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军事历史小说《设防》:首次全方位展现吴石这位神秘中共地下党员风采



朱绍良火冒三丈。
白兰地一喝就晓得是假的,雪茄味道也不对。吴副官还信誓旦旦说是特地从上海买来的。鬼话!跟自己十几年的老部下了,还这样骗,如今还有谁信得过?天晓得他从中捞了多少?
朱绍良越想越气,打开办公室门吼着叫了几声吴副官,不见人影,怒冲冲出门找人算账,和迎面跑来的吴副官差点撞了个脸贴脸。
吴副官扶住朱绍良,脚后跟一并:“吴副主任刚刚来电话,很急,说鼓楼前出大事了,请主席速速前往弹压!”
朱绍良吃了一惊,忙问什么事。吴副官说,吴副主任没细说,只说情况万分紧急。
朱绍良心里咯噔一下,福州城已经乱哄哄的了,再闹出什么祸害,老头子那边吃不了兜着走。他很不情愿地强压住假烟假酒带来的火气,命令吴副官备车。
省府路离鼓楼前不远,朱绍良在卫队的护卫下,拐到中正街急急赶去。
一路上,只见各色人等都急匆匆奔向鼓楼前方向,有腋下夹着书本呼朋唤友的青年学生,有肩挑尿桶头戴“三把刀”的赤脚农妇,有长袍礼帽一应俱全嘴里嚷嚷着什么的体面人物们,也有手里抓着各种枪的士兵、警察,他们的枪随着快步疾走发出的碰撞声让朱绍良心里一直发虚。
朱绍良一眼望去,鼓楼已在眼前。傍晚时分,这座福州城最具代表性的古建筑,显得格外肃穆。从唐朝开始,它作为“全闽第一楼”一直就是福州城的中心地标,历朝历代官府重要公文和科举考试发榜都在这里发布。福州人耳熟能详的一句谚语也从这里诞生,说两个人肝胆到没法用话说,就说他们“鼓楼前拾柴片——自幼相识”;有谁觉得受了天大的冤屈,多半会拉着冤枉他的人去鼓楼前下跪发誓。
朱绍良深知鼓楼对福州乃至福建的重要性,这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全省都得跟着哆嗦几下。老天,千万别发生什么事。
朱绍良心里暗暗叫苦。
鼓楼前那一大片空地上早已是人头抖动,像台风来袭前涌动的海,里面几层外面几层,珠联璧合,围得苍蝇都飞不进去。
卫队费了好大劲头,终于让朱绍良的座驾开进了风暴内圈。
朱绍良急急下了车,第一眼看到的是脸色铁青的吴石蹲着安慰一名满脸是血的老人,他头上缠着绷带,但血仍肆无忌惮地渗出来,白胡子上也沾着血迹。天,那不是庄老么,福州城有名的士绅,林森县老县长,醉心福州文物保护,热心公德事业,是福州救火联合会永久顾问,和三坊七巷“四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他妈的吃了豹子胆,竟把他打得这样惨?
庄老对面是一大群军服脏得看不见颜色的兵,个个手里举着枪,看样子子弹都上了膛。领头的是一个肩戴两颗金豆的小矮个,满嘴粗话,喷着浓浓的酒气,四五个少将军衔的人跟着他和人群打嘴仗。
和这群兵痞针锋相对举着枪的是穿着“救火”制服的青壮男们,应该是福州救火联合会的火兵。他们什么时候也配枪了,经过本绥靖公署的批准么?火兵的领头人是一名三十出头的摩登青年,头发油光发亮,西装革立。哦,不对,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衣袖撸得老高,挥舞着一根指挥鞭,蹦着跳着和小矮个对骂。唉,这不是省参议会议长丁超伍家的公子哥丁日初么,愤怒得跟发情又交配不上的公牛一般。
朱绍良眼睛余光迅速左右扫了几下,看见福州戒严司令沈向奎,这个闽南佬,没事人似的高高挂起站一边抽烟,一根抽完了还接一根,向站着发呆的绥靖公署参谋长范诵尧借火。老范不戒烟了,什么时候又抽上了?
唯一卖力维持秩序的是独立第五十师师长李以劻,带着宪兵队拉出警戒线,一遍遍地说好话阻止人群不往内圈冲。态度很好,但还是免不了哪里冒出来的一句句老拳捶在他身上。他旁边的福州市长何震还算出工也出力,帮着劝解,但他眼睛里流淌的火苗和被劝解的人群是一模一样的。
人群叫得最凶的是学生方队,那应该是附近省立双十中学的吧,“严惩流氓,打倒军阀……”,口号一路呼喊而来,接下来是不是要喊“打倒国民党”、“打倒朱绍良”了?
