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杂谈第一坑)猪眼看世界──味道


黑道手段只是前奏,我开始了白道进攻。

符律师的工作效率很高,检察院受理了针对合济海鲜的集团诉讼,包括厨房工程、装修工程、酒店用品等十几项,涉及总金额三千多万元。记者们发现了新闻价值,开始连篇累牍报导,当然按照咱们的基本国情,任何新闻都是都是有选择性的,媒体只字不提我的八百士兵,但把合济的奸商形象刻画得十足。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0 10:48:57 +0800 CST  

应经理打电话来汇报,海鲜档苏老板已经口头提出暂停供货,理由是生意不好,连续两个礼拜没卖出一两海鲜,巨大的海鲜池里都快死了一半了。

生猛海鲜顾名思义就是活的海鲜,海鲜酒楼只是一个营业场所,海鲜池子也叫海鲜档,别看里头琳琅满目,其实都是海鲜档老板承包了的,他把货送来,并且负责养护,海鲜卖出去按月结账。当年H岛有很多苏老板这样的海鲜供货商,一般都是各渔港的渔霸,常年养着一群打手在码头横行,但在城市里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这类生意有一定的风险,虽说有专业的养护,但海鲜毕竟离开了原生环境,死亡是正常现象,因此海鲜档老板都会预计一定比例损耗,如果损耗超过一定程度就亏损了。生意好坏还是最关键因素,像合济这样的大型酒楼,正常情况下每天都要补货,海鲜档老板每个月的收入都非常稳定。

合济的名声很差,对很多供应商的货款、工程款都能赖则赖,但海鲜档老板的钱是不敢不给的。海鲜档老板并不只供合济一家,当年h市就只有三个大型海鲜档老板,苏老板是其中之一,其它两位也是亲戚关系,别的老板根本进不了这个市场,得罪苏老板的后果可想而知。

潘老板故作镇定说:“放心啦老苏,我几时欠过你的钱?在我这儿你也赚了不少了,希望同舟共济熬过眼前,不会亏待了你的!”

苏老板冷笑道:“算了吧潘老板,你自己也知道谁在整你,黑白两道你都指望不上了!我也没胆子跟着你玩儿,把帐结了我撤了吧!”

潘老板已经彻底硬不起来了,他强笑着说:“老苏老苏,咱们好商量,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到时候绝少不了你的。”

苏老板眉毛一竖:“一个月?就你这样子,半年也缓不过来了!我给你一个礼拜,再给不了钱别怪我不客气!”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0 10:53:40 +0800 CST  

波仔带回一封信,是潘老板写给我的,大意是冒犯了我非常对不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之类的话。看来他再找不到传话的中间人,只能自己服软了。

我波仔告诉潘老板:出价200万收购合济。

第二天中午,波仔打来电话:“他们想见见您。”

我问:“同意我的价钱了?”

他答道:“我也是这样问的,可潘老板说想跟你谈谈。”

我坚定地叫道:“那还谈个鸡巴!告诉他,我有时间等!”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0 10:54:49 +0800 CST  

应经理依旧每天一个电话,最新的消息是厨房大佬已经正式提出辞职,六个楼面经理有五个请假回老家,保安队长干脆就不辞而别,香港来的庞总虽说没走,但一直躲在宿舍没上班。

电话说到最后,应经理稍显紧张地说:“昨晚他们几个股东关门开会,一直到今天天亮老潘才回来,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昨晚的会别是要玩儿黑的吧?”

她说的“回来”就是跟她上床的意思,潘老板是个专吃窝边草的色鬼,应经理是合济的店花,也是潘老板公开的情妇。

我郑重答道:“你一切都照常,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要把他们每天的行踪告诉我就行了,别的你别管。”

她突然哆嗦起来:“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0 10:55:56 +0800 CST  

1995年4月16日,星期天,农历三月十七。

晚上十一点多,我接到波仔电话,他今天做成了一单收数生意,佣金收了三百万。这是我默许重开收数生意以来最大的一单,我很高兴,弟兄们已经不用我亲自出面就能做生意了。我忘形地叫他请喝酒,而且特意交待把刚刚提拔的四十个军官都叫上。

半小时后,望×楼大排档灯火通明,我和四十四个弟兄大喊大叫,胡吃海喝,丝毫没顾忌旁边的白眼。

弟兄们轮番敬酒,军官们更是第一次跟我共饮,我是逢敬必干,杯杯见底,一会儿功夫就有点儿找不着北了。

恍惚中,好像街边慢慢开来两部摩托车,应该是当时最流行的铃木王,红色的车身。车子上下来四个人,好像也是来宵夜的。

我搂着波仔的肩膀,指着向大排档走来的四个人,醉眼惺忪地说:“你看,那四个人好笑不?吃宵夜怎么不摘头盔哪?”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0 10:57:22 +0800 CST  
怎么天涯总犯这种老毛病,字数长了就发不了,真要命。

各位好友,明儿见。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0 10:58:44 +0800 CST  
作者:高顶爷 回复日期:2008-3-20 11:09:28
哈,猪哥就是猪哥,连上网也在大家意想不到的时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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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高爷支持,还望多指点。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0 11:24:52 +0800 CST  

小时候曾经对战争电影里的英雄满怀钦佩,王成倒没啥,有那么多枪打着多过瘾啊!最佩服的是黄继光,美国鬼子把他几乎打成了筛子,居然给还能扑上去堵枪眼!

从1995年4月17日凌晨起,黄继光的英勇绝伦不再让我热血沸腾,英雄可能还是有,但都是党妈妈包装出来的,黄继光的事迹就有很大水分,起码他身中数枪还能堵枪眼纯粹瞎掰。




弟兄们都有了几分醉意,波仔也大着舌头嘲笑着。

两个头盔男人停住脚步站在路边,另两个直接向我们走来,我的桌子离路边只有十几米远,这两个人像是在从屁股后面掏什么东西。

波仔傻笑着说:“大哥您看,马路边那两个手上拿的是什么?”

