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县西南乡的那些老少爷们

长山县,隋开皇十八年(599年)建县,存续已经有一千三百多年,北到小清河,南到长白山。而位于长山县西南的西南乡,位置在长白山麓与鲁北大平原的交界处,山地、平原皆有,发源于西南乡的河流众多,山清水秀。西南乡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发生的事儿也是那么有文化底蕴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0-16 19:05:11 +0800 CST  
@mememevvv 2019-10-16 22:53:15
西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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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发出帖子,请稍等一下哈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10 10:14:56 +0800 CST  
1、老地主婆的故事

西南乡某村有一个“老地主婆”,每每搞运动的时候,都喊她”运动”一下。她自己也很不以为然,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粗布大襟袄去参加运动。夏天,防止绳子勒疼皮肉,冬天就续上一些棉花御寒。

据他自己讲,他的丈夫是开钱庄的,颇有积蓄,后来病重,为了冲喜就娶了当时13岁的她。但是结婚不到三天,丈夫就呜呼了。根据她的年龄看,这个结婚的时间应该在20世纪30年代前后。因此,她一生守寡,而且也没有儿女,就过继了丈夫的侄子养老。丈夫去世后,买卖就走了下坡路,好歹有三十亩地的粮食供应吃穿,还算不错。

解放初,因为家中只有这母子二人,土地达到了三十亩地之多,就划了地主成分,于是扫大街就成了主要“业务”。

上世纪八十年代,老人摘掉了地主婆的帽子,不用扫大街了,只是,还是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大襟袄。


但是,寿限也就到了。大约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某一天的早晨,她对儿媳说,我不大好受,你们先吃饭吧,我到床上躺躺就好。

孩子们吃完饭,到床上一看,已经寿终正寝了。

家人料理后事时,儿媳说,她一直对我说,去世后拆洗一下这件黑大襟袄当寿衣就行。别人反对,但儿媳不为所动,按老人嘱托,亲自拆洗旧棉袄。

结果出乎预料。



家人传出来的消息说,大襟袄的一角缝着一块布条,里面有在老宅的什么位置埋有几个瓦罐的字样。

儿子(其实是养子)将瓦罐内的东西取出,到当时的人民银行兑换了70多万元现金。

以这笔钱,给老人的三个孙子、两个孙女每人在城里买了一套楼房,余下的,每人平均分掉。

这件事,不知是悲剧、还是喜剧。

但是,老人的心机之大,家财之厚实,确实出乎预料。

儿媳的孝心,也算是有目共睹了吧。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10 18:41:24 +0800 CST  
2、老八路与家乡的故事

一个放牛娃,自幼父母双亡,靠给人家放牛换碗饱饭吃。

一日,在山上遇到了过往的八路,他们看到这个放牛娃都感觉很可爱,就给他饭吃。

一个小孩突然受到这个热情的对待,很是感动,于是就要跟队伍走。结果,人家嫌他小,不愿要他,他就连人家的牛也不管了,跟在队伍后边走。多日后,部队领导看他心诚,就给他穿上小号的军装,多少年后,算是成了后来的老八路。

建国前,部队南下到云南后,解放初已经是团级干部,到上世纪80年代末成为一位军级干部。

他丢下人家的牛当兵突然离开家乡,给他叔叔找来了大麻烦,因为牛与人都不见了。

主家就找他叔叔赔。他的这个叔叔也是一个赤贫,根本赔不起,就夤夜逃亡下了关东,直到解放后才敢回老家,结果是终身未娶。

建国后,侄子将叔叔接到云南享福,结果他不适应云南生活,很快就病倒了。不得以,将叔叔送回老家,也怪得很,几天的煎饼大葱下来,这位叔叔的身体壮得像犍牛一样强壮了。

后来,这位叔叔直到九十年代初期才回老家省亲,但是叔叔早已病故,老宅也已经倒掉多年了。

上世纪就是年代后期,他到河南的洛阳开会,会后请假回家省亲,声明是个人事情,不愿意麻烦大家。但是到济南一下飞机,机场已经有车子在等着他,还有警卫员等。

到老家后他到了远房的侄子家,领着上坟后就餐。

侄子问他想吃什么,他说吃点煎饼大葱。侄子觉得寒碜,拿不上桌面,就说吃水饺吧,自家种的韭菜,肉又不缺。


于是,韭菜肉饺子吃了一顿,临走还是请侄媳妇到邻家要了几个煎饼(大约10几个吧,大鏊子摊的),一小捆刚刨出来的鲜葱,高高兴兴的离开家乡了。

在云南,只要听到有家乡的人去探望,他总是亲自出门迎接,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个谁家问的是小名)。哈哈,有点意思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12 19:07:13 +0800 CST  
3、几件事


有一次开大会,贯彻毛夫人阿姨同志的讲话。

会议间隙期间十分钟,也就是抽袋烟的功夫,某人问他邻座的一位好友说:江青是 的老婆,晚上他们也干那事不?

