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婆婆,我和我深爱的老公离婚了

这会儿前台的员工对我说,徐浪浪不在。
“不在?”我纳闷,“你们不是十一点停止营业么?我记得他一般是待到结束才走啊?”
“没有,他今天五点就走了。好像是说约人吃饭。”
约人吃饭?我心说这孙子能约谁啊?
妈蛋的,我突然想到今天晚上我临走前好像交代过杜晓,让她稍微加会儿班,把一个报告整理下发邮箱的。
然而小丫头红着脸说今晚有事儿,问我能不能明天早点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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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难为她,就让她走了。
现在想想怎么他妈的细思极恐啊?!
“徐浪浪!你在哪呢!”
我打了徐浪浪的手机,然后就听他在电话那端慵懒绵长的一声‘事后喂’,我整个人差点炸了!
“姐,你干嘛呢?房子烧了啊?”
我说你别跟我贫嘴,你是不是跟……跟……
“徐浪浪算我求求你,别对我家杜晓下手成么?你知不知道她实习期在我手下入职第一天,她妈妈专门送她到我办公室,拉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她家闺女从小就单纯,连恋爱都没谈过,让我做姐姐的一定要多关照她一下。要是给人家知道你把她给收了,我估计我就是自刎十八次都不够谢罪的好么!”
“姐你拿我当什么人呢?”徐浪浪也来劲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三观,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职业道德和择偶眼光!我徐浪浪从一出生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手底下那个干瘪小丫头,我没兴趣哈!”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0 22:35:03 +0800 CST  
说完,徐浪浪就要挂电话——
“哎!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干,就送杜晓早点回家啊!你过来圣温莎一下方便不?我有点事,你能帮我看一小会儿孩子么?就一小会儿。”
“我的姐姐哟,我答应了你不干杜晓,不表示我没别的人要干。带孩子这种事儿你可以试试看问问人贩子,也别来问我哈!”
麻痹的死小白脸。
我心说朋友们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把扬扬一块带楼下去了。虽然半夜把熟睡的小家伙叫起来,实在有点不忍心呢。
我回到主卧,先推醒了小光再唤醒了扬扬。
“小光,跟舅妈下去,你舅舅来接你去找你妈妈了。”
小光叽叽歪歪的,睡眼惺忪里跟我又扭又踹的,我只能耐着性子安抚,给他穿鞋。
扬扬打了个哈欠,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沈阿姨,为什么我也要下楼啊?”
“不好意思扬扬,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房间,就一小会儿。”
“没关系的沈阿姨,爸爸一直让我一个人睡的,我不害怕,也会不乱跑。”
扬扬的眼神认真又坚定,我都差点被说服了,可是心里还是矛盾余悸,不敢有半点疏忽。
“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就跟你一块下去。这样我爸爸回来就不会责怪你了,正好我也送送小光哥哥。”
说着,扬扬跳下地,自己穿上了小鞋子。
那一瞬间,我真是被这孩子的情商震惊到五体投地。
我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楼下,在沙发里等了大约五分钟才看到徐晓峰的身影出现在旋转门口。
我对扬扬说你坐在这儿不要动,阿姨马上过来。
然后拉起小光的手,迎着徐晓峰过去了。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0 22:35:17 +0800 CST  
他看起来又疲惫又憔悴,好像一夜之前的变故奔波让他老了好几岁。
我转过脸,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松开扬扬的手之后,便赶紧把自己的胳膊撤回。
徐晓峰的套路我已经太熟悉了。无论争吵得多激烈,他都会很快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跟我服软,跟我打悲情牌,然后再满口谎言……
我真的受够了。所以在他再一次开口说‘夏夏,我们再聊聊吧’之前,我先发制人道:“你赶紧带孩子回去吧,他很困了,刚才都睡了一觉了。”
我把徐晓峰的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里,眼看着他用力憋了一下唇,估计憋得挺内伤。
可能有些男人就是嘴巴上得意惯了,有些话讲起来只是顺,连自己都未必信。
“夏夏,你要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这段时间咱们就先分开一下吧。”徐晓峰把小光送上车,让他现在里面坐着。
然后他关了门,靠在车身上看着我。
“你要是不想跟我谈了,我也不讨你嫌了。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你,你能跟我说说么?”