突然,键子大喊起来:“保护大哥!”一把掀翻了桌子。波仔虽然酒意已有七八成,但仍然重重扑倒了我,之后紧紧压在我身上。键子和波仔显然看清了四个人手上的东西。

在倒地的一刹那,我也看清楚了,是枪。




枪声响了,我被波仔压着动弹不得,觉得身上不断地震动着。大排档一片寂静,枪声并不太大,比过年的鞭炮声音还小点儿,但有浓重的血腥气。

枪声停了,波仔毫无反应,软软地压在我身上,我已经酒意全无,但头很晕,越来越晕。波仔仍旧一动不动,我拍拍他的后背,觉得黏乎乎的,我想把他推开,但手上已经没了力气。

两个新弟兄把波仔抬到一边,老嫖跑过来扶起我,我看到他胸前出现血迹,就想问问是不是他也中枪了,但奇怪地听到我自己的声音非常嘶哑,喉咙里似乎有异物,我想咳嗽,居然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

我昏死过去。




恍惚中,我被抬进医院,医护人员的大呼小叫在我听起来很滑稽,像是从水底发出的嗡嗡声。一大帮人在我身上忙个不停,也不记得忙了些啥。

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寝室六兄弟很是亲热,从高桥海边抓来的沙滩蟹鲜美无比,我们大口喝着劣质的乙级大曲,欢快地互相取笑着,老大那双臭脚自是永恒的笑料,他憨厚地笑着,反驳着。

我看到了狱友良哥,他郑重说:“靓仔你唔死得嘅!我两个姨妹同你双飞,你仲未同我报仇,咁就死哏唔得喔!”(臭小子你不能死,我的两个小姨子都被你玩儿了,这样就死了可不行啊。)

梁姐一身素服站在床边,她笑着对我说:“好弟弟,你不会死的,你是世上最勇悍的男人。”她的笑容真好看,小眼睛十分性感。她跳上床抱着我,就像从来没有离开我。

她是这世界上唯一能让我感到安全的人,我躺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慢慢睁开眼睛。病房里的白色让我很不喜欢,倒是床头柜子上的一盆蝴蝶兰还不错,定睛一看怎么这么熟悉啊?好像是我家里的那一盆。

护士小姐轻声叫道:“哎呀你醒了!”一张大手同时握住我的手,我扭头一看,是夏局长。

夏局长长嘘一口气说:“小静你可醒了。”我笑看着他,他身后站着一个穿了制服的警官,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夏局长介绍说:“这位是市局吴局长。”

我感激地笑笑,示意夏局长靠近我:“先抓人。”我声音很嘶哑,没什么中气,说出来的无异耳语,一句话不能说得太长,但总算说出了受伤后的第一句话。

他说:“从昨晚到现在,所有的海陆通道都在大搜查,眼前还没消息。”

我再次拉近他耳语说:“潘。”

他看着我浅笑:“已经控制起来了,五个,全部都在。”

我轻轻喘了一口气:“谢谢。”

黄局长插口说:“放心吧刘老板,能找到的我们都已经抓了,在你这医院里我们安排了十个同事保护你,你就安心养伤吧。”

我深知国内警界办案手法,历来是不管证不证据抓了再审,如此明显的刑事案件,主犯是不是那几个杂种都要马上抓。当然起主要作用的还不是我的伤,如此重大的枪击案,上头肯定会有领导直接过问,说不定现在就是省厅在督办此事,而夏局长之所以如此卖力,最关键因素是我没死,如果被人乱抢打死了,鬼知道办案方式会变成什么样。

当时我并没意识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潘老板既然雇凶持枪杀人,明知道出事后警方会第一时间抓他们,为什么不提前避开?这跟几个杂种的警察经历严重不符啊!

再说,时隔多年,几个杂种不可能认出我,当时大排档几十个弟兄在喝酒,怎么就一眼发现我是老大?




夏局长走了,护士小姐轻手轻脚地忙碌着,我轻声问:“我的兄弟,怎么样了?”她戴着口罩,但从紧皱的眉头也看得出她的不耐烦,她回答:“不知道。”

我竭力压抑着焦躁:“帮我问问,好么?”她干脆不再答话。

从病房们上的小窗户看到了老嫖,他愁眉苦脸地在门外探头探脑,我示意护士请他进来,护士不耐烦地说:“现在你的任务是休息,不准再有人打扰了,警察都不行!”

我尽量平静地对她说:“今晚,有人杀我,那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要交待他、几件事,说不定,杀手、还在附近,得挡一挡。”说完这几句话,我大汗淋漓。

护士小姐惊惧地看着我,我向门外的老嫖招招手,他快步走进来,一下跪在我面前泪流满面地说:“对不起大哥,是弟兄们没保护好你。”

我柔声说:“波仔,怎么样了?”

老嫖依旧跪在地上,压抑着痛哭失声:“波仔救过来了,他跟你一样,光输血就输了两千多毫升。”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别哭了,没死,就好。”

老嫖猛地哭出声:“可是键子死了!当时他带着两个弟兄蹦起来玩儿命,都被杂种们打死了!”

