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片草原，你会和我相遇吗？
如果 没有那块石头旁的留影，你会与我厮守至今吗？

有时宿命在偶然间，北方的雪花与南方的细雨，哪个更具魅力，北方的黄河和南方的长江，那一条更为弯曲。
那年当八月的草原山花烂漫，满山遍野，我和他手牵手流连忘返，雨后丽日晴空，南山坡摇曳的雏菊，迷蒙一片，席地而坐，望着皑皑雪峰无语。
那时，我们已经相恋三年，一山之隔，相会不易，曾经有结婚念头，但他不同意，返城大潮搅乱每个人的心，即使写过血书，发誓扎根的人都八路神仙，各显神通，恨不能立刻插翅飞过天山，返回家乡。
去留之间，打散多少苦命鸳鸯。
没有背景，就没有很硬的社会关系，对于邻家男孩女孩，假如结婚，就意味着必须做好扎根草原的准备。
八月飞雪，六月降霜，四季没有青菜，奇寒的土地只能种土豆，燕麦。烧柴要拉着排子车，爬上崎岖南山，活像老牛一样弯腰伏地，拉回一根倒伏朽木，攒够一冬的柴火。严酷的生活现实更是一个考验。
但是我 不忍心看他每日里饥一顿，饱一顿的驾驶员生活状况，况且他得了严重胃炎和关节炎。婚期不能一拖再拖。

旅行结婚归来，雪壁的新房很简单，浅绿的桌椅板凳借来的，最好的家具是一张请人制作的有靠背的黄漆木床。
泥坯红砖墙屋子光线昏暗，大门遥对苍翠南山坡。
怕我冷，也知道我爱干净，他和工友一起搭了火墙，用松木板隔出一间小小厨房，拣来南山坡青青的松树枝，劈劈啪啪在灶膛跳舞 ，好闻的烟味弥漫空间，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香喷喷羊肉汤。
以前只是从别人家门口经过，深吸几口解解馋，他说有个家真好，再晚回来，有人等着。
嘎吱嘎吱，大头军用皮鞋踩着冰雪地面，那时我已经有了女儿，一觉醒来，迎了夜归人。
饭在锅里，给你小火偎着呢。
他冰凉的唇轻轻挨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困的眼都不想睁一下。
呼噜噜，喝汤的声音，昏暗马灯下，剪出一个魁梧身影。
黎明，啪嗒一声，门关了，接着嘎吱嘎吱，大头鞋踩着冰雪的声音远去了。

备战备荒，大红字宣传标语很醒目，家家熬夜做战备粮。
他说上级有令要到松林隐蔽，大人小孩都去，我紧紧搂着女儿说，天寒地冻，我哪儿也不去。即使敌机飞来，我也坚守咱的家。
那袋蛇一样细长的干粮袋冷落门后，他说，就守着我们娘俩哪儿也不去。

终于有了调令来到的日子，他先走了，在京城附近一个城市，我在等待。
家里空空荡荡，只留一张单人床，他和我都坚信，终究我们又会团聚。
我们养的几只鸡送了别人，门前菜窖装满土豆白菜，他离开前的囤积。他把新劈柴齐整码在院里木板屋，那是我们用了七个月夜动手盖的。松木板墙，麦秸草顶铺了厚厚泥土压了屋顶。运土的独轮车，是邻家孩子玩具，我们觉得结婚就像儿时玩过的游戏过家家。

迢迢八千里，他在东，我在西，女儿放在母亲那儿。
等待是一种希望，一种磨难，感情的纤线在漫长里拉锯，没有持久互相信任和坚守，一切归零。
日记本里的倾诉化为飞鸿传书，点点滴滴折磨的他，除了正常上班，就去跑我的调动，在他离去的年尾，我们终于相聚。
新家在一座新建的楼房。唯一最贵重结婚纪念品是一架老旧晶体管收音机。那上面摆了一瓶插了雏菊的花瓶。还有女儿一摞摞获奖证书。

距离家乡一步之遥，北京在呼唤她久别的儿女。
十几年后，又是一次别样的马拉松开始，这次我们分别两年，依然是互相信任忠贞与坚守，终于又一次梦想成真，一家三口回到北京，女儿有了一个理想读书环境，父母在身旁，一个完美团圆。