和学生配合最默契的是商人方队,呐喊声此起彼伏。哦,还有“三把刀”的农妇们,她们一串串又尖又快的福州诅咒话像头上的小刀以极高的效率飞过来飞过来。还有警察方队,也跟着握紧拳头喊口号,是借着机会发泄他们一直被拖欠的薪水吧。
人群里最如鱼得水的是地皮混混模样的人,四处流窜,亢奋如大年三十彻夜赌博赢大彩,右手竟然挥着哪里弄来的手枪,左手不失时机插进嘴里炮制出的响声,把人群的愤怒一浪一浪推向高潮。
为什么偏偏在鼓楼前,为什么被打的偏偏是庄老?朱绍良觉得胸闷,头晕,6月初的福州还不热,可后背怎么有汗意了?
“朱主席,您总算来了。”吴石走过来说。
朱绍良一时没从发懵的状态中回过神,还是吴副官提醒,才反应过来,低声问吴石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这群不知番号的散兵在矮个军长的吆喝下,说奉上峰命令,要拆鼓楼的石板和柱子运去修工事。庄老拼命拦着不让,说鼓楼是珍贵古建筑,上了省政府文保名单的,连碰都不能碰,怎么可能拆掉?这些兵把庄老打得头破血流,附近的市民赶来排成人墙不然他们靠近鼓楼,他们拔枪要射杀百姓,幸亏吴石和随从路过,暂时喝止住。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请朱主席果断处置,不然惹起民变,后患无穷!”吴石的眼睛里也压着一团和人群一模一样的火苗。朱绍良下意识觉得他这皮球踢得真好,转念又想,吴石不把烫手的番薯扔给自己又能给谁?他只是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谁叫自己是省政府主席兼福州绥靖公署主任。
该死的省政府主席,该死的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觉得自己坐在滚烫的温泉口,稍不小心,就要被烤熟烤糊。他正想接着问点什么,人群哗啦闪开一个缺,一队海军校官冲进来,手里无一例外紧握手枪,有一个还持着机枪呢,他们应该是海军马尾要港司令部的吧。
带头大哥是名上校中年,大喊:“哪里来的王八蛋,敢在福州撒野,我叫你们竖着来横着出去!”
丁日初跳得更带劲了:“可钰哥,你来啦,不用你动手,我弄死这些畜生!”
“丫霸(很棒),丫霸(很棒)!”人群轰的欢呼,整齐划一、气势如虹的鼓掌声把飞过的麻雀惊得仓惶而逃,这傍晚,时间怎么过得如此之慢。朱绍良很想和麻雀一样自由,想溜就溜,可自己走得掉么?
只听得吴石在斥责:“可钰,日初,嚷嚷什么,没看见朱主席正在处理,很快就有结果!”这是训示自家兄弟的口吻,把自己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朱绍良吞了吞口水,稳定情绪,大声问:“肇事的这些人是哪个部队的?”
范诵尧不失时机地凑过来:“报告主席,这军长估计喝高了,问了几遍一直说不清番号。”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2 14:52:34 +0800 CST  
长篇军事历史小说《设防》

一、类型:军事 历史 民国官场

二、字数:20万字左右

三、版权:原创版权

四、状态:连载中

五、梗概:
小说以1949年4月23日,人民解放军攻占南京后,数十万国民党军队一路溃逃到福州城,省会福州一时成为全国瞩目焦点,各派势力困守角力为背景。
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叫嚣誓死将福州当作孤岛台湾的最后屏障,一场血战似乎不可避免。
人民解放军、地下党以及吴石为代表的进步人士,为让福州免遭涂炭,将如何周旋?中央军、杂牌军、保密局、桂系等各派势力的激烈角逐,又将走向怎样的结局?
六、亮点:
1、真实再现三野十兵团解放福州这一重要历史事件,还原朱绍良、汤恩伯、李延年、刘汝明、毛森以及萨镇冰、陈绍宽等现代历史名人的生动细节。
2、首次以长篇小说的形式全方位展现吴石——这个被披上神秘面纱的中共地下党员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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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号:xiuyangfeng。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2 15:21:41 +0800 CST  
欢迎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2 15:22:10 +0800 CST  
范诵尧说:“已经电话通知几个兵团司令了,他们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第六兵团司令官李延年在一堆将官的簇拥下踱步而来,连连哈欠,双眼迷离,在哪个娼寮抽大烟没过足瘾吧。紧接着,第八兵团司令官刘汝民带着军长们也现身了。
朱绍良狠狠瞪了这个黄埔一期生两眼。李延年赶紧看看还在不停爆粗口的矮个军长,报告:“主席,我们中央军一向严守军纪,属下没这样丢人现眼的货色。”说完,鄙视地斜了刘汝民一眼。
刘汝民脸颊通红,嘴里叼着牙签,估计刚在哪个包厢喝着花酒吧。朱绍良看着刘汝民不作声。
刘汝民悄悄把牙签丢了,低头说:“本兵团刚收编的,在徐蚌会战被打散,一路收拢残兵败将逃到福州,没吃没喝的,看着他们可怜,就暂时留下了。”
朱绍良问:“所部多少人马?”
