行的体检,年轻人身体好,没有人拿这个当回事,爱找乐的人闲得难受,自然也就有活干了,X光透视的时候有人在同事背后拿橡皮膏粘了一个垃圾豆,就是冲床冲下来的下角小铁片,轮到他透视了,黑灯瞎火的,透视的大夫也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在旁边等会,最后我再给你仔细看看。” 同事打黑屋里出来,一帮作俑者嬉皮笑脸地围着问这问那,还不断添油加醋地吓唬他:“你怎么了,我们都呗儿快,就到你怎么这么半天啊?” 同事脸有些发白:“我也不知道呀,大夫叫我最后再进去,现在是女的透视,叫我在外面等会儿,等到最后再给我看看。” 一帮坏蛋嗤嗤地偷着乐,还都假装疯魔地劝他:“没事,准是大夫看错了。” 一直捱到全厂几百号人都检查完了,大夫在里面喊:“刚才那个等着的,进来吧。” 同事战战兢兢的进去了,大夫又叫他站在机器前面,双手背后,吸气,仔细地给他看,还是一个清晰的阴影!大夫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过去把灯打开,说:“你转过去!” 一看,一把把那个垃圾豆揪了下来,吼道:“这是什么!” 同事一愣,恍然大悟,扭头出来了,冲着一帮灿烂的笑脸破口大骂:“一帮王八蛋,拿我找乐啊!” 屋里传来大夫的喊声:“这是什么单位,太差劲了,我把这个铁片给你们厂长看看!” 可是闹归闹,还真有查出病来的,一个是 厂里的付书记,给他开了单子去医院复查,结果:一辈子不抽烟的他确诊被为肺癌晚期,两个月不到就撒手人寰了。还有一个就是和我一个办公室的陈姐,也开了复查单子,确诊为血管瘤。医院的大夫说:“血管瘤挺危险的,一旦破了没治,看着死,赶紧得住院手术。” 陈姐没了主意,当时就办了住院手续,我们科室的人知道了,赶紧都去看她。只见陈姐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发呆,看见大家眼圈就红了,说是自己不怕死,就是孩子太小。大家一个劲地劝:“没有那么严重啊,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啊。” 又问:“你们家老牛呢?” 陈姐说:“回家拿住院的东西去了。” 老牛是陈姐的丈夫,老牛是个老实人,平时在家都是老婆做主,遇到这个事一点主意也没有了。正说着只见老牛提着一大堆洗漱用具,脸盆,脚盆,还有装着乱七八糟衣服毛巾的大包小包,后面还跟着陈姐的儿子,提着一大兜吃的。老牛看见大家,不住地点头:“谢谢你们,还让你们跑一趟。” 我们科长问老牛:“大哥,你打算怎么办啊?” 老牛看看陈姐,又看看儿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我也没主意了,大夫说得挺厉害的,那就听大夫的做手术吧。” 科长说:“要我说啊,换个地方再找个熟人给看看,先别急着开刀,我老婆当初就是说是竹节性的甲状腺瘤,后来又说根本不是,开始没把我吓死,后来虚惊一场。” 老牛看看陈姐,陈姐眼睛一亮:“还真是的,要不咱也再去别的医院看看!” 老牛长出一口气:“那就听你的。” 科长说:“就是做手术也不能在这做啊,你们看看这病床上的褥子,比菜店苫白菜的破被还脏呢,这是医院吗!” 大家一看都笑了,还真不是一般的脏!后来陈姐去了别的医院,托人找了个认识的大夫给看了。大夫说:“没事,这个所谓血管瘤就是动脉血管扩张,在静脉叫曲张,动脉就叫血管瘤,这个病对一般人威胁不大,就怕有动脉硬化病史的人,血管脆,容易破裂,动脉破了不好抢救,但是正常人还有肌肉包着呢,没关系的,只要它不发展就没事,定期检查就可以了。” 所以现在看病即不能不当回事,也别叫二五眼大夫给忽悠了,切记,切记!
