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一天早上我在一菲家接了个她同事打来的电话。
那天我和熊猫睡在一菲家里，一菲和素素睡在我家里，因此我才会接到那个电话，可是一菲的同事一定误会了，认为我把一菲给睡了。
再加上一菲的丈夫常年出差在外，一菲的同事难免在背后嚼舌根，觉得一菲耐不住寂寞找了我。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一菲丈夫的耳中，一菲的丈夫也就因此着急忙慌地赶回家，这才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想明白这些，我愧疚说道：“我知道事情的原因了，可能和我在你家睡觉有关……”
一菲却笑得豁达：“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命苦。”
不过话说到这里，我倒开始想明白瑶瑶的事情了。
“一菲，我想我知道到底是谁上了瑶瑶的身了。”
“谁？”一菲连忙问。
“就是你的丈夫，瑶瑶她爸。”
“不可能！他怎么会害自己的女儿呢！”一菲震惊地看着我，问道。
我苦笑说道：“她爸出了车祸，灵魂离体，已经变得像孤魂野鬼一样了。这样的人其实已经六亲不认，他除了一些本能和执念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对于你丈夫来说，他的执念就是认为你和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心中嫉妒，因此才从乐县跟着你回到了苏城。而为了报复你和我，他才上了瑶瑶的身。”
“可是……可是瑶瑶毕竟是他的女儿啊！”一菲还是不能理解。
“这恰好侧面证实了上了瑶瑶身的就是她爸。瑶瑶这个年龄灵性未除，还能看到孤魂野鬼，所以除了她最亲近的人，别的灵魂是很难接近她的……这个灵魂既然能附身在她身上还不引起她的反抗，说明正是她最亲近的人。”
一菲听了这话，终于认可了我的推断：“瑶瑶之前的确总说能梦见爸爸，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一菲，只能默默看着她。
一菲低声问道：“小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还有办法将瑶瑶爸从她身体里赶出来么？”
我点头说道：“方法倒是有，但是现在的情况是瑶瑶爸已经对瑶瑶产生了攻击心理，就算将他驱逐出来，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又会对瑶瑶下手……”
“那你的意思是？”一菲绝望地看着我。
“瑶瑶和她爸，两人可能只能保住一个人，而瑶瑶爸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最好的选择是保瑶瑶。”我沉重地说。
一来是因为瑶瑶爸的灵魂离开身体太久，未必就能再回去了。二来则是瑶瑶爸认准了瑶瑶，如果不将他驱散，那么他很有可能再度上身，到时候瑶瑶真的就被毁了。
一菲的脸色沉重，目光游离，沉默良久，低声说道：“我要去和我爸商量商量。”
一菲离开了，我则没有闲着，和熊猫出门买了两只小公鸡回来。如果一菲和陈叔同意我的方法，那么我们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回来之后陈叔站在一楼门厅抽烟，我进去之后陈叔苦笑不语。
我低声劝道：“陈叔，要当机立断，时间拖得越久，瑶瑶的情况越危险。”
陈叔好歹也是个英雄人物，其实并非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之所以迟迟没有拿定主意，为的不过是考虑一菲的情绪罢了。
听我这么一说，陈叔沉声说道：“一菲，过来。”
魂不守舍的一菲从客厅里出来。

陈叔低声说道：“一菲，阿海福薄，其实那场车祸已经差点要了他的命了，事到如今，难道还要因为他害了瑶瑶的命么？”
一菲眼眶湿润，低头不语。
“一菲，这个主意爸给你做了，保瑶瑶，爸相信阿海也会支持我这个决定的。”陈叔说完，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杨兄弟，麻烦你了。”
一菲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连忙指了指楼上，说道：“一菲，你先去二楼，我一会带着瑶瑶上去，咱们在二楼进行。”
说罢我低声对陈叔说道：“陈叔，一会麻烦您帮我守着，谁都不许去到二楼，可以么？”
陈叔连忙点头：“没问题。”
我和熊猫上到二楼的主卧里，布置好了鸡血盅。之后我将二楼的门窗全部关闭，防止灵魂逃逸。
我将猩红长袍留在卧室里，之后让熊猫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我、瑶瑶以及一菲三个人。
房间里没有任何凶器，瑶瑶也就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为了防止瑶瑶乱动，我们用一条毯子将她捆了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一菲穿着睡衣，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间里，等我锁上卧室门之后，一菲这才问道：“小杨，咱们要怎么做？”
我轻轻朝着一菲靠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请一定配合我。”
一菲对我倒是百分百的信任，她轻轻点头。
这时候我后退一步，对着一菲说道：“把上衣脱了。”
一菲一听，愣住了，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全都是不解：“小杨，你……”
我摇头，坚定说道：“上衣脱掉。”
一菲傻眼了，她回头看了眼瑶瑶，说道：“这还有孩子，小杨，你在想什么？”
我苦笑说道：“她不是孩子，她只是躲在瑶瑶身体里的鬼罢了，快！”
一菲无奈之下，这才缓缓解开了睡衣的扣子……然而这时我忽然发现一个失误，那就是女人穿着睡衣的时候，往往里面是不会再穿内衣的！
所以当一菲将睡衣上衣脱掉的时候，我彻底傻眼了！
我没想占这么大个便宜啊！天地良心啊！
一菲脸颊通红地看着我，问道：“这样可以么？”
我也有点尴尬，但还是点头说道：“很好，就这样。”
这时候被捆在毯子里的瑶瑶瞬间焦躁了起来，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眼神像是要杀掉我一样。
我装出一副猥琐笑容，轻轻走到一菲的身边，脱下来自己的衬衫，说道：“你看清楚了么？今天晚上，你的媳妇就是我的人了。”
一菲听了这话，扭头瞪着我，我看她差点就要抽我耳光了。