我心里多少有谱:“你想问你爸爸的事儿?”
徐晓峰的眼睛亮了一下,点头道:“我记得那天你突然来公司找我,跟我说怀疑我爸在外面有女人。我之前不太信,也没详细问。沈夏,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1 22:07:03 +0800 CST  
我心里真是恨得牙痒痒的,想当初我把你当自己人,当最亲密的伴侣。为了维护我们共同的家,才愿意把这么难以启齿的秘密跟你分享,跟你共同分析承担。
可你徐晓峰当时是怎么怼我的?口口声声说我兴风作浪,说我见不得你家太平好么!
现在倒好,你妈作死作上了天,先把你爸逼得绷不住了弦。你才跑过来从我嘴里挖东西?
我吃饱了撑的这时候还来趟你家的浑水?
“你不信便不信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往酒店里走。
肩膀上猛地一紧,竟是被徐晓峰硬生生地扳住了。
我下意识回头,几乎把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我确认就在那一瞬间,我在徐晓峰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极其厌烦极其凶恶的表情。
就好像强忍着不耐烦,却不得不再同眼前的人软语商量一样。
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他立刻就恢复了低眉顺目的模样。但我还是心有怯怯地愣在了原地,我以为我是不是看错了?
因为我一直相信,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已经不耐到了那种程度,早到了一拍两散不可逆的边缘。又何苦拖着不肯离婚呢?
看我神情异样,徐晓峰把五官又往中间挤了挤,声音软得跟求欢似的:“夏夏,我知道你对我妈有很大意见。弄成这样,你便是说自己心里跟着痛快我也不能怪你。但无论我妈再怎么不对,我爸出轨总归更错。你要是知道什么,我拜托你告诉我行么?”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婆婆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夸张的道德婊和双标狗了,没想到徐晓峰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1 22:07:16 +0800 CST  
自己出轨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呢,这会儿抨击他老爹倒是头头是道。
估计是看我光瞪着他不说话,徐晓峰自己也心虚了:“夏夏,咱们就事论事,今天就讲我爸妈,不提其他。我了解我爸那个人,他这次把事儿做的这么绝肯定不会是心血来潮的。连家都要分了,一定是外面有情况。”
我真是哭笑不得,难以自控地嘲讽道:“所以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看在我和你妈同为女人,同病相怜的份上。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吧。毕竟,我当初苦于捉不到你身后的那个小三,也是整天抓耳挠腮的对不对?”
“沈夏你还有完没完!我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你能不要这么挖苦讽刺咄咄逼人么!”
徐晓峰提高声音,额头上的青筋仿佛都跳了出来。
那一刻,我真是更加确定——他受不了我,呵呵,其实他早就受不了我了。
“好言好语跟我商量?徐晓峰,你是不是对好言好语这几个字有什么误解?”
“沈夏是你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
我心里也是哔了狗了,哭笑不得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
我咬唇,点头。我说行,徐晓峰。你不是想问么?你乖乖跟我离婚,把心心让给我,我立刻就告诉你你爸跟谁有一腿。
“沈夏你还能不能有点底线了!这种事是能用来交换的么?”
“徐晓峰你还能不能说句实话了?你明明就已经厌烦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拖着不跟我离婚呢?”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1 22:07:38 +0800 CST  
我都快哭了,真的。不是伤心,不是失落,而是生气。
我气死了这个虚伪又混账的男人,我气死了如今的我怎么就逼不出他一句实话呢!
“我不跟你吵,沈夏。行,你要是有种我也无所谓,我爸分走了我和我姐的房子,你知道我没办法的?对吧?走着瞧!”
我心里凛然咯噔了一下——
徐晓峰这话说得还不够明白么?既然感情撕破脸,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再无耻地谈谈钱了?
我家拆迁款下个月就到账,这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数目,要让我拱手分给这个王八蛋我还真有点担心自己会抑郁而终。
我冷哼一声:“徐晓峰你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是不是?”
