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全镇第一商贸业强村（1）

周四，林源继续进行他的调研工作，按照昨天就定好的方案，他和组织委员张全中来到了柴北村。
柴北村虽然名叫“柴北”，但它和柴东柴西柴南并不一样，它的全名也并不叫柴山北村，而是直接就叫柴北村，之所以得此名，就是因为它位于柴山村的北面，它跟柴山村也不靠着，离柴山三个村有两公里多路。
林源之所以选择第三站就去柴北，一个原因是柴北村离镇政府较近，再一个原因是——柴北村也是一个经济强村。
柴北村位于连接柴山镇和柴源市区并通往外县的那条省道的边上，是柴山镇为数并不是很多的经济强村之一。多年来，村里依托位于省道边上同时又距离镇驻地较近的优势，大力发展路边经济和商品流通业，村里商贸业发展很快，成为全镇第一商贸业强村。
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胡同里走了出来。那女人身材高挑，林源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嗯，不但身材不错，长的也很漂亮，只是脸上的表情很冷，一副高傲的样子。
“冷面美女？哪来的？从气质上看，肯定不是村里的。”林源正合计，又从胡同里出来一位年轻男人。年轻男人追上冷面美女后，似乎在解释什么，可冷面美女根本不理他，迳自上了面包车走了，只剩下年轻男人悻悻地站在那儿。
“这美女好有性格呀！”林源在心里感叹一声，脸上不禁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把目光转回前方。
一个党委副书记，一个劲儿地盯着美女看，会不会太丢份儿了？不会让张全中笑话吧？赶紧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张全中，张全中居然也轻轻笑了一下，只是有股冷笑的意味。
他冷笑啥？不会是冷笑我的人品吧？林源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自己刚来，可别给别人留下一个轻浮、好色的印象？那可就不好了。
张全中却并没有说啥，车直接进了村子。
村子里面的情景和村外围的情景完全不一样。村子外围都是新房子，村子里面却很多都是旧房子，有些房子破破烂烂，已经坍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
这种情况林源以前也见过，这就是所谓的“空壳村”。村民们谁家也不愿“窝”在村子中间，纷纷到村子外围公路边盖新房。久而久之，村子中间的住房越来越少，逐渐的就形成了现在的“空壳”现象。只是林源以前见过的空壳村“空壳”情况相对要轻一些，柴北村的“空壳”现象明显的要比他见过的那些村严重的多。
村两委大院位于村子的最里面，是一排比较旧的平房。林源不禁感到奇怪，这么一个有名的经济强村，村委怎么会这么破旧呢？
没等林源张口问，张全中就主动解开了疑问，“村委在省道边上新盖了一栋四层楼房，一楼出租，二至四楼就当办公楼用，目前正在装修，很快就可以搬过去了。”
车稳稳地停在院子中间，林源下车后又打量了一下。院子确实相对比较破旧，和经济强村的形象确实不符。
一个中年男人迎出来，林源猜测这应该就是村党支部书记钱大江。正要打招呼，却听张全中介绍道：“田主任，这是林书记，钱书记在家吗？”
田主任赶紧上前与林源握手，一边说：“在家在家，在屋里等着呢。”
林源有些疑惑，他是镇党委副书记，又是第一次到村里来，这个钱大江什么意思？镇党委副书记居然惊不动他的大驾？
但林源也不能说什么，人家不出来，他就只能跟在田主任的屁股后面去见人家。

田主任把他们领到平房东侧的一间房子里，“钱书记，林书记到了。”
一个50多岁的黑胖子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笑容满面地跟林源握手，边握手边道歉，“欢迎林书记前来指导工作，实在不好意思，一直关着房门，没有听到车声，实在失礼了。”这也是个不错的理由。天热，开空调关着门，不知道你已经来到了，因此没能出去迎接你。
林源对这些其实并不是很介意，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摆架子的人，刚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听钱大江解释，便笑道：“钱书记客气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迎接啥呀？今天过来主要是学习，可不敢说指导。”
钱大江笑的很爽朗，“林书记太谦虚了，听张主任说你是国家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可要帮我们村多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呀！”
林源笑道：“出主意想办法我暂时还真不敢，到时候反而影响了你们发展，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他这还真不是谦虚，大学毕业虽然已经有10年了，可进入政府部门却只有四年的时间，而且一直是在组织部里务虚，基层工作经验基本为零。
张全中在一边插话道：“林书记原来在企业工作过，又在组织部待了多年，可以说是既有实践经验，又有理论知识。等会儿咱村里把工作好好的跟林书记汇报一下，林书记肯定有的是高招儿。”
寒暄了一阵了，大家便开始座谈。
经过座谈，林源了解到柴北村主要就是靠的商贸流通业。利用地处省道边上又距离柴山镇较近的优势，这些年来，已发展起经贸公司十多家。村集体沿公路边盖了不少商住楼往外出租，单租金一项每年就能为村集体增加至少几十万的收入。这对于那些除了“三提五统”，其它收入基本为零的村集体来讲，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经济强村，林源是很感兴趣的，他之所以先到经济强村来，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尽快了解一下经济强村的发展过程和发展方法。乡镇工作的直接对象是农村，乡镇工作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促进农村经济及其它各项社会事业快速发展。此次到乡镇任职，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干事儿，从经济强村这儿多学点经验，可以让他少走弯路，提高他的工作成效。
第一经济强村——柴东村的杜康来他没有见到，钱大江算是他到乡镇后认识的第一个农村“能人”，对这种农村致富带头人，他不只是感兴趣，而且从心里感到佩服。因此，在座谈中，他不但问的详细，听的仔细，记的也很认真。
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以后他和这个钱大江关系处的并不好。不但如此，他和以杜康来、钱大江为代表的“三大书记”关系处的都不好，他甚至跟杜康来进行了殊死的较量。那时他才真正的知道，“能人”——原来并不都是“好人”，这些能人虽然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但他们也有很多让他鄙视的地方。

九、全镇第一商贸业强村（2）

只是，那些情况他现在还不清楚，他现在只知道杜康来、钱大江是农村致富的带头人。不但带领村民走上了富裕的道路，还把村集体经济搞得红红火火。他现在要做的，是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并在合适的时候，推广他们的先进经验。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让柴山出现更多的“柴东”村、“柴北”村？
由于感兴趣，聊得自然也比较热乎，林源不但详细了解了柴北的发展史，还与钱大江一块儿探讨了柴北村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和发展目标，不觉间就聊了一整上午。
最后钱大江豪爽地握着林源的手道：“今天跟林书记聊的太高兴了，真有相见恨晚之意呀！以后请林书记一定要多来，有林书记的指导，村里的工作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林源笑道：“以后我肯定经常来，不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向你学习，我想让咱们镇出现更多的柴北村。”
吃完午饭刚离开，林源的手机响了，是党政办刘主任打来的。
林源以为下午镇上有事呢，一听却原来是找张全中的。“林书记你和张主任在一块吗？他的手机一直关机。”老刘的声音急火火的。
林源便把电话递给了张全中。
张全中听完电话，一边把电话还给林源，一边解释道：“手机从昨天下午电就不多了，晚上忘了充，结果今天早早的就没电了。”
然后他又淡淡地向林源汇报道：“今天下午组织部赵部长要到北阳村看看村里的基层组织建设情况，让我早点到村里等着，下午我就不能陪你了。”
“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林源赶紧道。他这个所谓的调研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工作，也没有什么时间要求，今天搞不了还有明天，而且张全中没空陪他他也还可以找别人。
但是林源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快，这个不快不是由于张全中不能陪他，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组织部副部长赵红兵曾经是林源的直接领导，如今他到镇上来检查工作，林源很想亲自去陪一下他，可是张全中却没有邀请他一块儿去。没有邀请他去，他就不便主动要求去。虽然毕有成曾私下里和他说准备让他分管组织工作，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分工，他若主动要求去，就有越位之嫌，张全中没准儿就会想，你又不分管我，充什么大尾巴狼？
因此，林源忍住了想去的欲望，看着张全中道：“让小刘先把你送过去，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在村里转一圈。”
虽然有一丝不快，但林源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刚才从车里看到村子的“空壳”现象后，他就想走进去仔细看看，现在有这个空闲，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北阳在柴北的北面，如果先送林源回镇上，要多走路不说，也会耽误功夫。虽然按官场规则来讲应该先送林源，可林源喜欢替别人考虑，他怕先送他会耽误了张全中的事儿。再者，他也确实想借此机会看看柴北村的“空壳”情况。
张全中没有过多客气，直接坐上车走了。组织部里来人，又是他的业务上级，他自然不敢怠慢，如果去晚了，部领导对他产生了看法，那就不好了。
林源便又独自踱回村子里。
这样也挺好，反正谁也不认识他，他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溜达着看比坐在车里看要看得清楚的多，林源不但看到了很多残破的石头房和土坯房，还透过断墙看到了许多半米来高的杂草。
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地呀！林源边看边感到惋惜。
近些年来，柴源积极发展工业，很多耕地变成了厂房，这让山地占一半的柴源很是感到用地紧张。可现在却有这么多的空地在这儿闲置着长野草，这实在是不协调。这要是能复垦出来，不是可以增加很多耕地吗？
柴北村经济条件好，村民比较富裕，好好规划一下，完全可以像柴东那样建成一个新农村建设的样板。既建设了新农村，还可以复垦出不少耕地，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想到这些，林源心里不禁有些兴奋，看的也更加仔细。
前面是一处破败的院落，院墙已是残破不堪，一半已经全部倒塌，一条小道从院落中穿过。小道很窄，刚够一人行走，两侧全部是齐膝盖的杂草，想来是贪图近道儿的人踩出来的。
林源想看看这条小道通到何处，便沿着小道往前走。
刚走了不多远，突然从前面的墙后窜出一条大狗来。好一条狗，四肢粗壮，身体威武，一身金黄色的皮毛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尤其是脖子处的毛又长又密。这哪是狗？简直就是一头小狮子。
小狮子从断墙后跃出后，突然停下了，似乎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墙后又转出一个年轻人，边打电话边走。
年轻人出现后，小狮子便立即又沿着小道朝着林源跑来。看到对面走来的林源，小狮子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边跑边呲牙咧嘴摆出一副凶相，甚至发出一种“呜呜”的威胁声。
眼看着小狮子就到了跟前儿，林源不禁心虚了，赶紧往侧边迈开一步站到草丛里。小狮子立即旁若无人地从他身侧窜了过去。
林源正懊恼，后面边打电话边走的年轻人也一脸得意地从旁边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林源一阵厌恶，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世道真是变了，人得给狗让路。”
骂完后突然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面熟，想了想一下子记起来他就是上午在村头追冷面美女的那个年轻男人。
原来是那个家伙，怪不得美女不理他，瞧他那个德性，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怪乎美女讨厌他，估计谁都讨厌他。上午看到他受美女的冷落，林源还有点同情他，此时见他这么个德性，便觉得美女不理他就对了，心里不禁就有些解气的感觉。
再思忖一下，又觉得自己心胸似乎太狭窄了。人家没给我让路，我就这样说人家，是不是自己已经有了官僚意识了？
想到这儿，林源又开始自责。可再想想那个年轻人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林源又告诉自己，那个人就是讨厌，看他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地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嘲弄的神色呢。