我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毯子里的瑶瑶这时尖叫起来，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我继续说道：“喂，看着我，看着我们。你不是嫉妒么？你不是不甘心么？你敢看我们一眼么？”
说着我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一把一菲的脸颊。一菲的脸颊滚烫如同烧红的铁板，脸上已经渗出汗珠了。
瑶瑶的眼睛鲜红鲜红，恨不得冒出火来。
我却继续添油加醋说道：“你动不了了吧？哈哈……告诉你，躲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永远不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你这个懦夫！有种过来打我呀？有种来啊？”
“瑶瑶”仰天怒吼，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瑶瑶虽然是个小女孩，但是表情却异常成熟，这样的反差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瑶瑶已经越发狂躁，我决定加一把猛料。
在瑶瑶的注视下，我双手向下游走，猛地抱住了一菲的身体。
随着我的动作，瑶瑶一声尖叫，瞬间晕了过去。
不光是瑶瑶，在我的折腾下一菲也快要晕倒了。而瑶瑶既然晕倒，这说明灵魂已经离体。为了防止灵魂侵蚀一菲，我连忙将她包裹在了猩红斗篷之中。
便在此时，房间里的灯忽然炸裂，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一菲惊慌地喊道：“小杨，保护瑶瑶！”
我却抱住她不让她乱动，说道：“你别动，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千万穿好斗篷！”
便在此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吼，这怒吼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好像远在天边……
一菲听见这声音，瞬间泪如雨下：“阿海……对不起……”
我却抱住一菲，低声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已经变成了厉鬼，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现在不需要再为他负责了，你需要为陈叔和瑶瑶负责。”
在我劝说下陈一菲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而阿海的怒吼声渐渐消失远去，如大海上飘走的风浪……
就这样僵持了足足半个小时，怒吼声才彻底消失。
我打开房门，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到鸡血盅里的鸡血已经彻底凝固了。
一菲连忙穿上睡衣，过去抱起瑶瑶，她怀中的瑶瑶呼吸急促，但是却还有一线生机。
下楼之后，陈叔连忙将瑶瑶送到了附近的儿童医院，结果瑶瑶在半路上就醒了，醒来后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后遗症。
一菲这才松了口气，和陈叔父女俩不停地谢我，陈叔还说改天会送上一份酬金。
我当然没要，既然瑶瑶已经好了，我和素素、熊猫就半路下车离开了，也没好意思再多麻烦他们。
下车后素素笑着说道：“你小子可真行，居然让堂堂陈云天欠你一个大人情，看起来往后在这苏城里，你不光我们秦家一个靠山了。”
我则没有说笑的心情，因为汤晓博的事情素素还不知情……

素素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我有些不忍心告诉她汤晓博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说出来一定会败坏她的兴致。
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紧急，我必须今天晚上说出来。
“素素，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今天中午的时候我见到汤王爷的公子，汤晓博了。”我低声说道。
当素素听到汤晓博的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惊讶地问：“杨烨，你怎么和他那种人混到一起了呢？整个苏城里都知道汤晓博是个劣性纨绔，是个性情乖张的公子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我也不好意思将魏先生供出来，只是低声叹了口气。
素素继续说道：“汤晓博性情极差，喜怒无常，而且发起怒来六亲不认。听说前几年的时候他居然迷恋上了杭城的女魔头胭脂夜叉，差点中了胭脂夜叉的美人计，将汤王爷半数家产拱手让给人家呢……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我靠……居然为了女人连老子都坑了？”熊猫诧异问道。
素素点头说道：“这种事情还不止一次，你们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我无奈点头，将今天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素素，当素素听说曹芳居然来了苏城，并且还改头换面成了“北大高材生”之后，整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当然最让素素生气的还是最后汤晓博的威胁：如果我无法在一周内将檀木盒子交给汤晓博的话，汤晓博居然想要对素素下手。
秦素素脸色阴沉，低声说道：“汤王爷虽然在苏城很有势力，但是却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他汤晓博算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老子汤王爷有权有势罢了……他要是想来整我，我还未必就怕他！”
熊猫问道：“既然汤晓博这么荒唐胡闹，汤王爷总该出面管他吧？”
没想到一提起此事，素素却秀眉紧蹙了：“唉，虽说汤王爷讲理，可是对于这么一个独生子，汤王爷也实在是宠溺。要不是汤王爷的溺爱，当年勾结胭脂夜叉那件事就足够把汤晓博逐出汤家了……”
“那可怎么办？真的去给他找檀木盒子？”我问道。
素素摇头说道：“汤晓博想对付我们秦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给他檀木盒子，这家伙也肯定会想别的法子向我下手。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为什么曹芳会忽然出现在苏城。”
兜兜转转终于绕回到了这个问题上。神秘的曹家一直都是这些问题的关键。
根据我的了解，曹家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背景和势力，曹荣、曹英和曹芳也只是农村长大的普通人。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忽然改变了曹家的命运的话，那可能也只有被曹英挖到并且带走的檀木盒子了。
可是这檀木盒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我想素素比我知道的要多。
我问她：“素素，曹芳过来肯定是为了那个檀木盒子的，如果不是她的指使的话，汤晓博也一定不会这么想要那檀木盒子。而檀木盒子又是从王浩的别墅里挖出来的……素素，你能不能告诉我，王浩的别墅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不料素素还是面露难色，说道：“我对那幢别墅的记忆也都是停留在小时候，我只知道以前我爸带我去过那幢别墅，说里面有件宝贝，不过想要得到这件宝贝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至于那件宝贝到底是什么，有怎样的作用，你都不知道？”我追问道。
素素点头，说道：“杨烨，你还不相信我么？都这个时候了，我骗你还有什么意义么？”
我听了这话，也是轻轻点头。一旁的熊猫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思是让我不要再逼问了。
平心而论，素素就算还有一些不愿意告诉我们的秘密，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她真的已经对我们很好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
素素看了看表，说道：“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跟我爸说说这件事。汤晓博对我们秦家的态度很有可能就是汤王爷对我们的态度，我们必须得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我连忙说道：“那我送你回去？”
素素没反对，熊猫只能可怜巴巴的自己一个人回家，不过他也没啥怨言。
我打了个车，陪着素素往她家而去。
路上我们俩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说话，一直驶到她家楼下，下车后的素素忽然转身回来紧紧抱了我一下，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杨烨，答应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怀疑姐对你的感情好么？姐是真心待你的。”
听着素素的话，我隐约觉得这句话里肯定还有别的意思，但我当时反应不过来，只能仓促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分别之后，我自己回了家。晚上蒋仁回来才知道了这件事，这家伙也惊慌失措了许久，一晚上我们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魏先生忽然登门拜访。魏先生倒是一番好心，觉得这件事情是他考虑不周捅出来的篓子，自己就要来承担责任。
诸葛晨曦的态度几乎就确定了我们根本没有得到檀木盒子的可能，那么我们现在的策略就应该要转换一下。
魏先生说他昨天晚上想来想去，想的整夜失眠，终于想出了一个不错的法子，那就是证明檀木盒子和曹芳有着密切的关系，让汤晓博和曹芳两个人窝里反。
我和熊猫乍一听都没搞明白魏先生的意思。
魏先生只好将自己的计划说得详细了一些：首先，我们要证明曹芳是我的前女友。因为我手机和电脑里还有大量我和曹芳的照片，证明这件事情并不困难。其次，我们要证明檀木盒子是被曹芳的哥哥曹英从别墅挖走的，这件事情证明起来虽然困难，但也不一定无法完成。而最后一点，那就是我们要证明曹芳现在的身份可疑，未必就是个活人……我们之前已经发现到汤晓博的行动很大程度上都是在曹芳的魅惑下进行的，只要我们在汤晓博面前揭穿曹芳的真面目，那么汤晓博对我们的敌意也就不攻自破了。
总的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而且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
熊猫安安静静听完了魏先生的叙述，之后说道：“魏先生，您的方法可行倒是可行，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就必须要去一个地方了。”
魏先生问道：“哪里？”

