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流浪，在拉萨街头
9月26日，广州至拉萨。
凌晨，广州，日未出，星未逝。
在我千辛万苦筹划出来的假期的第一天，背上22.5公斤的行囊，行色匆匆赶赴机场。乘坐8点钟的航班，飞向拉萨，飞向世界屋脊，飞向希夏邦马。
在美丽的山城停留一小时后，飞机稳稳地飞上了世界屋脊。透过机窗，俯视白云朵朵。白云之下，雪山连绵，湖泊清澈。
提前3天抵达拉萨的几位队友中，望望和萝卜还好，但师姐和梁导高反强烈，导致他们的纳木错之旅草草收场。我以前高原徒步和骑行时也尝过高反的苦头，所以心里一直颇为忐忑。不过此时看下去，呵呵，珠峰腾细浪，岗仁似药丸，何惧之有。



没有延误，白菜航的飞机准时停靠在贡嘎机场的廊桥上。
拉萨，我到了，希夏邦马，我来了......嗯，队友们，你们在哪儿？是在布宫的佛像前倾听梵唱？还是在拉萨的大街上快乐流浪？呵呵。
作为这次高原徒步队伍中最后一个到达的队员，当务之急是找到队伍，找到组织，融入到即将共同抵抗高寒的火热的集体中去。
不出所料，微信得知，那帮跟俺一样心灵躁动的队友们都在八廓街闲逛。我在拉萨只有半天的时间可以自由发挥，明天一早就要去日喀则。所以，八廓，几乎也是唯一的选择。走，去八廓，去转经，去黄房子，去看仓央嘉措的玛吉.阿米。那只白色的野鹤虽然停留在了理塘，却仍有天真烂漫的人儿燃起神香。
在藏区，最不缺少的是我们唯物生活中极为稀缺的一种存在——虔诚。八廓街上，虔诚，在煦烈的阳光下光芒四射，庄重、密集的顺时针转动。



（这个角度，不算侵权吧）

“在拉萨拥挤的人群中，琼结人的模样俊秀”，六世活佛在人群中寻找的是俊秀的琼结人，我寻找的是我的队友——大部分是广东人，呵呵。
事实证明，在拉萨拥挤的人群中，广东人的模样也很俊秀，哈哈，轻松找到。


然后，去了黄房子。“我少年琐碎的脚步，曾到女店东家里去过”，女店东已经不在，黄房子前的玛吉.阿米却成群结队，呵呵。


关于黄房子和玛吉.阿米，都来自仓央嘉措的诗歌和传说。除了上面这首，好像还有一首与之有关：
“从东山的山尖上，白亮的月亮出来了。未生娘的脸儿，在心中渐渐显现”。
据于道泉先生考证，“未生娘”就是藏语中少女的意思，即玛吉.阿米。曾缄对这首诗的翻译是：“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来藏之前，我浏览了一些有关藏区的文章资料。但看来看去，最有吸引力的总是我们的六世活佛，仓央嘉措先生。这里也说明一下，本游记中所有带引号又未加说明的诗句都是引用自于道泉先生所译《仓央嘉措诗歌》。有些文章里拿他跟汉地的文化人对比，众说纷纭。我觉得吧，活佛的文学风格像纳兰容若，性格、行为像司马相如，身份、经历、结局像李重光，呵呵。当然，说到历史地位和对历史、文学的影响，我想那三位加在一起对汉文化、历史的影响也不如仓氏对藏地的影响。因为在世界屋脊上这个虔诚的佛域，是仓央嘉措的出现，让人性之美和自由之光高悬天际！呵呵，不多说了。
对西藏之行的向往引起了我对藏地文化的兴趣，兴趣之余，也即兴凑了一下热闹。效仿曾缄同学，以于道泉先生的研究为蓝本，翻译了几首活佛的诗歌。例如上面这首，我的翻译是这样的：“山儿尖尖，月儿弯弯。眼里不见，心里想念。玛吉阿米，美美的脸”，嗯，哈哈。还别说，反正没见过别的，顾盼之间，颇有点自雄之色。
可惜，进藏的第二天，从拉萨去日喀则的火车上，这点“自雄”就被两个藏族小姑娘用歌声轻松击碎，碎了整整一车厢。
当天晚上，徒步希夏邦马环线的12人小分队齐聚客栈的楼顶阳台，涮碗洗菜开锅煮肉。在高反造成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头痛中，我的味觉严重退化，匆匆吃完睡觉。