我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老嫖告诉我:我右腿中了两枪,都是贯通伤并无大碍,最重的是脖子上的这一枪,子弹穿过波仔的身体击穿了我的颈动脉,好在做过护士的阿娇当时也在场,否则活神仙也救不了我;

波仔身中六弹,其中两弹打在他后背,左侧肺部被打穿,医生说,送医院再晚几分钟就完了;

键子当时抡着凳子试图阻止冲向我的两个枪手,被守在路边的两个枪手当场打倒,头部胸部各中一枪,还有两个军官试图反抗,胸前中弹,送到医院已告不治。键子是老嫖最要好的朋友,目睹自己好友被枪杀,自己却没敢做出任何动作,他内疚得痛不欲生。




过了好一会儿,我慢慢镇定下来,对老嫖说:“叫大赵,还有李会计。”

老嫖抹了把眼泪,转身就把一直等在病房外面的两个人叫进来。

我让三个人的耳朵都靠近我:“送信儿、给他们家里,键子给一百万,两个军官、八十万,后事要办好,出殡的车子、要最好的。”

三个人都流泪点头,我接着说:“老嫖代表我,代理老大。”

老嫖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大赵问道:“合济的五个老板已经全部给抓了,今天就没开门,咱们今天还去么?”

我郑重回答:“办好丧事,再说!”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1 16:01:32 +0800 CST  
作者:str0000 回复日期:2008-3-21 16:17:52


16点了.老猪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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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眼神儿不太好。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1 16:27:47 +0800 CST  

我只是贯通伤,并没伤到骨头,手术缝合了三处伤口,慢慢养着就是。由于失血过多,我不时觉得头晕,但从小练就的良好体质此时显现出来,三天过后,我已经可以自己坐上轮椅,虽然还是有点儿气短,但一口气也能说比较长的句子了。

波仔也脱离了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他的伤很重,医生说可能至少三个月之内不能劳累,击穿肺部的那一枪让他元气大伤。他虚弱地看着我笑,我轻轻拉着他的手,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救命之恩无需言谢,此时我俩已是肝胆相照的弟兄。

凤姐知道了我受伤的消息,冲到医院抱着我大哭,执意要来亲自照顾我。我很感激,但严厉禁止她再来探望,我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现在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好在我和她的事情并未过多招摇,我倒不担心她上班不安全。

担任保卫工作的警察减少到四个,白天晚上各两个轮班倒,我很感激夏局长这样的安排,没哪个笨贼会当着警察的面杀人,这比放四十个弟兄在门外更安全。




老嫖和大赵每天都来看我,从他们嘴里我了解到合济的情况。员工们一哄而散,本来合济还欠了一个月的工资没发,但大家都知道老板是因为涉黑和枪击案被抓的,命总比钱重要,跟这样的老板要钱怕不那么容易。

我让会计拿了二十万给凤姐,让她把这笔钱交给应经理。我历来把信用看的极重,眼下虽然还没收购成功,但几个老板已经刑拘,实际上也就成了我嘴边的一盘菜,什么时候吃就看我的心情了。但是,我不想让弟兄们知道我和应经理的交易,凤姐为人木讷本分,跟我的圈子八杆子划拉不着,应该没什么影响。

凤姐打来电话说事情办好了,应经理让她向我转达谢意。我从凤姐的语气中听得出些许酸味儿,想解释一下,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电话里也就冷了场。凤姐酸溜溜地说:“你还是好好养伤吧,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你就别牵挂啦!”

我对这种小肚鸡肠历来反感,大声说:“你吃饱了撑得瞎想个啥?”

她带着哭腔说:“我是没人家长得漂亮,也没你们大陆女人风骚,我知道你早晚会不要我。”

我烦躁无比,但脑子一转,装作伤口剧痛,轻轻哼了一声。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凤姐意识到我刚出鬼门关,她立即慌乱地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很疼么?”

我叹了口气:“你呀,别胡思乱想了,她再漂亮也是很多男人的女人,跟你没的比,你是我一个人的女人。”

凤姐欢天喜地挂了电话,我并不在意这个小插曲,但这个疏忽让我很快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入院的第五天,夏局长带来了潘老板们的消息。


(很忙,很忙,很忙,对不起各位好友了。)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26 16:01:39 +0800 CST  

入院的第五天,夏局长带来了潘老板们的消息。

审讯进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潘老板们毫不掩饰对我的刻骨仇恨,但五个人共同供认,枪击案跟他们无关,他们的确经常彻夜开会商量过怎样对付我,但对抢案一无所知。

一开始,审讯人员原以为这种供述是几个前警官的反审讯手段,于是上大课、每天换监仓,逼供手法用了不少,这些滋味我亲自品尝过,任你钢筋铁骨也要扒层皮。潘老板们虽然也早就见识过,但真正试了也尿了裤子,于是争先恐后开了口。

五个老板中最年轻的叶老板首先做了详尽供述:五个老板都意识到处境极其严峻,官方关系已经指望不上了,从深圳带来的几个保镖也吓破了胆,传言中的我有很深的军方和警方背景,一般的小混混也根本不敢出头,只能从本地黑帮身上想办法。但是,本地最大的大佬拖鞋强已经明言不理此事,其它稍小一点的帮会见都没见过我,想干也无从干起。

潘老板们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好低三下四去求拖鞋强,开出的条件是合济的20%股份加五百万现金,只要我同意放过他们,不管最终谈成什么结果,拖鞋强的钱一分不少。

拖鞋强答应试一试,但当时也把话说得很灵活:“只是试一试,静哥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他家大业大,朋友众多,我的面子他也未必给。”

之后的几天,潘老板们苦苦等待拖鞋强的消息,每天都打电话询问结果,拖鞋强最后忍无可忍大骂出来:“老子也不只就你这点活干!有空了我自会去找静哥,你们催催催,催你老母个××!”




夏局长转述至此,我知道,这样的结果等于审讯毫无进展,凶手犹如人间蒸发,潘老板们对拖鞋强的供述很可能是为了转移办案注意力,枪手出自第三方所使的可能性并不大,起码这起枪击案起因肯定还是合济的五个老板,突破口还得从他们身上找。

我把我的看法跟夏局长说了,他笑笑说:“市局的几个同志也是这样认为,没关系,你就安心养伤吧,我让看守所的同志们再加把劲,就是石头也要榨出它几滴水来!”