邻座不语,却借上厕所的时间,到主持大会的书记那里报告了这件事。

下半场会议,立刻转向,不再是学完讲话后的“讨论”,而是批斗大会。

这位以俏皮话发问的农民,立刻被书记戴上了“坏分子”的帽子,当晚批斗,第二天就戴上高帽子游街示众。

到70年代末,啥也没有宣布,坏分子的帽子自动没有了,既没有平反,也没有道歉,一切如旧了。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事情。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15 19:26:48 +0800 CST  


4、哥哥弟弟的事情

某家有兄弟五人,因为分家的问题而素来不睦。

某一日,哥哥到大队部去玩,顺便拿回一张报纸看。当时很正常的,因为家里除了孩子的课本、某的语录外,没有什么有字迹的东西存在。

当夜,突然闹肚子,因为没有电灯,就拿报纸擦屁股。

第二天一早,他弟弟到大哥家玩,看到茅房里的报纸,也不言语,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这张报纸。

时间不长,本村的民兵就到了他大哥家,从炕上揪起来挂上大牌子戴上高帽子游街,罪名是“坏分子”!

证据确凿:那张擦了屁股的报纸的正面,是一张彩色的 像!

那个年代,兄弟矛盾化为敌我矛盾,是挺普遍的事情,这也是一个吧。

后来,帽子就莫名其妙的没有了,还是回归为种地的老农民;兄弟间的矛盾也没有了,真是“泯恩仇”的范例了!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19 18:01:37 +0800 CST  
5、从众心态

有一位县委书记,因为主张种植泡桐树而名闻天下。

当时,家家户户生活困难,吃野菜成为一种习惯,挖野菜也成为一个习惯。

公社政府响应号召,就将种植泡桐树作为了学习这位县委书记的最好方式。因此,公社的政府大院里,种满了泡桐树。

有一天,公社召集各村干部开会,大家云集。

会议的间隙,大家都在泡桐树下休息。

突然人们发现,在高大的泡桐树下长满了荠菜,而且很是鲜嫩的很。有人就找了一些小树枝,开始挖荠菜,准备带回家。

会议继续进行,公社书记继续讲话,看到大家挖荠菜的热情吗,很是高兴,顺便引用几句名人的话表扬了下:

自力更生,勤俭建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家哈哈大笑。

会后,大家将挖的荠菜盛放在书包里准备带走食用。

突然有一位有高中文化程度的大队书记说了一句:

你们挖什么啊,这个提倡种泡桐树的县委书记是因为肝癌死的,因此,泡桐树下的荠菜可能就传播癌症!

话语不高,大家却似乎都听见了,几乎是同时,大家都将刚刚费力挖出的荠菜全部扔到了树边的沟里面。

这个事情,至今令我印象深刻,这种“从众”心态,以及莫名其妙的理解,很是叫人费解。

其实,这是胡乱的牵强理解,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想起前些年闹得很凶的“菜花致癌”事件,与这个“泡桐树下的荠菜”事件,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们的心态往往在微妙的状态下,产生微妙的变化,而且从众性很强,几乎没有自己的认识与见解。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21 17:55:41 +0800 CST  
@mememevvv 2019-10-16 22:53:15
西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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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指点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21 20:13:20 +0800 CST  
@shujing2019 2019-11-16 22:13:14
你有点资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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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21 20:14:07 +0800 CST  
6、李爷爷的故事(上)

李爷爷是一般的称呼,因为他年纪大,所以,尊称他叫李爷爷。

因为他与同村的李姓家族的人都不是一家,因此,即使是本村李家的年轻人,也都叫他李爷爷。

他是木匠出身,手艺相当好,不是一般的好。他用卯榫工艺做出的箱子,可以放在水里泡三天,不会进水。怎么样。水平真的是很高。

他是五保户,但是却也是有孩子的,只是这个过程太曲折了。

他本是邻村的人,可是找了我村一个寡妇成家,就此在我村落户。

李爷爷有孩子,怎么还是五保户呢?

