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花(系列)


《魂之花》(一)[梦幻篇]

常听人说,梦是没有颜色的。而我却经常做一些五颜六色的梦,其情境多为凌乱,馄饨,血腥,哀戚,困惑,或是对于旧事的重现。一早醒来,惊慌之余,心里便觉着万般虚空,似有一股阴风注入体内,抽动了魂弦,不自主地就孤寥起来。这样的近乎疯狂的状态,持续了数年。直到近期,我才开始有些担心了。我是一个无神论者,而且从不相信歪理邪说。因此,我自然不能将其归咎为身外的原因,只有从自身去寻找了。
不为别的。我担心有一天,当我的身心陷入一种极限状态时,我会像梦中的角色一样,在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刻,悄然死去。
于是,我忙了起来:查阅书籍,观察自己的生存状态,并努力探索,咀嚼。我试图从理想化的一面去理会自己,理解一切存在或不存在的虚无的事物。我无数次地鼓励自己;别把自己整得太沉重,让生命之花快速开放起来。可是,我进而发现,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自己给自己酿成的。我的生活完全陷入了一种死循环:黑白颠倒,秩序混乱,我的前进的步履,严重失调。
这样一来,就又有些迷糊了。我不管从哪个角度审量,都不能完整的、理性的诠释自己。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就好像,如果你不是在用镜子的话,不论你如何转换视角,都看不全自己的背后一样。人,是永远都没法看清自己的。
那么,我需要那么一面照着自己的镜子吗?我的那面属于自己的,让人觉醒的镜子,到底在哪里呢? 迷惑,会把我引领到怎样一个世界?
这样的是是非非,我是无法向现实发出更多的追问的。便将自己捆在了浩缈里,去梦中发掘。然而,在梦中,我也找不到片刻的安宁。孤独,阴森锻炼着我每个夜晚的睡眠状态。因此,在临睡之前,我都要做很多工作:思索一天发生的事,整理思想的碎片,回忆往事,规划未来,沉淀心情,然后才迷迷入睡。我所做的这些,不但不能使自己安定下来,反而增添很更多的烦乱情绪,梦境也就跟真忧扰了起来。
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见,我孤身立于一片阴林中。脚下那本来嫩绿的肥草,一刹那间摇曳起来。接着,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开始变瘦,枯萎。我整个被荒芜和杂乱包埋了。那情形使我震惊,使我慌乱。于是我奔跑,我叫喊,我恐惧,我寻找脱身的机会。然而,我不但没能走出困境,反而情况更加凶恶起来。我看见,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飘起了几堆灰白色的云,一瞬间又变幻出色彩,五颜六色光彩夺目。云身里面,隐约现出一个白色花环样的东西。我惊呆了,麻木了,竟不知逃生,只木桩似的站着观看。 后来,随着花环轮廓渐渐清晰,它突然扎了一个猛子,向我砸来。我没来的及躲闪,那白色花环就狠狠砸至我的头部……也就是在这时,我醒了,身体感觉极度不适,心跳加速,灵魂却仍在梦里颤抖。
依墙坐了一阵,等情绪平稳了,我穿好衣服,下地活动了几下腰,感觉轻松了些后,就去找我一个朋友。找到他,我将自己梦中的情形告诉了他。他听完,笑着对我说:这梦不好,这几天你最好避一下,不要出门。我没吭声,只是笑,笑的有些轻蔑。是,我是不大相信那些虚妄的东西的。
整整一天,我除了身体困乏,心里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能是心理在做崇吧!
感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会被自己的感觉所欺骗,从而酿成损失;可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感觉的可靠性,它根源于某种现实,这现实,和你的生存状态有关。
之后,我身体并未出现不良症状,只偶尔感觉有些不适之外,日子过的依然散淡,凌乱。
一直以来,我都是属人们所说的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放荡,率性,不被世俗所累;感性,冷漠,拒绝庸俗和潮流。从而,在张扬了个性的同时,难免也会遭人鞭笞。我认定自己的思想,似如一只翱翔于明朗天空中的飞鹰,强悍却不免孤独,便显得邋遢,刻薄了起来,缺乏年轻的朝气。
可是,我们的生存环境,又是多么的现实和苛刻,它容不得你有过向多的虚荣和妄想,容不得你有真诚的品性,它催促你不断走向虚伪,走进欲望的门,走向毁灭。
为什么会如此呢?难道人类灵魂的秩序,是能够被任意颠倒和破坏的么?
是的,是因我们担心的太多:权利,金钱,荣誉,情欲,贪念,无时无刻让我们操劳和揪心着。在这诸多诱惑力的牵拉下,使我们丢失了生命的贞操。我们灵魂圣洁之花朵,哪时才能再次绽放?
呵,人呀,一撇一拉,多简单的词调,却没有谁能够真正弄透彻!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4 17:57:00 +0800 CST  