刘汝民说:“估计四百来号人枪,具体数目不详,等公署点编。”
朱绍良无名火冒起来,部队来历不明,人枪数目不清,未经请示,就给收编了,置本公署于何地?与此同时,他心头又落下了一块石头,不是中央军系统,又没什么靠山,这样的部队多一支少一支,有什么关系?
朱绍良点点头,转身对矮个军长说:“我问你,为何在省城公然要拆古文物,还无端毒打当地乡绅?”
矮个军长估计没见过朱绍良,口出狂言:“你他妈的哪根葱蒜,不拆这破东西,拿什么去修防线?嘿嘿,不让拆也行,给我三十根大黄鱼,我立马走人!”
跟我做起买卖来了,朱绍良气得想笑又想哭,指望这样的部队想守住福州,做千秋大梦吧。
旁边的吴副官怒喝:“大胆,对主席这般无礼!”
矮个军长叫嚣:“我他妈的管他是谁,不给银子,天王老子我也弄死他!弟兄们,上!”
几百号的兵油子真举枪对着朱绍良,枪栓拉得啪啪响。人群惊呼,继而愤恨到沸点,手里有枪的都举枪找准目标,好像哪里的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自己的方向。朱绍良觉得双腿不自觉在微颤。
一触即发。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3 10:26:15 +0800 CST  
@我是凹凹凸 2018-04-13 10:29:52
支持长篇!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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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3 10:37:13 +0800 CST  
“保护主席!”吴副官喝令卫队警戒,自己一箭步闪到前头,用身体结结实实地挡住朱绍良。一刹那间,朱绍良有一丝莫名的感动,兵荒马乱的年头,好像只有自己人才靠得住,愿意替自己挡子弹。不过谁知道呢,如果真打起来,矮个军长不要命地耍横,吴副官会不会保命要紧,舍自己而去?
“混蛋,活腻了吗,朱主席在此!”刘汝明冲到矮个军长跟前,两个耳朵过去,把他打愣。
范诵尧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见缝插针命令李以劻率宪兵队将欲图兵变的油条兵集体缴械,矮个军长和几个师长死命反抗,最终被反扣双手摁到在地。
朱绍良魂魄回体,整整军帽后,问范诵尧:“参谋长,按中央戡乱救国总动员令之规定,此等阵前图谋不轨、破坏地方稳定之罪行,该如何处置?”
范诵尧大声说:“报告主席,此等行径罪不可赦,按规定,为首者就地正法,附和者立即遣散!”
刘汝明想说点什么,嘴张开又硬生生闭上,手下的军长们要冲到朱绍良跟前,也被他死死掐住手腕动弹不得。
朱绍良手一挥:“执行!”
宪兵队一排枪响过去,矮个军长和师长们在血泊中手脚抽搐,慢慢没了声息,只有血在地上流,不停地延伸。
血能让人愤怒,也能震慑激昂的荷尔蒙。
人群陷入沉寂。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3 16:05:53 +0800 CST  
李以劻招呼人群回家了回家了,回家食饭了。
人群慢慢散了,一种积压许久的情绪暂时得到了宣泄,但朱绍良看得出来,每个人的眼里仍顽强地保留着抱怨乃至愤恨。他走到庄老面前,敬了个礼,说庄老,实在对不住,一民治军无妨,多有得罪,改天专程登门谢罪。
庄老和他背后的士绅集团惹不得,以后还多有仰仗他们的地方,朱绍良希望自己的低姿态能挽回点什么。
庄老明显不领情,好像朱绍良是站立的空气,对吴石说:“虞薰,走,我们回家。”
好使不使,一名中年商人额头冒着汗喘着大气赶过来,哭着对庄老说:“依爸,您没事吧,下午在仓前山开会,刚知道这事。”朱绍良和他打过交道,庄老的大儿子,福州木材公会庄会长,吴石保定军校同学,部队干了几年后辞职做生意,富甲一方。
庄老的情绪再次爆发,大骂儿子:“没用的东西,现在才来,要不是虞薰在,你就等着给老子送葬!我死了不要紧,这鼓楼抗战时鬼子的飞机都没炸塌,今天要不是虞薰,就毁于一旦了,愧对祖宗啊!”
庄会长含着泪看了朱绍良一眼。那不可能是打招呼,是什么呢,敌意?好像也不是。不满?好像也不全是。朱绍良一时找不到词语形容,只是深深觉得自己虽和他们近在咫尺,中间却隔着楚河汉界,离得那么远那么远。
还是吴石给了点面子,对朱绍良说我先送庄老回家,朱主席您也回府休息。
朱绍良看着吴石和庄会长扶着庄老一点点远去的背影,久久发愣。
是的,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吴石,我无论做什么,终究只是外人,一个只会向他们要钱要粮的外乡人。朱绍良心里对自己说。
戒严下的福州大小街道,弥漫着垃圾发酵后的臭味和无边的孤寂败落。
朱绍良想大声哭一场,哭自己命苦。

吴石牵挂庄老身体,去开军事会议之前又特意绕到三坊七巷文儒坊探望。
庄老靠在木床上用放大镜翻看《中央日报》、《福建时报》,看吴石来了,热情招呼落座,指着报纸说:“真不要脸,天天吹嘘反攻救国处处捷报!三岁小孩都知道,国民党一败涂地,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徐蚌会战、长江战役、上海战役,输得底裤都没啦,这天下很快全是共产党的了。读读毛泽东元旦文告,底气十足,挥洒自如,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势所趋啊!”