原来,他的儿子当年是当地著名的汉奸队伍“二五子”的一员,据说还是一个小官。他借助自己的威风,对爱木匠活的父亲很是帮助。当时,他们为了修建炮楼等,有许多从各村征集的木料,有剩下的,他就交给父亲做成家具换点钱花。

问题就出来了,这些木料名为汉奸队的“征集”,其实与抢也差不多,而且都是附近村里的,更有不少是砍人家祖茔的树(那时的祖茔可是神圣之地,树木也有几百年历史的),或是抢人家准备盖房子的木料。人家家族或者主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敢怒不敢言。看到他就这么用了人家的木料却不给钱,也是敢怒不敢言,很是当回事,嘴上不敢说,仇恨却埋在心里呢。

后来,因为内讧,二五子这支队伍被鬼子自己完全消灭,头目的杜心斋被鬼子“种”到了地里,但是没有发出新芽来?!部下全部押到东北挖煤窑了,李爷爷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东北,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最后怎样了。


没有了儿子的武装保护,他也不敢回村住,就逃到我村定居了。

解放初期,他村里的人找上门,要批斗他,但是我们村的老书记(是一位老八路出身的)予以了阻拦。理由是,他是我们村的人,你们没有权利斗我们村的人!

于是,这事就此搁置起来,一直在我村居住。

史无前例时期,他的问题被他村里的人层层上报,一下子给了他“历史反革命”的帽子,而且是正式通知。这就麻烦了,批斗他的任务就给了我村。

也是奇怪,儿子的罪让老子扛,是不是很有点过分?着可能就是犯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忌讳吧,结果引起了民愤。但是,仅仅是用了你家族或者你家的木料,与“反革命”也没有啥关系吧?

与他类似遭遇的,还有一位老太太。她的娘家在解放后被划成地主成分,她却是在解放前就嫁给了我村一户贫农,但是,娘家“地主”的帽子还是跟了过来,扫大街照样有她的′份,也是专业的村级“运动员”。而她男人却是贫农。反正,这种事很新鲜,不是现在的人能够理解的。

奇特的是,我村的受管制分子,只有李爷爷这一个男的,其他的都是小脚老太太的女流,走不来远路的。于是,距离我村有10多里地的公社、或者县里有什么需要的万人大会,他总是我们村的唯一代表,去“出席”大会当职业“运动员”。当然,县级的一般找不到李爷爷的,他的罪不大不小,不够县级专业运动员,只是业余运动员的级别。

有一年的春节前,大约是一打三反时期吧,公社要开大会,当时惯例,要先开批斗大会,而助威的配角,就是批斗这些“受管制”分子。

我记得很清楚,一个晚上的时候。俺爹正和李爷爷下棋,村里过来一个民兵对李爷爷说:

李爷爷,明天公社里开大会,你要去。

李爷爷忙着下棋,头也不抬,就问,都准备啥?

那个民兵就说,你穿的厚一点,穿上个破棉袄就行,公社要求绑上。再就是你戴的高帽子,看有没有破的地方,糊一糊,队里有浆糊、也有白纸。

李爷爷还是忙着下棋,回答说,行,我早点看看,可能上一回勾了一个窟窿。

第二天,我就跟在李爷爷后面看李爷爷挨斗。

到了大队里,李爷爷穿上了漏出黄棉花的破袄,拿着绳子、提着两米多高的纸糊的高帽子,已经早到了,蹲在一边抽烟袋呢。

大队书记检查了一下,说行,叫上锣鼓,走吧。

李爷爷站起来就走,跟着的那些人,有拿着绳子,还有一个人扛着大帽子,跟在后面走。到李爷爷家门口的时候,书记吩咐一个民兵说,你去找个新棉袄来拿着,开完会赶紧穿上,别感冒了。

于是,浩浩荡荡的向公社出发,我就抱着李爷爷的黑大袄在后面。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25 15:36:49 +0800 CST  
李爷爷的故事(下)