失业以后在唐山 工地打工,有个同事得了腰间盘突出,三十几岁的壮小伙,走三步就疼得跪地下,后来回天津在北马路的一家医院给治好了,是微创手术,不过也有个小插曲,第一次没捅红包,做完效果不好,又做了第二次,这次同事在别人点拨下捅了红包,手术圆满成功,现在好人一个,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我有个同学就没这么幸运了,06年在上海打工,他是文革后第一届大学生,水平与现在的学生是不能比的,特别是英语,那届大学生是不考英语的,偏偏上海这个工作是国际中介公司,英语是必备的条件,但是待遇优厚,每天光补助就是400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同学这个鸭子就上了架了,据他自己说,每天都工作到马路上卖早点的都出来了他才休息,太过劳累了,不幸得了腰间盘突出,又怕丢了肥差,就去了上海第六人民医院,就是那个创造全国第一例断肢再接显微手术的著名医院,可是他疼得不能平躺,做不了核磁检查,医院就不能做手术,他一急就在别的医院做了,结果本来就是一条腿疼得厉害,做完了那条好腿倒失去知觉了,那条坏腿只有大脚趾稍微能动一点,截瘫了!在天津骨科医院检查时大夫说是手术时碰了中枢神经了,后来据说是去了滨海什么私立医院做康复治疗去了。
再后来我自己也不幸患上了腰间盘突出,真是个疼,半夜 能疼醒了,一宿起来吃两次止疼药顶着,怎么躺着都不行,孩子害怕了,赶紧弄我去检查,大夫叫我去做个CT检查,真是河里没鱼市上找,到CT检查那一看,人满为患,几十个人排队等着,把检查单给了大夫排上,大夫说:“你这个早了,最少得等两个半小时,现在是下午两点,你四点半再来,别在这干等。” 想想也对,看着一帮龇牙咧嘴的人,也是烦人。四点十分我提前到了CT检查室,真是意外,除了一个看门的大姐,(不是护士)一个人也没有了,我心里高兴,那个大姐说:“你的单子呢?” 我说:“两点就交了,那个大夫叫我四点半来。” 那个大姐到检查室一看果然只有我自己那张检查单放在那里,就说:“那你就等会儿吧,一会儿大夫就来。” 等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个屋里有动静,过去一看正是那个管照CT的大夫,我说:“大夫,我来了。” 他两腿绻在电脑椅上正在玩手机,眼也没抬,说:“把单子放到那屋去,等会儿。” 我说:“单子已经交完了,您不是叫我四点半来吗?” 他哦了一声说:“那就等会儿吧。” 我后来又打发儿子去找了他三次,都是说等会儿。我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大夫,领着几个人推着一个病人来了,看见我问:“是照CT的吗?大夫呢?” 我说在那屋呢,那个大夫进去把照CT的给叫出来了,CT大夫连理都没理我,对那个大夫说:“推进来吧。” 我实在压不住火了,就问他:“我呢?” 他淡淡地说:“先给他照,他是住院部的病人。” 我说:“我等了那么半天,他要不来你还玩手机吧。” 他说:“谁玩手机了,我查资料呢!” 我实在急了,上去揪住他领子:“你把手机打开看看你查的是什么资料!” CT室里立刻乱了套,住院部来的大夫拦在当中劝我。我说:“我两点就来了,是他叫我四点半来的,我叫了他三次了,他都不出来,我再照完了看病的大夫早下班了!” 那个大夫说:“哦,是这样啊,那您先照吧。”我说:“我也不照了,我带他找院长去。” 那CT大夫一听找院长,立刻来了劲:“找去吧!” 我始终没撒开他的领子,往出拉他,我儿子这时不知道从哪拿来个花盆,举着要砸他,花盆里翠绿的花叶抖抖地发颤,我一看要坏事,年轻人没轻没重,真砸了他就是派出所地干活了,有理也没理了。我一手抓着大夫的领子,一手死死地攥着花盆,连那个住院病人的家属也跟着抢花盆,屋里乱成一锅粥了,好不容易把花盆抢下来了,那个CT大夫脸也发白了,说:“不就是给你先照嘛。” 我说:“放屁!老子不照了,你跟我找院长去!” 这时那个看门的大姐急急忙忙地领着个女大夫跑来了,看见我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这里的主任,我给您照行吗。您把他撒开吧,有事跟我说。” 我才想起来,还一直抓着他没放开呢。那个住院部的大夫和病人家属都说:“您这身体可真好,您是看什么病来了?” 我说:“腰间盘突出。” 啊?! 我对那个女大夫说:“我要带他找院长去,他叫什么?” 那女大夫支支吾吾不说,逼急了在一张纸上写了个“桑”字。最后我还是找了他们的领导,他们好言好语的劝了我半天,承诺一定会把处理意见反馈给我。
病没看成,惹了一肚子气,可是这个每天疼的受不了的毛病却奇迹般的不治而愈了!看来人在特定环境里有许多自我调节功能,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所以,有病不可怕,怕就怕精神上压力太大,负担太大。国外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实验:把一个死刑犯的眼蒙起来,在静脉切开了一个小口,然后让水管开始滴水,屋里只有滴水的嘀嗒声,过一段时间就告诉死刑犯,你的血流了多少了,后来实际仅仅流了一点血,死刑犯就死了,他是被自己的心里压力害死的。像我那同学,如果当初也遇到我这样的事,也像我这样处理,估计早就重返工作岗位了。
我们应该谴责的是不敬业、没有医德的人,虽然我后来没再找医院讨说法,但是这样的人早晚要吃大亏的,我就不信如果领导来照CT他也敢让等着。其实仔细想想,现在各行各业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你想办点事难上加难,百姓嘛,就是沙子,就是踩在脚底下的东西,没有人拿你当回事,你要是上了天,那还了得?那叫沙尘暴!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2-03 11:23:30 +0800 CST  
