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代罗马人眼中的日耳曼蛮族，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15个世纪里，西欧的日耳曼人走到了全球历史舞台的中央，成了世界的主人。日耳曼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们是如何发展壮大起来的？

一.帝国之邻

古罗马帝国的北方有一条大河——多瑙河，发源于德国西南部，自西向东流经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罗地亚、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乌克兰，在乌克兰中南部注入黑海，成了帝国北方的天然疆界。帝国境外，西从莱茵河两岸，东到俄罗斯平原的广大地区，南从多瑙河，北到波罗的海，都是日耳曼人的天下，那时，罗马人称他们为日耳曼蛮族。日耳曼人由大大小小许多部落组成，其中较重要的是法兰克人、汪达尔人、伦巴第人、东哥特人和西哥特人。

公元100年前后，在东方，是强大的汉帝国，此时正是东汉的强盛时期，在西方，是强大的罗马帝国。

通史从公元前3500年开写人类历史，直到公元初，日耳曼人才进入人们的视野，这自然得感谢塔西佗。《日耳曼尼亚志》记述了公元1世纪左右日耳曼部族的分布状况。专家学者说，它从人种学的角度，描述了罗马帝国以外日耳曼民族的情况，日耳曼人的起源和分布，记述了他们的一般法律、风俗、地理情况，特别描述了日耳曼部落的淳朴道德和原始陋习。他从最接近罗马帝国的部落写起，分部落逐个介绍到波罗的海沿岸。后来的欧洲人把这部书看成是有关日耳曼人的可靠资料来源。

塔西陀将日耳曼人描写成畜牧民族，他们以牲口的数量来估计财富。事实上，偷牛是引起他们内部争斗的主要原因。史家指出，那时的日耳曼人还“不知道书写，这就是他们的一般文化水平。”

塔西陀说，日耳曼人通常根据继承权选举“王”，但选举军事首领则依据他们在战场上的英勇和能力。日耳曼人的主要武器，是一种又长又直的宽尖双刃剑，多用于砍杀，而不是刺杀。

日耳曼人各部落一般都具有相同的宗教信仰和社会制度，使用极为相近的语言，彼此之间都能听得懂。这些部落的统一意识非常薄弱，相互之间你争我斗，罗马帝国之后，西部欧洲一直是大国不大，小国林立，直到现在，这可能就是根源。

人类总是分等分级的，日耳曼人部落的社会结构由三大部分组成：最上层为世袭贵族，通常是大地主。大多数日耳曼人是自由民，一般拥有自己的小块土地，而没有土地的人只好当佃农，替贵族劳动。最底层是既非自由民又非奴隶的阶层，他们被束缚在土地上，但不能被单独出卖。这种奴役形式同罗马帝国的隶农制相似，是中世纪盛行于西欧的农奴制的先驱。

不晓得塔西陀为什么要写这样一部书，为什么要去关注日耳曼“蛮族”，或许是兴趣所至？或许是对帝国蛮族邻居的猎奇？或许是旅游的游记？不得而知。不曾想，这部篇幅不大的书，却成了日耳曼历史最早的文字记载，成了关于日耳曼人的最具史料价值的书，就是后来恩格斯写《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论古代日耳曼人的历史》等著作的时候，也都是把它作为主要史料之一。这部书的重要，固然是因为那时的日耳曼人还“不知道书写”，更重要的，恐怕是因为日耳曼人后来发达了，若是没有这部书，日耳曼人应该从哪里开写历史？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塔西陀在写书的时候，可能不会想到，300多年后毁灭罗马帝国的正是他笔下的这些日耳曼人，也绝对不会料到，公元1500年以后，西欧的日耳曼人会征服整个世界。

据说《日耳曼尼亚志》成书后便石沉大海，几被遗失。早些时候，在德国的一个大教堂里，发现了这部书的唯一一份手稿，直到文艺复兴运动时期，人文主义的学者们才发现了它，并把它整理出版，1453年，这份手稿才被带到意大利，并在那里流传开来。

