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坟地附近,妈妈怀孕生下一个怪胎


烨化看着脸色不大好,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齐浩笑着问:“精神这么差,昨天干啥去了?”
“啥都没干,就睡觉来着,昨天我隔壁那家的孩子一直哭闹,我一宿都没睡。”烨化叹气说。
我心里一沉,赶忙问:“你是说小宝吗?”
他点头,“是小宝,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哭闹,直到早上才好些。”
我没再说话,提起小宝,我就想起王星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等到这件事办完,我得去小宝家看看,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
中午是在我家吃的饭,姥姥对杜衡出奇的热情,似乎很喜欢他。
我在房间里准备东西时,韩正寰突然跟我说:“丫头,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上次你上我的身差点被杜衡看出破绽来,这个人眼毒。”我想也不想的拒绝。
他沉默片刻,说:“这次我跟在你旁边,不会上你身。”
我放下手里的黄符,惊讶的问:“你白天能出现了?”
“丫头……”韩正寰无奈的叫了我一声。
“啊?你说。”我心里有点打鼓,他要跟我说啥?
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坟墓里透不过阳光,与黑夜并无差别。”
我静静的站着,最后扑到床上,被自己傻哭了。
最近反应真的变慢了,脑子越来越不好使。
“我越来越笨了。”我悲伤的说。
“你才知道?”杜衡的声音传进来。
我一转身就看见他站在门口,淡淡的笑着。
“你怎么来了?”我赶忙坐起来,他来多久了?刚刚我跟韩正寰说话,他没听见吧?
他压下脸上的笑容,说:“刚过来,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的收拾床上的符纸和桃印什么的,回道:“差不多了。”
“刚刚你跟谁说话呢?”他突然走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被他吓了一跳,一抬头正好撞在他的下巴上。
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捂着嘴,“你要撞死我?舌头快断了。”
我手足无措的站着,看他的样子的确是疼的够呛,一个劲儿的道歉,说:“我错了,对不起,你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去什么医院,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你给我倒一杯温水去。”他横我一眼,说。
“好。”我忙着去给他倒了杯水过来。
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又漱了口,感叹的说:“上次在坟地里我就没出血,这次竟然被你撞的出血了,你真不错。”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站到我旁边,我也撞不上去呀。”我小声说。
想起他说的话,心里也警惕起来,他说的还真对,上次在坟里他的确是没见血,看着潘磊打他打的挺凶,其实一下都没打到要害。
只有最后一下踢到他的脖子上,把他踢晕了。
吃完午饭,我们再次去了坟地。
下到大坑里,刚走进地道我就感觉到了韩正寰的气息。
余光注意到他正站在我旁边,见我看他,他对我笑笑,“别怕,只管往前走。”
我眨眨眼睛,碍于杜衡在一旁,没敢跟他有过多的交流。
明知道我紧张,他还使坏,脸上扬起邪笑,俯首在我耳边轻声道:“我还等着你晚上收拾我呢。”
我面上一派平静,心里早就暴走了:韩正寰,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我废了你?
他呵呵的笑着,“我很期待你如何废我。”说完,还在我脸上亲了口。
我清清嗓子,转过身不理他。
“走吧。”齐浩说。
我看着跟在他身后的烨化和齐林,惊讶的问:“杜若呢?她不去?”