吴石笑着说:“庄老关心国家大事,也得先把身体养好。”
庄老说:“我七旬老朽一个,什么时候见阎罗王都无所谓,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好的福州被糟蹋成这个样子。街上到处是游兵散勇,地皮流氓,强占民房,抢钱抢物,还打人,孩童妇女都打,搞得天怨人怒。听说厚甫兄在胪雷老家也受勒索滋扰,还有没有王法了!”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6 08:42:25 +0800 CST  
吴石说:“日初、可钰跟我说了这事,我也报告给朱主席。朱主席已责令当地驻军加强巡逻。日初、可钰那边,也抽调救火会火兵便衣在厚甫老的住家附近站岗放哨,庄老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边翻账簿打算盘的庄会长也说:“我们各个公会在上下杭的办公地也三天两头闯进大头兵,一开口就要多少多少黄鱼,不然烧房子。我们向公署投诉报案,没用!”
庄老摇着头说:“朱绍良这人不行,就是老政客一个,只会做表面文章。对了,他昨天带着什么参谋长,还有好几盒礼品来看我,好话说了一大堆。我躺床上没理他,我不喜欢他。这人说他在福州出生长大,可我看他心里根本没装着福州,无非是要我们出钱出粮帮他修工事打战,好向上面邀功!”
吴石笑着说了一句:“他也有他的难处吧,处在那个位置,身不由已。”
庄老继续摇头:“虞薰哪,你就是太良善,凡人凡事都往好处想。我老头子活了七十多年,阅人无数,什么人心里想着什么,几眼能看出七八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和这样的人共事,你可要多加小心。”
吴石笑着回答:“庄老训示得是,我记住了。”
庄会长接过话头:“上个礼拜,朱绍良邀我们各个公会会长在聚春园吃饭,国际国内局势说了一大通,最后还是老套路,要我们共赴国难,慷慨解囊。我们就两个字:没钱。”
吴石说:“要是我向庄大老板要钱,给还是不给?”
庄会长算盘打得劈啪响:“要是做慈善公德事,可以考虑给吴大状元一点面子,要是用在跟‘军’字有关的地方,一个铜板也没想。”
吴石凑近老同学说:“如果收拢安置从上海狂逃两千里而来的残兵败将,大老板给不给银子?”
庄会长一时语塞。
庄会长一拍床头:“游兵散勇整治好了,福州也少遭点殃。这钱他要舍不得出,我给,大不了把这祖屋卖了!”
吴石笑着说:“庄老放心,庄大老板还是很有家国情怀的,不用您卖祖屋。”
庄会长指着吴石说:“好你个国军中将,给我下套呢。给你个痛快话,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花得值不值当。”
开了一会玩笑,时间差不多了,吴石告辞。庄老紧紧握着吴石的手:“虞薰哪,福州世代偏居一隅,本过着平静日子,不想民国衰败如此,时局逆转太快,福州一下子成为全国瞩目焦点,国共两党,还有国民党各派势力,必然在福州掰手腕出狠招,某些人不甘心失败,也必然垂死挣扎。你身处漩涡中心,可得小心再小心。我们老朽不中用了,你正当壮年,又是我福州在军唯一中将,中流砥柱啊,可得用心再用心,把战火挡在福州之外,免得生灵涂炭!”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7 10:05:09 +0800 CST  
小说亮点:
1、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回首峥嵘岁月,真实再现三野十兵团解放福州这一重要历史事件,还原朱绍良、汤恩伯、李延年、刘汝明、毛森以及萨镇冰、陈绍宽等现代历史名人的生动细节。
2、首次以长篇小说的形式全方位展现吴石——这个被披上神秘面纱的中共地下党员的风采。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7 10:06:25 +0800 CST  
一名垂暮老人,把时局看得如此透彻,心系福州百姓安宁,吴石肃然起敬:“庄老,有您这帮前辈做后盾,虞薰一定不负重托,拼尽全力让家乡远离战争。”
庄老说好好,虞薰在,我就放心了。转头看庄会长还在乐此不疲地算账,呵斥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送送虞薰,就知道赚钱赚钱,家没了,金山银山有屁用!”
