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出山

“……能逮住一次,对你来说也是奇功一件。”郝建国说,满脸讨好徒弟的意思。以他对爱徒的了解,这种消息是最能激发他的情绪的。但今天黄河显然没有一丝兴奋。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黄河抬起头,看着郝建国,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说:“师傅,我爸怀疑你了。”
“怀疑我什么?”他一愣,很快又从徒弟的眼神里读懂了。“司令就算怀疑我,也不至于会怎么样吧?”他其实毫不担心这个,因为黄河也是绑在一起的。
“他倒不会对你怎么样,他要我今年转业。”
“转业?你这大好前程的,不是太可惜了?”
“什么前程不前程的,老爷子认定了这个理,不会罢休的。他给老部下打个招呼让我转业,我能怎么办?玉材这案子我去破破看,成不成的,也改变不了大局了。”
两人抽着闷烟,谁也不说话。黄河愁着要去机关虚度去了,郝建国更愁。他也清楚,凭自己是做不了什么生意的,如果没了黄河这条军方的线,曹老板是正眼也不会看自己的。他本来就看不惯他的行为,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肯定要和自己一刀两断。平时出手太大方,现钱留得不多,这么群人肯定是养不下去了。
黄河看了看时间,起身告辞。
“等等!黄河,我有个想法,你看……”
黄河又坐了下来,郝建国贴着他耳朵轻声说了几句,他霎时大惊失色:“师傅,你疯了吗?”
“我没疯。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人要怎么样才能大富大贵?的确跟着曹老板能挣些钱,但他做事稳重有余,胆略不足,每向前一步都要考虑善后,除了逃点税,别的事都不敢干。我跟他干了这么多年,赚的现钱不过千把万,已经花掉不少,儿子在北京工作,给他三环买个房都要算计算计。这里的这些资产,一旦不做,也不值几个钱了。你去看看整个北京城,有多少人光拆迁就有这点资产了!江南那些生意人,几千万身家的多如牛毛……”
黄河怔住了。按照师傅说的,小人物的一切奋斗,不都成了蝇营狗苟?
“其实这事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也不需要你出面……”
黄河到傍晚才离开,他一直没做表态,只是按郝建国的要求把重生留了下来。重生以为是让自己做个卧底或者密探什么的,这可是入伍以来首次执行如此重大的任务,让他既兴奋又紧张。
烧饭的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就几个大锅菜,郝建国看了看,皱着眉头说,今天重生兄弟在这,用这菜招待可不行,大家一起动手,把晚餐弄得丰盛些!都闲着呢,出门在外,最喜欢闹猛了,乐哈哈地帮阿姨做菜,不多久就整出一大桌菜来。
因为是春节,大部分人都回去过年了,退伍兵留下三人,乌克兰和俄罗斯姑娘都留下了,其他几个打杂的都是当地汉人。男男女女十几人,挤了一大圆桌。闲杂人等地位要低些,草草垫饱肚皮就知趣地告辞了,烧饭的阿姨等着洗碗,也被郝建国支溜回家了。重生白天在会客厅遇见的大汉环顾了下桌子,淫笑道:“今天可真巧,五男五女,人均一个女朋友,不用抢了!”大家哄堂一笑,接着边就近搂上一个,当然,郝建国的情妇没人敢碰。他也由着大家胡闹。重生一看呆懵了,这场面他可没遇见过。大汉对一乌克兰女子说:“玻璃丝(娜娃),这位年轻的帅哥就是你的了,还不坐到他怀里去!”玻璃丝娜娃便起身走到重生身边,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囧得不行,手中杯子都掉在地上了。满堂淫笑。郝建国发话了:“瞧你们这点出息!重生兄弟天生是英雄豪杰,女人对他来说算个屁!玻璃丝,把地上的玻璃渣扫干净,给你男人换个酒杯!”玻璃丝乖乖地执行。“大家都满上,敬重生兄弟一杯!”郝建国竟率先站了起来,重生简直受宠若惊。退伍兵们都叫郝建国大哥,其余按年龄生辰一直排到老十八。大汉叫老七,揣摩出郝建国的意思,说重生兄弟这样的英雄豪杰,如果能做我们的老十九,那弟兄们脸上可就光彩了!其余两人连声附和。老七又说,不如等兄弟们都回来了,大家再磕个头吧!郝建国说:“嗯,好主意!老七,公司有事,是要叫大家回来了。你等下通知他们,马上回公司,初十赶不到的,就不用回来了!”
酒过三巡,人人都是醉态百出,郝建国醉眼迷离地说:“你们陪老十九再喝会,我挡不住了。”情妇便扶着他去了房间。一回房间,醉态就没了,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勾画着他的宏图伟业。老大一走,酒桌上就淫秽不堪了。这些流落异国的风尘女子,能有这样一份“工作”,实属不易,也分外珍惜,对这些狼一样的退伍兵,付出的不仅仅是肉体,还要真真假假地付出感情,极尽他们欢心。老七一开始和怀里的女孩对摸得开心,忽然想起老大交待的事,把女孩一把推开,起身出去打电话发短信。女孩差点没坐到地上,显然吓了一跳,也不敢声张,等老七回来,又无限温柔地贴了上去。
玻璃丝起先也大胆地挑逗重生,见他总是正襟危坐,面上也是正义凌然,也不知怎么伺候他,光知道倒酒、敬酒。重生为了掩饰紧张,她一敬酒他就一口闷。老七说,我不能再喝了,再喝晚上干不了事了。淫笑着起身,搂着女孩走了。其他两人也都起身。重生问自己睡哪儿,有人笑着说你睡哪儿我不知道,要问玻璃丝!
退伍兵们是几人一间房的,女孩们都有单独房间,方便做事。玻璃丝就扶着重生进了自己的房间。四周一环顾,分明就是女孩的房间,惊问到:“我今晚睡这?”“是啊。”“这是你的房间?”“是啊。”“那你睡哪?”“你说呢?”女孩笑着抚摸他的胸口。重生把她的手拿开,问还有没有别的房间。女孩说没有。他就说那我去会客厅睡,女孩急了,一把抱住他,哀求道:“求求你别走,这要让郝总知道了,会骂我的,说不定就让我走了!”说着眼睛都红了。“那怎么办?我不是那种乱搞的人。”想起和柳韵致的事,他又为自己的话感到汗颜。“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睡沙发好了。”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觉得心软,说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要么我睡沙发。女孩说那不行,你是客人,我不能怠慢你。相互推了几句,他说行行行,我睡床上。他脱了大衣往床上一靠,说这暖气打得太热,我不需要被子,你拿去吧。女孩见他额头上全是汗,说有热水的,你去泡一下吧。喝了酒,这房里暖气又打的特别热,他连内衣都湿透了,又吃了不少羊肉,自己都闻得到一股恶心的膻味。别弄臭了人家女孩子的床,念头一闪,就坐了起来:“泡个澡也好!”女孩就帮他放了热水,又要伺候他脱衣,他忙说,行了行了,我自己来,你出去吧。女孩乖乖地出去了。
这一路奔波也够累了,热水一泡,浑身放松,竟有些昏昏然了,眼皮不自觉地闭上了。隐隐感觉有什么动静,睁开眼一看,一条雪白修长的腿已经踏进了浴缸……
哼!姐是干什么的!连个雏都搞不定,还不叫姐妹们笑话!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5 14:25:29 +0800 CST  
深夜问候,学习佳作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5 23:37:43 +0800 CST  
呵呵,顶帖竟顶到自己这里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5 23:43:09 +0800 CST  
第二天起床后,重生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不敢正眼看人。郝建国不知去哪了,老七他们吃了早饭就开始打牌,中午也是草草吃点,没有老大的允许,谁都不敢喝酒的。
郝建国在和黄河秘密见面。
“我只说我的计划,你只需听。从玉材运到小镇的时间看,对方是想利用中国人过春节的机会把东西偷运过来的,但春节前连续下暴风雪,计划有可能推迟。连续晴了几天,气温回升,他们可能已经把动手运东西了,也可能正在准备。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他们动身的时间和入境的地点。我想让重生出境监视他们,一旦动身就一路跟踪,我带人在这里打埋伏。但他们的路线随时可能改变,重生也不可能跟得很近,还需要你来配合。”
黄河一直闭着眼听,听到这里睁开眼想问自己怎么配合,转念间又闭上了眼。郝建国知道爱徒正在慢慢心动,继续说。
“你干缉私这么多年,应该清楚这种有组织的走私,不像那种跑单帮的,这边肯定有人接应他们,时时都有人盯着你们边防武警的动向。从小镇的位置看,他们可能会走险道进入无人村一带的林区,我们最好是在他们下山进林区的谷口把他们干掉。交易地点最有可能选择村里,这里易守难攻,又可以随时获得方圆上百公里草原的安全情况(有人蹲点),有充足的时间转移。这一带百来公里的国境线分属你们团和**团,要你配合的就是,在他们动身后,要大张旗鼓对别的区域和隘口进行巡逻,但不要靠近无人村一带。他们在下山前会确定安全不安全,一旦情况有变,他们就可能返回或改变路线,我们没法打埋伏了。”
“你说得倒轻巧,你如何判断他们从哪个谷口进入林区?重生去都没去过,就算知道确切路线,山区手机信号都没有,地名也不知,他怎么通知你?”这类围歼战黄河是有经验的,上次的成功除了倚靠情报,还充分动用了部队资源,在大致的入境范围内布置了多个暗哨和埋伏点,发报机都用了十来台。对村庄的包围动用了超过一个连的兵力,外围布防拉网出动了多少兵力他都不清楚。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这属于黑吃黑的行为,部队最多布布疑兵,赶赶鸭子,是不能直接参战的。部队的设备也没法用,你得有理由啊!又是雪季,郝建国带人去打埋伏自己都要留下许多痕迹,很可能被这边接应的发现了踪迹。
“这很简单,我们有便携式发报机和GPS定位仪,重生只需把经纬度告诉我就行了!”
黄河着实吃了一惊。有便携式发报机不稀罕,这便携的GPS定位仪武警配备都没多久,也就在训练中用用,还没机会用于实战。当然,此后不久,连农民都测量土地都用上了这玩意。但郝建国那时就有,也着实让人吃惊。
“我考虑不好的是,如何安排重生出境。偷渡出去倒简单,只要休假结束前能回来就没问题,可万一他在境外出了事,肯定要连累你。由你安排他走正常途径出境吧,事情岂不暴露了?时间上也等不及了!”