齐林解释说:“她大姨妈来了,不舒服,所以在车上等着。”
“那就走吧。”我一听是这样,也就没再问什么,我是觉得她跟着进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上面我还省点事。
还是顺着上次的地道往里走,这次有韩正寰全程跟着,根本用不着什么符咒,那些东西一看见他,早就逃得没影了。
顺利的走到上次的主墓室,我拿着罗盘沿着四周走了一圈,指着西南角的方向说:“从那里挖。”
杜衡和齐浩拿着铁锹和锄头过去,抡着膀子开干。
韩正寰赞赏的看着我,“不错啊,知道看罗盘了。”
我白他一眼,心道:“你真的当我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我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他笑笑没说话。
杜衡的战斗力很棒,没多一会就把那地方挖通了。
“果然还有通道。”齐浩高兴的说。
我看着那地方,心里一沉,几步上前把他们拉到一边,避开那股阴风,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刚想念咒符纸就烧了起来。
我忙着把符纸扔进去,转头看见韩正寰正皱眉看着通道,面色有些凝重。
看来里面有东西,我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随着符纸的燃烧,通道里传出一阵恶臭,那味道不亚于夏天粪池里的味儿。
齐林和烨化没闻到过这个味,没一会就蹲在一边吐了起来,这下子墓室里的味道可真的是……难以形容的熏人。
就连杜衡都捂着鼻子,脸色很难看,喉咙动了几下,大概是想吐又生生的忍住了。
等了好半天,我杜衡手里拿过铁锹,开始亲自动手。
杜衡想要过来帮我,被我推开,解释说:“这洞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来吧,不然碰到那种东西,你应付不了。”
他点点头,没再坚持。
等我把地道全部挖通,已经累得浑身是汗。
站在通道门口等了半天,直到我确定里面前面没啥情况,这才带着他们走进去。
走到一个岔路口,我犯了难,这该选哪个?
“右边。”韩正寰说。
我指着右边,跟齐浩他们说:“走右边。”
他们都有些犹豫,齐浩说:“丫头,真的要走右边?我这个外行人都能感觉的出来右边更危险。”
“为什么要走右边?”我在心里问韩正寰,半天没听见他的回答,我急忙往四周看,突然瞧见他已经走进了右边的通道,转了个弯不见了。
“对呀,右边吹来的风都比左边的冷,还是左边更加安全一些。”齐林附和说。
我站在原地,心里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右边啊。
搜肠刮肚一番,猛然发现我对我这行的理论知识知道的太少,现在想要蒙人都不知道怎么编。
想了半天,最后高深莫测的说:“绝处逢生,听见过吗?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再说了,这地方建造的这么隐蔽肯定是有重要的东西,既然是重要的东西肯定是有凶猛的守卫来看护,所以走右边没错。”
杜衡笑着看我一眼,说:“是这个道理,那就右边。”
我呼出一口气,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跟韩正寰学学这方面的门面话,不然骗子都做不了。
顺着右边的路往前走,大概是因为韩正寰走过,所以那些东西已经跑了,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又来到一间墓室。
比起之前那间简陋的墓室,眼前这间终于让我相信这是一座道士的坟地了。
如果忽略房中间的棺材,这间墓室就是一间道士居住的房间。
桌椅和床都有,正对着我们的墙上挂着一张画像,韩正寰正站在画像前,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煞气四溢。
“你们先别进来。”我跟他们说完,进了屋子。
刚迈进这房间,我不由得抖了一下,这地方真的好冷。
走到韩正寰身边,我本想握住韩正寰的手,但是怕被齐浩他们看出来,只好离韩正寰近些。
“怎么了?”我看着墙上的画像,问他。
这画像是个女人,身上穿着青色道袍,手上拿着一柄宝剑,英姿飒爽,眉眼间流淌着浩然正气。
可是吸引我的不是这个人,而是她手中的剑,因为她手中的剑我见过,就是第一次给我的那把宝剑。
韩正寰看了半天,声音中带着惋惜,说:“是我的一位故人,没成想竟在这里遇见了。”
我没再问,现在也的确不是追问的时机。
他说完话,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房间内的阴气小了些,我这才叫齐浩他们进来。
看着房间内的棺材,我刚把手放上去,想要开棺,就听棺材里传来两声咔擦声。
“小心。”随着话音,杜衡直接冲过来,带着我后退到墙角,这才避开了从棺材里射出来的两道暗箭。
我看着钉在房顶的暗箭,腿有些发软,真的没想到一个道士的棺材竟然设置着这么阴毒的东西。
“没事吧?”杜衡担忧的问我。
我摇头,吓得脸色发白,强忍着心中的后怕,说:“没事。”
他动了动胳膊,我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他怀里。
韩正寰站在棺材前,睨了我一眼,不再看我。
我连忙从杜衡的怀里出来,“刚才谢谢你。”
“不用,我们是一起的,不是么?”他冲我眨眨眼睛,然后若有若无的往棺材那边瞥了一眼。
我心中一震,他看出来了?
我干笑着,再次走到韩正寰身边,心里问他:“可以开棺么?”
