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为了财宝来的，不过既然要开棺，见识见识也是无妨的罢。更何况是这个神秘的西王的财宝！
蒲叔带头朝棺材做了个揖，这种古礼不知道是他们这一派的规矩还是因为这棺材的主人是蒲叔的祖先，个个都虔诚无比，我也只得像模像样的学着。
还好我在农村生长，我们那里办丧喜事似乎都有这么一套规矩。

蒲叔嘴里念念有词，我没有听的太清楚，不过大约是无意打扰，但求谅解之类的。我心想活人都不信你这一套，死人会信？
不过盗墓这一行这些陈年规矩无非也就是求一个心安理得，自我调节罢了。
做完这些，蒲叔精神似乎高涨了不少，喝道：“开棺。”
这回开棺的是凌二爷，他也有些摩拳擦掌。他是这个行业里的标杆人物，不说王陵，只怕帝陵也都见识过，十年前失手于西王陵只怕十年来都耿耿于怀，这回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给他打下手的是休弥和曹老板，我和西子一面负责警戒，一方面秦十一还未露面，孙有余和金老九肯定就在附近盯着我们，就在另外也是怕棺材里西王尸体未腐烂，一旦起尸，毕竟按传说他至少活了三百年，倒真不好对付。


虽然乌木船里我已经见过一次开棺，但毕竟那里是副空棺材，这会儿可是实打实的西王的棺材，所以不免又有些紧张。
西子给我发了一把勃朗宁手枪，他自己则端着ak47. 我忽然想到颜妍之前的话，棺材也许真的开不得。但颜妍的神情却告诉我她另一方面也想打开棺材，事情已经没办法受到控制的 时候只能是顺其自然。
铜棺是立着的，构造似乎也不一样，棺材盖像是一道门，另外一边则有三个扣环扣住，并用铜汁浇注，封死扣环。

不过毕竟三千多年过去，青铜已有腐朽。没两下光凭双手凌二爷就折断了扣环，当啷一声，密闭一千多年的青铜棺似乎终于打破了沉寂。
我有些惴惴不安，胸口发闷，似乎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爬。
妈的！是那些虫子！这个时候它们终于躁动了。
我捏着自己的喉咙，胸腔里火辣辣的痛，我闻到了一种味道，从西王的棺材里透出来，我每一寸的肌肤都在颤栗，似乎在告诉我远离那副棺材。
然而，当啷，青铜棺盖打开，翻到一边。
凌二爷忽然踉跄的退后了几步。我额头滴着汗，胸口的躁动终于安静。
巨浪拍打着这不知生长了几千年的神树，忽然一片片叶子掉落，仿佛生命突然被什么抽离，树枝枯萎，木叶凋零。 巨大的青铜棺里赫然是一具尸体！

西王的棺椁竟只有一层棺材，其实并没有椁。

一个头戴凤钗，身披五彩华服的女子如同熟睡一般，甚至连头发睫毛都还栩栩如生，脸上的胭脂依旧保留着当年的风采，她身上挂满了一串串五彩斑斓宝石制成的珠子，腰间扣着一条金黄的腰带，腰带中间镶嵌着翠绿如汪洋的玉石，依旧流光溢彩。


西子打破了沉寂：“怎么是个女粽子？不是西王么？！”
凌二爷脸色铁青：“西王不在这里！”
蒲叔道：“这不可能。”
颜妍道：“难道西王就是个女子。”
凌二爷摇着头，忽然环视一周，脸色突变道：“顾弥尔呢？”
我们四下一看，果然顾弥尔不见了。
曹老板冷冷看着我们：“你们干什么的，不是警戒么？”
我慌忙看着西子，西子脸色极为难看，摇了摇头。
蒲叔冷冷道：“不用找了，她就潜藏在我们之间的猫鬼！”
休弥点头。
我道：“可是就算她是猫鬼，为什么她现在失踪。”
蒲叔道：“能控制猫鬼的根本不可能是孙有余，他们守墓一族不会懂这些秘法。”
颜妍道：“孙有余不懂，还有谁懂？”
蒲叔忽然手指指向了棺材里的女尸。
我们的脸上几乎同样的难看。

