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时光流淌的声音


文/欧阳弦柳

一 儿 时


我前半生的成长史，可以拼凑成一段悲壮的流水账故事，比如说小的时候，我常学大人把爆竹拿在手上点燃是因为那时觉得这样会很潇洒，然后毫无悬念地被炸伤而不得不挂上绷带；比如那时，我认为能偷摘到人家果子吃而不被抓住，就是英雄，然后就跟着别人一起做，结果很巧地被逮住然后狂揍一顿；比如小学时的我，爱拿教室门上的钥匙，认为这样其他同学的到校就会由我说了算，其后果是因我早上经常迟到而遭大同学的耳光，我心里委屈，找老师去评理，然后又会被老师毫不客气地骂个狗血喷头……
抱歉，那时的我，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只可惜那个时候，还不流行炫酷，更没有炫富拼爹之类的轶事，只炫“拼命”。我出生的年代让我错过了扬名的好时机！
让人欣慰的是，和我一样帅呆酷毙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我的一个同伙。这样的话，别人找我拼命时，我可以多一个帮手，孤独感少了很多。
那时的我，深受我那个同伙的影响，发誓要养一只兔子。他是个动物迷，也酷爱古代铜钱，我很形象地叫他“铜兽”。
铜兽跟我说，动物跟人一样，有魂。铜钱也跟人一样，有魂，所以铜钱才被人们放在墨盒里，写字的时候在上面点一下，写的字就能动。
可笑，没见过谁写的字还会动！他的话，我权当放屁，而且是很臭的那种。
某个星期天，我和铜兽打了个赌，让他用毛笔写一个字，如果动了，我输，反之他输。结果铜兽赌输了，我的惩罚措施是，趁邻居家没人，铜兽翻院墙去邻居家院子里抓兔子，我在外面望风，回来赏“康熙通宝”一枚。
他乐不彼此地去了。
结果很快，铜兽就被邻居牵着耳朵，吱吱呜呜叫着朝我这边来了。
我一看形势不对，想跑，结果这个不要脸的铜兽，立马大喊起来：你别跑，就是你打发我去偷兔子的。
我很上火：狗日的铜兽，孬种！
庆幸的是，邻居星期一就跑去学校向老师告了状，铜兽和我，一起被罚站了半天，谁也没有幸免。
可惜，好景不长。小学还没毕业，铜兽就辍学了。
再后来，他离开了……
那时候的事情，现在能想起来的不多，零零总总，凑不到一起。偏偏这个铜兽，他的离去，让我心里落寞了很久！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怀念铜兽，我只记得安妮宝贝说过这样一句话：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值得纪念的，有些事情我们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我们一直无能为力！
可是，到底什么事情值得纪念，什么事情又是可以遗忘的呢？
没有人能说清楚，我不知道，铜兽大概也不知道吧！
时间这只怪兽，能带走很多东西，包括生命……

三四年级的时候，我和很多同龄人一样，深受电视剧的影响，迷上了武侠，常把自己想象成像胡一刀那样的大侠，一根木棍为刀，一片塑料当穗，別在腰间，威风凛凛。
那时，动不动还要和伙伴们比一场看看谁的武功高。而且每次比完武，我们都会高唱：“寒风萧萧，北风飘零……”，英雄感油然而生！
那时候的学生，都是边玩边长大；那时候的太阳，很艳丽很热烈；那时候，时间很慢；那时候，友情很长很远……
记得那年的一个冬天，我们几个伙伴在路边一块空地上比武，比完武，又斗鸡，斗完鸡，我准备唱：寒风萧萧……
还没唱完第一句，小X“看招”一声，一条飞腿突然打来，不偏不正，刚好打在我正垫着的一条腿上。
扑通一下，我摔了个嘴啃地，碰破了嘴，流了血。
小X见状，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拉我起来，我则捂着嘴，哭喊着要去向老师告状……
这件事，最后在伙伴们的撮合下不了了之。但是从此，我暗暗发誓，和小x那浑水势不两立！
那时候单纯，对恨没什么概念，只是想着不搭理也许就是一种表达恨的方式。于是，我们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没有说话。而之前，我扮胡一刀，他是药王，一正一邪，天天黏在一起切磋，后来发展成我有一颗糖也会咬给他半颗的那种关系！
考上初中的那天，我看完考试成绩，在回家的路上恰巧碰上小x，没想他不好意思地靠近我，主动找我说话，他说：“那啥……我大不让我念书了……”。
我没搭理，“哼哼”了两声，转身离去。
回到家里后，我想起小X的话，想起曾经玩耍时的种种，突然一阵后悔，心想我应该好好问一下小X他大为什么不让他念书了！
就这样，小X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要不是那张斑驳的小学毕业照，还能依稀看到他的模样的话，我甚至都忘记了他的相貌……
时光的流逝让人伤感，让一切都变得模糊！
记忆中仅剩的那些比天下雨娘嫁人还平凡的生活残羹，也终会被时间剥蚀得支离破碎。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扯淡，扯淡得让人想笑！
可是当我用另一种态度看待生活时，会惊奇地发现，原来现实中那些那么重态的人，那么体面的人，那么光彩照人的人，竟然也曾经像我一样傻X过，也曾经被人照顾过，被人袒护过，被人宠爱过和疼惜过……