继续着人生的牵手往前，那些草原的浪漫情怀日益清晰，炽热。
那片草原，让我们千里相聚相识，结为连理，一个祖上来自黄河，另一个在长江。
南山坡有块大石头，竖立松涛阵阵的茂密绿草间，那时我对他说，它好似一块三生石，有缘有份方得正果，我们在那儿留影。
棕色老照片，一切栩栩如生，八月的雏菊在清风里摇曳，雪山皑皑，松涛似乎回旋耳畔，一切恍若隔世。

1/飞雪早临

下雪了，传来照片的群里，一定勾起不少感慨。
有做过牧马女的显然提笔叙诗一首，也不算的无颜七言合辙押韵了，反正就是抒怀而已，这个圈里，有时话糙理不糙。
草原气息，浩瀚无边，严寒三季，风吹草低见牛羊都是很有诗意了。
只是那时顾不得这些了，无论海拔二千米还是八月飞雪，日子须得一天天度过。况且来了，也不晓得未来如何，没空儿去想。
那时争一个牧马人的名分不易。
他备选，我落选。我不知道选与不选的标准是什么。
有个儿不高，比我体弱的女生都喜气洋洋的进了女子牧马班，我的决心书，面谈领导，均被拒绝。
心里忿然，尽力寻机会去试试骑马。

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关于马和骑马，一概是个陌生话题。
见过马儿奔驰草原，那是荧幕的魅力，真正目睹，是在大马路上的马车偶尔路过，那个年代机动车不多，畜力替代的印记是一种叫六根棍的马车，似乎宽敞的车篷下，一架四匹大马奔跑的马车是流行的公交车，仅在西北地区，车的饰品富有特色，辕马的辔头有红穗的花结，凉篷四角有垂挂的铃铛，据说车架是六根木棍子组成，轻巧结实，马儿扬蹄疾跑，就发出铃铛的清脆声。它们穿城而过，飘飞的马鬃在夕阳晚照下犹如一幅油画，故此留下深深印象。
还有祖父曾驾驭过一匹白马车，在细密密的春雨里，沿着郊区的蜿蜒路，向着迷朦绿色的田野驰去，马蹄的塔塔声合着雨滴的节奏，仿佛一支催眠曲。摇晃摇晃在疙疙瘩瘩的泥泞路上，梦影与雨景重合，辨不出真幻。

是否祖上曾拥有一支庞大的驼队，承业的儿郎们需从驼领做起，带领百峰骆驼，沿着丝绸之路，将南来北往的货品交易买卖，那个久远的历史年代里，骑马越过浩瀚无边的大漠戈壁，经历风沙雷暴袭击，那是是一种谋生的必须，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生体验。渴望做一个牧马人，难道这也算一个契机。
无论如何，向往辽阔草原的生活，倒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好儿女志在四方，大潮涌来，就一门心思的奔向远方，远方红旗猎猎，战马嘶鸣，多么壮怀激烈。

如果说我的归心草原还有一些壮丽的附会，那么他的就显玲珑小巧了，京城的红墙黄瓦高大美丽，鸽哨越空，白云悠悠，铁马叮咚也只在飞檐的跷角，还有博物院的古玩珍品，马踏飞燕绝妙极品，后来我们的家里还摆了一个陶瓷雕塑作品。
若远眺故园，能联系到马的，就是那个小镇，据说金兀术进犯疆土，出了一位女将梁红玉，击鼓退金兵的故事令人震撼，而站在那镇的当街，看各色层次不齐的琳琅小铺子，挤挤挨挨林立街旁，故事闪辉的地点，也就是，用上百马匹拖了松枝一扫而过，留下千军万马印痕迷惑敌军，进而吓退进犯，那条大路，想象里的青石板无影无踪，在春雨淅沥里，泛起浅浅泥浆，唯有浩瀚无垠稻田，青穗儿摇曳如浪如醉的，再有一只白鹭突然被惊飞，飘飞的诗句已然与马儿无关联了。