十、初识美女镇长夏天

小刘回来后，林源便直接回了镇上。下午没人陪他，他也不想再到村里去了。
下了车刚准备上楼，一个年轻女子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你好！林书记。”
林源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使劲儿眨了几下，没错，自己没有看错，年轻女子赫然就是上午在柴北村看到的冷面美女，只是此时面带微笑，已经看不大出来冰冷的样子。
“你好！”林源赶紧回应，手忙脚乱的显得很不自然，心里不断地合计，“这美女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见林源一副疑惑的样子，美女再次嫣然一笑，这次笑的非常甜，脸上仅存的一点点冰冷也一扫而光。
“我叫夏天，是咱镇上的副镇长，这段儿时间因为招商引资的事一直在外地出差，昨天下午刚回来。”夏天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向林源伸出了手。
“你就是夏镇长呀？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天仙级的大美女，实在出乎意料。”林源这才明白过来，赶紧上前握住了夏天的小手。
“我这人有个毛病，见了美女容易紧张，请不要笑话。”握着夏天的手，林源也终于恢复了往日在美女面前应有的潇洒，一边冲夏天笑，一边用调侃的语言来掩饰自己刚才的不自然。
刚来报到的时候，毕有成向他介绍班子成员时曾说到还有一位夏镇长正在外地出差。林源没有想到，这位夏镇长居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美女。看到有这样一个美女同事，林源不禁有些想入非非、得意洋洋。家里有美女陪着，班儿上有美女看着，这实在是人生的一件乐事。
夏天的手温润纤细，柔若无骨，握起来手感比小薇的还要好，林源忍不住多握了一会儿。
夏天有些不好意思，“林书记真会说话，说的我自信心都要爆棚了。”
林源笑道：“我这人性子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从来都是实话实说。刚才不是刻意奉承你，直言心里所想而已。”
夏天白晰的脸颊竟然有些微红，林源心里不禁一乐，冷面美女也会害羞？
回到办公室，林源一直在考虑夏天的来头。
夏天看上去虽然有些冷冰冰的，但通过和她说话从她的面部表情看应该也就二十几岁，尤其是从刚才她那稍微有些害羞的样子林源判断她目前应该还是一个姑娘。
姑娘？副镇长？
可是，这怎么可能？副镇长虽然官不大，可林源却也没听说哪个镇上有姑娘就当上副镇长的。莫非夏天是官二代？
正考虑间，林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五年前，市委组织部曾经从省城的高校里选调了一批优秀毕业生，当时他还在企业里上班，是进入组织部后听同事们说的。去年的时候，市里从这批选调生里用考试的办法公开选拔了一部分副镇长，林源虽然记不住这批干部的具体名字，但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如此说来，夏天应该就是这部分干部中的一员。
五年前的选调生，从时间上推断夏天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岁上。二十七、八岁，应该结过婚了，这么优秀的美女，又是大学生，应该追求者众，不可能拖到二十七、八还是一个姑娘。小薇嫁给自己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呢，二十三岁就为自己生下林月了。
林源又想起了上午在柴北村头纠缠夏天的那个年轻人，难道那个年轻人竟是夏天的丈夫？

想到那个年轻人竟然可能就是夏天的丈夫，林源心里涌起一丝不快和遗憾，甚至还有一些不平。那个浮浅、讨厌的家伙怎么有资格当美女夏天的丈夫？夏天嫁给他，那不是一朵玫瑰花插在一堆臭不可闻的鲜牛粪上了吗？想起他跟在“小狮子”后面得意洋洋趾高气扬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情景，林源心里就涌出一股怒气。看他那个德性，顶多就是柴北村的一个暴发户，他哪一点能配得上夏天？
正胡思乱想间，林源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手机，不禁吃了一惊。已经四点多了，夏天的事竟然想了小半个下午了？
林源不禁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夏天长的漂亮也好，长的丑也好；是姑娘也好，是媳妇儿也好；嫁给暴发户也好，嫁给穷光蛋也好。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和她就是同事，而且还是刚刚才认识的，有什么资格管人家的事？
经过一番剖析，林源对自己刚才的思想下了结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典型的贪得无厌思想。
想通了这一点，林源便对自己的错误思想进行了严厉的自我批评。然后，拿出一本书专心致志地开始看。可看了一会儿，思绪老是飘忽不定，总也不能集中到书本上。
“完了完了，我精虫上脑了。”林源懊恼地放下了书。
正式上班的头一个星期，林源就在调研中度过。除了那天接待宣传部周部长算是陪同调研，其它时间都是下到村里去主动调研。除认识了一些村干部、了解了一部分重点村的基本情况外，再就是灌了一肚子的酒。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六，林源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能休息一天了，这么个喝法，就自己这体格，不一阵子就喝垮了才怪。再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小薇和林月了，林源心里不禁就涌出一股愉悦。
可毕有成的一个电话，却犹如给他头上浇了一桶凉水，不但把他心里的那股愉悦浇的荡然无存，还给他浇出了无比的郁闷！
明天周日，毕有成让他留在镇上值班儿。
值班表本来是已经排好了的，明天的班儿按照计划应该是毕有成，可毕有成明天突然有事儿，于是他便安排林源替他值这个班儿。
其实这个安排无可厚非，领导之间互相替个班儿很正常，何况林源是党委副书记，副书记替书记值个班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这事儿对林源来讲，却又太不人性化。林源刚到乡镇工作，还没有习惯过来，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日，正一门心思地想着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一个电话，就让他盼了一个星期的事情泡了汤，这让他如何不郁闷？
林源心情低落地给小薇打了电话。
听了林源的解释，小薇的声音也透出明显的失望。林源心里涌起一股愤懑，国家已经实行每周双休，乡镇上为什么仍实行六天工作制？星期天在这儿值了班儿，其它时间为什么不安排补休？镇政府作为一级政府，可以带头违反《劳动法》吗？
可愤懑归愤懑，林源也没有办法。乡镇上就这个样，不但只柴山是这样，柴源的所有乡镇都这样，估计全国的乡镇都这样，谁让你到乡镇上来了？