二 初中一阶段

时间的黑手，悄无声息地将我从小学推到了初中，同时也带走了那些永不复返的美好。
不过，人总要长大，总要脱离汪国真笔下“弹星星滚月亮”的时代！
这样一想，心境就豁然开朗了！
再来说说初中。
像切瓜一样，我习惯将我的初中时代一切两半，前一半的三年里，简单而快乐，有诸如点灯夜读、早出晚归、挨饿受冻之类的正面事，也有烤青蛙、看录像、旷课、被盗、失火、挨打一类的负面事，更有誊抄歌词、贴明星照、暗恋女生这样的不耻行为……
提起暗恋女生，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得承认，我情窦初开的比较早，这恐怕是我唯一可以对外卖弄的长处了！
可是，就我这点小小的长处，与“伪娘”比起来，就好像武大郎和姚明比身高，根本不在一个海拔梯度上。
伪娘是我另一死党，由于说话长相动作都很妖娆，大家也就顺应了他的个性，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响当当的绰号。
号称伪娘，其实作风一点也不伪，首先，不喜欢男生；其次，比我还要早熟三分。这一点上，我甘拜下风。
记得某天下午放学，伪娘叫我去他家。
吃完饭，他把我叫到一间小屋里，悄悄跟我说：嗳，我想让你帮我写封情书！
我吃了一惊：什么？写情书……哈哈哈，写给哪个男生，哈哈哈哈……
他见我笑，急了，莲花指一翘，朝我额头上两指头：去你的，别逗了，写给初一三班那个秀气女生……
我心想，你爷爷的，到底是谁逗？你喜欢女生这样的笑话已经很让人欲哭无泪了，还有那个所谓的秀气女生，初一三班有这样的女生吗？
当然人都是有私心的，我这里所指，并不包括我那个“展昭”，那时她也在初一三班！
伪娘看我有疑虑，说：好了啦，哪天我指给你看就是了，你放心不是你的展昭。快点，我说你写！
在他色相诱惑下，我终于扛不住了，不得不提起笔，在一张作文纸上歪歪扭扭写了早晨刚学会的一个单词：“dear”。
dear?
My god!
多悲催的称谓呀！
看谁敢笑我的才华不横溢，我简直欣喜过忘了！

至于那篇情书的内容，由于时间太久，我死活没想起来，估计少不了那些爱呀恨呀的肉麻话……
只记得写完情书的第二天一大早，伪娘就扭着杨柳腰，兴哉兴哉将情书交到了“秀气女生”手上，顺便将她指给我看。
当时我站得远，没看清楚她的脸，只注意到了她的身躯！
那气势，哈哈哈哈，横竖都和“秀气”二字不沾边。于是我断定，伪娘这个变态，一定是得了审美分裂综合征。
又过了几天，当伪娘耷拉着脑袋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立马明白了，他八成心灵受挫了。
于是我抱着试探的态度问他：怎么样，秀气女生接招了吗？
他没有答话，只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让我看。
我打开纸条，见上面写了六个钢笔字：去死吧，假米（女）子！
看完后，我忍俊不禁，自杀的心都有！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伪娘抑郁了好长时间，一度不和任何人说话……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伪娘来找我，无精打采地跟我说，他打探到小道消息，他的秀气女生和另外一帅气男生好了……
说完这个噩耗的当天晚上，伪娘用枕巾捂住脸，趴在床头狠狠地哭了一场！
我看他哭的如此伤心，有点于心不忍，开口骂道：尼玛，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哪天有你好看！
其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安慰一下伪娘罢了，我能把人家怎么样，何况还是个“秀气”女生！

伪娘的单恋剧，就这样惨不忍睹地谢幕了，没有浪漫，只有伤害！
接下来我就想，也许几年后的某一天，伪娘还会以某种方式与他的“秀气女生”保持联系，然而到那个时候，这种提不上日程的往事，恐怕早已变成双方解闷的笑资了，更何况你无法预知，下一秒可能会有另外一个“秀气女生”住进你的生命，而且你也无法预知，这一秒的挚爱会不会变成下一秒的路人甲！
好在时间这条响尾蛇，会一声不响地给你单纯的心灵注上一剂毒液，帮你疗伤，让你变得不再那么善感。（未完待续）

三 初中一阶段续


接下来，轮到我和“展昭”粉墨登场了。
展昭是我的小学同学，和我同岁，一二三年级时我们在一个班，四年级时她坐我前排，五年级我们成了同桌。
那时候，课桌上有一条线叫三八线；那时候，跟女生说话会脸红；那时候，时光温暖，岁月不寒……
嗯嗯，那个时候，展昭也还不叫“展昭”！
只因那时的展昭，头发很黑很长很干净很整齐，而我又是一个手脚闲不住的人，经常会偷偷揪一下她乌黑的秀发，然后快速环抱双手，趴在桌子上装好人。
这个时候她就会转过头问是谁干的，我和我的同桌就谁也不说话，只挤眉弄眼地看着她嘻嘻哈哈。
笑着笑着，展昭就被我俩的无耻击溃了，不得不面红耳赤地扭过头去！
可惜大将有时也会失在毛贼手上，比如关羽，比如张飞，比如我。
常在河边走，迟早要湿鞋。记得有一次，我闲着没事干，照例揪了一把展昭的头发，照例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没想这次她不再像原先那样温柔，而是怒气冲冲地朝我同桌“背带裤”喊：败类，想死早点说！
我很想笑，但终于没有笑出声！
因为当我正准备窃喜一场时，背带裤这个小毛贼，一点担待都没有，见展昭冤枉他，雷霆大发，横眉竖目地指着我叫嚷：死米子，你眼瞎了，把人看清楚了再骂人！
展昭知道是我干的后，用近乎有不共戴天之仇般的目光瞅了我一阵，然后将头一甩，哭着鼻子向老师告状去了。
背带裤，你个畜生，背信弃义则罢，连个弱女子都不放过，看我怎么收拾你！
为此，我和背带裤在教室里干了一架！
我本想狠狠揍他一顿出出恶气，结果我们俩谁也没赢，我手指碰破，他鼻子出血！
打完架之后一段日子，我们三个谁也不跟谁说话，直到电视剧“包青天”的上演。
今天偶尔想起这个细节，我都会忍不住给自己拍手叫好。
那时的我，简直太英勇了！
然而，生活如此多变，无常得让人难以捉摸，我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台湾作家张小娴说，世事总是有很多变数，如同明天的雨，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
电影“小时代”中也有这么一句台词：夕阳的光线像是被风吹散一般迅速消失，正如同再也回不去的美好年华。那感觉，像是一个时代最后的剧中。
我不知道这样形容是否恰当，也不知道究竟是岁月带走了年华，还是年华弄丢了岁月，但我知道，时光永不停息的单向运动，的确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使深刻的不再深刻，模糊的则更加模糊！