快到会场的时候,里面的锣鼓声已经喧天了,语录歌唱的惊天动地,大家停下来开始“上妝”。

所谓“上妆”,就是开始 批斗前的准备:绑好绳子,戴好高帽子。

李爷爷把烟袋和烟袋荷包摘下来交给我村书记拿着,自己背过手去,于是大家开始绑上,后面还有一小段绳子,是供人们牵着走的。

最后,把大帽子戴牢靠,在下面挽上扣,防止大风刮下来。

这时,我存的锣鼓也敲响了,大家一起喊起口号,俩人一边一个架住李爷爷的胳膊,让他弯腰、低头,然后,押上 台,与各村的“运动员”站在一起,接受人民群众批判。

大约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读完文件、表完态、喊口号、唱“靠舵手”后,会议结束。

大会主持人喊了声:把这些反革命分子押下去!

于是,挨斗的这些人被各村的民兵押着,一路小跑到了会场外面。

很快,就是卸妆了。书记说,赶紧穿上大袄别冻着。李爷爷如释重负,挺直腰活动了一下,说,赶紧给我烟,抽一袋歇歇。

这时已经快晌午了,书记领着大家一起到供销社吃菜包,当然,李爷爷也是有份的。大家照样说笑,就像是这么严肃的批判大会压根不存在,而是一场演出结束一样的,都这么和和气气的,就着大蒜吃蒸包。

有点奇特的是,吃着饭,李爷爷还说给点酒喝吧。书记对杯中物也有这个爱好,就买了一瓶,俩人就着蒸包、大蒜,喝酒、吃饭,边吃边喝的,一瓶酒下肚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感觉有点累了,也没人说话。

到村里后,书记吩咐那几个小民兵,把绳子和帽子放到大队里吧,放的高点,别让老鼠咬了,要不还得再糊新的。多麻烦。李爷爷家去赶紧谁点觉歇歇,别再喝了。

于是,大家散去,一场动员大会与批斗会,就这么热热闹闹的散场了。

运动太多,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因此几乎每次的运动根本就是闹剧。

被斗的不当回事,参加的不当回事,不知道会议组织者,是怎么想的,还真当回事吗?

后来记得有人谈起此事,问这个大队书记,怎么这么优待反革命?

他瞪起眼说:斗坏了身体,你来大队里干木匠活?你会吗?再说,还有“优待俘虏”的政策呢!

李爷爷后来的运气还算不错,熬到了摘帽子的那一天,而且也有一个好徒弟继承了他的木匠生意。

后来,这个徒弟凭借李爷爷穿夏利的手艺,成了附近村庄中的第一个真正万元户。

但是,这时候已经快八十了,而且照样爱喝酒。

一个冬天,七十年代末一个雪后的冬天,他喝酒后出去上茅房,结果在雪地上一下滑倒,引发脑溢血,猝然去世了。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1-29 15:47:40 +0800 CST  
@二爷农门阵 2019-11-29 17:53:40
荒唐的那一段日子。
-----------------------------许多人并不了解那段时间的真相,而是一味的梦想化了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02 16:29:57 +0800 CST  
7、将军避难家乡的故事

这是一位真正的将军,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到史无前例之前就已经成长为了军级干部。