夏局长走了,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安全的预感,左思右想不对劲,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




仓里的大课真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每天换仓更是要命,尤其对几个前警官来说,监仓里的犯人对他们曾经的身份都恨之入骨,跟仓里的私刑相比,监仓当局的大课还算是轻的。他们都曾主持过类似的课程,应该对这种请君入瓮的游戏抵抗力更差才对,怎么会只供出这么点东西?没任何人知道我搞垮合济的真正原因,他们也并不认识我,去深圳甚至澳门找几个枪手并不难,但他们又如何能在数十个人当中准确找出我这个老大?

杀掉我是正确的选择,我的强硬让潘老板们清楚的意识到,除非接受我的条件,否则他们H岛和深圳两地的资金链迟早会断掉,我绝对不是能通过谈判能妥协的人。杀了我,所有的矛盾都立即迎刃而解,官员们没了出头的大佬,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大动干戈,我的弟兄们也会一哄而散,最后就只剩下花钱摆平各方势力而已,那时候就简单多了。

换个角度考虑,如果我是潘老板,绝对会不计一切代价杀我,这是明摆着的道理,现在枪手们的主使人已经落网,我怎么有种越来越强烈的寒意?




晚饭时我的胃口奇差,吃了几口就扔下筷子,之后就是反复折腾睡不着,护士小姐被我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吓得一溜烟跑出去了。

我躺在枕头上,夏局长描述的审讯过程又出现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像放电影,我仿佛听见五个前警官在撕心裂肺地惨叫。

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但奇怪的是,复仇的痛快在我心中只是一闪而过,随着夜越来越深,我心中的凉意也越来越重。

凌晨两点钟,我迷迷糊糊进入准睡眠状态,护士小姐蹑手蹑脚进来给我关灯,在房间黑下来的一刹那,我突然惊醒了。




我终于找到我的恐惧之源。

拖鞋强并未找我,连电话都没一个!

他受人之托,以他跟我的关系,起码应该打个电话跟我吱一声,他也明知道我的反应是什么,但他可以借此更进一步跟我交朋友,加深我对他的信任,但他就是吭都没坑一声!

在所有人眼里,我是H岛正在崛起的大佬,资金实力和官方关系都远非拖鞋强可比,取代他成为H岛最大黑帮头目指日可待,而且一旦我成功收购合济,资金实力和官方关系会更上一个台阶,将来他要找饭吃还得看我的脸色。

除了潘老板们,拖鞋强是最不想我收购合济的人,他也是唯一有能力立即派出枪手的指使人,而且,想在H岛藏四个枪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我翻身跃起,抓起床边的拐杖,悄悄向门外走去。此时我已经信不过任何人,包括我的几个弟兄,我只能忍着疼缓缓走向大门口。

两个值班警察早就困得东倒西歪,多日无事已经彻底没了警惕,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保护的对象拄着拐杖从他俩面前走过。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NH部队的住所。那是一座团职楼,楼下站岗的士兵很是惊讶,但什么都没问。

我上了床,腿上的两处枪伤并没如预料中的剧痛,脖子上也是如此,我静静地躺着,等待着伤口的胀痛慢慢平息。我并不担心还在医院的波仔,枪手要杀的是我,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31 17:10:09 +0800 CST  

向各位好友道歉,前几天,老猪经历了一场严峻的办公室斗争,这场斗争从年前已经发端,到前几天发展到最高峰,现在终于基本平息,总算没吃什么亏,但耽误了《味道》奉送,万分抱歉。

老猪现实中是一间大型企业集团的高管,兼任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俗务庞杂,东莞工地又即将竣工验收,市场已经彻底败坏,施工和销售形势都非常严峻,晚上还要陪官老爷们吃喝嫖赌,要不是身体底子还过得去,这阵子内外交困实在够我喝一壶了。

《味道》起笔于去年一月,算来断断续续已有一年多,非常感激各位新老读友的支持和厚爱,老猪也一直在努力写出那些快乐和辛酸的往事,以前每晚整理好基本纲要,第二天中午才抓紧写出来。这段时间是耽误得最厉害的,老猪向大家保证,一定认真写,但可能要调整写作时间,但还是那句老话:除了节假日以外,争取每天一篇吧。

给各位再次作揖,对这段时间的文字延误,老猪非常抱歉。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3-31 17:32:21 +0800 CST  

第二天一早,我分头打了几个电话,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出院在家疗伤,夏局长颇有些惊诧,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但什么都没问。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拖鞋强的,先跟他说我的伤快好了,已经回了家。他明显表现出不自然,问起潘老板们的审讯进展,我如实告诉了他。

拖鞋强使用了近乎讨好的口气:“静哥,我有几个弟兄在仓里,需不需要他们帮您干点儿啥?”

我笑呵呵地说:“谢谢啦强哥,那五个杂种现在每天换一个仓,这就够受的啦,市局和省厅的联合专案组每天一次提审,不怕几个杂种不招,咱们就别费那劲啦!”

放下电话我心里隐隐发笑,这鸟人不是个好演员,这么快急着杀人灭口,明摆着自己做贼心虚。

我并不恨他,这是生意,而且即便我的判断错了,我也不打算让他活着,他活着同时意谓着我离死很近,这也是生意。




老嫖、大赵和李会计来看我,我让李会计给医院的四个警察每人送了一万块钱,同时请他们继续在医院保护波仔,这是我兄弟的待遇。钱送到了,四个警察万分感激地收下,这是人家该得的报酬,同时我也想让所有人知道,刘小静永远不会让人白帮忙。

同时我让老嫖联络湛江的走私车行,买一部新车。

老嫖问:“买什么车?”