十一、初上东山（1）

第二天林源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其实也没有什么事。除了给小薇打了几个电话，其它时间林源基本上都是在看书。如果不是因为想小薇和女儿，这样也很不错，安安静静地看上一天书，这对于曾经被称为文人的林源来讲，实在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抽出一整天的时间看书了？五、六年有了吧？
作为曾经的“才子”，读书写文章一度是林源年轻时最热衷的一件事。那时候的林源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天天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和小薇结识也是靠了文字上的功夫，天天读书写文章，让林源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正是这种气质吸引了小薇，否则，象他这种穷小子，怎么可能把小薇这种美女娶到家？
想起往事，林源心头涌出一丝甜蜜，也生出无限的感慨。不觉间，自己已经32岁了，虽然仍被很多人称为“年轻人”，但显然已经青春不再了。
应该说，这一天过的也很充实，虽然没能回去和小薇及女儿团聚，但却专心的读了一天书，思考了很多问题，发了许多感慨。晚上散完步回到办公室里，林源又用办公室里的电话和小薇及林月煲了20分钟的电话粥，然后就早早的上了床。
这一周来天天喝酒，每天晚上肚子里都翻腾的厉害，没有睡一天好觉。明天又要继续开始鏖战了，趁着今天没喝酒身体舒服好好的睡一觉，养好身体明天继续开战。
周一上午，林源在管区书记的陪同下，来到了一个群山环抱的村庄——东山头村。
柴山镇属于山区，境内主要有两座山，一座是东山，一座是柴山。作为山区，柴山镇有很多村庄地处群山腹地，东山头村就是一个典型代表。
东山头村地处东山腹地，北东西三面环山，只有南侧是开阔地，共有800多口人，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村庄。近些年来，东山头村在村两委的带领下，靠山吃山，大力发展山区经济，村里经济发展很快，成为山区村庄的一个代表。因此，林源简单的翻看了各村的资料后，决定今天到东山头村看一下，或者说是调研一下。
由于提前接到了管区李书记的通知，当林源到达村里时，村党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都在村委会等着了。管区李书记介绍村支部书记及村委会主任与林源认识后，又有一个中年男人上前跟林源握手：“你好，林书记！”
一打照面，林源就觉得这个中年人有点儿面熟，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管区李书记接着给他介绍，“这是咱们镇上林业站的潘站长。”
“潘振林。”中年男人笑着自我介绍。
他这一笑，林源想起来了，他就是齐部长送他来报到时在柴源八中门口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当时他们的车蹭了他女儿一下，他善意地敲车窗提醒他们慢一点。
林源不觉心里一乐，到柴山后首先见到的乡镇干部原来并不是在镇政府院子里等着的镇领导们，而是镇林业站站长。
“你好，潘站长，又见面了。”林源也一笑。
又见面了？潘振林一怔，显然那天他并没有注意车里的林源。
“那天来镇上报到时，在柴源八中门口我们的车曾吓了你千金一下，你还曾提醒我们慢一点。”见潘振林疑惑，林源主动帮他解开了疑问。

听林源说出那天和潘振林的巧遇，大家都觉得有意思，东山头村的党支部书记潘振业连说“有缘，有缘！”
“那天是林书记你的车呀，真是太巧了。”潘振林也有些出乎意料，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笑。
“巧事儿一桩接一桩呀，今天我到村里来，正好你也到村里来，看来咱们确实有缘啊！”林源打趣道。
“我家就是东山头村的，昨天我就回来了。一是看看我的父母，再是找潘书记谈一些关于林子管理的事儿。”看的出来，潘振林的态度不象多数机关干部第一次见领导时那样热情中带着谄媚，并没有刻意逢迎的意思，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在村委聊了一会儿，潘振业对林源道：“村里这些年的成绩都在山上，林书记如果不嫌累的话，咱们一块儿到山上转一下，保证让你心情舒畅、流连忘返，中午至少能多喝一碗儿酒。”
林源曾经被称为“文人”，最喜欢登山望远，融入天地间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听潘振业提出去爬山，立即欣然表示同意。“我这人不怕累，就喜欢爬山，一爬山就心情舒畅。至于酒嘛，一定争取多喝一碗儿，只是我本身酒量太小，只有一碗儿的量，多喝一碗儿也不过两碗儿而已。”
柴源民间喝酒都习惯用茶碗儿，一茶碗儿能装二两半左右，所以柴源人说起喝酒都是用“碗儿”作为基本量词。为了中午吃饭时能少喝点酒，林源抓住机会提前就为自己酒量小造势。
走出村庄，便是一片片的板粟树和核桃树。
“这些都是村民前些年栽下的，如今都已到了盛果期，这项收入已经成了村民收入的重要来源。”一边走，潘振业一边向林源介绍。
对板粟树和核桃树的价值，林源非常清楚。
小薇特别喜欢吃核桃和板粟，林月虽不太喜欢吃核桃，但却非常喜欢吃板粟，每年小薇都要买很多的板粟和核桃。近些年来，板粟和核桃的价格一路看涨，尤其核桃更是扶摇直上，几年的时间便由几块钱一斤攀升到十几块钱一斤，从去年以来小薇都不大舍得买了。
如此高昂的价格，这一片一片的板粟树和核桃树，自然能给村民们带来不菲的收入。
林源不由在心里暗自佩服村里有眼光，对市场把握的准。正想着，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以后可以到这儿来一次性多买一些，一次买它几十斤，让小薇一次就吃个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怎么不得便宜点？但马上又觉得不妥，自己作为镇领导，村里怎么可能收自己的钱？不收钱，那不成了自己向村里索贿了？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沿着山坡攀登而上。
树种逐渐的变成了油松和刺槐，林子也越来越密，绿色也越来越浓。在树林里穿行，已经基本上看不到阳光，让人感到一阵阵的阴凉。

十二、初上东山（2）

“这些树都已经长了几十年，很多已经成材，可以有计划地实施砍伐了。”潘振业及时地作着介绍。
“这些山场都是你们村里的吗？”这么大的山，村里的山场应该只有靠近村庄的一部分。
“咱们目前看的这一片都是，前边不远就是别的村里的了。再往前就是国有东山林场。不过绿化的都差不多，林子长的都很茂密。”这一次，潘振林代替潘振业回答。
“今天时间有限，咱就看到这儿吧？林书记如果感兴趣，以后抽个整时间让潘站长领着你好好的转一转。这片山很大，一时半会根本转不完，到时候好好的吹吹山风、品品山泉，别有一番滋味的。”看时间已不算早，潘振业便邀请林源下山。
“林书记你今天来的巧，早上的时候村民在山上网住了一只山鸡，刚才我就打电话让他们炖上了，估计等咱们下去也就炖好了，再配上山上的野松菇，那味道绝对不一般。今天中午咱们每人都得多喝一碗儿。”村主任在一旁适时地开始勾引大家的食欲。
长这么大，林源还真没吃过山鸡，听说今天可以吃到野生的山鸡，林源很是兴奋，馋瘾立马就被勾了出来。
山鸡又名野鸡、雉鸡，林源只见过人家养殖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漂亮的鸟类，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叫山“鸡”？它和家养的“鸡”哪有一点相似之处？林源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一边思考着它会是什么味道？感觉嘴里的口水明显增多。
野山鸡炖野松菇味道果然不同凡响。品尝着这纯野味，林源不由豪情大发，酒兴顿增。再加上上午登山带来的愉悦，周日没能回家跟小薇及女儿团聚的郁闷也一扫而空，酒桌上越喝越高兴，喝到后来居然跟潘振业较起了劲，足足喝了四碗儿都没觉得醉。
其他人都已明显看出酒意，潘振业一边摇摇晃晃地打着酒隔，一边不断地向林源伸大拇指。“林书记，够爽快，镇上这么多领导，你是最豪爽的一个，老哥佩服你！”
林源也很高兴，握住潘振业的手边摇边道：“今天多谢潘书记的盛情款待，以后有机会，我还要来吃野山鸡炖松菇，下一次你再网住野山鸡，要记得通知我哟！”
潘振业紧紧握住林源的手，“林书记，今天我斗胆叫你一声老弟。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我觉得和你特别对脾气，你要看得起老哥，以后想吃野山鸡，就到东山头来，没有现成的，咱哥们儿就带上网一块儿到山上现去抓。”
“行，老弟就记住你老哥这句话。”通过一上午的接触，林源也觉得潘振业性格很直爽，和自己很投缘。
离开东山头村，林源直接回了镇上。喝成这个样，下午已经不适合再去别的村，影响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主要还是担心晚上脱不开身，晚上若是再喝一顿，岂不又得一整夜不睡觉？那天晚上甚至把胆汁都吐出来的情景林源记忆犹新，虽然在喝酒方面他属于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可这事儿才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伤疤上的痂还没有掉呢？
林业站长潘振林搭林源的车一块儿回镇上，他说的家就是东山头的严格说来是他的老家是东山头的，目前只是他的父母住在东山头，他自己的“家”实际上在镇上，他就住在镇政府家属院儿里。
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关于山林的事儿。
从上午的情况看，林源感觉潘振林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可从现在的情况看，上午的结论似乎并不准。因为林源发现，只要谈起山林，潘振林的话便会滔滔不绝，不但条理清晰，说出来的话也很有水平。
聊了一路，林源发现，这个潘振林，和他还挺说的来。或者说，两人还挺对脾气。

