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美元

皮夹子里藏有壹美元,都八年啦!
曾想用出去,但未能如愿,现就象张老照片,一直撩拨着心扉,牵动着思绪。壹美元就是一段历史、一个缩影。
先说下这壹美元的来历,2007年秋流落到珠江三角洲的广州后不久,一个炎热的傍晚去公话吧给家里打电话。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在和话吧老板扯皮,他打了电话想用壹美元纸币付费,老板拒收。呵呵!
因为是想问家里要一笔钱,所以和父亲的通话很耗时间,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从隔间出来交费时那男子还站在那里,手里仍攥着壹美元。太搞笑了,毫不犹豫地摸了10元人民币给他,换来了人生的第二张壹美元。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在珠江源头的云南曲靖也曾用10元换来一张。一头一尾,仅是区区壹美元,但头张的来历和去处都稍显奇特,待后面细细道出。
尾张的壹美元揣了几年后也想派上用场,在广州至少去了两家熟悉的小食店换碗米粉,两家烟酒店换包廉价的香烟都被拒绝。有个难友叫我去银行兑换,亏他想得出来,那多没面子呀!
这位难友是湖南长沙人,比我长几岁,五短三粗的还得过脑溢血。当他提到年轻时想偷渡去香港时,那浑浊的眼珠突然有了光泽。曾对他打趣道,“等我发了财,就带你去香港。”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非常清楚,香港已不是那个香港。人贵有自知之明,人家遇到我们这样的“强国民”恐怕就像是在躲瘟疫。嘿嘿!
往事不堪回首,但头张的壹美元却值得回味。既然是遥远的往事,就得理清头绪,这个头就从八六年夏天军校毕业并由成都乘火车去昆明报到开始。



英姿勃勃的我登上火车时已身无分文,只有一包香烟。那时对钱的认识确实很肤浅,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嘛,视金钱为粪土。呵呵!
本想咬咬牙就挺过去,没想到周边还座了四位香港姑娘,那可是平生第一次直面外部的世界耶。
她们都是在校的医科大学生,利用暑期来大陆旅游。用当时的眼光去看,她们都不够漂亮,但很文静,笑起来也还甜美,就像是一股清新的风。我只穿了件普通的浅色圆领体恤,不长的头发还梳了个小中分,一付社会青年的样儿。
姑娘们很快就猜出了自己的军人身份,军裤、军挎和酱绿色的水缸,随身行李也就一个军挎,其它都办了托运。一路上大家相处得还算融洽,话题也不少,大多都是我在发问。曾问对大陆的最深刻印象时,她们用了一个“脏”字。
第二天中午还用她们的相机合影留念并留下了老家的地址,真后悔没有向她们要联系方式。那张合影后来也是从内地邮寄到老家的,如果从香港直接邮寄没准会惹上麻烦,如果邮寄到部队也许还会被撕封,人家考虑得很周全。
照片一直珍藏着,尽管光线不是很好,但自己的特征还是得以充分呈现,依然是清清秀秀。其实,我很不喜欢“清秀”这个词,可人家文工团的独唱女演员都大胆地用那词来当面点赞,只好认领了呗。如果不是饿着肚子,说不定还能照出些运动员的特质来。话又说回来,真正的运动员是不会轻易显山露水滴。嘻嘻!
由于被洗过脑,对灯红酒绿的香港还是有些反感、抵触,再加上身无分文,自己大多略显疲惫地龟缩在窗边,偶尔还点上支劣质香烟。记得一次上厕所回来,窗边位置被她们其中的一位占了,人家赶紧让开,自己却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太龌龊了,怎么说也该谦让一下呀。不是虚伪,那样的氛围必须要把自己提升、再提升......
她们中的一位还曾问自己是否有女朋友,恰巧刚在成都找了一个,只好作了肯定的答复。看得出她有些郁闷,没办法,我还郁闷着呢!
记忆犹新的是,她们的旅费都是通过家教、打短工挣来,一个学期下来就可挣3000多港币。奇怪,不是说香港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么?
由于云南边境还有战事,车厢里穿军装的也不少。其中有个年轻的军官外形特征极其凸出,大头大脸体态肥胖,简直有损我军的形象,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成了后来的同事。
第二天下午快到终点站时,对面那位突然问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吃东西,问时她的那根小手指还在不断地比划着。天呐,该怎么回答呢?
只有,只有绷起说“不饿”。啧啧,三十多个小时过去啦,鬼才信!
听说昆明城不大,原想下车后就走路去报到,可现在身边还多了四位姑娘。先很绅士地把姑娘们送到了公交车站,她们的下一站是大理。十多年后我也曾兴致冲冲地去了趟大理,山是秃的、水是黑的、空气中还夹杂着煤烟味,而那里人更是怪模怪样的。万劫不复般的映象,她们当年的“古国”之行不会有这么糟糕吧?
送走姑娘们后就动了混票的歪念,为什么不硬着头皮上呢?挤上了公交车,刚过当年的地标建筑昆明百货大楼就溜了下去。已走开了10多米远,天啊,年轻的女售票员竟追了上来并一把拽住军挎,满嘴的昆明腔还叽里呱啦地乱叫......
当着满大街围过来的人群只能镇定,回过头盯着她的眼睛轻声吐出两个字,“没钱”。她突然安静了,凶巴巴的眼神也由阴转晴,似乎还流露出一丝妩媚。僵持了几秒钟,她紧紧拽住的手一下子松开,那还不赶紧开溜。
对此,一直有种很得意的解释,她十有八九被“电”住了,我这双还算明亮的大眼睛电压可高着呢。嗯哼!
其实,自己完全不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前面不是提到在成都刚找了个女朋友么,她还有些钱,为什么不开口问她要呢?
要把这种事说清楚还得费点笔墨,不加掩饰地去描述一下那段夏日艳遇。



唱着《安娜》踏出了校门,一直以为那是首台湾校园歌曲,二十多年后才搞清楚是首日本歌。而引导着人到中年的我走南闯北的《星》,原来也是首日本歌。啧,太不可思议啦!
“爱的季节我们相遇,我没有介绍自己.......”刚到成都军区招待所就遇到了一位非常水灵的姑娘,由于长期性压抑,连审美都有些病态。那时更喜欢什么含蓄、忧郁的美,当遭遇她那种怒放、爽朗的美时,确实有些不知不知所措。尽管她美得令人窒息,但与“梦中的安娜”还是相去甚远。
她是楼层的服务员,比自己小一岁,这很难得,因为以前遇到的姑娘大多要大点。如果用“勾搭”这个词来形容显然不合适,因为我才21岁,也仅是暗恋无数而已。本来已买好了第二天去昆明的火车票,由于无法抗拒或者说是空虚,就很随便地向她提出“耍朋友”,没想到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唉,更希望她扭扭捏捏的,比如说什么“考虑一下”,我也就一走了之。这样一来,退票、续房、逛公园......不弄个身无分文才怪!
炎热的夏天并不是爱的季节,手捧月季,却念着心中的水仙。这里用的是月季而不是玫瑰,为什么呢?一个招待所的服务员顶多就是月季。再回过头去看,水仙哪是什么花呀,简直就是水草......
我俩相拥在一起时,她曾娇滴滴地说过已存了800多元钱,相当于一个普通职工两年多的工资收入,估计她至少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地攒了好几年。一个堂堂的共和国军官,刚和人家谈上,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要呢!
吉人自有天相 ,从售票员那里脱身后很快找到了一位根本就不认识的高年级校友,只是曾听说有这么个人。由他带着去报了到,并被二次分配到曲靖的一家驻军医院。
自己对曲靖一点概念都没有,连方向都搞不清楚。校友拉着我赶紧离开,生怕有变,一路上还说什么已经很不错了。当弄清曲靖的地理位置后,也长舒了一口气。
边境上还在没完没了的打,去年有个高年级的校友就葬身在乱炮中。如死在越南人的枪炮下冤不冤,曾经的“同志加兄弟”反目为仇怪不怪?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那就简单地加进些自己目前的真知灼见。
两党交恶非一日之寒,而导火索主要还是柬埔寨问题。历史已有定论,越南同志替天行道,推翻残暴的红色高棉,而那些反叛的军官更是真正的民族英雄。你助纣为虐,还丧心病狂地想翻盘,难道不是愚蠢、邪恶至极么!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人家不买你的账。由于长期受法国人的殖民熏陶,越南兄弟的素质显然要高得多,而猖狂的“毛肥猪”想充当世界革命的领袖,不惜用尽世间最卑劣的手段进行抢夺、搜刮和压榨,哪怕饿死自己几千万人民也要到处惹是生非、招摇撞骗,而派驻越南的各种使团、顾问、特情人员等等基本都是些文盲加流氓。小人的品,品相、品味和品行都大大滴不好,却玩大人、大国的格,这么一来,“同志加兄弟”不就成了自作多情。啧啧!
“毛肥猪”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负资产,可习惯了“掩耳盗铃”的后继者们仍在意淫,满以为继续投入就能展现大国风范并掌控局面。投入越多失望越深,极度失衡下反目为仇也是应该的。呵呵!
再说说用来“煽情”的华侨问题。好象这个世界都不怎么喜欢华侨,身体不健壮、相貌不漂亮、不会踢足球,更不会拉小提琴,反而是无处不生,无所不吃。这里要特别强调这个“生”,因为中华民族的苦难大多源于此。历史上的几次大迁徙主要还是因为人口爆炸,特别是客家人的二次迁徙,简直就是滥生造成的。
近亲繁殖,再加上营养不良,必然导致劣质基因的泛滥,当与其他族群的劣质基因混合后就出现了学术上泛指的“基因污染”。其后果相当可怕,导致“企鹅人”、“沙皮人”等怪物比比皆是。
“教训一下”,听上去象是那只“大头企鹅”在美国人面前逞能,恐怕还是想树个人的威,抓个人的权。结果呢,“惨胜”?显然是在自欺欺人。这里暂且不去谈什么道义、理性和良知,仅从单一的战争层面去看,也是人类战争史上“性价比”最低的一场充满耻辱的“人肉”奉送。
据说美国人通过卫星侦查已发觉情况不妙,我军的集结太密形同儿戏,人家想拉都拉不住,那种狂妄、愚昧和野蛮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更值得深思的是,几十万大军居然没有人敢“抗命”,巨大的伤亡也没有人担责。对那些肥肠满脑、厚颜无耻的家伙还能指望什么呢,一个民族的不幸真的是咎由自取......



言归正传,在昆明磨蹭了一天后才朝东奔赴曲靖。无巧不成书,下午在火车站候车时又遇到了那四位香港姑娘,而且还是同一车次,她们要回家了。
由于各自的车箱相隔太远,也就懒得去找她们。晚上十点左右到的曲靖,下车后又看见她们挤在窗边,不断朝我挥手道别。伫立在站台上,风也很大,目送着火车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她们已随风而去,我则乘风而来!
加进风并不是故弄虚玄,那里的风一直都很大,还夹杂着沙尘。深究其缘由,一是云贵高原,二是石漠化成灾。在滇东北地区,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能见到的树木少得可怜,且大多是些树苗。回想上半年在杭州湾第一次见到大海时的情形,海水是混浊的,捧在手里也尽是泥沙。唉,我们的大中国,到处都一个样!
万幸,医院的环境还可以,坐落在城区且地盘也很大,仅那些菜地就可平整出三个标准的足球场,最现实的是每月还有几十元的奖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届我们建筑系本科共分了4人到云南,3人到基层1人留昆明的设计所,那2人的单位更差。
报到后被对口安排在营房办,没有具体的事情,相当于是打杂。 邪乎,在火车上看见的那个胖子就坐办公室对面,是成都郊县人,医院的军需助理,老婆也是医院的医护人员。他有点实权还管理着两个食堂,难怪长得那么胖......
为了搞好群众关系,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上班时就是帮他们找这样找那样,大到一张床,小到一块玻璃、几根钉子,一个多月后,却做出了一件违背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事儿,差点把小命丢了。
领导安排收水电费,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却变得很怪异,因为医院已经几年没有收过了。我也是个傻逼,既然几年都没有收,你一来就收是想出风头还是想挣表现呢?大家挣钱都不容易,分分、角角也是钱,何况还是几年的累加。尽管已按很低的折扣去收,但仍引起了公愤,后果也立马显现。
那晚人有点感冒,就想去医大刚毕业的室友那儿拿点药,他在住院部值班。结果没找到室友却遇到一个四川老乡,他也是住院部的医生。四十出头的他已谢顶,好像是祖祖辈辈都没有填饱过肚子,瘦得像只猴。“秃猴”很热情地和我套近乎,还说什么只需打一针就解决问题。我最怕打针,却鬼使神差地被他给扎了。几秒种后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随即肚子就开始痛,很快变成撕心裂肺的的痛,痛得我倒地打滚差点休克过去。
室友从垃圾桶里找到被丢弃的针药管,并告之那种药是很要命的,显然遭到了恶意报复。“秃猴”的水电费最高,家有冰箱、洗衣机、大彩电和电炒锅,照顾老乡关系按最低的折扣只收了一百多点,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如“斗硬”至少要收他五百多,就这样人家也不领情,惨死在无良军医的针头下显然比死在越南人那里更冤。
有几个晚上,胖助理常来寝室玩,室友私下说他肯定有事。果然,胖子想要间房堆东西,碍于情面就给了他一间,反正空房多的是。医院可开设600张床位,实际只有150张,那要闲置多少资源。
年底医院定编,我这个机关里唯一的本科生被定为“编外人员”。不排除机关里的那些年轻干部包括胖助理都在偷笑,“逆向淘汰”向来都有深厚的群众基础。
好在自己的期望值从来就不高,能顺利转正就行。在政治挂帅的军队,大三才被入团,申请书还是别人替写的。当时我们年级一百三十多号学员只有2个非团员,另一个后来自杀了。临近毕业时就开始耍横,公然提出不服从分配,这恐怕也填补了校史上的一项空白。
我们专业有一个去西藏的名额,而我家离西藏最近,“中奖率”极高,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如果硬被发配去,那就当士兵退伍回家,一个山里娃和那朵“月季”还真的很般配呢。呵呵!
乘进入“革命生涯”的低潮期,给“月季”写信把我俩的关系告吹。估计她有些冒火,电话打到了医院想找事,被守总机的小女兵给盖了帽。小姑娘是个贵阳妞,生得白皙粉嫩外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进出医院的电话都要通过总机,如果任由“月季”撒野,尽管没把她怎么样,但就凭“欺骗感情”再上升到破坏“军民关系”,其后果不堪设想。小鬼当家,火来水淹。嘿嘿!



天涯何处无芳草,医院里更是芳草如茵。同期从昆明军医学校分来了10多个小护士,再加上原有的以及那些小女兵,差不多有一个排的“娘子军”。期盼中的“玫瑰”仍未出现,“茶花”不也凑合。嘻嘻!
挑来拣去,看上了一朵“红山茶”,可一出手就不顺,她还拽着呢。该拽就拽,她是同期分来的小护士,小自己几个月,身材还算高挑,气质也有,小脸蛋白里透红的。啧,人家是昆明户口,家庭条件可不一般......
东边不亮西边亮,最热爱的足球迎来了一个契机,给短暂的军旅生涯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到医院后一直坚持晨跑,晚饭后就在篮球场边练球且要求极高,那就是左脚要比右脚强、外脚背要比内脚背精。心里非常清楚,想有所作为必须要有支球队并出去比赛。
医院那帮人没几个能踢,倒是拉支女子足球队还可以。“娘子军”的身材大多还可以,可姑娘们都不怎么好动,只有几个在晚饭后偶尔打下羽毛球。春节过后医院办了个短期“卫训队”,就是把挑选来的新兵稍加培训作为各个基层单位的卫生员,大概有近百人。出乎意料,他们中居然有5、6个能踢,特别是3个重庆籍的,完全可以构成一支球队的骨架。
自己的非凡足球生涯就是从考取重庆的军校开始,真的很艰难,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人教。记得刚进校上军体课时,由于没有掌握要领,单脚、单手就从长鞍马上飞了过去。教官也是校足球队的“老大”,他很诧异地问我喜欢什么运动,都不敢回答说喜欢踢球。自己连球都停不住,说喜欢看还差不多,而他也从不教我们踢,只按教学大纲照本宣科。
以前只接触过乒乓球,那玩意对我这个从记事开始就是猴跳马板的人来说确实使不上劲,更跑不开。而足球仅是在邮票上见过,高中快毕业了才见过真正的足球。当从电视上看到了西班牙世界杯赛,那绿茵如画的场地和斑斓缤纷的看台无疑就是传说中的圣殿!
幸好,刚到重庆不久在逛“解放碑”时花15元钱买了一套日本版的科普丛书,是一个半月的津贴,当时手里还有点闲钱。其中《人文科学》里有一页配了几幅介绍足球基本技术的插图,这就成了唯一的启蒙教材。
命苦,命苦志更高。那时的重庆恰巧成了大陆足球“会赛制”的一个中心,各种赛事也很多。看了那些专业队的比赛、训练,就立志要成为专业足球运动员。只要自己技术更精、速度更快、体能更佳,再加上非凡的天赋,进专业队简直就是绰绰有余,没准还可以进国家队混混。呵呵!
当时都没意识到,读高中时常被同学们嘲笑的高鼻子、翘屁股,恰是构成“天赋”的最基本硬件,仅觉得自己特别能跑,许多技术动作一看就会。往事如烟,当真正清晰认识到这两件宝贝时,都已人到中年。
现实极其残酷,第二学年的“自我冬训”刚过就被彻底击垮。由于小时候得过支气管炎,极度疲劳加上营养跟不上,连鸡蛋都没补充过一个,“支气管扩张”终于爆发。
那天是“植树节”,下午劳动完后换了装正在踢小场,只觉得喉咙有点发痒,突然一大口黑血从嘴里喷出,那才叫“傻眼”了。尽管每隔个把小时就要吐一次,且一次比一次红,由于没搞清病因还误以为是武侠小说中的“走火入魔”,继而幻想“以毒攻毒”。第二天上午先当了半场裁判,后踢了半场比赛,到中午时就昏死了过去。现在网上不是有濒死的描述么,我就经历过......
差不多又熬了一年才完全康复,其间无数次想到过自杀,能想到的自杀方式就是跳楼,而周边最高的楼房也才五层,怕摔不死变成残废。最难熬的是一受凉就咳嗽不止,特别是在后半夜,怕影响同宿舍里的人休息,只有起床到外面一直呆到起床号吹响。
康复后人也完全变了样,以前早餐要吃4个馒头,嬗变后只能吃2个。看着镜子里骨瘦如柴的样儿只有认命,“专业梦”迅即彻底破灭!