《魂之花》(二)[生命篇]

人的生命活动,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对于“人性”这样一个深厚的话题,我曾进行过大量的思考和探讨。直至今日,仍然未能真正弄明白。是的,我是迷惑了很长时间了,我时常把自己装在梦幻里游荡。甚至有时候,我会误认为,人的生命原本就如秽土,随时都有可能化作尘埃一风扫尽。这是我对生命、对人的存在轻贱之缘故。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一件事,从而让我对生命的轻重和意义有了重新的认识。
那是一个下午天,兰州的太阳很暖和,而且吹着轻微的风,空气也是空前的明净,给人一种很爽朗很美好的感觉。我闲着没事,就叫了那天帮我解过梦的那位朋友一起去逛。
我们从学校正门出去,走到新修的滨河路。此路依黄河沿岸而建。在黄河河道与滨河路之间,有一块空旷的荒地。由于黄河水的滋润,那里水草旺盛,青石堆彻,绿波荡漾,飞鸟成群结队,是个“散饭”的好去处。如今已被当地有关部门开发为“湿地公园”,从而使它更加幽雅了起来,却丢失了它原有的趣味。这是闲话。
正当我们爬在栏杆上无所事事时,无意间,我注意到,在前方不远处一片荒滩上,围着一堆子人,时不时从人群中传来断续的女孩的哭噎声。
我是个普通人,同样有着普通人的市侩心理。大概,国人喜好扎堆看热闹的癖性,就是这样连带着形成的。我立即向朋友绕了个手,意思是咱们也过去瞧瞧。他会意,便一起穿过栏杆,向人群凑去。
走至一棵大柳树旁,碰到几个民工(大约是“湿地公园”施工人员)拦路。为此,我差点没磨破嗓子,但他们硬是不让过。我情急之下,才想起兜里还揣着一包香烟,赶紧掏出来,每人发上一根,又说上一些讨好的话。这招果然狠,民工们瘦黑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并痛快放我们行了。
我什么也没想,只边走边随口嘀咕:多么懂得知足的劳苦的人儿呀!
过去后,我不禁被那里的场面惊呆了,一时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拥挤的河边上,堆彻有几块光秃的石头。在一块略微平滑一些的青石上,蹲着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男生。那男生全身只穿一条裤衩,上身披着湿漉漉的外套。他两手抱在胸前,表情呆滞,神情恍惚,而且全身在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得过一场大病。在他身旁,放着一双棕色女式皮鞋,每只鞋里,装一只白色条纹的袜子。可是这里,除了黄河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旁边一女孩的呜咽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寂静得让人心寒。
这样的情形,使我又有点诧异。
我没有立刻就去寻找原因,而是继续向周围看。我发现,前方不远处浅滩上,走着三位民警。他们一边沿滩前行,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他们的目光,一直落在水面上,似乎在搜寻什么。而云集在这里的其他人,他们表情各异:有些若无其事,有些貌似悲伤,有些一脸严肃,还有的,小声地嘀咕一阵后,不由衷地咧嘴笑起来……
这时,背后又传来一女孩的哭声,声音极其悲切,让人心里不由得麻了一下。只听她含糊地说:怎么……还不……来呀,都半个小时了……然后,她越哭越急。