林源到乡镇上来，就是想干点事儿，干出点事业。林源发现，这个潘振林，似乎就是一个很干事的人。关于柴山的林业建设，潘振林并没有说起自己的功劳，但林源却能感觉出来，柴山在林业建设方面能取得这么大的成绩，他这个林业站长功不可没。
等我以后有了权、说了算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潘振林好好的用起来，这是个干实事儿的人，而且，为人不谄媚，是只知拉车的老黄牛；另外，等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让潘振林领着到东山上再好好的转一圈。
下车的时候，林源这样想着。
由于上午在山上待的时间比较长，中午吃饭大家喝酒比较尽兴吃的时间也比较长。所以林源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一进办公楼便听到一阵吵闹声。
林源虽没有乡镇工作的经验，但凭直觉他猜测肯定是来了上访的了。
果然，一到二楼，他就看见有六、七个中年女人在楼道里围着分管政法与信访稳定的镇党委副书记雷震山及镇上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正鸡一嘴鸭一嘴的吵成一团。雷震山也毫不含糊，火爆脾气再加上大嗓门儿，使得他在争吵中一点也不落下风。
潘振林对这种事情似乎是见怪不怪，看都没看便直接上了楼。在二楼办公的都是镇领导，而林业站在四楼。这已经是他的习惯，除非有事，否则从来不在二楼逗留。
林源作为镇党委副书记，办公室也在二楼。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再停留，直接走到另一侧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了门。
虽然时令正是夏天，办公室里也没有空调。但热点就热点吧，总能隔一隔楼道里的吵架声。
那些人因为啥上访？镇上会怎么处理？这些都和他没关系。有分管领导，有主要领导，用不着他来操心，他若不识趣去管闲事儿，可能会落的各方都不讨好。来之前他的直接领导赵部长曾向他面授机宜，干好自己分管的工作，干好主要领导交待的工作；自己不分管的工作不管，和自己无关的事儿不问。
楼道里的吵闹声持续了一会儿后便越来越小，估计是到接待室里谈去了。
来了一个多星期了，林源对乡镇工作已经慢慢的有所了解了。他真切地感觉到，乡镇上的工作确实比较多，而且也比较乱。虽然他还没有去直接面对，可他仍然感受到了压力。因为他知道，那些事情他早晚会面对，那些麻缠他早晚要去处理。
唉！走一步说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不土掩。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怕个鸟呀？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杂乱的思绪抛到一边，取出一本书，开始专心地读起来。

@最后的范进 39楼 2015-04-04 08:40
完全符合乡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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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老朋友，你对乡镇生活也很了解吗？

@最后的范进 39楼 2015-04-04 08:40
完全符合乡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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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中的山水 2015-04-05 13:58:56
欢迎老朋友，你对乡镇生活也很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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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范进 2015-04-07 08:19:03
我目前也在乡镇工作，属于说了不算，还要举手配合那种。地点在某名山脚下。您文章里的很多方言都让我感到十分亲切和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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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幸会！

十三、初识“三大书记”名号

第二天，林源继续去搞调研，正要出镇政府大门之际，迎面一辆奥迪也进镇政府大门。林源有些疑惑，这是哪儿的奥迪？谁来了？
林源虽然到镇上时间不长，但他知道镇党委政府最高级别的车才是桑塔纳2000。别说镇上，市委市政府也没有奥迪，他在市委组织部待了四年，天天在市委市政府大院儿里出入，市里有什么车他很了解。那这是哪儿的车呢？难道是哪个企业的老板？
见林源注意那辆奥迪，司机小刘及时道：“那是杜康来的车，他到镇上来可能是找毕书记。”
“柴东村的杜书记？”林源有些惊讶。
“对，是不是有些没想到？”
“是。”林源若有所思。
小刘笑道：“杜康来才得很，慢慢你就知道了。”
林源突然道：“掉头，我和杜书记说句话。”上次专程去拜访他，结果他出差不在家，今天恰巧走了个面对面，林源觉得有必要跟他打个招呼。
“杜书记。”林源在杜康来就要进办公楼大门时叫住了他。
杜康来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叫林源，刚调到咱镇上工作，上周曾专门去拜访你，不巧你出差了，想不到今天在路上相遇了，真是太巧了。”林源边说边伸出右手。
杜康来抓住他的手简单地握了下，淡淡地道：“噢，我昨天刚回来，欢迎以后到村里去作客。”
杜康来不但反应淡淡的，脸上居然也没有什么表情，明显的是在应付。
虽然林源是不拘小节的人，可他心里仍然很是震惊，进而涌出一股怒气。这个杜康来怎么回事？他以为他是市委书记吗？市委书记也没有这么大的架子呀？
是不是他还不知道我是谁？不能呀？镇上新来了一个副书记，作为全镇第一经济强村的支部书记，村子又地处镇党委政府驻地，他不应该信息这么闭塞呀？
转念又一想，也没准儿。他出差昨天刚回来，不知道他也很正常，他肯定把他当成镇上的一般干部了。
可再一想，就算他是一般干部，杜康来也不应该这么大的架子呀？虽然柴东村是全镇第一经济强村，可也是个村呀？他杜康来只是一个村支部书记呀？他有什么理由对机关干部摆这么大的架子？
一时间，林源居然无话可说了，原来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只好直接道：“毕书记安排我去作调研，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去拜访你。”
杜康来道：“欢迎以后到柴东去，我也是有点事儿去找毕书记，下次再聊。”声音仍淡淡的，脸上仍没有多少表情。
回到车上后，林源仍然闷闷不乐，脸上也表现的怏怏的。
小刘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摇摇头道：“知道杜康来是个什么人了吧？别生气，就这种人，要不位列三大书记之首呢？”
“三大书记？”林源有些迷惑。
“三大书记的名号你没听说过？”小刘感到有些诧异。
“没有，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林源真的不知道。
小刘点点头，“你肯定不知道，你要知道的话，应该就不会生气了。三大书记是咱镇上最才的三个村书记，他们三个除了党委书记和镇长，其它镇领导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干部那就更不用说了。排在三大书记之首的杜康来有时甚至连毕书记都爱搭不理的，你知道大家都叫他啥？”

“叫他啥？”在组织部里干了四年，林源对上下级关系摆的很正，他没想到村支部书记居然会凌驾到镇领导之上。
“第一书记，或者直接叫大书记，镇上很多干部见了他都不愿意跟他打招呼，他们不愿意听他那声面无表情的‘嗯’”。小刘显然也很不忿。
“除了杜康来，别两大书记是谁？”小刘介绍的这些情况林源感觉很重要，以后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他确实要注意方式方法。
“其中一个你已经见过了，就是柴北的钱大江，还有一个是侯家庄的侯建立。这三个村从经济实力上讲在全镇排在前三名，三个书记也就牛的不知道姓啥？”
“钱大江也是？”林源有些没想到。上一次他去柴北调研时钱大江除了没到院子里迎接他外，其它方面表现的都还不错，算是比较客气和热情。
“钱大江比杜康来要强一些，主要是他的实力比不上杜康来，估计再过个几年他的架子就能赶上杜康来了。”
林源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林源就对农村的一些工业村很感兴趣，没少在图书馆看了大邱庄、华西村等典型工业强村的资料。来到柴山后看到柴山居然也有靠发展工业起家的村庄，他感到很是兴奋，调研时第一个就到了全镇第一工业强村柴东村。虽然没有见着柴东的当家人杜康来，可在杜玉山的带领下参观了村里的各个企业后，他仍然感到无比的兴奋。这一个星期来他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再去拜访杜康来，怎么和他探讨一下发展村办企业的路子和方法。既然到乡镇上来了，他就要在乡镇上干出一番成绩，如今发展是硬道理，无工不富，要发展就要有工厂，他想从这些农村“能人”那儿学到一些经验。另外，对这些“能人”，他从心眼儿里佩服，他想跟他们交朋友。
可是，今天杜康来对他的态度却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许多。原来的时候他确实没想太多，这次跟杜康来偶遇后，再听了小刘的解释，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人有了钱腰就圆，自我感觉就会膨胀，眼睛就只会往上看，眼光就会越来越高，他们这些副职们就会入不了他们的眼。
他想起了禹作敏，禹作敏最终出事儿不就是自我感觉膨胀的没有边儿的结果吗？
沉默了一会儿后，林源又问道：“侯家庄距离镇驻地这么远，它的经济实力也很强吗？”柴东和柴北都在镇驻地附近，发展工贸业比较有优势，可侯家庄位置比较偏远，它是靠的啥呢？
“侯家庄有一个村办铁矿，这让他成了一个经济重点村。”虽然只是个司机，但由于天天到处跑，小刘对各村的了解不比一般的镇干部们少。
由于受这件事情的刺激，林源下村搞调研的积极性受到了严重影响，本来选择的调研重点是镇上的经济强村，可如今他对经济强村的兴趣一下子淡了许多。
不但如此，他对继续调研也没有了兴趣，他的情绪有些乱。看到那几个经济强村的资料后，他曾经非常急切地想跟那几个村的带头人交朋友，并向他们学习发展农村经济的经验。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他有些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很有些懊恼，还感到有些失落，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了？
他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对此次到乡镇任职并没有什么准备，更没有什么工作规划，这次跟杜康来偶遇杜康来对他的态度让他太意外，让他对自己这个党委副书记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我是镇党委的领导吗？他感到有些懵懂。
他想尽快的摆脱这种情绪，他想通过实实在在的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个“实实在在的工作”显然不是这种调研。调研啥呀？有事儿需要打交道的时候，自然就跟村干部们认识了，村里的情况自然也就了解了。
可毕有成迟迟不给他分工，他总不能天天在办公室里闲着呀？因此他只能继续搞调研，可再调研起来他的积极性就没原来高了，甚至有些流于形式了。
侯家庄他也去了一次，不错的是侯建立对他的态度还可以，虽然内心里是不是真的对他尊重他不知道，但表面上对他还是相对客气的。当然前提是林源也表现的很谦虚客气。