蒲叔深吸了口气：“能控制猫鬼的就只有她了。”
我们还是不解。
蒲叔道：“你们 不觉的奇怪么？我们在乌木船里打开的那副棺材。”
颜妍道：“那副空棺材。”
凌二爷突然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空棺材，而我们把它打开了。”
西子吐了下舌头：“这是怎么回事？”
曹老板似乎也明白过来道：“我们都着了这具女尸的道了！”
凌二爷道：“我们根本打开的就是她的棺材，而这一副根本不是青铜棺，而是船上的那副乌木棺！”
他话才说完，我们眼前的青铜棺忽然变了颜色，逐渐一副巨大的乌木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跟颜妍交换了个眼神，谁也说不出话来。 但颜妍还是比我冷静，分析道：“所以我们在船上打开了乌木棺，这女子操纵猫鬼制造了幻像，让我们看不到她的尸体，我们就以为那是副空棺，然后用猫鬼控制了顾弥尔，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


蒲叔道：“你说错了，不是她操纵猫鬼，她就是猫鬼，徐宣制作的猫鬼！”
我忍不住道：“这怎么可能。“
凌二爷似乎早就知道，说道：“她制造了幻像引你开棺，然后到甲板上控制了顾弥尔。”
我摇头道：“她既然是猫鬼，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我，控制所有人？又为什么要制造幻像？”
蒲叔道：“你把猫鬼想的太厉害了，她在棺材里是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人的，之所以要制造幻像为的就是把她从棺材里放出来！”

“可是，她为什么会又出现在这里？”西子也是不解。

凌二爷道：“你以为这棺材里的是谁？”
我跟西子都摇头。
“顾弥尔！”凌二爷一字字道。
我们面面相觑，再看那棺材里的女子，面容忽然改变，不是顾弥尔又是谁？
我摇着头，根本难以接受。乌木棺材里的顾弥尔脸色死灰，七窍留着脓液一般的血，死状实在太惨，让人不忍去看。
颜妍脸色沉重，曹老板道：“只是猫鬼的棺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的幻术为什么会消失？”
凌二爷道：“这都是猫鬼的幻术，之所以幻术消失，一个理由就是梦，我们都在猫鬼制造的一个梦里，而打开梦的钥匙就是揭露真实，猫鬼本身并不能制造虚幻，而是掩盖真实，我们揭露真实，猫鬼的梦就会褪去，就好比这幅棺材。”
我冷冷看着凌二爷：“你早就知道破解的办法么？”
凌二爷摇头道：“我是刚刚才想到。”
我道：“那么，凌二爷，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我是第一个下到船舱要给她开棺的人？！”
凌二爷目光闪烁，犹疑不决。
颜妍默然开口：“因为你身体里的虫！不是猫鬼发现了你，是你发现了猫鬼！”
我愣住，我身体里有虫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除了已经没有什么神智的张和泉，他不可能说出什么，唯一的理由就是......
我根本说不出话来！我看着这些人！是的，
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在暗中看到了这一切，看着我被大夜叉身体里的虫吞噬！
曹老板看着凌二爷道：“二爷，你来解释吧。”
凌二爷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想救你，可是等到我意识到已经为时已晚，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只有你才能带大家出去！”
我摇着头，“我根本不知道出路。”
凌二爷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当年之所以能出去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身体里有和你身体里一样的虫！九曲回肠阵之所以千年不破不是因为它真的上天入地无门，而是它的门被徐宣设置在阵里的猫鬼给隐藏了，进入九曲回肠就进入了猫鬼的梦境，一切环境受到猫鬼的控制，而虫子能帮人看到真实，找到出路。当时我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知道张和泉出去过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因为他身体里也有虫。”