对于所发生的事,这时我已猜了个八九分。
出于好奇,我转身插入人群,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点信息,就听见旁边站着的几个男女在悄悄议论:这娃娃,咋就那么不小心呀……都掉下去快半个小时了……水警怎么还不来……大概已经罢了……
于是我断定:有人落水,而且是个女孩子!
在这样一个念头映入我脑海的一刹拉,我看到,我朋友的眉头,锁得很紧,连脸部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是的,他是一个容貌凶恶,却心地善良的家伙。他朝我看了一眼,就沿着浅滩往前走,一直走到警察傍边,在警察耳边说了句什么后,继续向前走去。
为了详细了解事故发生的经过,我混在人群中,聆听起他们的谈话。
从人们的闲谈、以及刚才那啼哭的女孩子的陈述中得知:落水者是一女大学生。她是在和一男生坐在黄河边洗脚时,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而且据说,在那女孩子掉进去的一刹拉,水面连个泡泡都没起呢!
对情况有了大体的了解后,我沿着朋友的方向朝前走,希望事情能有一些改变。
可是,汹涌的激流,“母亲河”的壮烈的水花依然如初,不会因一个平凡的灵魂的消失而有所改变。不只是我,这里,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那滚滚浑水,多少颗希望的心脏在跳动呀!
如此情形,反使我平静了下来。
这时,隐隐看到河面远处有一个东西在飘动。
人们的目光,不同程度地闪现着希望的锋芒,和少有的骚动。甚至有几个人欣喜地喊起来:水警来了,水警来了……
是的,当我朝水面远观时,我看到了快艇,穿制服的警察,以及快艇荡起的泛白的水痕。
快艇靠岸后,两位警察对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得知落水者是在大约一个小时前落水的时,只说:已经罢了……他们在说话时,我看到他们的表情,依然冷漠如初。但是,也许是处于职责的需要,或者是良心上的寄托,他们在附近打捞了将近半个小时,无功而返。
快艇渐去渐远,人们的表情也就显得淡漠了,更多的则是麻木。
而我,又一次陷入困惑:生命真是如此脆弱吗?我们的生和死的权利,又是谁赋予的呢?
后来起风了。狂烈的飓风,吹卷起一团团浓烈的尘雾,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人们或是哀叹,或是会心一笑,或是懊恼也说不定,逐渐散去。那个哭着的女孩,被同学拉着走了。走时,她还在不断地回头张望—那是她对生命的突然消逝的惶恐的一次次回眸。
惟有我和朋友,还在那里站着。他没有表情,只拍了几下裤子上的灰尘,郁郁地说:地球不会因丢失它的一个儿女而停止转动。回去吧,以后你也不必再回避了,今日一趟外出,恰好化解了你的梦的灾难。
我仍然没吭声,只是笑,很酸的那种。
思考了一路,我突然明白,人的生命的确是很脆弱的,也是最为神圣的,它不容任何外界因素的侵犯。在人的有限的生命里,最大的快乐和幸福,莫过于给自己永生着的灵魂的沃土中,种一株“常开花”,让世界因你的芬芳而笑容可掬。
于是,我对朋友说:明天没事的话,陪我去医院。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4 17:57:08 +0800 CST  
《魂之花》(三)[病痛篇]