一.帝国之邻
二.帝国的克星
三.帝国崩溃后
四.日耳曼人的查理大帝
五.查理大帝之后
六.十字军东侵
七.宗教改革与三十年战争
八.西欧的扩张主义

二.帝国的克星

罗马帝国北方的日耳曼人，就象中国北方的匈奴人一样，一旦帝国衰弱，有机可乘，他们就会南下入侵。

公元3至6世纪，罗马帝国开始衰落，游牧民族中为数最多的日耳曼人开始入侵，他们占领了中欧和东欧，即从波罗的海到多瑙河，从莱茵河到俄罗斯平原的广大地区。

但对罗马人来说，如前所述，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部落的统一意识非常薄弱。他们象反对罗马人一样，相互之间争来斗去，因而使罗马帝国能如此长久地幸存下来。

早在公元前1世纪，这些日耳曼人就开始进逼罗马帝国的边境。不过，当时罗马军团十分强大，稳守边境毫不费力。随着帝国的衰微，军队受到削弱，罗马人对边境的控制也频频告急。因而，只得采取外交手腕，挑唆一个部落去反对另一个部落。但这得付出成本，来安抚他们的日耳曼盟友，得让成群的日耳曼武士驻扎在罗马帝国的边境以内，以此作为他们反对边境以外其他部落的报酬。罗马人能控制他们的盟友多久，这种政策就能维持多久。4世纪，当他们不再能控制其盟友时，闸门便被冲开了。

那时，汉朝的中国人大败匈奴，正如史家所说，“最后迫使匈奴各部落或者归顺，或者逃往沙漠地区。实际上，正是中国人的胜利，引起了向西民族大迁徙、最终冲击罗马帝国、导致其崩溃的连锁反应”。匈奴人于公元372年渡过伏尔加河，在俄罗斯平原迅速击败最东边的日耳曼东哥特人。接着，又胁迫邻近的西哥特人渡过多瑙河，进入罗马帝国境内，寻求避难。两年后，即378年，西哥特人认为他们受到了罗马官员的虐待，大为恼怒，在阿得里安堡战役中击败罗马军团，杀死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从而，打破了罗马人战无不胜的神话。

随后数十年，日耳曼和匈奴侵略者的铁蹄又践踏了意大利、高卢以及巴尔干半岛。

西哥特人在亚拉里克的率领下，进军意大利，公元410年，发生了当时轰动整个帝国的重大事件，他们洗劫了罗马城，不久后再度洗劫了罗马城，最后，在高卢南部和西班牙北部安营扎寨，建立了罗马帝国境内的第一个日耳曼王国。

由于匈奴人的大肆破坏，粉碎了罗马帝国对西部诸省的控制，那时日耳曼部落可以随意越过边境，移居帝国境内。汪达尔人迁渡莱茵河，经由高卢和西班牙，越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北非，在那里建立了一个王国。从新建的基地出发，他们转而由海上进攻。公元455年，一支远征队又洗劫了罗马城。与此同时，勃艮第人占领了罗讷河流域，法兰克人则在高卢北部扩张，并深深扎根于那里。407年，当最后一批罗马士兵撤离英格兰时，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和朱特人迅速侵占该地。当地的凯尔特族居民逃进苏格兰和威尔士山区，盎格鲁-撒克逊人从此成为英格兰的主要民族。正是在这些相继崛起的日耳曼王国的控制下，西罗马帝国崩溃了。476年，末代皇帝罗慕路斯·奥古斯图鲁斯被日耳曼人首领奥多亚塞废黜，这一事件标志着西罗马帝国的终结。

就这样，西罗马帝国无可挽回地毁灭了，史家说，“西罗马帝国……最终屈服于蛮族”，屈服于日耳曼人。

三.帝国崩溃后

日耳曼人把西罗马帝国折腾垮了，从此他们成了西欧大地上的主角，帝国的西部诸省变成了许多日耳曼王国，史家的结论是，“这些日耳曼民族的制度和风俗，应当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罗马帝国崩溃之后，它们注定成为西方新兴文明的基本组成部分”。从此日耳曼人象模象样地做起了西部欧洲的主人。

似乎只有人类会做梦。帝国崩溃以后，公元6世纪，西欧有许多人在做罗马帝国梦，“法兰克国王和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似乎也在重新统一欧洲”。