可惜的是,当时的上海、南京等地已经是双木、江青、粟裕等势力大行其道的天下,司令员许世友也被逼逃亡大别山了,

为人正直的他不愿意随波逐流,也被迫逃离是非之地,仓皇回到了山东老家临时避难。

恰巧,这位将军的老家与我的老家差不了多远,所以,知道这些事情。

没有警卫员、没有服务员,就是夫妻二人以回家探亲(其实父母早已去世多年了)的名义请假,其实是逃难到老家。

骤回老家长期居住,生活上一下有了难度。

老家的人们没有忘记自己的老乡,热情的安排好之后,就询问吃饭问题。

将军也毫不隐瞒的说,自己已经不大会做饭了,希望村里找个人来做点饭,就是中午晚上的饭,早饭对付一下就行了。

那时代的村里都有“忙公事”的人,也就是有红白喜事,专门做饭的人。

书记就安排了一个二十多岁,专门在村里忙公事的小伙子来给将军做饭,工分按照10分算。

这个小伙子是高中毕业,因为那时不许考大学,只好回家当厨师的,因此脑袋满机灵的,觉得老将军肯定对一般的大鱼大肉都吃习惯了,该吃点家乡的特产菜才好。

于是,当天中午的第一餐,就显示了小伙子的聪明之处:大蒜凉拌荏青菜,虾皮拍黄瓜,拉抄马榨菜(马齿苋),炸白条鱼(山东特产的一种小鱼),外加糁子稀粥,与煎饼卷大葱。

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上眼就让人耳目一新。

将军夫妻眼前为止一亮,因为都是家乡菜,很快一扫而光,对小伙子称赞有加。

之后,这位小伙子变着花样的给将军做家乡的菜肴。

为了做出家乡风味,到山上采野菜,竹竿摘槐花,晚上出去摸龟(知了的幼虫),到田野选新鲜玉米棒槌等。

至于山东特产的水饺等,更是将馅料变着花样的做,每天的饭菜绝对不会重样,让离家多年的老将军,倍感亲切与安慰,心里也倍感温馨。

煎饼也是一会小米煎饼,一会玉米煎饼,一会地瓜面煎饼、一会杂粮煎饼等等,绝对的丰富多彩。

闲暇时,老将军就让小伙子带着到山上或者田野走走,边走边聊天,既可以通过小伙子了解家乡以及社会的情况,却也是舒缓心情的好时光。

但是,毕竟已经是军级干部,不是许世友将军那样的位置,在家乡仅仅十天左右,就来了电报,要他立刻回军营上班。

将军的家乡瘾虽然还没有过够,但是军令如山,而且是他十分尊重的老上级许世友将军亲自发出的电报,不得不尊令返回。

临行,将军到小伙子的家里拜望,感谢照顾,并问家里的老人有什么要求。

这孩子的父母说,这年头到处乱,让他跟着你当兵去,怎么样?

将军夫妻正有此意,于是就带上小伙子离开了家乡,到了部队后特招入伍。

到1995年将军以垂垂老之年再次返乡探望故旧的时候,小伙子已经成长为团级干部了。

这也是那个年代的特殊事情。

无法上大学的小伙子只好在家做乡村厨师,而将军落难却发现了几乎被埋没的人才。

至今,老家的人还在传承着这个故事,成为趣谈。

当然,也有人说,即使他不跟着将军走入军营,也会在你后来考上大学,成为人才的。

至今,这位小伙子做的一道菜还在家乡流传:

凉拌南瓜蔓及其做法

嫩南瓜蔓去皮后,用开水沏,然后切成一寸左右长的细条,放入盘中,然后用花椒卤水加盐,再倒入适量的香油、酱油、醋,姜末等拌匀,即成。

特点是脆、鲜,色彩青绿,酸香适口。

至今,还是家乡"农家乐"最受欢迎的的菜肴之一,被人们戏称为“将军菜”!

其实,这是落难将军无可奈何之下的野菜,原本当敌人也很少问津,不料成为了家乡长山县西南乡的名菜!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02 16:39:32 +0800 CST  
对“ 7、将军避难家乡的故事“的补充

有朋友质疑此事此人,特此补充如下:

这位将军是长山县西南乡某村人,曾经在著名的文昌阁小学读书四年,后来是著名的一马三司令的部下,后来跟随“菩萨司令”到了鲁中、鲁南地区,解放战争中编入华东三纵,之后随陈唐兵团南下晋冀鲁豫,接受刘陈邓的直接指挥,在攻克洛阳的战役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声名鹊起。

许世友兼任南京军区司令期间,提拔重用了这位战斗英雄。在特别危急关头的1971年8月,许司令特地提拔安排他担任某军的政委,刚刚一个月就发生了双木叛逃事件,该军在上海一带起到了巨大的稳定作用。

在后来反阿姨集团的事件中,该军陈兵长江三角洲,更是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阿姨安插在南京的某司令员后来直接说:这个军只听许世友的,不听我的话!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12 19:13:29 +0800 CST  
8、老书记的一些事情(上)

老书记的故事

这个老书记,是我们家乡村里的老书记,可不是别处的什么书记。

他是抗战时期就在村里干两面村长的老党员。

快解放的时候,上级曾经调他南下当南下干部,可是他娘害怕了战场上的反复拉锯,恐怕失去自己的儿子,哭着叫着的留在了村里,于是在解放后到1967年为止,一直都是村里的大队书记。