黄河不语,意味着他不会安排的。重生万一出事,郝建国这买卖也做不成,也就是失踪了一位战士。人是他要求特招来的,这回又是和他一同回乡一同归队,到时候不见人,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在北疆,汉人失踪并不稀奇,只要郝建国不翻船,自己担不了多大责任。何况都打算转业了,犯点小错算什么?
两人都在沉默。郝建国还是有些担心,黄河毕竟是军人,整个行动他什么都不参与,会不会是在和自己虚与周旋?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来个大义灭亲?也未可知。他真要这样,大功既立,大节亦保,收受贿赂那点事就不会有人去追究了!黄建雄见儿子能玩这么漂亮一手,未必再逼他退伍了。想到这里郝建国脊背冰凉。不行,一定要试探清楚。
“黄河,我也就是一个想法,干不干的,都是你一句话。你要不想走这样的路,就按我的方案以部队的名义去做,成功率会高得多……我再向司令去请罪,放弃这里的外贸生意…..你虽然叫我师傅,但我更把你当作忘年交,富贵不富贵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伤了感情最不值得……”
“师傅,你不要这么说。我从小就跟着你,我的心思,我爸都未必有你看得懂。你放心去干,我不会干大逆不道的事的。”
“我也不是为我一人的富贵。你真要有心干,东西到手后,怎么走下一步都按你的意思。你想换了现钱去享福也行,要想干点什么事也行,反正一半是你的,另一半我和老曹分。”
“我不要这么多,只想转业以后能跟你做些事就行了。曹老板为什么要参与进来?他可靠吗?”
“正因为不可靠才一定要拉他进来,他一进来,往后的事就由不得他了。我们以后很多地方都用得着他,不能让他干干净净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到这份上,直说好了。”
“主要就是…..你们部队打配合的事,这个度怎么拿捏?”
“这很简单。只要得到对方入境的消息,我就告诉我部团长,春节中央有下文,要我们驻疆武警提高警惕,现在有东突走私集团的活动线索,他一定不敢放松。无人村在我营防区,靠西二十几公里是**团的,他们的驻地远,我提出由我们帮他们巡逻,他们还巴不得。但我觉得别的口袋都扎紧了,独留这一个口子……如果对方也懂点兵法,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你说怎么办?”
“无人村一带也要巡逻,但不能靠得太近,队伍规模要小,路过就行。所有巡逻要做出春节过后响应上级号召的政治行为,要做得形式化。我会亲自带一支奇兵潜伏进山,只要得到对方入境的路线,我们会绕到他后面,赶也要往你的埋伏圈赶!”
郝建国听得呆了,真想说饿滴个神啊,你小子是孙武再世么?老子还真是吃了没文化的苦啊!
“哎呀!要不是你说,我还真的没想到!但是,但是,这部队一介入……”
“师傅!你又不是没带过兵,这点忽悠算什么?”
“是,那是,你考虑得比我远多了。那重生入境的事……”
“你马上回去让他学发报机,什么时候学会我就安排他出境!”
两人又商谈了些细节,就各回各处了。黄河骑着马顺着公路回驻地。路上的积雪也是部队清理过的,但因气温低,地面还是上冻的。来来往往也有些车,时不时地打滑漂移,他也不敢骑得太快。刚才这一番谈兵论道固然痛快,此刻却依然压抑、迷茫。对面一辆大卡车忽然失去控制向自己冲来,他忙掉转马头冲进了雪地,索性就超近路从雪地回去了。积雪有一尺半厚,马儿哪里跑得,黄河却拼命地抽打。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马儿也累极了,一头栽倒在地上……
郝建国一回去就让重生学习发报机。,对于这次行动,需要掌握的不多,也就是已出发、时间、经纬度等有限的几个约定代码,两个小时就掌握得绝无问题了。
郝建国还给了他几片假胡子,出了境贴上它,再把帽子压低些,不容易被人认出是中国人。和老七他们告别时玻璃丝也在。这小婊子,昨晚那么殷勤主动,今天没事一般,还当着重生的面和老七打情骂俏,都什么人啊!重生心里很不爽,也不好说什么。期待告辞时她能表现出点什么,屁也没有,就是搂着老七和他拜拜了下。
臭婊子!重生狠抽了下马鞭,疾驰而去。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6 22:46:04 +0800 CST  
谢谢新朋友!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7 07:09:28 +0800 CST  
@茶韵悠悠ABC
2016-05-07 23:39
3757楼
@玉林风行

玉林兄的茶做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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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悠悠关心,已经结束了。做了三吨多茶,只剩下几百斤,我回单位了。体力透支太大,一时间也没法从市场的哄闹中安静下来,更新起来特别累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8 00:05:21 +0800 CST  

第三十七章 绝地追踪
重生骑马到了一个边关检查站附近,前面路边候着一骑,走进一看,正是黄河。两人点了点头,黄河递过铁枪:“带上它,进山用得着。”然后一拍马走进了一条小道,重生尾随而去。走了几公里,黄河勒住马说:“这里已经出国界了,我不能再往前。你要记住,不管郝师傅是如何跟你说的,你仍然是在执行我的密令。此番出境时间紧迫,你持的是假护照,万一你落入*国军警手中,千万不能透露真实身份,这涉及两国边境问题,哪怕是受刑坐牢都不能说,你能办到吗?”
“放心吧营长,我李重生绝不是孬种。”
“嗯,我相信你。只要你能活着回来,不管什么冤屈我都会帮你洗刷的。”
重生豪爽而又低沉地仰天一笑:“哈哈,我李重生本来就贱命一条,营长看得起,让我能为国家做点事,这是我一生的荣誉!我死都不怕,还怕受什么委屈!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活捉的!”
“是条汉子!你翻过这座山就有一条铁路,你沿着铁路往北走,有一条横穿铁路的公路。那里应该有手机信号,就和郝师傅联系,他会安排人来接应你的。马我不清楚能骑到哪里,嫌它累赘了就放了步行。”
“知道了营长,你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拍马而去。
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黄河竟然泪流满面。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这样一腔热血,以为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才是男儿当有之人生。这才几年,就算没有老爸逼他转业的事,他也觉得那股热血已渐渐凝固,整日思考的,无非是功名利禄。更难过的是,面对一位为国赴险的勇士,他还为了把自己的风险降到最低而满口谎言。
重生骑马走了十几公里,山路渐渐崎岖,只得下马。在走一段路,果然越来越觉得马儿累赘,只弃了马徒步行走。天明时分,他终于见到了铁路,便沿着它一路向北。铁路看样子也封道了,旷野中依然白茫茫一片沉寂,仿佛与世隔绝。
中午时分终于见到公路了,雪已清理过,路上有车来往,附近也依稀能见人家了。手机果然有信号了,没等他拨出去,已经有来电了。果然是郝建国,他其实不停地在拨号。他让重生就在铁路和公路交接处等候,会有车来接应。等了个把小时,曹老板境外办事处的手下开车来了。上了车,先吃顿热腾腾的午餐。来人告诉他,**小镇是一个小党的势力范围,玉材很可能就是这个党的。那边有职业武装。运玉材的货车司机说这个镇几乎没外人去,入冬后几乎也看不见什么营业场所,外人进入目标太大,所以不敢带重生去那个放货的地方,但他也表示,那个地方很好找,并画了一张草图。
时间紧迫,车子直接往小镇方向开去。利用这机会,他沉沉地睡了一觉。天黑时分到了小镇周边,接应的人叫醒了他,说再往前就会引起注意了,你还是趁着天黑潜入镇去吧。重生便下了车,背着几十斤的装备、干粮徒步前行。走了半小时,隐隐看见小镇的灯火了。忽然前面出现移动的灯光和说话声,重生赶紧在清除公路积雪堆起的雪堆后躲了起来。索性为了达到隐身目的,郝建国为他准备了一身白色的大衣和帽子、背包等。从镇里出来的几人虽然有光照到了他的背也没人发现他。就要进镇了。看见一座桥,桥下的河是冰冻了还是干枯了看不出。考虑到带着装备行动不方便,就把发报机、铁枪等物在桥下用积雪掩埋了,只带了少量的干粮、短刀、望远镜和手枪进了小镇。
按照那个简易地图,小镇似乎就是一个十字形。一路没人,两边的人家都关着门,偶尔也有灯光,或者飘出诱人的肉香。他也只能贴着街边走,因为有清理出来的大量雪堆,也有逼真的雪人,都成了最好的掩护。街对面的一扇门突然打开,重生赶紧躲到最近的一个雪堆旁。开门出来的男人双手叉腰,两边看了看,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些什么。“#%**%¥*”冷不丁背后有人拍了他的肩,嘴里也是胡言乱语。他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对面的男人忽然破口大骂,身后那个人也是骂骂咧咧,两人甚至做出要打架的样子,也没真打,醉汉跌跌撞撞走了。对面的人好像也发现了他,表现出一丝不安,马上关了门。看看没动静了,他继续往前。连个开门营业的店也没有,完全不像中国的小镇。前面有灯光,距离再近点,发现路边竟然全是马和军车,不敢再前行,躲在个雪堆后先看看情况。用望远镜看,大概是个酒店,有人出来小个便又进去了。按照地图,对面就应该是藏货所在了。再看下去,对面出来几个军人模样的,都扛着枪,进了酒店,又出来几个,像是换班。
一定是这里了!重生有些小激动。瞅准机会,一点点地靠近,都能听见酒店里传出来的说话声了。数了数马,竟有二十来匹。酒店对面有几幢楼房,在高高的围墙里。到了围墙边,有一条小弄,便钻了进去,查看下四周的地形。围墙差不多有三米高,这个高度难不住他,但上面的铁丝网密密麻麻,也不知有没有电,不敢贸然。沿着弄堂走到底,也是条河,看方位大概就是自己藏东西的桥下那条河。沿着围墙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方便进入的破绽。唯一可以借用的是弄堂尽头的一个大雪堆,也只能是站在上面偷窥一下里面的情况,发现里面还有许多的马和军车,以及走动的军人。
酒店到午夜才关了灯,围墙的大门也关上了。重生顺着河到了桥下,就着雪啃了个饼,然后给郝建国打了个电话,汇报了大致情况。人也极困了,卷缩着睡着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8 21:48:31 +0800 CST  
一阵阵锥心的寒冷把他从沉睡中生生地催醒。看看时间,还是凌晨三点。走私的马队会不会在凌晨出发呢?想到这里,他活动了下几乎僵硬的肢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顺着冰冻的小河与弄堂回到了酒店处。整个小镇死一样的沉寂。天亮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躲在桥下?那也观察不到敌人的情况啊。对这个镇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文字语言都不通,最要命的是,小镇人口稀少,大白天陌生人只要一露面就会引起人家注意。因为不敢生火,餐餐都是雪水就干粮,体能实在跟不上,嘴唇都起壳了。更艰巨的任务在后面,不能这样死耗了。
等到五点多,围墙里依然没有动静,估计要动身也得天亮了。小河对面有一座小山,居高临下,用望远镜应该可以观察到围墙内的情况。主意已定,便回到桥下,取了装备,登上小山。天还没有完全亮,山坡上云雾缭绕,借此机会生个火应该不会有人注意。扒开雪堆找了些柴禾,就生了个小火堆,也不敢生得太大。支起小铝锅烧开雪水,再把干粮和牛肉干放进去,烧它个一锅糊,这可是常人不能品味的美食。
太阳出来了,山坡上的云雾渐渐淡去,赶紧熄灭火堆。用望远镜围墙里看得清清楚楚了。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偶尔有军人走动,大部人应该还未起床。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加上那锅热糊的功效,重生觉得浑身舒坦,沉沉地睡了。
整整一天也未见什么异常,他都有些心急了,他们到底是不是打算用马队走私?