就各自带着这么一点儿与马关联的历史，典故，情绪，诗意，兴趣也罢，齐刷刷的在公元某年直奔草原，那儿招人买马，要辉煌一番壮丽事业。青春的一页开启。

草原，雪原似乎时光的流驰就浓郁在这二者之间，因此，此地依旧碧云天，黄叶地，斑斓楚楚凝秋意，京城亦是观赏红叶之盛季，然，那片浩瀚无垠已然银色皑皑了，是南山还是北峰，疏影绰约里，鸣沙山，东山林场，极北处的荒漠里的青疙瘩，碧波涟涟红山口水库，红柳依依柳条河，是否老屋尚存，麦地苍色。翩翩雪花给一切光影里的明暗，铺陈一层童话般的清新，也许就是雪天的草原为啥格外迷人，飘逸着淡淡的回忆。

无论万水千山千山总要寻觅那里。是命运排列组合的瑰丽还是青春缤纷多姿诱人不忍忘怀？
于是雪野裹着大漠长风又飘来如梦如景。

@songlang1984 2019-10-26 19:43:49
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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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2/石头无语

重返旧地，心潮澎湃，我却漠然，人生的叠影，如同翻书，阅过了如此而已。
那年路过，也仅仅是个远眺，山太高，时间紧，天山东陲的一南一北，季节截然不同，山南深秋，白杨林哗哗，哈密瓜飘香，东来的火车不乏京都的旅游者，这里面有多少人带着第二代旧地重游，沉淀一种心结，那是翻不过去的一页，梦引魂绕，挥之难去，权将曾经同行者，简称马友吧，因为经历的故事都与马儿有关。
L马友与C结伴而行的第一次，孩子刚上够入学年龄，选择金秋十月，与最美丽的草原重逢，心情激动万分，那山巍峨，那松林涛声阵阵，草原棋子格般的燕麦地一片浩瀚墨绿，山巅俯瞰，此景永恒，那年，我的初识草原也是秋天，当吉尔130的蓝色卡车在蜿蜒山路攀爬到顶峰，稍稍平坦的坡地，一庙独立，不巍峨，却有种肃穆，也许年久无色，并不引人注目，欢呼声从几辆车厢此起彼伏，山连山，田陌衔接如海，草原绿色流溢天际，遥遥北山，褐色赭红的岩波如浪汹涌，仿佛初出城堡，一下子涌入广阔无垠的天地，青春的奔放与此自然融为一体，激情澎湃也难以表述。
山道弯弯，只知一半斑斓时，未知苍色茫茫日。
约莫一个多小时，进入戈壁大路，一片扶疏苍翠地，坡地流溢处一块巨大岩石屹立，那时任谁也不会想到，各自的情缘与它相连，排排屋宇和列队欢迎的人群闪过，习习清风迎面过后，绵延的渐渐不平的石子路上开始颠簸i起来，光影在颠簸里收纳了无数故事，情缘是个重头戏。
L,C包括我，哪一个没有无数次的漫步有那块石的山坡地，那儿有个名扬史册的松树塘，古诗的描绘里，景致胜过今日。故事也恢弘气派，马友里有文采者专门为它写一篇美文抒发感慨。

一个怎样的胜景，一块如何的巨石，想象里的幻影，在一回回梦境重现。
那石头浅褐色与绛黄交融，一面极其平滑，仿佛光鉴可照的样子，假如真如此，难不成照出每人的前世今生，可惜，大多多数属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任何超此范围的东东，油盐不进也不新鲜，多么纯洁无暇的一代人，里外干净的一尘不染，那时他与我并肩而坐，在草地柔软的茅草与蓝色雏菊花一片的坡地，第一次合影，我竟然嫌距离太近，稍稍的移开一瞬间，被永远的收入镜头里，黑白照的色差，灰蒙蒙的天地，花不绚烂，草原不绿，他的军帽歪戴与我的长辫子垂腰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穿一件单薄的确良衬衣合影，那弯月与春花的颜色也是一片灰色，神情却专注的唯一，目视前方，未来迷蒙，神秘的北山影在北，秋风阵阵掠过肌肤。

C马友某日想起做一本老旧照片的书册，到处搜罗往日倩影，在我的相册发现此照，甚是激动，不由惊呼，也在某某那里看见一样巨石旁的合影哎。
也许书册成就一日，竟是巨石旁合影集合之时，情由景生，人类感情相同的地方处处。