“曹芳的老家。”熊猫说道：“我觉得如果要弄明白这一切的关键，就必须要去那里。”
熊猫说的没错，对于我来说，一切的故事都是从曹芳的老家开始的，而一直纠缠着我的谜题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嫂子，也就是素素到底上没上吊？曹芳到底死没死？檀木盒子到底是干什么的？秦家到底去没去过那里？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在曹芳的老家。
其实我早就有去那里一趟的想法，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罢了。
魏先生问道：“曹芳老家在哪？”
我说道：“西边，离这里还有点远，来回可能就得耽搁几天。”
魏先生有点为难：“那我可能还脱不开身啊……”
我笑着说道：“没关系，魏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麻烦您在这边帮我们照顾关照一下秦家，毕竟曹芳和素素有仇，我担心曹芳对秦家不利。”
魏先生答应得颇为痛快：“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
“那曹芳的老家就交给我们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事情，反倒让您费心了。”我笑着说道。
时间不等人。蒋仁这家伙刚刚入职，无法请假，到最后只好是我和熊猫两个人买了票，风尘仆仆地往曹芳的老家赶去。
当初我从她家落荒而逃的时候，我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不再回这个地方，不是因为嫌弃农村的贫穷，我的老家同样贫穷，我只是对曹家那种愚昧的观念心存排斥。
熊猫一路看着风景盘算檀木盒子里到底会装着什么东西：价值连城的珠宝？月光宝盒？《九阴真经》？或者是一张藏宝图？
猜来猜去，没有一个靠谱的。
我们折腾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到了曹芳的老家，边远山区里的小小村落。
我和熊猫一直走到靠近村子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天马上要黑了，我们进了村子之后到底应该住在哪？
曹家肯定是不欢迎我们的，我当时不告而别已经够不给面子了，如果曹芳真的如同素素所说，因为我自杀的话，那么我更是曹家的仇人。所以我甚至都不能让曹家知道我来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善良的村民借宿，一边试着躲过曹家的耳目。
好在曹家的两个儿子，曹荣和曹英都已经死了。
一番躲闪，我和熊猫终于成功入住到了村边的一家单身汉的家里。承诺给他一天一百块钱的住宿费。
住下之后，我也没有闲着，开门见山问他：“村里头有个曹家，曹家有个儿媳妇长得挺漂亮的，她到底上吊没上吊？”

曹家的老宅扑面而来了一股死亡气息！
这是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和我的个人阅历有关。
过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曹家的老宅有多么凶煞，并不是因为那时候曹家的老宅就不凶煞，而是因为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阅历。
现如今我接手过几桩凶宅的生意，做过了一些驱鬼的任务，积累了一定的阅历和眼界，因此这次再看曹家的祖宅，便感觉这祖宅实在是凶煞的很。恐怕之前遇见的那些宅子里头，也就只有王浩的别墅能跟这间宅子相提并论了。
熊猫也察觉到了不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总觉得这宅子邪乎啊……”
我点头说道：“的确是邪乎，我之前在大掌柜的笔记里头见过一些对于堪舆之术的描写，就这么草草看上一眼，曹家的老宅就触犯了很多忌讳。”
熊猫好奇了：“哦？大掌柜还懂这些？这宅子有什么忌讳？”
我点头说道：“没错，大掌柜所学驳杂，实在是个奇人。至于这宅子……你先看院落下方穿出了一条排水道，其中有污水流出来，是不是？”
熊猫抬头看了看，点头道：“是有这么个排水道，这是忌讳？”
“嗯，这在风水里头叫穿心煞，算是很忌讳的东西了，你再看曹家院落中的那棵树。”
熊猫闻言抬头，隔着院墙看了一眼曹芳后院里的一棵高挑的树。
我低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棵树正对着的就是曹荣的房间，这在风水上叫孤寡煞，触犯了这个煞的房主是会丧偶的，也是个大忌讳。”
熊猫听我说了两句，点头说道：“没看出来啊，大掌柜那本笔记还真的有不少真才实学，看你现在的本事，都能去当个算命先生了！”
我白了一眼，说道：“别胡说八道了，什么算命先生。你再看，更重要的还在后面，难怪这房子看起来阴风扑面，因为它犯得忌讳实在是太多了。”
说着我和熊猫绕到了院子的一侧，我指了指西南角上院墙和屋檐上的一个缺角，说：“这里的建筑有损毁，叫缺角煞，北方克男主，南方克子孙和女主，我刚才看了看，曹芳家的西南、西北两个方向全都缺角，注定是全家遭殃！”
熊猫咋舌说道：“这么说来曹芳他们一家都死于非命，与那个檀木盒子的关系其实并不大，反倒都是因为他们家的宅子触犯了忌讳了？”
我苦笑一声：“这倒也说不准，毕竟风水和诅咒，这两件事情我吃不准哪件更可靠些。”
不过再看了看曹家房屋的布局，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令我惊讶的事情：“等等，熊猫，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熊猫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什么问题？”
“这宅子里的所有忌讳似乎都是后来的人为加工。穿心煞的沟渠，孤寡煞的高树，以及西南、西北两个方位上的缺角，怎么我左看右看都像是被人动的手脚呢？”我低声说道。