庄会长乐呵呵地说:“依爸,这您就老土帽了,政治的问题说根本就是钱的问题,我多赚钱,不就是关心时局心系桑梓嘛。”
庄老被顶得愣了一下,拿起枕头要扔儿子。庄会长拉起吴石溜之大吉,送出门口时说:“过几天,救火会还有各公会在上下杭尚书庙开联席会议,只邀请你吴中将出席,你可要来。”
吴石说:“正好,我也有要紧事和你们商量。”
吴石的军车出了文儒坊,行驶在南后街。三坊七巷,福州文脉所在,名人辈出,声名海内外,可如今依附破败景象。被去年大洪水冲毁的墙瓦和青石板,也无人有心思修复了。放眼望去,断壁残垣,煞是萧条。
街头巷尾,到处是无所事事的散兵,傻傻发呆的,脱衣服捉虱子的,聚一堆骂娘的,拎个酒瓶晃荡的,全没了军队的精气神。还有去年大水过后乡下瘟疫肆虐逃进城里活命的灾民们,混杂其中,蜷缩一边,绝望看着天空的神眼,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唯一还有生气的是巡逻的宪兵队和协助秩序的火兵们,他们黑森森的枪口警惕对着游兵散勇和灾民。
沿街商铺十家有九家大门紧闭,难得开张的一两家店,老板也是紧张地打量外面的动静,准备随时关门了事。
也有铤而走险的散兵,看看左右,便同时举着几把枪托狂砸商铺,想破门而入捞点东西,见巡逻队冲过来,枪也不要了,撒腿就跑,空留宪兵站在那大口喘气。
吴石一路越看越摇头。
车左拐到了杨桥路,见一农妇怀里抱着个孩童瘫倒在路边哭,身边站着几个跟着嚎啕大哭。吴石赶快叫副官王强停车,下车问农妇怎么了。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8 09:51:07 +0800 CST  
欢迎指正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8 09:51:31 +0800 CST  
农妇朝吴石磕头,说可怜可怜,给口吃的,依弟要饿死了。吴石掏出身上仅有的两块大洋送给农妇。突然,哪里冒出一群大小叫花子,迅雷不及掩耳硬是从农妇手里抢走大洋,而后四散而逃,踪影全无,附近的火兵队都不知往哪个方向追。
吴石苦笑,问火兵队能不能找到点吃的给她,救人一命。火兵很为难,说现在青黄不接,粮食很缺,想帮也帮不了。最后还是邻近一家鱼丸店老板看见吴石了,端了一碗鱼丸过来。
吴石向鱼丸店老板抱拳作谢。鱼丸店老板抱怨,兵荒马乱,谁都没法活了,我一个小店,昨晚五拨兵爷扛着抢过来收保护费,再这样下去,一家老小也得当叫花子去了。吴主任,您可得替我们福州百姓做主,给大家一条生路啊……
吴石心头沉重地到了省政府大门口,福州绥靖公署也在这合署办公。门口四个哨兵有气无力戳在那,其中一个斜靠着墙打盹。
省府大院分东西两院。东院有两座大厅和车棚、仓库、宿舍,那是省政府办事所在地,朱绍良为了安全,不敢在外面公馆住,一家都搬进东院,将最大的一座三层小楼装饰一新,作为官邸;车棚里有两部崭新美式轿车,一辆还防弹,那是朱绍良专车,还有两辆大卡车,车上都是灰尘泥土。
西院有个圆拱门,进去就是一座凉亭,凉亭边长着一棵飘着长长胡子的老榕树;左边几个会议室和作战室,右边几排木头平房,那是公署各部门办公场所。
地上到处是落叶、纸片、废弃标语等垃圾,几根看不出年轮的木头横七竖八扔在地,也没人收拾收拾。外人看来敬畏森严的省府大院,暮气颓势压抑不住地扑面而来。
下午三点,吴石准时走进西院大会议室。军师长以上将官和宪警特负责人都到了,吴石依次打招呼。将官们自动围成各自的小圈子,所说所聊的又惊人一致,都是丧气话。
开会时间过了,却迟迟不见军警宪特联席军事会议的主持人。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9 10:38:16 +0800 CST  
欢迎批评指点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19 10:38:35 +0800 CST  
范诵尧凑近吴石耳边:“吴主任,朱主席还在发脾气,是不是劳您过去说一声开会,我刚才去,被骂出来了。”
吴石走进作战室,朱绍良正在打红机电话,简直是吼着话筒:“要人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是死是活,你们自己看着办!”啪的将话筒砸在座机上,一把扯开风纪扣后用拳头连敲办公桌,把负责机要的参谋吓了一大跳。
吴石说:“朱主席息怒,碰上什么麻烦事了?”