我回答:“最贵的,要现车。”

老嫖通报了键子葬礼的准备情况,我心里一酸:“你尽快把新车提回来,车牌就用我那副海军牌。”

停了一会儿,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亲自送我兄弟一程。”

老嫖继续请示八百个士兵的处理问题,我告诉他,全部留任,即将开张的新合济海鲜大酒店需要庞大的保安队伍,今后还会有更多的生意,八百个兄弟眼前没什么事就养着,键子的葬礼也要全体参加。




看在钱的份上,医院派一名经验丰富主任医师每天来看我,虽然我在家里,跟住在医院没什么区别。做过护士的阿娇正式调过来,二十四小时做我的护理,伤好得非常快,但这引起了新的麻烦。

我坚决不同意凤姐搬过来,她就每天都来给我做饭,饭菜很可口,但我的伤口拆了线,这饭菜也就变了味。

凤姐的酸劲源于阿娇。小丫头心无芥蒂,只想让我快点痊愈,晚上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白天更是无微不至,几天下来,凤姐就不对劲了。

她问我:“这阿娇是谁呀?不像医院的护士,倒像是你家一个亲戚。”

我笑道:“是我一个好兄弟的远房妹妹,你就别吃她的干醋了。”

凤姐撇撇嘴说:“哼,妹妹,叫得挺亲热啊!”

我心里好笑:“阿娇很不错的,她以前就是护士,帮了我很多。”

她按耐不住地小声叫道:“那也不能住在你这儿!让她走,我来照顾你。”

我烦躁起来:“你会洗伤口换药吗?扯什么鸡巴蛋?看不惯就别来了!”

凤姐含泪而去。像上次对应经理送钱风波一样,我没特别在意她的反应,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的残忍,我第二次疏忽了凤姐的感受,大错的铸成有时就起源于这样的某件小事,看来微不足道,但它会改变一切,让一切都无可挽回。




夏局长来看我,问了问我的伤势,话题马上转到潘老板们的审讯进展。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几个前警官交待了跟拖鞋强接触的更多细节,但这并不足以抓住拖鞋强,这样所谓的进展依旧是没进展。

说完审讯,他突然话题一转:“我亲自主持过几次提审,他们几个不像反审讯的作派,每次口供都一样,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是拖鞋强干的?”

我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永远别忘了咱们要的是什么!这是最好的机会,是谁买的枪手很重要吗?咱们要的是合济!”

夏局长深深看了我足有半分钟,突然他的话题转到天气上,从北方到南方,从香港到台湾,乱七八糟说个没完,半小时后,我和他同时仰天大笑,亲切话别。




新车开回来了,是一部崭新的奔驰560。多年过去了,我换过几款奔驰,S320、500、600都用过,但最怀念的还是那部560,车身秀美颀长,没有之后那款的笨重,更没有现在这款的轻浮。美中不足的是内饰,淡黄的颜色看上去有股娘门儿气。

1995年4月29日,星期六,近三百辆轿车组成的车队向h市殡仪馆进发,前面开路的是四部警用三轮摩托车,我的奔驰排在第一位。

我的好兄弟键子躺在鲜花拥促的棺木中,面带微笑,西装笔挺,头发还是又硬又直的板寸。他挚爱的女友安妮陪在他身边,和键子的父母已经哭成泪人。另外两个军官也是面色如生,他们的父母家人也在大恸。

夏局长没能亲自来送行,但派了几十个警察维持秩序,他的安排很巧妙,几十个警察看上去跟我的弟兄没什么两样。

隆重肃穆的仪式过后,在三个好兄弟重生的一刹那,八百个士兵齐声吼道:“一路走好!”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1 16:10:35 +0800 CST  

第二天一早,我分头打了几个电话,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出院在家疗伤,夏局长颇有些惊诧,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但什么都没问。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拖鞋强的,先跟他说我的伤快好了,已经回了家。他明显表现出不自然,问起潘老板们的审讯进展,我如实告诉了他。

拖鞋强使用了近乎讨好的口气:“静哥,我有几个弟兄在仓里,需不需要他们帮您干点儿啥?”

我笑呵呵地说:“谢谢啦强哥,那五个杂种现在每天换一个仓,这就够受的啦,市局和省厅的联合专案组每天一次提审,不怕几个杂种不招,咱们就别费那劲啦!”

放下电话我心里隐隐发笑,这鸟人不是个好演员,这么快急着杀人灭口,明摆着自己做贼心虚。

我并不恨他,这是生意,而且即便我的判断错了,我也不打算让他活着,他活着同时意谓着我离死很近,这也是生意。




老嫖、大赵和李会计来看我,我让李会计给医院的四个警察每人送了一万块钱,同时请他们继续在医院保护波仔,这是我兄弟的待遇。钱送到了,四个警察万分感激地收下,这是人家该得的报酬,同时我也想让所有人知道,刘小静永远不会让人白帮忙。

同时我让老嫖联络湛江的走私车行,买一部新车。

老嫖问:“买什么车?”

我回答:“最贵的,要现车。”

老嫖通报了键子葬礼的准备情况,我心里一酸:“你尽快把新车提回来,车牌就用我那副海军牌。”

停了一会儿,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亲自送我兄弟一程。”

老嫖继续请示八百个士兵的处理问题,我告诉他,全部留任,即将开张的新合济海鲜大酒店需要庞大的保安队伍,今后还会有更多的生意,八百个兄弟眼前没什么事就养着,键子的葬礼也要全体参加。




看在钱的份上,医院派一名经验丰富主任医师每天来看我,虽然我在家里,跟住在医院没什么区别。做过护士的阿娇正式调过来,二十四小时做我的护理,伤好得非常快,但这引起了新的麻烦。

我坚决不同意凤姐搬过来,她就每天都来给我做饭,饭菜很可口,但我的伤口拆了线,这饭菜也就变了味。

凤姐的酸劲源于阿娇。小丫头心无芥蒂,只想让我快点痊愈,晚上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白天更是无微不至,几天下来,凤姐就不对劲了。

她问我:“这阿娇是谁呀?不像医院的护士,倒像是你家一个亲戚。”

我笑道:“是我一个好兄弟的远房妹妹,你就别吃她的干醋了。”

凤姐撇撇嘴说:“哼,妹妹,叫得挺亲热啊!”