本来已决定放弃,折腾了两年多连球感都没有,更不会颠球,说白了就是不会踢。还是学业要紧,自己学的是发供电,那些专业基础课确实很难啃,弄不好要留级。如象以前那样练,每天要挤出三个时间段来,除去下午自由活动时的踢小场,大清早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练体能、力量,然后再穿上军装出早操,午休时要对着墙踢练脚法,晚饭后还要想着各种法子练。这么一来,脑子里全是空的,还学过屁啊!

第三学年开始后的一个中午,被同年级的“大连佬”叫去踢场球,他从小就会踢。完全是碍于情面,自己都懒得换上球衣穿着长军裤就上了场,没想到感觉特别轻,一招一式都很舒展,有了球感已和球经融为一体。天啊,我终于会踢球了!
好事成双,那个节点上还学会了颠球,既有数量更有质量。许多人踢了几十年仍不会颠,那可是会踢球的标志喔。嗯哼!
起步太晚,又耽误了一年,直到毕业那年才挤进校队,而且还是因为“老大”出去混文凭了。从军队体工队下来的文盲“老大”一直把持着校队,以教工为主,只参加重庆的职工联赛,他走后才改为以学员为主并参加大学生的“三好杯”赛。这里很有必要对“老大”做点描述,因为他就是块专业体育的“活化石”。
出生在军队高级干部家庭的他11岁就入伍并进了军队的体工队,最初是练篮球,因为他喜欢。发育差不多后身高不见长,还不到1.70米,那就只有改行。因为举重容易出成绩,他就练举重,没想到又吃了身材的亏。举重那玩意需要的是“异形体”即五短三粗,他个子虽然不高,但也还算匀称,最后到火烧眉毛了才改练足球。 其实,他早该练乒乓球,如果真是这样,那当今坐在中国足协主席位置上的恐怕就是他啦。呵呵!
一般没有家庭背景的被淘汰后只有进厂当工人,但他却进了军校当教官。严格来讲,他的技术水平只能算一般般,更缺少足球所需的那种灵与柔,只是身体素质极其出众,当然也就鹤立鸡群。他还有个远大目标,即当上国际级足球裁判,出去混个文凭是必须的。毕业后就没有了他的消息,估计也没当上什么大裁判,没准又吃了身材的亏,那可是关乎国际名声的喔。嘻嘻!
网上有人说过,新疆建设兵团的那帮屌人为争粒水果糖都会打架,我们的校队就像块巧克力,争起来可想而知。当穿上那身球衣时,早已身心俱疲,要命的是在学业上更倍感吃力。如果留级,那真的是要跳楼了......
毕竟起点高,极具天赋,在打下扎实基本功的同时也注意了营养的补充。尽管伙食很差,就把几乎所有的津贴、粮票都买和换了鸡蛋,基本能保证一天一个。写到这里不得不提下那位自杀了的同学,他见过我吐血,后耐心地给自己讲营养学的知识并分析吐血的成因,确实受益匪浅!
他是成都人,比我小一岁,学地下建筑专业,特喜欢无线电。刚进校时他就要和自己换专业,可我怕将来去挖到山洞就没有同意,其实自己在力学方程、空间几何上还说得过去,一碰到电就头痛,可悔之晚矣。毕业实习归校后,他非要去天国,一口气吞下了40片安眠药......
记得参加校队选拔赛时似有神助,先带球到门前,乘守门员出来封堵时,用左脚四两拨千斤地把球轻弹入网。后在大禁区线上接角球扬起左脚凌空卧射,吃球部位之准,力量之大,要不是被站在门线上的后卫挡出,完全够得上是个“世界波”。盘带更为出彩,正面连续过人强突成功,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本以为担任裁判的主教练会惊叹”你乃何方神仙“,谁知他竟视而不见。
后来才搞清楚,人员早已内定,之所以能参加选拔是由于领队对个别位置的人选不太满意,希望能多找些人试试。全校有20多个学员队近3千学员,我们建筑系远离校总部,院系之间的比赛几乎没有。领队也是第一次见我踢球,选拔赛后他就点了自己的名,但仍被主教练被排斥在大名单之外。
主教练是个看上去就十分猥琐的英语教员,身高不到1.6米,一缕油腻的头发盘在谢顶的脑瓜上,还戴一副宽边的大眼镜遮丑。因为给常“老大”辅导英语,再加上处事圆滑等等因素,终于在纷争中脱颖而出。主教练矮点又何妨......去他妈的!
有好友抱不平,并要我去找主教练谈谈。有什么好谈的,他要不是披上那身皮,本大爷都不会正眼相看。已经是大四了,乃最后的机会,只有硬着头皮去找那个矮子。恶心死啦!
不是去求他,而是要求搞测试。那时还没有"用数据说话”的提法,更没有比赛录像供参考,但技术、速度、力量等等完全是可以量化的,如果搞自己绝对会名列前茅。自讨没趣,他爱理不理的把我打发走了,此挫折带来的痛楚已远远超过了那次吐血,记得还曾趴在教室里的课桌上痛哭了一场。痛啊,真的从未象那样伤心过......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6 13:29:51 +0800 CST  




天外有天,校队里还有位“教父”级的人物在最后时刻出面了。他是恢复高考后我校的第一批学员,毕业留校任教还是校队的10号,后入选过成都军区足球队参加省运会,连飞扬跋扈的“老大”都要让着他三分。从没见过比他能踢、善踢的,疾速跑起来更是美轮美奂,如果说足球是一种宗教,那他就是教父。尽管他也从未教过自己踢,但耳闻目染已足矣!
最初就有超过他的想法,后来降到与他差不多就行。可人家也在进步,特别是参加省运会后,那差距拉得更大了,此生终于明白,有些高度是无法企及的。他的背有点驼,我也“东施效颦”地把背驼起,当别人说自己踢球有点象他时,那种感觉才叫“美滋滋“呢!
他就住在建筑系这边,是其它专业的教员,曾在一起踢过小场。有次比赛他还站在场边看,对自己应该算是比较了解的。一直想找他搭讪,但就是鼓不起那个勇气。选拔期间他不在学校,回来后从领队那儿得知了我的遭遇,就把主教练当众臭骂了一通。据说有一句是,“你他妈的就只配当个球迷。”哈哈!
“教父”把我塞进校队的同时还给与了很高的评价,格外有加的是说什么我们这批队员就自己一个够格。天呐,高处不胜寒!
真的是压力山大,本想进校队混混好给自己有个交代,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去迎接这样的“挑战”。仅在身体层面上就亏欠了许多,每天该吃3个鸡蛋而不是1个,体重至少也要增加5公斤才“够格”。关键是还缺少大场地、正规比赛的经验、意识等等,使得短暂的校队经历变得象场灾难。
不过,实力摆在那里,在一场“正名”的热身赛上就充分展现了非凡的天赋和神奇的才能,足以慰籍”教父“、领队等那些关心和帮助过自己的人。
比赛还未开始气氛就很紧张,对手是我校的新科冠军队,队员几乎都是北方人,特别能“抱团”。“教父”回来后学校还搞过一次淘汰制比赛,是四年里唯一的一次全校性赛事,估计也与校队的组建相关。因为只有队长一人入选校队,所以冠军们都很不服气。那队长还窜到我跟前阴阳怪气地高叫道,“谁服这支校队呀”。呵,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教父”把我放在了锋线上,而不是他先前设计的中场位置。他是经历过大场面的,特别欣赏自己的抢断能力,希望就此能增加中场的厚度。我从来都没把”抢“当回事,觉得技术含量不高,只想踢前锋多进球,这下终于如愿以偿了。当站在前场后就觉不对劲,前后都是人。耶,真是冲着我来的!

拿不到球就去抢,一发力抢起来那才叫“霸道”,快、狠、准,好似饿虎扑食,很快就在前场抢断并逼得了角球。角球高高开出,快飞到门前时轻喊一声”我诶“,死死地盯住来球,快步迎上去使劲跃起,用头奋力一甩。真的跳得很高,上半身都盖过了人丛,还有滞空时间,俯看着球儿从守门员头顶上飞过挂在了门里的网上。

太奇妙了,因为头球是自己的弱项,平时很少有机会去练,只是牢记着顶球的要领罢了。这也是一生中唯一的头球破门,没准还够得上是“教科书”般的进球。悬浮在空中俯视,那才叫一览众山小耶!

冠军们的嚣张气焰“唰”的一下子就被打压下去了。中圈开球时,那队长哭丧着脸还瞪了我一眼。瞪什么瞪,本来就只有我够格嘛!

回过头去看,“抢断”确需真功夫,对爆发力、柔韧性、出脚速度等等都有很高的要求。如果一支球队能在高位持续地逼抢,真的很恐怖呢!

紧接着,“教父”在大禁区外一记霸气十足远射破门,2:0结束了上本场,自己也长长地舒了口气。下半场开始后情形已经发生了逆转,没有围堵和紧逼,表演的时间到了。

在大禁区右侧前沿得球后稍作停顿把对手引上来,一拉一趟再一拨,就像是踩着舞步连续过人下底。最后一下大了点,眼看球儿就快出底线并呈90度直角。用力一蹬,一大步跨上在空中转体,犹如海底捞月般把球高高地勾到了门前,人也摔出场外还顺势来了个后滚翻。有队友冲到门起跳完成了头球攻门,尽管顶高了,仍为这次精彩绝伦的下底传中润了色。

“教父”随即终止了比赛,言下之意就是“不服不行”。我不认为他也曾见过这样高难度、高质量、极具观赏性的下底传中,他不会在暗自窃喜,“ 你乃何方神仙?”

这场热身赛后“教父”又离开了学校,他已准备转业回成都。很难想象军队会善待他那样的英才,我们学校机关干部才吃香,那些教员还要受炊事兵的气。校长是个“三八式干部”,也是根厚颜无耻的老淫棍,长期用胁迫方式玩弄女学员。院系校领导个个不象企鹅就象沙皮,特别是那个主教练,真他妈的就象坨狗屎!

我校首次参加“三好杯”就折戟小组赛,最悲哀的是自己在校队还染上了抽烟的恶习。为什么不学好呢,校队那帮人大多吸烟,可我与他们是多么地不同......





乘风登上了云贵高原,必须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新天地。球队很快成型并蓄势待发,遗憾的是这支“轻骑兵”没有队服,自己也就无法穿上梦寐以求的10号球友。

刚进校时就约了个伙伴到街上把体恤印上了号数,哪敢要什么好号,我23号、他22号。后来私下拉了支球队也有统一的队服,但根本就不好意思去穿10号。因为球衣的胸前有匹马的图案,球队也被戏称为“野马队”。球队折腾了两年就无疾而终,但野马不死。
为应付那次淘汰赛我们年级正式组队,踢中卫的“大连佬”当了队长,他要我穿10号,谦让一番就给了别人。其实他只需坚持一下,自己心一横也就穿上了,那可是离10号最近的一次,没想到今生再无机会了。
从校队回来后还拉过一支叫“川军”的球队,由系里的川籍学员为主。因为不敢张扬,也就没有统一的队服,这么低调都差点因为“私自组队”而受处分。领导当面调侃道,”一个是背,二个就是担喽。“自己第一学年就因为打人挨了一个,真他妈搞得很被动!
"川军“ 尽管很短命,却描绘出了一幅人生最壮美的画卷。毕业分配的去向已定,离校的日子也临近,不想再惹是生非了。那个22号把眼睛踢瞎了一只,肯定毕不了业,将来连找工作都很难。噩梦般的四年,只想尽快离开学校,走得越远越好。
谁知有好事者联系了一场有赌局的球,对手都是些在街上称王称霸的社会青年,里面还有几个惯偷。赢点钱买几包好烟,大家再出去大吃一顿,何乐而不为?
曾见过他们踢,和“川军”有一拼。我们的主场,再加几个“外援”赢面还是很大,就怕对手也有补强并使阴招。找来“搭档”商议,他是低年级的高个子漂亮男孩,体校出生并代表重庆参加过全国中学生比赛。他一听说有赌特别来劲,那就定了。
象这样的赌局在赛前就要把赌资都交到中间人手里,我叫“川军”队员都准备好钱,几个“外援”就算了。还必须做好保密工作,“赌球”可是重罪。
那时已实行”夏时制“,晚饭后穿上最心怡的深玫瑰红短袖体恤和黑色短裤就去了球场。这件体恤也是刚进校时在解放碑的百货大楼里买的,剪刀口翻领,那种红既高贵又厚重,没有在上面乱印号码,平时都舍不得穿。“教父”踢球时大多都穿条黑色的短裤,自己跑遍大街小巷也买来一条,黑色配什么颜色都好看。盛夏斜阳仍把球场晒得亮堂堂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赌资能否凑够、输了怎么办、万一被告发......
突然,“教父”来了。他不是在成都么,谁通知他的......王者归来,所向无敌!
“教父”穿了一套我从未见过的金黄色旧球衣,至少有7、8年的历史,应该记录了他最初的辉煌。如释重负地把队伍交由他来统领 ,就把这场球当做他的告别赛。
“街霸”们个个趾高气扬地来到了球场,都留长发还挂个军挎。其实,我与他们有一种很纠结的情感,考不上大学不也和他们一样,内心深处仍向往着那种无拘无束的散漫日子。可能是因为”教父“的气场太大,对手竟要求赌注减半。呵呵,久走夜路必撞鬼!
“教父”直接就叫我充当箭头,“搭档”和“大连佬”把守后防,他坐镇中场,其他位置都是些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这个阵容校队队员就占了一半,但要比校队强得多。“街霸”敢来挑战,也是基于我们在”三好杯“上的拙劣表现。
开场后不久自己就遭暗算,被“街霸”从后面绊翻。正象匹野马在前场狂奔,被绊后人都腾起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地摔滑在坚硬、发烫的泥地上。幸好没有伤筋动骨,只是手臂和背部大面积擦伤,现在想起都有些后怕。“教父”以为我伤得好凶,还过来问能不能坚持。愤怒的他立马就顶了上来,自己则移到边路策应。
那帮“老油条”还真有几下子,趁我们大举压上偷袭得手,反而以1:0领先。身上被擦伤的部位经汗水一浸火辣辣的疼,都有些快沉不住气了,去年中国队不也在主场输给了香港队么。
只见“教父”在中路拿球后强突,三下五除二地冲入禁区,用他最擅长的左脚硬射破门。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再下一城......全场下来,他一共打进了6个球。耶,真的是杀红了眼呢!
7:1结束了比赛。离场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满天的彩霞映红了一张张饱晒阳光的脸......