这一天正是初十,郝建国的弟兄们紧赶慢赶,总算都到齐了。他已经率先带了几个人,绕道去无人村后的山区进行了地形勘察。这里山谷众多,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摸清哪几个山谷适合邻国的马队入境。好在黄河提供了军用地图,郝建国能看懂,基本确定,如果要直接从山区进入无人村交易,可走的路线有四条。把重生沿途发过来的经纬度连起来,到入境下山的点,就基本可以确定走哪个山谷了。但是还有个问题,就是对方也可以从别处较容易走的路入境,然后从草原方向入村。像重生他们过年前发现的踪迹,对方就是利用连续的暴风雪天气我军无法正常巡逻,从比较平坦的路入境的。现在要黄河配合的是,要把别的路都封死,逼对方走险道,而无人村一带又要让他们觉得安全。为了起到这个效果,黄河初八那天就开始加强巡逻,但只巡不守,就近的关隘一日巡几次,无人村这里也去,但只从外围草地路过。同时通知**团,近期有入境走私的情报,无人村一带已代为巡逻,其余防区请自己加强戒备。**团自然也当回事。这些信息都会被走私集团掌握,分析后他们会认为,这种大张旗鼓加强巡逻戒备的行为,多是政治因素造成的,并非有所针对。但好走些的关隘一日数次巡逻,实在危险,似乎只有无人村这个传统的交易地点安全。当然,他们也不会冒冒失失直接往这里闯,入境前要根据多路情报做决定。
黄河以前也曾想建议在无人村设兵站,这样岂不是可以加强走私入境的难度?但现在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幼稚。第一,解放后年年有人去那里祭奠一夜消失的亲人,东伊运组织利用它的历史背景广做宣传,激起许多维族人民对汉人的仇恨,在此地建兵站,岂不是火上加油?第二,存在即合理。边境走私,自古禁之不绝,譬如治水,导流是关键,一味地堵是堵不住的。
天黑以后,重生又潜入镇去打探情况。军士们照例轮班在酒店喝酒,街上照例不见人影。身后忽然传来“唬”地一声,转身一看,一只大狗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他跺了跺脚想把狗吓走,不曾想那狗却猛地扑了过来,咬住了他的皮棉裤。情急之下重生抡起铁拳照着狗鼻子一记猛打,大狗松了口,摇头晃脑地惨叫,接着又一拳结果了它。糟糕!有两个军士听见声音,快步走了过来,相距只有十几米。重生转身想跑,看看弄堂有几十米,跑虽跑得掉,行迹肯定要败露了!急中生智,见身后几米有间平顶矮房,不过3米多高,便抱起死狗,用力甩了上去,紧接着一踩雪堆飞上了屋顶。两个军士在弄堂里照了照,又往几个屋顶照,重生已经连人带够滚到里侧去了。军士回去向“将军”报告异常情况,接了命令,多带些军士搜查。只见大院里冲出几十名士兵,到镇上各个角落、弄堂搜索。也有人爬上那间平顶房四处照了照,亏得好多屋顶的雪都是清理过的,又是水泥浇筑的,重生才得以不露痕迹地连人带狗转移到别的屋顶。
没有搜到任何情况,两个军士回去汇报时仍表示自己的疑惑,问“将军”是否改变计划。“将军”不以为然地说,你们能这么谨慎是好事,但没有收到对方的不利消息,计划不能变。这是我们的地盘,怕什么?关键是进入中国境内后,一切要小心,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返回!
趁军士们在街巷中搜查的机会,重生用短刀卸下了四条狗腿,进入深山后,这宝贝东西可是保命的啊!索性就在屋顶休息了,打算天亮前再上山。迷迷糊糊中,听见许多马的嘶鸣声,立刻惊醒了。围墙内外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要动身了!看看时间,尚是凌晨四点多。队伍出发了,竟出动了三十几匹马,十来匹是装货的,二十几匹是驼人的。那二十几人职业军人都换了便装,带的装备有冲锋枪和一挺轻型机枪,甚至还有手雷,重生看不清。
队伍出镇了,重生给郝建国发去了信息。忽然又想起,对方是骑马的,这里到真正的山区仍有一天路程,自己怎么赶都赶不上啊!怎么办?最好也有一匹马。果然发现,好多人家的后院都有马。随便选了一家跳进院子,先打开后门,再去牵马。牵着马也不敢骑,出了院子,就顺着小河到桥下取了装备,这才跨上马,向着走私队伍的行进方向一路追去。
郝建国见走私队伍如此庞大,都是职业军人还配有冲锋枪和机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凭自己这十七八人能一口气搞定吗?真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想把功劳让给黄河。但犹豫再三,终究受不住这“大富大贵”的诱惑。
像从前在部队一样,每次行动都要动员几句。像这次这般大的行动,是这十八人在伍时都未经历的,自然要鼓动一下。
“……弟兄们,你们都清楚这次行动的任务了吗?”
“你们有谁害怕吗?怕的可以马上退出,大哥我绝不强求!”
“富贵险中求,谁怕是孙子!”
“好!都是爷们!拿好自己的武器,出发!”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09 14:06:01 +0800 CST  
大约天亮时,重生看见了走私的马队,距离自己大约一公里多,便不紧不慢地跟着,对方也没注意到他。中午时对方停下休息,重生也躲进旁边的林子里烤了只狗腿。钻出林子时,遇见几个当地村民,人家很好奇地看着他,他也不当回事,继续前行。下午就进入连绵的山区了,再也不见人烟。到了晚上,对方扎营,自己也停下休息。只可怜这马儿,赶了一天的路,只在路边吃了一点点野草,已是疲惫不堪,到第二天山路逐渐崎岖,那马儿实在走不动了,重生只得弃了马徒步,和对方的距离逐渐拉开。好在有足迹可以跟踪。快近中午的时候,前面忽然有群马奔腾的声音,顷刻间即到了附近,重生赶紧躲进丛林。只见有两人一前一后,二十来匹马夹在中间,顺着下坡路呼啸而去。看样子,前面已不适合骑马了。
返回的马队在疾行中,忽然发现路边有匹马在雪地里翻草根吃,领头的人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奇怪,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马?是自己队伍来时落下的吗?应该不是。看看附近也没人,喂那马吃了些草料,顺便掳了回去。
前行的队伍已经到了横断两国边境的山脉,已经没有适合骑马的路了。其实一路骑马过来,也没省多少时间,主要还是为了节省体力。小镇距离边境,直线不足100公里,弯弯曲曲的两百多公里,翻山越岭,积雪遍野,骑马都走了一天多。在这里,他们短暂地休整了下,也是通过发报机等待“将军”的指令。根据中国方面的消息,武警今年的春节安保运动比往年动静要大,大规模的巡逻行动比往年要早得多,但并不像有针对性的,应该是911事件以后受政治因素影响的军事行为。但无论如何,在这运动的风头上走传统的路线风险太大。将军就下达指令,走险道登上**峰,下山前再确认安全信息并有对方接应方可下山。于是开始登山。可怜那些马儿,连货带装备草料什么的,每匹驼了近二百斤,山势陡峭也没个路,哪里肯前行,都是前面拽后面抽鞭子的勉强走几步。当然,这一行人对此地地形非常熟悉,即便大雪覆盖,他们也能找到那条相对好走点的S型路,遇到马实在没法走的地方,就卸下货物。天黑也总算移到了山顶。重生轻装上阵,就显得轻松多了,虽然晚了好几小时登山,也差不多同时登上了山顶,当然刻意保持了距离,并选择一个高处窝着,远远地监视他们。
返回的马队途中遇见了另一批运货的,都是事先安排的,也不感到意外,打个招呼擦肩而过,回小镇向“将军”交差。顺便汇报将军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在荒郊野岭捡回匹马的事。“将军”大惊,今天和镇长共同进餐时也听说了件奇怪的事:镇上有户人家有匹马被盗了!放在别的季节在野外丢匹马,太正常不过;这个季节半夜入室盗马,而且只盗一匹,也太奇怪了。两件事一联系,“将军”马上叫人把丢马的主人找来辨认捡回来的马,果然是他家的。“将军”陷入了沉思。盗马的人显然是冲着马队去的,可什么人敢单枪匹马地去打劫一支二十多人的武装呢?肯定不是,背后一定还有人。是中国警方的人?不像中国办案的方式。也许是本国有人在打主意,但要劫货的话早动手了,现在货已运到了山顶,就等着天明下山交易了。难道是想在返回的途中打埋伏劫了款子?对!一定是这样!他奶奶的,什么鬼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打这主意?要吃掉二十多人的武装,至少也得差不多人数吧?别看这一带到处荒郊野岭的,交通要道都有自己的人监视,到处大雪覆盖,一支几十人的队伍想要穿越自己的军事布防区并毫无踪迹地插入大后方打埋伏,几乎不可能。难道是内鬼?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此事得慎重。一面发报给派出去的两支马队,要他们提高戒备,一面火速增派了几十人连夜驰援。