上五年级那会，电视上开始演“包青天”。
我很快就被包拯那种一呼百应的威风所折服，心想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黑脑袋上长月牙、也能有三道铜铡、也能声色俱厉阴阳穿行的话，谁要胆敢欺负我，我就带他去阴间，然后，哼哼……
可惜的是，月牙铜铡易造，御猫展昭难求！
我和展昭的和好，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完成的。
在这件事情上，伪娘算是功臣。这是我唯一为他点赞的地方。
一天课外活动，我和伪娘等几个伙伴玩包公断案，我拉开架势，厉声厉气地喊：展护卫，将陈世美这个狗奴才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只见伪娘拽着我同桌的胳膊朝我这边走来：展护卫，快点，包爷叫你拿人去！
我看到同桌来了，心里紧张了一下，正准备落荒而逃，没想到这个小妮子不但没有躲避，反而羞答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双手抱拳说：遵命！说完，趁伪娘不注意，翻转过身，一把将伪娘摁倒在地。
“大人，罪犯陈世美已经拿下，请发落！”展昭红扑着脸说。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顿觉自惭形秽！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内心的欣喜若狂代替了！
——嗨，穿着红衣服、站我面前的那个长发女孩，你真强！
还有伪娘，你也真强！
我心里不停地为他们点赞的同时，心里也暗暗鄙视自己：我竟然连像她一样主动示好的勇气都没有。要不是她借机结束那场冷战，今天恐怕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了。
这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要懂得珍惜，珍惜时间，珍惜当下，珍惜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
后来，我和“展昭"来来往往三两回，终于和好如初。
再后来，她成了我的“贴身护卫”、形影不离的朋友。
而“展昭”这个名号，也就应运而生了。(未完待续)

四 初中一阶段再续

天水的秋季常下雨，有时候会淅沥沥下上半把个月。
这种天气，非常适合休养生息，比如打盹，比如发呆……
虽然我上课常打盹，却生来没有发呆的天分。发呆久了，会觉得心慌，非得出去活动一下筋骨不可。
初一新学期开学那阵子，正赶上一场绵绵细雨。
整个校园里，除了雨水击打地面发出的滴答声外，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风景，陌生的建筑，陌生的面孔……
小学陪我哭陪我笑陪我玩陪我闹的那帮混蛋们，走的走，散的散，剩下不多的几个，也被三三两两分到了不同的班。
我下课后一个人没事干，只好趴在初一三班教室窗户上，看着展昭笑。
先是我的笑容从窗户外飘进去，然后换来她的笑容从窗户里飘出来……
笑着笑着，展昭就感觉不好意思了，慢慢地将头低下去！
记得那个时候，天上也下雨，却很少打伞；那时候，上课时间很长，课间活动很短；那时候，烦恼很少，笑容很甜……
有一天下午，我下课早，又跑去初一三班窗户边向展昭绽放笑容。
透过玻璃，我看见展昭正在秃头老师的带领下唱歌。
那歌词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其中有句是这么唱的：“到敌人后方去把鬼子赶出境到敌人后方去把鬼子赶出境……”
我见展昭唱得起劲，也跟着哼唧起来：到敌人后方去把鬼子赶出境……
一句还没哼完，我动人的歌喉立马就吸引了秃头老师的注意力，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朝教室外面走来。
我一看形势不妙，转身就逃。
当我正以光的速度快速逃离现场时，没想这倒霉的天气，偏偏在下雨，弄得地上很湿滑，我一个不小心，出溜一下摔入一滩泥水里。
秃头老师看到我摔倒了，不但不同情，反而哈哈笑着说：这下把娃摔了个既墩沟子又伤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鬼叫。说完，扬长而去。
我羞愧不已，想趁没人注意赶紧爬起来以挽回一点颜面。
结果祸不单行，就在我刚准备爬起时，突然听见什么地方有个声音在浪叫：哎呀哦，我的包相爷，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吆，嘻嘻……
我靠……
挨千刀的伪娘，我恨不得立即铡了你！
这件事被伪娘看到后，从此抓住了我的把柄，常以“包相爷趴窗户，既墩沟子又伤脸”这样的歇后语来取笑我。
不过还好，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伪娘最终答应我，绝不将这事抖出去，尤其不能让展昭知道。这让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谁想伪娘这朵人间奇葩，竟然出尔反尔。
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展昭，伪娘等一群狐朋狗友在回家的路上死磕。伪娘磕不过我，急中生智，嘴里乱放起炮，添油加醋地将我的英雄事迹公之于众。
展昭羞得脸通红，我则气得想吐血！
打这以后，伪娘自认为扯开了口子，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不分场合地嘲笑我和展昭，引得那群坏蛋也跟着一起笑。
我见事已如此，计较也于事无补。可展昭，人家一姑娘家，脸皮可没我这么厚。
终于，展昭不堪忍受这样的冷嘲热讽了，渐渐疏远了我……
最后我们甚至连话也不敢说了。偶尔碰上，也只是相互脸红一下，然后默然而过……
这种状态，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好像整个人都置身于风暴中。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风暴真来就给力了，只要有她护驾，我们潜入风暴眼，谁也看不见，什么都不用怕。
然而，风暴最终没有来！
这样的话，我和展昭的传奇故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没有告别，却永远告别了……
曾经铁打的哥们姐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陌路人，这种反差让人情绪低落。
或许，伤离别，这是一种无奈，就像花花草草，春生冬枯是轮回，没有谁能改变。
而人，曾经一起傻X过、嬉戏过、吵闹过，又怎么可能毫不在乎！
很多年后，偶尔想起这些事，我仍然感到十分遗憾。
当然，我遗憾的不止展昭一个，而是随时间流淌而走失的那帮同伙。
原来这些个家伙，我们本该成为很好的朋友，却因为种种原因，走散在了人生的旅途中。
好像我们从来没有举行过一场告别仪式，却又一直都在告别。
告别了青春，告别了纯真，告别了友谊,告别了爱情……
让人感到高兴的是，经过不断的告别，我更加明白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了！