我冷冷道：“我根本什么真实也看不到。”
凌二爷道：“什么是真实？你以前看到的就是真实么？所以你才觉得你现在看到的是虚幻？”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如果按凌二爷的说法，他没办法逼迫我什么，因为只有我才能找到出路。我忽然想到这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有所预谋了。
蒲叔让张和泉来找我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他利用了张和泉让我参加这次盗墓活动，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让我去找什么《南华策》，从张和泉背叛他先他一步进入古墓又出了古墓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知道他控制不了张和泉，所以一直派陈伯年监视我们，后来陈伯年被迫离开，他又让曹老板和金老九监视我们，曹老板突然找到我们根本误打误撞而是早就有预谋的，他们根本要救的是我，所以金老九才会救我，后来金老九推我下去，不过是为了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大夜叉，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让我得到虫。直到后来我被张和泉所骗，从大夜叉身体里转移了虫。大夜叉觉醒，山洪暴发他们始料未及，所以当我躺在女王玉甲虫身上的时候，蒲叔很快找到了我。
还有那一次试血的根本目的根本就不只是为了找出猫鬼，蒲叔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我的血跟张和泉的血联系上是一样的，他担心我不能像张和泉那样找到出路！
而这一切至少曹老板，金老九，蒲叔，甚至于颜妍是知道的

我问凌二爷道：“你那个朋友后来怎么了？”
凌二爷皱着眉头：“死了，出去没多久就死了。”
我冷笑道：“如果我现在就被虫子咬死，你们费尽心力不就白白浪费了？”
蒲叔忽然道：“你的血不一样。”
我看着他：“怎么不一样？”
蒲叔道：“你的血比张和泉要纯，他驾驭不了，或许你可以，至少这几十年你是我见过唯一有这个可能的。"
他一个或许就要把我打发了。我也是无力反驳，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到头来我不过一颗棋子，无论我玩不完成这场阴谋，我都必死无疑了。
西子道：“既然这样，西王的棺材去哪里了？”
我知道西子的意思，这座八卦台当初一定是摆放着西王的棺材的。猫鬼把它运走了！
蒲叔摇着头。
水位越来越高，我们已经能看到原本停在底下的乌木船了。
曹老板提醒着我们：“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半小时之内必须撤离。”
“不对！”凌二爷忽然道。话才出口，双手如同闪电一般穿过了顾弥尔的肩头扣了下去，就听到一声惨叫，顾弥尔的尸体应声倒地，另一个人被揪了出来。
一看，竟然是孙有余，他竟然一直藏在那一身的五彩华服底下。凌二爷之前看过这幅乌木棺材所以知道它的深度，里面躺着两个人自然显现出来的深度不一样，他此时已经发现，所以知道里面有些蹊跷，果然孙有余就藏在底下。
孙有余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到不轻，看起来跟凌二爷无关。
凌二爷死死扣住他的肩骨冷冷道：“你是怎么躲在这底下的？”
孙有余满脸痛苦，一脸要求饶的神色，忙道：“我，我被秦十一逼得躲在这里的。”
“秦十一？！”凌二爷皱着眉头。
“你认识秦十一？”蒲叔问道
“我不认识，他自己说自己叫秦十一。”孙有余道。“他很奇怪，他一个人一个人扛走了青铜棺！”
“青铜棺少说都有一千多斤，他怎么可能带走？”凌二爷目光锐利，死死盯着他。
孙有余大气也不敢喘道：“我亲眼所见，他就是一个人扛着青铜棺。”
“难道是猫鬼？”西子道。
“他去哪里了？”凌二爷道。