“沈夏你才是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你真以为不知道你故意小事化大急着离婚的目的是什么!大半夜的给什么同事看孩子?那个叫什么安的……跟你真是清清白白的工作关系?怕是你在外面跟人家生的野种吧!沈夏你能耐啊!”
我气得简直说不出话。真没想到他妈的徐晓峰还有这倒打一耙的本事!
“先生,这是酒店公共场合,请不要出言不逊好么?”
听到身后有人规劝,徐晓峰下意识地一怼胳膊肘。估计以为是酒店的什么保安或经理,全然没有半点好气儿——
“管你什么事!我就喜欢这么讲话!犯法啊?滚你妈的!”
然而这一胳膊肘怼过去,明显没能撼动对方的身子。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3 01:02:31 +0800 CST  
毕竟,单论身高,安湛能盖过他三分之二个脑袋有余。
这会儿我已经气得手脚发软,加上安湛的突然出现,更让我羞愧之余越发无地自容。
徐晓峰显然是不认识安湛的,他眯起不友善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然后又看看我的表情——
“确实犯法。”
安湛不卑不亢地挑了下唇角:“首先你侮辱我公司高管沈夏女士。其次,你侮辱我儿子,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我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措辞,只弱弱地叫了一声‘安总’,估计那怂样子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总经理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安湛的气场摆在那,还是徐晓峰自觉理亏。他轻轻假咳两声,得理不让人地哼声道:“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凭什么让我太太来给你看孩子?”
“因为在不久前因为你母亲对沈夏的刁难,导致她错过了去幼儿园接女儿的时间,是我帮她照看了心心两个多小时。徐先生,做人不该感恩图报么?”
“你——”
我就知道像安湛这么诡异的思维方式,借徐晓峰一个脑子他也接不住招。
但我觉得这时候我要万一笑了出来,也未免太有恃无恐了。
于是我低下头,不去看安湛,更不想搭理徐晓峰。
“安先生,这是我和我太太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嘴多话。”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3 01:02:45 +0800 CST  
“徐先生说的没错。前提是如果你能说服你太太跟你回家,无论你们关起门来怎么吵都不管别人的事。但这里是酒店大门口,你再在这里无理取闹挡我生意,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保安把你像拖那辆车一样拖走?”
安湛话音落地的同时,就听到身后一声尖锐的孩子叫,夹杂着各种轰隆隆的杂音。
“舅舅!舅舅!车动了!”
“怎么还有孩子在上面!停下!”
我抬头一瞧,就看到一辆黄色的拖车用粗壮的钩子直接挂住了徐晓峰那辆黑色的车!
“小光!喂!混蛋谁让你们拖车的!”
徐晓峰反身就跟那边的两个师傅支棱起来,还不忘回头往安湛这里怒骂了一句‘王八蛋,走着瞧!’
我一脸匪夷所思地瞅了瞅身旁的安湛。
他冲我摊了下手:“他占我车位了。”
我:“……”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淹死,我说就因为这个?
安湛瞄了我一眼:“当然不止。他占了我车位超时十分钟二十八秒还不赶快走,居然堵着我大门口骂我的首席公关经理。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赶紧深吸一口气,目的是防止自己不小心笑出猪叫声。
沉淀了几分情绪,我小声咬出一句:“安湛,谢谢你……”
“谢什么?”安湛似乎对我的感激并不以为意,“事实上我也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
“什么?”我被安湛的欲言又止下了一个激灵,因为我潜意识里预感他未必能说得出什么好话。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3 01:03:00 +0800 CST  
“一个小时前我以为我让一个脆弱的女人用眼泪洗礼了坚强的重生,欣慰地等待她的自信和蜕变。然后就看到她跟自己的婚变丈夫在公司门口吵得不可开交,跟演琼瑶剧似的。还把我自己和扬扬都给一锅端进去了。沈夏,你是不是对自信和强大有什么误解?”