后来，我们初中毕业，大家谁也没有说再见，只是各自分道扬镳。
我去了西安上学，之后又到北京谋生……
而伪娘，据说他曾辗转于兰州、深圳、郑州等大城市……
再后来，听说他出家当了和尚……
当我对这样的小道消息半信半疑时，前年在回老家的路上碰到十几年未见的伪娘。
那一幕，让我惊愕不已！
当时，我正在上坡，远远就看见他穿一身黄色长袍，淡定地朝我这边来了。
他过来后，站在我面前，朝我会心一笑，腼腆地说：我要去印度了，这次是回来探亲，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保重！”说完，双手合十，做了个告别的动作，拂袖而去。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如同嚼蜡，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透不过气来！
我没法知道这十几年里，伪娘到底有过怎样的境遇，抑或是心灵经受过怎样的折磨，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我最终还是认同了他的选择，我想这大概就叫流水人生吧，既然选择了，就不能调头！
只愿他能洗脱凡尘，一路走好！（未完待续

自己支持一把

五 插曲一


时间一如既往地在流逝。
太阳东升西落，四季如常变换，各种人和各种风景，接近了，又远去了。
曾经少年时的那些个梦想，遇到现实这个冷面兽，颜色尽失，渐渐被遗弃在了泥沙俱下的生活一角。
这让我有一种丢了情操的感觉！
记得许鞍华曾在《男人四十》中说，好多东西都没了，就像是遗失在风中的烟花，让我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消逝不见。
他的话让我不禁想起，有人将人生比作旋转的陀螺，转得越快越洒脱，擦肩而过的人和景就越多，怕就怕之后你无法控制旋转的惯性，遇见了，又是习惯性的错过。
错过爱情，错过友情，错过那美丽的邂逅……
不过还好的是，在我们身边，还有着一些与时间绝缘的家伙，还有着一些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我有一身臭毛病却仍然不离不弃的家伙！
前几天浏览微博，无意中看见“老龙”的一条：梦里你是短发，带眼镜，很文艺，八年没见了，还好吗？
我知道他在怀念某个人，调侃了一句：老龙，你个不正经的二春萌发了，短发眼镜及文艺，这造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回复我说，你见过？我都没见过。昨晚梦见一个好多年没见的朋友，就是打扮和原来不一样。掐指一算，竟然八年没见了！
我看他如此感慨，说，你没见过不见得我没见过，要不什么时候我帮你约一下怀个旧……
不想他突然来了一句，现在连你都是几个月见不到一面，还好意思说别人！
他的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赶紧转话题：今后就叫你短发眼镜加文艺吧。
他说呵呵，你这个太绕口，不要……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个人没事干，聚集几个人，聊一会八卦，哄笑一阵，然后再翻翻微信，就看到安子分享了一条，说身高一米七五在事业单位上班月收入二千六没车没房的草鸡男嫌一米五五在企业工作月收入两千有车有房的女朋友个子矮，想分手，然后再看跟帖，是一连串的咒骂和讽刺，又哄笑一阵，又看看网上的“摸奶门”视频，接着哄笑一阵……恶俗如此！
不过我并不以此为耻，反而觉得其乐融融。我的蜕变让我感到吃惊。
只可惜这年头，恶俗、恶搞已成为人们消磨时光的最佳方式，成为了这个浇漓时代的代名词！
还有那光怪陆离的生活，以及那觥筹交错的虚弱……
也就是在国庆长假期间，我不经意看到“耗子”领儿子回老家骑骡子的照片，他发照片时附了一句话：第一次骑骡子！
我看完后想笑，又笑不出来，就抱着恶搞的心态回复说：耗子，別把儿子带坏了！
耗子见我损他，立即郑重其辞地反驳：我是一个农民，他是农民的儿子，不忘历史，方可继往开来！
我一看这话就上火，心里骂你个装X的家伙，敢在我面前卖萌，继续回复：你个怂人小时候老爱摸骡子屁股，然后附了个憨笑的表情！
这个时候，“才子吕”看哥几个调侃的正欢，手馋心痒了，加入我的战队，接着我的话茬说：没摸着，还没骡子蹄子高么，哈哈哈……
我对才子吕说，耗子当年摸骡子屁股还卖关子说是在拍马屁，结果叫骡子给一踢子哈哈哈……
耗子对我们这帮无耻的家伙，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呵呵”应付了之……
之后我发现耗子对这样的玩笑有点不以为然，也就打住没有再言。
是啊，耗子、老龙、安子、小晖、还有才子吕、还有阿飞麻子等这帮混蛋，是唯独没有被时间的浑水猛兽冲走的几个，是至今在你犯错后能当面骂你损你甚至揍你，但在你遇到困难时却帮你心疼你的几个。
这让我再一次认识到，原来时间这只恶手，就像耗子当年摸骡子屁股那样，也有它伸不到够不着的时候！
如此一想，心里不由的乐了一下！（未完待续）