孙有余道：“我不知道，我被他关在这里面，他就走了。然后没多久你就来了。”
蒲叔忽然冷冷看着孙有余道：“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孙有余脸色忽然一变，诡异的笑道：“蒲悸，我没让你信。”
蒲叔道：“孙有余，蒲悸这个名字不是你随便叫的。”
孙有余面色涨紫，蒲叔冷冷道：“休弥，把他扔下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休弥点了点头。
颜妍站了出来道：“蒲叔。”
蒲叔看着她：“我的事你别管。”然后朝休弥使了个眼神。
休弥从凌二爷手中接过孙有余，一把举到头顶。
孙有余愤愤道：“我死了，你永远找不到青铜棺。”
蒲叔冷眼看着他：“那你最好是现在就说。”
孙有余道：“我说的，你还是一样会把我扔下去的吧。”
蒲叔道：“所以说不说都一样，你说了，你还是会死，我也不会信，所以......”
孙有余似乎绝望：“所以我死！”他话才说了一般，休弥冷漠的脸上半点反应也没有，就已把孙有余扔进了海里。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孙有余在笑，笑的很得意，他在看着我笑！扑通一声，转眼间孙有余已淹没在浪潮之中。
“这是什么？”沉默的休弥忽然道，然后摊开手掌，掌心摊开，是一片黑色的东西。
蒲叔推开我们，一把抢过休弥手里的东西，他轻轻的抚摸，眼神一阵惊恐：“这是《南华策》的残片！”
“孙有余打开了西王铜棺？！”曹老板道。

蒲叔摇着头：“不可能，他是守陵人，不可能做这件事！”
凌二爷道：“两千多年过去了，守陵人监守自盗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时候地上顾弥尔的尸体忽然动了起来。她缓缓抬起头，满脸是血，瞳孔却已扩散。
“是猫鬼么？”我道。
“是起尸了！”曹老板道。
“她刚死就起尸了？“西子显然不敢相信。
“这地方邪门的紧，没什么好奇怪。”曹老板道。
西子扣动扳机，正要朝尸体扫射。身体忽然一沉，被什么勾住，往树的边缘拖。流弹乱飞，险些打到了我的腿上。 曹老板身手极快，一把抓住了西子。

西子脸色极为痛苦。曹老板忽然怒吼道：“金老九!"
就见金老九披头散发，双眼怒红，几乎要脱眶，口里吐着白沫，满身是血，西子的一条腿已被折断，他正抓着另外一条。
凌二爷道：”他已经被猫鬼附身了！”
曹老板这才惊醒，夺过西子手里的枪朝着金老九一阵扫射，金老九身上顿时多了十几个血窟窿。
“打他的头，猫鬼是控制他的头。”凌二爷道。
然而这个时候金老九已经扑了过来，转眼间曹老板一条手臂已经被卸下来了，血洒了一地。凌二爷本来照应着这边的女尸，不得不去对付金老九了。
女尸站了起来嘴里吐着白雾，越来越浓。

我脑袋冒着热汗，女尸忽然回头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她的面目已然不是顾弥尔了，而是壁画上的那名穿越时空的女子。她嘴里的雾气像是一团云，慢慢的要把我包裹。
我脑袋发麻几乎要炸了！我大声喊着：
我见过她！
那个晚上！
云海路！
那道无尽的虚空！
谁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谁也无暇顾及。
但我确信，那道我看到虚无的白就是面前这具女尸！所有的线索交缠，排山倒海般的轰炸着我的脑袋。
女尸已朝我扑来。
蒲叔似乎惦记着我的作用：“休弥，阻止她！大家快上船。”说着已经爬上了乌木船。
汹涌的大浪潮已经已经扑上了平台，原本系住乌木船的绳子绷紧，几乎要断开。
休弥纵身一跃一把抱住女尸的双脚，女尸头也不回，一脚就把休弥踢开，胸口已经是一团紫色。我哪里见过这场面。休弥的身手应该只在凌二爷之下，但在这女尸面前竟然不堪一击。我心想完了。
女尸便朝我逼过来。嘴里的白雾越涂越多。
眼见凌二爷来不及，曹老板无可避免，西子忽然奋力抓住了金老九，发狂的死咬着金老九的身体，金老九张大嘴，粘液不停的掉落正要反扑，曹老板见势，另一只手臂死死扣住了金老九的脑袋。
这下凌二爷三枚钢钉打入了金老九的脑袋，金老九一阵挣扎，身体瘫软倒地。

