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又更新不了

自从我帮他保管了他的卡，他反而安静了很多。只是照常问我一些学习上的事情，很少谈感情的，估计是不想给我那么大的压力。我们也会开玩笑，他对着摄像头笑的时候牙齿很白，一脸满足的样子，有时候会伸手摸摄像头，闭着眼睛，睫毛很长，真是一个俊朗的男孩子。
他说，老师，我想你，感觉我的手可以伸到网络那端摸到你的脸。
我的心都快融化了，抿抿嘴唇说，应涵，你要照顾好自己啊，看起来那么疲惫，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他摇摇头，一脸的心事重重。“老师，你有心事的时候会做噩梦吗？”
“你有什么心事？”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禁食一天，我会拿出她的照片跟她说一整天的话，汇报一下我的近况，也想问问她在那边还好吗？唯一遗憾的是那个贱人还在逍遥快活，她不配为人师表，玷污了老师的称号，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听你说这些，我也很难过，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安安静静地听我讲完，十五年前的今天，就是张爱珍那个贱人，中午放学推开书记办公室的门去送汤，看到我妈和书记抱在一起，她就使劲嚷嚷骂我妈很难听的话，说我妈勾引书记，是个破鞋，当时张爱珍是个寡妇，喜欢书记，但是那个男人不搭理她。很多学生当时都在操场玩，操场有一道门跟镇政府办公室连着，张爱珍的嗓门就如自带了个喇叭，一嚷嚷学生都听见了，就冲过去看热闹，张爱珍就跟我妈撕打起来。很多学生都看到我妈的脸上脖子上脸上有伤。书记趁乱逃走了，我妈没有张爱珍个子大，还被她用石头和土塞到嘴里，她还号召她的学生朝我妈脸上吐吐沫，只有个别学生这样做了。其他学生因为年纪小只是围观。这些也是后来我的同学转述给我的。

那天我和我爸还有我哥在地里收芹菜，我爸说，这天气太反常了，感觉要变天了。我们刚到家，就看到我妈一瘸一拐地进屋，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也不讲话，然后她看了我哥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很多说不清的东西，深深的一眼。慈爱的，绝望的遗憾的一眼啊，我当时年龄太小，真的没有看懂她的意图。她一向很寡言，那天太饿太累，爸爸还吼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弄的？她低声回，摔了一跤。我分明看到她张嘴的时候嘴巴里有血。我爸又吼了一句，笨死你算了，还不做饭去要饿死我们？我哥说，太饿了。我喊了一句，妈？她进了房间，再也没有走出来，半小时后我把面做熟了，我去喊她吃，房门紧闭，一股敌敌畏农药的味道飘出来。我爸把门踹开，她换了脏衣服，半盆温水在旁边，穿的整整齐齐，头发梳的很顺，编了麻花辫子，长到腰际。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下铺的是一张旧床垫。手里握着一张烟壳，上面写，我没有。这是我妈留给我们，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我哥比我大两岁，他推门去喊医生，门外聚集了里三圈外三圈的邻居，正中间的是张爱珍正绘声绘色，添盐加醋地描述搞破鞋的场景。”

话外：感觉没什么人喜欢看，如果没人回复的话以后我也不熬夜写了。可能大家觉得真实的东西没那么精彩，可是我也不擅长编啊。张爱珍是化名。我曾问过应涵，介意我写这段吗？他想了一下，说，写吧。别写真名，别提她的学校。一切过往皆云烟。今天就更这些，晚安各位

我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张爱珍和我妈的自杀有什么直接关系，我只知道她平时很爱搬弄是非，爱嚼舌根而已。如果我知道她乱造谣，我就拿铁锹把她头铲掉。警察验尸报告出来了，我妈的胳膊，脖子，肩膀都有淤青，书记知道事情闹大了，自首承认强奸未遂。他被判刑以后没多久就因为冠心病死在牢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闭眼睛睡觉，总是梦见我妈进屋前看我的那一眼。她似乎有话对我和我哥说。如果当时我，我哥，我爸爸能给予她安慰和关心，也许她就不会走上绝路，她是那么爱我和我的哥哥。我爸是一个很懦弱的人，那天之后他就很少出门了，在家喝闷酒，我也恨过他，可是他是我父亲我能怎么样呢？我知道真正害死我妈的，还有一个凶手就是张爱珍。她我的小学四年级语文老师。
我们年级只有一个语文老师，我就再也没上过语文课，以前我多喜欢她的课，看她吐沫横飞，我就反胃，我当时年龄小，没办法跟她抗衡，十五年了，我妈在地下一定死不瞑目，我该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了……