六 插曲二


耗子是我这帮同伙中最具才情但最不够意思的一个。
这一点上，我一直当他是出类拔萃的异类！
比如当年大伙和别人干架，挑衅他抢先逃跑他最快，比如大家小聚时他总是缺席，比如喝酒他最多掏钱他最少，比如吃饭总是抢洗锅总躲藏……
最可气的是，听说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撬自己哥们的女朋友，又听说还真得手了！
这让我在自叹不如的同时，也暗暗地鄙视他！
不过，战无常胜将军，情场上也鲜有常赢的选手。
当年耗子和老龙一起追“短发眼镜加文艺”时，耗子的落败就是最好的例证！
这件事的细节我不太清楚，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另一陌生城市飘荡，只听老龙和耗子讲，当时，他俩和“短发眼镜加文艺”在同一个班。
据他们描述，那会的她，很优秀，很文静，是班花，是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
那形象，简直完美得一塌糊涂！
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耗子和老龙约定，两个人一起追，谁追到手算谁的，兄弟还是兄弟！
耗子霸气侧漏，老龙高端大气，一对“情敌兄弟”对月盟誓后，形成统一战线，各自为战了！
战斗的惨烈状况我也无从得知，但最终的结果是，高端大气的一方略胜一筹，抱得美人归，剩下了霸气侧漏的一方在那里顾影自怜……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当年耗子败下阵来后，正如他们事前约定的那样，不仅没有影响到他和老龙的关系，反而彼此更加亲密了！
这让我打心底里替他们喝彩！
耗子，真有你的！
老龙，也真有你的！

所有种种，我只是听他们鱼吐泡似的说起过。多年后的今天偶尔提及，仍然觉得很有意思！
我想，这大概就叫做友情吧！
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里有一句台词：“柯景腾，我希望可以给这个女孩幸福。”廖英宏的声音再度充满元气！还有一句是这么说的：每个女孩都是我们人生的烛火，照亮了我们每段时期疯狂追求爱情的动人姿态，帮助我们这些男孩，一步一步，成为像样的男子汉。
我不知道耗子这个男子汉，当年是不是也像廖英宏一样心里发出过充满元气的声音，可是通过这件事，让我深切地感受到，在他的心目中，有比爱情更有力量的东西！
这让我再一次想为他点赞。
耗子，你小子，情怀还是大于无耻的嘛！

接下来，老龙和“短发眼镜加文艺”开始了他们长达六年的爱情罗曼史。
听老龙感慨，她是他的初恋，也是他人生中唯一经历的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我了解他的品性。
也因为那时候的爱情，至高无上！

在老龙与“短发眼镜加文艺”交往期间，他俩的关系一直很稳定，很融洽，直到老龙第二次高考的落榜。
那一年，高考完毕，老龙落第，不得不加入补习的行列，而“短发眼镜加文艺”则顺利考入市里一所大学。
也就是因为有了老龙落榜这样的机缘，才让我有幸认识了这帮混蛋。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当年没考上大学，应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人的一生真的就是这么奇妙。
千回百转一路走来，会邂逅很多人，其中大部分会与你擦肩而过，能从陌生到相知的，不过就那么寥寥的几个，然而也就是这么寥寥的几个，才让我们更加懂得珍惜，珍惜当下，珍惜未来，珍惜曾经的青春岁月!
对老龙来说，值得喜悦的是，他的落榜不但没有影响他和“短发眼镜加文艺”的关系，反而更加靠近了。
有人把这种现象称作“距离美”！
我记得那个时候，每到周末，“短发眼镜加文艺”就会买一堆东西来看老龙，然后很快，她带来的东西连同她给老龙做的饭一起，就会被我们这帮无耻的家伙瓜分殆尽，气得老龙又吹胡子又瞪眼！
那个时候，除心仪女孩外，你的可以是我的，我的也可以你的，谁也不分彼此；那个时候，个个都是踌躇满志，理想高得遥不可及；那时候，天涯不长，海角不远……
是啊，人一简单就快乐，快乐了，时间也就过的飞快。
转眼又过去了一年。
也就是在这年夏天，我考上了大学。而老龙竟然和耗子、麻子一样，再次落榜，再一次加入到了补习的行列！
我见事已如此，只好带着分别的遗憾，背上行囊走了，剩下他们几个在高补班里不舍昼夜地奋斗……
第三年，耗子考上兰州一所大学，离开了这个城市。
再后来，麻子也走了，剩下老龙这个拼命三郎，继续补习去了……
兄弟们在一起闹哄哄几年，就这么渐次分开，难免会有一种落单的感觉。
见于此，大学第一年放暑假回来，我决定去看一下坚持抗战的老龙。
晚上，和他躺在床上叙旧，他轻描淡写地跟我说：我和她分手了！
我听到这样的消息后，觉得不可思议，就问老龙为什么，老龙说也许是对我感到失望吧，然后就没了下文！
听到这样的话，我很想笑，却拉黑脸，毫不客气地臭骂了他一顿。
而他，在接受我的训斥的同时，仍然一副不动神色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就想，老龙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账，对于和“短发眼镜加文艺”的分手，并不那么在乎吧！
可是我又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人。
六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情绪低落一下再也正常不过，除非他是侏罗纪公园里幸存的冷血兽。
而然事实正中了我的下怀。
皇天从来不负执著人，经过几年艰苦卓绝的抗战，老龙终于如愿以偿，圆了大学梦，来到兰州。
听说老龙也来兰州了，我兴奋不已，就约上耗子，阿飞等去他的学校找他。
他见我们几个来了，很高兴，先是带我们去下棋，下完棋，又上网，上完网，又去吃牛肉面……
吃饭期间，老龙心不在焉地对大家说，班上有个女孩在追他，他想缴械投降！
“你家伙艳福不浅，叫什么名字？”我问。
没想老龙一筷子面还没喂到嘴里，突然诗兴大发，突兀地来了一句：
“我爱她，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她的名字叫做‘玲’！”
当他似笑非笑地说出这句话时，大家笑了，我也笑了，笑的歪歪斜斜，笑得人仰马翻。
笑过之后，我忽然想起“短发眼镜加文艺”的名字，才发现原来老龙这个痴情的种子，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心中永远的殇！（未完待续）