那是我们牵手之初的地方，巨石高一米多，相依相靠在光滑的石壁，背后是巍峨天山山脉，不动的雪线，皑皑银色横截半山腰，茂密的百年红松林，如涛的舒波，哗哗哗流过，震撼大地。
晚霞远眺，一抹抹玫瑰色染红半边天际，晚风拂面，谁都不语，沉默里洋溢着幸福的喜悦，也掺合着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深深迷茫，更未曾想象，我们一起的日子会在一座草原小屋渡过，而这座小屋对着青山，对着这块熠熠生辉的巨石，石头无语记载多少悲欢离合的动人故事，这群纯洁的青年从山那边飞越天山，情系草原的一页开启。

此情此景的叠合成就一本回忆录。
人在彼岸收到信息，书成了。
看过样本，洋洋洒洒几十万字，穿插着棕色老照片，自然有C收集的一部分，那本回忆录计划在前。
京城的第一场冬雪晴了数日，喜欢雪晴后的蓝天白云，红墙黄瓦一定瑰丽无比，只是久违的鸽哨了。
分散的居住环境里，最佳聚合就是附近选地儿，这次选了在八角井附近，地铁一号直通，即使远在通州也回一键到底。所以东边西边都有来的。
那时在草原小屋充满阳光的日子很多，晴空万里如常态，太清冽的蓝空，瓦蓝透明一望无垠，人醉了花醉了，格桑花满坡的日子里，大家纷纷去爬山，采野花的在傍晚时分，双双对秀好不浪漫。不用耽心遇到谁，松林浩瀚无边，进入的身影很快就被淹没，也有雨后去的，单纯的就是采撷野蘑菇了。
仿佛一个约定，围绕一片林每一圈蘑菇都带着湿淋淋的泥土芳香冒出地面来。裤腿打湿半截，篮子也满了，望着远处被北山映衬的娇小玲珑的草原小屋，巴不得此刻就在大灶台前，燃起柴草来，让火红的火苗窜起一锅香喷喷的蘑菇汤，任和难吃的面食都会成为美食。
第一个到我家喝过蘑菇汤的可能就是建子了。
他头戴大皮帽，谁是刚从北山出来，马放北山深处，日夜风寒露宿，似乎分不出秋冬季节了。
下山来采购，正好路过我这里。脱了羊皮大衣，坐在炕桌旁，和老Z有滋有味的拎起大碗喝汤。

门敞着，一眼朝南山坡望去，最闪亮色的还是哪块巨石，

@songlang1984 2019-12-02 10:46:42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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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这一切似乎我的想象，因为从来没有和谁探讨过这块普通不过的石头，只是它屡屡出现在许多人的影集里，但是偶然因素也不排除，南山坡实在是一个谈恋爱的好去处，我也不信眼前碗底光了还在砸吧嘴儿的建子的另一半是否同感，那是慧子，她也写诗，只是现代诗，充满希望与热情奔放的长篇，她曾有一首写老师的，还当面给我朗诵一遍，浑厚的女中音，标配的普通话，又兼我们一样的乡村女教师生涯，所以声情并茂，从生活中来的艺术最具生命力，有生命力的艺术品最真实，就像我们最真实的个性与人生，所以两项感动，当时她眼角噙着泪花，我亦是，不过，我能忍，所以似乎比她坚强似的，其实慧的磨练更甚于我，那样一种个性，我欣赏。