人生在世,要饱尝诸般的痛苦:生存的压力,劳碌的繁重与忧心,情感的纠葛,病痛的侵扰,对死亡的恐惧等等,各种错综复杂的因素和隐性关系构成了生命遭难的死的环节。如此多的扰攘面前,人的力量,则显得渺小和无力得多。
可是,我们却不能因此而放任生命,自我抛弃。
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儿女,“上帝”的子民。它赋予我们的,不仅是幸福和浪漫,更多的则是泥沼和眼泪。
但,我们的命运,又是多么的不同呵。有些人,在风雨招摇中毅然挺立阔步前行;可有些人,却在艰难的匍匐中倾倒,沉沦。
苦痛,是在偏爱着什么人吗?是谁指使它施洒给我们以不同的生的格调的?
人类最为庞大的苦难,莫过于身心上的病痛的折磨了。它能使你健壮的体格消瘦,温暖的面庞枯萎,使你铿锵的步伐失调,笑容不再灿烂,行动不再快捷,甚至,它可能会夺走你的生命,毁灭你的年轻。
在医院期间,我曾遇到过这样一位孤苦老人。他很普通,但从他身上,我看到了生活在困苦中的人的挣扎和无助的状态。他大约六十开外,全身穿一身蓝色劳动服,头发已经全白。他的衣服似乎好久都没洗过了,看上去肮脏不堪,膝盖上还开着个小口子。可是,他精神抖擞,表情显得非常平静。那天,我做完血检,将化验单送往医生处时,恰好碰见老人正拿着化验单递交给医生看。医生看完,问老人:你家里人呢?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医生又问:那你的赡养人呢?老人没说话,依然摇头。医生似乎有些不耐烦,接着问老人:那你的工作单位?老人仍然将头摇了几下。最后医生大声说:你得了大病,要动手术,费用很高,而且需要人照顾。像你这样的情况,没法治疗,只能给你开几样便宜的药先吃着。老人听完医生的话,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表情也不再平静了,痛苦吞噬了他的灵魂。
开完方子,老人拿着出门时,我看见他低着头,眼角充满泪水,而且背部不断地抽搐着,步伐也显得凌乱不堪。
是啊,他不只是在因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流泪,那是他对自己孤独灵魂的哀伤,和所处境况的悲戚和怨叹。
在我们的周围,像这样的事情,何其多!
还有一次,我和一位朋友去亲戚家玩。那亲戚是大夫,在村子里开小诊所。那天中午,我们正坐着抽烟,从门外走进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与其说是在走,还不如说是挪更贴切一些。因为他的行动,已经相当迟缓,迟缓得让人看着都有些着急。而且他在跨门槛时,差一点就摔倒在了地上,幸好亲戚跑过去一把扶住了他。那老人干瘦如柴,神情显得疲惫不堪,只是吐字还比较清晰。他说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他还说他是早上从家里出来的,走了几个小时的路,才走到这里。坐下后,亲戚问他为什么家人不陪他过来,他说,他是一个人过的,儿女都在上班,没时间照顾他。最近身体不好,他连饭也做不成了。因为饥饿难忍,他出门前,喝几口凉……他在说这些话时,我看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迷茫。当时,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很不平静,就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出去买点吃的,他只简单地回答了五个字:没力气走路!
看完病,他用近乎乞求的眼光看着我,说能不能扶他回去,我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可以。
然后,我和朋友便搀着他回家。
一路上,他没说一句话,只拄着拐杖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呻吟。汗滴在他额头上打滚。他的双腿很不灵活,而且在微微发抖,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将使尽。可是,也许是因我们的搀扶,他在努力地坚持的同时,时不时抬头朝前看看,眼里迸射着某种渴望!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到了一个红门旁边,他示意到家了,让我们回去。当时我很惊愕,就只几百米的路程,他一个人竟然走了一个上午,那该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呀!
我们没有立刻就放开他,一直将他搀进屋子里,让他躺下,然后拿了杯子,准备给他弄点水,可是,一提暖水瓶,里哪有一滴水!没办法,我只好向屋子四周打量了一番:屋子里黑洞洞的,除了一张破旧床,一床肮脏的被褥,和暖水壶碗筷棉袋子外,再无别的陈设。霉味,脚臭味,以及一些不知道名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感觉非常难受。
这时,听见门外有女人说话。我们走了出来,看见一妇女提着一水壶正要往进走。她走近我们,说:谢谢你们,回去吧,我给他倒水。可怜那,儿女那么多,却没个人来看看他!说完,走进去倒水去了。
我怀着悲愤的心情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那是一个四合院,住着好几户人家。而且在老人的门前,长有一棵小树,树旁放着一个泥做的简陋的小火炉,上面搭着铁锅。炉膛里并不见半点草灰,似乎好久都没用过了。炉子旁边,有一口水缸,靠缸壁乱放着一些干枯的树枝。我想,这大概就是老人的橱具了!
回到亲戚家后,我想了很多。
我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而且所思考的问题,一般都是不着边际的那种。可是假如,人类都来思考,都能给予自己良知上的拷问的话,那么,我们的社会,可能就会是另一番景象。可是,人的性格千资百态,各种或美丽或丑恶,或善良或恶毒,或高贵或卑贱,或大度或自私,或恬静或聒噪的性情如同麻屡,缠绕或侵蚀着社会的魂,让人类乐着,身心受挫着,使我们的灵魂有所走失。
病痛固然可怕,然而,人类道德上的缺口和认知上的滑跌,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治愈的思想的顽疾!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4 18:07:34 +0800 CST  
《魂之花》(四)[自虐篇]