熊猫一听，脸上的冷汗也是扑簌簌地下来：“杨烨，你的意思是曹家的风水忌讳都是被人为添加上去的？似乎有人诚心想要置曹家人于死地？”
我缓缓点头：“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这沟渠看起来崭新的很，比起他们家的老宅子新了不少，最多也就刚修了一两年的样子……那两个缺角更加明显，绝对也是近些年才损毁的……”
我越说越觉得奇怪，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想到这里，我只能问熊猫：“熊猫，我肯定没办法再去曹家了，曹家人见到我估计会把我打出来，你能不能进去问问曹家的宅子近两年有没有被外人动过手脚？我觉得似乎暗中有人对曹家下黑手。”
熊猫面露难色：“我进去？他们会不会怀疑我啊？”
我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最后无可奈何，还是请老饶出马，让老饶帮我们俩打听一下，曹家的水渠到底是谁给修的。
老饶倒是效率派，而且只要拿钱就绝对踏踏实实办事，中午借着串门走了一趟，下午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老饶眉飞色舞说道：“曹家的宅子好像是前年修的，当时还是曹老二找来的一位风水大师给看的，据说那位风水大师是曹老二在苏城打工的时候结识的。”
曹老二指的就是曹英，而一提到苏城的“风水大师”，我瞬间打起了精神，因为我知道我之前的判断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老饶继续说道：“曹老二算是我们村子里头最有出息的人了，在大城市混过，认识的人也多，那位风水大师来了之后看了一番，说曹家的宅子风水太差，有很多忌讳，于是就自己设计了一番，给修了条水渠，种了棵树，撬开了两边的屋檐，布置下了一些什么镇宅神兽之类的……折腾了整整俩月才离开，算是很尽心尽力了……”
我听到这里基本已经确定这位“风水大师”就是导致曹家连番灾祸的罪魁祸首了，风水这种东西杀人于无形，而且就像是慢性毒药，潜伏期极为漫长，这位曹老二请来的“风水大师”布置好了一切，等到将近两年之后才发挥作用，实在可谓是处心积虑。
熊猫连忙问道：“老饶，那苏城来的风水大师长什么样？你问了么？”
老饶说道：“当然问了，你们特地嘱咐我的我还能不问么？大师长得不高，还没曹家儿媳妇高呢，五十多岁，特别瘦，豁牙，下巴上有颗黑痣，黑痣上有几根长毛……挺有特点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头就踏实了，这些外貌特征足够在苏城找到这么一位风水大师了。
不管是素素还是魏先生，在苏城都极有人脉，想必这么一位“大师”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
问清楚了这些事情，我和熊猫坐下平心静气的将整个逻辑梳理了一下，得出了下面的结论：
一切都是从曹英去苏城打工开始的，曹英知道王浩准备用装修队员做肉盾，抵挡住诅咒拿出檀木盒子之后，狠心先下手为强，自己取出了别墅中的檀木盒子，并且直接害死了装修队其他人。
回到老家之后一段时间，来自苏城的“风水大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到曹家帮曹家改建老宅，实际上则是添上风水禁忌，暗害曹家。
一直到了今年过年，曹芳嫂子“齐玉莲”和曹芳先后上吊，我从曹家逃走的时候带走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齐玉莲”，然而等我回到北京之后，上门找我的却是和齐玉莲长得完全一样，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的秦素素。
故事倒是捋顺了，但是其中肯定还有很多细枝末节非常耐人寻味。

比如说风水大师为什么要来害曹家，出于什么目的呢？
齐玉莲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忽然变成秦素素了呢？
以及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檀木盒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和熊猫讨论了很久，觉得这一趟能够得到的有用的内容可能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是回苏城和汤晓博摊牌。
其实拆穿曹芳并不困难，我手机里就有很多曹芳的照片，甚至还有当初在宾馆里找到的曹芳遗照和寿衣的照片，这些都是拆穿她的关键证据，她无法狡辩。
而这次回到曹家又在曹家祖坟里拍下了曹芳坟冢的墓碑，所以只要汤晓博不是傻子，他肯定会怀疑曹芳的身份。
不过尽管如此，汤晓博也未必会放我们一马，我们不过是汤家向秦家开战的导火索罢了，换个理由他一样会刁难我们和秦家，而且这兴许已经得到了汤晓博父亲汤王爷的许可。
我和熊猫以最快的速度坐车回到了苏城，到达苏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
盘算了一下日子，后天居然就是最后的期限了，这让我和熊猫都有点措手不及。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冲了个澡，之后很快就入睡了。
半睡半醒之间我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摩挲着我的脸。
这种感觉很真实，并不像是在做梦，然而我却无法保持理智清醒过来，因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实在是太累了。
摩挲感持续了很久，我似乎闻到了一种幽香，很熟悉的幽香。
“杨烨……杨烨……”
我听见一个女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很低沉，很沙哑，我也分辨不清出我是否听见过。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探索了一番，却忽然摸到了一个相当柔软的部位。
摸到这个部位，也就说明了我身旁的人的确是个女人。
而根据我尚未褪去的记忆，我差不多能够分辨出来这个手感好像是我的前女友……曹芳！
等等，我身边的人，是曹芳？！

这种触感非常真实，这说明我旁边的确有一个女人，然而这女人居然会是曹芳？
我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死活睁不开，我好像置身于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之中。
“曹芳？你是曹芳？”
我尝试着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不太好使，说出来的话也都不那么清晰。
不过“曹芳”似乎是听明白了，她阴冷地在我耳边说道：“杨烨，你给我听好了，这些话不会说第二遍的……”
我没有打断她，一来是因为我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二来也是因为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就说不清楚话。
曹芳一说话就有一股阴风在我耳边吹拂，让我浑身发冷。
只听她缓缓说道：“我来苏城是报仇来的，为我的嫂子、两个哥哥、我自己、还有我马上就要死去的爹报仇……我们一家子都被人害了，被害得很惨……你以为你自己知道真相么？呵呵，你其实什么都不懂，杨烨，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曹家到底受到了怎样残忍的折磨和迫害！我要讨回公道！我要让害了我的人偿命！你休想阻止我，不管是谁敢阻止我，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付出血的代价！”
内容虽然不多，但是曹芳说的很慢，所以她在我的耳边说了很久。
我始终没有清醒过来，虽然耳边的阴风吹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我的大脑还是不太清晰。
奇怪的是，当曹芳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整个人就不见了。房间里没有幽香，我旁边也再也没有女人，我甚至摸不到那个手感熟悉的部位。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浑身一颤，醒了过来。这时候我发现我把身上的被子都踢掉了，床单和枕头都已经被我的冷汗打湿了，我整个人用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躺在床上。
曹芳呢？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么？
我抬头看了看，房间门还关着，窗户也都锁着，不像是进了人的样子。难道刚才发生的也一切真的都是梦？曹芳再度托梦给我了？
这么一折腾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玩手机等着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魏先生再度如约而至，明天就是和汤晓博见面的日子，看起来魏先生比我们还要紧张。
围着茶几坐好，我们刚准备聊一聊回曹芳老家遇到的事情，然而魏先生忽然打断我的话，说道：“小杨，有件事情我得让你们了解一下……”
说着，魏先生掏出了一张照片。
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生，看上去也就刚上高中的样子，比晨曦还要稚嫩几分，不过身材很火爆，长得也挺好。