放下还带着蘑菇香味的搪瓷盆子，健子顺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滴，对老Z 说，拉了多少柴火，炉子烧的这么旺。
当屋就一只铁皮炉子，盖子都烧红了，我喜欢屋子暖融融的，那才有家的感觉。当初两人旅行结婚回来，老Z一夜没睡，挥动羊皮卷的刷子，将新房刷的雪亮，连队借给一张掉了绿漆的桌子，一把椅子就凑了一个就餐地儿，双人床和一个五斗柜是新做的，淡淡的黄漆给屋子增添亮光，马场所有新建的屋子，都带有浓浓的中原风格，进深长，窗户小，所以我老感觉屋子不亮堂，好在敞开门扇，南山破的风光，就一览无余的进来，对了那句门泊东吴万里船，窗含西岭千秋雪的一丝意境，依靠着老Z 结实 的肩膀，过着能吃口热乎饭的小日子我就很知足了。比起我们健子和慧子还劳燕分飞呢。
认识健子比慧子早，那时我分到最偏远的一个连队，那儿临近外蒙边境的北山，一派地老天荒的感觉，几座黛色丘陵连成一片，半山腰几排临山而铸就的地窝子，每日挖猪圈，赶着炮车送地里，地里光秃秃的一片浅黄，很贫瘠的样子，人们称呼这儿叫青疙瘩，几十亩燕麦地就卧在黛色的环绕里，春播秋收送走一年四季。再加人少，显得很寂寞，日子与风光一样淡薄，所以老想着寻找快乐，就瞄着马和骆驼，要练就一手好骑术，有天收工后，啃了几口硬的像石头的黑馒头，一碗菜汤下肚，就拉着同宿舍女生去了马厩，那时健子是个班头，必须征得他的认可，方可骑马一试，马匹是他们的坐骑，相当于现在的私家车，而且生手骑马会坏了马的习惯，一般人都不愿借马给谁，尤其我们这样的菜鸟。
马厩不远，绕过地窝子就到了，一溜儿院墙，进的里面又是一溜儿马槽，咔嚓咔嚓，马儿们尽享自己晚餐，燕麦啥的管够，毕竟是军马身负保家卫国之重大责任，所以牧工们视马群为自己的战友亲密。坐骑更是，刚才就见几匹马儿拴在屋外，窗户亮出马灯的浅黄光晕，见到几个裹着羊皮的人们随意的在地铺上闲聊，光线不明，看不仔细，问了谁是头儿，说明来意，只见一个墙角斜卧的家伙说，试试？骑马可不是好玩的，能穿这件老羊皮大衣上了马，就给你们马骑。
说着几人到了院里，那时暮色已深，冷飕飕的风直灌脖领，打量我们几眼，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递过一件臭烘烘的没有布面的最原始的老羊皮大衣，其实牧工们只有值夜班或者下大雪时才穿，平日谁穿这几十斤重的大家伙。
果然我先试几次都不成，同屋的女生比我个儿大有劲儿，上去了也很勉强，事后知道那是健子，是那个群的班长，那天他们刚从北山撤下，又困又累，突然去了二位不速之客，而且初次见面就要借马骑，自然不是很热情了，而那次健子给我也没有留下好印象。牛啥呢，不就早放几天马吗？此后再也不求他们，转而找了老职工，果然如愿，骑马，骑驴骑骆驼，挨个儿试试做骑手的感觉，想象里的浪漫啊，就先减了几分。
但牧马人的愿望始终不渝，脸色黝黑，牙齿雪白的老指导员被我纠缠不过，先吓唬说，一个女娃娃骑马万一摔坏胳膊腿，怎么和你们的父母交待？一招不灵，又说先叫你去开东方红五十五吧，好歹是个驾驶员。不过，刚过一月，我就被调离连队去场部当电话员了。
那是个信息中心，闻听了慧的不少故事。

@金色的麦穗18 2019-12-03 15:39:33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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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青疙瘩呀，你是夕阳下飘飞的马鬃，是一声回响在山洼的口哨声，你是一叶小舟，在黛色浩瀚黛色里。
这是我献给那个连队的几句诗，是我进入马场腹地的第一站，俯瞰草原美景是在一九六九年的初秋，黄与绿的棋子格之上之北，就有一片浩渺的黛色，一块最深的黛色的地方，就是青疙瘩，名副其实，真的。
北山有羊圈，称为冬窝子夏窝子，至今我还未弄懂，是夏天住过的还是冬天住过的之分别，比起南山，北山是伟丈夫，群峰逶迤，峥嵘雄健，不知从何来，又要到何去，如同一扇坚定的屏障，锁定草原的肥美娇艳。
故称巴里坤女儿国就是这片草原了，不过县城还远，马场场址一挪再挪，也和巴里坤县城有挂链。
于是历史的遗迹，从五十年代的伊吾县淖毛湖开始，直至后来的松树塘，马场的终于定居自有一番风云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