我不知道我是否病了!
但是,最近我身体频繁出现不适。
我已经不能如正常人一般久坐,散步,玩耍。甚至,休息和睡眠,对我都成了一种折磨。我辗转反侧,坐卧不宁,老说一些糊里糊涂的梦话,而且是语出惊人。
从湿地公园回来后的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中,我仿佛说:“我不想活了……”。我心里很亮堂,那是因难受而生的梦中的呓语。
住我上铺的家伙,被我惊醒,失笑出声,后又狠狠地说:“你有毛病啊,大早上的,说这样的话,真是疯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何这样说,后来才明白,是我吵醒了他。
原来,我真的病了!这是我在半年前就晓得的事,可我却一直没在意。
是的,我是那种不怎么懂得爱惜身体的人。很多朋友都对我对于自己的冷漠而感到憎恶和想不通。
半年前,我就感到身体隐隐有些不适。其症状表现为盗汗,乏力,精神不振,嘴唇干裂,且常常呈现紫红色。
那是06年腊月的一天,天气很温暖。我趴在家里的土炕上写字,突然腹部疼痛起来。起初,我以为是吃饭吃坏了肚子,就没太在意,继续写我的文章。一会后,我的疼痛开始加剧,而且时有想作呕的感觉。于是,我抱着肚子,跑入卫生间,想痛痛快快吐一场,可怎样也吐不出。母亲看我难受的样子,很是着急,跟我到卫生间,一边用手砸起了我的背,一边喊父亲赶快去叫医生。
父亲去找医生后,母亲见我吐不出,就拉着我的胳膊,想扶我起来。可是,我觉着我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全面倒塌,酥软得如一团棉花,腹部仿佛一把尖刀在其中乱绞。我难受极了,疼痛扼杀着我的执拗和坚强,迫使我越发想要让自己站起来。于是我双手捂肚子,在母亲的搀扶下,踉跄回到屋子。
模糊记忆中,那天的火炕,被母亲烧的很热乎,我仿佛把自己装在了火炉里,抱着棉被在炕上打滚,摸爬,精神撕裂。我的身体被曲成了一张弓,浑身的汗水,使我全身湿透。疼痛如魔鬼般纠缠着我,折磨着我,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尽快地死去呀,当我神智已经不再清醒的时候。
到得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过来,已到了傍晚时分。惨淡的太阳光线,从窗户的一角照射进来,落至炕头,鼓动着屋里的凄清的空气,使我感到头晕目眩,天摇地动。
母亲大概因我而哭了好长时间。因为,我注意到,在母亲充满忧伤和期盼的眼神里,含着未干的泪花。可是,虽然疲乏无力,但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疼痛如同朝露般,在昏沉过后的一刻,安然地消失。
后面,母亲告诉我,在我疼痛难忍的时候,医生为我注射了一针止疼药。
那次巨痛过后,至去医院做检查的前段日子,我的身体并未出现大的毛病,只是偶尔有些难受。父母曾多次催促我做检查,我却找各种借口推脱和逃避,其中包涵的我的哪一种心理,我没弄清楚。
一些日子里,我对于自己,是的确有过担心和厌恶的。不仅因自身的状况而感到忧闷,更甚者,是为自己的对于生命和生存的轻贱的态度而略感惊悸,从中渗漏出我的顽固和不甘于认同现实的逆向情绪。
于是,我曾试着让自己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究其原因,无处捉摸。我有种预感,因此,我将付出更大的代价,那代价,可能超出我生命的承载能力。当然,不止是我,世间万物,都会因长期的自我蒙蔽和自我虐待,给自身带来麻烦,更甚者,可使其遭遇灭顶之灾难。