我心里好笑:“阿娇很不错的,她以前就是护士,帮了我很多。”

她按耐不住地小声叫道:“那也不能住在你这儿!让她走,我来照顾你。”

我烦躁起来:“你会洗伤口换药吗?扯什么鸡巴蛋?看不惯就别来了!”

凤姐含泪而去。像上次对应经理送钱风波一样,我没特别在意她的反应,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的残忍,我第二次疏忽了凤姐的感受,大错的铸成有时就起源于这样的某件小事,看来微不足道,但它会改变一切,让一切都无可挽回。




夏局长来看我,问了问我的伤势,话题马上转到潘老板们的审讯进展。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几个前警官交待了跟拖鞋强接触的更多细节,但这并不足以抓住拖鞋强,这样所谓的进展依旧是没进展。

说完审讯,他突然话题一转:“我亲自主持过几次提审,他们几个不像反审讯的作派,每次口供都一样,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是拖鞋强干的?”

我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永远别忘了咱们要的是什么!这是最好的机会,是谁买的枪手很重要吗?咱们要的是合济!”

夏局长深深看了我足有半分钟,突然他的话题转到天气上,从北方到南方,从香港到台湾,乱七八糟说个没完,半小时后,我和他同时仰天大笑,亲切话别。




新车开回来了,是一部崭新的奔驰560。多年过去了,我换过几款奔驰,S320、500、600都用过,但最怀念的还是那部560,车身秀美颀长,没有之后那款的笨重,更没有现在这款的轻浮。美中不足的是内饰,淡黄的颜色看上去有股娘门儿气。

1995年4月29日,星期六,近三百辆轿车组成的车队向h市殡仪馆进发,前面开路的是四部警用三轮摩托车,我的奔驰排在第一位。

我的好兄弟键子躺在鲜花拥促的棺木中,面带微笑,西装笔挺,头发还是又硬又直的板寸。他挚爱的女友安妮陪在他身边,和键子的父母已经哭成泪人。另外两个军官也是面色如生,他们的父母家人也在大恸。

夏局长没能亲自来送行,但派了几十个警察维持秩序,他的安排很巧妙,几十个警察看上去跟我的弟兄没什么两样。

隆重肃穆的仪式过后,在三个好兄弟重生的一刹那,八百个士兵齐声吼道:“一路走好!”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1 16:26:24 +0800 CST  
这天涯的服务器啥毛病?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1 16:27:43 +0800 CST  
作者:大雪漫天 回复日期:2008-4-1 22:00:04
作者:卡什 回复日期:2008-4-1 17:36:48
作者:大雪漫天 回复日期:2008-4-1 17:28:06
猪兄:房地产形势很不妙吗?

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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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也是我问,这次还是我领头。你们怎么不提前大着胆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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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非常忙,今后的文字会详细写出这次房灾的前因后果,现在只能先简单说一点个人看法──

1、所谓拐点一般是指房价和市场人气,人气没了,房价自然也就惨不忍睹,但这对地产商也是个机会,市场会重新洗牌,大量没实力的地产商会退出这个行业,而真正靠专业吃饭的地产商会面临更多的机会,这也就是说:拐点不仅是指房价,同时也是专业、产品的拐点,那种造个鸡窝就能卖高价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2、房价有降价空间,珠三角的高层住宅建筑安装成本只有2000多点,地价、税费、名目繁多的行政收费一般占总成本的70%,如果党妈妈愿意少赚点儿钱,房价完全可以降到多数人买得起的地步。目前中央政府的手段很多,最严厉的还是个人按揭政策,直接打击了投资客,媒体上又是铺天盖地一边倒地唱衰,其实损失最大的还是地方政府。

深圳、广州、东莞房价已经彻底松动,部分楼盘已经改暗降为明降,个人认为还有20──30%的降价空间;去过国内很多城市,但不是很了解具体市场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奥运是整个国民经济的致命杀手,要买房,最好等今年底之后,估计此次房灾的底部会在明年下半年出现,到那时就可以捞点儿便宜货了。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2 00:55:50 +0800 CST  

键子的送行仪式震动全岛,外界对我的传言版本更多,我也准备好做一个真正的黑道大佬。如果我不尽快成为大佬中的大佬,一定会有其他大佬杀掉我,这就是黑道上的规矩,也是保命的最有效手段。

波仔出院仪式搞得也是轰轰烈烈。我带了一百多弟兄迎接他的凯旋,在跟我并肩走进观海中餐厅大堂时,在场数百弟兄全体起立大喊:“波哥!”

酒会上,我当众把一部VOLVO960轿车的钥匙交到他手上,同时还有三十八万元的一张支票,他跟我紧紧拥抱。

从兄弟们的眼神中看得出,我已经成为他们心目中的神。大家都已知道我给了键子父母一百万,另外两个军官各八十万,如果再有人行刺,所有人都会挡在我的身前,都愿意为我卖命。




波仔出院的第二天,大赵出差去了深圳,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英俊非凡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姓杨,身高一米八五,长了一张费翔式的混血脸,是h市第一批专业的男性性服务工作者,俗称──鸭。




在夏局长的安排下,监仓里对五个前警官的折磨开始大幅升级。中国有数千年的酷刑历史,对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游戏有着无穷的创意。

我向夏局长提出,很想去看看五个前警官,夏局长非常为难,在我的一连串保证之后,他总算答应带我去看看,但提出很多条件,千万不能让正常的刑侦程序受到影响。

我坐在提审观察室,五个前警官将被带到隔着一面玻璃的审讯室,这块玻璃是单向的,我可以看到他们,虽然他们看不到玻璃这边的我,但毕竟曾是多年的警务专业人士,应该猜得到玻璃背后还有几双眼睛吧。