随笔——怀念二月河

惊悉二月河先生的离去,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是他把一些历史事件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让如我一样历史知识匮乏的人知道了康、雍、乾的盛世,真得感谢他。他的作品被搬上荧屏以后,一时间可以说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再加上艺术家的精心打造,曲折跌宕,回味无穷。我特别喜欢《雍正王朝》这部戏,著名演员唐国强、焦晃、王辉等明星的表演可谓上乘。相比之下《康熙大帝》就差一些了,这绝不是作品的问题,而是后半部康熙的扮演者水平太一般了,他的表演从来不入戏,不管演什么看到的永远还是他自己,有一个细节,你看他的手势,不管在哪个剧中、什么样的情节,永远不变,这就是他自己,不是戏中的人物,所以是败笔。我不喜欢什么追星,直到二月河先生仙逝,才在网上看到他本名叫凌解放,二月河笔名的来历原来是指黄河二月的时候,冰雪开始消融凌化的意思。
据网上说,好像2018年去世的名人已经70多位了,这其中不乏冠以大师的人,如著名评书艺术家单田芳先生等等。但是现在好像有一种现象,就是大凡死去了的人多冠以大师的称谓,甚至有些还健在的人也享此殊荣,好像年龄大,辈分高,有些知名度的就都是大师,一时间大师的帽子满天飞。前些年国家授予了一些能工巧匠大师的称号,这是具有权威性的,是国家认可的。我觉得艺术界还应该有百姓的认可,也是去年去世的一位演员,其代表作就是那个《好市长》,说句实在话,不过是名师之后,辈分高罢了。论演艺水平,远不如当年的杨振华、金炳昶二位。大师的称谓应该慎重,至多够个著名已经不错了,我理解著名是个脸熟,大家都知道。大师就不一样了,应该是引领一个行业,代表着当时最高水平的顶级人物,还要有观众的深厚基础,如前所述的单田芳先生,是自袁阔成先生之后的又一个登峰造极的艺术家,称之为大师绝没有争议。马季先生在世的时候曾经在访谈节目里说过,我是侯宝林先生的徒弟,但是说我是侯派传人这不准确,我有四位老师:刘宝瑞先生、郭启儒先生还有郭全宝先生同时教我,我是千倾地一棵苗,你说我是哪派的?这就是实事求是,不因为某个师傅名气大就依附于此,这也是马季先生的过人之处。二月河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让我一介草民听到他登仙的消息,都为之震动,在我的印象里,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人应该还有漫画家方成先生,再就是作家杨显惠先生了,方成的漫画《武大郎开店》和《偶然与必然》等等作品堪称当代无人能逾越的一个峰巅。而杨显惠的《夹边沟纪事》等三部曲更是一座丰碑。我是井中之蛙、管中窥豹,这只是我个人的好恶而已,不敢代表谁。
前不久看见有人发表文章,说二月河写的都是帝王将相,似乎不足为奇。历史是一面镜子,温故而知新,翻开二十四史,看看里面记录的都是什么?作为正史篇幅有限,不可能去添加一些演义类的东西,只有《水浒传》这类的小说才能出现潘金莲、西门庆。写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教育后人。比如康熙朝的第一廉吏于成龙,四十六岁才出仕为官,一生三获卓异,其清廉正派的官风让后来者无不汗颜!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人去挖掘,似我一样的平头黔首是断乎不会知道的。这样的帝王将相写了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不管别人如何,二月河先生,我感谢你,我怀念你!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2-17 14:59:17 +0800 CST  
西代

我认识韩大爷时老爷子已经快七十岁了,而且腿脚不好,1.6几的矮个,走起路来左右摆动的幅度有些夸张,手里常年不离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杈子。
韩大爷是河北省霸县新镇公社(现在称乡) 西代大队的人,年轻时候在外面混事由给人家做过饭,所以后来回乡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请他去忙活,韩大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在乡里乡亲面前却又是个极随和的人,到了晚年大队里搞副业,常常有些应酬,都是韩老爷子伺候,一般在生人面前话很少,来的人也很少注意他。甚至有些人还嫌老爷子邋遢,说白了是嫌他有点脏。我们厂和西代是协作关系,西代电镀厂是我们厂的加工点,给我们厂的产品镀锌,我当时是司机,经常来回跑拉镀锌件。农村人厚道,特别是西代人的实在让人有些惭愧,就说他们村的业务员老朱,是我们厂公认的老实人,根本没有业务员的精明和油滑,我这个人也有些木讷,所以一拍即合,甚是融洽。甚至老朱曾经求计于我:你说现在人家都给你们厂的头头们捅点什么,你说我该咋办啊?我不知道该送什么,又怕送错了头不高兴。我说你问我算问对了,我只知道山东老王给头捅过钱,至于剂子多大我可不知道,文安的那帮赶上头的孩子结婚,一次就给头送了好几筐烧鸡,至于钱嘛,我可真不知道。老朱嘬着牙花子说,头的孩子结婚时都没告诉我啊,等我知道了都过去有些日子了,现在老觉得不合适,我们村虽然不富,这点钱还是有的啊,弄得书记、队长数落我好几次了。我说咱们俩差不多,给人送东西老觉得不自在,像做贼一样。老朱点头,嗯呐。我说你跑业务连酒都不会喝,确实不利,可是人家山东老王,你们旁边花桑木村的谢老笨不都是滴酒不沾吗,关键是你得躜挤,支楞起耳朵勤打听。老朱乐了,以后你也帮我打听着点啊。后来老朱确实有了些变化,还时不时还请头们到西代视察,果然见效。我跑的次数也渐渐地多了,那时候司机都爱跑长途,清净悠闲,没有人际之间勾心斗角的穷事,老朱唯一能帮我的也就是每次拉活都只叫我去,说是我这个人实在,不像城里人。