“应涵，你要怎么做？你不会做傻事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自有我的办法。老师，你就别问了，这件事说出来，我心里好受多了，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秘密了。家丑不可外扬，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老师。”
“为什么？因为信任我对吗？”
“十五年前的那天，把我妈送上山下葬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我的心从那时候起就封闭起来了。我也不上张爱珍的课了，后来上初中，高中，都特别讨厌语文老师。条件反射般的反感。”
“可是，我也是教语文的……你……”

“想学习是真的，选了几家机构，歪打正着到你们这里，最初咨询那个老师张牙舞爪那个嘴脸，还没我有文化我是真反感。那天我本来是想耐着性子听完然后狠狠羞辱她一番的，最后是你接过电话，跟我道歉并耐心解释，还没有推销你们课程。想骂人的话就咽下肚子里去了，聊天结束前你跟我说夕阳真美。我的心好像慢了半拍，你的声音很柔很美，充满智慧和正能量，你看过《小王子》这本书吗，一定看过吧，小王子说喜欢看夕阳的人都是孤独的。我，也喜欢看夕阳，慢慢地斜射到我的办公桌上，一个人，静静的享受那种孤独。我相信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认识你以后，我不喜欢一个人看夕阳了，我希望以后，你能陪我一起，在房顶上，在山上，在家里，在旅途，哪怕，我们现在见不了面，就在心里，一起看夕阳，看日出。认识你以后，我觉得我的心慢慢的尝试打开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讲，听你内心的声音，老师，你愿意吗？”

我岔开话题问重点：“你打算怎么让她付出代价？你别乱来，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他清伶的声线，缓缓地说，“真的不用了。我明天就又休假回家了，这次，该做个了结了，等我的好消息。”
他的倔强和执着我就是从那时候领会的。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告诉我他的计划，他不愿意我跟着担心。
他休假回家的第一天，一整天都没联系我，我有点心神不宁。
第二天，我给他打电话，响了六声，他才接，匆匆地说我在忙，忙完打给你，就挂了。
我依稀听到里面有很嘈杂，伴随着争吵，肢体的碰撞声。
没有上课记录，没有做题记录，黄老师说这两天也没见他上线打游戏，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下午我都在想，这厮不会来硬的，要跟那个张爱珍鱼死网破吧，那该怎么办，除了电话，微信，我也没有他别的联系方式。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又打过去，这次电话很快就接了，我还没开口，电话里传来陌生人的声音：“你好。”
男声，相对应涵，嗓音要成熟一些，说的是方言。
我没多想，很想马上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赶紧回话：“你好。请问……”
“你是找应允吧，我是他哥哥，他说你是他同事，让我告诉你，他没事，在派出所，他让你别担心，他晚一点打给你。”
“什么？应什么？在哪？”
“应允，怎么了？一两句说不清。我这边太吵，先不跟你说了，处理完事情让他会给你。”
脑子‘轰’的一声好像炸了，狼烟四起。我担心的要命的那个人，此刻在干些什么冒失的行动把自己弄进派出所，我不知道。但是，他告诉我的名字不是真实的……不是真实的……为什么……
我等着他给我解释，但是到下班，到晚上，到凌晨，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我在黑暗中抱着双膝，想着自己一步步走近他，感觉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人，现在连他真实名字都不清楚，呵，呵，现在的90后都这么不靠谱吗？

第二天，有一个专题课要申报省重点研究课题，领导非常重视，项目的负责人还没有定，要书面申请然后公开演讲参与竞选，最后是内部投票。我和黄老师，还有其他几位老师都报名了。
头一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因为应涵的事情失眠到一点，然后又对着镜子和夜空演练了几遍我的竞选台词，又把ppt精修了几遍，折腾完就6点了，强迫自己迷糊了一个小时，起床洗澡，换了套正装，画了个淡妆，打了粉底还是能看出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路上吃了早点补充能量，走路有点飘但是我对这次竞选还是信心十足。
到三楼办公室，发现黄老师来的还挺早，已经闻到咖啡的香味了，我笑着问，“黄老师，准备的咋样啊？”
“能怎样，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辞，咱们这几个人里啊，就你和蒋老师希望最大，毕竟你的特色课上周会还得到领导表扬的嘛。陈校长对你那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说你踏实沉稳，讲课又风趣幽默。”
“友情第一，比赛第二，就算不是专题组组长，也还有可能选入小组参与一起课研嘛，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荣誉属于大家的。”
“有道理，一看你就是昨晚熬夜了，来来喝杯不加糖的苦咖啡，提提神，你闻闻很香。”
我接过来，道了谢。
九点钟竞演正式开始，我看了眼手机，没有信息，略有失望，继而果断关机。我排在第三，黄老师第四。