七 初中一二间阶段


世事在不断变换，人也跟着在不同的年龄段以不同的姿态登场。
有些人和有些事，多少年来一直藏在心里，不想提及也不想去碰触。怕就怕一旦触及了，一切就会如晨雾般，在太阳刚冒尖的一刹那，消失殆尽，最后只留下一丝不咸不淡的辛酸！
在这里，我只能说，年少那阵子，真好！
有一首歌叫“追风少年”，恰如其分地描述了年少轻狂时的状态：肩上扛着风，脚下踩着土，心中一句话，不认输，我用火热一颗心，写青春，不管这世界有多冷……
是啊，那些年，我们胆小如鼠，却从来不感到害怕；那些年，我们想法简单，行为率真；那些年，我们接纳很多，抱怨很少……
记得耗子曾跟我说，哥们，你真强，经历了那么多事，还那么开心，无拘无束，说话还像以前一样富有激情。
我听了，只是随心一笑，就是傻不拉几的那种！
笑过之后，我就想，人也许就是这样，经过很多事后，都会变得沉默，变得胆小怕事，都会为自己设一道连自己都无法逾越的心灵的屏障吧！说的好听点，就叫做给自己所剩无几的真实留下最后一点白，不好听点就是自己将自己绑架。
我们也不是时常在绑架着自己么？
时间呀，你的魔力真强大，能使人不断获得顽强的抵抗力，遇到好事不敏感，也能使人变得脸厚而心黑，做了坏事心不跳。
我不知道这么形容，是在贬低别人，还是在抬高自己！
不过我自认为《厚黑学》学得还不错，要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厚脸皮。

胡拉八扯一阵后，接下来我想说，时过境迁后的今天，当我再次提起当年那些破碎事，心情早已平静如初，却又感觉什么地方有个什么东西，影影绰绰的，像是寄存在记忆里的一场离奇的梦。
我突然有一种想一吐为快的冲动，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是在三年前的一天，我在马路上碰到十几年未见的战友“”。
寒暄一阵后，我发现这个混蛋，经过多年生活的洗礼，竟然激情茂盛依旧，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让我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堕落。
那天，我告诉，我要结婚了。
听到后很高兴，说：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呀，哪像我，还光棍一条呢……弟妹哪里的，叫出来让哥哥瞅一眼。
我说好，然后立即就给老婆打了电话！
说，老弟，好久没见了，今天相遇，真高兴，不如今晚大醉一场吧……我有个朋友，在岷山文化宫旁弄了个啤酒摊，我们去那里疯一把！
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喝酒期间，我和聊了很多，聊当年的战友，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聊各自的经历……
聊到后来，我问有没有见过“超子”“老王”“虹姐”等他们几个。
饶有兴致地跟我说，这几年他一直在打听超子的下落，却一直无果。几年前曾去他的家乡他，结果领居说他们那里根本就没这个人……
我沉默了一会，接着问：那老王虹姐呢？
虹姐我倒见过一面，现在一家公司上班，看起来还不错。老王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变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也是神神叨叨，我只联系过一两次……
说完问我知不知道老王的情况，我说和你一样，只打过一两次电话。
畅汗淋漓间，我看到有点伤感，就说，，来，走一个，祭奠一下那段走失了的岁月。
没等我说完，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然后出了口长气，红扑着脸说：对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们的教官“薛”出事，去世了！
听到此消息，我感到很震惊，进而有点不解地问：他那么年轻，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说，好像是前年吧，我也是听“小威”他们说才知道的……
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听说薛的死属于他杀，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去年，我去西安参加了他的年祭……可惜和和美美一家子，就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变得四分五裂……
我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低谷，突然觉得“天悯好人”这样的话纯属扯淡……
是啊，我因没能在薛生前看望他一回而感到遗憾，于是心里暗暗怪怨：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不过我马上又回过神来。
可笑，当时我俩还处于失联状态，他上哪里告诉我去？