他神色淡淡的瞥我一眼,“可以。”
“好。”我自动忽略他的醋味,按着棺材盖,使了半天劲也没推动。
杜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来。”说着,一手就把棺材盖推开了。
推完还笑着说:“你就这么点力气?看来以后应该多吃点。”
我敏感的发现韩正寰彻底黑了脸,看着我的目光冒着丝丝的寒气,瞅着杜衡的目光更是有股狠厉。
我往旁边走了两步,离他们都远点,这才看向棺材里面。
刚看了一眼,我就没忍住,转身跑到通道里吐起来。
还没等我起来,齐林、烨化和齐浩也都过来了。
四个人蹲在墙角吐,也是一种壮观的景象啊。
吐了好半天,我才重新回到墓室,走到棺材前。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4 09:30:52 +0800 CST  

我自认为也见过大场面了,但这样的东西站的第一次见到。
棺材底部一层的水,颜色已经变绿,里面的人早就被泡烂了,水面上飘着一层红白的油状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水面上还有东西在蠕动,脸上的肉没有泡到水,但也被虫子拱碎了,一条虫子从那人的眼珠子里钻出来。
我忍着胃里的翻腾,心里把方道长骂了好几十遍,他让我下来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个男人的惨像么?
突然,我看见男人脖子上似乎挂了个东西,刚想去拿,就听烨化惨叫一声。
往那边一看,齐林正狞笑着,死死地攥着烨化的脖子。
齐浩早就倒在地上,正好躺在那一堆的呕吐物里。
杜衡反应快,冲过去就是一脚,齐林冷笑着,把烨化像是扔破布一样扔到地上,避开杜衡,顺着墙壁直接爬房顶,死死地盯着棺材。
我从包里拿出木头剑和桃印,防备着她。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水里有个东西动了一下,韩正寰脸色一沉,说:“丫头,退后。”
我听话的退后几步,就看见齐林直直的朝着棺材冲下来,直接扑进了那一堆的绿水里。
看着溅在地上的污水,我又默默的后退几步。
齐林在棺材里抓了半天,最后大笑着从里面起来,手里拿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血泪珠!
这颗血泪珠跟我脖子上的还不一样,这颗通体血红,里面还隐隐的有一丝黑色。
这时,我的身体再次不受自己控制。
韩正寰又霸占了我的身体,拿着木头剑,把手里的桃印扔到地上,咬破手指。
脚踩罡步,用血在剑上画着我从未见过的符,嘴里念着:“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
随着他的话,周围瞬间阴气大盛,鬼哭狼嚎,不亚于我用招魂幡时的场景。
齐林面容扭曲,指着我厉声道:“你竟然敢动用这满山的冤魂?”
只听韩正寰用我的声音冷笑着说:“对付你,只有此道。”
“啊!”齐林惨叫一声,肩上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最后跪倒棺材里。
我看清她肩上的东西后,脊背一凉。
两团黑气压在她的肩上,黑气里有无数张或是哭泣或是怨恨的脸。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的身体被韩正寰控制着几步上前,手中的桃木剑打在她的脸上,然后一扫,她手上的珠子顺着剑跑到我的手上。
左手一张镇魂符贴在她的脑门上,然后退后几步,冷冷的看着她。
她像是不堪重负一样,双手撑在棺材壁上,已经有虫子顺着她的腿往上爬。
“韩正寰,算你狠。”齐林目光阴狠的说。
话音一落,她身体骤然变软,直接往棺材里栽倒,同时我身上一轻,我看着韩正寰已经跑进了通道,转眼就不见了。
看来齐林身上的东西已经离开了,我赶紧跟杜衡说:“快接住她。”
这要是趴下去,估计身上都是虫子。
杜衡深深的看我一眼,上前接住齐林。
刚要把她抱出来,齐林已经醒过来了,发现在杜衡的怀里,她脸上满是娇羞,等到往下看见棺材里的东西后,瞬间大叫出声,一边叫一边跳,想要跳出来却几次被棺材里的骨头绊倒。
这么一弄,棺材里的绿水再次溅了出来,溅了杜衡一身,还有几只白虫子正在他衣服上爬。
最后是杜衡不耐烦的把齐林从棺材里一把薅出来。
齐林惨白着脸色,在地上跳了半天,把身上的虫子弄掉后,又跑到墙角吐去了。
杜衡黑着脸,似笑非笑的说:“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让我过去了。”
我讪笑着帮他把已经爬到肩膀上的虫子扔到地上,说:“英雄救美嘛。”
他冷哼一声,突然低声说:“韩正寰是谁?”