我就知道,安湛损人的思路也是不拘一格的。
我想起以前被何曼和林千仪损的时候是想死。现在被安湛损,是真想死。
我委委屈屈地表示,是徐晓峰来纠缠我的,我也不想分手分得这么没有美感和仪式感。
安湛冷冷瞄我:“说得好像你结婚结得就很有美感和仪式感一样……”
“安湛你能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不能。”安湛目不转睛,大踏步往前走。
“多撒点盐,让你那一身死气沉沉的细胞都在渗透压的作用下质壁分离,你才能真正脱胎换骨。”
我愣了好半天,赶紧追上安湛。心里略有不爽,嘴上自然也不再扭捏客气:
“喂!就没有人说你像个中世纪的巫师么!头头是道地玩弄人心,你是不是觉得嘲笑我很有趣啊?”
“我问你个问题,沈夏——”
就在这时,安湛突然停下脚步。我吓一跳,差点撞他身上去。
“什……什么……”
可能是安湛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我根本招架不住,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了两下。
“假如你跟你丈夫离婚了,会因为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而故意借口要送什么东西到他家去见他一面么?”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3 22:43:58 +0800 CST  
我想了想,摇头。
我说我不会,就算对方以此为借口要我送东西回去,趁机见面,我也会拒绝的。
“分开了就别犯贱,否则将来就是打自己的脸。要送什么东西,快递就是了。”
“对嘛!”安湛抚掌而笑,“这才是我的员工应有的狼性态度,给——”
说完,他把一串哗啦哗啦的钥匙丢到我掌心:“赶紧叫个同城闪送,给你老公把车钥匙送去吧。估计这会儿他的车已经是拖到4S店了。”
我当时就傻眼了,这黑乎乎的车钥匙上面还栓了个小黄鸡的挂件,是我女儿心心的杰作。
这不就是徐晓峰的车钥匙么?
“你你你,你这……你怎么把他车钥匙偷了?”
“偷?是他自己刚才跑掉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落出来的。”安湛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踩住了而已。作为他最后骂我那句‘王八蛋’的代价。”
我:“……可是,可是他没钥匙怎么开走啊?”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拖车不白叫,这会儿应该已经到4S店了。”
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我直接蹲下身子笑弯了腰。
安湛一脸清冷地看着我,说我没出息。
我说随你怎么说,你让我先笑会儿行么?
“安湛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么!这么幼稚的招数——”
“幼稚不是贬义词,我就问你爽不爽?”
我:“……爽。”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3 22:44:10 +0800 CST  
“爽不就得了?”
我点头:“爽是挺爽的,就是这对话的感觉怎么……怪怪的……”
安湛少见多怪地瞪我一眼:“行了你跟我说实话吧,你老公逼问你什么宝藏呢?你就老实说暗号是芝麻开门得了呗?还用得着浪费时间撕成那样?”
我耸耸肩:“什么乱七八糟的,徐晓峰又不是为了钱,他再问我——”
“相信我,男人更了解男人。”安湛打断我的话,“他看你的眼神,多半就是为了钱。”
我冷吸了一口气:“可我也没多少钱啊?就算我家要拆迁了,分到手的百十来万——呵呵,我觉得他有这个精力还真不如去好好讨好何曼,兴许人家有钱的后爹能给她留个家缠万贯呢?我是没希望啦!不过——”
我细思极恐:“不过你这么说了,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徐晓峰明明已经对我没什么感情了,一直拖着不离婚是为什么呢?”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十二楼,我揉揉太阳穴,心想算了不想了。
已经十一点多了,进屋拿下行李箱我也就该走——
“呀!扬扬!”
天杀的我这个猪脑袋!
我怎么把扬扬给忘在楼下大厅里了?
看我脸色煞白,安湛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返回了电梯。
这是我不经意的,第一次主动拉起安湛的手。
几乎没有掌纹的伤疤突兀出光滑,没有温度。
“沈夏你能靠点谱么!我家扬扬睡得好好的,你把他拖下来干什么?”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3 22:44:22 +0800 CST  
我委屈地说我不是害怕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出事么!要不是你突然回来一路上都在跟我讲话,我能把孩子给忘了?!