第二天：众生，众生
9月27日，拉萨至日喀则。
早起。风，冷飕飕，天，朦朦亮。
一行十二人分别打车赶赴火车站，经过一系列翻来覆去的登车过程，我们登上一节“贴心”车厢——专门为我们这种背着大包拎着小包的特殊乘客们准备的车厢。

不过也有例外，在一整车厢的背包客里面，偏偏还有两个藏族小姑娘，还偏偏坐我们旁边，又偏偏爱唱爱笑。一番交谈后得知，卓嘎和卓玛是在拉萨打工的日喀则人，农忙季节到了，请假回家帮家人收割青稞。在队友们的鼓励和怂恿下，卓嘎和卓玛一路欢快的唱着藏语歌，说着自己的故事。卓嘎和卓玛是表姐妹，别看就二十岁出头，但都已经光荣的当妈妈了。队友们纷纷向两位女士提出各种问题，飞飞条甚至因为人家歌唱的好，向人家打听西藏古老神秘的说唱艺人的事儿。我偶尔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仓央嘉措吗？令我意外的是她们愣了一下后抢着说：我们唱的就是仓央嘉措的歌呀？我赶紧让卓嘎给我翻译了一下歌词，看着歌词，卓嘎试着用汉语唱，但是很快放弃了，笑了笑就和卓玛又用藏语轻声哼了起来。看着寓意深幽逻辑通畅的歌词，品味着歌声中悠扬的佛意，我翻译仓央诗歌的那点自雄之心瞬间破碎。唉，看来咱藏区的学者和艺术家们都没闲着呀，还是回家接着读咱的水浒西游红楼梦吧。

前两排的右一是卓嘎和卓玛
当然，回家前得先把正事干了。希夏邦马，高原，雪山，蓝湖，冰川......。
中午2点，到达日喀则，走出火车站，蓝天好蓝，阳光好光，阳光照耀下的蓝天上，白云好白，呵呵。

（从左往右：刚，红，米，望，师，P，萝，明（铁），墨，飞，梁，参。正好一打）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日喀则就好饿。大神们在美食app上选了一家评分很高的餐馆聚餐，吃完各自活动。我毫不犹豫，直奔扎什伦布寺。为了表示我的虔诚，徒步前往，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尽快适应高原反应，呵呵。

几百年前（具体哪年忘了，但肯定是康熙年间），仓央嘉措就是在这里高声宣布拒绝接受班禅授予的比丘戒，还要把沙弥戒还给班禅——还俗！看惯了千年刀光剑影血腥四溅的权争利斗，一下子还真适应不了活佛这个思维。这恐怕不仅是藏地佛教绝世的一幕，也是整个佛教史甚至宗教史上绝世的一幕——最高领袖要辞职！
这么绝世的一个寺庙，怎么能不去看看，呵呵。

到了





（不知道这几棵斑驳的老树是不是曾经见证过那绝世的一幕）




藏地寺庙的布局、建筑和颜色等跟汉地的几乎没有任何相似性，据说中原的禅宗也曾经在唐朝后期进入过当时的吐蕃，并进行过较为广泛的传播，但后来被排挤出去了，看来没留下任何痕迹啊。

看到这个牌子时有点意外，据我所知，黄教是显教，扎寺是黄教大寺，怎么会有密宗场所。后来一想，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智力超群毅力惊人，本身就学识渊博博采众长，其创立的宗教能蓬勃兴起统一藏地，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它兼收并蓄的包容性。以此推及到人类的所有文化也是一样，包容性越强则生命力越强，越能促进人类社会向更高层级发展。反之，越是固步自封排斥异己，就越会腐朽没落人嫌狗憎。
密宗院里没有大殿，只有白色的僧舍。建筑样式和布局跟前面的没什么差异。嗯，也可能有，只是我看不出来。