“魏先生，您这是要给杨烨介绍对象？”熊猫摸着后脑勺问道。
魏先生瞪了熊猫一眼，熊猫这个玩笑开得明显不是时候。
“什么介绍对象，你们看好了，照片里的女孩是秦素素。”魏先生沉声说道。
“秦素素？！”
我和熊猫异口同声喊道，俩人都傻眼了。照片里的女孩稚气未脱，青涩可爱，怎么会是霸道御姐秦素素？
“魏先生，您确定您没弄错？这真的是秦素素？”我低声问道，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魏先生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不光我敢确定，你去整个苏城问，但凡和秦家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如假包换的秦素素，不过是她五、六年前的样子了。”
可是我们见到的秦素素根本就不是这样啊，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是这变得也太夸张了点吧？身材倒是勉强类似，不过这长相……完全不同啊？
魏先生继续说道：“你们去曹芳老家的这几天不是委托我照顾着秦家么？我这才去秦家看了看，没想到这么一看就看出了问题。我之前是见过素素的，但是这一次见面忽然觉得素素变化太大了，心里头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这不是托老朋友找了一张素素上中学时候的照片，这才发现差距这么大……”
熊猫的眉毛拧成了个“川”字，问道：“魏先生，您说素素会不会是整容了？”
“也有这个可能。”魏先生点头说道：“这年头流行整容，年轻小姑娘的模样一天一变，我倒也觉得没什么，只不过素素消失了五年多，现在忽然又回来了，总让人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我连忙解释道：“素素之所以失踪，是因为被拐卖到了曹家当了儿媳妇……所以才消失了五年。”
魏先生却摇头：“这更是个疑点，之前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不对。你想啊，素素她爹老秦那在苏城是何等的势力和手腕？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到绑架了他的闺女，这不是活腻了？再说了，以老秦那个脾气，闺女如果真的是失踪了的话，那他还不将整个苏城翻个底朝天？可是五年前谁都不记得老秦闹过这么一出了……反倒是业内有几个跟秦家走得近的朋友隐约记得五年前素素生了一场大病，病的非常严重，据说当时已经着手准备后事了……”
魏先生的话说的我和熊猫冷汗都流下来了。
因为话说到这里已经非常明显了，曹芳的嫂子应该就是齐玉莲，而现在的素素则占据着齐玉莲的身体。
说得直白些，素素五年前不幸病逝了，而她的灵魂却借尸还魂，到了曹芳嫂子齐玉莲的身上，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
齐玉莲、秦素素，她们两个用一种诡异的方式融合了！
但是这件事情其实还是存在着疑点。
我过年的时候从曹家救出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呢？齐玉莲的魂魄么？可是如果那个人是齐玉莲的魂魄，秦素素为什么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除非她们两个的灵魂有一部分是交融的，才会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将我的想法以及在曹家的种种见闻告诉了魏先生，魏先生听得眉头紧锁，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
不过魏先生毕竟见多识广，他告诉我借尸还魂的事情他之前也见识过，这种行为一开始会露出破绽，那就是还魂回来的尸体难免会发出死人的气息，是可以闻到的。
这让我联想到了诸葛晨曦曾经说素素身上的确有“死人的味道”，证据确凿了！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面临的问题显然要比之前预想的更加复杂，考虑到曹家的老宅被人动了风水的事情，这背后的阴谋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连忙说道：“魏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您需要了解一下，我去曹家老宅的时候发现他们家的风水被人动过，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闹出人命……”
魏先生问道：“此话怎讲？”
我连忙将老宅里的风水禁忌说了出来，魏先生一边听一边记，听到最后脸色苍白说道：“这下煞的手段可够毒辣，不过巧的是我们苏城里头正好有这么一位下煞的狠人，手段跟你所说的十分类似！”
我一听，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魏先生，根据曹家人所说，这位下煞的人物正是从苏城过去的，兴许就是您认识的这位！不知道这位到底是谁？”
魏先生低声说道：“这一位在苏城也是威名远扬，外号叫毒牙老鼠，而且还……”
“笃、笃、笃……”
忽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素素的声音跟着响起：“杨烨，听说你回来了？”
我们仨的脸色瞬间就白了，魏先生慌忙将桌子上秦素素的照片放回了身上，一脸惶恐的表情。
我朝魏先生使了个眼色，让他保持冷静，之后我赶紧跑过去开门。
素素一脸焦急地看着我，低声问道：“怎么样？檀木盒子有下落了么？”
我只能苦笑一声，说道：“素素，对不起，七天之内只怕拿不回这檀木盒子了。”
素素的表情倒也不算失望，她很豁达地笑笑，说道：“没关系，拿不回来就算了，汤晓博那畜生根本就是强人所难。他不就想要对我们秦家下手？姐不怕他！”
素素这么说我反倒更不好意思了，我连忙后撤一步，说道：“素素，快进来坐。”
魏先生和熊猫也连忙迎了出来。不料素素摇头说道：“姐不进去了，杨烨，收拾一下，跟姐走一趟，这次汤晓博欺人太甚，我们秦家准备正面迎战了。”