还好,扬扬这会儿就乖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只不过,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位穿着得体的老先生,拄着一根精致的红木拐杖,坐在扬扬身边,笑容可掬地跟他说着什么。
我和安湛凑了上去,就听扬扬礼貌而耐心地对那位老先生解释道:“这个是酒店大堂的wifi,跟你房间里的wifi密码不一样,你要改个大小写。”
“哟,这两个不一样啊?太久没过来我都忘记了,这眼睛也是花了……”
老先生说着,端出一个老花镜,往脸上这么一戴,我登时就认出他了!
“何老先生?!”
我倒吸一口气,几步上前迎在了扬扬和这位老人跟前。
这位衣着考究的老先生,不正是我那座公寓的房东何以生么?
“小沈是你?这是你的——”
显然,何以生多半是误会扬扬是我儿子了。
只见小男孩冲我甜甜叫了句沈阿姨,然后起身跑到安湛身边,抱住他的胳膊。
“沈夏,你朋友?”安湛上下打量了这位老先生,眼神稍有顿挫地看了看我。
我赶紧解释了一下,说这位是我房东,也是你的——邻居。
安湛的房子就买在对门,我相信他能打听到我是租客,也一定能打听到谁是房东。
只不过之前没机会见到何老先生真面目就是了。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4 22:51:08 +0800 CST  
这会儿安湛微笑着跟何以生握了握手。点头示意了一下,同时以虔诚乙方服务者的态度对老先生说:“何老先生,我是这边酒店的负责人,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们员工帮助。带来不便请谅解。扬扬,该睡觉了。”
说着,安湛拉住了扬扬的小手。
“老爷爷,我要跟我爸爸回去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问那边服务台的阿姨。”
“谢谢你,小朋友。”何以生站起身,跟扬扬招了招手。脸上洋溢的笑容,在病态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滋润色。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冲着何老先生尴尬一笑:“您看您这来了还要住酒店,早知道可以先跟我说一声,我晚点再搬过去也成啊。”
“小沈你太客气了。我习惯了,早年做生意嘛,总是酒店为家的。”
何老先生一边笑着,一边把眼镜收回了口袋。
于是我说,那行,我们先上去了——
话一落,我觉得怎么怪怪的?好像我和安湛带着儿子要上楼——呃!
“不是,我的意思是,安湛是我总经理,我是圣温莎的员工,今天有点事儿在公司值班……”
何老先生微微一笑:“这么晚还要加班,看来你们酒店行业也不好做呢。你们总经理,对你们很严格?”
我不好意思地表示:“也不一直这样,最近有总部股东boss要来,我们——那个,何老您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那个我……对了!”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4 22:51:19 +0800 CST  
我想起来上次收拾书房的时候,在角落里拾到过一本现代诗集,里面还夹着何老先生一家三口的照片呢。
不过这东西我又不会每天带在身上的。
于是我赶紧把事情跟他叙述了一遍,并表示,我明天过来把照片和书给您送过来。
何老先生听完我的话,神情似乎有所异样。
最后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帮我处理掉吧。那不是我的全家福。”
唉?
我愣了一下。
照片年代久远,但依稀可辨认的是何以生那熟悉的五官轮廓。那怎么就不是他的全家福了呢?
不过,一大把年纪的人谁还没有点秘密呢?我不愿多事,只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回家把那本书和照片拿着,尽快给人家送回来罢。
眼看着安湛已经带着扬扬站在了电梯口,我赶紧同何以生挥手告别,然后快跑了两步追上去——
“等,等我一下!”
进电梯后,我明显觉得安湛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对。
扬扬抬起小脸,手攥在安湛的掌心里,正在怯生生地辩解道。
“爸爸,那位老爷爷没把我怎么样,他就是来问我知不知道wifi的密码。”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大人在身边,陌生人的话不要理睬。”
安湛严肃地说。
“可是幼儿园的老师也说,要助人为乐啊……”
扬扬显然有点委屈。
后来电梯到了,安湛把扬扬送回房间躺下,我也拖出了我收拾好的箱子,准备跟他告别。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4 22:51:58 +0800 CST  
安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秒睡的男孩,对我说,要送我下去。
我没拒绝,因为我恰好也有几句话想问问安湛。
首先我当然是要道歉的,把扬扬一个人忘在大厅,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不过,安湛我看你对那位何老先生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你以前,认识他么?”