赢球的滋味、胜利的感觉真的太好啦,那还不尽快出动。基于对军队的熟知,就把“轻骑兵”的首个对手选定为和医院隔条马路的炮团。这个团“牛逼”得很,是总参的“拳头”部队,从美国进口的那批军车就装备了这个团。
比赛在炮团的非标足球场进行,这个场地原本是个操场,我到医院后结识了团里的一个爱好者,就建议他们在操场的西北两端竖起球门,这不就成了一个简易球场。了双方各上9人,太合我意了,一是我们人手紧缺,二是自己踢小场出生。短兵相接,杀得难解难分,乱战后以4:4握手言和。
正如预见的那样,他们没有特别突出的队员,也不可能有。只是场上他们的团长太“牛逼”,牛高马大、熊腰虎背的军人形象极佳,应该是个正派人。据说他是全军最年轻的正团级干部,还是块踢中卫的好料呢。双方约定,择日再战。
必须再给“轻骑兵”找个像样的前锋,以便排出有模有样的阵形。医院有个职工子弟还在读高中,是土生土长的云南人,由于日照充分,他的骨骼发育得很好,基本功也有,就把他招至麾下踢正印中锋。喜剧的是他有些出老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大3岁,那样更能震慑对手。嘿嘿!
厉兵粟马,几天后又和“炮团”展开了火并。因为心中有数,不象上一场那样坠后而是压得更靠上,几次冲到前场抢断就搞得“炮兵”们狼狈不堪。一次抢断后已形成单刀,裁判竟然吹“越位”。呵呵,吹犯规还差不多!
很快就在禁区前沿觅得良机,挥起右脚就一记远射破门,几乎是原地发力。想必也给“炮兵”们开了眼,那才叫“无后坐力炮”耶!
队员们也很给力,“老高中”还梅开二度。裁判是他们的,我们仍酣畅淋漓地打了个4:1。比赛结束后,我走过去握着团长的手随便聊了几句。那是什么概念,一个小小的正排,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正团面前,怎么说也像个副师嘛。呵呵!
给“老高中”买了一瓶饮料作为奖赏,他回去告诉了母亲,大嫂又老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弄得自己非不好意思的。如果有条件,还该请全体队员吃顿饭。“老高中”后来补习了几年才考上大学,待他毕业时恐怕就更老啦。唉......
“轻骑兵”算是旗开得胜,随即又剑指曲靖教工。曲靖是云南第二大城市,有职工联赛,教工队的水平数一数二。我又从炮团补充了2名队员,其中一个刚从广州军体院进修回来。他技术一般,但身体素质、体型俱佳,由他镇守后防就把自己彻底“解放”。
比赛在“曲一中”开打,对手显然是准备不足,因为从没听说过军医院还有支球队,我们很快就以3:0领先。对手不断换人,连体校的尖子生也加了进来,由于裁判也是他们的,一直拖到3:3才结束。
大好局面被扳平,队员们都很窝火。一重庆崽儿抱怨我太独,从中场就开始“吃独食”。嗯,真是这样吗,自己怎么没意识到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新的“蜕变”已经开始。第一次就是有了“球感”,第二次应该是从校队回来后有了“位置感”。这回,这回难道是拥有了那种“霸气”?
回顾这三场比赛,自己的发挥都很好,零失误更有不少即兴之作。虽说有烟瘾,但抽得不多,一包烟要管好几天。有天清晨跳起竞然摸到了篮圈,那是前所未有的高度。摸高是最能看到自己进步的方式,正如一著名运动员所说,“每天看到自己的进步,以此作为奋进的动力。“
早已搬出去住独门独户的单间,无忧无虑一身轻,还长了几公斤肉。呵,难道不该雄霸一方,笑傲球场么!
美中不足的是,这几场球都没有邀约“娘子军”们去观战。“红山茶”要不是那么拽,肯定要把她拉上,那还不把她镇住。唉,错过的都是美的,当然也是双方的......
一天晚饭后一如既往地在练球,高原的“夏时制”白天更长,可足足地练2个多小时。“轻骑兵”靠自己在后面压阵,最拿手的下底传中已排不上用场,需要改变、提高的东西太多啦。教工队的找到我,邀约第二天下午去帮他们踢场球。想再带几个队员去,被婉拒,他们只要自己一人。
这辈子从踢球开始,球要自己买、球队要自己拉、比赛大多还要自己去组织.....真的好累、好累。啧,这回总算该轻轻松松地过把“外援”瘾啦!



好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先把水喝足,独自骑上自行车在后座上夹个桶包就出发。 到了“曲一中”的球场后心里就有点发怵,对手是云师大体育系的一帮实习生,仅看他们的体型、身材就知来者不善。其中有个的身高至少有1.9米,自己还从未在场上遇到过这么高的家伙呢!

由于要求穿浅色球衣,就特地穿上那件毕业实习时在上海买的白色长袖T恤,那年头“上海制造”就是品牌。好象只花了不到3元钱,为这件体恤还得罪了朋友,他开口要,可我要穿着它来打天下。自己从未开口向别人要过什么,也没有人送过我什么,反倒是送出去了不少东西。去北京体验部队生活回来就送了2件体恤,上海回来也送了2件和其他礼物,连钢笔都送过几只......唉,该送的都送啦!

仍搭配那条黑色短裤,不说有王者之相也该带点王者之气。球鞋是那种很普通的,球袜也是短的,全身的行头加起来差不多值10元钱,换算下来就是壹美元。呵,壹美元不也可做大文章!

比赛开始,只几下就看出“特长生”们并不怎么样。基本功都一般般,有几个的身体还显笨拙,毕竟这是足球。自己的位置凸前并很快找到了感觉和节奏,是唯我独尊的感觉,是马踏飞燕的节奏!
左冲右突外加抢断,至少获得3次极佳的射门机会但均未得手。我们得势不得分,反被频频偷袭,上半场就以0:3落后。
中场休息时想退却了,如果下半场再丢几个球无疑就是场噩梦。人家要自己继续上,那只好再撑撑。教工队队长是另一所中学的体育老师,人很精干,曾踢过云南省青年队,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那种诧异的。我俩没有语言上的交流,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呵呵!
回到习惯的左边中场,不再象上半场那样锋芒毕露、咄咄逼人,而是处之泰然、伺机而动。机会终于来了,当带球在禁区边上急停,同时用左脚后跟把球从身后磕回,这个技术动作以前从未在比赛中用过,头天晚上还在反复操练,没想到一用就灵。摆脱了扑上来的后卫,横切直面那个1.9米的高个,再用右脚朝里一扣就斜闪了进去。已经形成单刀,不会再失手了,顺势用右脚弓轻敲近角破门。
1:3, 绝地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又一记非常专业的外脚背大力斜传,弧度大、落点佳,队友迎球凌空怒射得分2:3。我们已形成围攻之势,那个体校的尖子生也被换上了场,再进一球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对手在慌乱中一脚解围,球正中自己裆部。“哎哟”一声惨叫,即刻倒地。这种霉事还是头一次遇到,阴痛得很,根本就站不起来,不得不退场。躺在场边看着他们把比分扳平,3:3的赛果就象是上场比赛的翻版。
“外援”的待遇极差,也就是白开水。我一般不用别人的杯具,那时还没见过一次性的杯具,但悲剧还是上演了。在回来的路上买了瓶汽水喝,到医院后就有了反应。腹泻开始,是那种翻江倒海的泻,一直泻到虚脱,估计是汽水已经过期变质。
幸好是在医院有点滴打,尽管身体已被掏空,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有种满足感。上半场就象“小霸王孙策”,下半场更象“赵云单骑救主”。说实在的,自己更喜欢上半场的那种 “霸气 ”。这样写并不是想贴上什么标签,本来就是看着《三国演义》的连环画长大。
满足归满足,二件极小概率的烂事都摊上了确实有些诡异。几天后教工队的又来找过我,还说是找了一上午都未果,下午他们又要和那帮从昆明搬来不少援兵的实习生踢。啧,如果赶去救场,鬼才知道会踢出什么后果来!
蹊跷的是,那天上午被领导派到周边的沾益去办一件屁大点的事,而且也是唯一一次去那里。唉,冥冥之中到底是什么天意呢?




当“外援”并不轻松,那年盛夏还“千里走单骑”。
听说有首长来医院视察并原则上同意改建传染科病房,就在宿舍偷偷地搞了个方案。本来就是建筑系毕业的,画点房子的平立剖得心应手,妙笔生花的是还配上了精彩的透视效果图。那点雕虫小技是从小练就的,父亲为自己将来当知青做准备,要求多画点,希望能少晒点太阳。因为踢球太阳没少晒,倒是躲过了无数次“洗脑”,军校四年一直参与办板报,大多选在政治学习时,且能拖就拖。
老院长看到方案后很高兴,还同意我去成都的后勤部报送,其实就是去要钱。政委却不以为然,怕搞砸了。我才管不了那么多,说走就走,也就背上了“私自出差”的罪名。
还是那句话“吉人自有天相”,一到成都就在街上偶遇“教父”。站在路口在很远处就看见他骑着自行车在人海中赶路,无比兴奋地高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教父”已在一家国企上班,得知我要到军区机关办事,就叫直接去找他的一个同学,那家伙混得不错,恰巧就在主管部门。“朝中有人好办事”,无比顺利,但并不是马上就能见到批复和钱的。
本想找“月季”倾诉一下苦衷,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嘛,可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回东边亮了,龙泉驿军械库的一位同学正在参加当地的一个什么“长虹”杯赛,要我去帮他们踢。还想拉上“教父”一起去,但他要上班走不开,更何况回成都后就没碰过球。
这怎么可能,难道那场告别赛就成了他的绝唱,难道再也见不到那光芒万丈的彩霞?
分配到军械库的同学是学地下建筑专业的,也算个“川军”队员,只是上场的时间很少,没有办法,我只选择更好的。从拉“野马”队开始,得罪的人太多了,那时什么都不懂,第一批队员共有25人,遇到“重大比赛”还要找“外援”,一大半队员都上不了场。特别是在比赛中换人,自己说换就换,有个队员被换下后就再也不来了。而自己又控制不住,老在场上大喊大叫,还被误认是“狂眉狂眼”的。唉,谁知我心,好象自己就没心......
午饭后到九眼桥乘车,刚过省邮电那所破校就遭遇堵车,当时根本就未想到此生还会与邮电发生交集。在得知通车无望,前面撞死了人,只好急速步行。
烈日当头,走到车祸现场时真的很悲凉,两个粗壮的男人横躺在马路上,他俩骑的摩托和前面的卡车发生了擦挂。可能是刚死不久,又见不到创口,只有一小滩血迹,看上去更象是酒后在酣睡。
因为有条国道从老家的小县城中央通过,从小就对车祸阅历无数。见过脑浆迸裂的、腿从根部压烂的......自己还差点被撞飞。说起幼时的那次遭遇只能用无奇不有来形容,是自己差点被撞,受惊吓的却是司机。那司机居然冲下来要打我,撒腿就跑、他猛追,又跑、他又追,结果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差点被撞死。虽然没被司机追上,却挨了母亲一顿暴打。啧,这就叫“惊吓转移”!
异样的现场带来了别样的感受,反而忘记了暴晒和酷署,步子也就越来越快。走了很久很久才赶到球场,比赛早已经开始,同学他们以0:1落后。
赶紧换上他们的球衣、球鞋就上了场。球鞋太小,夹脚得很,球场更是烂得要命。顾不了那么多,一上场就抢断并逼得点球。因为脚被夹得紧绷绷的,都不敢用脚弓去推,只能用正脚背大力硬吃,1:1扳平了比分。
中场休息的哨音吹响后,我对着远处的裁判大声喊道,“球太硬了!”坐在边上看球的人还不少,其中一个高中学生模样的扯高嗓门用标准的成都腔应和道,“人家是老踢球诶......”呵呵,英雄识英雄!
球场是一所中学的,当时的龙泉驿也就这么一块场地,只有利用暑假来组织比赛。这可把我害惨了,有些发呕,吐出来的尽是白泡,无疑是已经中暑的征兆。总不可能跑那么远就踢几分钟吧,何况这场球还事关同学他们的小组出线。好在对手的水平不怎么样,还有汽水喝,应付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下半场换了双鞋,懵懵懂懂地在前场游荡。该来的始终会来,在大禁区右侧内得球,下意识地朝右一拨避开了对手,跟上就一记爆射,球儿高挂网角。随着场边观众一阵欢呼,这才回过神来。真的射得很漂亮,不仅浑身的劲都使上了,好像还把压抑在心中的一切都宣泄了出来。
若无其事地走回中圈,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随后的时间就象是平时练球,而一拿球观众就“好诶”、“好诶”地呼应,那样的互动真的是“不摆了”!
2:1结束了比赛,退场时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姑娘正站在树下凝视着我,圆脸圆脸的大眼睛。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周围那么多人,人家啷个好意思嘛!
同学留吃过晚饭后再走,哪还有什么胃口喔。坐在回去的中巴车上,想闭目小睡一会儿,可那双深情的眼睛怎么也挥之不去。好姑娘,就当是天际边曾划过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6 19:13:40 +0800 CST  

十一

还是诗人说得妙,“距离产生美”。医院那么多姑娘,抬头不见低头见,确实找不到那种难以释怀的感觉。自己从小就是美少年,感谢足球,且越长越帅气。在烈日下,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后面部皮肤会绷得很紧,单眼皮都要变双。
那晚穿了件紧身的体恤去办公室拿信封,在部队当然要用公家的信封寄信,不仅可以省去邮资,还很体面。只听小机灵鬼站在背后惊呼,“妈耶,你的腰好细喔,比姑娘还姑娘!”
瞎说,人家肩宽、殿大,腰就显得细。都没回头搭理她,但能感受到那双大眼睛透出的炽热目光,听到那急促呼吸声。如果换成美国姑娘,不会就从后面把我紧紧地抱住吧......
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不敢碰,或者说没那个胆。这是为什么呢?要解开这个答案,就用一个典型案例来解读。

母校一“干部子弟班”学员把系里的播音员给性侵了,据说被定性为强奸,女方尽管只是个兵,但家庭也有点背景。由于影响恶劣,还牵涉到原“党和国家领导人”,就没有公开处理。几乎所有的军校都设有“干部子弟班”,其学员必须是师以上领导干部的子女,入学不用参加统一考试,只读二年毕业后发大专文凭。估计每年至少有近千名这样的大专生流入部队,而且都是好岗位、大单位、中心城市。“干部子弟班”也有支球队,基因之差,我只需带个3名“川军”队员就可把他们一举歼灭。

这厮的来头更大,是前军委副主席的亲侄子,如果是亲儿子哪还用得着混什么文凭,不早就成了抢手货。疯抢的含各总部、各军种、各大军区,新疆建设兵团除外,人家那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嘛。我也见过那厮和受害人,而且就在播音间。那天上午有场世界杯的直播,是上课时间,只好躲在那儿看。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他哪是在看球,色眯眯的小眼睛老是朝播音员瞟。印象中那姑娘的身材、皮肤堪称一流,不化妆都象个当今的嫩模。案发后才恍然大悟,侄子也是子,色胆包天啊!

鄙人不仅没有那个胆,更胆小怕事。假如碰了,倒不至于和什么“奸”扯上边,但最好的结局也是无言的。当水汪汪变成泪汪汪,火来水淹,可水来了又拿什么去挡......

那回,地方文工团的年轻女独唱演员是怎么当面点赞的,她面带羞涩还拐了点弯,说别人夸我“好清秀啊!”嗯,就这么浅显?

可惜啊,她未见过自己踢球,否则必颠覆其审美观,即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嗯哼!

是在酒吧听歌相识的,未婚且属于“玫瑰”级,利用业余时间出来挣点外快。有次和几个兄弟伙去听歌,之前我俩已认识,她毫无顾忌地不断投来深情的目光,还主动坐过来闲聊,下来后大家都说她看上自己啦。呵呵!

和她在一起想不出风头都难,那次她们单位到我们医院慰问演出,她下台来找我,就和她站在边上说了几句话,全场的人都伸长脖子扭过头来看,搞得台上只好暂停。唉,她年龄偏大,我那颗脆弱的心怎么承受得起!

《安娜》她不会唱,许多港台歌曲也不会唱,人家是唱民歌出生的。假如她会唱《星》,而我又点了那首歌,或许人生又将是另一番境地。

阖起了双眼,心中尽茫然。

黯然抬头望,满目照悲凉。

只有一条道路通向了荒野,

哪里能够找到前面的方向?

啊……,散落的群星,

点缀夜空指示着命运。

静谧中放射出光明,

蓦然照亮我的身影。

我就要出发,

脸上映着银色的星光。

我就要启程,

辞别吧,命运之星!

.......