第一位老师讲完，几位领导进入提问环节，我在脑子里理了一遍思路，觉得胸有成竹，然后第二位老师上台，我却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咕噜咕噜响。不是饿，就是有点吃坏东西了那种感觉，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像水开了，咕噜咕噜的频率加快了，糟糕，马上要轮到我上台，现在去洗手间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我只能忍着，忍着，夹紧菊花，那种感觉此生难忘。本来一点不紧张，心里开始有点乱了分寸。生怕台上出丑。就怕早上竞选出问题，我连豆浆粥都没喝，就吃了两个包子，加上黄老师给我泡的咖啡喝了几口。
肯定是那个早点摊的包子不卫生，哎，大意了，应该早上先不吃东西，等竞选完再吃就好了。
夹紧，夹紧，使劲儿，坚持就是胜利。
我就这样全身绷紧，菊花紧收，内心慌的一逼，还面带微笑淡定从容的站在台上，打开ppt，把我的想法层层递进，娓娓道来。最后连用三个排比收尾，把开头抛出的疑问给完美诠释，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稍微一放松，从紧张忘我的状态里出来，菊花也扛不住压力了，马上就犹如决堤的海要喷涌而出了，来不及回答评委们的提问，百米赛跑般冲出会议室。
我的天，倒霉催的。为了这个负责人，我已经熬了一个月了，每晚超过十二点睡。查找资料，收集市场咨讯，组织学生调研，写教研方案，整理课程大纲，编撰细则。我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刻的丰收，我充分准备了提问环节的问题，有理有据，应该精彩绝伦。

千算万算，还是掉链子了。有点沮丧。做这个专题课研以后通过相关部门的验收合格，将来的行业新闻会有主课研人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对教学水平和资历的肯定，会载入档案，还有一大笔奖金，超过一年工资吧。我需要这笔钱还债，我还答应过可乐年底带他去上海迪士尼。
在洗手间镜子前，我看着双眼通红，双颊凹陷的自己，有点难过和无奈，还是挺了挺胸，用水把乱了的刘海理了理，笑着对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你棒你棒你最棒，谁都比不上！游檬，加油。
这句口号还是我儿子可乐教我的。还有一套动作，伸大拇哥对着自己的脸蛋自恋的比划。之所以小声，是因为不确定洗手间里还有没有别的人。
我刚比划完，就看到保洁大姐拿着垃圾袋从一个坑位里出来了。她冲着我尴尬地一笑。
我反而很释然，没见过倒霉的人励志吗？我学着我儿子天真的表情，对镜子里那个自己提高音量说，游檬，别怕，发挥失常也正常，你永远都是棒棒哒。哼！
励志仪式结束，我擦擦有点湿润的眼角，抬着有些酸软的双腿，昂首挺胸朝会议室走去。
等我回到座位上，黄老师已经站到台上了，右前方的陈校长借助笔记本的遮挡，用颇为失望眼神问我，你怎么了？