西代人是实诚的,我每次去都是韩老爷子给做饭,庄户大锅抄鸡蛋,烙饼,一个酸鸡蛋汤。那鸡蛋抄的嫩嫩的,上面还有些没太熟的蛋汁,有股特别的味道。烙饼的面和的极软,在老爷子手里居然不沾手,做的剂子也有学问,不是像我平时擀上油一卷,竖着一按,人家是横着擀,烙熟了像千层饼一样,而且软滑细腻,最绝的是那酸汤,薄薄的拢上一点欠,蛋花像水草一样,既不漂也不沉,现在的人爱造词,琥珀不叫琥珀了,叫什么蜜蜡,说实话看见韩大爷做的汤真有些琥珀的感觉,好像就这样保持不动,迟早也会变成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一样。汤微微有些酸味,淡淡的透着一股香气,记得有一次看电视介绍说,以北方人的饮食习惯,汤是最后上的,汤一定不能咸,而且最好是清淡的,因为饭菜中的营养和盐分的摄取已经足够了。每次吃饭都是老朱,还有大队的书记、队长陪着我。中国是个农业国家,历朝历代的变革都是以农民为主体,时至今日有了文化的农民更是爱谈古论今,不论是评书里的,大道上的,小道上的,都爱说道说道。记得有一次在静海乡下的小饭馆里吃饭,有位老兄突然大声说,你看咱们xxx真行,到了X.G.就把X.G.给要回来了,本来蛤蟆吵坑一样的饭馆立刻鸦雀无声了,人们都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人,没有人再说话了,立刻冷了场,就连旁边和他一起吃饭的人都有些尴尬,看来现在的农民确实是有文化。这马屁没拍响,倒把拍出臭味来了。说这样的人绝不是贬低农民,我在拙作《挣扎》中曾经描绘过一个类似的人:买了报纸不走,与我搭讪,说是现在市里的某某书记人真不错,我听了后立刻变成一张面瘫的脸谱,既不哭也不乐,那人当时也是极尴尬的。在西代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畅所欲言,特别是酒过半斤以后,大家都开始无所顾忌了,什么都说,什么都不往心里去,说的说过去就完,听的随风而去,像久违了的兄弟,有种家的感觉。大队长姓周,书记姓王,都特别爱聊天。周队长1.9几的大个,高大魁梧,国字脸,浓眉毛,大眼睛,说话来中气十足,据说他老娘当年是个寡妇,带着他一路逃荒来到这里,就嫁给了这个村里的人,后来又生了个兄弟,姓韩,相貌上兄弟俩像一对双子,谁也看不出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性格上却是截然不同,老周敢切敢拉,干脆利落,他兄弟在村里却是有名的嘴把式,也在副业上,专管跑北京的业务。那天吃着饭,老周说起了件新鲜事,说他们村里有家的姑爷是外地的,赶上过年来看丈人。去西代村有两条路,一条是走公路,得穿过旁边的周庄子,稍微远些;另一条是走大堤(应该是大清河堤)比那条路近一点。大堤上白天通公共车,堤两边是成片的一搂多粗的杨柳,到了晚上特别是冬天,天一擦黑就基本看不见人了,颇有些野猪林的味道。恰好最近都说堤上不太平,有贼人剪径。这姑爷是打河南来的,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在公路上下了车,又在镇上丈人亲戚家借了辆自行车,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挂好,一路骑上了大堤,去西代是在第二个坡道口下堤,看看就要到了,猛然间从树后头窜出个人来,手里还提着个家伙,姑爷就是一惊,刚才亲戚还好心的告诉他最近堤上不太平,他却没当回事,心想道不远,图个近便,哪想真遇上了!姑爷跳下车问来人干什么,那人晃着手里的棍子(这时才看清楚),让他把身上的钱和车子、东西留下滚蛋,姑爷乐了,我要不给呢,贼说,不给?打死你!俩人话不投机立刻打了起来,那人抡起棍子就打,说白话敢劫道的也绝非善良之辈,多少也是个亡命之徒,姑爷开始和他周璇不但没沾着便宜,还挨了几棍子,这火就起来了,怎奈赤手空拳,姑爷大怒,回手把自行车抄起来抡上了,一家伙把那贼给干趴下了,上去就是几脚,那贼倒也懂事,一个劲儿地喊:爷爷服啦,姑爷一不留神的功夫,那贼扭头就跑,在树后头捡起辆自行车来,片腿就蹬,姑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飞起一脚就把贼给踢飞了,连人带车顺着河坡子就轱辘下去了,连戗带摔就爬不起来了,姑爷这个气啊,上去就是一顿开锅烂,这回那贼都没力气叫爷爷了。姑爷回来一看自己的自行车,后衣架都弯了,估计是刚才抡在贼身上弄的,再看东西都摔烂了,孝敬丈人,丈母娘的点心、鲜货撒了一地,罐头轱辘的到处都是,这火又往上攻,过去又狠狠地给了贼几脚,那贼已经动不了了,看看不能再打了,再打非打死不可,抬起脚把贼的自行车狠狠地踹了几脚(后来才发现那车前后轱辘,叉子都报废了),原来这姑爷是个军人,在河南老家时还练过几下子,搁平常人估计就真得吃亏了。姑爷到了老丈人家,一家子正着急呢,姑爷一说,家里人立刻叫上亲戚朋友,到大堤那一看,贼还在那趴着呢,立刻报了警,后来才知道附近的村子叫这个贼劫了好几个了。老周说到这,大伙都说看来还是会点功夫好啊。老朱说要是说会功夫谁也比不了咱们村的四爷爷,我小时候亲眼偷着看过他练功,人家会个什么叫奇门遁甲,隔着墙打得那牛哞、哞地直叫啊。书记说那是,那是。我问老朱你怎么没跟他学两手?老朱摆了摆手,人家谁也不教,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传授,有真功夫的人不是谁都教的,人家一看你没有那天分,宁可失传也不教。