扎寺依山而建，密宗院在最后面，也是最高处，视野开阔，即使坐在僧舍的台阶上，群山环绕的日喀则也能尽收眼底。

湛蓝的天，洁白的云。高原的风轻轻掀动着经幡和布幔，掠过寺庙殿堂的阳光普照众生。



从密院沿台阶走回寺庙前院，没出寺门就发现有点走不动了，真正的“头重脚轻”。这高反咋就没完没了呢？佛祖啊，来度一下我吧。这不是我第一次进藏区啊，四千米的重装徒步也没这样啊。没办法，只好坐在墙角的长椅上思考人生。
连手机都懒的看，也不知道思考了多久。感觉头痛稍缓后立刻打车回到酒店，晚餐直接美团解决。

第三天：云展旌旗风万里，山连雪嶂路千盘。
9月28日，日喀则至聂拉木。
一天，整整一天呀，人坐车里，车走路上——从日喀则去聂拉木的路上，全程喜马拉雅。
今天没啥好写的，就搞了一个牛气点的标题出来，装装酷，提提神，呵呵。
从日喀则开始，我们全程租车。相关事宜由从南京来的pp小姐姐负责。司机是扎西和他的小亲戚。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很靠谱的。藏人的思维方式来自唯心的神性仰望，与我们的无神世界肯定有所不同，他们有自己认为合理的温暖和执着，对契约的边界可能会较为模糊。与商业社会中彻底的唯利进止相比，未必合理，但却可能是一种更美的存在。
12个人，12个大包和数量不明的小包，一辆九座和一辆五座车，满满当当，嗯，上路。
路上也有风景，当然，就算没有风景，这群大神也能整出景来。

在经过珠峰大牌坊后不久的一个岔路口，看着一辆辆开往珠峰的汽车排排停在路旁接受检查，我们从另一条路扬长而去，呵呵，不同路啦，我们的前方是希夏邦马。
离开岔路口，路的右侧，视野里出现了一条河谷，河道不是很宽，蜿蜒伸向远处的群山。河谷两岸，除了偶有当地人活动外，竟然不断的出现了一些痕迹明显的古建筑遗址。





最后一张中的疑似遗址竟然像一座城堡。受行程限制，这次是没办法探查了，但是对已经游历过几十个古城古寨古战场遗址的本人来讲，好不容易来趟西藏，竟然过原汁原味的古城而不入，实在有点遗憾。
唉，就是这点遗憾，在几天后徒步高原的时候生根发芽，让我独自一人在一条山谷里白走一趟，还让队友们辛苦、担心了一遭。
河谷很快就被抛在身后，山路开始向高处延伸。黑黄色的山脊线背后，白色的山尖若隐若现。


终于，“花样樟木，云上边城”的大牌坊到了，这是环山路的一个制高点，海拔5216米。山路前方，喜马拉雅的雪峰竖起了白色的围墙。


牌坊旁边，两只金象的雕塑上挂满了经幡。雪风烈烈，经幡飘扬，此时不拍，更待何时，呵呵。

我们到达聂拉木县城时天已擦黑，等大伙住进酒店收拾停当出门吃饭时，天已黑透。晚饭时除了吃个肚儿圆外，队友们还费尽口舌说服扎西明早开车送我们去徒步起点，省了8公里的路程。当然，更鼓舞人心的是终于跟当地牦牛工面对面确认租到了4头牦牛！天啦，这对已经高反的死去活来的我们来说，省的可是半条命啊，哈哈。来藏之前，因为没办法预订到牦牛，我们可是准备全程重装的。这下喜从天降，必须要为这几天费尽心思联系牦牛工的师姐点个赞。

第四天：“白色的野鹤啊，请借给我飞翔的本领”
9月29日，聂拉木至欣德营地。
起的很早，聂拉木灰沉的天空下，长街清冷，微风不动。
我们去街边唯一一个早餐店吃早餐时发现还有人比我们更早，狭小的餐厅里挤满了睡眼懵惺的背包客。我实在挤不进去，干脆端着粥碗站在大街上把早餐解决了。
扎西跟路过的藏民问了几次路，确认了方向和路线，然后就一路飞驰。眼看着通向右方河谷上那座飘着经幡的铁索桥的路口都过了，他还在向前一路飞驰。我们赶紧喊停他，跟他说索桥那里很可能是我们的徒步起点，也是跟牦牛工们约好的汇合点，如果错过了，牦牛就没有了。扎西拨打了牦牛工的手机，确认后把车开到索桥附近。因为牦牛工只说藏语，我们无法交流，所以从日喀则来的双语人才扎西司机可是帮了很大的忙。