朱绍良这才意识到吴石进来了,忙又扣上风纪扣,示意作战室的大小参谋回避后说:“虞薰兄来了,你看看,闽北重镇南平被共军二野先头部队团团围困,危在旦夕;闽西龙岩行政公署密谋投靠共党,蠢蠢欲动要阵前起义;闽东、闽南也是风声鹤唳,游击队日渐猖狂,工运、学运、农运层出不穷。这些地方军政主官尸位素餐,毫无应对周全之策,连一个方案也写得狗咬似的,就知道向公署要队伍要军资,刚刚居然电话还打到我这里耍无赖,你说气不气人?”朱绍良把一叠标有绝密字样的电报给吴石。
吴石翻着密报说:“相比之下,省城福州还算是比较安稳的了。”
朱绍良苦笑:“我也这么认为,可台北不这么看,天天斥责公署工作迟缓,设防太拖拉,喏,今天一上午又来了三封加急电报,总裁侍从室一个钟点前还挂电话转达老头子的不满,就差没说把我朱一民送军事法庭严办了。”
吴石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朱绍良感叹着发牢骚:“知我者,虞薰兄。他们坐在阳明山上凉快,哪知道干实务的难。整编部队,收治伤员,修筑工事,配置防线,哪个不要钱?可钱从哪里来?公署早把预算报给国防部了,国防部也批了,钱就是不到位!又要马儿跑得好,又不给马儿喂草,天底下有这等好事?”说到烦恼处,风纪扣又扯开了。
吴石说:“就算资金到位,福州防线修得坚如磐石,能守几天也只有老天知道。”
朱绍良盯着吴石说:“此话怎样?”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20 10:46:35 +0800 CST  
吴石不慌不忙地说:“现在的问题不是防线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从上到下毫无斗志,混吃等死,这才是最要命的。上海防线够牢固了吧,东方的斯大林格勒呢,结果怎样,半个月不到,上海易手。”
朱绍良干笑几声:“虞薰兄果然性情中人,坦率直言,让人感佩。对了,那个统领30万大军,吹嘘‘东方的斯大林格勒’至少稳守一年以上,结果15天就被打得丢盔弃甲只剩光杆逃到福建喘息的无能之徒,台北还当宝贝疙瘩委以重任呢。”在吴石面前,朱绍良丝毫不掩饰对汤恩伯的鄙视,将一封电令递给他看。
汤恩伯今天正式被任命为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东南前线指挥所主任。这个突如其来的人事新动,让吴石琢磨了一阵。
“败军之将被重用,还特意指定他列席下午的军事联席会议,台北的逻辑,我是跟不上啰。”朱绍良不无讥讽地说,问吴石对此有何高见。
吴石直言相告:“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台北要在福建掺沙子,弄一个‘监军’。”
朱绍良说:“汤恩伯败得声名扫地,还出卖义父陈仪,黄埔将官都羞于与之为伍,他何德何能,还有什么资格‘监军’,谁会让他监?他无非是仗着老头子,还有东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兼台湾省主席陈诚的宠信苟延残喘罢了。”
吴石没有接着搭话。
朱绍良忍不住又发牢骚:“台北事先既没有征求我意见,也没有提前告知,一纸电令就这么定了。咳,他当什么官,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懒得理睬。只是这个东南军政长官公署、东南前线指挥所跟福州绥靖公署、省政府之间是什么关系,隶属还是并列?两家职责如何明晰,事权军权如何区分?台北只字不提。他们是疏忽了,还是有意为之?管球呢,台北粘粘糊糊不清不楚,我就当他是福州小吃锅边糊吃!”
吴石看了看表,提醒说该开会了,外面将官等久了。
朱绍良说,走吧,开会开会,无非又是扯皮推责,走到作战室厚厚的铁门前,又停住,拉着吴石胳膊真诚地说:“虞薰兄,你我都是福州人,可谓乡里乡亲,今天我跟你一人交底,福建其他地方的存亡我是不想多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自求多福去吧,我就想省城设防做得稍微有点样子,老头子那边能交差即可。虞薰兄,你可得多多帮我,比如筹钱筹粮这些方面,你比我有办法。”
吴石心里一直琢磨着朱绍良今天为何突然和自己如此亲密,高度机密的军务和敏感的人事安排都毫无保留告诉自己,现在一切了然:拉拢自己,为他所用。他微笑着说:“朱主席客气了,福州是父母之邦,我理当竭尽所能为党国、为家乡做好份内之事。您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照办。”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22 18:50:54 +0800 CST  
朱绍良双手作揖状:“虞薰兄,党国栋梁。党国上下,要都能如虞薰兄忠诚积极,何至于如此溃败……”
迟迟捱捱的军事会议是在吵闹喧嚣中开始的。
等得不耐烦的众将官见朱绍良出来了,一一落座。范诵尧起身刚说“第三次军事联席会议现在开始,请朱主席训示”,话音未落,会议室闯进一名穿军便服的大头男人。
会议室顿时骚动起来。他怎么来了、什么个情况之类的议论不绝于耳,将官们盯着看大头男人,又不约而同转向朱绍良。
朱绍良面无表情拿出那封电令:“跟大家说一下,刚收到国防部电令,即日起任命汤恩伯同志为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东南前线指挥所主任。接总裁侍从室指令,汤恩伯同志今天列席此次联席会议。”朱绍良把“列席”两字的语气加重很多。
任命传达完毕,朱绍良没接着说什么。长方形会议桌的座椅都坐满了屁股,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汤恩伯,也没谁主动吩咐勤务人员加椅子,汤恩伯尴尬站在那。
第八兵团六十八军军长刘汝珍说话了:“勤务兵,汤总司令来了,怎么不看座?”