在说我看到的他的故事之前,先看他自己回忆起来的往事,也很多,选几个记忆深刻、有趣的说说。

大跃进的时候,公社组织各村干部出去考察,到了一个产香油(也就是所谓的芝麻油)的村里,村里果然是香味醇厚,令人心醉。在那个缺少副食品的年代,这就是很奢侈的享受了。在菜里面滴上几滴,就立刻变出另一个味道。

这个村里的书记与他原来就认识,二人打完招呼后,书记对我村的书记说,过来,给你点好吃的。

他很高兴,就跟着到了后面,书记说,趁着没人,你喝点香油吧,这东西好啊。

他很高兴,感觉得很是有面子。

于是喝了一小口。书记说:多来点,于是就舀了一勺给他,他也就不犹豫的喝了下去。心里那个高兴啊:在自己家里头,一年也吃不到这么多的香油。

但是,出来继续考察其他村里的时候,人们都指着他的屁股笑个不停,还有人不停的到他身边闻闻,然后哈哈大笑。

他也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屁股后面老是一阵一阵排气的感觉,但是又排不出来呢?

自己摸了一下,一手油,亮亮的,香香的!

他马上明白,让他那个书记朋友算计了------香油发滑,而且喝的过多,就顺着肠道慢慢的流了出来!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16 19:32:27 +0800 CST  
8、老书记的一些事情(中)

我们村是半山半平原的地形,浇地很是不便。流经村中间的那条河虽然四季有水,但是水量很小,群众夏天吃水可以,浇地,水量是不够的。

在人民公社之前,村里没有几眼井,只够社员喝水的。村外的地里是没有井的,靠天吃饭时普遍的道理。

他干过八路,不信什么“打井会惊动龙王”的说法,带领社员在地里打井,做到了东南西北都有井水可以浇地。

为了浇地方便,他还带领社员安上了辘轳,队里有罐头,浇地的时候,昼夜不停的浇水,辘轳的声音整夜不停。

在离村比较近的井上,还装上了“拧不够”,浇地更加方便,妇女们也可以到这里浇地了。

山上,他也带人打上了一眼井,挖上水渠,让水沿着上坡的走势自然向下流淌,我们村在山上那几十亩地里的庄稼也得到了灌溉。

因此,人民公社化之后,粮食的产量确实比单干时候好得多,产量大幅度上升。

大跃进的那几年,村里的庄稼涨势真好,但是,上面就是不许收,只许炼港铁。

作为公社少数几个老资格的大队书记,他还是在夜间带着村民偷偷的收了一部分粮食,尤其是一大部分地瓜,偷偷分给了社员,家家户户都在家门口挖了地瓜窨,留存了一些。

因此,在之后那几年的大饥荒中,我们村照样有水可以灌溉农田,全村没有饿死一个人!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23 19:23:12 +0800 CST  
8、老书记的故事(下)

下面就是我看到的书记的事情了,那是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自己也不说的。

文革起来之后,他是“理所当然”的走资派,于是,几个小年轻就起来造反、夺权、斗争,批斗当然少不了的。

开批斗会,有人问:

你是不是走资派?

他站在凳子上,低着头,看着胸前挂的大牌子,回答说:

是!

问:你是不是贪污了?

答:是!

问:贪污了多少?

答:贪污了多少?

问:你是不是贪污了500斤粮食?
.
答:是,贪污了500斤粮食。

问:你有没有作风问题:

答:有

问:你和谁有作风问题?

答:我和谁有作风问题?

问:你是不是和某某某有作风问题?

答:是。

问:你还和谁有作风问题?

答:我还和谁有作风问题?

问:还有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是不是?

答:对!

问:就这些吗?


答:呼噜呼噜的鼾声起来了......

一拍桌子:走资派,怎么睡觉了?!

答:嗯,嗯,嗯,没有睡, 在听着那,还有啥,我都承认... ...

支持会议的小造反派大怒,台下的社员大笑!

几个被小造反派指名的妇女,却在台下大骂了起来,有几个还要冲上去扇那几个小造反派。

会场秩序大乱,全场气氛尴尬。

批判大会开不下去了,什么实际的“罪名”都没有落实,斗争暂告一段落。

这一年的春节,已经被罢“官”(大队书记是不是个“官”呢?)的书记在家里与母亲、媳妇、孩子们正吃着团圆饭的水饺,突然门外传来锣鼓声,且越来越近,在他家大门口停下了。

当地风俗,春节这一天人家是要早开大门(院门)的,而不开大门,外人是不能敲门的。

书记赶紧出来开大门,结果大吃一惊,原来小造反派们在给他家的大门贴白纸写的对联!

