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蒙骜魂归何地

蒙骜是秦汉大统一的重要奠基人之一。本为齐人,在魏冉-291年被其外甥秦昭王拔擢作穰侯、封居陶邑时加入秦军团队,追随魏冉征战六国令“天下皆西乡稽首”,打出了一个“强秦独霸”的战场格局。魏冉罢相后蒙骜又被昭王擢为“上卿”。-249年庄王上台,蒙骜以军事首领身份与吕不韦一道制定了“兼并天下”的战略决策,当年便率军伐韩、灭二周、辟三川郡,把秦国边界东扩至大梁。接着又持续两年进攻赵、魏,定太原,拔高都、汲,取榆次等37城。秦始皇13岁登基时是庄王托孤的三大将领之一,并为首将。始皇元年,带兵平定晋阳叛乱。三年,攻韩,取十三城。五年,攻魏,取二十城。其子蒙武,为秦裨将军。于-285年不足二十岁时,就带兵助乐毅灭齐,扩秦“河东为七县”。后来又与王翦一道攻楚,杀项燕、虏荆王。其孙蒙恬,更是带兵三十万,北逐戎狄、收河南(指今陕北、河套地区)、筑长城,威震匈奴十数年,是赵高篡权的最大心腹之患,还令司马迁专门为其做《列传》。蒙骜的另一个孙子蒙毅,也是秦始皇十分尊宠、亲近的忠信内谋,“出则参乘、入则御前”,位至上卿“虽诸将相莫敢与之争焉”。就这样一位建立下不朽伟业、开启了显赫家世的战国名将—蒙骜,又是何时何故死在了哪里呢?
《史记?始皇本纪》载:“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敖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可见,蒙骜是死于-240年攻打龙-汲的那场战役中。至于司马迁何以把蒙骜之死排在战役之前,则完全是为了凸显天象感应的迷信之举。
关于“龙、孤、庆都”:《正义括地志》说“定州恒阳县西南40里有白龙水,又有挟龙山。又定州唐县东北54里有孤山—盖都山也”;《帝王纪》说“望(都)尧母庆都所居”;《集解》中张晏说“尧山在北,尧母庆都山在南。相距50里。北登尧山南望庆都山也”;《注水经》说“望都故城东有山,不连陵,谓之曰‘孤’。‘孤、都’声近,疑即都山。孤山及望都三处相近。”—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而“汲”又被普遍认定在豫北。可我们要是联系起来看的话,蒙骜带兵拿下定南“挟龙山”,又驱兵北上百里拿下“孤山、庆都山”,再南下六、七百里去“还兵攻汲”并死在了那里似乎有点儿不大靠谱—是否相距忒远了。我们不能把当时的兵力投送能力、战役规模、战场态势以及古今地名、文字的变迁等诸多因素统统抛开,而孤立片面地去就古籍解读古籍。那样只定是要把人带入死胡同的。
《正义》把“龙”解读为“挟龙山”倒是基本贴近了。挟龙山就是今曲阳、行唐和新乐三县交界处的夏令山—因在新乐一带的方音土话中“挟”字是与“家、夏”二字可以通读的,而“龙”字也和“笼”音不同、是被新乐人读成“勒—泳”的,所以才被写成了“夏令山”,《新乐古志汇编》中还记其作“见龙山、现龙山、童山”。据史痴考证,夏令山还曾是黄帝遗珠的“昆仑丘”、舜帝所耕的“历山”、埋葬喾尧舜三帝的“狄山、岳山、不死丘”以及大禹治水的“龙门砥柱”,不仅新乐人称其作“祖山”,也不愧是中华民族的祖山。只是这座高不过数仞,且被围在氐水沙河—即《正义》说的“白龙水”滩涂之中的光秃秃小山,是绝对值不得蒙骜带兵攻打的。如果我们从夏令山沿沙河上溯十余里,便到了古称“龙兑”的今行唐龙岗村,再南下20里即是至今仍名之“龙州镇”的行唐县城。这里才是值得蒙骜攻取的地方。且史记记载的乐毅帅五国大兵灭齐时齐苏历《遗赵王书》中说过的“反拢分先俞于赵”,也恰恰是把龙州或龙兑简称作“拢”的。苏历所说返还赵国的地盘正是古称龙兑的今行唐龙岗、古称分门的今新乐赵门到古鲜虞故都—今新乐马头铺一带—恰好这块地儿是-368年齐威王“奋起西击赵卫,赵人归我长城”时从赵军手上夺取的中山弃土、也是-247年燕赵易土时,赵国口头划给燕国的刚刚历经蒙骜洗劫之地—以期燕国来此扎兵共同抗御正在扫荡太行山两侧的蒙骜大军。只是自乐羊子-403年破中山后一直视新乐为己土的魏人是从来都未承认过的。而夏令山东“里许”,是新乐的三号大村车固。“里许”只是古县志中的说法,今车固随着沙河水的不断冲刷、塌陷,离着夏令山已是渐行渐远了。车固的村名据史痴考证是来源于“赤姑、姑”,姑与孤同音,车固东南十里的赤支村亦曾被《史记》记做过“鸱之塞”,故将车固记做“孤”也并无不可。车固沿河而下20余里是今新乐的曲都村。曲都当地人称“曲头”,可一直被书写作“曲都”,自当有其来历。曲头西南十余里的马头铺是辛唐虞三代帝都—鲜虞故都—中山初都—古新市城遗址。《帝王纪》不是说“庆都”是因尧母庆都所居而得其名的吗。尧母庆都作为喾帝的后妃,喾帝是绝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到百里之外的望都去居住的。尧帝也不会把自己的母亲远弃百里之外。依《正义括地志》有关“定州唐县,尧后所封;宋州虞县,舜后所封”的说法可知:唐县、望都一带的尧山、庆都山不过是尧的后人被封在那里后,择山而名以纪念乃祖的。而高辛帝都、陶唐帝都近旁的曲头则恰恰是尧母最初居地的不二之选,才始名其“庆都”的。后来随着该地居民的不断更新,由庆都—麃都—高都—曲都一路演化成了现在的曲头。