这座桥就是目前西夏邦马南坡徒步路线的起点。


起点处已经有几头牦牛和几个牦牛工，但是询问后得知人家跟我们没啥关系。昨晚已经得知：我们租的并不是一只完整的牦牛队伍，只有牛，没有牛工。鉴于我们队伍中没有可以兼任牛工的特殊人才，不得不跟另外一支队伍捆绑在一起，那支队伍分一个牛工给我们。如此一来，我们的行程路线也就不得不按他们的做一下改变，好在变化也不大。看来喜从天降的同时，还有这从天而降的缘份，呵呵。
可是，这天降的缘分却迟迟不兑现。我们到达起点时旭日初升，可一直等到日近中天光耀远山，捆绑队和牦牛队也没出现。开始以为是捆绑队出了问题，但是，那个队伍乘车到达后和我们一起等了很久，牦牛队还是没出现。看着徒步起点的其他队伍不停的到达离开到达离开，百无聊赖的我们只好用各种拍照打发时间。这边拍够了过桥拍，那边拍够了又回来拍，站着拍够了坐着拍，坐着拍够了躺着拍.........。借了聂拉木林场两位工作人员的望远镜远眺前方的目的地，看到远处的山脊上已经有色彩斑斓的人群。这两个小伙子很热心，耐心的教我用牦牛粪生火做饭的技巧，嗯，一学就会，就等实践检验了......。
唉，急啊！“白色的野鹤啊，请借给我飞翔的本领”，不是去寻找牦牛，而是要飞上雪山，揉一个巨大的雪球，放在索桥中间，谁要想从此过去，请留下买路的银钱......，哈哈。
唉，牦牛队再不来，俺真有劫道的心了。嗯，先劫那个捆绑队，11个人租了15头牦牛，平均每人一头还有富余，堪称超级豪华队。再看我们，12个人只有4头牦牛，穷苦人民的感觉油然而生啊。咳咳，大参和飞飞条已经成功潜入敌人内部，搞到了详细情报，抢起来也方便......。

这帮心机驴，一水的红色冲锋衣，摆明了是来抢镜的，哈哈。
下午3点钟左右——虽然是西藏时间，牦牛队终于到了。早已迫不及待的队友们扔下要牦牛驮的那部分行李即匆匆出发。
雪山，冰川，别走啊，俺们来了。因为出发太晚，领头的队员没有走较缓的牦牛道，而是选择朝着营地的方向斜切山坡——起步就是大强度。

什么也抵挡不住这蓝天白云雪山深谷共同孕育的美感冲击，嗯，高反也抵挡不住。



图中的格桑大叔是“豪华队”的向导，听不懂汉语，却对我们的肢体语言有着极高的解读能力，更有一颗我们语言体系中的“古道热肠”。几个简单的手势后他就明白我们想跟着他这位最资深向导走最省体力的路，于是不断的停下来等我们。
照片中的雪山不是希夏邦马，也不是它的卫峰，大概是冷不岗东或者色尔隆普峰啥的。不管啥山了，当我们切上山脊，在烈烈的山风中与这排雪山隔谷相望的时候，心飞了！飞过嘉龙措，飞上雪山顶，揪住山尖，拉过云朵，捏个雪人举向那蓝的醉人的天空。佛祖，额来了，呵呵。

没想到，拖到下午才出发，竟然在天黑前抵达了今天的宿营点——欣德营地。更没想到的是，牦牛队又迟到了，跟它们一起迟到的还有我们的帐篷炉头等露营装备。随着一团乌云漫过山脊笼罩营地，气温急剧下降，大家穿上最厚的羽绒服也无法抵抗阳光退去后迅速到来的昼夜温差。于是，赶紧到处去捡干燥的牛粪，在一块大石头背后生火取暖。队长拿出本来准备在路上煮咖啡的炉具煮了奶粉给大家补充能量。我看风太大，走到放背包的地方拿防潮垫挡风。路过一个雨衣包成的卵状物体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还要求我帮忙给她拍照。我四下寻找，除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外，空无一人。此时天色已黯，冷风吹着湿湿的雾气横冲直撞。我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那块石头，咋，贞子姐姐搬家了，要从这石头里钻出来吗？