但他们没有成功，又一股新的侵略浪潮袭来终止了他们的努力。其中北欧人（也是日耳曼人）的侵略范围最广，对西欧的日耳曼人危害最严重。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桀骜不逊的西欧日耳曼人遭遇到更加桀骜不驯的北欧人，即维金人，斯堪的纳维亚人，北欧海盗的同义语，实际也是日耳曼人。其实，罗马人就把维金人称为日耳曼人。他们的生活很不安稳，维金人是他们的自称，有专家说，在北欧的语言中，“维金”包含两重意思：一是旅行，二是掠夺。他们远航的足迹遍及整个欧洲，南临红海，西到北美，东至巴格达。他们以海盗的身份出现在上述各地，到处抢劫掠夺。

北欧人，就象陆上游牧民一样，他们是海上游牧民。维金人制造了一种船代替马匹，这种船吃水浅，速度快、灵活性强。挪威的维金人正是乘着这种船向西航行，到达冰岛、格林兰岛和北美洲的。他们和从丹麦来的同胞一起，袭击了不列颠群岛和欧洲西海岸，甚至强行渡过直布罗陀海峡，劫掠了地中海南岸。由于瑞典东面临海，那里的维金人渡过波罗的海，到达俄罗斯的一些河流，并顺流而下，经入海口，进入里海和黑海。公元8世纪末期，他们从俄罗斯遁河而下，展开长期的入侵，并沿途设置要塞来作防卫。公元第9世纪时他们统治了基辅。据传说，在那时，彼此不和的斯拉夫诸派别曾邀请北欧人的首领留里克为其统治者，“我们的国家富饶辽阔，但却没有秩序，快来管辖和统治我们吧！”于是公元862年，留里克成为诺夫哥罗德的第一任王公。不久以后，他的追随者们南移基辅。这就是俄罗斯国家出现的第一个王朝——留里克王朝。这样说来，俄罗斯的留里克王朝也是维金人、也就是日耳曼人建立的。就这样，第一个俄罗斯国家于公元9世纪以基辅公国为中心发展起来，维金人统治了东斯拉夫人。

起初，8世纪末和9世纪，北欧人只是一味掠夺，并摧毁了无数寺院和城镇。他们乘坐那种吃水浅的船，能溯河而上，进入遥远的内地，因此，很少有地区幸免于难。西欧人将维京人视作蛮人，冷血的战士，说他们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当时的教堂里，常可听到这样的祈祷：“啊，上帝，把我们从这些北方人的惩罚下拯救出来吧！”

沿着欧洲海岸线前进的维京海盗成了整个欧洲的噩梦，只有西班牙和法国幸免于难。因为那时西班牙是伊斯兰阿拉伯人的地盘，公元844年，西班牙的阿拉伯军队在康多巴组织了一次成功的反登陆，伊比利亚半岛从此风平浪静。

还有法国人，法国国王先是老老实实地交付赎金，后来又学着英国人的做法，把最大的海盗头子罗伦封作诺曼底的公爵。这就是诺曼人的来历。第一任诺曼底公爵罗伦的后代之一，就是征服者威廉，他于1066年成功地侵占了英格兰，建立了诺曼王朝，成了英国的国王。就是这位法国的威廉公爵，诺曼王朝的英国国王，曾经非常自豪地宣称：
“我国的缔造者，我们的先王罗伦，不是率领前辈们在法国的心脏巴黎战胜了法兰克王吗？法兰克王不是恭顺地献出了女儿和地盘，才得以苟安一时吗？这块地盘后来就……称为诺曼底公国。”
“啊！我们的祖先丹麦人和诺曼人曾上百次地击败过英国人。如果任何一个英国人能站出来证明，罗伦的民族自立国以来有过败绩，我就认输撤退。”

到10世纪和11世纪时，维金人开始在海外地区定居下来，占领并统治了法兰西北部大半地区和不列颠群岛。但无论他们定居何处，最终都被那里现存的基督教国家所共吞。诺曼底一词就源于定居那里的北欧人。