收留我们的单身汉姓饶，这个姓氏在这个村子里非常罕见，因为村子里大多数都姓曹，而这增加了我们沟通的难度。
我问老饶曹家的事情，老饶反问我：村子里三十多户，二十七户姓曹，你问的到底是哪个曹？
我只能描述的详细一些：“儿媳妇特别漂亮的那家，两儿子一个女儿。”
一听这话，老饶的脸色变了。
“那家啊……你一说儿媳妇漂亮我就知道了。那家儿媳妇是挺漂亮，但是好像走背字，死了不少人呢……俩儿子和一个闺女好像都没了……”老饶低声说道。
我一听这句话，心中更加确定我问对了人，而且看起来曹芳是真的死了。至于她的两个哥哥的死，都是在我的亲眼见证下看到的，自然不需要多问。
“曹家的儿媳妇是不是上吊了？”我提心吊胆地问道，既然确定了曹芳真的死了，那么素素的死很有可能就是谎言。虽然之前晨曦和大掌柜都侧面说明了素素不是“活人”，但是我心中还是希望素素是个活人，而不是女鬼。
然而老饶的下一句话彻底浇灭了我心中的希望：“是啊，儿媳妇死的最早，今年过年之后这家人就像是比赛似的一个又一个的死，儿媳妇是第一个死的，冠军！”
老饶说话损，非常损，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家的人，无关痛痒。更何况对于他这种老光棍来说，别人死媳妇更是快事一件。
然而我的心却像是被浸入到了冰水之中。
素素真的死了，上吊死了。
我和熊猫对望一眼，熊猫倒是会安慰人：“杨烨，你早就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准备。”
“唉……那他家的人到底都是怎么死的，能跟我说说不？”我抖擞精神，继续问道。
老饶点头说道：“这我倒还正好知道，据说是他家的老大有病，生不了孩子，老曹急着抱孙子，这才让老二跟他大嫂试试……本来那姑娘就是买来的，就已经快被折磨疯了，现在又伺候两个男人，谁受得了？没几天就上吊自杀了……”
这件事情我虽然知道，但是再听老饶转述一遍还是心里不是滋味。
“那他家闺女呢？”我问道。
老饶说道：“她家闺女更逗，听说过年的时候领回来一个对象，老曹家也是想钱想疯了，张口就管人家要七十万彩礼，还以为自己闺女多值钱似的？人家小伙子聪明，第二天转脸就走了。他家闺女本来还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天仙似的呢，这不就丢脸了？再加上她大哥死了个媳妇，心情不好，成天说这丫头没用，不光连个男人都拴不住，还克死了自己嫂子……小姑娘估计脸皮薄，没过几天也上吊了，说来也奇怪，跟她嫂子的死法一模一样。”
这件事情其实同样并不愉快，老饶说出来我听在耳朵里都像是针扎一样。
看起来曹芳的死完全都是他们家的人害的，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出走才让曹芳羞愧自尽，看起来还是我想多了。
问清楚曹芳和素素的事情之后我也就没有别的什么疑虑了，老饶兴致勃勃，意犹未尽，还想再跟我说说曹家两个儿子的事情。
对于他们俩的死法我很清楚，所以也就没有再听。
老饶一直絮絮叨叨说曹家实在是太诡异了，过年之后就像触碰了什么霉头一样，一家子差不断全都死光了，现在曹芳她爹因为遭受打击太大，也都快坚持不住了……

我和熊猫听在耳中，心里也觉得这件事情太奇怪。
死亡像传染病一样席卷了整个曹家，肯定有着某种原因。难道真的像素素所说的那样，这檀木盒子被施了诅咒，拿到檀木盒子就注定要付出惨痛代价？
我和熊猫谁都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如果说真的是诅咒，那也有点太邪异了吧？
我和熊猫商量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眼见为实，明天让老饶带着我们去看看曹芳和素素的坟。
老饶一听我们俩还要去人家坟地打望，当时就严词拒绝了，说带外人去别人祖坟那可是大忌讳。
我无奈之下，只得掏出一张一百块，不料老饶不为所动，还是坚守原则。我又加了五十，老饶立马缴械投降，答应了我们的诉求。
我和熊猫草草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趁着还没人出门，老饶就带着我们往坟地上走去。
曹家的坟地并不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因为最近曹家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曹家的坟地刚刚经过大规模的修葺，一切都很崭新。
最外面的两座大坟一看就知道是曹荣和曹英的，曹荣边上有座小坟，应该就是“素素”的。
曹芳的坟在远处，挨着祖坟，却没有进入祖坟，这是规矩。封建社会家族女子是不可以入祖坟的，这边显然还沿袭着这项愚昧传统。
我和熊猫站在坟地里，看着这两位女人的坟丘，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因为近期动过土，曹家祖坟里还有几根铁锹尚未拿走，我和熊猫二话不说就朝着素素和曹芳的坟包上挖了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就是我们俩的想法。
老饶一看就疯了，着急地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挖人家祖坟，这是要遭报应的，天打雷劈啊！”
我看他那副哭天喊地的模样，好像随时都准备揭发我俩似的，就忍痛掏了一百块，老饶二话不说就去给我们放哨了，也不管什么报应了。
女人的坟丘堆得不大，因为要表示出比男人低贱的地位来，所以我们很快就挖开了坟丘。老饶告诉我们这边很穷，连个棺材都没有，一般人死了装在麻袋里撒上石灰就埋了。
挖开坟之后，我和熊猫的确看到了两个麻袋，然而这两个麻袋里的东西却少得可怜，要么就是两个人被焚化了，要么就是里面的不是人的尸骸。
熊猫毕竟猛，拽出麻袋来看了看，没想到看了一眼他就笑了。
“杨烨，你来看看，这里头的是假货。”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也乐了。麻袋里的确有“人”，但是却是庄稼地里的稻草人，南方地下潮湿，稻草人埋进去没几天就烂了，因此一下子就小了。
不管是素素的坟里还是曹芳的坟里都没有尸体，是空坟。