直到那个声音变成了两个人的声音，还一直催促我赶紧帮她们拍照，我才听出来是pp和清墨的声音，发自那个雨衣包成的卵状物体。刚才大家还讨论怎么不见了她们两个，原来跑这里装神弄鬼来了，看吓了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那是别的队伍保存在那里的物资呢，嘿。
还好，牦牛队终于顶着最后一缕天光到达，大家找到自己的包裹后打着头灯搭好了帐篷。云雾天气，又冷又累，还没啥好玩的，不知道其他人，反正我吃完饭就钻睡袋睡觉了。

第五天：走，去那空寂的山岭间云游
9月30日，欣德营地休整一天。
天冷，人懒......
本来计划每天都要早起拍“日照金山”的......。露营第一天，只拍到了一半。

拍到了“日照”，“金山”等明天吧，哈哈。
今天的计划是在欣德营地休整，大家自由活动。其他队友选择到南侧的山脊上去拍嘉龙措和雪山。我则因为高反造成的头痛强烈，选择自然醒，佛系一天。
自然的很自然，佛系的很彻底——中午1点钟才起。随便吃了点早午餐，走到大部队的帐篷前，看到跟我一样高反强烈的梁导和五斗米也一样的佛系，静静的坐在石头上。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我一样做梦都向藏地的各路神仙佛祖祷告快点摆脱这恼人的高反。
光祷告是没用的，得拿点诚意出来。走，“去那空寂的山岭间云游”。活佛曾有诗：“若要随彼女的心意，今生与佛法的缘份断了。若要往空寂的山岭间去云游，就把彼女的心愿违背了”。知道于道泉翻译的这首诗的人可能不多，但如果你不知道曾缄根据这首诗再创作的那首，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呵呵。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仓央嘉措遇到了唐三藏在女儿国遇到的问题：用你的佛法，渡眼前一人还是渡世上众生？渡了眼前一人，就无法再去渡众生。不渡眼前一人，何以渡众生？难道一人不是众生？
结果大家都知道，三藏选择渡众生，仓央选择渡“彼女”。
既然仓央嘉措选择“随了彼女的心愿”，那就去不成空寂的山岭间云游了。好，他不去，我去，嘿嘿。

昨天在山脊上就看到欣德营地坐落在在一条河谷旁，河的上游蜿蜒伸向一排荒山背后的雪山——那是希夏邦马峰的方向。在雪山和河谷之间的那座荒山山脚位置，突兀的竖立着一些布局规则的柱状巨石，河谷两侧都有。在一片已经过度风化长满草皮地衣的山坡上显的有点怪异，远远望去，很像人为建筑的残存墙柱。

在从日喀则至聂拉木的路上看到的那些古建筑遗址种下的种子发芽了，越看越像。而且，那个位置看着离营地不远，路平坦好走，正好适合高反患者轻量运动.......。

“后面凶恶的龙魔，不论怎样厉害，前面树上的苹果，我必须摘一个吃”
高反再厉害，难道比龙魔还厉害！如果在这难得来一次的高原上发现一个石筑遗址，那可比千八百个苹果好吃。走，二话不说———跟梁导和五斗米说了一句，上路。欣德营地是一个被三条山梁包围的三角洲区域，两条山梁后面是挺拔壁立的雪山，另一条后面啥也看不到，但却是珠峰的方向。


又是一个艳阳天！白云高掠，飞鸟低翔，独自走在这高山深谷之中，感觉天大地大，嗯，大。

可能是我的虔诚感动了高原上的某位神仙，越走越轻松，头痛也慢慢消失。可是，我却越来越失望。因为那片本来布局规则的石头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不规则了，原先看不到的区域也出现了类似的石头。走到石阵中间后，彻底失望！啥玩意儿呀，就几块大石头，我去。





到此一睡

还风化出一个烽火台

看天色尚早风景正好，我下到河边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踩着石头跳到溪流对岸。这边地势较平坦，有不少绿色的草坡。看向营地方向，附近有牦牛和牛工，觉得那里应该会有过河的通道，决定从这边回去，换个角度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