这一夜中国境内,各路人马也都忙活着。
郝建国的队伍已经潜入无人村后的半山上候着了。走什么路线是很有讲究的。入林时是分散从不同地点冒充猎人进入的,避免留下大量足迹。如果在无人村交易,那么走私队伍必定要从村后某个谷口入林区。这种大宗交易肯定不会冒冒失失闯进来,基本上要有人去接应的,大雪天的,这十七八人要在谷口布下埋伏圈,怎能不被接应的人看出破绽?所以只能绕道半山迂回下来。目前还不确定具体哪个山谷下来,只根据对方现在的位置选择在最有可能的两个山谷之间等候重生的消息。
黄河带着一支几十人的精干队伍正从对方意想不到的位置悄悄向走私队伍靠近。这支队伍的聚集费了番心思。他的经验告诉他,每当有大宗的走私交易,武警驻地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拉出一支几十人的队伍,不消多时,消息就会传到走私者耳朵里。他是利用换防机会,提前把抽调出来的战士运到某兵站。东伊运的线人只知几辆军车去了哪,又回来几辆军车,具体人数是不可能弄清的。从郝建国这里得到走私队伍入国境前的具体位置后,他就带着队伍连夜悄悄进山了。
东伊运方面参加交易的队伍也在白天分散进驻了无人村,布防并检查村庄两边的林区安全。
阿依木的任务是监视无人村周边草原的安全。他的手下都是些普通的维族青年,有数十人之多,多是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穷鬼愤青,为了点点零花钱能守上一夜并觉得是在参与一个伟大的行动。这些人分布在无人村周边一百多公里的各个村庄。都是在离家就近的位置望风,各路消息汇总于他再汇报上级。这样一来,武警在这些区域的公路、草原的活动踪迹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为了联络手下们布下这个监控系统,他已经忙了好几天。到今天傍晚,各项任务总算都落实了,他有点累,但更多的是兴奋。回到村里,就直奔艾尔肯家。尽管“真主之剑”的事另他很愤怒,但未来的丈人艾尔肯总算态度还好,满脸堆笑地赔罪,还答应他和热罕娜结婚时送一辆高级越野车给他,他也就把那些不愉快抛一边了。今天的心情又特别好,进屋后,大家都在,他难得地露笑脸和大家打招呼,并和艾尔肯攀谈了一会儿。古丽仙依然对他横眉冷对,他也不在意,毕竟不久要做一家人了。在心里,他还是爱热罕娜的,她是那么凄美,柔顺,更加衬托出他这个草原勇士的伟岸。想到这里,他就兴奋起来了,拉着热罕娜进了房间。在尽情地蹂躏这只小绵羊后,他昏昏地睡了。当然,重任在身,他也不敢放松,手机一响就立马跳了起来。
在艾尔肯家草草吃了晚饭,他就坚守岗位去了。
天明之前,各路信息汇总于负责交易的头目这里,他便派出两人去接应对方。山顶的马队天蒙蒙亮就动身下山了。下山的路更险,所以要等天亮。重生便发报汇报。郝建国知道马队没再走别的路。重生本身离马队有距离,发出来的经纬度是有误差的,郝建国只能选择军用地图上显示的离重生所在较近的那个山谷布埋伏,另外也安排人在较高处放哨,万一不是立刻转移。
等到天亮,重生估计马队已下到半坡了,人也放松了。连续的饥饿、寒冷、体力透支加上睡眠不足,已经快摧垮他了。现在好了,任务总算完成了。天也亮了,生个小小的火堆吧,把最后一条狗腿再烤烤热,再熬一锅牛肉干粮糊,背包里还有最后一瓶二锅头,想想也是醉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11 13:46:48 +0800 CST  
佳作必顶!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12 17:50:59 +0800 CST  


第三十八章 无人村
马队下到半坡以上就停下了,必须见到接应的人。与此同时,另一支马队也在奋力登山。那几十人的驰援队伍在天明前赶到了山脚,稍稍休息后,一半人守在山脚,另一半人超近路轻装登山。
郝建国的手下发现了马队,正是从他们埋伏的山谷下来的。无人村派出接应的两人进了山谷,他们所处的位置和马队相互间都看不到的,是通过旗语暗号交流的。把旗子举得高高地挥了几下,对方看见了,也挥动旗子做了回应,这边又给出各方面安全、放心下山的信号。马队便开始下山了。两个接应的人便原地休息。下山的陡坡路马儿更不擅长,在最陡的那个坡段,有三匹马前蹄踏空滚了下去,有一匹还断了腿。押货的把其他马的货都卸下来,从陡坡上把东西滑下去。断腿的马也没人管,这些马本不就不打算带回去了,当然也没法带回去。接应的两人等的无聊就坐在雪地里聊天,时不时挥挥旗子表示还安全着。有一人起来了,对着埋伏的方向小便。郝建国身边的兄弟头抬得较高,郝见小便的人正朝这里看就示意他低头。这兄弟猛一低头,不想一根细树枝插进了鼻子,又酸又痛,实在忍不住,竟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接应的两人怔了一怔,随即小便的顾不得收起鸡鸡撒腿就跑,郝建国见势不妙,掏出消音手枪对准他后脑就是一枪,另一人刚逃跑,被郝一枪命中胸口,却不是致命的,嘴里大叫,又赶紧补了一枪。这边大开杀戒,山上还一无所知。郝建国让人迅速移开尸体。折腾了好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便让那打喷嚏的兄弟站在路中间去舞旗子。这兄弟也不懂他们的旗语暗号,拿着旗杆乱舞了几下。山上的头目看见了,直犯纳闷:什么意思嘛!心里不放心,让队伍停了下来。过了大约一刻钟,又见旗子乱舞,顿时“明白”了,来人等的时间太长,不耐烦了!真他妈没职业素养!头目骂骂咧咧,令队伍继续前行。
前行的人已经进入埋伏圈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按照事先约定,一半人打前面的,一半人打后面的,按前后秩序,一人先解决一个,剩下中间的大家一起打。对方拢共二十余人,这边十八人,还有四五人需要大家共同对付。队伍拉得比较长,最前面的离舞旗子的不过二三十米了,最后一个还不能保证一枪毙命。不管了,郝建国喊了声打就率先打响了冲锋枪,舞旗的一扔旗子滚到丛林里去了。
兄们紧跟着一通狂扫,十几人应声倒下,中间和后面各有数人没有中弹,反应快的也马上拿起枪反击,都是胡乱地打的,唯有一人动作特别迅速,扔了个手雷到埋伏处。但很快也和其他几人一起中弹倒下。手雷炸到了老十一,当场就死了。郝建国冲到战场中,打开一个箱子,果然用泡沫包着一整块大玉!然后他立即命令兄弟给黄河发去“未发现狐狸一切正常”的电报。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战斗成功,货已到手”的暗号,是为了迷惑黄河手下的报务员的。黄河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他令手下回到:“扎紧口袋,继续搜寻!”郝建国明白了,留下二人守着战场,其余十五人超近路去截无人村那帮家伙了,不出意料,他们手中应该有大量的现钞。黄河此时已命令本部机动官兵迅速向无人村集结。
阿依木见一个集装箱输车队忽然在公路上停了下来,四五辆车上跳下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武警,还有七八匹马,骑兵先行,步兵紧跟,迅速向二十公里外的无人村靠拢。阿依木大惊,立刻打电话给交易的头目。电话刚挂,手机就不断响起,各个方向都传来了武警包围的消息。头目知道从草原方向逃已经太危险了,令人将部分交易款藏进秘洞,他们要从林区逃跑,突破包围圈,一面又派人通知前去接应的,交易取消,请对方即刻返回国界。
阿依木远远地跟着武警们。奇怪的是他们只在草原方向包围了村庄,并未立即进村。包围的武警请示黄河,要不要进村。黄河正犹豫不决。。按照郝建国的计划,货一到手,立刻出动武警吓唬吓唬中方的交易团伙,使得他们不敢从草原逃跑,他带人去截他们;对方人数虽然不会很少,但仓皇而逃,绝不会恋战,因此截下部分交易款是完全有可能的;
然后黄河再以情报不实的理由退兵。但是黄河一直在犹豫,如果此时让武警进村,再通知**团封锁林区其余出口,自己带的这支奇兵切断他们逃离出境的退路,那么东突分子、境外走私队伍连同郝建国都是瓮中之憋,这份功劳,够自己在部队混一辈子了,甚至任凭郝建国如何咬自己,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下不了决心。和郝还有师徒之情,大富大贵更是诱惑;但他又不完全相信郝建国,既怕他事成之后慢慢把自己甩开,更怕他事情做得不光滑,露出破绽连累自己一家。忽然在高处侦查的士兵大叫:“营长,目标出现!”