当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原谅了他们,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眼前的一切已足够补偿我当年的屈辱。

除了潘前所长之外,我只认识其中的两位,而且分不清哪位是黄sir,哪位是林sir,五个人外观虽然迥异,但站姿基本一模一样,都是靠着墙,两腿岔开,膝盖微微弯曲做准备下跪状,我知道这是电刑之后特有的体征,长时间对阳具和肛门的电击远比被鸡奸更痛苦。

他们是被抬进来的,脚上套着巨大的刑具,那是一根饭盆粗细的圆木改装的,套上去根本无法走路。眼神跟我当年不太一样,我当年是装出来的傻气,而他们则是满眼的迟钝,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哆嗦,从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求生欲望。

我决定原谅他们的家人,但这几个本身的命不是我想饶就饶得了的。




1995年五月三日,五个前警官集体越狱,被执勤武警当场击毙,他们至死都不知道我是谁,跟家人朋友也没见过面。

所有人对这个结局都非常满意,夏局长更是兴奋地语无伦次。我心里明白,看守所的指导员是本地人,曾有兄弟看到他跟拖鞋强多次在一起喝酒,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任何人从旁边经过都会招致两个人紧紧闭上嘴巴。

我也闭上了嘴巴。




波仔已经彻底痊愈,虽然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但已经不妨碍他做爱了。我专门给他放了半个月假,等他从阳江回来时,小伙子面色红润,腰杆挺得笔直,喜气洋洋的样子让我看着很是羡慕。

他介绍了一个新朋友,是H岛×县人,姓辛。辛老板在老家山上开了一家木材厂,把H岛特产的橡胶木防腐加工之后做成地板销售,生意做得很差,没听说他的销路在哪里,但堆场的橡胶木堆积如山。

辛老板的橡胶木地板生意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主营业务是:军火。




1995年5月14日,拖鞋强在东郊椰林与人发生争执,被四个人乱抢打死,他五个贴身弟兄同时被枪杀,无一幸免。




1995年5月15日,h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判决:合济海鲜大酒楼破产,资产拍卖以偿还债务。

本案无人上诉。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2 16:53:59 +0800 CST  

我如愿买下了合济。拍卖之前我已经拿到了底价,这本是高度机密,但对我而言没多大困难。起拍价200万元,竞买者有三家,曾公子、夏局长和我合资成立的餐饮公司是一家,另两家公司是我找来的陪衬。

拍卖现场冷冷清清,拍卖师的情绪也不高,他事先已经知道只有我一家公司竞价,叫价第一轮我就举起我手中的一号牌子,例行公事叫了三遍无人竞价,拍卖师训练有素地说:“一号买家,只有您举牌,但这个价钱未能达到我们的拍卖底价,您愿意再加价吗?”

我干干脆脆回答:“愿意。”

他继续问:“您愿意加到八百万元吗?”

我面无表情地说:“愿意。”

他一锤定音:“成交。”




合济的拍卖所得远不够偿还债务,所有债权人都知道买家是我,以前的债务就当喂狗了,没有谁敢跟我要钱。

我请曾公子和夏局长吃饭,面对两个兴奋的股东,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合济已经买下来了,二位大哥想赚长钱还是快钱?”

两个人对我的佩服是写在脸上的,曾公子首先发话:“兄弟,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我缓慢地说:“要向赚长钱呢,咱们就要做个基本计划,设计、装修、招人、重新组织菜品、制定促销方案、请政府各部门领导、给相关部门打点,估计五个月之后开张,之后亏损半年,半年后至一年左右开始保本经营,一年半之后开始盈利,三年后重新装修,装修期生意会差很多,但再过半年会回复正常营业额。”

曾公子第一个叫起来:“兄弟你想折腾死我,这么麻烦还干个屁呀!”

夏局长说:“小静肯定有想法,说说看吧,反正我和曾公子都是白捡的钱,我们都听你的。”

我微微一笑:“酒楼行当就是这副德性,外面看着挺风光,赚钱是肯定的,但太麻烦,说白了根本不是咱们这些人干得了的,我建议干脆把它卖了,一下收个几千万不也挺好么?”

两个人几乎同时叫起来:“那当然好啦!”

我继续解释说,我跟以前潘老板们接触的那间香港公司一直都有联系,如果咱们三个股东同意出售,他们会尽快派人来重启谈判,开价是七千万元,比之前的价钱虽然少了,但价钱还可以再商量,而且同意给曾公子10%的空股。

曾公子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一把抱住我说:“好兄弟,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啊!”




一个月后,合济海鲜大酒楼成功出售,在曾公子和夏局长的一再坚持下,我分得二千五百万元,总算没亏本,略有盈余。

合济改名香港城海鲜广场,新老板是真正的行家,很快开始装修,而且在主楼后面新建了一栋娱乐城,规模更加庞大,生意的红火也是绝对可以预期的。

我接受了新老板邀请,派了四百名士兵充任香港城的保安,每个月收取金额不菲的保安费,对此曾公子和夏局长都心知肚明,但无人点破。

出差深圳的大赵工作也很顺利,南C船务有限公司老板××良先生已经染上毒瘾,两个来月时间被抓三次,从戒毒所出来一刻不停就扎上了针,基本成了废物,据说每天除了吸毒就是骂人,跟那位年轻美貌的老婆已经闹着要离婚了。老婆也没闲着,那个男性性工作者体现了极高的专业素质,让美貌的秦小姐如痴如狂地过了半个月,等发现再找不到英俊情郎时,她已经染上梅毒,当然,××良先生免疫力也不太好,两口子分头找了江湖游医,结果越来越重。