我忽然想起来传说当年北京有个太极大家来:他家门口的人平时都知道他是练家子,可是人家从来不张扬,直到有一次邻居家里失火了,房子烧成火海了,眼看房子就要烧塌了,可屋里还有两个小孩子出不来了,大人们急的团团转,眼看着没咒念,呼天抢地的大号,就在这当口,只见一个人影踏着蜻蜓点水势窜了进去,转眼间腋下夹着两个孩子轻轻放在地上,众人都紧着看孩子,等想起来再找救人的时人早没影了,谁也没看清楚那人什么样,大家都怀疑是那位大家,等后来再到人家家里致谢,那人死活说不是自己。书记点点头,这就是有真功夫的人,从来不张扬。一帮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老周说看来于师傅也是个爱看书的人啊。老朱说你可别小看于师傅,有学问着呢。我赶紧拦住他,我那都是道听途说,瞎白话。老周乐了,要说真人不露像我也给你说一位吧,我们村里所有人没有不服的。老朱说你快打住吧。书记接过话茬:那可是真的,那年麦收后大伙闲的难受,呛火谁能扛着一麻袋粮食上炕,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能上去的,只有老朱一步迈上去了,我惊奇的看着矮小的老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普通人能抗一麻袋(200斤)粮食已经是不简单了,农村的大炕起码有60公分高,再扛着麻袋一步迈上去确实惊人!老朱憨厚的笑着说别听他们的。记得有一次我给老朱他们拉电镀辅料,都是剧毒的,我过去正好在危险品仓库干过,中午我们到的时候人家保管都下班吃饭了,正好我的老同事在,破例让装卸工给加班装上车了,老朱这个高兴啊,家里正急等着急用呢,后来还给了人家点钱表示感谢。我们俩饭也顾不上吃,赶紧往西代赶,因为电镀的镀槽是不能停的,一停镀槽里的药还在进行化学反应,就全糟蹋了。那天老朱很是感激,说改天我一定好好请你。后来老朱还真在堂二里请了我一顿涮羊肉,我们俩一顿风卷残云,涮了5斤羊肉,那羊肉可是鲜肉片的,实实在在的让你看着上称约的,吃得那老掌柜赞叹不已:没想到你俩饭量这么好。现在想起来老朱绝非只能吃。说起那天吃饭还有个小插曲,那个饭店别看是路边的农村饭店,却极整洁,墙上挂着的都是楷书、行书的书法作品,极见功底,我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字也写不好,却特别爱看,尤其是行书,只要见了一定要仔细地欣赏。我看那些字都是录的古代诗词,而且有款有印,是真迹,又端详那位老掌柜:一身浅驼色的对襟裤挂,脚下小圆口布鞋,有些脱俗风范,不禁起敬,就问老掌柜:这是您的字?老掌柜连连摆手,我可没这本事,您也喜欢字?我说这么好的字谁能不喜欢啊。老掌柜笑了,等着我给您叫写字的人去,进去一会把刚才给我们上菜的那个小姑娘给叫了出来了说:这都是她写的。我惊奇的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说你这字太好了!小姑娘腼腆的一笑,没有那么好。我说字怕上墙啊!老掌柜说她家里祖上就喜好字画,流传至今多少代了。多少年后有幸在成都的杜甫草堂见识了几位将帅的真迹,印象尤其深的是叶剑英所录的杜甫《前出塞》,工整、稳重。不由得想起了霸县堂二里饭店里,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的墨宝。字你可以写不好,甚至不会写,但是好的字却总是叫人回味无穷。这只是个小插曲。想到和老朱吃饭的事,我乘兴又讲了个“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故事。”大家都说有意思!说到吃饭,老朱转脸冲着韩大爷说;要说吃饭谁也赶不上二叔(当地管叔读收音)见过世面,过去二叔在北京尽给大人物家里做饭了,是不是二叔?你也给于师傅讲讲。每次我们瞎侃的时候,韩老爷子都很少插嘴,看得出来老爷子喜欢和大伙凑合,但只是听。我又有些吃惊,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爷子竟然还给大人物家里做过饭?韩老爷子看了看我。老周在旁边说没事,于师傅不是外人。韩老爷子点点头,我知道,于师傅是个好人,别的亲(当地读且的音)来了都嫌乎我脏,只有于师傅不嫌,每次你看他吃饭就能看出来,别人都是戳戳点点的,就他是真吃,这个人不奸。我说是您做的好吃啊,我去看您做饭可不是盯着您,我是去偷艺啊,现在我烙饼也是横着做剂子横着擀,做汤也都放点醋,确实好吃,就是您炒的鸡蛋没学会,所以来了就玩命吃!大家哄堂大笑!我说那您都给谁做过饭啊。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多啦,说出来有的你们可能不认识,有名的有朱德、宋庆龄、陈嘉庚,数伺候陈嘉庚的时间最长,那时候都得叫首长,陈嘉庚你知道不?我说知道,全国侨联 ,南洋富商。老爷子点点头,对,就是他。其实那些首长到都好伺候,人家一般都不挑毛病,很少在吃喝上提意见,本来嘛都是粳米白面的好东西,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一个人除了给首长做饭还要给工作人员们做饭,直接的领导是管理员,那时叫事务员,我还管采购,每天骑着自行车跨个大筐去东单大棚(后来的北京东单菜市场)买菜,实报实销。陈嘉庚爱吃鱼,我就隔几天给他做条红烧鲤鱼,挺好,首长也没啥意见。谁知道过了几个礼拜来事了,事务员召集后勤人员开生活会,那时候开生活会就是提意见,批评人。我这人不爱说话,那地方也不敢胡说八道啊。一开会事务员先发言了:今天咱们开这个会是为了帮助一些同志,大家畅所欲言啊,我先带个头,就是咱们这个厨师韩同志,每次给首长做鱼就做一条,首长够吃吗?你没看见首长都瘦了,首长每天工作那么辛苦,你看看每个月的开销才花了几个子儿?你是想把首长身体搞垮啊!我就是一愣,我哪敢啊!接着大伙一个个的发言,都说我对工作的重要意义认识不上去,伙食太差,影响工作,开销太低。