西子这才松了手，却发现曹老板胸口被扒的稀巴烂，心肺都流了出来，已然断气。不由凄然长啸。
凌二爷一把抱住他，快步上了船。西子眼泪鼻涕已经挂了满脸。
我咬着牙朝那女尸的头开了机枪，然而一枪都没打中，我仍了枪，拔刀就要拼一把。
一刀砍在那女尸身上就像砍到了钢筋上，愣是条口子都没看到。反而险些把刀震飞了。我心想：粽子都这么牛掰么？刀枪不入？！”
就像往一边跑，然而女尸比我还要灵敏，已拦截了我的去路。
我叫苦不迭：大姐，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放我一马行不？
然而我已经被逼到了平台的边缘，潮水已打湿了我的裤管。
休弥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撕裂着嘴，那一下肯定让他吃不消。但似乎也激起了他的愤怒。
爆然出手，一下扣住女尸的脑袋，只听咯咯几声，整个脖子已经被扭断，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而眼珠子依旧转动着，张着嘴就从休弥肩头撕下一片血肉。
我一咬牙，乘着这个时机，一刀切过女尸的脖子，这回整颗脑袋被我砍了下来，掉在地上，顿时一阵恶臭。
还没等我安心下来，女尸的手忽然捏住了我的脖子。
这个时候白雾几乎把整个平台包围，雾里无数的浪潮翻涌着，我心想遭了，不会是龙鳌吧！正绝望的时候，凌二爷忽然出现在女尸背后，他四指一并，生生劈开女尸的胸口，一颗黝黑的跳动的心脏被凌二爷撕了出来。

女尸的手终于松开，我看着那跳动的心脏吓的不轻，这女尸还活着？！难道传说是真的？西王能长生不老？难道西王还没死？！我已不敢想象。
凌二爷，一手一个抓着我们，飞步上了船。
转眼河水已淹没平台，汪洋一般的水面只剩下两只干枯的树枝。
颜妍忽然喊道：“那是什么？”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的身子，更精准的说是一段身子，雪白的鳞片上反射着光芒，它在巨石像之间翻涌着。浪水一个个接一个拍打着乌木船，船身推起，几乎要翻了。
“龙鳌之王，龙王！”凌二爷道。
我眼前一亮想起孙有余说起的那个孙大圣庙的传说。这传说的事实跟孙悟空没什么关系，但是竟然还真有东海的龙王！看来所谓的龙王淹了五圣山，应该就是这龙鳌之王游出了地下河，掀起了山洪，而那个村里的刘哑子就是被龙鳌伤到的，所谓的孙大圣鱼就是龙鳌了，至于驮那金箍棒的传说驮的自然不是金箍棒，而是铜棺，龙抬棺。
我大喊：“跟着龙王。”
凌二爷道：“你想死的快一些么？”
我依旧大喊“跟着龙王走！”
蒲叔忽然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眼皮不眨的说道：“真实。”
“可是乌木船无法操控根本跟不上去。”我道。
“有皮筏艇！”一人忽然道。
青木忽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脚边正是一只皮筏艇。
蒲叔一拍他肩膀。
青木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孙有余把它藏在了一个水洞里。”原来那个时候先是与我走散，然后无意中发现了孙有余藏着的皮筏艇，这时水底坍塌，他抱着皮筏艇掉到了这里，就一直在水面飘着，直到发现了乌木船，这才爬上了船。
我们算是遇到了救心，当下弃了乌木船，上了皮筏艇。凌二爷从乌木船上扒了几块板子当做船桨。我们全力开划。
划了一阵，我只觉的皮筏艇太拥挤了，算我一共8个人，然而我无意识的一伸腿前面却空荡荡的。我大惊失色！原本在那里的是颜妍！
我慌乱喊道：“颜妍不见了。”
其他人这才反应。
我环顾一周，茫茫水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她是掉水里了么？
我大喊着颜妍的名字，没人回应。

蒲叔脸色苍白，显然刚才一阵折腾，他已疲惫不堪，身体熬不住了。
我拉住凌二爷道：”我们回去找吧。”
凌二爷一阵沉默。
西子摇了摇头，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干。
我突然意识到我不可能回去找了，这里还有7条命。
我心里沉甸甸的，发狂的喊着颜妍的名字。
缥缈的，依稀的一个声音传来。
似乎有什么撞击着我的心脏。
“狮子......”
“狮子......”
“狮子......"
我猛然回过头：苏菲