这可是大忌讳!我们那里的风俗,春节是贴红对联的,贴白纸的人家,是家里有丧事的标志!

书记的母亲也闻讯出来了,看到贴上了白色的对联,马上嚎啕大哭。


书记倒是很想得开,叫老婆拉起母亲到屋里休息,自己却满面笑容的对小将们说:

进来吧,还有水饺,一人俩,来来!

大家也不客气,就进去吃水饺。

书记的母亲不干了,拿起擀饺子皮的木棍,敲着几个小造反派的头大骂起来。

那是几个本家的小造反派,他们看到老太太生气了,吓得掉头就跑。

几个外姓的,见势不妙也跟着跑了。

老太太要去撕掉白纸对联,书记赶紧说:

可不行,这是运动,都这样的。

老太太这才悻然。

后来我问他:

批斗大会,口号那么响,你怎么能睡着呢:

他说:

日本鬼子、国民党来的时候,动静比大会还大,我们上山跑反的时候,枪子撵着腚打,就是一边跑一边睡的,跌个跟头才醒过来。这是练出来的。

我又问:

贴白对子(当地至今管对联叫对子)你咋还让他们进去吃包子(水饺的俗称)呢?

他说的更简单:

不请他们进去,他们能那么快就走吗?

这即是技巧。战场有战场的生存技巧,挨斗有挨斗的生存技巧,想得开,才会心胸开阔。

老书记就是老书记,造反出来的新书记也照样很尊重他,没有再受批斗之苦,就是罢官拉倒。

老书记后来活了九十多岁才去世,看人家的心胸!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23 19:34:30 +0800 CST  
@平淡长江归来 2019-12-23 20:29:54
好帖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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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支持,我将继续写出我经历的那个时代的一些事情,我们共勉。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25 09:31:24 +0800 CST  
9、老中医的故事(上)

这个老中医算是我的忘年交吧,在我说居住的城市里,也是曾经很有名的一个人物。

他的有名,除了医术精到外,还有就是他的经历,颇为传奇。

说起来,他不是本地人,而且外地的一位大富豪人家的儿子,因为经商而到我们这个城市落户的。

他是日本早稻田大学的留学生,绝对的高材生。

与曾任日本国首相的海部俊树是大学的同窗,在得知海部担任首相后,他曾去信表示祝贺,海部访华的时候,曾亲自打电话给他邀请去北京相聚。

他是东北航校的教官,是当时日本教官与中国学生们交流的翻译,深得当时学员们的信任。后来,庆祝东北航校成立多少周年的时候,他也应邀前往参加活动,与当年的学员例如王海等都有合影的。

i这个经历,够可以的吧?

因此,在文革时期,他的待遇也很高,是著名的“区县级运动员”。

起因在乎,他在东北航校干的好好的,结果却爱说话,但是他的学问太高,话说的又太多,叫不少的人很不高兴,而且家庭出身又那么高------“资本家”啊。

于是在1958年被戴上了“右派”的帽子,赶到了我们一起居住的这个城市,我们也就因此相识,并成为忘年交了。

回到家乡的他,作为一个学生出身的人,也不会谋生啊,而且经商也是那时候绝对不允许的。于是他就自学中医,作为谋生的手段。

他的主攻方向之一,就是针灸。

他先是自己把自己作为对象练习扎针灸,然后才开始在家里对外治疗。

最初的他,不收诊费,而是让治好病的人,买一套针,或者其他的中医器材,例如中药柜等作为诊费,逐步的发展了起来。

到文革前,他挂靠在居委会的诊所已经有一定规模,而且因为大学生们喜欢认真钻研之后的医术精到,口碑极佳了。

文革来了,他的境遇改变了。

当然,俩帽子是跑不了的:

1、出身:大资本家

2、经历:被赶回家的右派!