关于“汲”:前代经学大师们均将-247年蒙骜攻魏所拔取的“高都、汲”解读在豫北河内一带。以致我们今人也盲目的信以为是在那里。殊不知蒙骜攻拔高都汲是在庄襄王元年攻韩、灭周、置三川郡,二年定太原与三年攻赵榆次---取37城之间。要说蒙骜是-249年打了河南-248年打太原,稳定了太原后又去了河南,拿下河南的“高都、汲”后再当即掉头回来打榆次。这不是开玩笑吗?你当秦兵都是孙猴子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会腾云驾雾呀?
自从乐羊子打败中山后一直被视为魏地的曲头西行百里,恰是平山的三汲乡。这里聚集着上、下三汲和北、中、南七汲5个“汲村”,不远处还有着正定的“七吉”和无极的“七给(几)”等地名。“真人不露象、露像不真人”,足以说明尽管这里没有河南的汲郡、汲县以及徐广在《集解》中说的“波县”那样驰名,可这里才真正是“汲”字地名的发源地。也显然说明着蒙骜是在打太原与打榆次期间,捎带着拿下了新乐曲头和平山的三汲。其-247年所攻取的37座城池,均是集中在晋东冀西太行山左右一带的。
综合以上述证,充分表明蒙骜-240年的“龙-汲之役”也是再次由井陉口出山,从鹿泉穿插到行唐,拿下龙岗后沿沙河东进十数里又拿下了新乐的车固,再沿河而下二十余里复夺了曲头。回兵途中,轻车熟路想着象七年那样再次捎带下平山的三汲,可大意失荆州却战殁在了那里。
另外,我们从旁人的反应中还可以找到上述结论的佐证。有关此役《魏世家》仅仅记载着“秦拔我汲”,难以祥确区位。可是从《赵世家》“傅抵将,居平邑。庆舍将东阳河外师,守河梁。”的记载中却是完全可以破解其内在原委的。与亡赵之都东阳隔磁河相望的今新乐市区,恰恰是蒙骜拿下庆都后还兵攻汲的必经之路。-240年也正是悼襄王躲在末都东阳之时,犹如惊弓之鸟的悼襄王害怕连克龙孤庆都的蒙骜大军也捎带着攻陷自己的末都,才派出庆舍死守磁河大桥。由曲头返至新乐市区的蒙骜探知庆舍的河外师防守严密,而自己连下三地的骄兵疲师也已再无力攻坚,不得已才引兵继续归西。结果返至平山三汲时,却将星陨落、折戟沉沙于此地。
这样看来,今平山的三汲乡不仅是古中山国的神秘王陵所在,还是奠基秦统一的勋将蒙骜玉碎之地,同时又是屡屡出现在典籍文献之中的战国名址。而那些仅仅以为此处的“汲”字地名是缘起于“唐代僧人打水”的认知和结论则是十分牵强、十分幼稚、十分令人心痛的。那岂不成了割裂、埋没历史的罪人吗?还有我们在读解古籍文献时,绝不能见到一个古地名就以为是后来的某个大地方,不可能所有故址都有深圳、石家庄那样的发展机遇。难免一些古地名异地开花、发达了,也难免一些变化并不大、甚至消亡了。盲目崇大,只能传承迷信。
楼主 鲜虞郭峰  发布于 2013-06-11 20:49:00 +0800 CST  
“高都”又被魏晋时期的学者称之“麃都”。恰是因为王莽五叔王商的“成都候国”初封于此,由于王商大修侯府时“坏决高都,连境外杜”--建大园子行船跑鹿,才被改称“麃都、渠都--曲都”了。连同其国名也是为讳高祖帝号、炫耀外甥帝号而来。高都地名湮灭于此后又异地重生,才有了山西的更大“高都”。
楼主 鲜虞郭峰  发布于 2017-02-24 23:39:00 +0800 CST  
蒙骜陨落的“还兵攻汲”究竟是中山王城遗址所在的“三汲”,还是魏晋学者认定的“河南波县”?还请天涯高人发表明见。
楼主 鲜虞郭峰  发布于 2019-05-13 18:31:00 +0800 CST  
蒙骜死于中山国王陵区是难以质疑的史实!
楼主 鲜虞郭峰  发布于 2019-11-19 20:11:10 +0800 CST  
@冯欲晓 2019-07-21 15:57:25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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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而无害吧?
楼主 鲜虞郭峰  发布于 2020-04-23 08:02:17 +0800 CST  
@冯欲晓 2019-07-21 15:57:25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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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行唐人请帮咱审审有关司马迁的几篇拙贴呗?
楼主 鲜虞郭峰  发布于 2020-05-21 21:50:23 +0800 CST  

楼主:鲜虞郭峰

字数:3468

发表时间:2013-06-12 04:4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24 10:02:10 +0800 CST

评论数:3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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