十二

因为“私自出差”给转正蒙上了阴影,如果连最低要求都达不到,那就真的太失败了。其实那罪名根本就经不起推敲,既然“出差”,何来“私自”? 据说在讨论自己转正时,被罗列的问题有一大堆,连带“轻骑兵”出去比赛都被定性为“私自带队”。最搞笑的是说我练球时穿的短裤太短,自己都搞不明白,那些短裤为什么会越穿越短。呵呵!
还是有人替我说话,毕竟未犯“男女问题”的大忌,更无政治错误,关键是工作的积极性很高。那时不读书,看报只看体育版,也没有什么政治观点,只是政治上不要求进步罢了。几经周折,终涉险过关。
一步一个脚印,下一步该怎么走呢?上上策还是赖在医院,毕竟没有什么好去处,这样也可把球继续踢下去。有个构想,就是以“驻曲部队”的名义去参加当地联赛,那里面可是藏龙卧虎。教工队不用多说,烟厂的球队里全是体校出生,政法系统的前卫队也是在全省的武警里挑人,一支厂队里还有个原越南国家青年队的队员。我们驻曲部队除炮团外还有军分区,空军也由支部队,四个单位合起来应该能组成一支像样的联队,也只有这样才能去一争高下,才能更好地展示我军的风采。
下下策就是调到隔壁的炮团去,那边也有对口的部门。团长那里不用说了,团参谋长全程目睹了那二场比赛,据说对自己是赞不绝口。

“构想”遭到医院领导的否决,说什么要踢就以医院单独组队去。自己也太天真,就是一个单位都山头林立、各自为政,还联什么合呀。“卫训队”很快就要解散,还踢个屁啊!
想赖在医院只有一个位置,就是去政治处当个宣传干事,政治处也是人满为患,比我们院务处的干部还多。有个校友帮说情,再加上现任宣传干事和领导有过结,所以才挤出这么个机会来。
宣传,听到就烦。自己以前办板报只是画插图,那些文字内容除了“假、大、空”,还是“假、大、空”。一个工科学士,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下三滥”的活呢!
不上就下,去炮团找到了团长。他很高兴,还说过去后好好把团里的足球抓一抓。自己也盘算好了,过去后以营为单位搞一次选拔赛,然后组队并身披10号参加曲靖的联赛。由那个进修生负责身体训练,我抓技、战术,再把团长抬出来当队长、参谋长当领队,打进前八应该没有问题。如果师里有比赛,很可能要拿冠军,那军旅生涯或许又会出现新的契机,没准还可去广州的军体院进修一下。啧,去广州进修,真的是能想到的最美的事儿!
有次和附近的一所中学打比赛,好象是“老高中”联系的,比赛中自己梅开二度,其中一个进球既是传承也是超越。我方在禁区右侧前沿获得任意球,自己从中路赶紧朝前插,惩球队员心领神会,趁对手还没组织好防守把球快速直塞进去。箭步冲上在点球点附近截得来球,顺势用正脚背一弹,球儿从守门员腋下滚进了球门。搞笑的是,球都进了守门员才做出扑救动作。呵呵!
自己曾见过“教父”也有这样的前插,他想把球停好再射,但未能如愿。那种球根本就不能过多地调整,在人丛中连摆腿的时间都没有,千钧一发就靠惯性和脚腕发力。“教父”是一杆标尺,自己觉得在许多方面都比他强,可就是达不到那种高度和力度,百思不得其解,应该是缺少积累,哪有那么多神来之笔。再努力操练几年,没准就和他差不多啦。嗯哼!
水到渠成的事却卡在了团政委那里,他才是一把手。又是政委,好狗挡道,不服不行。军队的这种政工制度极其怪异和丑恶,那些政工干部每天都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会就是满嘴的社会主义、爱国主义,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吧?
“大头企鹅”就是搞政工出生,他那个屁样子当个小排长都够呛,却爬上权力的巅峰并统帅千军万马。历史极具讽刺意味,为保住权利,最终就只有把枪口对准他最“热爱”的人民。
自己在炮团已聚了些人气,那边还是婉转地表示先由我们单位发函商调,因为他们师还没有跨系统直接调人的先例。自己对调动的各种环节知之甚少,以为函一发出去就万事大吉,而那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在等待的日子里是有些心灰意懒,去那边怎么适应,收入还要少一大截。本来还想以“外援”的身份去参加联赛,可市体委有土规定不允许。随着天气转凉、风沙加大、“卫训队”解散,我对足球的热情出现了“拐点”。
不进则退,供消遣的东西太多了,仅在医院里就有三个圈子。一是由近两年院校毕业的医生为主,以闲聊、吃喝为聚会。二是由二个食堂的司务长、采购为主,以赌博赢钱为目的。三是由刚合并过来的另一医院的中青年医生为主,以吃喝、打麻将为乐。
大概是第二年的初春时节,另一医院撤销,一窝蜂来了7、8个医生,4、5个护士和一个司务长。这个司务长来后就在卫训队管伙食,后来还被揭发有贪污行为。那几个小护士还可以,其中一姑娘的身材特棒,长得既大气又漂亮,一双大眼睛还很有神呢。她看上去有些孤傲,是那种冷艳之美,基本达到了“玫瑰”级,就叫她“冷美人”。
她家在西双版纳,但怎么看都不象是个少数民族。如果她家是昆明的,至少要加10分,也就轻松过关。那个年代,地域差异大,户籍又把人栓得死死的,买什么都要票,我们小地方的在择偶时当然会把户籍所在地看得很重。
十三

三个圈子又以第三个有意思些,那帮人阅历丰富,已婚但单身,相互之间还攻讦。其中的代表人物是个“工农兵”,家庭有点背景,以“外交家”自居。当年那些所谓的“工农兵”大学生,真正的工农子弟很少,绝大部分还是干部子女。另一位也有名堂,老婆是昆明一家军医院的技师,周围的人都夸他老婆长得漂亮,而他就一副穷酸相。“好羊肉掉在了狗嘴里”,就叫他“羊肉哥”。
曾半开玩笑地叫“羊肉哥”把嫂子带下来饱下眼福,谁知他竟说什么嫂子在养病,还是直肠癌。妈耶,红颜命薄呢!
“外交家”是个外科医生,“羊肉哥”说他醉酒后去割包皮,竞把人家的龟头给割掉了。而他从来都是牛逼哄哄的,常自夸“做手术干净利索”。人家的自我感觉出奇地好,居然还想打“红山茶”的主意,她俩在同一科室,那还不招来流言蜚语。尽管“外交家”属于那种不择嘴的,但在“红山茶”面前总是装出一付“找到了真爱”的样子。啧啧,恶心死啦!

自己最初还以为“外交家”会演绎下“君子成人之美”,因为全医院都知道我对“红山茶”有想法,被那些多嘴的戏说成“追得人家鸡飞狗跳的”,可小人常有,君子不常有。“红山茶”也是的,人正不怕影子斜,而丑恶的东西总是如影随形。她拽得差不多后就放话出来,对自己一点意见都没有。呵,你没意见我可有意见啦......

“外交家”还是有点手腕,连他们的科主任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转,而当地烟草公司从上到下都和他熟,当时能搞到平价高档烟就是本事。通过他我结识了烟草公司的一“女能人”,她五官周正,身材也可以,未婚最多大自己两岁。糟糕的是她脸部皮肤受高原紫外线的烘烤,惨不忍睹,而那时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叫“美容”。

一天“女能人”绕过“外交家”通过“羊肉哥”传话,要我晚上到她家去,不去又不行,只好带上一兄弟伙。烟草公司福利好,她刚分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新房,我和兄弟伙在新房里呆了会儿就开路。为此还被“羊肉哥”臭骂一顿,有口难辩,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假如时光倒流,她略施粉黛,那就是“佳人有约”。我恐怕会西装革履,小分头一梳,提瓶“干红”欣然赴约。人、烟两得,前途无量,“进步”到少将还不是小菜一碟。哈哈!

“外交家”一直在为“红山茶”吃醋,听说此事后更是醋上加醋,就差捅上一刀啦。毕竟都是兄弟伙,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耶,天上真要掉馅饼呢!
“外交家”的父母、老婆都在贵州,一次探亲回来后就愤愤不平地发泄了一通。大意是,“四眼沙皮”把贵州的铝锭都批给了“大头企鹅”的崽子。“双轨制”嘛,仅倒卖批条就可一夜暴富,而我们还要为几元的麻将争得面红耳赤。天理,天理何在呀?
“四眼沙皮”系出名校,当学生时就是个卑鄙的献媚者,竟然在报纸上大肆“歌功颂德”。尽管他最终登顶成功,但在历史的舞台上也就是个“混混”的角色。这只能说明大陆的教育体系极其失败,更没有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
“外交家”的报料还很多,最劲爆的就是“红少”遇到了“恶少”。“新疆屠夫”的一公子在军报当编辑,是最具文化含量和权势背景的职位。他鬼迷心窍重走“父亲路”,到了贵州的一小县城,那时还没有按摩、足浴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供消遣,只有电影院可去。具体看的什么影片无从查证,如果是国产的“狗屎”影片,那才叫悲催呢!
可能是他身上那种“京匪味”惹恼了在场的县长家少爷,斗殴开始,一方动刀、另一方开枪,结果双双毙命。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四眼沙皮”旋即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严打”。对付手无寸铁的“刁民”,当然是出手越重越好。
这种忌讳莫深的事在网上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其中的缘由可见一斑。“四眼沙皮”无师自通,把坏事变成了好事,得分不少。去西藏当“总督”,本大爷都愿意。呵呵!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7 12:04:57 +0800 CST  
十四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快到春节。商调如石沉大海,但归心似箭,该回家了。大年初一就接到医院的电报,已确定转业。无所谓,只是父母受到了刺激,还以为儿子犯了多大的错误,要不军队花那么多钱培养一个人干嘛,还大年初一的呢!
其实,自己是“乌龟吃秤砣,心里有数。”老院子已退居二线,全面主持工作的副院长早就想出口恶气了。他是个40出头的山东人,却没有一点“大汉”的味儿,基因已退化到鸡肠小肚的象个“怨妇”。
我到医院后不久他就当面说自己脚太大不适合踢球,第一次听到这种“谬论”,而自己穿41码的鞋也不算大呀。一把年纪都够得上当长辈了还瞎掰,害得人家郁闷了好些天......
转正后翅膀硬了,冲突也随之而来,是基因间的冲突,不可避免。一单身已婚护士有孕在身,挺着大肚子脸色也难看,特别是那眼睛鼓得象金鱼似的,住在简陋的单身宿舍里很不方便。正好空了一套底楼的二室一厅出来,收了房没有上交就私下给了她。这种事批评一下就算了嘛,“怨妇”竟然当众训斥并要求把房收回,还冒了一句什么”讨好女人“。去你妈的,我还用讨好女人!
暴怒,扑上去就要揍他,被众人拦下。“怨妇”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并溜进对面的办公室。气根本就消不下去,看他还在那里嘀咕,咆哮着又冲了过去,被3、4个人死死摁住才放了他一马。
后来一同事打趣说什么,这填补了建院以来“追打院领导”的空白,害得“怨妇”天天晚上做噩梦。呵,他活该!
此事不了了之,房也保住了,可“怨妇”怎么会那样去想呢?九十年代初,看了一篇西方针对前苏联官僚的评论后终大彻大悟,“自己是妓女,就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妓女。”哈哈!
那护士几年后因为患脑瘤而早逝,知情人说她怀孕时脑里就有了病灶,但就没有朝那方面去想,或者说不敢去想。苦命的女人啊,我就是想讨好你......
当时,我那种情况的安置模式就只有回原籍,含辛茹苦10多年,又回到山沟里的小县城,显然是很难堪的。如果家乡有个像样的足球场,想都不想就回去了。父母从没见过我踢球,更不知道自己是为足球而生,也该让他们欣慰一下、自豪一把。你们的儿子虽不才,可这些年也没白混。嗯哼!
要摆脱难堪只有找个大城市的尽快结婚以便安置,“红山茶”无疑是首选,我那点意见在省城户口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她不堪忍受各种中伤已于去年冬天调回了昆明,走后一点音讯都没有。原“川军”的那个“搭档”还帮在重庆介绍了一个对象,突如其来的,把握不好就成了骗婚。
想不通的就是商调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都不好意思再去找团长,只听说他发了一通火。人家爱莫能助,毕竟什么都没有收到过。
那年底炮团出了一桩大丑闻,近一个班的兵轮奸妇女。“拳头”变“龟头”,再加上"炮兵"们早已把当地搞得鸡犬不宁,此案被捅到了军委。结果可想而知,那些兵都被判了重刑,双主管也转业。唉,有时帮别人就是帮自己,我去了还不把团里的足球运动搞得热火朝天......
抓住商调这根“稻草”,去上级机关讨点说法,“商调函”肯定是卡在了那里。哼,雁过拔毛,不就是一、二条烟的交易么!
见到一负责转业的领导,估计就是个团职。他回避调动问题,抛出三个山沟里的弹药库供自己选择。选个屁啊,难道要我去把那些弹药都炸掉不成!
我不可能求他,更不可能说自己是名非凡的足球运动员,政工干部有屁的价值取向。在得知我来自小县城后,他竟然“歧视性”地说什么自己更该去那些地方,最后给24小时考虑。锐气已消,否则要拍桌子啦,当年正师级的系主任不也被我闯进办公室指着鼻子吼叫。惊魂未定的系主任把队领导叫去要求立即给予警告处分,否则由系里直接给。怕什么,又不会死人,最后自己连检讨都没写就躲过了一劫。唉,此一时非彼一时!
说不考虑是假,毕竟父母那里无法交代,回到下榻处思前想后1个多小时。“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只是个男子汉而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以只能伸不能屈。关键是要给我们小地方的争口气,他那个样子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虎落平阳被犬欺,去他妈的!
第二天就回到了医院,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仰望夜空,大多很明净,且星光灿烂。那时还没有听过《星》,更没有热情去追求理想,因为就没有理想。即便有了理想也枉然,因为没钱。
十五


窘迫之时又遭遇爱,不经意间就变成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天上午还在蒙头大睡,头晚打牌把仅有的一点钱也输了。嘭、嘭,传来了敲门声,一开门就愣住了,是“冷美人”。高原的早晚都偏冷,她蓄的是短发,随便裹了件短军棉袄当外套,她穿什么都好看。耶,稀客呢!
把她让进来后连句客套话都没有,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还该给她倒杯开水以便松弛一下气氛,但水瓶是空的。她也不客气就径直坐在了写字台前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沿上向着她的背。唉,大白天的跑来干嘛?
天呐,她居然想嫁给我......虽还不至于是五雷轰顶,但真的象是被什么击中了脑袋一片空白。曾当面示好的姑娘太多,有段时间那水瓶都被一小护士“霸占”,每天一早就大摇大摆地去帮打开水。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了呀!
又听她说什么将来还可把家安在兰州或者是天津,估计是她父母的籍贯,那她就该是支边干部的子女。天津可是直辖市,为什么不早说啊?
想嚎啕大哭了,人家第一眼就......
无言以对,龌龊的是装聋作哑不告诉她实情,即转业已无回旋的余地,狼狈回到小县城的概率很大,前途极其黯淡等等。幸好是刚从被窝里出来,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儿,龟缩着装猪还不会么。嘻嘻!
气氛太糟糕了,”冷美人“都有点冒火,不一会儿就起身愤然离去。她生气的样儿比平时那副冷峻更具张力,或者说是视觉冲击力。后来还打过几次照面,她昂着头面无表情,大眼睛直视前方。冷,冷月如霜啊!
我年底离开医院时,她已和炮团的一小连长好上了。呵,无所谓,我本就无心更无力......
待到重逢时,第一次重逢早已进入了新世纪。那个金秋时节到昆明参加电信业务培训,有个原“川军”队员要给老队长办招待,应该是“公款吃喝”。想了半天才忆起曾经还有个”冷美人“,得知她已调到昆明的总医院后,就叫别人带上她来凑下热闹。
妈耶,时光似乎在她身上发生了停滞,还真的是”美人不老“耶!
其实,她已结婚、生子、离异,并由小护士摇变成了机关干部。呵,还挺能折腾的嘛......
第二次重逢就在一个多月后,我去重庆找到一种建材到昆明“试水”。仍是一个饭局,但饭后又去了歌厅,参加的人太多,校友、战友和朋友,自己也喝得太多,但还能挺住。朦胧中听到了“冷美人”在放声歌唱,是头回听她一展歌喉。她还善舞,以前医院搞晚会时曾见她跳过《孔雀舞》,但跳那种的舞真的是“屈才”。
敢肯定,她唱的就是《星》。平生第一次听到《星》,尽管还不知晓歌词,但那旋律显然是难以忘怀的。
阵阵秋风来,呼啸声不停。
可是我心头不灭的是热情,
每时每刻追寻梦中的憧憬。
啊……,璀璨的群星,
纵然无名也要闪晶莹。
不沉寂从来不放弃,
迸出华彩点燃生命!
我也要出发,
照着心的指引去远行。
我也要启程,
辞别吧,命运之星!
......
第三次重逢是在近一年后,我已离职开始了闯荡。前二次都很短暂,无独处机会,这回的情形就大不一样啦!
金秋的一个上午还是艳阳天,自己穿了套浅咖啡色西服,再配件黑色的立领衬衣,直接就上了总医院的办公楼并窜进她的办公室。原想碰得着就碰,因为连她的电话都没有留。运气还不错,她在呢!
象老朋友那样寒暄了几句,已临近正午就请她下班后一起共进午餐。谁知她已有个饭局,还非要把我捎上。管他的,不吃白不吃。呵呵!
先到楼下的树荫处等,“冷美人”护的是披肩碎发,穿着军装下楼后还撑开了一把小阳伞。金色的阳光下,伞花中的她眯着眼挂着一丝微笑,飘飘欲仙的好似一幅画,胜似一幅画......