“狮子."声音像是出现在我的耳边。我终于确信真的是苏菲。
茫茫雾霭里，乌木船忽然出现在我的视野，船头上站着一个人，是颜妍，不，是苏菲。是苏菲的脸！但是她穿着颜妍的衣服。
我晃着脑袋，是苏菲！不，是颜妍！
不对，她们是同一个人！
我脑海闪过无数的画面，
她们是同一个人！
我早就看到了虚幻！
我难以掩饰我的震惊。
我忙问凌二爷看到了没有。
凌二爷看着我道：“你看到了是你的真实，我看不到。”然而西子的神情告诉我他看到了。

我急的大喊：“苏菲，快游过来。”
船头上的苏菲摇着头：“狮子，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我的路还没有走完，不过你终于认出了我，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乌木船越来越远。
我情急之下想要跳下水，凌二爷硬把我抓住。说什么也不放手。
然而争执间，乌木船头突然多了一条人影！
黄头发！

秦明！
我瘫软在皮筏艇里。
这就是我看到的真实！
茫茫的雾气里，一口青铜色的棺材突然漂了出来，跟着浪水起伏不定，分明像是在说：我在这里！
我压制着我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然而转眼青铜棺已进入了浓雾里，然而我依稀看到这雾里一条温和的通道如同光脉，一扇被打开的门。
青铜棺进了这条光脉，乌木船紧随在青铜棺后。慢慢光与雾交融弥散。
难道那里才是出口？
我摇了摇头：那只有可能是通往幽冥的途径！
而苏菲和秦明也要追寻着铜棺进入幽冥！
不知过去多久。
一个冰冷的东西打在了我的脸上，热烫的脸颊把它融化，像是一道泪痕在我脸颊流淌。
“下雪了。”凌二爷叹了口气。
我抬头看着头顶。
那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无数的雪点飘落，寒意刺骨。
西子死灰的脸上恢复了些生气：“我们活着出来了。”
龙王已不见身影。

我们已回到外面的世界。
只是那一晚，蒲叔受了风寒，再也没能醒过来。
我几乎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回到城里的，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西子失血过多住院更久。
不过关于我身体里的虫，医生并没有什么样的诊断出来，只是说我身体正常，血液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我想不通，也没有再去想。
凌二爷和青木倒是没什么事，神经在我们出来之后没多久也醒过来了，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了。休弥没有跟我们一起，他伤的不轻却执意要带着蒲叔的尸骨返回蒲叔的家乡埋葬，凌二爷没有拦他。
我恢复之后回到了市区，先是打了苏菲的电话，电话已停机，然后打了张弗如的电话，张弗如似乎还没有回来，不过似乎有给我留言，大意是他去远足去了，大约要两个月才回来，店里的杂事都交代给我了。
我选择让自己休息一阵，甚至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云海路。我需要等到我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去整理这一切，因为我自己，因为苏菲。

第一季《道天心.云海猫鬼》结束。

第二季 道天心·红楼白沙

第一章 白沙

说到白沙，自然少不了白沙古井。
白沙古井最早建于春秋战国时期。最开始为一眼泉，明末分为二泉，后增又增加四泉。解放后还多次整修。到现在仍旧是每天络绎不绝的人到井里打水饮用。而白沙路由来也正是因此。
不过除白沙井外，在地另一个吸引人群的就是天心阁。天心阁始建于乾隆时期，后又毁于战火。1983年重建。天心阁对面则是简牍博物馆。馆中珍藏吴简。
之所以说到白沙，只因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从西王墓出来之后我静养了一段时间。说是静养反倒是忙的。反而忙倒是让我安静了。对于云海路对于西王墓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愿去想。不是不想追查下去，而是我需要时间去释怀——对我看到的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
而这中间，我需要交代一下发生的一些杂乱的事情。
从西王墓里活着出来的人：我，神经，凌二爷，青木，西子，休弥。我们这些人在之后的这三个月里有碰头过一次。发起人是凌二爷。
凌二爷把我们约到他的茶楼里。不过休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