十四、历史文化遗产保护村——东山关（1）

这天，陶桃带他来到了柴山最边上的一个村——东山关村。
“东山关村也是重点村吗？”林源有些疑惑。
陶桃一笑，“东山关村在经济方面并不拔尖儿，但它也算是重点村，很值得你去看一看，你肯定会感兴趣。”
“噢？这个村有什么特点？”陶桃的卖关子果然引起了林源的兴趣。
“这个村历史文化比较厚重，我听别人说你是个文化人，带你去感受感受那儿历史的厚重。”陶桃具体负责宣传文化工作，对各村的文化背景都很熟悉，她带林源去东山关，主要是想让林源消遣一下。另外，她还有一个目的，她听说林源下一步可能会分管宣传文化工作，她想先带林源到东山关村感受一下柴山镇的文化底蕴，提前激发他对宣传文化工作的兴趣。她听说他是个文人，文人对这些都感兴趣。
“噢？这个村有什么历史文化遗迹吗？”林源的兴趣果然更加强烈。
“当然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包你喜欢。”陶桃继续卖关子。
“呵呵……”林源轻轻一笑，也没有再问。到乡镇上班已经有十多天了，在所有乡镇领导和普通机关干部中，他跟陶桃混的最熟。陶桃虽是女性，却性格直爽，为人泼辣，很是为林源所欣赏。跟陶桃在一块儿，林源也觉得心态很轻松，虽然陶桃是女性，林源却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哥们儿”。
东山关村果然引起了林源浓厚的兴趣，这果然是一个拥有厚重历史文化底蕴的古老村庄。
村支部书记顾青山领着他们在一条古老的街道上一边浏览一边介绍，“这是一条千年古道，千百年来它一直是连接柴州和平州的唯一通道。这是一条官道，村东头曾经有一个驿站，驿站旁边有一个关口，名叫东山关。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应该是因为这个关口地处东山山口的原因。这座关口全部由青石砌成，现在仍然保持完好，是市里确定的重点保护文物。关是因东山得名，村又以关得名。柴源县志记载，东山关建村是在明朝初期，因地处关口旁边并紧靠驿站得名东山关村。当时关口旁建有驿站，因为从平州方向过来的客商比较多，来到这儿后多数要在这儿驻足修整，因此驿站旁边还建有店铺和客栈。明朝初年的时候周围的一些人也搬过来定居，这儿逐渐的就成了一个村庄。驿站和店铺是因关口而建，村庄又是依托驿站而逐渐形成的，所以村庄实际上就是靠关口发展起来，村名叫东山关也是恰如其分。关口旁边的驿站现在还有一个院落完整的保留着，等会儿咱们看关口的时候一块儿看一下。”
林源一边听顾书记介绍，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脚下的路和街两边的建筑。
路是由清一色的青石板砌成，如今已经磨得非常光滑，有的地方还有些不规则的“沟”，想来是古时候的马车天长日久“轧”出来的。街两侧的建筑也都很陈旧，多为青砖和青石砌成，有些脊顶上还雕有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在长期的风雨侵蚀下轮廓都已变得模糊。
不管是光滑的石板路，还是古朴陈旧的建筑，都在诉说着古老和厚重。林源的心也逐渐的变得凝重，这个古老的村庄确实凝聚着厚重的历史，是宝贵的历史文化遗迹。可是，从现实情况看，这里显然并没有得到有效的保护，也没有得到有效的利用。
不一会儿功夫，几个人来到一棵看上去很有些沧桑感的老槐树前，老槐树位于街道一侧，目测高度有20米左右。树干粗壮苍劲，略向路的方向倾斜；树冠并不是很大，部分枝干已枯；根部裸露于外，盘根错节，显得遒劲有力。
“这条古道两侧共有三棵古槐树，前面还有两棵，这是最古老的一棵，文物部门和林业部门的专家分析树龄在600年以上。以前的时候这棵树的树根并不裸露，近年来由于雨水的冲刷根部才逐渐裸露出来的。目前这棵树已经开始损伤，市文物办说这是文物，要保护好，可村里也不知道应该怎样保护，市文物办光说让保护，可实际上既不出钱，也不出力，村里根本就没有保护的能力。”顾青山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抱怨。
林源看向陶桃，“陶主任，你以为呢？”
陶桃道：“我以为啥呀？顾书记这不都说了吗？”
顾青山赶紧道：“林书记，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向你抱怨，我是顺嘴说出来的。为了村里这些文物的保护和开发，陶主任没少操了心，咱镇上对这块工作是很重视的。”
沿着这条古老的街道继续往前走，林源又看到了另外两棵槐树。这两棵槐树比第一棵逊色一些，不但树身要小一些，古朴感和苍老感也比不上头一棵。
继续前行，便到了村东头，顾青山领着拐向一条小道，走不多远拐进一个院落，院落里竟是一座古庙。
“这是一座关帝庙，是明朝初年村庄形成后兴建的，中间重修过好几次，咱们现在看到的听老人们讲是民国时期重建的……”
顾青山讲的很好，真不象是一个农村干部，倒象是一个文物工作者。
虽然顾青山讲的很好，可林源的注意力还是被另一样东西吸引走了。
那是院子一侧的一株大银杏树，那棵树太雄伟了，树干粗大，树冠庞大，枝繁叶茂。整个树冠都是生机勃勃，看不见一根枯枝。这么大的树，肯定是棵古树，林源以前见过的古树基本上都是槐树或松树，古银杏树他是第一次见，因此感到特别新奇。
见林源的注意力被树吸引过去了，顾青山便转而给他们讲树，“这棵银杏树据林业部门的专家估算，树龄也有五、六百年了，应该是最初建庙的时候栽上的。这些年来一直枝繁叶茂，没有一点衰败的迹象。”
林源走到跟前去抱树干，一半都抱不过来，他又喊陶桃到跟前和他合抱，两人一块儿都不能合围。
“太壮观了！”林源不由兴奋地叹道。