黄河爬上石头,把望远镜对着战士手指的方向,发现竟然还有一支马队在向山顶行进。对方可能分数次进行交易,这是他和郝建国事先都料到的,但绝没想到一次还没完成就紧接着下一次。原来,交易双方考虑组织一次交易不容易,最好能一次把交易都进行了。怎么保证不会全盘皆输呢?就是这种连续的方式了。他们料定中国武警不会出境,那么无论先行的马队情况怎样,后行的马队只要未出境,就基本可以确保安全。等第一次交易的人拿着钱返回了,他们再根据情况下不下山。
黄河忽然有了两全之策,命令部队隐蔽,并给包围无人村的武警发报:情况不明,原地待命,注意隐蔽!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13 10:54:02 +0800 CST  
郝建国果然截住了逃跑的东突份子,单打那几个拎皮箱的,打死了又有人去捡皮箱,再打死,没人顾得上了,逃命要紧。到手整整三皮箱美金,千万之巨。把尸体扔进密林,就返回谷口,那边留守的刚刚清理完战场,唯独留下了老十一的尸体,请示老大。郝建国唏嘘了一阵,说埋了吧,回头多补偿点他家人。大家也就挖了个雪坑将老十一埋了。只剩三匹马还能用,玉石却有一千多斤,也不管马的死活,统统让它们驼着。可怜这连人带马几十具尸体,成了那野狗饿狼的美食。待到春去雪融,已是白骨四散,没有痕迹了。此时已过了中午,距离出林仍有二三十公里的路。这些退伍特种兵,虽然在部队时个个都如狼似虎,但如今长期缺乏锻炼,经这长途跋涉和两场激战,早已疲惫不堪,全靠这巨额的财富刺激着神经。此时他们一个个都守着美金和玉石不敢离开半步,连拉泡尿眼睛都是盯着的。“老大,从哪条路走?”郝建国令人发了个报给黄河,依旧是说反话,黄河却没有回复。进树林时没什么牵挂,就开了辆集装箱车,沿公路让弟兄们下车,分散徒步潜入树林,最后将车停在一个边民家的院子。回去却不能这样了,集装箱车是无法开到树林边的,三匹马顶多撑到树林边就要累断气了,这意味着算上武器每人要带百来斤的东西穿越几十公里的雪地,不仅体力上达不到,目标也太大了。最好的方式是,如果确认无人村周边安全,自己可以骑一匹马去几十公里外的艾尔肯家借几匹马,一面令人去开集装箱车,一面用马将东西驼到公路,这是最快最省力的办法了。主意既定,他让手下卸下一匹马的货,由众人轮流抬,留下一匹马好充当去艾尔肯家的脚力。一行人向着无人村慢慢靠近。一路都没有黄河的消息,郝建国感到莫名的恐惧。
黄河还在等那支马队上山。这次行动搞得声势那么大,如果空忙活一场,该怎么向上级交代?理由虽然早已想好,终究有些牵强,难免不叫人生疑。但是如果能再截获一个走私马队,也是大功一件,这谎言就可以圆了,功名与富贵,或可兼得。不然,宁可痛下杀手,把郝建国当场毙命!
重生天亮时生了个小火堆,饱餐一顿,把那一瓶二锅头全喝了,在太阳下美美地闭上了眼。
驰援的十几人中午时分就登上了山顶。他们的目的是要接应交易成功返回的人,其实他们距离黄河的埋伏并不远,但双方都比较隐蔽,都没有发现彼此的踪迹。驰援队伍中也分派几人查看四周的安全。
重生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后,将醒未醒时忽然脸上凉飕飕地一下,用手一摸,是块雪,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好多人影,这是在哪?枪!他嗖地跳了起来,但很快就不敢动了,乖乖地举起了手——五六杆枪对准了他,距离不过几米。有个人便拿了根绳子想要反绑他。一支枪直接抵住他的脑门,他也不敢胡来。忽然,敌人背后枪声大作,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回过头去。背后是块巨石,所以敌人都在正面。借此机会,重生以肘猛地反击想反绑他的那个人,同时用脚从雪地里勾起了铁枪,抓住后一枪刺中举枪抵住脑门的那人。待其余人回过头来,重生的铁枪已横扫过去,他们手中的枪或是被震飞或是打歪了枪头。他也无心恋战,冲出包围夺路而逃。那几人也很快回过神来,穷追不舍,并开枪射击。他右后背中了一枪,滚下了悬崖。
刚才那些枪声正是黄河带领的队伍打响的。他见马队登上了悬崖,便从背后包抄过去。有战士提醒他过界了,他瞪了下眼说:什么过界不过界,整座山脉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战斗几分钟就完成了,这个马队绝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国界顷刻丧命。待到驰援的人赶过来,黄河已经开始清理战场了。一看是中国的正规部队(这是他们的误解,武警是不算正规部队的),人数又几倍于自己,且尽管是打扫战场也是布防严密,他们也就不敢露面了,悄悄地撤下了山。
黄河这才给包围无人村的武警发出了行动成功,撤围归队的指示。总觉得整盘棋还有不妥之处。连抽了几根烟,猛地一扔烟头,对队伍厉声喝道:“这次成功截获**国走私马队,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打的战斗啊!”
战士们面面相嘘,不知道营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个战士灵光,说是在马队过境以后,并持枪拒捕才予以歼灭的。“嗯,说到点子上了!但还欠缺一点意思。过境以后,什么位置,就在边境线上打的,万一起了外交纷争,这说得清吗!所以,我们的仗,是在下面的山谷里打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再问一遍,仗在哪里打的?”
“山谷里!”
“很好。这次行动,大获成功,功劳都是你们的!除了记功,我还要给你们申请奖励,没入党的都入党,入了党的评先进,今后几年我营保送军校的名额都在你们中间产生,好不好?”
“好!谢谢营长!”
在一些部队,入个党要花费上万元已不是新鲜事,一些贫困出身的士兵除非立功,是没机会入党的,更别说保送军校,这可是很多战士在部队的终极梦想啊!黄河此举,就是利益绑架。当战士们都想把这次战斗立功当成自己的人生跳板,谁还不会极力维护这份荣誉啊!黄河的解释是在这里最有利于作战,其实他知道这支马队是不会入境的。但为什么非要说是在山谷里截获的呢?是因为照这个布局计划,就是要在山谷或者交易地点打埋伏的,别的地方不能自圆其说。他敢让这么多人一起撒谎,是因为他知道,只要局做成了,什么都由着他说,上级不会在作战的具体地点上较真。这些战士只要没感觉压力,也就都跟着说慌了。所谓的外交纷争他也不怕,你本来就是走私来着,在国内又是小党,话都说不响的!这一点果如他所料。那么整盘棋的破绽在哪里?就是东突分子,这些人去哪了?你黄河让武警包围无人村,又截获了走私马队,干嘛不让武警进村剿灭他们?这个破绽如果让哪个领导引起怀疑,你黄河做何解释?好在郝建国已经帮他打死了部分东突分子,干脆把这个功劳也占来吧,功劳是其次,圆谎才是关键。黄河便让大半队伍押着货从别处归营,自己带领十几个亲信下了山谷。战场的痕迹还很明显,血迹都很多,黄河不说,战士也不敢问。出了山谷,他一路顺着郝建国截击东突分子的足迹搜寻过去。
“这次行动我动用了一些民间力量,他们击毙了多名东突分子,军功对他们来说没用,愿意把功劳让给我们,你们几个是我最信任的……”
整个谎言编织起来了:黄河从曹老板处得到玉石入境的情报,即密令李重生出境调查,侦查得到*国武装走私队伍的踪迹;本想在对方交易时内外夹攻,一举拿下,却不曾料包围圈尚未布成,东突份子突然紧急转移,只得临时调整策略,立即分兵追击,并在谷口布下埋伏圈,遭遇**国走私分子武装抵抗,一举歼灭,因紧急分兵,未带发报设备,不能及时调动部队,致使东突分子大半逃脱,交易款也未能截获,实为失职……战士们浴血奋战,功不可没,指挥失误之责,我一人承担……云云。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14 22:41:23 +0800 CST  
郝建国让弟兄们守在村子,让两个脚力好的徒步去公路,自己骑马去了艾尔肯家。快马加鞭,也跑了一个多小时,那马儿体力已达极限,待郝下马,它也是奄奄一息,栽倒在地。艾尔肯闻声迎了出来,郝建国就撒谎说和几个兄弟进山打猎,马都得了重感冒走不动了,来借几匹马。艾尔肯当然答应,把圈里的六七匹马都借给了他。
返回途中,竟然遇见了阿依木。以郝的经验,此人绝非善类,此时外出归来,十有八九和东突有关。但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地把玉石和钱运回公司,再运到内地,远离这是非之地。又遇见徒步出来的两个兄弟,分了马给他们回公司开集装箱车。
阿依木也起了怀疑,待郝走远后悄悄尾随。运东西那一幕,被他看个正着。但他手下是没有武装的,马也跟不上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郝建国把东西运回公司。当天深夜曹老板就赶到了公司,见到郝就问:“出什么事了非要我连夜赶来?”
“曹总,大事啊!我们发大财了!”曹看着他及手下弟兄杀气腾腾的脸,人吓得只哆嗦。郝把他带进仓库,看着一箱箱整块的大玉,还有美金,嘴巴张得老大,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多亏你的消息,还有你的安排,我们才把货和钱通通截获了。”
“截获?你们?”
“不,是我们!”
“我们?等等,你刚才说我安排了什么?”
“你记性可真好,这才几天就忘了?李重生出境是谁安排接应的?”
“我、我、我,他、他、他不是黄河的人吗?”
“黄河就是我们自己人啊!”
曹站都站不稳了:“你们还,还杀人了?”