刘汝珍对面的李延年怪腔怪调起来:“哟,京沪杭警备总司令不是在上海战役败得体无完肤,差点被共军俘虏,哪里又冒出个总司令?朱主席,福建什么时候任命总司令了,我怎么不知道?怪事,怪事!”
刘汝珍大怒:“李司令,你什么意思?”
李延年斜了对方一眼:“没意思,实在没意思,30万大军,十几天不到就被土共杀猪般摁倒灭了,奇耻大辱啊,某些人一枪不放,比兔子溜得还快,一溜两千里,到了福建不思前耻,还招摇过市,作威作福,前几天竟然跑到中央银行福建分行,冒充奉朱主席之命提三千两储备黄金,结果被宪兵队暴打一顿。笑死人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刘汝珍怒不可遏,起身拍着会议桌:“中央军,王牌部队,狗屁,不一样的逃跑,连重武器都丢得一件不剩,还好意思说别人!什么物件!”
李延年也霍地站起,对拍桌子:“中央军再怂,也懂得军纪廉耻,不像某些人不要脸,收拢下三流的部队凑数,在鼓楼前出洋相,吃枪子儿!”
刘汝珍竖起中指指着李延年:“谁不要脸?是谁指使部队假扮土匪抢走别人的一车烟土换大洋,天天逛窑子享乐!”
李延年手下的几个军长拔枪对着刘汝珍怒喝:“放下你的中指,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刘汝珍毫不示弱,也拨出手枪:“来呀,来呀,有种的,外面单挑!”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23 13:14:38 +0800 CST  
整个会议室洋溢着决一死战的硝烟。刘汝明坐着一动不动,好像老僧入定。吴石平静地看着眼前,嘴角似笑非笑。范诵尧想做和事佬,又不知从哪一边开始。
朱绍良的胸都要炸了,忍无可忍,左手抓起装满白开水的杯子击打桌子,右手拍打自己的脸:“住口,你们都是堂堂国军将领,不是地痞流氓,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
朱绍良发飙之下,桌子两边的人怒气冲冲坐回位子,怒目相视。吴副官终于找来了一张破椅子,放在朱绍良主座对面的地方,汤恩伯的屁股有了去处,两人远远地隔着相对无语。
会议室里没人说话。
还是刘汝珍打破难堪的沉默:“朱主席,这事你看怎么处理,那一车烟土是用来发军饷的,没想到有人霸王硬上弓黑吃黑,现在部队好几个月没发饷了,再这样下去,闹出哗变什么的,我可不管!”
朱绍良看看刘汝珍,又看着李延年。李延年赶紧说:“报告主席,我部也是认真按照公署指示,协助缉拿走私,维护当地治安。有什么证据证明押运烟土的人是国军第八兵团的?我看他们鬼鬼祟祟,就不是什么好鸟。再说了,公署三令五申严禁军队参与走私牟利,刘军长现在不打自招,是拿朱主席的命令当放屁?”
刘汝珍被噎得哑口无言,气得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狠狠地盯着对面掩口窃笑的仇敌,吞了一下口水,想再说什么,被刘汝明低声打断:“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刘汝明清清嗓子,看着朱绍良说:“朱主席,有一事向你报告,我部官兵反映,好不容易领到的米面都掺了沙子碎石子,难以下肚。我起初不相信,随机去看了几回,确实如此,有检验报告作证。而据调查,李司令部队的米面却是干干净净,质量上好。我部官兵极为不解,同为国军,同守福州,为何两个标准?请朱主席给个解释,以平息官兵愤慨,好让他们安心驻防。”
朱绍良心里想,刘汝明说话的水平比他弟弟高多了,心平气和,有理有据。不过中央军黄埔系在军饷、军需物质分配上享有绝对优先权,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自上而下,无不心照不宣。刘汝明作为西北军名将,不会不知这点,今天故意拿这说事,无非是想“逼宫”,让自己背上袒护中央军、排斥打压西北军的恶名而已。
朱绍良故作吃惊状:“竟有这事?参谋长,命令公署军需部联合联勤总部福州兵站组成调查组,一查到底,决不姑息,看到底谁在里边搞鬼,给刘司令长官一个满意答复。”
刘汝明紧追不舍:“何时出调查报告?”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25 11:03:45 +0800 CST  
小说亮点:
1、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回首峥嵘岁月,真实再现三野十兵团解放福州这一重要历史事件,还原朱绍良、汤恩伯、李延年、刘汝明、毛森以及萨镇冰、陈绍宽等现代历史名人的生动细节。
2、首次以长篇小说的形式全方位展现吴石——这个被披上神秘面纱的中共地下党员的风采。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25 11:04:10 +0800 CST  
朱绍良转头对范诵尧说:“你列个时间表,倘若无法按时出具报告,拿你是问。”
刘汝明还想追问。
朱绍良岔开话题:“刘司令所提问题很重要,公署必然重视处理。不过,今天的主题是军事会议,我们先开这个会,改日再和刘司令磋商军需问题。”
总算回到正题。朱绍良干咳几声:“诸位,总裁一而再再而三指示我们,台湾是党国的反攻复兴基地,福建是台湾最后屏障。台湾是头颅,福建就是手足,没有福建就无以确保台湾。以福建而言,省城福州守不住,全省也难确保。福州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了吧。总裁还一再训斥福州的设防进度太慢,缺乏计划和章法。实际上呢,5月底6月第一次军事联席会议之时,本公署就已公布福州近郊和市区的兵力部署和防线设置,问题是,各位长官执行了么?还有多少兵团司令军长师长赖在城里,迟迟不到驻防区就位?”