十六

错过的太多太多,那年国庆我们医院要参加曲靖市的文艺汇演,就隆重推出了个舞蹈节目《血染的风采》。一对男女主角领舞,后有5、6个穿着马靴的女兵伴舞,“红山茶”和“冷美人”都在其中。女主角也是个昆明妞,风风火火的直性子,男主角是个政治处的干事,贼眉鼠眼的显得有些萎靡,且口碑也很差。前者看不起后者,极力推荐自己取而代之。哎呀,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那晚组织者还到宿舍找到我,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个多小时。不是怕得罪人,自己真的不会跳,就找出一大堆理由来搪塞。最后还另荐了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志愿兵,那才是军人的伟岸形象。结果男主角也没换成,搞得大家都很不舒服,霉变的真实确实有悖艺术的修饰和夸张。
唉,只怪自己不开窍,跳舞还不简单,要换就男女主角一齐换,由“冷美人”和我来领舞。一对“金童玉女”登台表演,那还不搞得全城空巷。嗯哼! 后来女主角还曾当面夸我“皮肤好白喔”,那可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皮肤白。也难怪,之前自己差不多有3个多月没晒过太阳啦。大陆人都被认定是黄种人,自己30出头了才开始留意人的皮肤,那差别真是大大滴有。“红山茶”白,“冷美人”很白,“小机灵鬼”特白,自己应该和“冷美人”差不多。
错过了“风采”,就不能再错过“神韵”。“冷美人”随即开来了辆私家车,带着我就开路。能干,自己还不会开车呢!
感觉那军装也就她穿起来还马马虎虎,配自己这身应该会交映生辉,我俩随便穿什么走到哪不都是一道风景。本该把饭局的大致情况摸一下,看她在专心开车,也就懒得去问。吃吃喝喝嘛,自己应该具备“应对任何复杂局面”的能力。嘿嘿!
到了一家高档酒楼,先坐在大厅里等人。只一小会儿,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妖娆的美女老板,年龄比我俩要小点。“冷美人”起身相迎,自己也跟着起立。
“看, 多么漂亮的女人,和多么英俊的男人!"美女老板情不自禁地用普通话高声赞叹,更象是诗朗诵,愉悦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大厅。
“冷美人”红着脸笑嘻嘻地介绍道:
“美女是儿子的干妈。”难得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婉如一轮红红的月亮!
卖乖我也会,待美女走近时嬉皮笑脸地用川话轻喊了一声:
"干妈!”这样喊本是想贴近“冷美人”,没想到还刺激了美女。在上楼梯时她居然做出了快昏厥状,由”冷美人“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本以为她做东,到了二楼的包间才知是端坐在中央的一民企老总。边上还有2个国安局的小头目,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意。大家年龄相仿,但感觉很不自在,我早就成了什么”监控“对象,是个被“假想敌”。八格,这个局面也太复杂啦!
“干妈” 就卡坐在“冷美人”和我中间,但谁都看得出穿军装的才是“核心”,众星捧月的格局已经形成。基本面也摸了个大概,“干妈”与一”国安“象是生意伙伴,或许还是个线人,她拉“冷美人”来当花瓶。
老总显得疲惫、憔悴,买单的大多这个样。酒过三巡,2个“国安”活跃了起来,一个取笑另一个,"他是茅台酒的形象代言人。“哈哈!
他们谈天说地,还什么越南趣闻,我哪还插得上话。“冷美人”一向不善言辞,也没听她说几句。“干妈”的声音依旧很大话儿也多,见自己喜欢吃野生菌,就不时地朝我碗里夹。唉,搞得人家非难为情的......
饭局过半,”冷美人“起身一声不吭地拂袖而去。空气都凝固了, 迟疑片刻,赶紧告辞。月亮走,我也走,星星跟着月亮走。嘻嘻!
回来的路上,”冷美人“依旧平静地开着车,自己更懒得去东问西问的啦。当然,也不便把被“监控”的背景告诉她,尽管这次只是“误撞”,面对无处不在“国安”,岂能把拖儿带母的她牵扯进来。世道险恶,一旦妒火中烧、公泄私愤,那才叫“血染的风采”呢!
此情此景,就让她,就让她把自己当成是曾经的那个翩翩少年......
第二天中午,又意外地见到了她母亲。天啊,她还想嫁我!
原以为她只是给自己饯行,下午就要去趟贵州,见到了老人家才觉情况不妙。其实,十多年前我在曲靖时就从远处见过她母亲,当时母女俩走在一起,都是美人胚子。老人家和蔼可亲,对自己的气质尤加夸奖。啧,这还用夸!
一边喝酒,一边东拉西扯的表现得很不得体。这个女儿也是,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人家的变化有多大。更何况,人家有心无力!
那去招惹人家干嘛呢?干嘛呢,我就想,我偏要。哼!
很久以来都认为,当生命快到尽头,一个男人走向荒野在孤寂中死去是很凄美的。但现在怎么觉得在走之前,走之前还该,还该去道个别......
十七

几个月后春节刚过,原医院的在昆明搞聚会,我不请自来。自己在医院的工作时间很短暂,又远在四川,人家为什么要邀请你。好在及时得到了消息,那还不兴高彩烈的,这一去不就是给“冷美人”一个惊喜么。在春节期间都不便给她发句问候的短信,全中国有几个被“假想敌”呀,一句短信恐怕都会被记录在案......
春风得意马蹄疾,我刻意蓄了QQ头像上的那种O型胡须。在部队时从不留胡子,到地方后偶尔蓄下小八字胡,有个女同事私下还使劲地夸,夸小胡子好看呗。也难怪,好些人都说自己长得像个女人家,胡子一留不就充满了,充满了男人味。嗯哼!
这位同事也算是个运动员,曾是邮电校的女子篮球队队长,有次见我在块空地上随便踢了几脚,同样赞不绝口,那些溢美之词还是头一次听到呢。学会欣赏、赞美也很难,首先要有底蕴和涵养,其次要摆正位置和心态。很难想象素质低劣、自命不凡、心态扭曲的人,会去推崇、讴歌那些美好的人和事,反倒是有恃无恐地去诋毁、中伤,进而恨不得置于死地而后快。这种人在大陆太多太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毛肥猪”就是个典型代表,臭猪几乎把天下的才子都关进了“牛棚”。
“冷美人”肯定没见过我踢比赛,但没少看自己练球,应该早被征服啦。非自恋,在母校练球时就能引来围观,毕业后各方面又长了一大截,她什么时候感受到过那种唯美、唯美的味儿。星转斗移,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必须与时俱进。嘻嘻!
聚会在市郊的一处休闲场所,很宽阔还都是平房。我去时正好赶上吃晚饭,一共摆了四大桌。医院嘛女同事居多,三桌女一桌男,自己的座位恰巧背对着“冷美人”,这样也好,要不然自己恐怕会失态的。
她染成了金发,整齐的刘海下还戴了付黑框眼镜。由于刚过完春节,她体态稍微有点发福,而脸色也更加红润。耶,此乃好莱坞的才女风情呢!
原来的三个圈子里只来了两人,“红山茶”、“外交家”、“羊肉哥”等等都没来,好些人自己都不认识。如果“秃猴”来了,肯定要找他讨点说法,那一针已成了永远的痛。“胖助理”来了,而且更肥胖,可他爱理不理的就象自己欠他似的。八格!
开始敬酒时本想先去敬一下“冷美人”,重色轻友嘛,可她不知溜到哪去了。待到她来敬酒时自己已喝得差不多了,都懒得站起来,原想趁着酒劲上来直言一句“我爱死你了”,却望着她言不由衷地吐出一句:
“你像个妖精!”她楞了一下,笑嘻嘻地回敬道:
“你好老!”哎呀,人家留着胡子肯定出老相嘛!
这个时候应该接上一句,一句可以传世的奉承话:
“只要你不老,就好!”可舌头打不过转来,只是呆呆地仰望着她......
聚会结束后我尾随着她出来,外面漆黑一片,她那头金发还很耀眼呢。爬上了她的车,这次要跟着金色的月亮走。嘿嘿!
真的是喝多啦,昏沉沉地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冷美人”抱住方向盘一直在笑,就是不启动,结果被一兄弟伙拖下了车。哎呀,“君子成人之美”好不好......
老马识途,隔了一天后的下午去她办公室话别,如果有机会就请她吃晚饭,自己至少欠她一顿。我的天,一头金发不见了,洗回了黑色。金色多美呀,还高贵着呢!
祸从口出,人家天远地远跑来就是为看金发才女的。好花不常开,那可是朵金色的玫瑰耶!
因为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所以就没有多嘴。自己也曾染过发,是一种棕红色,达到了“看上去没染其实染过”的效果。皮肤白就适合染发,效果真的是好极了,只要光线合适,受光部的头发就会泛着“若隐若现”的绚丽色彩。早知道她染发,本大爷这次连胡子都要染,为什么不,这叫反朴归宗,我们大陆人有很大部分身体上都带有“棕红基因”,那可不是什么劣质基因喔。呵呵!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在她办公室里就没有上回那么拘束。走到书柜前,透过玻璃看见了一套“核心军事思想”丛书。以前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现眼见为实。
有网友曾在论坛里调侃,“短脖子连枪都不会打,居然还形成了军事思想来赚稿费。”不要小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事关一个国家、民族的前途和命运,为什么就不能“专业一点”呢?
见到那些臭书虽没有吞下苍蝇那么恶心,但真的很扫兴,同时也把自己拉回到了丑恶的现实中。世纪之交时的网络很热闹,“短脖子”的老底被一层一层地剥开,几乎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本大爷以貌取人,在论坛里当然要大肆冷嘲热讽,一个大饭桶有屁的思想啊。人贵有自知之明,人家快满80了仍不觉老,还很恋权呢。啧啧!
“冷美人”一直在忙手里的事,自己忍不住冒了几句对军队的不敬、不屑,还不能说重了,人家可在里面混饭呢。八格,这种军队只会造孽......
她对那些“杂音”未置可否,也没留自己的意思。反正欠她的也太多啦,那就下次见。

十八

纯情是装不出来的,聚会结束后的第二天自己还私会了两位美女,都是原医院的同事。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叙叙旧,十多年没见面啦,会一会也是应该的。本想再约下“红山茶”,我俩在几年前曾见过一次,但她走不开。如果“冷美人”起了疑心,顶多就想到“红山茶”呗,那俩位已超出了她的想象力。嘿嘿!
自己在医院虽不得志,但很会“讨好女人”,从没和女同胞红过脸,特别是叫帮做点事什么的跑得飞快。有次一小护士大白天找到了我,要晚上去帮下忙。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原来是去收尸。有个孤寡老人已经不行了,很可能要死在她的班上,而那个值班医生又很傲慢、冷漠,有些臭医生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摆什么架子嘛,把那身白大褂一脱还不屁都不是!
停尸房建在医院的死角上,那一片都是空旷的菜地,我早上跑步也要远远地避开。从病房出来还要走很远,沿途也没有路灯,深更半夜的很恐怖呢。自己从小到大见过不少死人,但从没碰过,听到停尸房几个字还是要打冷颤。这位护士生的很瘦小,自己能躲么,还什么运动员呢。
好在死的是个老太婆,躯体也很瘦小,用床单一裹就抬上了小推车。她还找来个病人帮忙,一路上大家说说话就没有那么惊秫啦......
助人为乐也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刚到医院不久还给一女兵辅导过数学。她和“小机灵鬼”是同一批兵,都在机关守总机,第二年考取了一所部队的通讯技术学院,离开医院去报到时,我还把她送上了火车。人家走后就没有一点回音,连张明信片都不愿寄。自己还曾到处打听,“小机灵鬼”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唉,“黄鹤一去不复返”,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牵挂呀!
世事难料,“小机灵鬼”更能干,退伍回到了贵阳的党政部门,才三十出头就升任处级干部啦。那次遇见,大眼睛依旧会说话,不起眼的短发也变成了麻黄色的披肩长发,不是染的,应该是天生的。她个子虽不高,但高跟鞋一蹬,走在大街上还不是一道风景。特别是那皮肤白嫩得要命,哎呀......
“这山还望那山高”,人之常情嘛。会归会、望归望,我应该算是心有所属,且相当于一见钟情。嗯哼!
第五次重逢来得不快也不慢,就在聚会那年年底。路过昆明,一原医院的兄弟伙晚上办招待,当然要把“冷美人”拉上。
已快到下班时间,先到总医院的办公楼下等。“久走夜路必撞见鬼”,遇见了现任院长,这个人也是原医院的,和“冷美人”、“外交家”、“羊肉哥”她们一起调来,他到医院后就和自己成了紧挨着住的邻居。在不远处看见五短三粗的他,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地朝大门外走,应该是去“腐败”啦,就懒得上去打招呼。有什么好巴结的嘛,这种人躲还来不及呢!
“羊肉哥”最看不起他,初中文化、其貌不扬,从一个卫生员干起,屁本事没有,只会拍马屁、打小报告,最恶心的是喜欢打老婆。他老婆也是医院的,云南本地人,还是个护士长,看上去既文静又内向,有个小儿子也很乖巧。
最初还以为“羊肉哥”在乱说,可事实就是那样。他们是上半年搬来的,到了年底就彻底爆发啦,打得无休止、歇斯底里!
我隔着一堵墙和他家住了近一年半,每当夜里听到男人的咆哮声、女人的哭泣声,真的要崩溃啦。他们的小儿子才7、8岁大,有时也跟着哭,那是什么概念......
好几次想冲过去,可还是强忍住了。到最后离开医院前几个月,我这边打牌,他那边打老婆,江水不犯河水嘛。时光倒流,非过去把他的短脖子扭断不可。狗杂种也是个江苏人,那地方的短脖子特别多。
逆向淘汰,他来我们医院后先巴结上了“怨妇”,然后从科室爬升到医务处。“怨妇”本就有些变态,听说他喜欢打老婆还不偷着乐。这样一来,资源有了,烧香也就找得着庙门啦。每进一步,还不是用钱去铺路,当然都是公家的钱,归根结底还是老百姓的救命钱。
他那年差点当上第三军医大学的校长,演绎出一段“从奴弟到将军”的现代传奇。估计是送的钱不够多,买个这种少将少说也要几千万,因为医疗系统最有钱。一个总医院每年要以“拜年”、“慰问”等方式向各级领导输送至少上千万元,而那只是坐稳院长位置的钱。要进步就必须加倍投入,昆明是小地方,其年收入还不及三医大一所附属医院的一半,他哪斗得过那些大地方的呀。呵呵!
自己转业后就不愿再过问部队的事,连转业军官证都烧了。和原军校同学、医院战友在一起时也就随便听听,从不多嘴,重逢“冷美人”后就更不想知道原医院和总医院的事。必须逃避,知道得越多就越烦......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7 12:19:16 +0800 CST  
十九

下班时间过了“冷美人”才来,一脸不高兴,见到自己也没有什么表情。电话是兄弟伙给她打的,没有直接说我来了,但暗示过。女人都很情绪化,哪有天天都是红月亮呀,何况是在寒冷的冬天里。
惊艳永远少不了,她的身段比姑娘时还霸道且长发及腰,这头发也长得太快了。“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可娶我?”哎呀,这要命啊......
先不管那么多,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问候了一句,她也没什么反应。哎,人家大老远的跑来,给个笑脸嘛!
这次饭局人很少,兄弟伙带上了老婆,嫂子和“冷美人”以前也是同一个科室的,好象关系不是很好。还有个原医院的护士,就是找自己帮收尸的那位“小不点”,她也不怎么喜欢“冷美人”。唉,女人家不知是怎么搞的,都知道做女人难,为什么就不能多相互体谅一下呀!
我们一行5人步行去附近一家装修还可以的餐馆,自己走在后面。阵阵冷风吹拂着“冷美人”的飘逸长发,突见浓密青丝里有根白发。疼,真的心疼!
在包间里5个人围住一张大圆桌显得很冷清,我和“冷美人”还隔着一个空位坐。就餐的高峰期,菜半天上不来。说点什么呢,自认为是个网络写手,可她们都不怎么上网,也不关心时事。还在部队里混嘛,哪有那么容易的。
“冷美人”应该不知道自己能写,在医院时从没写过什么也不会写,重逢后也未向她提起过,那些鲜明的观点还不把她吓死。本可把刚遇见的院长当成谈资,但“短脖子”真的很倒胃口。万一“冷美人”受过“短脖子”的气,老子非杀了他不可。八格,本大爷真的想杀猪!
当年在曲靖时遇到过一次公审,被枪毙的杀人犯因替老婆出气而犯案。故事很感人,那狗官长期欺负他老婆,上刑场时穿了一双新鞋,那是他老婆亲手缝制的。“官人,你一路好走......”
在我们当地也发生过一起大案,俩个正在服刑的犯人杀死狱警后逃跑。朝哪逃呀,四周都是山,终被抓获。俩人都是重刑犯,其中一个还是教师,也是因替老婆出气而杀人获刑。一个阴冷的上午,天空飘着细雨,听到刑车的警笛声后自己还跑到马路上去看热闹。那情形真的很悲凉,刑场在城外的一处垃圾场,能让你俩好死么!
基因决定命运,据说清朝时我祖先就是因为杀人才逃进深山的,那自己弄不好也要犯点凶杀案,可朝哪里逃呢?
包间里的气氛不够好,那就没话找话,我提起了去年秋天那位进行诗朗诵表演的“干妈”。为什么不,人家有姿色、背景,还有表演天赋,并为我俩诗意般的重逢增色不少。可话音未落,“冷美人”又一声不吭的拂袖而去。
好在饭局还未开始,就当是她去了洗手间,但“小不点”也跟了出去。本来就没有说什么,那小两口都盯着自己直发愣。管他的,我们先喝酒!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小不点”才把“冷美人”拉回包间。又见冷月,如霜的冷月!
她唬着脸坐那里生闷气,连筷子都不动。哎呀,不看金面看佛面嘛!
还是“小不点”替“冷美人”出了口气,她恨恨地说“干妈”是喂猪的。噢,搞养殖的,上不了台面!
既然是喂猪的,那为什么要给儿子认“干妈”。分明是对自己不满,借题发挥,可再怎么也要看下场合,干脆用你的长发把我勒死算啦......
其实,要使剧情反转也很简单,自己出去买束红玫瑰花,昆明的花店遍布大街小巷,四季如春嘛,然后再下跪向她求婚。热泪盈眶,无比动情地仰望着她恳求道:
“真的,我第一眼就爱上你了。十七年啦,这种爱与日俱增。透过我的眼睛,你会看到我的心里只有你。亲爱的,赶快嫁给我吧?”
当然希望她扬起头,嘴一歪:
“慌什么慌,我考虑一下!”这样一来,大家都有台阶下。
就怕她红着脸喜笑颜开:
“看你死皮赖脸的样子都够了,好好好!”我的天,这才真的要命啊!
绝非什么“婚姻恐惧症”,抛开国安、军队等这些阴霾,我的经济状况比当年还糟糕。那时大家都穷,自己还有点死工资,现今贫富悬殊,自己连工作都没啦。美,更美,能当饭吃么。呵呵!
路遥知马力,本来自己可以去管理一下工程建设、写点稿件、再当个教练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养家糊口,但门都没有。八格,这是什么世道啊!
好莱坞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要玩“好莱坞式”的剧情反转谈何容易。自己已经开始打烂账啦,要不是兄弟伙办招待,哪有什么底气去招惹她呀!
不欢而散,越欠越多......