“那当然,也就杀了三十几人。”
曹一屁股坐在地上。
“叫你来就是分红的。”
“不不不,这事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郝忽然提高了嗓门。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有功劳,你们分吧,我,我走了。”他颤颤危危站了起来。老七在他面前一站:“曹总,你太不给面子了吧,给你钱都不要。”
“我来说一下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吧。此次行动,兄弟们浴血奋战,一半是你们的。没有黄河的支持,要做这事门都没有,所以他占四分之一,剩下的我和曹老板对半分。”
“弟兄们分一半我们都很满意了,黄河为什么分这么多?”有好几人附和。
“你有什么意见?现在命都捏在人家手里!”郝厉声一喝,没人作声了。
“我的意思,大家每人先拿十万美金花着,余下的钱我们要开个正经的公司,黄河要是退伍就让他做董事长,曹老板做总经理,我么,就做个第一副总好了,你们也都是股东。玉石卖了,大家再分钱。”
“老大,我、我想,玉石这份我不要了,我就要现金,属于我的这份,我想回家干些自己的事,你看……”这小子盘算着也有30万美金了。
“行,老十三,你不想和大家做兄弟了,都随你。”
“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父母年纪大了,还有孩子……”那家伙急了。
“都是有家庭的。”
“可我,嗨,老大,随便你给我多少,就十万也行。”
“你放心,你真铁了心要走,我也不勉强,该你的钱,一分也不少你……”
第二天老十三被公司的集装箱车倒车挤死在墙上。

重生摔下悬崖怎么样了呢?当然不会死,死了我还写个毛啊。大致就是树枝勾着衣服啦、积雪和枯叶的缓冲啦这些套路。醒来时四周漆黑,唯有凄厉阴森的风声穴音传入耳朵,任凭你重生如何胆大如何天罡地煞,也是肝胆欲裂,以为自己已入地狱。枪伤的剧痛让神志慢慢恢复,才记起白天之事。携带的干粮全都掉了,饥寒交迫,摸遍口袋,总算找到一小片牛肉干。算了,看着样子,任何努力都是徒劳,不如暂寻一处避风之所,躺下休息,保存体力,天明再做打算。好在这个山谷里的地热比别处倒要强些,不至于冻死人。到后半夜仍然神志清楚,他就知道能扛过今夜。隐隐觉得有什么动静,睁开眼一看,惊得猛地坐了起来——四周竟全是绿莹莹的眼睛!不需要看清,他闻都闻得出那股嗜血的气息,是狼群!怎么办,人已受伤,任何武器都没有,看这阵势,不下于七匹狼!天啊,难道这是报应,是宿命?头狼步步紧逼,他闭上了眼。放弃抵抗吧,这辈子和狼都有说不清的恩怨情仇了,就此了结吧!头狼咬住了他的腿,它的牙齿一点点地刺破厚厚的棉裤,一点点地深入他的肌肤。
重生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的狼王谷……一匹青春期的小公狼想要咬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宝宝吓坏了。圣德大皇帝一棒槌打过来,小公狼处于叛逆期,掉过头想咬大皇帝,大皇帝忽然扬起脖子,“嗷……呜……”一声,声音响彻山谷,所有的成年狼都钻出了山洞,围着大皇帝,嗷嗷直叫,山呼万岁,场面何等壮观!小公狼吓得胆颤心惊,远远地躲开了。大皇帝从未教过他的太子如何学狼嚎,但这种声音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他的血液。他感到一种久违的野性正在呼唤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催生出一种冲动,慢慢汇聚,刹那间喷薄而出,化为一声长啸……四野归于宁静,能听到树上的雪沙沙掉落,和惊惧的狼群们的喘息声。头狼停止了撕咬,慢慢退后。群狼退去了。它们没有山呼万岁,但能接受到某种信息。
天亮了。他捡了根枯木拄着,艰难地向东南面行进。也许爬出这个山谷就是祖国了!到了谷底,他意外地发现竟然有一条细细的小水沟从雪地中穿过,到下游不远处又冻住了。这个季节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活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掬着先喝个饱。尽管也是零度左右,但跟那些冻雪比,已经是热腾腾的了!常识告诉他,北方这个季节能在地表见活水,就必定有温泉!顿时精神大振,不顾伤痛奋力攀爬。果然没多远就发现前方雾气腾腾。沟边也见到一些嫩草,饥饿难耐,也不管能吃不能吃,连根拔起,咬咬碎咽了下去,味道有点甜。再往上,有一汪浅水滩,里面竟有鱼!虽然最长的不过二十几公分且很细,重生还是火急火燎地跳了进去。好在水浅不曾没了皮靴,不然在这鬼地方湿了鞋就等于丧了命。总算抓了一条,连鱼刺都嚼碎了吞下去。一路上去,抓了好几条小鱼。终于到温泉眼了,有个小小的水池。四周几十米的雪都化了,露出了绿色的植被。找野菜吃意外找到了可以敷伤口的草药!此时已到正午,太阳正旺,加上水蒸气,竟出了一身的汗,索性脱个精光,把衣服晒着,跳进了温泉。真舒服啊!先洗了洗后背伤口,又浑身搓了一下。想躺下好好休息休息,躺来躺去都觉得扎屁股。随手从屁股底下抓起块“石头”一看,赶紧扔了!真他妈晦气,泡个温泉竟然也抓到块天灵盖骨!再摸几块看看,竟然也有人体碎骨!什么鬼地方!他赶紧上了岸。平复一点后,捣碎草药,用内衣把枪伤粗略包扎了下。观察下四周,三面绝壁,西北方向是出口,那里应该是**国的方向。东南是回去的路,若在平时,或许也不是什么问题,半天功夫应该能爬上去,可眼下这情况,实在是没把握。看看自己扔上岸的头盖骨,想想刚才吃的小鱼,竟犯起了恶心。深谷的日照时间不会很长,眼看着太阳离山岗已经不远了,这一入夜又是一天啊,得赶紧想个招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16 13:25:53 +0800 CST  
今天是肯定爬不上去了。目前还是食物最重要,趁天还没黑,多备些吃的,明天才有可能爬上悬崖。于是也不管这水恶不恶心,继续抓鱼,拔草根。鱼都不舍得吃,要留着明早“进补”,吃了一肚子草根喝了一肚子水,早早地温泉旁躺下休息。
这一夜倒也休息的不错。枪虽没有伤着要害,但整个右背都肿了起来,右手根本用不上力。要活命,只能一拼了。天不亮就把生鱼吃了,带上些草根边走边啃。从温泉到绝壁还有很长一段斜坡路,要在天亮前走完。还好这里的雪尤其的薄,只有十来公分厚度,路好走得多。天亮了,路也越来越难走,都是些乱石堆了。踩在地上老是“咔嚓咔嚓”的,起初以为是些枯枝,越来越觉得诡异。待到天明看仔细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里都是石头,没什么植被,半露出雪地的,很多都看得出是尸骨!骷髅头踢一脚就碎,应该有些年代了。那些尸骨四处散落,看样子是悬崖上抛下的,场面惨不忍睹!这里应该离无人村不远,难道就是黄河说得那事?
已经面临绝壁了,进无路,退不知还回不回得去。但以他对山形地势的经验,除了那种临江临海的,任何绝壁总有地势缓和之处,就是在不同方向悬崖的交界处。他是从东北面的崖顶摔下的,那么就走它和东南面的交界地带吧。越走地势越陡,只能爬了。但右手使不上劲,光靠左手,又没什么东西好抓,每进一步都要耗费巨大体力。爬到中午时分,左手已经扣得血淋淋不成形了,草根也吃完了。估计爬的高度,尚不过三分之一。完了,看来今天还是要命丧这人间地狱了!人顿时泄了气,躺了下来,闭上眼,不想再动一下。
乘着还没死,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吧。狼王谷……抱恩寺……圣德大皇帝,了然了尘,圆慧圆真,杜仙儿杜鹃,黄河柳韵致郝建国,爸爸妈妈弟妹,这些都是短暂一生和自己交集最多的人了吧!还漏了个古丽仙,虽然没见几面,两人似乎很有缘,还有匹准千里马在骑兵队里呢!嗨,如果还有机会,真想好好跟杜鹃好好说说话……意识渐渐迷糊了,整个身子在慢慢下沉。尸骨遍野,哀嚎不绝,生命就这样终结了吗?迷雾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召唤自己,是了然师傅!对,就是他老人家在召唤自己!他睁开眼,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四周都是迷雾,前面有个人影若影若现。“师傅,是你吗?”他怯怯地问,努力地向他靠近,可自己越往前靠那影子越往后飘。“师傅你别走,带上我吧!”突然,了然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阴沉着脸,目光严峻注视着他。他猛地惊醒,浑身都是虚汗。想想刚才,感觉就像真到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师傅似乎是在责备自己,一定是为了三件佛宝之事。想到这里,他努力地想爬起来,可是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师傅啊师傅,你既然显灵,就该给徒弟指条活路啊!他又气馁了,躺着不想动。耳朵觉得痒痒的,目光不自觉地斜视了一下,惊讶地发现耳边的雪地里分明露出了几个小红果果!他一下坐了起来。自己一路上来,都是石头居多,土壤极少,又是冬季,所以基本没看见什么生命迹象,这红果果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头枕在一块相对比较水平的石头上,红果果是在石头下侧斜坡雪层里露出来的。他调整体位,小心地扒开雪,果果是长在一棵三十几公分高的小植物上的,叶子都落了。这里有个数平米的凹陷部位,汇聚了土层,怪不得能长东西。土层里应该有草根之类的,虽然起不了大作用,吃一点是一点吧!先把那长红果果的小树拔出来吧。这一拔不打紧,竟拔出个萝卜样的东西!人参?重生呆呆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自幼随齐铁山采过各种草药,粗通文字后,对中药类的读物略有兴趣。他了解人参的大致情况,除了东北朝鲜盛产外,俄罗斯东部和新疆山区也会有,却不是在这等悬崖峭壁上的。这是怎么回事?他茫然地望望四周。也许,数十年前一只大鸟飞过,拉一泡屎,正好掉在这峭壁上难得的厚土里,生根发芽。厚土边那块巨石挡住了狂风吹来的落叶,不断掉在这个凹坑里,造就了这棵峭壁上是人参。看来真是师傅显灵来保佑自己了!他立刻兴奋起来,抓把雪擦干净,三两口就咽了下去。又把这土里的草根都刨出来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吃了人参,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于是继续攀爬,居然连右手都能使上劲了,也不管伤口崩裂的疼痛,命要紧。快到崖顶了,稍一放松,就感觉背后、袖管都湿漉漉的,低头一看,血顺着袖子流了出来。是枪伤撕裂了,血似乎流得很多。爬上去才是硬道理!他一口气也不歇,终于在午后到达了崖顶。眼前再无高峰阻隔,都能看见草原了!
血依旧流得厉害,造这样子,到不了草原人就失血过多而死了。也不管感冒不感冒了,脱下衣服,重新将伤口扎紧,流血总算少点了。体能即将耗尽,山顶也找不到任何吃的,不能再等明天了!眼前就有一个山谷,不算太陡,边一路连走带滑地下去,天黑就到山脚了。但还是茫茫的森林。这一带的地形他大致了解,最窄的深林也有十几公里,到了草原也起码二三十公里才有村落。就目前而言,有两种选择,一是停下休息,等血自己止住,弄点草根充充饥,再慢慢出去,但很可能今晚就因为炎症、感冒导致高烧,这样就基本丧命了;二是趁着人参的功效再拼一把,直接冲出去,但有可能死得更快。重生没有多想就选择了后者。生死由命,师傅若保佑,必能闯过这一关,若不保佑,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来得快些!他踉踉跄跄地开始奔跑,慢慢地意识模糊,动作变得机械化。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整个人扑到在地。灵魂正在四散,师傅又出现了。但这次,了然严峻的表情再也喝退不了他了,他太累了,真想就这么跟着师傅走了拉倒。当最后一丝灵魂钻出躯壳时,他隐隐听见了人的说话和马蹄的声音。那丝魂魄又停了下来,随着马蹄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灵魂也在慢慢汇聚。他又努力睁开了眼。几米开外,两匹马停了下来,两个人跳下马,嘴里说着维族语进了一座破败废弃的清真寺。难道已到了传说中的无人村?重生精神大作,慢慢向马儿爬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拼尽全力爬上马,一拍马屁股:“驾!”