最后事务员让我表个态,我说我今后一定虚心接受大家的意见,尽快改正自己的错误,请大家看我今后的表现吧!打那以后一买东西我就买一筐,驮不了就叫菜市场给送,首长吃什么大家就吃什么,所有人看见我都是笑脸的,特别是事务员没事还老夸我两句,拍拍我肩膀,过了没两礼拜又开生活会了,事务员把我好一通表扬,说韩同志知错就改,值得大家学习,现在的开销上去了,你们看看首长是不是胖了?大伙说,是。还一致夸我进步的快,我心里话,你妈啦个臭X的,就是首长吃的你们吃不上,首长就一个肚子,还是吃原来那么多东西,我咋看不出来胖了呢!倒是你们都见胖!可是嘴上还得说谢谢事务员和大家的帮助,我以后一定更好的工作。我说那您后来怎么回来了啊,老爷子说这不是这条老寒腿吗,越来越厉害,怕给人家耽误事啊。我后来一直在想,那时候的人就这么厚道,老怕给人家耽误事,要是搁到现在这个金不换的聚宝盆工作谁舍得扔啊。我说我看书上说上面好几个大头家里人口多,吃的都不好。老爷子说那都是放屁,谁敢让他们吃不好啊,伙食费是实报实销的!多少年后看了袁腾飞先生的授课视频,袁先生对学生们说:考完试以后你们就把手里的书都扔了吧,那上面没有什么是真的。有些马屁文人,严格说都不能算文人,就是机会主义者,跟风一绝,睁着眼就敢胡说八道,哪还有一点松竹梅的气节。最典型的就数《小二黑结婚》了,作者后来还当了某省作协 ,但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呢?就值两个字。
听老朱说军阀韩复榘就是他们霸县当地的人,他家的祖坟至今还在,当初为了造风水之势还围着他家的祖坟挖了条河转来转去,据说韩复榘每次回家省亲,凡是到他家府上磕头请安的,不论贫富贵贱一律都赏,绝不嫌贫敬富,口碑还可以(仅仅是听说,绝没有其它意思)。所以韩复榘每次回来都是轰轰烈烈的,等把钱撒得差不多了就悄悄的溜了,怕再有磕头的没法对付,所以民间有韩复榘回家来时是大张旗鼓,走时是偃旗息鼓的说法。由此又引出一段话题:侯宝林先生在其作品《关公战秦琼》中,学韩复榘父亲一口纯正的山东话似乎有待商榷,霸县的口音应该与文安、大成、河间、任丘、献县等地接近,开口就是俺们(俺读作赧音)。因此任何东西都要严谨,要经得起时间的磨砺。
97年失业以后为了糊口,自己干了点活,有一次去霸县办事,忽然想起西代,想起了老朱、韩老爷子等人,顺便去了一趟,那个昔日破旧的村子有很大改变,辗转打听到老朱家,他儿子告诉我老朱已经过世了,韩老爷子也走了。当时怅然若失!老朱年轻时家里穷,凑合着娶了个老婆还是个智障,生了一堆孩子,想来真不容易。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曾经带给我快乐的人们。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3-09 12:20:56 +0800 CST  
随笔——也说扰民
楼下来了一帮老娘们儿,一个手提式录音机开得是“嗡嗡”乱响,放着各种各样的歌曲。流行《小苹果》的时候,天天都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啊,怎么爱你都不嫌多......。后来又换成什么《老鹰捉小鸡》了,再后来就是《最炫民族风》,那节奏,那动感叫任何人正常人听了都静不下来,但是不管曲子怎么换,那些老娘们儿的动作始终不变,好像闭着眼在推磨一样,既不合拍更没有什么美感可言,倒是楼上的我每天必须强制性地听。后来他们又换了个大杂烩的玩意儿,里面是包罗万象,既有过时的摇滚,也有文革中的语录歌,甚至还有广播体操,那拍节都是快四的,就是“咚哒、咚哒”一股劲儿,震得人脑浆子沸腾。每当这时,我只好躲出去,弄了个有家不能回。其实我对音乐并不抵触,我喜欢《梁祝》、《二泉映月》那样舒缓的节奏,尽管如此如果每天都听谁也受不了。更甚者是强迫你去听那些根本不入耳的东西,这简直就是折磨!每天他们的音乐一响起来,楼上的我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安。这些人都不是邻居,都是远处楼里的居民,你怎么说人家?弄不好明天给你来个高音听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什么不在自家的楼下折腾呢,他们也知道这是扰民,也怕邻里之间因此而起矛盾,所以就像给死人烧纸时叨叨的一样:远处照顾啊。还有个老头,好像眼神不太好,天一亮就在楼下打太极拳,这倒没什么,可是练完了太极跟着就是击掌,那“啪、啪、啪”的声音听久了如轰雷贯耳。还是这个老头多才多艺,晨练结束以后,不大的功夫又提着一把二胡回来了,琴声响起就是那曲我喜欢的《二泉映月》,还真别说,可能是老头儿视力的问题,老头拉得是如泣如诉,那意境确实是不一般,可是不管多好的名曲,说是百听不厌不抬杠,天天仅此一段,说悬了真能听出抑郁症来不可。那天老娘们儿又开始折腾上了,我只好下楼求得暂避一时,突然冒出个想法来:去看看那个老头儿拉琴的样子。寻着悠扬的曲调,只见那老头儿不知道在哪弄了把破椅子来,紧贴着一家住户的墙根聚精会神地在拉着,老头儿带着个茶色的眼镜,随着两手的动作,那曲子缓缓而出,但我听起来确不那么自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背靠的那家是什么感受,不会是还有比我还喜欢《二泉映月》的?对面三楼还有一位笛子演奏者,每天早上7点一过,他就准时在自家的阳台上开始了新的一天,而且是风雨无阻。可能是为了提高水平,他每天吹的就是那几首曲子:《骏马奔腾保边疆》、《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等等,曲目不多,开始也并不熟练,断断续续的,后来连贯了不少,那天突然听见他那里传出来其它乐器的声音,我心里想这可能是一帮爱好者凑到一起和弦了吧?仔细一看,还是他自己站在阳台上摇头晃脑地在表演,原来是他弄了一盘伴奏带回来!