二十

一晃三年多过去了,这期间和“冷美人”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到了春节才群发条短信,但她从不回。爱,爱已成为往事!
08年汶川大地震,我在广州接到一原医院女同事的问候电话,她以为自己还在四川,家乡也算是灾区。猛然醒悟,赶紧用手机打电话给“冷美人”报平安,可没有人接听。活该,人家为什么要理你......
疯狂、丑恶的08奥运会已尘埃落定,世界人民又不傻,我那颗烦躁、愤懑的心也趋于平静,该重新规划未来的生活啦。之前自己还有个大动作,写了篇抨击那出闹剧的檄文,大有荡平北京之势。物极必反,激情写手义愤填膺,确实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性质很严重呢,在网上到处乱帖的同时还给《美国之音》发去了“听众来信”,好在没有被“请进去”。心有余悸,以后小心点就是啦。
听说“冷美人”已转业并选择了自主择业,阴见晴,晴间多云。诶,是时候给她敞开心扉并共度余生?
我不知什么时候萌发了点“小资”情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做喜欢的事”。喜欢一个人肯定是一辈子都喜欢,喜欢的事应该就是写作。说起来都好笑,自己以前最不喜欢读书看报,有时想写但不知从何下手,89年学潮后才开始看点东西。
大概是91年的春,从一本文摘的首页上看到一知名作家的作品,是篇散文,文笔极其优美。反复读了几篇,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难道是自己水平太差,品不出那个味?
如果从足球运动的角度去剖析,作者属于那种基本功还可以,喜欢玩花架子的类型,但速度、力量、体能都很差,弱不禁风的根本就上不了场。这都什么年代啦,还把封建文人的东西拿来充数,郁闷之余给编辑部写了封“读者来信”,以表达不满。
看我的,尝试写作后立竿见影,居然还挣了20元稿费。写作靠的是积累和技巧,自己还差得远。那时看得最多的还是文摘,一个美国人的演讲确实很鼓舞人,“为什么我们要不断去创造美好的事物,因为只有真、善、美的东西才具有永久的价值!”
世纪之交,大陆互联网商业化时代来临,岂止是受益非浅,大开眼界的同时在论坛里舞文弄墨,就象当年在球场上那样,嬉笑怒骂如入无人之境。哈哈!
人要知道得越多才会越谦虚,网络里高手云集,人家写点东西驾轻就熟,感觉都很专业。自己虽然写过不少东西,五花八门的都属小儿科,连拿得出手的“代表作”都没有。毕竟是个理工男,基本功差嘛,驾驭文字的能力极其有限。哪象“毛肥猪”那种假谦虚,不知天高地厚,只会越来越猖狂并祸乱天下,狗日的小人得志嘛。八格!
可能是过于谦虚,以至不够努力。追悔莫及,如果有篇唯美唯美的“代表作”,没准要拿给“冷美人”过目讨赏。可以想象那种浪漫私会时的情形,她莞尔一笑地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写喔!”
受宠若惊,处惊不乱地回道:
“就是随便写写,还欠点火候。”
她笑得合不拢嘴并打趣: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呀?”
虚怀若谷,这么回:
“哎呀,人家一直都很谦虚嘛!”
她把笑收住,嘴一撇:
“呸,看你平时那个傲眉傲眼的样子......”
误会、天大的误会。这样解释:
“那不是傲,是气质。啧,连你老母亲都在夸!”
她很把大眼睛一瞪、眉毛一挑挖苦道:
“噢,你好有气质喔,那天上午差点没把我气死!“
哪天上午,有这么严重,望着她直发愣。美人的眼睛蹬得更大并说道:
“你忘啦,装猪装得好像喔!”
天呐,戳到了最痛处......继续装:
“哎呀,人家还没睡醒,都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她不依不饶:
“呸,你以为我不知道,不知道你猪头里想的是什么!”
诶,倒是想听听。瞅着她反问:
“想的什么?”
她又把嘴一撇:
“想进昆明,想高攀呗!”
噢,她在暗指“红山茶”,一个她的“假想敌”。想归想,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还硬得起,那就振振有词:
“哼,你小看人。昆明有什么好,我还用得做去高攀谁?”
再接再厉:
“我这辈子就靠自己,无论踢球、写作全是自学成才,连外界半点毛的指点都没有得到过。”
她无语了,我追“红山茶”时她还没来,顶多就是听人说说。人家“红山茶”很强势的,她不知吃了多少醋。何必去假想个敌人出来嘛,虚晃一枪并反客为主:
“不要道听途说,八字都没一撇。问你,当初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哪怕提前一个星期都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她眼圈红了,轻声嘟哝道:
“上哪去找你,春节前就见不到人。听说你回来后人家天天都在找你,那天上午路过你门口,就想碰碰运气。你也看到啦,人家都没打扮......”
噢,那个春节从家出来后不紧不慢地去成都、重庆溜达了一圈。在重庆还相过亲,回医院只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上了昆明,她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知道她想嫁我,还什么天津、兰州的,那自己很可能会龟缩在一个山沟里的弹药库里。啧,她裹着小棉袄的样儿还很性感呢......
“过去就让它过去,从现在起让我们好好开始。”自己一边说一边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开始亲吻她的脸颊、脖子和嘴唇......早就该让她见识一下运动员的厉害啦。嘿嘿!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7 19:16:41 +0800 CST  
二十一

走出性幻想,回到这个伟大的时代,时代永远都伟大。日积月累,我还是隐隐约约觉得该出作品了,当然是那种划时代的、史诗般的长篇大作。自己的优势也很明显,运动员、工程师、军官的背景,还有点美术基础,而且能把握住这个世界的强烈脉动。操练了近20年,再怎么也比那些为写而写的所谓作家强100倍。呵,本大爷为自由而写!
“美是自由的象征”,我当然是个百分百的唯美主义者,如能和“冷美人”厮守在一起,那写出的东西不知会美到哪去。还得找到她面谈,就是谈,没有必要搞得那么轰轰烈烈,平平谈谈才是真。可又过了这么多年,她弄不好还有男人了,上次的感觉就象是在下最后通牒。自己依旧是一无所有,还开始出老相了,该怎么去面对并说服她呢?
刚到广州时参加过一个饭局,饭前玩“抽签”,自己抽到了一签“独占花魁”。耶,这是什么意思?
物欲横流,这该是商家的一种促销手段,借此来迎合社会上各种形形色色的“能人”。一个小科长都能呼风唤雨,那占个“花魁”还不小菜一碟。自己没有那种造化,但有种非凡的自信,即我是最好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应该有个“花魁”为伴。当然,此“花魁”非彼“花魁”。
自信只是前提,要说服别人先得说服自己。既然是最好的,那这次重逢演绎的应该是“王者荣耀”或者“王者归来”,而不是什么“阿Q新传”。阿Q可以成为王者,从奴弟到将军嘛,可哪有王者变阿Q的。不通,于理不通。
于情于理,这个情还排在前面,惟有打感情牌。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俩连手都没牵过,屁来的感情啊。好感、爱慕、倾心等都属于心理层面,没有上升到行为等于零,何况自己还表现得那么错位、分裂。眉目传情,就是在古代接下来都有什么信物定情之类的内容,可自己连一分钱的东西都没送过......这个感情更糟糕!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做喜欢的事”,这句话没错,但缺少,缺少,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至少不怎么合乎逻辑。自己这辈子喜欢过不少人,包括从未谋面的女网友,为什么偏要去找她呢?
噢,她最美。 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如果自己飞黄腾达,身边美女如云,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啦。小资就是小资,还不够档次。呵呵!
那天目睹了一起车祸,泥头车侧翻压扁了轿车,惨不忍睹。开什么车嘛,路况、车况、人的素质都差。回到住地后心烦意乱的,忍不住给“冷美人”打电话,要她平时少开点车,结果又没人接听。唉,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嘛......
到了十月因故要回趟老家,不管三七二十一,绕道昆明见机行事。假如她还在等我,假如她正举棋不定,即便有了人就来个“决斗”,横下一条心,定要“抱得美人归”。实在不行,就赖在她那里不走。阿Q怎么啦,阿Q也是人呢。哈哈!
又是金秋,第六次重逢即将来临,六六大顺耶。到昆明后先找一家中档的酒店住下,还不能住得太差,这可是第一印象呢。 差不多到了下午两点过,就用手机给她打电话,又没人接听,无所谓,早有心理准备啦。一个多小时后,就用房间的座机打,这次果然通了。我的天,知道是自己后那口气很不耐烦。问她在哪,人在西双版纳,又问她和谁在一起,关你屁事......
计划全打乱了,我不可能追到那个鬼地方去,否则会被假想成“越境叛逃”。关键是她的那种态度,不耐烦,人家爱她几辈子都不觉得烦。唉,岂能将心比心!
不行,必须写封信,相当于是一篇“情书”。280元一天的标间里连电脑都没有,好在写字台上有一沓信笺纸,提笔就写。网络写手写信,那还不信手拈来。嗯哼!


二十二

开门见山,从21年前那个春天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生命中最最重要的时刻,咬定是一见钟情。巧,恰巧是21。那个年代还没有“女神”的提法,就玩“穿越”把封为“女神”。这样才能给自己“按兵不动”找到合适的台阶下,“女神”嘛高不可攀,我这个山里娃焉有非分之想。
紧接着解释那天上午为什么要“装猪”,不装不行,“女神”驾到嘛,人家激动得不得了,以至于六神无主。当然,激动之余更多的还有感动,早就想嚎啕大哭啦。再添油加醋地来点倾述,“女神”走后自己蒙住被子哭了一上午。这个细节应该很动情,万一她相信眼泪呢,反正眼泪也不值钱。
就在那个刻骨铭心的上午,自己擦干眼泪后暗自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这又为后面的所有怪异行为找到了下的台阶。暂时不找客观原因,因为没有“混出来”,所以就一直在“逃避”,但心在哭泣......
“不见棺材不掉泪”,光哭有屁用,还得加点忏悔。我俩的感情并非无解,不是有本书叫《了不起的盖茨比》么,自己当初完全可以象主人公盖茨比那样发奋图强,先偷渡香港,最多打拼10年肯定腰缠万贯,重逢的日子少说也要提前好几年。那是什么概念,以爱国港商的身份回到昆明投资房地产,在滇池边上自建栋别墅,开的车最差也是“奔驰”。她开的什么车,连牌子都叫不出来。
忏悔自己当初不读书不看报,只知道踢球,像个白痴。真的是个白痴,旅途中和四个香港姑娘相处那么久,后来还有一段,都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再蠢也该要个联系方式呀......
见到风就是风,风来风去,不就是喝西北风么。四位多么可爱的香港姑娘,明摆着是星的指引,命运的启迪!
本来这个时候还该用《星》来大做文章,拍马屁嘛,可不敢百分百肯定她那晚唱的就是《星》。还有好几位美女在场,万一不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这个风险也太大啦。女人不讲道理的,她才不管你是不是记错了。喔,原来是这样,去找那个“狐狸精”呗......死得更惨!
大打擦边球,这样描绘那个冬天里灯红酒绿的歌厅。自己在孤寂、迷茫时听到了一支心灵的歌,是心的呼唤。在动听、深邃的歌声引领下,毫不犹豫地选择辞职,电信可是金饭碗,很需要点勇气喔!
《星》的中文版本有许多,有的把原意都改了,自认为聪明嘛。不管那么多,先弄几句来煽情:
啊...星也灿烂
伴我夜行给我影
啊...星光引路
风之语轻轻听
如果她那晚唱的就是《星》,显然不会无动于衷。哼,唱完后就把人家扔一边去了,这首歌能随便唱么......当然,是有些牵强附会,抓救命稻草呗,抓得住就抓。
无比珍惜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对那几次重逢的回忆时也要编辑一下。“干妈”的诗朗诵无疑是出画龙点睛的重头戏,但写起来须谨小慎微,用词不当都很可能把“醋坛子”打翻。快刀斩乱麻,干脆把重头戏连同“干妈”都封杀掉。对她老妈的赞美也要适可而止,干妈、老妈都是妈,一不小心又要闯祸。
还要把那句言不由衷的“妖精”解释清楚,其实也很简单,俗语说“骂是亲热打是爱”。然后再深入浅出,什么鸡巴中华文化背景的局限,我们大陆人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胆小怕事嘛。话又说回来,我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被搞得神魂颠倒的,除了“妖精”还会有谁。
废话少说,趁机给党表忠心。信誓旦旦之余抓住她不喜欢“干妈”这个要点,尽管人家对自己还可以,但这个时候只有六亲不认、痛下杀手。先大肆对国安的线人进行无情的嘲讽,本来就是喂猪的嘛,把她比喻成一头干瘪的、臭烘烘的老母猪。骂完后再暗示自己是个被“假想敌”,和她不共戴天,同时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情书也是书,还得把握住节奏并玩“切换”。阴霾袭来时赶紧避开,穿插一段如诗如画般的想象。蓝天白云下,我俩沐浴着春风手挽手地漫步在昆明最具人气的“青年路”上。那又是什么概念,一对现代才子佳人粉墨登场,没有红毯胜似走红毯,相当于是出席了一次公益活动。
做完公益后再来段“性幻想”,肯定要比我们无产阶级的“鼻祖”马克思求爱燕妮时精彩得多。夏日阳光穿过树林,蝴蝶泉边美人出浴,斑驳的光阴映射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从脚吻到头,还要把她的长发盘起......
本来男女间的结合主要是为了繁衍后代,我俩都是40多岁人啦,生儿育女已很不现实,如果非要生,基因百分百的退化,很可能弄出些企鹅人、沙皮人之类的怪物。人要有理性,理性来自知识和良知,以及生存的压力等等。自己是个运动员,精力旺盛,还可做点文章。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大胆追求性福生活嘛,而我这个打虎英雄很听话,党指哪打哪,一切行动听指挥。
情欲宣泄过后再谈梦想,一个伟大的写作梦。二十年磨一剑,如今书剑飘零。这个时候更需要自信,我是最好的,肯定能写出最好的作品来。而且那些东西将来要卖美元的,没准一个字值壹美元。哄,该哄就哄!
最后耍点无赖,没有她真的不想活了......

二十三

写完后都半夜了,情书很长,如水银泻地、一气呵成。重夺芳心、独占花魁应该不在话下,网络写手岂能只“浪得虚名”。呵呵!
头昏脑胀的,先出去吃点东西喝点小酒再说。走到大街上,被冷风一吹,人也清爽了许多。漫天星光未见朗月,人家远在西双版纳嘛。“女神”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本来还该冠以月亮的头衔,“月亮女神”可望不可及,这也是自己在“情书”中刻意回避的。啧,用心良苦耶!
回避的东西还很多,有恃无恐的国安以及狗仗人势的线人,那些线人卑劣至极,随便骚扰一下也会搞得你生不如死。还有她的政治倾向,被洗脑几十年,要接受自己那些标志性观点确实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把她洗白任重而道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将来还不一定把她镇得住。哼,骑虎难下,先骑上再说!
走街串巷,找到一家小饭馆,青椒炒肉丝28元一份,深更半夜的将就算啦。菜上来后大失所望,分量不及重庆10元一份的,味道也很差。昆明的生活消费水平一直都偏高,将来怎么活呀,能回避么?
她在昆明有套集资房,最好的局面就是厚着脸皮挤进去住。自己没有生活来源,靠写作是很难赚钱的,卖美元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她转业后收入减少许多,儿子应该还在读高中,家庭负担只会越来越重。自主择业谈何容易,一旦捉襟见肘,大眼瞪小眼......
借酒浇愁愁更愁,觉得自己就象个无赖。感情勒索,情欲利诱,还什么靠写作赚美元,这也太恶心啦。土匪就是土匪、无赖就是无赖,再怎么染色、包装也改变不了本质。唉,许多事情就不能想得太透彻!
才喝了不到二小瓶“松子酒”就想吐,估计是那种“三精酒”外加松子香,不能再喝啦。回酒店后一觉睡到了中午,赶紧去退房,生怕被加收费用。
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一家小宾馆,才80元一天。为挣第一印象分就多花了200元,那钱可是找朋友透支的,迟早都要还。房间里没有写字台只有床头柜,还怎么写?
本来还想去买支好点钢笔、墨水,把情书修改一下并重抄一遍,这是必须的。自己的钢笔字写得还可以,那可是要加分的,现在常用的那些记号笔很难写出隽美的字体。从没见过她的字迹,机关干部嘛应该还可以,也没问过她具体做什么事,办公室连牌子都没有挂象是个打杂的,美人的阅读能力确实是个问号。
当年那些“娘子军”好象都不怎么喜欢看书,本来也没什么书可看,就几本琼瑶的言情小说在传阅,搞得都像傻逼似的。自己在现实、网上遇到的美眉大多也没什么文化素养,有钱就是爹,而欣赏自己文笔的也就那么几个凤毛麟角的网络才女。唉,这么长的情书不会看得人家想打瞌睡......
还有个投递的问题,问她要地址很难,找人转交很烦,弄不好信会落在她现在的男人手里,那还不搞得人家暴跳如雷的。如果恰巧是个国安,或者是其它情特人员,云南地处边陲,各种特务云集,那真的会死得很惨。单挑不怕,可大陆有几个男人敢玩“决斗”。八格!
基本可断定她已有男人啦,“美人不老”依旧抢手,各色“能人”趋之若鹜,况且一个单身女人想做点事真的是寸步难行。大陆是一个半封建半社会主义的下流社会,乃丑恶的代名词,做个女人真的很难、很难。八格!
曾有个台胞在大陆转了一圈后感叹“大陆没有女人”,想来找女人未能如愿嘛。其实他只说对了半句,另一半该是“更没有男人”。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大陆还有男人,“毛肥猪”会猖狂这么久,“大头企鹅”敢把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民众......
没有,百分百没有,但鄙人岂能自暴自弃,至少要象个男人。自己在她心目的地位应该还可以,再怎么也曾统领过三支足球队,那是什么气质。世贸大厦瞬间就崩塌,人的形象也是说倒就倒,如果在她面前出点洋相,那这辈子真的完了。生命难以承受之重,虚荣心的份量不可估量。八格!
爱有天意,须勇于面对现实。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还想给“女神”找麻烦,于情于理更说不过去。爱是权利,可也不能滥用,干脆用打火机一点把信烧掉算啦。唉,这个世界又少了一篇经典情书!
离开昆明时还给她发了条短信,也是借用了《星》中文版里的一句歌词:
“我走了,带着苍白的脸色离去......”
重逢已成奢望,每当沉浸在月色中回顾这段未了情,心中充满了知足和感激。是啊,这一生中“月亮女神”曾眷顾过自己,那是何等地温馨和鼓舞人心!
回到那个凄美的节点上,如果将来真有道别,自己能说些什么呢?
只有这样轻声地对她说:
“到了天国,我会好好努力......”