几分钟就冲出了无人村。又跑了几分钟,迎面来了一大队人马,走进了,看清了,是骑兵巡逻队!他一勒缰绳,整个人摔倒在地。战友抱起了他,他指了指无人村,人就昏厥过去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19 12:19:15 +0800 CST  
第三十九章
重生被送去急救,暂且不提。骑兵队知道无人村有情况,立刻冲了过去,同时联系黄河即刻增兵。
清真寺里,两个维族人从秘洞里取出两个大箱子,目睹重生盗马而去,知道情况不妙,想立刻转移。但马只有一匹,还有沉垫垫两个大箱子,想再驼两个大汉是绝对不行的,只能把箱子架在马背上不行。刚走不多远,骑兵队已进了村,顺着重生骑马的痕迹找到了清真寺。进得寺中,地上还有湿的足印,寺里到处断壁残垣,也看不出什么花头。只是四周勘察后,发现通向林中的一行足迹是今日留下的(前几日留下的因白日表面融化夜晚又冻上,表面要光滑得多),便一路追了过去。不多久便追上了。那两人一人骑马逃,一人躲进丛林开枪阻击。因事先得黄河命令,遇恐怖分子,能活捉最好,若有困难,当场击毙,大家对着那人藏身的树丛一通乱扫,得全身窟窿。骑马那人中枪落地后,自尽身亡。
箱子里正是先前东突分子为安全起见而分开藏匿的交易金,有六百万美金。黄河大喜,缴获了这笔钱,整个谎就天衣无缝了。越境的事虽人多口杂,只要几天之内未起外交纷争,就不是问题。最担心的还是冒领东突分子人头功一事,那些亲信虽平白得了功劳,心里却也范嘀咕:哪这么好的事,民间人士冒险跟恐怖分子作战又不贪功,肯定是为了截交易款吧!他们虽然不敢对外说,私底下交流时却有这意思。有亲信中的亲信就把这情况反应给黄河。他也是伤透了脑筋,不知如何堵这些人的嘴,战斗经过如何写也犯了难。这下好了,这两箱美金按走私行情价,跟先前缴获的玉石差不多等价。万一哪个手下说漏嘴,也就是个冒功的事。黄河既有能力组织民间力量,将功劳给自己手下,说破天也不是什么不赦之罪,货和交易金都对得上,谁还能往别处想?上级不停地催他交报告,他呢故意拖延,越往后拖,局势越明朗,想得越周全,越不容易出错。拖延的借口就是李重生尚未苏醒,有些细节还不知道。利用这空隙,他又责令郝建国将谷口的二十多具尸体处理干净,免得到了雪化时被打猎的人发现。
三天后,重生总算醒了。黄河支开所有人,重生想原原本本地把经过告诉他,他说不急,你先养两天再向我细细汇报,在此之前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很快团领导和师部都派人来看望,都有黄河陪着,重生自然什么也没说。
修养几天后,黄河才听他汇报,这才知道那天山顶另外还有一支队伍。但这些天都过去了,应该不会再有外交问题了。至于温泉处那么多尸骨的事,黄河也授意他再勿提起。这才开始提交报告,自然把重生的功劳无限夸大,说他虽然受枪伤生命垂危,在返回途中碰巧遇见俩疑似恐怖分子后,依然不顾个人安危一路跟踪,见他们进寺取箱,才“夺”马报警。这稍一改动,重生的功劳就大了许多,找回美金从被动、意外变成了主动行为。另外向领导递交报告时留了一手,私下跟领导说走私队伍并未完全下山,山上有人接应,碰巧与我方断后人员遭遇,在边境线上发生枪战。领导自然责备他,但既无外交纷争,此时也只得压下。重生评上了二级战斗英雄,这是后话。
皆大欢喜。
郝建国请黄河去取钱,信誓旦旦表明要请他做将来的董事长,黄河均不表示任何态度。他还在观望。郝建国已将部分货转移至南方。曹老板也被牢牢地控制了,被逼着进行了第一笔玉石交易。这些东西在国内的交易价格都是数倍于走私价格的。
黄河很快升了副团,无论是军功还是黄建雄的老脸,都够了。只是见儿子又立大功,他也矛盾起来。郝建国毕竟还在儿子身边,他常常半夜惊醒。思来想去还是给旧部打看招呼让儿子转业。黄河被师领导叫去谈话,转不转业的,似乎就看他自己的了。此时他的想法已不同于年初,竟有些倾向于转业了,只不过风头正盛,突然转业,难免让人觉得突兀,还是等等,找个合适理由再说。郝建国仍在他严密监控之下,一定要在转业之前搞定自己的利益。
重生伤养好了,继续参与巡逻。都知道他的本事,和副团长关系又超铁,无形中成了连队的核心。他比较受不了拘束,经常想出去骑马遛遛,也没人管他。郝建国这里也常去喝酒,弟兄们都怂恿他把那几个洋妞玩个遍,虽然也想,还是克制了。
开春了,北疆风光煞是迷人。古丽仙以想看火龙的名义联系了他,两人几乎每星期见一次面。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的心思也慢慢在改变。和杜鹃的隔阂越来越深,每次通电话都不知从何说起,慢慢地也就不联系了。
那一天去见古丽仙,发现她是徒步走出村庄的,就问她为何不骑马,她甩着辫子说我就不想起嘛!满面春色,看得他浑身酥痒,猛地弯下身子,单手挎住她的小腰抱上了马。火龙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他紧紧地抱着她,两人的脸紧紧地贴着,然后在马背上热吻起来。火龙翻过一个小坡,两人沉醉于激吻,下坡时险些坠马。这里有一小丛杨树,又在坡下,环境静谧。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然后把古丽仙抱了下来,紧紧地按进了草地里……
两人频频约会,不久便被阿依木知道了。上次遇见郝建国运货后,就断定是黑吃黑,便一直在暗暗查访下落。在他眼里,重生和郝建国自然是一伙的,以为找到重生的下落就能找到货的下落。自己和重生认识,不方便跟踪。今天得知俩人约会,便在他回去的方向布置了许多暗哨。重生把古丽仙放在村口顾自回营,便被暗哨盯上了,一路换人,一直跟到连队。阿依木得知消息大惊,原来自己的准丈人竟是个维奸!他怒不可遏,立即冲向艾尔肯家,想要兴师问罪。古丽仙在院子里美美地回味那激情一刻,险些被阿依木的马儿撞倒。她正想骂他,他看也不看她,直接进了屋。热罕娜见他来了,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你阿爸呢?”他狠狠地盯着她。“和我阿妈去、去马场了。”他把马鞭往地上一摔坐了下来。热罕娜怯怯地奉上奶茶,他接过一饮而尽,然后盯着她。他感到羞辱、愤怒,所有这些情绪都指向了热罕娜。他像头狼一样扑了过去,撕扯她的衣服,她苦苦地哀求他去房间,他哪里肯听。古丽仙本来见他进去,知道就是找姐姐干那事,便不想进屋,阿爸都不管,她也不想管。这下听到里面的动静,自然回头看了一下,这一看是又羞又恼:热罕娜已被扒得精光!“混蛋阿依木,还不住手!”他回头看看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一下褪去自己的裤子。古丽仙无地自容,哭着跑走了。
阿依木发泄完之后,穿上衣服就走。他改变了主意,不打算直接兴师问罪了,一条毒计在他脑海里慢慢成型。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20 13:43:53 +0800 CST  
520!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20 16:23:15 +0800 CST  
艾尔肯是维奸的消息很快传遍方圆一带,许多愤青都扬言要赶掉他。但艾尔肯一向为人谨慎,待人也不薄,也不会真有人听了道听途说的消息就真起杀心。更何况,这一带愤青多奉阿依木为老大,没他点头,谁也不会去杀他的准丈人。但艾尔肯雇的两个放牧工人却也因此受了牵连,平白无故遭人谩骂和唾弃,还背上维奸的臭名,心里憋屈,就甩手不干了。艾尔肯夫妇一时雇不到人,只得自己去照料草场。阿依木便天天来他家胡闹,强迫热罕娜在客厅做爱。那天几乎折腾到半夜。古丽仙实在在无法忍受,第二天一早就收拾了点行装打算搬到草场去住。到了草场,她见马群羊群四散,乱糟糟的无人看管,感觉有点不对劲,冲击帐篷一看,顿时惊呆了!艾尔肯夫妇都倒在血泊里了!怎么推怎么叫都没反应。草场太大了,任凭她哭天喊地的也无人听到。很长时间才想到打电话,摸出手机,乱七八糟地按,好在已拨号码中只有重生和艾尔肯的。重生正在巡逻,接起手机,喂了半天没人答应,就听见古丽仙在哭。好一阵重生才弄清艾尔肯夫妇遇害了。那里不是黄河所在团的辖区,重生一面让巡逻队联系别的武警团,自己骑着火龙向草场飞奔。
艾尔肯夫妇是被枪杀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阿依木确有一些嫌疑,但首先作案时间不吻合,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有力证据。新疆办案不比其他地方,仅靠一点嫌疑就抓人逼问,弄不好是要起事端的。从现场情况勘察,枪杀是有组织的行为,这就不是一般的刑事案,和反恐挂上了钩,黄河所部自然也接到了相关指示。不在辖区内,本可敷衍了事,但艾尔肯终究是自己多年的线人,又多少有些私人感情,黄河便打算查一查。郝建国曾提起过对阿依木的怀疑,黄河便让重生去盯阿依木的梢。龙潭虎穴都闯过,这种任务对重生来说是看似小菜一碟。
其实从艾尔肯夫妇遇害起,重生就得到黄河允许,承担了秘密保护古丽仙姐妹的事。他天黑潜入村庄,潜伏在她家周围的胡杨树上。阿依木的行踪是主要的监视内容。他在热罕娜面前完全变了个人,极尽温柔和关怀,连古丽仙都以为爸妈的死让他的良心有所发现。当然,他仍然经常在她家过夜,就是不在客厅胡搞了。阿依木夜晚在村里的活动重生可以监视,但一旦出了村庄,他就没辙了。草原空旷,不可能跟得很近,阿依木警惕性又极高,会在前后没人时突然拐进草地,弄不清他会去什么地方。
重生充分发挥了狼的跟踪术。那天夜里阿依木出了村庄,重生也从林子里牵出马远远跟着。跟近了肯定要打草惊蛇,远了又要跟丢。他便以能听见阿依木“黑风”马微弱的马蹄声为依据。他的听力自幼经过特殊训练,远胜于常人。近些年因生活方式有所改变,抽烟喝酒射击等,这个本事差了不少,但是激发一下,还是后恢复了许多。这一夜月黑风高,能见度地,阿依木尽管不停地左顾右盼,还是发现不了百米开外的重生。如此跟了十几公里,对面忽然响起汽车马达声盖住了马蹄声,待车走远,却已听不见黑风的蹄声了。快马加鞭追出几公里也没跟上,正纳闷呢。这时,月亮忽然钻出了云层,他似乎看到路边草原上几百米外有个模糊的影子,便追了过去,果然是黑风。阿依木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突然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重生也赶紧停下。一路上阿依木停了好几次,最后钻进了一片白桦林。重生不敢直接骑马入林,绕开些距离,将马拴起来,潜了进去。往阿依木入林的位置靠了过去,发现一条小路。后面有马蹄声,他赶紧躲了起来,干脆就在林中走了。陆陆续续地过去了好几匹马,看来一定有什么重大活动。
众人在护林员的木屋内集合。外面有人望风,估计草原上也有人望风。重生爬上能透过窗子看见屋内的树上观察。话听不清也听不懂,但显然在商量什么大事,期间还有争吵,有人骂了阿依木,他也不敢作声,显然在这个团体里地位不高。会议一直开到后半夜,似乎还没达成一致,有个人赌气走了,之后会像是开不下去,散了。
黄河根据重生所述,推测该团伙正在酝酿什么大行动,最好是能监听到他们下次碰头的录音。重生于是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候着机会,趁那护林员去挑水没锁门,将窃听器装了进去。阿依木的手机也被监听了,只可惜,该团伙的成员都有极高的反侦察手段,相互联络时并不用实名制登记的手机。所有的成员都是隐身于民的,需要时从四面八方汇聚。
连着几天都有人来木屋,根据监听内容,预知了他们下次碰头的时间。黄河决定趁此机会一网打尽。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劫货那晚阿依木和郝建国打过照面,他既是该组织成员,就应该会注意到是郝劫走了货。李重生和古丽仙拍拖,也难逃他的眼睛。这样一来,万一阿依木落网,交待了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就有可能让劫货一事露出端倪。为保险起见,必须在围捕时干掉他!谁能当此重任?当然还是重生。可那一带不是本团辖区,不能自作主张前去围捕,还必须要上级来安排。师长听了汇报,又见黄河主动请缨,委婉地表达了这么个意思:你黄河要在**的地盘上行动,又要把功劳一口占了,还要他们团出动大部队拉包围圈,我这做师长的这碗水端不平啊!要不这样,让他们团也派些人随你围捕,包围圈也大家一起拉,功劳大家分分。黄河也只得答应,但思来想去,带着别人的队伍,人多眼杂,如何确保将那阿依木毙命而不露一点马脚?自己手下这支精干队伍可都是调教多年的职业兵,只知执行,不会多问,谁知道派些什么人来?搞个专门找茬的,这事不又麻烦了?