在网上曾经看过两条消息,其一是楼下每天的广场舞吵得楼上不得安宁,楼上的人愤怒至极,开车冲进了人群;其二,是有个小伙子上三班,楼下的音乐也是三班儿,小伙子愤然砸了舞者的音箱。且不说这行为的后果,但是那些乐此不疲的人们应该从中吸取些什么呢?我在唐山打工的时候,楼下也有一帮妇女,也是一个录音机,每天早晚两次的乱舞,弄得楼上想多睡会儿成了妄想,好在那里是危改的楼群,居民大多是过去的村民,正好村长就住在楼上,后来听说是村长发了话:都你娘的给老子滚蛋!至此烟消云散,再无烦恼。多好的菜肴顿顿吃那感觉也如同嚼蜡,多好的乐曲天天听也会成为噪音!其实就是个自觉的问题。有一次去北京的北海公园,在太液池畔的五龙亭,遇到一群老人在唱歌,确实是有水平,那些人好像大多是下过乡的人,现在退休了,唱的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歌,其中就有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尽管都是白发斑斑,但是却让人感受到童心未泯,一下子把人拉回到童年的记忆里,我在那里听得是如醉如痴。作家叶广岑的小说《小放牛》里,描写了一群养老院里的老人,在杏花林里演唱《小放牛》的情景,让人感觉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忘我,那么的超脱,那么的和谐,与天地融为了一体。其实适当的时间、地点、做一些适当的活动本无大碍,关键是想到别人的感受。
还有一种现象就是商家,现在的高层底下一般都是底商,有些商家每天的高音喇叭不停,我不知道楼上的人们作何感受,反正我是尽量避开那些地方的。噪音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确确实实是一种污染,而且是一种重污染。还是在楼下,有些养宠物的人,半夜三更的遛狗,大呼小叫,好像叫魂儿一样,然而最后还要小心脚下的乾坤,闹不好就会走了狗屎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扰民的范畴,只是感觉有些不爽。我不敢妄评别人的行为,只是觉得人当自律。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03-18 11:14:37 +0800 CST  
居士


中国人喜爱过节,一年到头有过不完的节日,刚刚过了春节,紧跟着就是元宵节,看花灯,闹元宵;然后就是二月二龙抬头,天津人讲究个吃字,二月二还要烙饼煎焖子;接踵而来的是清明、五四青年节、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农历五月初五是端阳节,包粽子赛龙舟,本来是纪念屈原投江的日子,可后人也弄成了一个喜庆的日子;为了尊师重教,前几年又弄出了个教师节出来,学子们为了表示对师长的敬重,纷纷采取不同方式对恩师有所表示;农历七月十五叫中元节,也叫鬼节,到处可以看见有人在路口烧纸,寄托对先人的哀思与缅怀;农历的八月十五,是传统的中秋节,这个节日在民俗中是仅次于春节的大节,所以非常隆重,以至于商家也跟着起哄,衍生出了购物节;过了国庆节,这一年大部分也就过了差不多了。可是农历十月初一又到了送寒衣的时节,于是路口上又看见了点点篝火,空气中又弥漫着焦糊的气味;至此这一年才算消停了。纵观一年的日子,都是伴随着过节度过的,有人说这一年的日子啊,就怕数节,过了这个再过那个,过完了就又是一年了,要不岁月催人老呢!林林总总,大大小小,人有人节,鬼有鬼节,方方面面,面面俱到,其实这就是生活。
今年的八月十五我回了趟天津,正赶上我哥哥宴请他的亲家,把我也叫上了。席间他们亲家母突然对我说,二伯啊,我看你的身体不大好啊。我倒是没有什么惊奇,只是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就问她我哪里不好呢?她认真地说,你看啊,你的肝不好、胆也不好、脾也不好,特别是你的脑子也不好,血流特别的慢,你可一定得注意了啊,不行就赶紧去医院照个CT,检查检查,可别不当回事!他们亲家公坐在我身边,不单不拦住他老伴儿,还跟我说,你可别不当回事啊,我们家这位这俩眼跟透视机似的,她看出来的一般都不会错,赶紧该检查就检查,该吃药就吃药,别耽误了。要是搁别人可能会不高兴,本来嘛,大过节的坐在一起图得是个高高兴兴,你凭空给我挑出一大堆毛病来,换了谁也会不高兴,因为现在的人一个是怕没钱,二是怕有病,这有病比没钱还要命,看个感冒平平常常就得是个几百块钱,还不要说这五脏六腑里的毛病。再者说了,说谁有病起码是一种心理暗示,有个成语叫杯弓蛇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其实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人又不是机器,坏了换个零件就又正常了,我今年青春六十有三,这些零件还是当初原装的,几十年不停地运转,还从来没有停歇检修过呢,就是有问题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现在有一种说法,人的病有很大程度上是基因造成的,属遗传的原因,譬如掌上有横纹的,家里的直系亲属患癌症的概率就比较高;再有父系、母系中有高血压、心脏病史的,子女就或多或少会受些遗传,甚至说秃顶、白发、视力、身高、胖瘦,等等等等都是直观的遗传。记得有一段时间,新生儿都在医院做一项什么基因鉴定,当时就能得到结果,知道以后这个孩子的大致寿命,以及由遗传基因而引起的今后容易得的病。听说这个鉴定后来被紧急叫停了,因为人自母亲怀孕以后,就开始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你告诉了人家的寿命、疾病无疑是一种暗示,这个包袱太沉重了,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甚至会吓出毛病来,抑郁而终,这未免也太残酷了!