老饶这时候也过来了，看到这个场面给老家伙吓坏了。
他一直嘟囔说这两个女人是不是借了“稻草遁”化成妖精跑了。我纳闷他是不是封神演义看多了。
得知素素和曹芳的尸体不在这里的时候，我其实心里莫名的欣慰了起来，这说明我们看到的曹芳和素素有可能都不是女鬼，她们有可能并没有死，“死”只是别人看到的假象。
然而老饶却忽然说出了一句再度让我紧张起来的话来：
“唉，玉莲和阿芳都是美人，要是没死其实也是件好事咧……”
阿芳我知道是曹芳，但是这个“玉莲”是谁啊？
“老饶，玉莲是谁啊？”我震惊地看着老饶问道，熊猫也连忙凑上前来。
“玉莲啊，曹家的儿媳妇啊，阿芳的嫂子啊！”老饶看着我说道：“你们难道连玉莲的名字都不知道么？”
“什么玉莲，不是素素么？秦素素？”我惊骇问道。
“什么秦素素，人家叫齐玉莲，名字可好听了，当初买进门，不对，娶进门的时候就传开了，我们村里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呢。”老饶言之凿凿的说道。
我和熊猫则傻眼了，熊猫低声说道：“齐玉莲会不会是素素当初被拐卖后用的假名？”
我点头说道：“也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总觉得素素和当初我在村子里见过的嫂子不是同一个人，这两个人的性格差别很大，嫂子是个腼腆害羞的性格，然而素素则太奔放了一些。”
“她不是说因为这件事情让她性格彻底改变了么？”熊猫问。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性格哪儿有那么好变化的。”我苦笑说道。
经过了这件事情，我和熊猫再度陷入到新的谜团之中，离开了曹家的祖坟，我和熊猫悄悄往曹芳的家里溜过去。
路上我们俩问了几个村民，他们的说法和老饶一致，曹家那个长的特别漂亮的儿媳妇就是叫齐玉莲，而且性格也特别的腼腆，跟别人说话都会脸红。
秦素素、齐玉莲……难道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而是单纯的长得像罢了？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素素又是怎么知道我救了齐玉莲这件事情呢？她又为什么来找我报恩呢？
而且如果素素和曹芳都不是女鬼的话，曹芳怎么能够害死那些人呢？素素又如何一晚上吓死了整整十个大老爷们呢？
我本以为我来到这里能够找到真相，没想到却越搞越糊涂。
不一会我和熊猫已经到了曹芳老家的房子外面，曹家的房子大门上挂着黑白条幅，悲伤肃穆。
我没敢进去，只是站在外面远远的打望了一眼，然而就这一眼，我忽然觉得曹家的宅子非常奇怪，似乎有一种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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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秦阳的保证，我自然也算是吃下了定心丸。
素素虽然还是有点不乐意，可是既然我都已经坦言要去赴约，她也不好再横加干预。
余三龙似乎觉得他刚才的提议有点得罪我们，还特地笑着对我说道：“小杨兄弟，你放心，要是汤晓博那犊子敢对你们俩做点什么，我余老三豁出去少活个几十年，也要弄得汤家家破人亡。”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连忙笑着说道：“三爷不用这么客气，汤晓博跟各位前辈比起来自然差的太多，有各位的庇护，想必他伤不到我。”
其实倒也不是我骄傲轻敌，我身边毕竟还有个战斗力爆表的熊猫，这才是我真正的护身符。
会议就此结束，讨论的结果还算是圆满。
我将明天和汤晓博会面的具体地点告诉了秦阳，秦阳立即让手下的人去布置明天晚上的行动。
散会出来，我和熊猫跟着素素走在最后，等一众前辈离开了才动身离开。
走出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挺拔刚毅的身影，居然是徐彪。
徐彪面无表情的站在楼道相对阴暗的角落里，像是一尊雕塑。
看到我们，他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朝着我轻轻点头，问道：“你叫杨烨是吧？”
我回应道：“没错。”
徐彪再度点头：“我叫徐彪，秦叔喊我彪子，也有人叫我小老虎。明天晚上有我罩着你，汤晓博占不到便宜。”
徐彪倒是挺热心，这句话说的我心里头也很热乎，我刚想致谢，徐彪的眼神忽然停留在熊猫的身上。
熊猫一脸标志性的国宝级微笑，看着徐彪，两个人一个目光阴冷，一个目光温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兄弟，怎么称呼？”徐彪主动问道。
“我叫熊猫，国宝。”熊猫咧嘴一笑，一脸人畜无害。
素素有点看不过去，盯着徐彪问道：“小老虎，你今天很闲嘛？”
徐彪摇摇头：“没，就是觉得你这两个朋友都挺有意思的。”
素素则懒得跟他再多说，催促道：“快走吧，明天还要见汤晓博，咱没时间在这扯闲天……”

说着素素带着我和熊猫大步离开，临走前我和熊猫都朝着徐彪点头示意。
等我们走开，我听见徐彪在我背后轻轻自言自语：“隔着十步就能让我全神戒备的对手……整个苏城也找不出几个啊……”
小老虎说的当然是熊猫，只是不知道老虎和熊猫，哪一个更厉害一些？
因为素素也要跟着去参加明天晚上的部署，所以就没有和我们一同回去。我和熊猫单独相处，谈话反倒是变得轻松了许多。
“熊猫，刚才徐彪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啊？”我问道。
“是么？可惜了，我只对女人感兴趣……”熊猫一脸微笑地说着俏皮话。
我锤了这死胖子肩膀一下，说道：“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徐彪身手怎么样？看得出来么？”
熊猫摇头说道：“看不出来，他的能力很强，强过咱们见过的所有人，甚至还在北京的王剑泉之上。对于这种层次的强人来说，能力只有在实战里才能完全体现出来。”
“靠……别说的这么专业，我听不懂，你就告诉我你跟他谁厉害一点吧。”我问道。
“这可不好说。”熊猫微微一笑：“咱们和小老虎不是同一战线的么？应该没有交手的机会吧？”
我点头承认：“也对。不过之前秦叔提过的那个汤王爷手底下的石老翁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听起来应该是个狠人……”
熊猫也面色凝重说道：“小老虎是个非常自负的人，既然连小老虎都承认自己不如石老翁，那么这位石老翁肯定不同凡响。”
我也点头同意：“嗯，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余三龙。”
“篡改曹家老宅风水的那位就是他了……看起来曹家之所以多灾多难，幕后黑手就是秦家。而素素借尸还魂到了齐玉莲身上，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熊猫果然不傻，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我点头说道：“没错，而且秦家之所以选定了曹家作为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个檀木盒子，我甚至猜想秦家其实从始至终都能够定位到那个檀木盒子的位置，他们的行动始终都是跟随着檀木盒子而部署的。”
熊猫摸了摸大脑袋，说道：“唉，这檀木盒子真是个邪异至极的东西，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永远也不要接触这恐怖的玩意……”
我笑了笑，说道：“别做春秋大梦了，还是想想明天该怎么办吧！”
回到公寓，蒋仁这家伙居然提前回来了。这家伙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甚至完全忽略了我和熊猫还处于被汤晓博威胁的阶段。
不过这次他倒是体现出了极强烈的人道主人精神，见面就问道：“情况怎么样了？明天能搞定汤公子么？”