行动那天,本来要重生先行去盯梢护林员的木屋的,黄河却临时调整,让重生依旧跟踪阿依木,入林前干掉他,就说是里面逃出来的!
重生隐隐觉得最近执行任务总感觉怪怪的,可是没办法,文化水平低,人情世故又不懂,太多的事情理解不透,人家随便找个理由,也就糊弄住了。黄副团长就代表部队,代表国家,代表党,叫我杀个人,那就杀吧!要我怎么说,那就怎么说吧!一根筋害死人啊!
黄河已早早地将部队拉入林中潜伏了。手下的营长、连长自然说怎能让黄副团长亲临险境,您只需坐镇指挥云云。但他还是自己去了,也许,这是他军旅生涯最后一战吧!多少有些遗憾,从小就梦想做个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决战沙场。可转眼从戎十来年,指挥最多的也就一个营,亲领战士作战不过数十名,还不是正规军,对手说穿了也就是些蟊贼,放在三国升级游戏里,也就是刘关张打黄巾军那个阶段。遗憾啊!但一旦有作战任务,他还是很兴奋。对他来说,指挥战争的乐趣在于布局。当一切妥当,战士们像群狼一样围住猎物继而发起进攻时,他会微闭上双眼,悠然地点上一根烟。这种战争也不会很久,基本当烟抽完时,警卫就向他报告战况了。这一次也不例外,一网打尽,截获的枪支弹药、会议录音内容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重生一直盯着阿依木,照例以上次的经验跟踪他去木屋。一段时间来连日彻夜盯梢,白天又没睡好,总是感觉不准那黑风蹄声的距离,也控制不好火龙的速度。阿依木确定有人跟踪自己,猛地加了一鞭,翻过一个小坡后,他忽然又紧紧勒住缰绳,跳下了马,狠狠地抽了下黑风的屁股,黑风疾驰而去,自己迅速滚到了草丛中。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24 22:18:28 +0800 CST  
@捋江月 对不起,确实更得太慢,自己都不好意思。实在没时间写。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24 22:22:34 +0800 CST  
http://bbs.tianya.cn/m/post-culture-967341-1.shtml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25 07:43:35 +0800 CST  
重生一直盯着阿依木,照例以上次的经验跟踪他去木屋。一段时间来连日彻夜盯梢,白天又没睡好,总是感觉不准那黑风蹄声的距离,也控制不好火龙的速度。阿依木确定有人跟踪自己,猛地加了一鞭,翻过一个小坡后,他忽然又紧紧勒住缰绳,跳下了马,狠狠地抽了下黑风的屁股,黑风疾驰而去,自己迅速滚到了草丛中。
重生翻过小坡,冷不丁枪声响起,自己和火龙都中弹了,连人带马栽倒在地。阿依木本想打重生头部的,只因枪术有限,目标又上下起伏快速移动,只打中了手臂。他又举枪补射,重生连连翻滚下了坡,也躲进了草丛,趁阿依木装子弹的功夫拔枪还击。两人的枪法都不算很精,又是夜晚,你来我往几个回合,都没能打中。忽然,一声长长的马嘶响起,黑风又转了回来,阿依木惧怕重生,不敢恋战,连射几发翻身上马。火龙受了重伤,重生眼睁睁看着那家伙逃走。
阿依木跑出老远后,想起件事,就联系上司,汇报被人跟踪的事。那边人已到齐,因阿依木终归是个小角色,就先议事了。得知阿依木被人跟踪,商量了下,也准备撤离。黄河也开始收网了。大半被当场击毙,尚有十来人活捉。依他的意思是要全歼的,可有别团的战士在场,敌人既已缴械投降,也不便再杀。
窃听内容显示,该团伙近期要制造一系列恐怖事件,包括炸火车站、医院、袭击汉人商铺以及一个兵站等。俘虏自然移交上级,由专门的机构进行审讯。黄河有点后悔组织这次行动,会不会露出马脚呢?那天他被叫到师部,师长对他的这次行动大家赞赏,顺便又问起件事:有个俘虏交待,这次行动是出于对上次交易货款被截的报复行动,多少款他不清楚,记得是五皮箱,当天被截了三皮箱。黄河大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师长根本没往别处想,打死他也不相信黄河有这个胆,只是问问,顺便让爱将去查一下,有个说法就行。黄河立得功够多了,算是给自己长脸了,靠着这些战绩,再熬一熬,或许能升军职了吧!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把黄河往坏处想。
黄河慌慌张张回了驻地。搜肠刮肚,想出一条对策。他问郝建国,那三个皮箱还在不在。郝回到一个当时打破了,就拿这箱钱分给兄弟门了,皮箱也烧了,另外两箱原封不动。黄河就交待他把这两个箱子放污水里泡泡透,再晒晒干,然后弄些报纸砖,也浸透后晒干,连皮箱带纸扔到无人村后的林子里,还半埋进土里。郝建国顺便请示下一步怎么办。他知道黄河的心思,在自己的利益没敲定前,是不会放松对他的掌控的。黄河就答复师傅,让他把部分钱转到一个账户上,然后就去南方开正经公司,郝建国一一照办。把这些美金转到账户,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其实相当棘手。首先是要看这些美金的号码是不是什么银行被劫的、记录在案的,经过半年多的存款试探,应该没问题。这么大笔钱,存哪个银行都要炸开锅,只能多人分散行动,还请了洗钱公司,在全国各地甚至国外进行兑换、存款等。几经周折,大部分资金流向了一个国外公司的账户。这个账户是黄河以妻子亲戚(就一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名义在国外申请注册的,公司当然也是皮包公司。待这一切完成,已是后来的事了,暂且不表。
一场大雨过后,黄河让重生带了些人,按自己指定的路线去无人村搜索,果然找到了两个破皮箱。于是回复师长,估计那三个皮箱就是疑惑人的,受到截击后随手扔进树林,当时力量有限,没来得及搜素。皮箱虽然腐烂破败了,但还看得出和后来截获的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师长看了破皮箱的照片,也觉得是个合情合理的答复,不复追究此事。
阿依木不知逃向何处,遭到通缉。火龙虽然救活了,但再也达不到原来的速度和耐力,沦为一匹普通的马了。根据窃听内容和俘虏交待,“组织”上的意思是要连古丽仙一起干掉,然后阿依木盒热罕娜结婚,霸来财产归组织,再把热罕娜干掉。阿依木却不同意这个方案,所以遭到了猛批。不管怎样,古丽仙姐妹都身处险境,被秘密转移到乌鲁木齐居住。她们的草场、羊群由政府出面,以较低的价格被多个牧民家庭分购了。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郝建国和曹老板已在杜鹃读书那个城市开起了房产公司,曹老板做了个傀儡董事长。黄河已实实在在地厌倦了这种军旅生涯,通过关系转业回家乡,在本市政府部门做了个副科长,开始郝建国当初那种朝九晚五的无聊生活。他告诉自己,必须再忍一段时间。
重生的两年义务兵服役期满,面临两个选择:留下当职业兵或者退伍。他很纠结,心思是想继续当兵,也混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可黄河和郝建国都劝他退伍。做决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不停地甩硬币,心里不停地说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5-25 11:00:06 +0800 CST  

楼主:玉林风行

字数:402759

发表时间:2016-01-01 23: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02 10:25:06 +0800 CST

评论数:788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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