二十四


再回到从前,身陷困境, 又一个人的出现给命运添加了段“戏剧化”的插曲。他是贵州习水人,头一年转业,就叫他“”。“”早已成家,老婆还在医院当护士,岳父母也是医院的职工,他则转业在当地一医院当机关干部。“”算是赌博圈子里的人,喜欢到我宿舍聊天,还时不时地拉到他岳父母家吃饭,他们一家也是贴在那里吃。
一天,“”很郑重要我和他一起去闯海南,并准备好500元的盘缠。他把海南吹得天花乱坠,还什么建省后机会一大把。尽管我头脑简单,但那点常识还是有的,屁的机会啊,建国还差不多!
无处可去,就去海南吧。海阔天空,没准还可偷渡去香港、台湾。为什么不,难道那些地方还会更黑暗?
开始筹钱,没想到钱也来得太容易了。我们那个赌博圈子一直都很平静、和谐,但那样的局面在一个黑夜被打破。从炮团过来了俩个人,从未谋过面,听介绍才知其中一个是卫生队的军医,另一个是从他老家来的朋友。玩最简单的“斗牛”,才1个多小时,他俩就如风卷残云般把在座的全部清空,给了赢钱心切的我一记闷棒。
郁闷至极,感觉更是怪怪的。第二天在医院大门外的小餐馆吃饭时,就把头晚的“遭遇”摆给了老板听。他是四川老乡,曾在医院包过工程,还是政委介绍进来的,因为卷入医院的纷争而迟迟拿不到尾款,就干脆用医院的门面开起了餐馆。只听我说了几句,他就用筷子示范开来,果然是中了“奸”。“耍奸不耍赖”,人家又没偷牌、换牌,只有认栽。
去买了一副牌回宿舍开练,很快就信手拈来。象耍魔术一样还得有个助手才行,“”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不是有“海南梦”么。嘿嘿!
就这样,我俩在圈子里频频得手,还宰了几个来医院玩的赌客。有个司务长天生就一副哭相,且赌瘾极大,有次大白天的就找到我俩,只一小会儿功夫就把他洗白,差不多有两千元。他赖着不走,还哭兮兮的说什么那钱是老婆给去买冰箱的。想都不想就把钱如数退还给了他,“”狠狠地瞪着我但没有吭声。
待他走后“”才揭了他的老底,来医院前曾在工程部队当过仓库保管,单位撤销时捞了一大把,现在天天都有进账,显然是我们医院的首富。唉,这才叫煮熟的鸭子飞了!
圈子太小,资源有限,我和“”还时不时的去打下“小麻将”,我们打“大麻将”自摸一把就收900元,相当于一个正排级干部一年的工资。一晚去敲“外交家”的门,半天都不开,难道有鬼?
没错,有个肥婆在她家,是个已婚护士。耍奸的撞见通奸的,这样的剧情在“好莱坞”的电影里都没有见过。呵呵!
“小麻将”本就不想打,再瞥见床底下那一堆刚用过的卫生纸更是烦得要命。“外交家”做贼心虚,不让我俩走,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间才散伙,还说是有手术要做。下来后,“”说他进手术室恐怕连手都不会洗。
“外交家”也没有食言,还真给自己介绍过对象呢。那还是在转业之前,去他家无意中撞见他和一个纺织厂的大姑娘正在吃“汽锅鸡”,一人一罐。又不是吃饭时间,那姑娘傻乎乎的满脸通红,好象刚吃过什么药。还是听说过“外交家”有“介绍对象”的嗜好,自己就赖在那里不走。果然,他顺水推舟地把那姑娘说成是正准备介绍的“对象”。啧啧!
“外交家”转业后当上了一国有医院的院长,人家“根正苗红”、“能力强”,当卫生部长都够格。永葆红色基因嘛,去他妈的!
“羊肉哥”也带我去了他家,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美人。绝美,乃倾国倾城!
都不好意思正眼去看,大美人还落落大方地送上一包“茶花”烟,这在当时已是很体面的待客方式。快窒息了,只呆了几分钟就开溜,烟也没要。妈耶,保养得那么好,呼之欲出的还癌什么癌?
”羊肉哥“终于实言相告,大美人被国安局看上了,只有装癌以便转业,然后再入局。耶,癌都敢装,共军的墙角也敢挖!
去搞“色诱”,那也太露骨了嘛,恐怕还是想玩“自摸“。隐蔽战线上会有什么底线、廉耻、自律可言,不摸白不摸......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7 19:17:59 +0800 CST  
二十五

一晚赌局已进入尾声,一小采购掏出一张壹美元纸币想要我换10元,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美元,怕是假的就没有答应。经“”鉴定没有问题,这才收下,那就是最开始提及的在珠江源头斩获的壹美元。
另一小采购更有意思,每次都来得很晚还挂个军挎,里面全是块票。“”说他每天擦黑后都要去送东西,所以来得晚。他就是我们职工食堂的采购,伙食那么差,必须要他交代清楚。一晚他输光了就赖在我宿舍里不走,只剩下我们俩,再加上自己已转业,他就毫无顾忌地一吐为快。
在军需胖助理的指使下,每天都要送,主要东西为猪肚、猪腰和精肉等。对象为政治处、院务处领导,有时政委那里也要送,这要根据政委是否有饭局。政委是逢酒必到,既然有酒喝,就可少送一份。
他是从上极机关调下来的,所以更怀念在昆明的日子。送首长的东西显然要高档得多,什么鱼翅、海参、鱼肚......
这山还望那山高,军需胖助理说营房助理转业时,仅火车皮都要了3节。人家在部队里寖淫了近20年,不捞白不捞。这个胖子最没名堂,一开口就是谁的关系硬,谁会捞钱,谁会讨好领导。而他更是穷凶极恶的,有次过节竟然把制造肥皂用的猪油发给大家。怕什么呀,反正领导早都搞定啦,把那种油反复提炼几次不就可瞒天过海!
胖子曾在“军需训练大队”学过几天会计并混了张中专文凭,小算盘打得精熟,连老婆的户口都是昆明的。人家左右逢源、后顾无忧,所以心宽体胖、逼话特多。他知道自己想调炮团,就把团里的一个营房助理捧上了天,什么深得领导赏识、业务能力超、还送了某领导一车木料等等。炮团在深山里有个靶场,方圆上百平方公理,里面的树林够砍伐好几年。炮团有几个兵还曾找到我,要帮他们销售偷伐来的木材,可自己教他们踢球还可以,哪有帮他们销赃的能耐。
炮团的这个助理也算是个校友,母校里中专生占了一大半,自己平时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我的“野马”和“川军”从不和中专队踢。城市歧视农村,大地方歧视小地方,本科当然要歧视中专。嘻嘻!
有次一支中专队和我们年级队比赛,我一口气进了5个球,真的是踢得他们“满地找牙”。人家可都是空军呢,一所航校精减整编,把一个轰炸机大队全裁减到母校读中专,毕业后再去空军的各个单位。那些人的个子都不高,傻不拉几的,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啧啧!
可在基层部队里,中专生最吃香,人家听话嘛,拍马屁的同时还有利益输送。从“知识越多越反动”到“知识越少越好用”,这已经是社会的巨大进步啦。“英雄识英雄”,胖子沾沾自喜的同时当然要把一个同类拔高。呵呵!
“英雄不问出处”,可他的老底还是被揭开。医院有个老汽车兵早年曾在成都的汽车团服役,去河边拉沙石时就认识了正在干活的他。农家子弟,生活的艰辛、部队的磨炼当然会把人变得更聪明,“毛肥猪”不是常说“卑贱者最聪明”么。哈哈!
“打开窗子说亮话”,军队的贪腐无孔不入,追溯其源头恐怕是从“井冈山”就开始了。“打土豪分田地”,金银财宝去哪了呢?
顺风顺水之时,“红山茶”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她通过一医院同事的朋友相告“一直在等我”,并许诺转业到昆明后工作单位随便挑,如想去体育系统也没问题。
她和“冷美人”的情况不同,和后者结婚是将来有可能挤进大城市,自己先要在曲靖找个单位上班,少说也要等10多年,直到她随父母退休回去后再想办法调动。而和“红山茶”则是现在进行时,那时还来得及,完全可以通过结婚转业到昆明。传话人和她根本就不相识,一传再传味都有些变了,这么一来自己不就成了“被逼无奈”。傻姑娘,既然放不下我,为什么不写封信,哪怕是一张便条也行呀!
当时自己也有些疑惑,因为传话的内容太多,包括对“外交家”的厌恶和对自己看法的改变等等,简直就象是篇真情“告白书”。质问传话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人支支吾吾地不肯吐露真言。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心存感激,再怎么也该去请她吃顿饭、叙叙旧,所以在那个盛夏还踏上一次沉重的浪漫之旅。见面后该怎么说,一旦谈婚论嫁后又怎么去面对她的家人......
她的工作单位离市区还有点远,到昆明后找到乘车点,可顶着骄阳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车。如果身上揣有她的便条,上面就几个字“请来找我,有事商量。”那肯定是不见不散,一路上还要高歌几句《安娜》。
其实要结婚也很简单,自己手里还是有些钱,先在她的单位找间房布置一下,再把兄弟伙都请来喝一台,剩下的事就由她去张罗。在昆明挑个最清闲的政府部门上班,高兴时找块空地踢踢球,手头紧时就撒个谎去曲靖捞一把,那小日子过得既滋润又惬意。即便想去海南闯闯,玩的也是公款。嗯哼!
又一次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上,知识、才能、奋斗都改变不了命运,难道要靠婚姻来改变?
炎热的夏天里犹豫、彷徨,终于退缩。唉,向往的昆明户口、好单位等已失去了魔力,何况此体育非彼体育,我这个山里娃本来就期望不高!


二十六

“”是个性情中人,因为在当地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再加上转业干部的口碑都不怎么好,所以被安置得很差。
那个秋天随他去了深处远郊的工作单位玩,医院全靠拨款维系,他每月的收入比在部队时至少减少了一半,滋生出什么“海南梦”也不足为怪。就大半天时间加个夜晚,却认识了不少人,都是些自己从未接触过的“边缘人”。
印尼归国华侨,是位50出头的胖子,在单位的后勤部门开车。他一脸的无奈和满腹的牢骚,说是被骗回来的。问他对印尼的记忆时,就几个字“象天堂一样!”
听“”说他车技很差,但人很本分。有2个女儿还在读中学,成绩差得要命,让胖老头操透了心,居然还给学校的老师送过冰箱。送了也是白送,肯定连中专都考不上。将来怎么办,最好的结果就是单位照顾进来当打杂的合同工。看他那个样子,2个女儿不知有多丑,将来嫁人都很困难......
上海知情,是位三十左右的清秀小伙子,在单位烧锅炉。鬼才知道他怎么会流落到那里,没有文化,工种又差,关键是没钱,所以仍是光棍一根。
“”说他喜欢拉小提琴,可不会识谱,也没有什么技巧,连一首完整的曲子也拉不全。那晚有幸聆听到上海人的演奏,他每晚睡觉前都要站在宿舍门口拉几下。啧,真的很要命呢......
角落一枝花,是个机关干部,二十好几的大姑娘。“”把她誉为院花,应该是个本地人,估计没什么关系和背景才闭屈地呆在那个鬼地方。“”还想把她介绍给自己,亏他想得出来。
实事求是,她比“红山茶”、“冷美人”等差了一大截,如放在我院“娘子军”里排名肯定是倒数的。那些女兵都是干部子女,至少从小不缺营养。我忍不住对“”打趣,“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们这里就没有芳草。”他倍受打击,半天不吱声。
其实,“”是想让自己转业到曲靖,可一点的关系都没有,安置不知会有多差,况且那地方还有股戾气。 一次我骑着自行车正在大街上下坡,那座城市里全是坡,被后面冲下来的自行车撞飞,后背着地。前所未有的重创,背脊骨穿心地痛,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全身瘫痪。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栽倒在那种鬼地方真的不值。啧,这就是悟性!
“”把行程安排得很周全,虽未赏到什么花,但收获颇丰。第二天上午去周边的鱼塘钓了好几斤罗非鱼,还到附近的集市上买了只大红公鸡拎回来。他丈母娘的厨艺还可以,“”滴酒不沾,自己坐在那儿吃饭就象个主人似的。不是一家人,但好似一家亲。嘿嘿!
尽管自己心高气傲、走马观花,但那段败落秋天里的经历还是有点触动心弦,未来、命运等等都是未知数。管他的,“吉人自有天相”。嗯哼!
玩物丧志、赌博泄气,“”不去海南了。无所谓,我从来就没看好过海南,只不过“香港梦”、“台湾梦”都成了南柯一梦。当然,这也把自己回四川联系工作的最佳时机给错过了。
“”在医院也就一个赌博圈子,自己却象“万金油”一样抹了三个圈子。第一个圈子真的太扯“鸡巴蛋”,把自己的文化遗产全部弄走啦。寻觅多年,在上海最大的“新华书店”才买到的体院教材《足球》被借去不还,父亲送的手表也被借去不还,赌博赢来的大收录机也不见了踪影......
不要小看这些烂事,都成了心理阴影。到地方后,很熟的人找自己借东西一般都不借。哼,一日被蛇咬十日怕草绳!
“”和我都是山里娃,那时他还没见过大海,正如一首台湾校园歌曲所唱“我从那高山来,要奔向大海洋”,对大海应该是一往情深。他后来辞职下海,连开的公司名称里也带有个“海”字。
大概是九十年代中期,他还来单位找过我,人家已经事业有成。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当上了什么鸡巴政协委员,女儿去加拿大留学,老婆转业后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中年得子,该有的都有啦......
这里轻唱一段《大海》来抒发一下对老友、往事的思念和回忆: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
就让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
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
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
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