刘汝珍顶了一句:“作战图上量尺子画圈圈,当然轻松,我们部队防区究竟多大,兵力要怎么放,我到现在还没接到具体方案,怎么搞?”
朱绍良强忍怒火,没好气地吩咐范诵尧:“参谋长,再将设防部署向刘军长报告一遍!”
范诵尧起身看着文件夹念:“按总裁指示,本公署决定:六兵团第一〇六军防守市区,第九十六军、第二十五军及独立第三十七师防守雪峰、大湖、闽清至福州的闽江两岸,独立第五十师防守大小北岭,第七十四军配置于罗源、连江一线,第七十三军固守福清和平潭岛;八兵团第六十八军、第五十五军配置于永泰一线,协防闽江南岸区域,并向莆漳方向稳步延伸。”
朱绍良接着说:“该文件早已下发至军师一级,只是各位扔一边去了吧。参谋长,此部署要再翔实,细化至团的配置,任务到人,责任到人。吴主任这方面是专家,请多把关,定稿后,报国防部。”
朱绍良又要范诵尧报告福州设防所需费用。范诵尧一脸苦瓜样:“据初步核算,市区、近郊、远郊三线的野战工事及半永久性工事,所需木材、砖块、水泥、沙包、西瓜钉等等材料为数颇巨,折算成黄金,总计在9000两以上,征工、构筑、运输还不在此列。单单木材一项,构筑工事就急需至少20000株半径15公分的木头。”
吴石插话:“福州市区大小树木才5000多棵,就是全砍了,也远远不够。”李延年接了一句:“那只有拆房拆庙拆道观啰。”引来一阵无可奈何的笑声。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26 10:41:28 +0800 CST  
朱绍良敲桌子:“这绝对不行,总裁再三嘱咐,福州有其特殊性,是台胞和南洋侨胞的祖居地,务必认真注意社会观感,严厉禁止扰民滋事,以免惹出沸腾民怨,失去广大海外闽籍乡亲对党国的信心和支持。”
李延年一摊手:“这不行,那不行,台北要做好人,行呀,拿钱来。朱主席,我部官兵月俸欠了好久啦,再不发钱,我可镇不住了,谁捅出篓子,我不负责!”
被叫来列席会议的福州市长何震也站起来说:“刚才说到征工,我报告一下。去年福州遭遇百年一遇大水,房屋倒塌两万余间,死伤数千众,民间至今尚未恢复元气;大水退后乡村闹瘟疫,越来越多灾民逃进省城,带来一系列问题,虽然赈灾委员会和慈善公会都在行动,无奈杯水车薪。当下之际,修筑工事要征用大量民力,如不及时给付工钱,恐怕不行,若强行征人,必然起民变。”
说来说去,都是钱,好像我贪污克扣了谁的钱似的。朱绍良强忍不快:“国防部批准的预算资金,本公署正不断和台北交涉,估计这段时间会到款吧。当然,方方面面都要花钱,资金缺口甚大,还需各方努力筹措才是。”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如何筹措,一时谁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各想各的心思。
朱绍良不想让会议冷场,便对缩在一角的福州戒严司令部司令沈向奎说:“你也说说。”
沈向奎中规中矩报告:“兵士扰民现象,现已初步得以遏制,但匪情喧嚣,尤其在郊区,土匪甚为嚣张,帮会分子活动也日益抬头。还有就是何市长说到的灾民,也不断引发治安问题,请公署部署得力措施。”说完又缩回一角去了。
沈向奎的报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此人系原省政府主席李良荣部下,老头子年初拿掉李良荣的官职时,为照顾其面子,便将沈向奎安排在福州戒严司令部位置上。福州官场向来与闽南籍军政官员隔阂甚深,沈向奎也知自己在福州地面的斤两,能不出头就不出头。
朱绍良看了看这个形同虚设的宪兵司令,觉得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便将目光转向省政府调查室主任、保密局福建站站长王调勋。
楼主 红红的明  发布于 2018-04-27 10:16:13 +0800 CST  

楼主:红红的明

字数:2495

发表时间:2018-04-12 22:52:3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18 18:40:0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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