就好象留在东方的匈奴人溶入中国文明一样，北欧的维金人最终溶入到西方的基督教文化。西欧的日耳曼人加上北欧的维金人，成了西方人的基本组成部分。通史中一再提到好侵略好扩张的西方人，“欧洲人是好斗的侵入者”，读史读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个中缘由。

四.日耳曼人的查理大帝

日耳曼的法兰克人起源于莱茵河下游，5世纪移居高卢北部。史家认为，在这段动荡不安的历史中，他们只充当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直到墨洛温王朝的国王当政时，才成为西方最强大的民族。墨洛温王朝最杰出的国王是克洛维（公元481－511年），他联合法兰克各部落，打败罗马人、拜占廷人和西哥特人，把从比利牛斯山脉，经高卢，到德意志的大片领土结合在一起，形成王国。墨洛温王朝似乎很有可能重建西罗马帝国，并通过增加莱茵河东岸法兰克人的领土，扩大帝国的版图。

但直到公元8世纪，法兰克王国的加洛林王朝取代墨洛温王朝时，才取得了一系列惊人的胜利，重新点燃起西方恢复罗马帝国统一的希望之火。因为，这时法兰克王国出了一位最著名的国王——查理曼，后来成了查理曼帝国的查理大帝。从公元765到814年，在长达半个世纪的统治中，查理大帝不断征战，扩充疆域，征服了德意志西北部的撒克逊人，打败了匈牙利的阿瓦尔人（据说是匈奴人的一支），吞并了意大利的伦巴第人王国，迫使穆斯林退回到比利牛斯山脉以南地区。到8世纪末，查理曼帝国已从北海扩展到比利牛斯山脉，从大西洋扩展到斯拉夫人诸国，查理曼成为西方无可争辩的征服者。公元800年圣诞节，罗马教皇利奥三世为他举行加冕称帝仪式，以承认他的最高地位。

虽然说查理曼成了罗马人的皇帝，可他自己却不是罗马人。查理曼是日尔曼条顿人，为了统治，为了实现他的罗马帝国梦，他学会了拉丁语，他那帝国的首都不是罗马而是德国的亚琛。后来，查理曼和狄奥都利克、巴巴罗撒、路德和弗里德里希大王一样，都是日耳曼人的英雄，是德意志的民族英雄。从此以后，德意志大概是借了查理大帝的光，再加上后来哈布斯堡帝国的统治，便有了德国皇帝，而其它的西欧国家比如英国、法国等只能叫国王。

有趣的是，这位欧洲的大帝，上了后世人的扑克牌，成了红桃老K，这大概是后人对他的纪念吧。

五.查理大帝之后

查理曼死后不久，他的帝国很快四分五裂。来自南方、东方和北方的新侵略浪潮又淹没了欧洲大地。整个欧洲被这些大胆的侵略者团团围住。

于是，加洛林王朝在穆斯林、马扎尔人和维金人的三面夹击下土崩瓦解，西欧再次成为屠宰场。史家说，10世纪为最不佳时期。自罗马帝国灭亡以来，欧洲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悲惨的现状，面临如此凄凉的前景。

通史对那时西欧的一般情形有一个概括性的总结，指出：“从罗马陷落到约1000年，前后的几个世纪……构成了西方历史上的“黑暗时代”。极度贫穷、危机四伏、与世隔绝……。”

应该说，到公元1000年前后，西欧政治秩序混乱，陆上的游牧民与海上的游牧民侵略不断，“孤独感和不安全感”笼罩着整个西方大地。

而且，由于那些游牧民入侵者的折腾，西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史家说：如果公元前1世纪的罗马人，于1000年……在欧洲复活，他将会为居住在这一古老帝国许多地区的诸日耳曼民族，为崭新奇特的生活方式而大吃一惊。他将会发现有几种新的日耳曼语和罗曼语取代了拉丁语，上装和裤子代替了古罗马人的宽外袍，新兴的基督教接替了古罗马诸神；他还会发现，罗马的帝国结构已为一群新的民族国家所替代……

不过，西欧后来发达了，由于西欧后世的辉煌，似乎在历史学家的头脑中，总有一种对前世的回光返射，史家还是热情洋溢地总结了这段历史，说：
西方的古典文明（公元前1000年—公元500年的文明）被永久湮没，被一种崭新的东西所代替。唯独在西方，古典文明被砸得粉碎，无法复原，尽管在这几个世纪内，曾多次有人力图恢复，但也无济于事。恰恰是这一独特性，使西方在近代跑到了世界的前列。