十五、历史文化遗产保护村——东山关（2）

“这棵树有灵性的，村民们谁也不敢损坏它，天旱的时候村民还会自发地挑水来浇灌。听老人们讲，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打到这里后想伐掉这棵树，可是刚锯了两下，锯齿上竟出现血迹，吓得日本人立即扔下锯跑了。八十年代的时候，有个电视剧导演听说了这棵树，想把这棵树放到他的镜头里，带着摄像师来看过后觉得有一个小枝子长的太低，影响拍摄效果，便找来一个村民让他把那根枝子砍掉。那个村民本来不敢，可听说导演会给他钱，再看看那根树枝也很细，觉得不会有事，便拿来柴刀按导演的要求把那个小枝子砍了下来。过了几天后那个村民感到胳膊疼痛，当时他也没在意，可过了很长时间后疼痛一直不好，他就害怕了。于是他找一个神嬷嬷帮他看了看，神嬷嬷看过后一下就说出了他砍树的事儿。这个村民更加害怕，便央求神嬷嬷帮他破解破解，神嬷嬷让他带了几样供品到树底下点上香供仰了一下，又帮他念叨了念叨，这个村民的胳膊才慢慢的好了。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再损坏这棵树，在村民们的悉心照料下，这棵树也长的更加旺盛。”顾青山不急不徐地娓娓道来。
林源虽然不相信，但他还是双手合十对着树虔诚地拜了拜。这棵树既然在老百姓的眼里成了神物，那他也要依顺当地老百姓的意愿，以对待神物的礼节来对待这棵树。
从古庙里拐出重新回到主街道，没走多远便到了东山关的“标志性建筑物”——东山关。
关口建在两山中间的峡谷口上，关口左右两侧都是山峰，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曾经是个要塞。关口门洞呈拱形，用现代的眼光来看门洞不大，宽有两、三米左右，高有三、四米左右，整个关口门楼给林源的感觉是——古朴但不威武。
顾青山适时的给大家作着讲解，“这个门洞看起来并不大，但在以马车、人力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古代这就足够了。据《柴源县志》记载，门洞顶上原建有楼阁，不知道什么年代毁坏了。”
几个人穿过门洞，来到关口的外面。关口的外面是一条山谷，山谷的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峰，山谷中一条狭窄的小道伸向远方。
顾青山继续介绍，“这条山谷古时候曾经是来往于平州和柴州的必经之路，从平州过来的客商，来到这里后天色一般就不早了，多数会在关上歇一夜第二天再走，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村庄的发展。这条路直到解放前一直是连接平州和柴州的重要通道，解放后政府在附近劈山架桥、开挖隧道，新修了连接两地的省道，这条路才被废弃了。”
沿着山谷中的古道前行，两侧的岩壁很多地方都是直立的，被水冲刷的痕迹很明显，这条山谷显然也是下雨时山洪的流经道。岩壁不少地方有山洞，深度均不大，多为三到五米，应该是溶洞，在其中的一个山洞里还发现了一座石碑，上面的字已模糊难辩。
见林源在努力的辨别石碑上的字，顾青山便解释道：“这块石碑据老人们讲是重修关帝庙时所立的功德碑，上面主要记载了捐资情况和关帝庙的修建情况，原来是立在关帝庙院子里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丢弃到关外来了，由于长时间的风吹雨淋，上面的字已风化的看不清了，为了对它进行保护，村里就把它移到了这个洞里，至少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
山谷中的这条小道长约一公里左右，再往前走，就是普通的山间小道了。
回到关口里面后，顾青山又领着林源参观了驿站遗址。共有大门一间，北屋三间，东西屋各两间，均为石墙瓦屋，建筑古朴。虽然比较破旧，却没有损坏，想来是村里经常维护的原因。
这一圈儿转下来，用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林源兴奋地道：“顾书记，我觉得你这儿完全可以开发旅游，这绝对算得上是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
顾青山憨厚的笑笑：“村里也一直有这个想法，可一直没能实施起来。开发旅游单依靠这些不够，需要把古时候的模样恢复起来，可这些需要钱。这几年陶主任也没少帮我们呼吁，市里的文物部门也说应该好好保护适当开发，可上面干打雷不下雨，光说不给钱，村里没有这个能力呀？”
林源笑道：“上面也没有余钱呀！指着上面拨钱不现实呀。”
“东山关不开发旅游，实在是浪费这片宝贵的历史文化资源呀！”回去的路上，林源向陶桃感叹。
陶桃笑道：“现场你也都看了，情况也都跟你汇报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反正你也到镇上来工作了，下一步你帮着想办法吧，我的能力也就这样了，东山关的明天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林源也笑道：“你具体负责文化工作，这是你的份内事，你要勇于担当，不能一推六二五。”
陶桃道：“非不为也，实不能也。我就这么大能耐，不是不敢担当，是能力不够呀。”
林源叹了口气，“这个问题还真得从长计议。”
陶桃道：“村里的这些历史文化资源之所以没有彻底毁坏，全靠着镇村两级从‘三提五统’里挤出部分资金来进行保护，只有投入，没有任何产出。如果以后换了不重视这项工作的领导，取消了这项投入，到时候这些文化资源就会彻底的消失。”
陶桃说的对，对于这种历史文化遗产最好的保护方式其实就是开发旅游，通过开发旅游来带动产出，有了产出，就可以再投进去更好的实施保护，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可是开发旅游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前期投入大，见效慢，这对于追求“短平快”的现代投资商来讲，显然是比鸡肋还不如的项目。这附近又没有其它旅游区，这种小景点很难吸引人专门前来，真要从商业角度考虑开发旅游，风险无疑会很大。
因此这种项目只能依靠政府投入，有旅游产出更好，没有旅游产出也无所谓，就当是投入文物保护工作了。而且，多少也还能带来一些社会效益。
可是，话是这样说，可政府哪有钱往里投呢？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工资，各项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教育等各项社会事业投入，各项民生保障投入等等。这需要多少钱呀？全市包括教师在内吃财政饭的近三万人，光工资一项就要多少钱呀？政府哪有余钱往这些说起来重要但实际上还是没别的重要的事情上投呀？
林源再次叹口气，“我更无能为力呀！”

十六、终于到了周六

天天有事儿干，感到日子也过得挺快，不觉间，又到周六了。
周六下午，林源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边看书边想着回家的事儿。
“已经出来两个星期了，小薇她娘俩肯定特别想我了。”林源心里想着小薇和女儿，书便再也看不下去。
刚到乡镇上班儿的头一个周末就没能回家，这让林源很不高兴。虽然和小薇电话没少打，晚上醉的不厉害的时候也会和女儿在电话里说会儿话。可仅仅通通电话并不能解相思之苦，当小薇和女儿在电话里说想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看书又看不下去，他就觉得特别的想小薇和女儿。
又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林源实在感觉无所事事，看书又看不下去，索性约上陶桃和罗希杰早早的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镇上住了整整两个星期了，不只是他想小薇和女儿，小薇和林月也特别特别的想他了。
一进家门，小薇便不顾一切地扑到他的怀里，两人居然就像谈恋爱时似的激情热吻了足有五分钟，直到双方嘴里都是对方的口水时才罢手。
激情热吻结束后，林源才惊奇地发现他的小薇变样了，忍不住前后左右的细细打量她。
小薇也很配合地不断转动着脑袋展示自己的新发型，“怎么样？漂亮吗？”
“还不错，不过我有点不习惯。”林源实事求是的回答。
两个星期不在家，小薇居然把自己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和长发相比，短发的小薇少了一分妩媚，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使她看上去不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倒像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而且，齐耳的短发把小薇白皙的脖颈映衬的更加光滑细嫩，看得林源忍不住就想搂一下。
“怎么突然想起来剪头发，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对小薇的擅自行动，林源其实有些不满意。
“人家想给你个突然惊喜嘛！”小薇噘起了嘴，但很快又笑靥如花，“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大家都说好看的，还说我看上去更年轻了，象个小姑娘。”
林源怕小薇生气，赶紧道：“挺好看，我也很喜欢，只是已经习惯了长发的你，一时之间有点适应不了。”
小薇开始自我感慨，“我都29了，明年就30了，再不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臭美一下，就要人老珠黄了。再说了，你都当了领导了，我也要给你长面子不是？别到时候让你的同事见到我后说林源的老婆怎么和个老太婆似的，那样的话你会很没面子对不对？我打扮的年轻漂亮点，你也有面子是不是？带我出去的时候，你也会更骄傲更自豪对不对？”
林源便会心地微笑起来。
小薇说的对，当别人夸小薇漂亮的时候，他确实是很骄傲很自豪的。可看着小薇变成短发后的俏皮可爱样，林源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便用双手抱住小薇的腰，笑道：“你放心，你现在还是青春少妇，距离人老珠黄还有徐娘半老这一阶段呢。徐娘虽半老，风韵犹自存，我倒想快点看看你徐娘半老时是什么样子呢，所以不用刻意打扮，随其自然吧。”
“去！”小薇娇嗔。“你以为我都是打扮给你看的？告诉你，喜欢看我的人多着呢！我才不想这么快就变成半老徐娘呢，我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的臭美一番。你想看就给你看？美的你！”
林源顺势把小薇抱紧在怀里，霸道地说：“那可不行，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别人可以看你，但你不许刻意打扮给别人看，否则，我会吃醋的。”
小薇立刻柔情似水，娇声道：“嗯！我是你的，但是你也是我的。我告诉你，你在外面不许看别的女人……不不，看还是可以看的，但是不可以想，你心里只能想着我。”然后用手碰了碰林源早就已经膨胀起来的下身，“嚯！这么大了？想不想做？女儿在她姥姥家呢。”
林涛坏笑，“不，我要留到晚上再做。我不想急急火火、匆匆忙忙的，我要慢慢悠悠、轻轻松松的做，我要享受那种轻松和快乐。”
“去！”小薇娇嗔，“你也就是这样说，到时候不还是猴急猴急的？”
粘乎了一阵儿，两人便下楼去接女儿。
见到林源，林月兴奋的简直无与伦比，一个劲儿地嚷：“爸爸你看妈妈的新发型好看不？我觉得可好看了，我也想剪个妈妈这样的发型。”
“行了你，你一个小小孩儿家比妈妈都臭美。我告诉你，小女孩儿只能扎小辫儿。”林月从小就臭美，林源总说是受小薇的影响。可小薇不以为然，“爱美有什么不好？爱美是女孩儿的天性，你不也经常带着女儿到处的炫耀吗？”
林源便无话可说了，他确实经常带着林月到公众场合转悠，别人夸奖林月漂亮时，他确实感觉到特别的自豪、特别的骄傲。不只是带林月，他也喜欢带着小薇出入各种公开场合，看着其他男人羡慕的目光，他也是感到特别的得意、特别的骄傲。这说白了就是一种男人的虚荣心，他一个大男人都会有虚荣心，何况天性就喜欢虚荣的女人呢？
兴奋了一会儿，林月又搂住林源的脖子开始诉苦，“爸爸，你这次待的时间太长了，这几天月月天天都想你，妈妈还不让我想，说你是在干事业，是为了我们在打拚。其实妈妈也想你，那天晚上我想你的时候，我看到妈妈也流泪了……”
女儿的话让林源再次陷入惆怅中。这些年来，小薇和林月确实已经习惯了和他天天在一块儿厮守的生活，他突然调到乡镇上工作，她们确实不适应。