我心头一跳,强装镇定的说:“没谁,你听岔了。”
“但愿吧。”他意味深长的说。
我避开他的视线,再次看向那幅画像,问杜衡:“那幅画我能带走吗?”
“不能。”他没好气的说,“本来能,但是看我现在一身的绿汤,不能拿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可是个男人,要大度一点。”我白了他一眼,直接上去把那副摘下来放到包里。
他按住我的包,眯着眼睛说:“韩正寰到底是谁?”
我推开他,翻着白眼说:“我男人,行了吧?”
他抿唇看着我,没再说啥。
把手心里的珠子放到兜里,检查了一下烨化和齐浩的情况,确定他们没事之后,这才招呼着杜衡和还在反胃的齐林扶着他们两个出去了。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向这间墓室,这里埋葬的到底是谁呢?
“不走么?”杜衡问我。
“走吧。”我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
从大坑爬出来,缓了半天,齐浩和烨化才醒。
齐浩看着自己身上的东西,一刻都呆不下去,直接带着浑身发痒的齐林开车离开,烨化要回去做报告,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只剩下我跟杜衡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不回去?你身上也有味儿。”我离他远了点,说。
他挑眉看向我,道:“我身上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你难道不想负责?”
我眨巴眨巴眼睛,无语的说:“为啥要我负责?不就是洗个澡么?”
“嗯,你给我烧洗澡水。”他说。
我直接一把土扬在他身上。
“唔,这就要两次洗澡水。”他笑着说。
一道冷风吹过,我莫名的心里一抖,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韩正寰的身影这才放心些。
回到家,我把热水烧好给杜衡,就在院子里发呆,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韩正寰,那个女人是谁呀?”我在心里问他。
可是久久没有回应。
“想什么呢?”杜衡坐到我旁边,笑着问。
我不经意转头,看见他身上衣服一愣,眼眶不由得红了,他穿的是瘸子的衣服,是瘸子唯一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
看见我哭,他有些手足无措,着急的问我:“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忍回去,笑着说:“这衣服是瘸子的,买回来他也没穿几次,好久没看见这身衣服了,没想到我姥竟然给你找了出来。”
他面上有些动容,刚要说话,燕子就哭着跑进来,脸上好几个巴掌印,身上一层的土,“小冉,出事了。”
“怎么了?”我把脸上的眼泪抹掉。
“我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道士,说要收了陆逸晨,已经把他的本体抢走了。”燕子哽咽着说。
我心中一凛,忙着跟她往家里走,“现在人在哪里。”
她抽噎着说:“还在我家,说是要烧死陆逸晨。”
我脸色凝重的点头,走到门口突然发现东西没拿,惯性的说:“虎子,给我拿上东西。”
说完自己一愣,转身看杜衡站在屋门口,又说:“杜衡,我把拿一下包,送到后面那家。”
我说着,拉着燕子往她家跑。
到了她家,看清那道士的真面目之后,我冷笑着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吴山佐。”
他今天穿着道袍,款式竟然跟齐阳的有些相像。
看见我,他笑的仙风道骨,道:“能在这里相见,也是一种缘分。”
“陆冉,今天这事你少插手,这是我们的家事,我女儿被脏东西缠上你不管,现在我找来人了,你倒来搅局,你是想逼死我吗?”燕子妈恨恨的说。
我无语的看着她,“婶,这件事咱们可以私下好好说,但你找来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好人。”
吴山佐叹息一声,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陆冉,你这是还在怨你师父把你逐出师门吗?这也不是他的错,实在是你不是学这行的材料,如今你已经误入歧途,还是早早醒悟罢,我与师父是好友,你不给我好脸色,我能理解,这是如今我做的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切莫因个人恩仇,害了这位大姐的女儿。”
“逐出师门?你少在这里造谣生事,我上次撞破你在县城行骗,居然还怀恨在心,特意来污蔑我,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冷笑着说,表情十分淡定。
编瞎话,谁不会。
现在齐阳在村民眼中还是正面的形象,这些年我在村子里过的顺风顺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他的徒弟,这一点我无法否认。
他迟疑着看向燕子妈,说:“故人的徒弟,我始终是不好下手,你们另请高明吧。”
他说着就要离开。
燕子妈使劲的拉着他,说:“道长,您别走,您走了我家燕子怎么办呐?”