(待续)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4 18:09:54 +0800 CST  
谢谢!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5 15:57:48 +0800 CST  
谢谢!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5 15:59:44 +0800 CST  
顶一顶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7 16:22:22 +0800 CST  
:))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09 16:42:26 +0800 CST  
谢谢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18 11:02:32 +0800 CST  
谢谢好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19 21:25:20 +0800 CST  
顶起来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7-08-22 16:21:34 +0800 CST  
谢谢顶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8-03-05 15:16:07 +0800 CST  
{{)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8-03-22 20:13:56 +0800 CST  
起来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9-05-23 21:15:58 +0800 CST  
谢谢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9-07-14 13:31:46 +0800 CST  
提起来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9-08-20 12:57:44 +0800 CST  
回来看看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09-11-14 17:47:11 +0800 CST  
自己关注一下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10-02-02 15:49:54 +0800 CST  


《魂之花》[友情篇]

今天觉着好奇怪。
但究竟奇怪些什么东西,却没有一点头绪。
可能是头脑发热吧!

一位朋友,他打电话过来,说来看我,要我去车站接。
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戴了眼镜,出门。

走到一十字路口,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停下来。
其实我一点也不明白,我这样的想法,对我有什么好处。
可是,我终究没有那么做,而是顺斑马线往前走。
车流很密。
我走到中间,看到对面过来了一辆重型卡车,它大约要拐弯的意思。
于是,我停住了,站在马路中间那条黄线上等卡车过去。
那一刻,我想到,我有可能会撞车。
然后,我会随着一声响亮的刹车声,从世界上消失。
呵呵,只是想想而已, 我当然也怕死。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飞的感觉。
我没有飞过的经历,所以我只能猜测说,那种感觉,可能就是飞的感觉吧。
然而,我竟而发现,我飞过后,躺在了距离我几米之外的地上 。

那情形,很单纯,出人意料。
而且那一刻,我的大脑好象停止了运作,没有想法。思想很空,虚渺。
那感觉,很美妙,很让人有些释然。
我在躺在马路上时,我仍然能看到,呼啸的车辆。
可见,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清楚。

于是,我凭着的潜意识里爆发出的一点力量,爬起来。动作很迅速。
起来后,我全身镇定,意识脱离本体。
其实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向前看。
我看见,一辆电动三轮,冒着黑烟,拼命往远处冲。
车斗里,坐着一个人,不时朝我回头看。
我想看清楚车牌,以后好找他算帐。
可是,电动三轮,在这座城市,是不挂牌的。
它的嚣张气焰,大概就因此而来。

也就是在这时,我觉着我知觉了。
如果 前面的镇定,算是瞬间的麻木的话。
是的,我全身是汗,心跳开始加速。
我知道,刚才是怎么了,那种美妙的感觉从哪里来。
可是,我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完好无损,腿脚也灵便如初。
只是胳膊上,多了一张口子。不大,就半尺来长。
于是,我很高兴,走向人行道。
我走的很慢,很安闲。
平时,我是没有如此的修为的。

站在人行道边,我想,我得去接朋友。
这样一来,我又准备过马路。
无意中,我看见,路边站着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在朝着我笑,笑的很灿烂,嘴巴歪在半边。
可能是我全身是土的缘故吧。
我抬起胳膊,朝腰拍了几下。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腰部,就是最近做过手术的那个位置,有点疼。
哦,对了,车是专要来给我按摩伤口的。
雪上加霜。
不对,我的疼痛,怎么可能引起别人的笑话。
我顺势往下摸。
我摸到,屁股上,裤子破了一道口子。
因为我没法看到自己的背后,所以只能按照手感猜测,
那口子,大约有一尺来长。
也就是说,如果口子张开的话,我的半个屁股,就会露出来。
我不由得一阵脸红。
不过还好,我里面,还穿着一层,红色的,只有些鲜艳而已。

我突然不想去接他了。
因为这时,我发现,我的心口,在颤抖,身体也在发颤。
我开始给他发短信,说了地方,叫他自己过来。
发完后,我开始往回走。
是的,我颤个不停,在一种诡异的心境中颤抖。
全身被冷汗浸透。
我意识完全清晰了。
原来,我没小心,把车撞了一下。
车跑了,我也走。
车估计没事,我大概也会没事的吧。

不对,车没事,我却有事了。
这些真实岂有此理,不公平。
但是我想,我大概疯了,我怎么会有如此粗鲁的想法。
如果那一撞,我死了,能换得周围的人的安宁的话,那么,我宁愿长眠于地下。
可是,规则中,没有那么一条。
更甚者,我哪有那么伟大。
其实我比谁都怕死。