其实何止她娘俩不适应，他自己也同样不适应，夜里躺在办公室那张小床上的时候，他也会想小薇、想林月。只是这段时间他老是到村里调研，多数时间都喝得比较醉，没有机会想。可偶尔醉的不厉害的时候便会非常想，甚至重新考虑离开家到乡镇上工作值不值得？可是想想自己曾和小薇说的要干一番事业，让她和女儿过上幸福、体面的生活，并让她父亲也对自己另眼相看的承诺，他又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的决心。
“男子汉当雄飞，焉能雌伏！”林源再次给自己打气。
乡镇工作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刚开始小薇和女儿不习惯，但慢慢的会习惯的。等我做出一番成绩，干出一番事业，小薇也会因我而自豪的！夫贵妻荣，小薇也会开心的，女儿以后的路也会更好走的！坚持住！困难终将过去，光明就在前头！
可是，那些目标或者说是梦想还是云彩里的事，眼下他要做的，还是和小薇互慰长达两周不见的相思之若。
所以，当晚上林月睡着后，林源和小薇也立即迫不及待地上了床。
分别两周，小两口都有一种久别的感觉，那份柔情蜜意显然不是语言能够表达，交流起来自然都非常的投入。林源先是慢慢悠悠、轻轻松松的“游戏”了一番后，到底还是控制不住体内雄性荷尔蒙浓度的快速上升，很快就象头野牛似的横冲直撞起来，弄的小薇娇呼不断，吓的林源一个劲儿的捂她的嘴巴，恐怕她把隔壁房间的女儿吵醒。
激情过后，两人谁也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相拥着说话。两星期没见面了，都感觉有很多话想说，尤其是小薇，喋喋不休地跟林源讲班儿上的事情，既有真实故事，也有同事们互相八卦的传闻。女人爱八卦的本性此时也在小薇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聊了一阵子，小薇突然道：“哎，我听人说如今很多乡镇领导干部都是天天赴酒宴、夜夜入洞房、村村都有丈母娘。我可警告你，你可要自觉，不许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我饶不了你。”
林源听罢，忍不住就是一阵笑，“你这是听谁说的呀？我怎么没听说过？乡镇干部有这么幸福吗？真要那样，那不人人都争着去当乡镇干部呀？是不是你们班儿上那些女同事八卦的？也太不靠谱了。”
小薇不服气，“怎么不靠谱？你不就是争着去吗？无风不起浪，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既然有人这样说，肯定就有人这样做。”
“好好，有人这样做，但你老公肯定不会这样做，要不然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我是不是积攒了两个星期了？”休息了这一会儿，林源感觉又来了兴致。
“你行吗？别把你累着了。”小薇笑。
“行不行用实践来证明，我已经积蓄了两个星期的力量了。”说完便翻身再次把小薇压在身下。
又一阵激情过后，林源感到实在是累了，趴在小薇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尽管开着空调，林源感觉后背仍然湿漉漉的，小薇也是娇喘连连。
喘了一会儿，小薇突然使劲儿地掐了林源胳膊一下，疼的他“哎哟”一声。
“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寻花问柳了？要不然怎么这么不济？才两次就累成这个样子？”小薇一边“吃吃”笑，一边娇嗔。
“冤枉呀老婆，你老公如今不是小伙子了，体力不比刚结婚时那会儿了。再说了，你不也在呼哧呼哧的喘吗？”林源赶紧辩白。
“我不一样，我是让你压的。”小薇一边说一边拿手推林源，“你快点下去呀，压死我了。”
“不行，我得歇一会儿再下去，你身上舒服，我休息的快。”林源赖在小薇身上不动。
“好吧好吧，让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也太不容易了，让你蹂躏了半天，还得让你压着舒服。哎——你怎么这么沉了，是不是比以前胖了？”
“胖啥呀？你老公在乡镇上天天东跑西颠的，本来就很累，刚才又下了这么大的力，已经累的和面团似的了，当然就显得沉了。”
其实林源才32岁，体力正是最佳的时候，本不该这么不济，之所以才两次就累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在乡镇上这两个星期给折腾的。当然并不是像他说的东跑西颠累的，而是天天喝酒影响的。林源肠胃本来就不太好，这个喝法他是真受不了。可这话他不想和小薇说，他怕小薇会说他没出息、馋酒，更怕小薇会为他担心。
小薇笑，“我说你不行的，你却逞能，非要再来一次。”
笑了一阵，小薇又无限温柔地道：“明天买点好吃的给你补补，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可得把你的身体养好了。另外，我和女儿也一块儿改善改善伙食，你不在家，俺娘俩天天清汤寡水的，光给你省钱了。”
极度疲乏的林源懒懒的道：“我不在家，你不要天天给女儿吃萝卜青菜，你怕长胖，女儿可正长身体呢。”
“你放心，你女儿吃的好着呢，我又不是后妈，我再舍不得吃，也得保证你女儿的营养呀！”
过了一会儿，小薇又狡黠地笑道：“以后你每次回来我都让你来两次，以此来验证你在外面有没有干坏事。”
两次激情，两人确实是都累了，相拥着很快就睡去。

十七、快乐的周末——在家的日子原来如此美好

第二天早上，林源还在梦乡里，就被小薇捏住鼻子捏醒，“干啥呀老婆？你老公昨晚累着了，要多休息一会儿。”
小薇用光溜溜的胳膊搂住林源的脖子，“行了行了，不许睡了，你两个星期不陪我们娘俩了，你今天陪我们娘俩逛街去。”
“大夏天的，逛什么街？你们不嫌热呀？”林源不想去逛街，他想抱着小薇多睡一会儿。
“商场里都有空调，比咱家里还凉快呢。再说了，你不是说喜欢带着我们娘俩去拉风吗？今天咱们就一块儿去拉。”小薇继续缠他。
“行了老婆，咱买房子借的钱还没还呢，省着点吧。”林源继续找别的借口。
其实林源原先是很喜欢带着小薇和林月去逛街的，他觉得带着她娘俩出去很拉风，可以引来别的男人羡慕的目光，让他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可是近一年来，这种爱好不是那么强烈了，不是林源思想更成熟了，没有虚荣心了，而是他感觉到了惭愧，自尊心从另一方面受到了打击，他的虚荣心已经不再满足于带小薇娘俩出去拉风了。
“我们光看不买，只过眼瘾。”小薇不达目的不罢休。
“好吧，你把林月叫起来，我就起床。”林源只好妥协。
“你起来，我就去叫林月，我说带她去逛街，她肯定立马就起来。”小薇不依不饶。
确实是这样，听说去逛街，林月起得比林源都快。
三人简单的吃完早餐后，便手拉着手去逛商场。
林月非常快活，小嘴儿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小姑娘虽然才六岁，却对逛商场情有独钟，看来喜欢逛街确实是女人的天性呀！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柴源最大的那家商场里逛了整整一个上午，除买了一些日用品外，小薇确实什么也没买。虽然看着那些漂亮的时装她也很有些眼馋，可她把购买的欲望压了下去。丈夫说的对，买房借的钱还没还呢！两人都是工薪一族，工资都不高，过日子是实实在在的，该浪漫的时候浪漫，该节省的时候就得节省。再说了，浪漫不一定体现在消费上，她和林源做过很多浪漫的事，但都没有花一分钱。
小薇看那些漂亮时装的眼神儿，林源是明白的，何况还有林月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嚷“妈妈穿这件衣服好看，妈妈穿那件衣服好看。”可是以他们的收入，他们没有能力随心所欲地购买。其实这正是他近来不大愿意陪小薇逛商场的原因，他一个大男人家，却没有能力给小薇买她喜欢的衣服，只能让小薇眼巴巴地看着眼馋，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惭愧，甚至觉得对不起小薇。他有能力把小薇这个厂花级美女娶到家，却没有能力把小薇打扮的更漂亮，这让他感到很不爽，甚至有一些懊恼。
正是由于此，他下决心好好的干工作，争取干出一番成就，让小薇在她的小姐妹们面前能趾高气扬地抬起头，让小薇的小姐妹们能心服口服地承认小薇嫁给他林源是正确的选择。虽然懂事的小薇并不要求他这些，可男人的虚荣心或者说是自尊心促使他不能不这样想。因此，他愿意放弃城里舒适的工作环境而到条件艰苦的乡镇上去受苦，他愿意忍受相思之苦而到偏远的乡镇上去施展拳脚。因为，这是他的机会，他要抓住它，他必须抓住它。
对于林源近来陪自己逛街时情绪的变化，细心的小薇也是有所察觉的，此时见林源又不大说话了，便悄悄地碰了碰他的手，轻声道：“哎，怎么不高兴了？不愿意逛了咱就走。”
“哎”是小薇称呼林源的一个专用词儿。平常小薇都是称呼林源“老公”，但当着女儿面的时候，小薇有时候会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叫“林源”又觉得不够亲切。于是便把这个常用的“哎”字拿来使用，时间长了，竟越用越习惯了。
林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心思跟小薇讲了出来。
小薇很感动，一手牵着林月，一手挽住林源的胳膊，柔声道：“你有这个心思，我就很感动了，其实我的衣服很多了，我来看并不是我想要，我只是喜欢看着玩儿，就像你喜欢看书一样。你不要自责，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很知足，真的。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不高兴，我也会不开心的。”
对小薇的体贴和懂事儿，林源自然很感动，可正是由于此，林源才更觉得对不起小薇。