六.十字军东侵

从1096年开始，西欧人进行了八次十字军东侵，第一次把欧洲内部的争斗和撕杀转向对外的侵略与抢劫，正如有专家所说，它为欧洲基督教各王国的内战找到了一个出口。十字军东侵使西欧人第一次大开了眼界，不过，他们只看到地中海东岸的土地和财富。公元1500年以后的大扩张大征服，使西欧人第二次大开了眼界，他们看到了全世界的土地和财富。（见《读史漫笔 十字军东征——大扩张大征服的彩排》）

十字军东侵与大扩张大征服有许多一致的地方，比如，煽动宗教狂热，目的都是为了侵略土地，掠夺财富。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比如，征服的对象不同，十字军东侵只征服到地中海东岸，公元1500年以后，他们征服了全世界。征服的结果不同，十字军东侵最终失败了，公元1500年以后，西欧人赢得了全世界。两次侵略扩张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大扩张大征服的参与者都是小人物（见《读史漫笔 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小人物》），有的甚至目不识丁，参加十字军东侵的却有许多大人物，比如1147—1149年的第二次十字军东侵，就是在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德意志国王康拉德三世率领下进行的。1189—1192年的第三次东侵，更有几个西欧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耳曼人领头，比如“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红胡子腓特烈一世，他就是那个日耳曼人的大英雄巴巴罗撒（红胡子的意大利语），后来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希特勒进攻苏联的计划，就定名为“巴巴罗撒计划”，他是希特勒十分崇拜的榜样。就在这次东侵中，67岁高龄的他在小亚细亚的萨列法河中溺水身亡。还有法国国王奥古斯都腓力二世和英国国王理查一世，据说，这位英王理查一世在战争中总是一马当先，犹如狮子般勇猛，因此得号“狮心王”。

1096年－1291年的十字军东侵，给西欧带来了巨大的影响，美国人亨廷顿在他的名著《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就指出：11至13世纪之间，欧洲人热情而系统地借鉴了“来自更高的伊斯兰文明和拜占庭文明的适当因素，同时使这一遗产适应于西方的特殊条件和利益”，“在此推动下，欧洲文明开始发展。”

十字军东侵使西欧人第一次开了眼界，眼界大开必定会促进思想的大变化，1291年十字军东侵结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西欧的所谓“文艺复兴”开始了。这既合乎逻辑，又符合事实，并不是时间上的巧合。

七.宗教改革与三十年战争

人们常把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放在一起赞扬，下面我们来看看宗教改革是怎么回事。

文艺复兴运动中，人文主义者开始用研究古典文学的方法研究圣经，并把圣经翻译成本民族的语言，于是导致了宗教改革运动的兴起。

宗教改革是西方基督教在天主教与东正教分道扬镳后的第二次教派大分裂，16世纪至17世纪，从天主教中再分裂出一个新教。

长时间的文艺复兴运动，必然会影响到教士文化，促使思想变革。长期以来，在西方，圣经只能由圣职人员阅读，一般信徒阅读不到。教皇和教会占据着一个特权地位，他们是上帝的代言人，教皇被看成是神，是信仰的来源。当时的人们认为，天国的钥匙在教会手里。

改革者认为，个人可以直接与上帝沟通，人的得救只是因为他对上帝的信仰以及上帝的恩赐，而不是其他的一切律法。《圣经》是信仰的唯一源泉，不再承认教皇的权威，唯以《圣经》为权威。每个信徒都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自由解释《圣经》，《圣经》是信仰的唯一依据。

不曾想，是中国三大发明中的印刷术帮了宗教改革的大忙。那时印刷术已经传到西方，宗教改革以前，由于印刷不容易，据说，《圣经》用羊皮制作，一本《圣经》至少需要300张羊皮。因此,一般信徒根本阅读不到圣经，只能完全听信各地神父对经典与教义的解释。宗教改革中，更多的人能够自己阅读圣经，自己思考，从而产生了对教会解释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