但是,人们发现,还有一顶帽子,几乎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合适:

因为他精通日语,且经常有日本的同学、朋友与他有信件往来,因此多了一顶对他量身定做的、现在看来也很吓人的大帽子:

“日本特务”!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27 18:51:55 +0800 CST  
9、老中医的故事(下)

既然是“日本特务”,他的诊所也就没法干了,因为他的位置很靠前了,是著名的“区县级运动员”,那时候的运动会那么多,接连不断,因此他参加的运动会,也就不胜其数了。

我看到过他家里的高帽子,好几个,有黑色的,有白色的,都高的很,这是分参加运动会的不同需要,而专门制作的。即是说,各有各的用途,反正有运动会,他就没得跑,是当然的、适应范围很广的多项全能运动员。

但是,因为挂靠了居委会,这个诊所没有被砸,而且每月都有点小薪金,足以维持生活。

后来,与他谈起这个过程,他很是摇头,说那就是不正常,人都不正常了,自己的待遇也就那样。

他的个子很高,与我想当吧,都是185公分的大个子,因此在运动会上低头弯腰,甚是辛苦。对此,他倒没有说什么,就是说起有一次当市级运动员的事情。

他说,那是真的打人啊,比区县级的厉害多了,用枪托打、皮带抽啊,连喝水度不允许的,晚上都走不动路的。

我问他你怎么就熬了过来,他说着不简单吗,换个思路想就可以了。

他的老伴是志愿军文工团的,因此对彭老总也是充满敬意,他说,就这样劝导自己:

打败美国佬的彭老总都被游街示众,打骂、批斗,我算个啥?再说啊,我的罪名也是实事求是的:资本家家庭出身,划个资本家不错啊;爱说个笑话,说多了,当然就是右派;会日本话的就是日本特务,那个时代就时兴这个。某某学校的英语老师,不是统统被打成美国特务了吗?会说俄语的姜老师(他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白俄)不也是苏联特务吗?

至于在台上挨斗,我们就想象自己是彭老总了,是在替彭老总挨斗。这样,心就宽了,也就不窝憋了。

人不窝憋,就不会生真气,也就不会得大病,就不会自己消灭自己。

文革结束后,他的问题很快得到了彻底平反,而且是第一批被平反的:

他是学生出身,与资本家的家庭没有关系,因此改变资本家的成分,改为“学生”;

他的右派是属于扩大化造成的错误,予以平反;

“日本特务”是子虚乌有,予以彻底平反。

同时,落实待遇,改为离休(从东北航校开始算起),补发工资。

落实待遇后后,他就以正式的私人诊所为业了,因为年龄已大,原在东北航校的那个工作单位他也就没有回去。而早先行医换来的好名声也很快恢复,可以说诊所的生意兴旺得不得了。

而且,他还有一项国家专利,是医药方面的专利,被某家工厂购买投入生产,可以说是又一个春天来临了。

不过,我这位忘年交的趣事还没有结束,他的普通人或者文化人多情的那一面,很快显示了出来。

某年,他突然,与志愿军文工团战士的原配离婚,要与诊所的护士结婚。这一年,他78岁,这个小护士28岁。

这件事当然闹得满城风雨。俩儿子、一个女儿都全力反对,他却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于是,孩子们全都与他断了关系,只与母亲来往。

很不幸,这段足以惊世骇俗的婚姻只持续了两年多就宣告结束,因为女方受到的家庭与社会压力太大(女方家庭也与她不再来往),不得不退出。

之后,原配又与他生活在一起,照顾他的生活,一直到他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期间,他要与原配恢复婚姻登记,因为落实政策后退还给他的房产的价值还是很大的,还有去世后的抚恤金问题等。

但是,老伴却认为不用,结果,直到他90岁猝然去世,也没有法定的婚姻关系。

去世后,当初曾被孩子们极力支持的老伴,却受到了空前的磨难。

大夫去世不久,城市建设的需要,他的宅院在拆迁范围之内,补偿金数十万元都被他的三个子女瓜分,老伴没有得到一点。

接着,老大夫的股票账户也被他的孩子们控制,市值上百万的股票成了一摊烂账。

“三方存管”的密码,被儿子们通过微机系统改掉,但是银行卡却在老伴这里,别人也无法拿走。

最后,只得走调解了事。

唉,空前的磨难没能击倒他,但是在家庭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却让他去世后也不得安宁。

有才华的人往往傲物,而自幼就有富饶家产的人却往往在社会上显得幼稚,因此都是获罪的原因。

大处可以很清楚,小事上也不能含糊,这是忘年交大夫给我的一个启示。
楼主 jinfeng6089  发布于 2019-12-28 18:21:24 +0800 CST  

楼主:jinfeng6089

字数:17332

发表时间:2019-10-17 03:05:1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1-21 13:21:4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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