当年他击败众多的竞争对手把小薇追到手，着实让许多小伙子羡慕不已，他也因此颇为洋洋得意，一有机会，他就带着小薇到处去显摆，他那男人的虚荣心一度得到极大的满足。可是如今他却不能让小薇过上美女应该过的生活，他又感到非常的自责。人们都说美女是要用钱来养的，可他林源每月就挣不到两千块钱的工资，还没有小薇挣的多，他一个国家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说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呀？
中午三人到小薇的父母家吃的中饭，老丈人亲自给林源倒了一杯酒，把个林源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赶紧抢过酒瓶，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把老丈人的酒杯倒满。
“你现在是镇党委副书记，虽然是副职，但也算是党委政府的一级领导了。以后，你要逐渐改掉你那清高的毛病了，你一没关系，二没背景，在如今这个社会，清高只会让你的路越走越窄，你个人能力再强也没有用……”
端起酒杯，老丈人又开始给林源上课。
小薇的父亲退休前是林源曾工作过的那家国有企业的车间主任，对林源的脾气性格，在小薇还没嫁给林源前，他就听别人说过。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试图教育他，可林源却油盐不进，虽然当面频频点头称是，从来不反驳他，可背后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有什么改变。
因为他的性格，这些年来他也撞了不少次南墙，吃了不少次亏。当年作为企业里的业务骨干，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家大型国有企业里混的风生水起。要是他会来事儿，不这么清高，早就是企业里的中层领导了，何至于被逼的考公务员离开企业？
如今这家驻地国有企业效益越来越好，已成为柴源境内效益最好的企业。柴源市跟周围县市相比虽然也算不错，工资水平相对也算高的，但跟这家国企相比却显然要差很多。进入政府部门虽然名声好听一些，可实际上他得到啥了？他要是在这家企业里当中层领导，工资至少是他现在的五、六倍。
“唉！”想到这些，退休车间主任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见老丈人叹气，林源知道老爷子又在为自己的事操心，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其实对老丈人的说教，他在心里是认可的，就是老丈人不教，他也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且他也一直在试图改变自己，可由于他脸皮儿薄，很多事情他没法去做，为此他也很苦恼。
见父亲说起来没完没了，小薇怕林源不高兴，便一个劲儿地打岔想岔开话题。
林源阻止她，“你不要乱打岔，爸说的对，我都听着呢。”
他知道老丈人是为他好，尽管老丈人说的有很多他做不到，可他做不到不等于老丈人说的不对。做到也好，做不到也好，既然老丈人说，他就得认认真真地听着。事实上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老丈人对他本来就不满意，他再不表现的“听话”点，那不就是自找难看了吗？
吃完饭离开父母家后，小薇轻声问道：“我爸老给你上课，你不会生气吧？”
林源笑道：“怎么会呢？你爸是为我好，我再不懂事儿，香和臭还是分得清的。”
小薇温柔一笑：“那就好，他既然喜欢说，你就权当他在讲故事配合着听就是了，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我爸。”
林源忍俊不禁，“瞧你说的，其实你爸讲的对，我确实应该学着点。”
小薇轻叹一口气，眼睛望着远处，“我也想让你有出息，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要老生活在烦恼和郁闷中。”
林源心里再次涌起一股热流，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真想把小薇使劲儿地抱在怀里，狠狠地亲几下。
下午，林源和小薇都没有出门儿，在家里静享三人世界的温馨。暑假后林月就要上小学了，两人一块儿对她作学前培训。
应该说，林源在乡镇上忍受了两周相思之苦才迎来的这个休息日过得充实而温馨，这让他再次感受到家庭的温馨。为了维持住自己在乡镇上干下去的信念，他不得不再次用“男子汉当雄飞，焉能雌伏”的“豪言壮语”来激励自己。
晚上林月睡着后，心情激动的林源又抱住小薇激情四射地交流了一番。
激情过后，两人靠在床头上拥着凉被看电视享受生活。时令虽是盛夏，但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却清凉如秋。舒服地抱着小薇，惬意地看着电视。这让连续两周躺在办公室小床上忍受孤独寂寞的林源再次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去年小薇的单位也就是林源原先工作的那家国有企业又新盖了一批房子，因为是企业的内部房，价格比较便宜，企业物业管理部门仅以成本价对内部职工销售。小薇发扬“赖、粘、缠、哄”的精神，让父母资助了一部分资金，林源又找朋友借了点，将原来建筑面积不到50平的蜗居换成了一套130多平的三室两厅。
搬到新居后，颇有些小资情调的小薇又说服林源在两个卧室里都装上了空调，并新买了一台29吋的大彩电，原来的那台25吋旧彩电则摆在了两人的卧室里。
虽然买了新电视，可它的作用却根本没有发挥出来，因为它摆放的位置不对——它摆在了客厅里。
这本是一种正常的摆放方式，可在林源家，这种摆放方式虽然正常却不实用。小薇只要看电视，必定跑到床上抱着被子看那台旧电视，用她自己的话说——舒服的简直无与伦比。
林源试了几次后，也觉得很惬意，便跟着小薇学，只有想看的电视节目与小薇相冲突时，才被小薇撵到客厅里看那台新电视。
看了一会儿后，林源对小薇喜欢看的韩剧实在提不起兴趣，忍不住便要换台。小薇当然不依，又赶他到客厅里去看。“客厅里的电视又大又新，比这个好看，快去，乖。”
“客厅里没有空调！”林源抗议。
“打开电风扇不就是了，你又不怕热。”
想想又想让林源陪着自己，小薇便使出“哄”的老办法，“要不你就陪我看，马上就演完了，演完我就陪你看。其实韩剧挺好的，你是没看进去，看进去你就喜欢看了。作为补偿，我给你按摩。”小薇边说边用柔软的小手抓住了林源的“小弟弟”。
林源喜欢让小薇给自己“按摩”，而且也不想到热乎乎的客厅里去，便耐着性子陪小薇看韩剧，实在索然无趣，便开始挑弄小薇。
挑弄了一会儿，小薇就有些激动，忍不住就呻吟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老公，你还行吗？我还想要。”
林源既然敢于挑弄，自然就敢于担当，“老婆想要，老公就是再累，也得勉力为之。”
小薇温柔无限，“老公，你太让我感动了。”
小薇韩剧也不看了，搂住林源的脖子开始使劲儿地亲他，这是她激发林源战斗力的常用方法，屡用不爽。林源果然很快就重新成为一个善战的勇士，抱住小薇开始纵横驰骋。
完事儿后，林源伏在小薇身上一边喘粗气一边道：“老婆，在家这两天，你基本上把我给掏空了。”
小薇“吃吃”地笑，一脸得意之色，“我就是要把你掏空，免的你在外面干坏事。以后，不但你回来的时候我让你来两次，每次你走时我也要让你来两次，我要把你的子弹全部耗光，让你在外面想干坏事也没有子弹，想去寻花问柳也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