我用眼神回了个哭脸，拉肚子啊。
他又用口型问，怎么搞得啊？吃什么啦？
我摊摊手。我哪晓得啊，我要晓得吃什么东西能拉肚子，我从三天前就开始绝食了。
他摇摇头，叹口气，没再看我。
那表情大概是说，铁就是铁，怎么能成钢。
结果要下周才公布，送走总部领导们，几家欢乐几家愁。陈校长毫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词给了年轻貌美的蒋老师。回到办公室调整了下心情，赶紧准备下午的常规直播课。
黄老师喊我吃饭，我摇摇头，“莫名其妙拉肚子了，不想吃了。”
他沉默地出去了，等他吃完饭回来，给我带了小米粥和止泻药，那一瞬间还有点感动，果然是暖男啊。
我开了机，震了几下，提示有新消息，我赶紧打开微信，都是微商推销产品的。他的微信对话框里都是我的留言，两天了都没任何回复。
个性签名：我想我是海，宁静的深海。
朋友圈发的也很少，关注了一些教育公众号转发的新闻，夹杂着几条鸡汤。
我登录了他的平台学习账号，密码是我们网校提供的原始密码，他没有改过。他的登录时间很有规律，大多数都是晚上跟我互道晚安以后。最近一周没有登录过的痕迹，他的收货地址只具体到街道和小区名称，他以前说过那是他家的地址。
突然想起，之前帮我负责打官司的雷律师就和他是一个地方的。还算有交情。我赶紧联系了他。简单寒暄几句我就步入正题。
“雷哥哥，帮我查查这个地址还有xx小学所属的派出所管辖范围，有没有一个叫应允的被拘留？帮我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想，也许他不想告诉我真名，但是他哥哥说的这个名字一定是真的。
“游老师，是你朋友？”
“嗯，两天没联系上，有点着急。”
“小事，我刚好有朋友在市公安局，托他打听一下看看。什么人让你这么着急？你一向很稳唉。”
“一个学生。”
下午五点多，我刚从直播间出来，电话响了。我第一反应就是雷律师，刚接通，手上有汗，手机没拿稳，掉地上，屏幕碎了，碎成了蜘蛛网，没敢耽误半分，赶紧凑到耳朵边。
“喂。”
“你好，老师，是我。”

ps：今天更的多一些，主要是下雨了，今天也有些清闲。接下来进度会快一点，因为要写到第一次见面了。。。这两天在外地，明后天在海岛上，没有信号，能发出去的时候我用手机更，也说不定哈，看情况。茫茫人海，感恩相遇。。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未来都是。。

大家晚上好

你是哪位?我故意虎着脸问，尽管他看不到，但是这样说口气就很生分。
你一直担心的，应涵。他竟然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应涵还是应允?
他略停顿说，应涵。对不起，我在单位用的名字叫应允。那一年我参加考试，学历不够，但是我技术过硬。用的我哥的证件，我爷爷是这离休的，所以走了关系。
在基层干了这几年，跟同事往来也不多，其实，很少有人叫我这个名字。。。
我没说话，他从微信发了他的身份证照片。
应涵，你这几天是怎么把自己弄进派出所的，你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他一本正经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等我成功了再跟老师汇报。反正我会注意分寸。
你到底说不说?我急脾气上来我自己都害怕。
不说。老师你别生气，我有计划。
那我就不管你的事了，随便你。昨天到今天你被拘留了?那么久不联系我。
我知道你今天竞选，不想打扰你。你这不一下班我就联系你了。还顺利吗？
我很失落地说，别提了，竞选当中悲催的拉肚子了，影响发挥了，可能落选。
他问，老师你今早吃什么了?
包子，以前经常买的那家。然后喝了杯咖啡。你问管屁用，好好回家休息吧。各自管好各自。
他笑着说，老师，知道你关心我，真好。我想你了。
我愣了愣神没接话，心里却如沐春风。
挂完电话，我就去修理手机了。
课题负责人内部投票当天晚上结果也在我们网站上出结果了，排名前两名是我蒋丽莎老师和我。
同事们都说蒋老师犹如一匹黑马，一路开挂稳握胜券。我感觉无回天之力了。也就随缘了。
修好手机，开机，有我我前夫杨盛给我打的好几个电话提醒，还有一条短信，速回电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离婚后他从没有主动找我，骄傲的像个骡子。我跟可乐视频一般都是跟我前婆婆联系，老人家挺好的，没怎么为难我，我一般都会选周五和周六的晚上和儿子通话。杨盛工作也比较忙，整天有应酬，哪里有空难道是在新女友那里受挫了？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给回个电话。
“可乐疱疹性咽峡炎，在市人民医院10楼住院部，你赶紧来一趟。”
我对这个病一点概念没有，马上百度，搜出来的结果还是很严重的一种传染性呼吸道的疾病，表现为发热啊，喉咙有疱疹。吓得我赶紧请假，屁滚尿流往医院赶。
路上又给他买了两个变形金刚，连夜赶到医院，可乐贴着退烧贴，在我前婆婆怀里睡着了，插着留置针的脚已经肿的像个馒头。
我小声问可乐奶奶：“妈，累不累？我来换你抱。”
她点点头，我接过来，后背都是汗，穿的太多了，我也不敢脱，只好给外套拉链打开了。
她急急忙忙去了洗手间。过了会出来，像犯了错的孩子，满脸愁容，我们小声地说话。
我安慰她，“没事的，妈，孩子生病，这个很正常，就像天要打雷大雨一样，这几天你辛苦了。”
她蔫蔫地说，"一开始就是发烧，以前也发过烧，都是喂退烧药，两天也不见好，也不吃饭，老说脖子疼，也不给看。我这才给他爸爸打电话，早上给接到市里来住院的，中午抽了很多血。他嗓子都哭哑了，嚷嚷要找妈妈。我打你电话关机了，就让杨盛给你发个信息。”
我赶紧解释，“手机屏摔坏了，拿去修了，到医院了咱就听医生的，你看这么多小孩生病，不是可乐一个，以后少去人多的地方，不带去儿童游乐园，饭前便后洗手，注意卫生就好很多。妈，你别难过了，该内疚的是我，我和杨盛虽然分开了，但也有抚养可乐的义务，以后我也会多抽时间陪他的。”
可乐奶奶别过脸去擦泪，“你们分开，苦的就是孩子了，天天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陪我，我也劝过小盛，你俩能不能回个头，为了孩子好，一家人再团聚？”