“为人父母的警惕心永远不嫌多。”安湛瞄了我一眼,却仿佛故意避开了我的话题。
我承认,安湛的话一点没错。
这世上有多少人贩子就是打着孩子天真善良的同情心,以请求帮助为名,问路引路之类,从此把孩子送入了不归路。
“不过我们也总不能说学校里教育孩子们助人为乐,热心善良是错误的吧?”我矛盾地说。
“所以我才会告诉扬扬,任何成年人来向他寻求帮助,都不予理睬。”安湛说,“因为正常状况下,成年人若真的需要帮助,是不可能向小孩子请求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恨不能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这一条,回去我要赶紧说给心心听。
“怎么?”安湛的眼神稍微温和了几分,最后落在我面前,“你已经开始觉悟要怎么做好一个合格的单身妈妈了么?”
我呵呵了一声:“有觉悟总比一直懵逼的好。”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5 23:31:43 +0800 CST  
“天晚了,你穿太少了。”
安湛送我到门口,等专车的时候,凉夜的风吹起我凌乱的刘海。
安湛站在距离我半米的相对位置,眼神里倒映着一片霓虹的忽明忽暗。
我赶紧别开了脸,用鞋尖踢了踢箱子,小声说:“没事儿,这不就是回去拿……拿冬衣的么?”
“有围巾么?”
我点点头:“嗯。”
安湛单膝点地,撩后风衣的下摆。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扳开我皮箱的两侧海关锁。
咔嚓一声。
胡乱塞进去的衣物就像爆米花一样膨胀出来!
安湛顿了下,默默把箱子扣了回去。
“我……”我的脸红透了,“我走的匆忙,就……”
安湛说,知道你是准备离婚搬家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去打劫的。
看样子,他该是没什么信心帮我从这一摊乱如内脏的箱子里找出一条冬天的围巾。
于是他站起身,将自己脖子上那条暗色格子的男士薄围巾摘了下来。
套住我。
“我……不用,我车马上就……”
“女人的脖颈最容易衰老,护着点。”
他的声音不大,却丝毫不容拒绝。
我点点头,轻嗅上面淡淡的男士须后水味,那是安湛身上固有的味道。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5 23:32:02 +0800 CST  
身后轻轻有鸣笛,我知道是我叫的车来了。
“谢谢,我明天还你。”我伸手按了下意图灌风的领口,把那条围巾微微塞进一些。
转身上车前,安湛在后面喊了我一声。
“沈夏,周末别忘了回公寓。”
“恩,我记得。朋友们,你都通知了吧?我能叫几个我的朋友么?”
“如果是上次那个对我图谋不轨的健身gay练——”
我:“……”
我心说安湛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你怎么知道我想说徐浪浪。
“因为你也没别的什么像样朋友啊。”
说完安湛就走了。
我却在原地被他噎得差点咬舌自尽。
手里还留着他围巾上的温度,心口窝就噗嗤一声被他捅了了一刀。
真是个有毒的男人啊!
出租车停在了我家老城区的弄堂口。
我付钱,下车,就见一束不厚道的远光灯直接砍过来。
心里刚要骂,对面的门就开了。
徐浪浪摇头尾巴晃地从上面下来,然后弯腰撅着屁股往驾驶座的玻璃上贴了下去。
估计是在跟人家吻别呢,看得我真是一阵阵恶心。
我也不走,就站在他背后的阴影处。等车离开了视线,我才吼了一句:“干什么呢?那么依依不舍的,怎么不直接过夜啊?”
“吓!”徐浪浪原地跳了有几公分高,大手在胸肌上砰砰捶两下,“沈夏你神经病啊!吓死我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帮你那位什么高大帅的总经理看孩子呢么?”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6 22:45:41 +0800 CST  
“你又为什么回来?”我没好气道,“不是重色轻友的恨不得又黏哪个富婆身上么?”
说话间,我瞄了一眼徐浪浪手腕上的表。
这款logo我认识,最近也见过。恩,就在杜晓那天刚拆完的快递旁边放着的个精致的盒子。
我真是满肚子泄火先被徐晓峰气心梗,又被安湛怼成脑瘫。
好不容易找到个徐浪浪,恨不能把他祖宗十八代给数落一遍——
“徐浪浪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警告过你别碰杜晓的!”