当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一直喝到深夜，喝到烂醉如泥，最后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清醒后，我不禁想起当年薛的种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那时，他是我的武术散打兼柔道教官，据说曾私下拜师学艺两年，少林寺三年，一个人能打五六个。
那时候，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常告诫我们这帮热血少年的一句话是：现在不好好训练，哪天出去被人打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记得当年，在所有学员当中，我年龄最小，体力也最不济。
还有就是，他们都叫我“甘肃”，因为他们说我是从甘肃来的。
甘肃？就我这样一个黄毛小子，在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的眼中，竟然代表了一个省！
这让我对这样一个响当当的称号，欣然接受并以此为荣。

那是九八年的秋天，我初中毕业后，带着梦想，离开家乡，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对于之前从未出过远门的我来说，一切都是新鲜而陌生的，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高楼大厦人，以及陌生的人……
好就好在，在出发前，我有幸认识了和我一起追梦的老王虹姐等，这让我心里有了些许安慰，一路上不至于感到孤单。
还记得父亲刚送我到学校的当天，胖子校长见我年龄小身体单个子矮，怕吃不了训练的苦，就劝父亲将我领回去。
父亲见状，急了，笼络了一帮家长，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情，才勉强被留了下来。
也就是因为我年龄小的缘故，老王等他们也就对我特别照顾，这让我打心眼里感激他们！
老王，，虹姐，还有超子，谢谢你们！
那时候关照我的，除他们几个外，还有“宝鸡军”，还有我的教官“薛”……
我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每每训练时，薛嘴上不说，心里完全明白的分量。因此，他总是给予我或眼神或言语上的鼓励。当然这种鼓励，是心理上的，无关生理的事。
至于训练，他可谓“心狠手辣”，对我这样一个小不点那是毫不留情，表现好了则罢，不好了，该受罚受罚该冲刺冲刺，不打一点折扣。
记得训练散打那阵子，他会故意安排一个年龄大、身体壮的重量级选手和我过招，我也因此而迅速被秒，最后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腿被踢得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在训练场上，我也是甘当孺子牛，就是宁忍痛而绝不哭泣的那种。
我的毅力让我感到吃惊！
简单来说，训练场上，薛和我们这帮兵蛋子是纵向的上下关系。然而到了平时，我们立马就变成横向的左右关系了。
这种反差很强烈，强烈的如同黑与白，如同阴雨对太阳！
那个时候，每到周末，我、超子、、老王、还有虹姐、还有宝鸡军小威汉中等一帮战友，就会被薛叫去他们家里吃饭，习武，摘梨子，而且一住就是两天……
那些年的感情，不外露，却枝干离离；那些年的生活，很艰苦，但充满欢乐；那些年的日子，很漫长，也十分短暂……
然而滚滚长江东流水，时间一去永不回。
曾经一起患难与共、信誓旦旦说“苟富贵勿相忘”的那些家伙们，如今为了生计，却劳燕分飞，各自奔走。
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也随着时光的流淌，而逐渐被遗忘……
可薛的形象，依然一成不变地存储在我的记忆里。
这让我不得不相信，无论世事如何变，在人们的心中，依然有着经得起时间洗礼的东西，它指引我们不断向善、向美好，是支撑我们生命欣欣向荣的精神力量。
在这里，我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来怀念薛，只愿他一路走好！（未完待续）

@蓼江花溆 2014-11-18 11:20:46
来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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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问好