我已经成为H岛帮会真正的大哥,人强马壮,财雄势大,美容院的规模扩大了一倍,每周都有新的收数生意找上门,而且开始有酒楼夜总会主动来邀请我的弟兄去看场子。我不再拒绝黑道上的敬意,反正已经湿了衣服,就不在乎一个猛子扎进去了。

但是,老天爷总是莫名其妙的,他给了我开心的一面,另一半的痛苦甚至绝望却也同时给了我。




我承认,凤姐的善良纯朴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一直把她看做梁姐的化身,尽管她们并不很像,甚至凤姐可以用丑来形容,但她的眼睛掩盖了她的所有缺陷,那是跟梁姐一模一样的眼睛。尽管我从未向她提起过梁姐,但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自卑地非常明显。我疏忽了她对其她女人的醋意,这对她是很大的打击,上天的惩罚也就接踵而至。

现在想起来,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在梦中向梁姐的灵魂承诺过远离黑道,但我背叛了承诺,老天爷就让我失去了现实中可以拥有梁姐眼神的所有机会。




我突然打算结婚了,对象当然是凤姐,我想永远拥有那双眼睛。电话接通了,我请她到我家里来,有很多事情要跟她商量,我们已有两个礼拜没见面,非常想马上见到她。

出乎我的意料,她躲躲闪闪地说:“这几天我没时间,过段时间吧。”

我以为她还在为阿娇的事情生气,就调笑说:“好了,阿娇都快嫁人了,你也就别再折腾了,你不是说家里人想见见我吗?”

她奇怪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她慌乱地说:“没事没事,我去旅游了,过一个礼拜才回来,别瞎操心。”

我莫名其妙放下电话,旅游怎么会不提前告诉我,别是有别的事儿吧?但我没担心她的安全,此时如果有人伤害我的女人,我绝对撕碎了他。




一周后,我的电话响了。

凤姐幽幽地说:“你喜欢我么?”

我回答:“当然。”

她问道:“喜欢我什么呢?”

这可能是她提出第一万遍的问题,我心里一疼,第一万遍说出我的答案:“你纯朴善良,这就足够了。”

她继续问:“那你愿意娶我么?”

我郑重地回到:“那当然,快回来吧,我想见见你的家人,咱们也该谈谈咱们的终身大事了。”

她没有回答,接着反问说:“你不嫌我丑么?”

我有点不耐烦:“长相好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内心世界才最重要,脸蛋又不能当饭吃,心地善良才是好老婆的前提条件。”

她高兴地笑了:“哈,明天我直接回家!”我知道她说的这个家是指我的住所,也开心地应和着,没想到她又问道:“我,我能叫你老公么?”

我大笑起来:“好老婆,快回来!老公等着你!”




当天晚上,我猛灌了大半瓶二锅头,迅速上床躺好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梁姐的出现。

我非常想念她,她已经去世快两年了,但她的灵魂一直陪伴着我,只要我需要,她可以立即出现在我的梦里。她陪着我走过这段最难过的日子,让我重新赢得自信和尊重,她是我的神,我永远不会分手的情人。

几个小时过去了,梁姐没有出现,我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我对黑暗的空中说:“姐,我好想你,知道你生我气了,我不想惹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但别不理我。”

没有人回答。

我继续说:“姐,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真正生我的气,我爱你,永远都爱你。我要结婚了,她长得并不漂亮,但她有一双跟你一模一样的眼睛,我好喜欢她的眼睛,好喜欢你的眼睛,以后不管白天晚上你都会永远看着我,对吗?”

窗外隐隐显出曙光,我流泪了,梁姐没有来,这是她第一次没来。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3 12:21:02 +0800 CST  
这破服务器又怎么了?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7 16:03:43 +0800 CST  

上午十点,门铃响了。

习惯性地从猫眼看出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门外。从上次搬进NH部队这套房子,我就从未担心过有谁会到这儿来找我的麻烦,但一个陌生女子居然能过了楼下门岗,我心中暗骂──警卫营的什么毛病?居然没打电话通知我就让陌生人上来了。

我顺手打开门,粗鲁地问:“你找谁?”

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很浓,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表情看不大清楚。我是h市最大的美容院老板,对女人整形有着特殊的敏感,眼前的女子一眼就看出眉毛是纹过的,眼皮略显浮肿,绝对是刚刚做过双眼皮手术不久,鼻梁亮亮地闪着青光,是鼻梁垫高手术后十几天的典型症状。

我历来反感女人用任何化妆品,这也是我从不在夜总会叫坐台小姐的原因之一,而对这种作假来让自己漂亮的女人,更是让我肠胃里翻腾不已。

她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盈盈看着我。

我尽力忍着呕吐感,大声叫道:“你到底找谁?”

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转眼就笑出声来,笑容很不自然,还在手术恢复期中的鼻子和眼皮尤其僵硬。她开口说:“不让我进去坐坐?”

突然我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声音让我突然意识到,是凤姐,是家境贫寒、烧得一手好菜、纯朴善良的凤姐,是长着一双跟梁姐一模一样眼睛的凤姐,是我有结婚冲动的凤姐。




我五雷轰顶般看她走进客厅。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心安理得坐在沙发上,但她随即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她没有看到期盼中的欣喜,她面对的,是我满腔的怒火,发自内心的绝望。

我不记得她解释过什么,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我明白了梁姐没来陪我的原因,仿佛看到她怜悯的眼神,我把家里的酒全部打开,一边往地上倒,一边喝水般痛饮,恍惚中凤姐试图过来扶我,我看的很清楚,那不是梁姐,是长相平平、但浓妆艳抹的凤姐,我发出狼一样的嚎叫,而越来越刺鼻的香水味儿,终于让我吐得一塌糊涂。




楼主 猪喂我  发布于 2008-04-07 16:10:34 +0800 CST  

楼主:猪喂我

字数:369188

发表时间:2007-01-31 00: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15 16:45:07 +0800 CST

评论数:685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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