“我什么时候碰杜晓了?”徐浪浪委屈地把耳朵从我手里夺了回来,一脸不忿气地扬了下粗壮的手腕,“她愿意送,我愿意收,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怎么就那么不受你待见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你好意思的徐浪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从人家富婆车里下来。你要是还有点人性,算我求你了,赶紧跟人家单纯的小丫头说清楚。就你这种跟擦过屁股的草纸一样的三观,会把她震慑得怀疑人生的!”
徐浪浪揉了下脑袋,白我一眼:“女孩蜕变成女人是要经过历练的,不被几张草纸蹂-躏过,好意思说自己人世走一遭么?沈夏我就问你,像你跟晓峰哥那种青梅竹马一双人的经历倒是简单纯粹了。往婚姻里一倒,最后还不是搅成屎了?我就问你,难道你从来没动心过,自己要是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试试,是什么滋味?”
“我!”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6 22:45:55 +0800 CST  
徐浪浪冲我一眯桃花眼:“所以啊!女人多几次恋爱经验真不算什么坏事儿。受伤算什么?为了以后不送命,先咬牙给自己来几针。打预防针不都这个道理么?”
“什么歪理邪说啊!”我冲着徐浪浪大胳膊内侧一拧,掐的他吱哇乱叫。
“你瞅瞅你!你就是典型的自己欲求不满,看不惯小姑娘成长磕绊!”徐浪浪装腔作势往我耳垂处吹了一口恶心的气,“要不然,哥今天就勉为其难,让你体验一下不同尺寸的?”
“滚!”我一拳将他怼过去,然后就听身后咔嚓一个亮光闪过。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仿佛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徐浪浪显然也意识到了。
我摇头:“好像是灯,可能又是谁家打远光吧。”
“不至于,谁那么不自觉啊,看到行人还故意打远光。”
“你和你那个没品位的富婆不就是么!”
我和徐浪浪你一言我一语地进了弄堂,然后分手各回各家。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小插曲,在几天之后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周六那天早上,搬家公司的车一早就过来了。
我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拒接徐晓峰的电话。因为我已经受够了他沉淀几天,再突然冒出来像个失忆的混蛋一样搭讪了。
我觉得,就算是夫妻之间,也好歹给给自己留点自尊,给对方明示一种态度吧。
我要跟徐晓峰离婚,不是矫情的怨妇在以退为进好么。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6 22:47:13 +0800 CST  
“妈妈,今天你是要去新家了么?”
心心显得有点兴奋,但兴奋之余又免不了黯然几分失落。
她问我爸爸为什么不来?
我心里难受。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地回避这个话题了。
“心心,”我蹲下身,认真看着女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如果爸爸妈妈以后不在一起了,心心想要跟谁一块生活呢?”
“我能和何曼阿姨一起生活么?”
心心的话差点把我吓一跟头,我真是没想到女儿竟然会给我这么破天荒地的答案。
“妈妈,何曼阿姨就跟我说,万一爸爸妈妈离婚了,让我跟她过。她说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就是不喜欢对方,不想见到对方了。我跟着妈妈,就见不到爸爸。跟着爸爸,就见不到妈妈。只有跟着何曼阿姨,你们两个才都会经常来看我……”
“心心,何曼阿姨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我心下一凛,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是心心只是摇头,眼睛里仿佛在躲闪些什么。
“心心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最近见过何曼阿姨么?”
我转了一下目光,最后眼神落在门口装心心玩具的那个红色绸袋里。那是我妈昨晚收拾出来的,让我把心心暂时不要的玩具先给送到新公寓去。
但是,之前何曼送给她的那条小美人鱼,分明就露出半截尾巴在外面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视若珍宝的玩具在什么时候会失去宠幸?
当然是有新的替代品啊!
楼主 猫生欢乐  发布于 2019-03-17 23:10:13 +0800 CST  

楼主:猫生欢乐

字数:196140

发表时间:2018-11-28 19:55:3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27 11:05: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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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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