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是因为分开，我才看透了很多事情。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的道理我怎会不懂？而且杨盛在体制内，工作很稳定，他找对象容易很多，他妈也不和他住一起，说话他也不会听。独生子，宠坏了，一家独大，脾气也不小。
为了孩子，就委屈自己，委曲求全的事情我做不来。很多事情都可以凑合，但是，我不愿意为了孩子，拿自己的后半生凑合。
“妈，我和可乐爸爸的事情一两句也说不清，我听说杨盛也有新女朋友了，开始他新的生活了，这样挺好，他工作也挺忙，可乐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以后不关机了。今晚我守着孩子，您快躺陪护床上休息一会。”
“他找的那个，哪是女朋友，是个妖精啊，很泼辣，花钱大手大脚，又娇生惯养什么都不干，也不上班挣钱，对我也指手画脚，哪会过日子，你想过没有，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可乐上学需要辅导，到时候我肯定帮不上忙，那他还是要回到他爸爸身边去，你说可怜的大孙子能有好日子过？你就放心他跟后妈？”
我抱孩子的手臂抖了抖，是啊，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该怎么办？心里充满了对孩子的负罪感，我竟是这样失败的人，连我的孩子的都保护不了。
我就这样半躺在床上抱着我的可乐，整整一夜不敢闭眼，我们难得的亲密时光，我的软软的小人儿，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第二天早上可乐八点醒来，看见我抱着他非常兴奋，一直用他的脸在我身上蹭，脖子还是沙哑，脚也不敢动，就坐我怀里摆弄他的变形金刚，奶奶在一边哄着吃青菜粥，因为九点以后又该输液了。
陈校长打电话给我。“游檬，你请假到什么时候？”
“至少到后天吧。陈校长，我儿子生病了在住院，只有他奶奶，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不是因为我也投了蒋老师的票你有点闹情绪所以……？”
“您想多了，真的是孩子生病，否则我轻易不请假的，请您理解。蒋老师有她自己的优势，如果得到大家认可，团队在她的带领下完成这个课题研究，我觉得也很好。”
他咳嗽了一声是，说，“我知道你为这个项目付出太多了，主要失分就在竞演的印象上，就那么不巧，拉肚子了你说。错过了提问环节，我后面也跟总部领导解释了，你一贯表现都很积极，工作很少出错，这次……”
我笑着答：“没事的，以后有这样的机会，我再争取，一切凭实力。愿赌服输。”
他话锋一转，“你真这么想就好，有件事我有点不明白，所以想问问你，早上我收到匿名邮件，内容是举报有人在你喝的咖啡里下了泻药。”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谁举报的？又是谁下了泻药？有证据吗？”
“都说了是匿名，你真不知道这事儿？”
我把可乐放床上，走到阳台上，“我确定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有人对我做这事，我一定让全校全系统都知道他的卑鄙行为，我怎么会匿名？”
“有证据，是我们茶水间的一段监控视频，我发你看看吧。”
一分钟后，我收到这段还算清晰的监控录像。没想到往我咖啡里下药的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