我和熊猫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蒋仁说：“这样，还是老规矩，我躲在外面给你们俩当司机，要是情况不好，你们立马跑出来！”
我摆了摆手：“算了，老蒋，苏城你还不熟悉，先别去冒险了，明天有秦家罩着，我和熊猫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蒋仁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没等我和熊猫坐下，蒋仁又一惊一乍地说道：“告诉你们件事，绝对震撼，你们还记得王腾云么？”
“王腾云？当然记得，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惹上王浩，更不会战略放弃乐县跑来苏城，王腾云怎么了？”我问道。
蒋仁露出一个神经兮兮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王腾云死了！好像是被打死的，前天凌晨时分尸首被扔在了乐县的滨湖路上，都打得没人形了……”
这消息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是意料之中。
“陈叔下的手吧？”我问道。
蒋仁嘿嘿一笑：“好小子，数你精明。应该是一菲回来之后透露了这件事情，陈云天可是吴王手底下响当当的一号猛人，能让一个乐县的小痞子欺负自己闺女？”
熊猫也笑道：“看来王腾云做梦也想不到他招惹上了苏城最强大的势力了，也算是报应，王腾云这家伙这辈子肯定没少做坏事。”
蒋仁轻轻点头，说道：“不过真没看出来，堂堂陈云天的闺女居然是个大家闺秀，还那么温柔腼腆……”
我笑道：“很多身在江湖的人都想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平淡一点，他们见惯了腥风血雨，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后代走这条老路，尤其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从小到大陈叔肯定没少保护一菲。”
说到这里的时候，蒋仁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咦？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说，当初王腾云手底下那十个小喽啰都被素素一个人给吓死了，素素既然这么有本事，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把汤晓博那畜生给吓死算了？”
这话一出口，我和熊猫都隐隐觉察到的确是这个道理。
素素如果真是个恐怖的女鬼，那么汤晓博在素素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啊……可是素素既然没有出手，那么一定另有隐情。
要么就是素素顾忌汤晓博身边的曹芳，要么就是汤王爷手底下也有玄学高手在。
不管怎么说，苏城不比乐县，我们所接触到的每一个人很有可能都来历不凡。
就好比不显山不露水的陈一菲，乍一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辣妈，谁会想到她父亲会是威名赫赫的陈云天？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明天晚上和汤晓博的见面可能会比我们预想的更加凶险……

这声音虽然老迈，但是却中气十足，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空旷庞大的别墅之中，如果底气较弱的声音几乎会被瞬间吞噬掉。
然而这个苍老的声音并没有，不仅如此，这声音居然还在客厅里产生了强大的轰鸣，像是巨型钢铁机器的引擎。
我愕然抬头，看到二楼走下来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这老翁身材不高，最多不过一米七，佝偻着腰，腿脚看似并不利索，然而我却发现他踏在每一个台阶上的脚步都异常的沉稳，落地生根！
好一个老家伙，就算是我这种门外汉也能看出来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石老翁？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秦阳在会议上对徐彪说过的那个老头子，难道这家伙就是汤王爷手底下的石老翁？就连锋芒毕露的徐彪都不得不忌惮三分的狠角色？
老头子走在台阶上，一双眼睛还不忘了打量了一下我们三个人。
最开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而后停在了魏先生身上几秒，最后才盯着熊猫，仔仔细细看了十几秒。
老头子笑了笑：“晓博啊……人在江湖讲究个和气，能不闹事咱们最好就别闹事。”
汤晓博冷笑着说道：“石爷爷，这些人摆明了是来挑衅的，我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咱们汤家在苏城不就让人笑话了？”
看起来这位老翁的确姓石，果然是传说中的石老翁。
汤晓博也算是很有手段，居然真的请动了这位高人出面。
熊猫本来淡定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石老翁的出场很明显让熊猫有些局促不安。魏先生似乎和这位石老翁有些交情，只见他上前说道：“石先生，事情是这样的，这两位后生是我的朋友，汤公子有件棘手的生意我觉得他们俩可能会帮的上忙，所以就多嘴引荐了俩人，没想到这生意实在是太过棘手，我们没有办成……报酬我们当然不会要，您要是觉得还不行，我老魏可以摆宴当着苏城整个业内人士的面给汤公子赔礼道歉，您看如何？”
石老翁老成持重，自然没有汤晓博那么嚣张跋扈，他微微一笑，说道：“魏先生，您的人品我是知道的，您也是咱们苏城里头凤毛麟角的大师之一。您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给你面子，可就得罪人了不是？”
没想到石老翁居然这么好说话，我和熊猫都是一愣，连魏先生自己都吓到了。
汤晓博自然是不乐意了，曹芳也一脸不情愿地在一旁拱火。
汤晓博俩眼一瞪，说道：“石爷爷，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他们浪费了我的时间和经历，又摆明了瞧不起咱们汤家，能让他们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
石老翁阴测测一笑，这样的笑容反倒是让我更加不寒而栗。
只听他缓缓说道：“晓博，魏先生可是苏城里的长辈，往后你要是想在苏城混，少不了得让魏先生提点提点，你敢得罪魏先生？”
汤晓博冷哼一声：“有什么不敢的？”

魏先生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石老翁继续说道：“这是什么话，人家魏先生既然都开口求情了，依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汤晓博还要说话，石老翁却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魏先生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说道：“石先生果然是前辈长者，我佩服，这份恩情我谨记在心！”
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石老翁笑里藏刀，隐隐比汤晓博更加恐怖和凶残。旁边的熊猫也始终没有放松过警惕，石老翁这家伙绝对还有后招。
石老翁面对魏先生的致谢，坦然受之，之后点头笑道：“魏先生，您可以离开了。”
说罢石老翁伸手肃客。
魏先生急忙拉着我的熊猫说道：“走，我们告辞……”
然而这时石老翁却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魏先生可以走，但是这两个人得给我留下。”
“啊？”魏先生傻眼了，扭头看着石老翁，冷汗扑簌簌流下：“石先生，您不是说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么？”
石老翁冷笑说道：“晓博的事情是可以放下，但是王浩的事情是时候算算了。”
王浩？
对了，还有一个王浩！
王浩是汤王爷的义子，而他又是因为我和熊猫而死。对于汤晓博来说，王浩只是一个同辈的竞争对手，所以死不足惜，甚至还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是对于石老翁来说，王浩则是他主子的义子，这个仇不可不报。
我瞬间汗流浃背，手心出汗，眼前的局势扭转的太快，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汤晓博本来以为石老翁真的准备放走我们，一脸的失望，现在听到石老翁居然找出了一个新的理由，瞬间就来了兴致，阴笑着说道：“呵呵，没错，你们几个害死了王浩，杀人偿命这点道理总该明白吧？”
魏先生低声说道：“据我所知，王浩是死在了他自己害死的冤魂之下，与我这两位朋友……”
“魏先生。”石老翁洪亮的声音打断了魏先生的发言：“之前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既往不咎，但是如果您还准备蹚这趟浑水的话，那可就是您的不是了！”
石老翁果然老奸巨猾，先给足了魏先生面子，再来这么一招绝杀，就算今天的事情被魏先生说出去，石老翁也并无理亏，更没有欺负了魏先生。
魏先生浑身发抖，眉头紧锁道：“石老翁，我敬你是苏城前辈，已经跟你客客气气说明白了，你难道非要把人逼上死路吗？”
石老翁冷笑摇头：“不是我把人逼上死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这条路。王浩死的时候你们几个怎么没有想想将来有什么后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