二十七

梦想、幻想都已随风飘远,该忙自己的正事啦。那年头找关系也没有那么难,虽被骗过,但损失不大,最终攀上了省人事厅的一位处长。他亲自带我去找到了省安置办主任,他俩是平级的,应该要买账。可一查才知档案早已送到了雅安,我们那里隶属雅安地区。
其实,即便由省里直接安置,顶多就是去德阳等地级市的省属公司,想进成都比登天还难。“教父”那么牛的也是被安置在了成都的一家省属建筑公司,听他说那种单位就象“要饭的”。他连党员都不是,也不可到党政部门去混。
我们运动员的头脑就是简单,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入什么党嘛。脱了裤子放屁很瓜,再穿条裤子放屁又是什么概念呢。嗯哼!
那次去找“教父”时的情形仍历历在目,偌大的工作室里就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图纸,估计是正在制定什么施工方案。曾经的王者、心目中的偶像,就这么被社会漠视和糟蹋。这是什么鸡巴党社会,残渣泛起,小人当道。真正的体育才能美不胜收、至高无上,那些残渣小人望尘莫及、嫉恨交加,没把你弄死、弄残已经是大恩大德啦......
美与丑、善与恶、正与邪等等都很对立,且绝不相溶。那时自己根本就没有去多想,也不原意去想。但我只知道,“教父”虽处困境仍很高贵,那同样鼓舞人!
自己确实很难达到“教父”那种境界,高贵滴没有,高傲大 大 滴有。就连“红山茶”都有些不以为然,她曾说见到我就烦,因为有种傲气。没办法,野马不死旧性在。嘻嘻!
想什么就来什么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到了怕什么就来什么的悲惨境地。“自由落体”坠落到了县电力公司,如果当年不服从分配被开除学籍,按士兵退伍回去也该是去那单位当个工人。被彻底打回了原形,我们那个小地方解放后才建县,母亲因为成份不好才被发配到那里去的,就是个“鸟都不停下拉屎的地方”。母亲很焦虑,说小电力公司差银行好几千万的贷款,早就资不抵债。唉,真的落到了无比难堪和愤懑的地步!
好在县人事局长是看着我长大的,他网开一面,如果自己能找到接收单位绝不阻拦。能去哪,只有到雅安想办法。
第一关显然是雅安地区人事局,如果他们开恩完全可以把自己对口安置到雅安的建设部门,管它效益好不好,有雅安户口每月能领到粮票就行。即便自己找到了接收单位,下一步也须通过那道“鬼门关”。“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自己那点钱犹如杯水车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死死抓住“专业对口”这根救命稻草,建筑供电和水力发电“隔行如隔山”。那天上午硬着头皮走进了人事局的一间大办公室,里面坐有三个人事干部,当自己说明来意后,其中一个开口就打官腔。不是懒得看他们一眼,里面还有个美女呢,只是懒得听他们多说一句话。指望那些看门狗唯才是举,无疑是白日做梦。呵呵!
捅了马蜂窝,牛逼哄哄的人事干部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人,连话都没说完就拍屁股走人。优越感被挑衅,干部科长到县人事局兴师问罪,什么期限已过拒不报到,还把未参加转业干部岗前培训的旧帐也翻了出来。呵,想干嘛呢!
死马当活马医,去找地区建委下属的设计所,雅安最大的建筑设计单位,其它都是设计室。所长说他们根本不需要搞电的,都是些几层楼的小房子,出图时就由建筑师随便画点布线图。啧,这才叫哭笑不得呢!
有病乱投医,去找到地区电力公司的一副总经理。他有屁的权力,却煞有介事地考问我一些技术问题。啧啧,有话就直说嘛......
湿冷的冬天里无助、无望,如果当初留有那几个香港姑娘的地址,没准牙一咬、心一横就独自去了海南。到了那里再做打算,逮住机会登上一条小船不就冲过去啦。管它叫偷渡还是叛逃,怕什么呢,自己可是名运动员。
八千里路云和月,出生入死闯香港。在姑娘们的帮助下,自己应该可以避免被遣返,并通过踢球获得奖学金。先混个香港文凭,再去打拼......
啊……,什么时候啊,
有谁也曾来到这路上?
啊……,什么时候啊,
有谁也会循着这去向?
我就要出发,
脸上映着银色的星光。
我就要启程,
辞别吧,命运之星!
我就要启程,
辞别吧,命运之星!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7 19:20:23 +0800 CST  
二十八

天无绝人之路,最终去了雅安邮电局,还是基建科呢。既摆脱了回小县城的难堪,也扇了人事局那帮人“一耳光”,邮电是省局垂直领导,无需通过他们。嘻嘻!
“红山茶”的母亲就是管人事的,她转业后也成了人事干部,我从未给她提起过这段经历。人家一直有怨气,不想再刺激她啦。大概是在她离开医院5年后,好心人又给我俩把线牵上啦,她已婚并转业,还生了个女儿。
她离开医院那天上午我本不想去送的,就在医院大门外先乘公交去长途汽车站。说来也奇怪,自己在办公楼上看她们站在寒风中等了至少半个小时,连公交车的影子都见不到。看样子不送不行,自己披着军大衣下楼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那里站了许多人,我脸都有些涨红啦,同样是白里透红。假惺惺地和她说了几句,好在几分钟后车就来了。
在邮电局打电话又不花钱,据她说是包办婚姻,仍放不下我。自己心里也有怨恨,“自由落体”很受伤,找接收单位那么难,现和中专生挤在集体宿舍里住......
在她面前没什么好抱怨的,也懒得问她当初为什么那么拽,特别是最后为什么不送张便条。找人传话,传不到、传不准是什么结果,古代妇女没有文化都知道送个信物什么的,那可是终身大事。是放不下大小姐的架子,还是没有那种“舍得一身剐”的勇气呢?
估计都有点,过去只有让它过去,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也懒得去多问,连她转业后的具体工作单位都不清楚,只知道在国有大公司里做人事工作。当年听说她父亲是个实权派,在什么部门管什么也不清楚,她母亲管人事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什么好问的嘛,人家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一份子,本大爷真的高攀不上。
扪心自问,当初要不是看在昆明户口的份上,自己不可能表现得那么猴急猴急的。说一点爱都没有也违真心,在那段最昏暗的日子里,心里装的也只有她,但没有那种和她一起共同生活的强烈愿望。“男人有欲才有情”,自己对她连“性幻想”都没有,只是有了她就不再那么孤独。如仅从传宗接代上讲,她无疑是匹优质“母马”,殿大、腿长、乳丰样样过硬,生个儿子在球场上很容易就鹤立鸡群,无需象他父亲那样流汗、流血还流泪。呵呵!
她每天早出晚归三点一线,拖个女儿也很辛苦。我俩都用坐机聊,当然是自己主动打过去,从未扑空过,如果我坐在机关里搞行政,那肯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聊的都是些日常琐事,不可能天马行空地瞎说什么偷渡美国或炸平北京等等。与时俱进,香港已排不上号啦。嘿嘿!
她曾问过我有什么打算,轻描淡写的却击中了要害。天昏地暗、生不如死,想被拯救,但她应该拯救不了我。当时真的有些语塞,支支吾吾地跳了过去。假如她看过《简爱》,想必会默念那句经典台词,“如果我拥有美貌和财富,你就会离不开我,就象我离不开你一样。”
其实,她只需拥有一块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就能留住我。“不自由,毋宁死”,有那么一小块空地就能找到自由。当然,她不可能有,也不想有、不愿有或不敢有。哈哈!
虽然打电话不花钱,但一年也就那么2、3次。那年夏天怀疑自己染上了乙肝,她居然说什么乙肝是性病。耶,她还怕我在外面乱搞呢!
她也曾婉转地表示“我决不会让你烦恼”,还是有点感动呢。她喜欢撒娇,只有顺着来,但有回就没有那么客气。“大头企鹅”死后她说跟着哭过,气死我啦。中华民族几千年都走过来了,难道没有那种由胆怯的卑贱者们捧出来的“大救星”、“超级救星”就会死绝。傻逼,狠狠地说了她一句!
99年秋我俩曾在昆明见过一面,她安排的会面地点,昆明百货大楼前的地下“肯德基”餐厅。她哪知道自己曾在那附近出过洋相,见面搞得象精神分裂的“暗战”一样。
是在中午就餐时间,人头攒动的根本浪漫不起来,好在内部装修还可以。她和电话里嘻嘻哈哈的样子判若两人,但仍在主导这场“暗战”,送她礼物还不要,搞得自己下不了台。碰头前逛百货大楼,看见一款用水晶包嵌的石英表很漂亮,价格也不贵,就买下权充礼物,总不能两手空空嘛。解释了半天,还说那是实用器,放在办公桌上好看时间,谢天谢地她终于收下了。
后来听别人说她很喜欢那玩意,水晶代表纯洁,时针不停走动,那不就是在吟唱: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地感染你的气息
......
日久生情,可她一直马着脸象是在“暗算”,按我们四川人的话说就是“借了谷子还的是糠”。也难怪,分别整整12年后才见上一面,如果控制不住,鼻子一酸就会抱头痛哭。
花儿开始谢了,她身材都有些走样,小脸蛋变大也失去了那种红润。而自己正当年,就是在走在大街上都有女人追上来看。当然,如果她已离了婚,自己也不会无动于衷,没准又“追得人家鸡飞狗跳的”。她老公是现役军人,破坏军婚可是刑事犯罪。啧啧!
第一次和“冷美人”重逢前我也曾约过“红山茶”,如果她要来,自己哪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怕冷场,想了很久很久才记起曾经的那个美人。机缘巧合,否则就错过了,错过了一切!
我俩已有10多年没有联系过了,早把她的电话弄丢啦,反正她也从未主动找过自己。天若有情天亦老,不知她是否会这样去想:
曾经不知从哪跑来匹白色、黒鬃的漂亮野马,既狂野又高傲......它还想让本小姐骑骑呢!
我用火红的山茶花编织了一个花环,想给它戴在脖子上。可它跑了,无声无息地跑了......
二十九

来到落了户的雅安,以前只路过几次,根本没有什么清醒的认识。“雅女、雅鱼、雅雨”被誉为三绝,其实都是伪三绝。
“雅女”应该是指藏族的一个分支,人家是白种人,身材、五官、皮肤都不赖,再加上藏汉交融后出了一批混血儿,可这些人数量极其有限,到后来“杂交优势”也消耗殆尽。万物生长靠太阳,雅安缺少日照,人又缺少营养,雅安女子看上去都要死不活的。“雅鱼”是一种细鳞冷水鱼,体型小、小刺多。小心谨慎地吃,真没有吃罗非鱼爽口,估计沿海一带的人都不会吃这种鱼。“雅雨”更恶心,冬、春都在下,比长江中下游的“霉雨”还霉得多。漫长的雨天又湿又冷,不仅出行不便,更是足球的天敌。
那时的雅安不仅和其他地方一样很脏,还很臭,因为有个造纸厂每天都要排废气。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雅安的天空很沉闷,晚上也看不到星星。从高原下来,不是从天上下到人间,而是下到了地狱!
“雅无三日晴”,听上去是说天气,实则是说雅安人的冷漠和无耻。这也不能全怪雅安人民,“有什么样的政府就有什么样的公民”嘛。“大头企鹅”主政西南时,狂征暴敛、强取豪夺,早把雅安人搞得一贫如洗。大饥荒时期,雅安更是重灾区,那种惨象好似地狱、胜似地狱......
邮电的体制结构几乎和军队一样,只是人员的构成大相径庭。军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邮电则是铁打的营盘老到死的父子兵。啼笑皆非的是,除去“父子兵”外几乎都是中专生,人家也算是半个知识分子呢!
雅安城中央有个足球场,曾经还出了个足球人物,所以自己仍抱有幻想。原想单位里有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就足以成为舞台,篮球场倒是有,只是停满了邮车。唉,还真不如去守弹药库,或守着“红山茶”......
因为烟瘾增大、缺少锻炼等原因,功力衰减了一大半,心里非常清楚,这辈子已不可能重回巅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快就参加了"地支机关"足球队,是雅安的龙头老大。只踢了半场,教练就语重心长地要我以后“挑大梁”。真是的,为什么是以后呢?
受够啦,球场依旧很烂,修补都用烧锅炉后的煤渣。身体擦伤后很难把伤口清洗干净,手脚都在化脓。打比赛还要自己掏钱,没有队服更没有名分,每次去比赛都要找单位领导请假。最没意思的是,场上踢球人的比场下看球的人还要多。那根“大梁”有个屁的挑头啊,还不如不踢!
值得一提的是,在有场垃圾比赛中踢进了一生中最精彩的进球。那是初春时节,天空飘着细雨,在前场中路得球后大步流星地朝左侧斜带。由于场地湿滑有些区域还长了青苔,很难急停、变向摆脱对手,只能继续朝前硬冲。快被逼到禁区角上时,脑子里闪过了射的念头。尽管不在习惯的射程之内,朝向也不对,但由不得多想挥起左脚侧身大力抽射,整个身子也顺势后仰滑了出去。部位吃得准,射出去的球又疾又平,正好与我滑倒后的视线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直勾勾地看着球儿飞进球门远角,至少有20多米,守门员蹲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速侧身斜射,滑出去的距离少说也有三米多,可见射门的力量之足、球速之快,就是平时练球也不敢那样去射。至今也没见过如此极端、登峰造极的进球,当然,职业运动员是不会踩着青苔贸然起脚的。如果有录像,放进《世纪100球》里也该排在前面。记得除了裁判外没有一位观众,反正苍天在上,就算是给我短暂、惨烈、神奇的足球生涯划上了一个沉重的惊叹号。
也就是在这块球场上,一位川足曾经的“大佬”一脚成名。五十年代初,刚高中毕业的他在场边看西南军区足球队训练时,一大脚把滚到身边的球踢了回去。就这么一脚,被独具慧眼的教练直接招进队并成长为国家队主力中后卫。文革结束后他在川队的主教练位置上稳坐了好些年并出了点成绩,子承父业的儿子也成了专业运动员。也许是望子成龙心切,在川队好端端的主力不打偏要弄到辽宁队去“提升”,结果只有沦为替补。大环境那么差,专业运动员的素质更差,宝贝儿子在一次斗殴中被打成了植物人。
悲哉,在基因退化、污染极其严重的专制社会里,什么“佳话”、“传奇”终究要回归到无尽的梦魇之中。球场的命运更凄惨,世纪初被贱卖给开发商搞成了商铺。万劫不复,在劫难逃耶......

三十

最后还要把那壹美元的去处交代清楚,也就需把那段邮电基建经历附带说一下。88年只剩下最后几天,一亲戚带我去找地区组织部的一位领导。坐在客厅里亲戚向领导诉求,却被主人家的女婿听到了,他正在厨房里洗碗。女婿恰巧就在地区邮电局工作,局里的基建科缺人。
第二天被领去见局长,他连我带去的毕业证都没看,只说知道我们学校的情况。局长是文革前考取重庆邮电学院的,进校不久就遇上了文革,而那时我们学校还是一所大专,在文革的武斗中名声鹊起、威震四方。太顺利了,连一句自我介绍的话都未说,局长也就那么三言两语,接着叫来了人事科的人赶紧去办。嘿嘿!
局长应该带有点以貌取人倾向,如果自己象个现今的什么“屌丝”,那肯定要被问这问那的。差不多一年没踢过球了,人白净得很,那天还装斯文戴了付金丝眼镜,清秀得出彩、出奇。运动员的气质也该有点,如果真有,显然是他从未领略过的。呵呵!
物极必反,局里三年都未进过人,每年分来院校毕业生全都弄到了县局。关键是那么多局领导都被凉一边去了,一个党委书记和三个副局长,以及政治处主任、办公室主任、总工程师等等,群众的意见还很大呢。局长为了应对各种责难,就把我说成是“引进的人才”。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岂止是什么人才,而是个奇才。嗯哼!
原基建科包括科长在内有三人,都没有建筑工程的背景,连最简单的平面图也不会画,又都是些老邮电,心态扭曲、素质低劣,其生存状态真的连狗都不如。而自己又特别能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当然都是些可做可不做的。啧,没有你地球照样在转,这就是千古不变的公理!
本来凭那几刷子搞基建管理已绰绰有余,但所有的施工必须按图施工,自己画的都是些规划、方案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很不专业。这辈子命太苦,必须重新开始。拟定个小目标,就是能独自完整地把几层楼的建筑、结构、水电施工图出齐,交到施工队手里就能动工。
说干就干,先从荷载计算开始,再计算钢筋的配量。有次为根“奇异梁”的配筋图去设计所求教专业人士,反被讥讽,说自己冒充学土建的才混进了邮电局。唉,相当于受“胯下之辱”!
知耻而后勇,可伤痕累累的心很快就被撕裂,什么耻不耻,都是自找的。卑贱者不仅聪明,还残暴、下流、无耻、贪婪和胆怯,他们保住既得利益唯一办法就是扼杀自由并操控一切,大环境是弥漫着血腥味的巨大监狱,小环境就是充斥着屎臭的狭小猪圈。继续下去只有受不完的辱,和雪不尽的耻......
短短一年后本大爷不干了,要求去生产第一线,其实就是去电信机房值班。局长还找到我苦口相劝,他借用曾参加培训时一位美国导师话来引导,什么在前进中遇到困难要学会避让、排除等等。哎呀,那又不是什么困难,而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当时自己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说不就不。确实亏欠人家的,可真的干不下去了。命运出现了分水岭,很庆幸自己开始去寻找光明......
继续基建科的小故事,我们还负责对下面7个县局的基建工作进行宏观管理、指导,有个县局想加快其综合楼的建设步伐,要私下去成都的省局工程处勾兑,以便尽快拿到批复和拨款。他们非要把我拉上,找张“挡箭牌”呗。
都进入5月了天气也开始变热,成都还在跟着闹学潮,自己的事情又多根本就不想去。县局的人既势利又小气,连包烟都不会给你买。没办法,科长要我去,他肯定收了人家的土特产品。啧啧!
到成都的当天晚上他们就去找人,回来还说那家装修得好豪华,铺的是纯羊毛地毯,如靠那点死工资只买得起几斤羊毛。哈哈!
第二天上午和他们去地处新南门的省局建设处走了一趟,前后只花了半个多小时,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啦。他们还要继续勾兑,中午、下午都设了饭局。建设处有好几个大爷,个个都装模作样的,估计其难度比自己当年跑军区营房部要大得多。嘻嘻!
从新南门走出来后上了人民南路,满大街都是游行队伍。我朝上走到了展览馆前,那里已是人山人海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







(完)



楼主 你梦我梦他梦  发布于 2018-02-08 13:36:32 +0800 CST  

楼主:你梦我梦他梦

字数:50887

发表时间:2018-02-06 21:29:5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11 15:50:51 +0800 CST

评论数: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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