一段发不了，省略

九 ? ? ? ? 插曲三

? 有人说，生命如烟如梦。
? 一个人，从呱呱坠地开始，从挣脱黑暗的那一刻开始，就像划空流星一样，陨落在时光的无限中了。
? ?从此，我们循着大自然运行的节奏，呼吸新鲜空气，享受灼热阳光的沐浴，吃人间烟火，尝人间冷暖……
? ?这恐怕是对生命最为简朴的描述了！
? ?可是现实并不那么笔直，就像一棵树，一株草，长着长着就要打弯和分叉。
?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人间才有美不胜收的风景，才有妖娆不尽繁华纵横。
? ?我只能说，任何存在都合情合理，任何生命都很雷同。
? ?比如我们这一生，风平浪静是期许，风雨兼程才是大家共同的宿命。
? ?它不是遭遇，而是催熟我们思想、情感和品格的一剂特效药。
? ?我们不是常发着各种感叹么？
? ?是的，在太阳冒尖的光华里，在月光婆娑的影子下，我们常因一天没有做好的事而感叹，常因没有守住的欢乐忧戚而遗憾。但记忆、心灵中得到的满足和快意、睡眠、清晨小鸟的啁啾、黄昏的晚霞、淡淡的热茶、以及那神奇的书香，会带给我们新的希望，以新的希望袒护着我们的热忱，警示我们不要为生命的延伸而担忧什么！
? ?关于时间，村上春树在小说《挪威的森林》中这样描述：?身边的人早已遥遥领先，惟独我和我的时间在泥沼中艰难地往来爬行……
? ?我不知道他的说法是否有道理，?但真实的情况是，很多人看似无定无根的内心里，确实存在着什么永恒的东西?：纯稚、简单、真实、完美、爱情或者其它……
? ?当我发现这并不是意外后，忽然觉得，原来被时光弄丢了的，被我们忽略了的，正是我们苦苦寻觅的东西。
? ?这种东西，就是我们天性中从未湮灭的质朴和情感上的回归！
? ?然而我们总是惜繁华而忘大义，总是急着长大，急着成熟，急着圆润，急着身挑重担……
? ?你给予时光大恩惠，时光比必不负你心！
? ?果然，我们如愿以偿了，阔步走入了生命的巅峰。
? ?可这个时候，我们却惊讶地发现，那些永不重复的美丽，早已被我们决绝地摔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 ?原来那些最动人的风景，就在我们得身后，在一路上留下的脚印里！
? ?在这里，我只能说，人生在世，似水流年才是他的一切！
? ?就我自己来说，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后知后觉且不遵守规则的人。
? ?时间在我眼里，是一个模糊而颠倒的概念。
? ?生活在我心中，是一个抽象而碎裂的影子。
? ?比如说我时常会拒绝新鲜的事物，而当新鲜事物在别人眼里早已变成残羹冷炙时，我却莫名其妙地产生兴趣；比如我常把夜晚当白天用，常把过去看成当下，喜欢大众又不愿落入流俗，想跑在别人前面又反感别人跟着……
? ?再比如说我偶尔会怀念逝去的时光，而当逝去时光在别人心中早已轻如鹅毛飞絮时，我却不知所以地感到惋惜；比如我常把东面当西面走，常把财富当做尘土，喜欢自在又后怕遭到非议，想专注自己理想又羡慕别人洒脱……
? ?我就是这么叛逆，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高冷……
? ?呵呵，和大家开这种玩笑，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 ?然而更要命的是，理科生出身的我，大中小学时数理化成绩一流而作文水平差得一塌糊涂的我，尽然学别人玩起了文字游戏！
? ?于是我断定，我不是一个天才，就是一朵人间奇葩！
?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小学时的一件可笑事。
? ?这件事，是我荒唐前半生和胸无点墨的最好例证！
? ?记得小学五年级的一堂语文课上，老师要我们写一篇作文，题目叫“一件有意义的事”。
? ?老师规定，写作文时间为两节课，也就是九十分钟。
? ?大多同学都在四十五内分钟完成了，而我则坐在课桌旁苦思冥想，就是不知道什么事对我来说才算有意义！
?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绞尽脑汁后，终于想起前几天碰到的一件事。
?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放学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一位老太太，提着一篮子苹果，不小心掉了一个，而她却没有发觉。我毛手毛脚地凑过去，拣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咬那甜甜的果肉……
? ?好题材，就是它了！
? ?我主意既定，于是提起毛笔，将笔尖含在嘴里唆了几下，再蘸上墨汁，龙飞凤舞地写起来。
? ?我上小学那时候，学生写作文用毛笔，字体是小楷；那时候，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老师讲少学生练多；那时候，学习像是在玩耍，而玩耍则像在实践中学习……
? ?长话短说，我紧握笔杆，厚颜无耻地写道：……有一天一位老奶奶提着一篮子苹果，不小心掉了一个，我见（箭）步跑上前去拣起来，还给老奶奶，然后老奶奶笑了，说谁家的孩子真懂事……?
? ?完成任务后，我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美滋滋的。
? ?第二天，语文课。
? ?老师抱着作文本走进教室，破天荒要求我对着全班同学，把我昨天写的作文念一遍。??????
? ?我那位老师，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写一次作文，都会从中挑一到两篇优秀作品，然后让小作者面对全班同学大声朗读。
? ?哇塞，没想到啊……可能是昨天灵感泛滥导致我超常发挥的缘故吧！
? ?我感到既兴奋又紧张，急匆匆走上讲台，唯唯诺诺地念起来：有……有……有……一天一位老……老奶奶提着一篮……篮子……子苹果，不小心……掉了一个，我见步跑上……向……前去拣起来，还给老奶奶……然后……嗯……老奶奶笑了说谁家的孩子真懂事……?????
? ?我停顿了片刻，平复了一下紧张情绪，继续念下去：其实我当时的心情就像……就像……就像那颗苹果滚在地上一样，红通通的，蹦蹦跳跳的……
? ?这个时候，我听到下面的同学们发出一阵哄笑……
? ?笑声正热烈，?语文老师突然用黑板擦拍了两下桌子，意思是叫我停，叫笑声也停。
? ?他这一声叫停，让我顿感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看电视剧看到关键的情节，突然停电了，或者是突然出来个老大妈然后说牙好胃口就好……
? ?等教室里安静后，老师开始向我发出攻击：xyz，我看你那张脸红通通的还差不多……真是莫名其妙！
? ?话音未落，他就将我的作文本像执纸飞机一样向我执来。
? ?那本子，在空中打了个转，最后不偏不正落在了我的脚下。
?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两眼发直，进而不服气地咳嗽了一声，鼓起勇气，将头一扭就朝坐位上走。
? ?没想语文老师大吼道：谁让你走的？反了你了！
? ?接着，一只大巴掌随即朝我左脸扇来。
? ?说时迟那时快，幸亏我手脚麻利，身子一缩，就钻到了讲桌底下。
? ?而他的右手，刚好碰在桌角上，并发出清脆的响声。
? ?语文老师疼得将手一缩，接着伸出左手，气急败坏地一把将我从桌子下面扯出。
? ?只听“啪叽”一声，一个耳光落在了我的右脸上。
? ?这个耳光，造成的后果有三：第一，我没站稳，一个趔趄，再一次钻入桌子底下；第二，我脸红了半天，耳鸣了一天；第三，又引来同学们的一阵哄笑……
? ?事后，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于是就找了个机会，跑去向语文老师认错。
? ?值得庆幸的是，老师并没有不依不饶，而是在我写了检查，请了家长，然后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后，终于谅解。
? ?不过，打这以后，我就一直怀疑我的作文水平，因而小学毕业前，就再也没有交过作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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