我倒觉得这个亲家母有些意思,因为我一直觉得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年轻开车的时候,一念之差,差一点从断桥上开下去,算来当初如果真下去了,现在也该转世了,这些年的快乐、痛苦、艰辛、挣扎早就是子虚乌有了!还是成语形容的好:杞人无事忧天倾,人吃饱了就爱胡琢磨,幻想成为超人,与天同寿,可是古往今来谁又能做到呢?袁天罡做不到,李淳风做不到,刘伯温也做不到,就连那举世闻名的《推背图》也是后人按照所发生过的事对号入座罢了,冥冥之中的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看见天上的彩云,就揣摩着它像个什么,小时候我姥姥告诉过我,二八月看巧云。就是说到了阴历的二、八月的时候,天空中的云彩会变得雪白通透,有时像一团棉花,有时像万马奔腾,有时又像人物,记得有一次看见了两个如同人影一样的云朵,我就拉着姥姥大叫,姥姥快看,那两个云彩多像咱们娘俩儿啊!我姥姥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却能给我讲一些有趣的事儿,深入浅出,其中不乏做人的道理,教我不迷信,不轻信。圣人说不惑,就是正确的看待一些现象,就是这个道理。生与死是一对矛盾,是人人都要面对的,是无法逃避的,视死如归就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死亡,关键是活着的质量,不虚度此生。
这个亲家母是个居士,自我感觉得了真传,据有了先知先觉的超能力。我告诉她,她所说的病在我身上至今还没发现,不过我的肾确实不好,是因为卖报纸时在邮局喝的水质不好,饮水机水嘴上都蚀满了水垢,当时我又不懂,每天喝一大壶白开水,撒尿的小桶隔些日子就挂满了尿碱,拿改锥往下刮都刮不下去,后来就犯肾结石,碎石以后才好多了。至于脑袋的血流慢,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以我的分析,血流的快慢应该取决于心脏的原因,因为心脏是泵,泵血量的多少就决定了血液循环的快慢吧,但是我没反驳她,人家是卖弄也好,是关心也罢,起码没有恶意,不是在咒我,而且我也不信。说到居士,她似乎很自豪,说她有居士证,进任何庙宇都不用花钱。我暗想就这样的庙请我去我都不进,庙都要门票了,那庙里的佛爷岂不成了假西天了!我不理佛,不是不敬,就是这些卖票的和尚闹的!我不懂佛法,但是好像佛说人的一世就是在渡劫,人死了要超度。金蝉长老十世修行为的是替世人渡劫,修得真身,所以叫修行。前几天在OPPO浏览器上看到一则照片,一个人死了,盘坐在床上,十指合一,旁边是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和尚,都是十指合一。文字中解释说这个人生前信佛,如今登仙而去了。我看了以后颇也感觉,就是那个逝者的模样确实太吓人了,蜡黄的脸,骨瘦如柴,我想这绝不是他死亡时的姿态,肯定是有人摆拍的,佛说人死了灵魂就出窍了,留下的仅仅是一付臭皮囊,还要能成这个样子,除去吓人绝无它用!尽管我经常上莲蓬鬼话看些灵异事件,但是我确实有些害怕了,真是瘆人。弘一大师的涅槃照我看过,那么安详,好像还在熟睡之间,一双僧鞋摆在床下,就如同他醒来还会再穿的。我想说,真正懂佛理的人,活得都是那么的超脱,自然,绝没有装模作样,扭捏作态的感觉。苏东坡也是位居士,一生飘逸潇洒,留下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千古绝唱,我以为,这才是佛之根本,就是自如、超脱。
佛教信仰这个东西是后天的,不是与生俱来的,是人类思想的一种提炼,不应该成为枷锁,六祖慧能法师有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其实六祖并不识字,全靠着悟性,佛教讲究的是觉和悟,我们也应该觉悟,这又是哲学的范畴了。浑浑噩噩的在庙里泡,不如觉悟。就好像我们写文章一样,动辄引经据典,那你自己的观点是什么呢?现在就是有些人,其实什么也不懂,整天装神弄鬼吓唬人,自己才是个病人。
楼主 下里巴大人  发布于 2019-10-12 09:40:23 +0800 CST  

楼主:下里巴大人

字数:39246

发表时间:2018-08-13 01:27:0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13 01:31:1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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