回去后,我一把脱掉上衣。
那时珲说:啊,你全身都是汗珠,腰上有一道口子,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的神情,很惊讶。
我说,我被车撞了。
况且,我身体最近本来就很虚,出点汗是正常的。

这时,朋友打电话过来,说他到了。
我叫珲去接。
他出去后,我开始全面检查我的身体。
我用手摸了一把腰。
我只摸到一道不到一尺长的凸起,而且没有流血。
我想看看自己的伤势。
可脖子太硬,让我没法看到自己的背后。
于是,我拿了手机,估计着对准伤口的部位,喀嚓了一下。
然后,我把手机拿过来看。
确实有点伤。
不过不要紧,皮外伤而已。

珲把那位来看我的朋友接来了。
他们开始给安,琪打电话。
他们说,柳被车撞了,很严重,正在吐血。
我手按着腰部,只是笑。很傻的那种。

电话打完,珲等说赶紧去医院,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没有致命的危险。
他们无奈,只好买了瓶冰镇的矿泉水,开始给我冰伤口。
瓶子按在伤口上,我没感到有多冰,反而觉得很烫。
当然,也很疼。
其实疼我是不怕的。
我是受贯了疼痛的人,那点疼,简直让我很开心。
他们说我有病,很犟,运气不好。
我说:今天我绝对赢了,我白拣回了一条命。
很多人出去都能拣到东西:手机,雨伞,甚至是人民币。
但是很少有人像我一样,能拣回命的。
这是我的幸运和造化。
我只能这么想。

琪打电话过来,气喘吁吁,说我怎么样,要不赶紧去医院,还问我想吃什么,给我带点。
我说我很好,而且什么也不想吃。
然后,我把电话挂了。

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
是安来了。
他一边爬楼梯,一边焦急地朝门口看。
这是我从屋子里看到的。

他进来后,眼神有些涣散,很吃紧的那种。
额头上的汗珠,哗啦啦往下滚。
气喘不止。
接着,他突然脸色大变,开始责备。
他说,他一路上都是跑着来的,把他吓坏了。
他还说,他已经向几位朋友打了电话,凑好了钱。
后面他说,他心里感到很震撼,他似乎受到一种恐怖袭击的感觉。
他当时很慌乱。

玩笑开大了。
我不但没吐血,而且还能和以前一样走动,说话,甚至是开玩笑。
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珲和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他生了一阵闷气,然后气氛慢慢缓和了下来。
他要珲打电话,给朋友们说一声,钱不要了,因为我很好。

当然,我感动。
尤其是在安板着脸说,他已经在来的途中打电话多方凑钱时,
我蹲在地上,鼻子很酸。
我想说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我,没有言语,只有感动。
我的感动发内心。
其实,我是很幸福的,因为有一帮体贴入微的兄弟。
我们的情感,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脱离任何世俗缠绕的心灵的契合。

晚上,大家商量,为了庆贺我获得再生,并祝愿我屡次遭难而不死,大家小聚一场。
其祝贺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席间,我感觉到,腰部隐隐地发痛。

我想,我的病,应该是快好了吧。
因为我想到,中医中,有个以毒攻毒的疗法。
说到这句,我突然想起发生在我周围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说是一个老汉,在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掉进山谷。
可是,他竟然没是,知识嘴巴摔歪了,吃饭比较困难而已。
那老汉多方求医,就是拿他的歪嘴没办法。
有一天,老汉家要做豆腐。
他去磨房里粉黄豆。
当时,他握着个铁马勺,往水桶里舀黄豆。
突然一个不小心,那马勺不偏不正,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嘴巴上。
砸出不少血来。
让他惊奇的事,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他发现,他的嘴巴竟然不歪了。
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真是不可思议。

后来常有人拿此事和他开玩笑。
说是他使用了土疗法,打端了嘴,治好了病。
我想,我叫车这么一撞,病,也该好了!
我真是疯了!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10-08-12 12:30:23 +0800 CST  
看看就走
楼主 欧阳弦柳  发布于 2011-02-18 22:05:12 +0800 CST  

楼主:欧阳弦柳

字数:1719

发表时间:2007-08-05 01:5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24 09:56:19 +0800 CST

评论数:3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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