“妈,你闹够了没有?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燕子无奈的说。
燕子妈根本不听,把手里的布娃娃放到吴山佐的手上,哭求说:“道长,这东西您拿走,只要能收了那个东西,多少钱我都给,让我卖血卖肾都行。”
我想要上去把陆逸晨的本体夺回来,去被燕子的大伯娘挡住,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小杂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蹉心思,你自己就是个鬼闺女,还想让我们燕子也生下来一个么?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妈傻,我们可不傻。”
鬼闺女,时隔六年,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自从当了齐阳的徒弟,继承了瘸子的职业之后,再也没人敢当我面提着这三个字。
我冷冷的看着她,攥着拳头,拼命的压抑着,才没有打上去。
“闭上你的嘴,你没资格说我妈。”我冷声说。
她嗤笑着,说:“哟,还不能说呀,你也怕丢人呐?真是什么样的妈生出啥样的女儿来,你妈忍不住,跑去跟那种东西睡,生下的你能是啥好东西?哄骗着齐先生收你为徒,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齐先生要是没把你逐出师门,这些年怎么不回来看你?”
“我让你闭嘴。”我吼了一声,最后还是没忍住,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
她哀嚎一声,揪住我的衣服跟我打起来。
我这几年一直在干农活,所以力气虽然比不过男人,但真的不小,几下子就把她按在地上,箍着她的脖子,“我说过,不许再说我妈的坏话。”
她被我掐的话都说不出来,燕子妈嚎哭着把我推开,指着我骂道:“你个煞星,赶紧滚出我家,我真是瞎了眼,让燕子跟你玩,滚出去。”
我坐在地上,看着吴山佐得意地笑容,围观村民或冷漠或讽刺或厌恶的神情,只感觉头痛欲裂,肚子一阵阵的疼。
我痛苦的捂着头,身上也有点发热。
“你没事吧?”杜衡把我扶起来,关心的问我。
我转头看向他,好半天才缓过来,身上的灼热慢慢褪去,我摇摇头,再去看吴山佐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吴山佐呢?”我惊呼道。
扭头一看,燕子被她妈捂着嘴,死死地抱在怀里。
我上前直接把她妈推开。
燕子哭着说:“他跑了,刚刚跑了。”
我拿过包就追了出去。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4 09:31:18 +0800 CST  

可是我一直跑到村口也没看见吴山佐的影子。
我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暴躁,把包扔到地上,盯着后山,感觉头晕脑胀的。
“陆冉,你没事吧?”杜衡追出来,看着我身体有些晃,忙着扶住我。
我甩甩头,压下那种晕眩的感觉,说:“没事,刚刚跑的急了些。”
“小冉,追到了吗?”燕子也跑过来了,脸上除了巴掌印又添了几道抓痕。
“没有,我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了。”我说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问燕子:“你不是能感觉到陆逸晨所看见的东西吗?”
她点头。
“那就好。”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的符纸,在上午韩正寰给我咬的伤口上又咬了一口,画了一道召鬼符。
我可以用这个把陆逸晨的一魂召回来,虽然一魂无法言语,但燕子却能感觉到他所看见的。
这样我能知道他们的大致方向,有了方向就有找到的希望。
我把符纸画好,看着天上的太阳,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还得等等,天黑了才能干活,先去我家里坐会吧。”
等回到家,我肚子又开始疼,捂着肚子坐在院子里,头上冷汗直往下掉。
“小冉,你怎么了?”燕子给我倒了杯热水,担忧的看着我。
我忍着疼,强笑着说:“大概是大姨妈快来了。”
她皱眉看着我,小声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不可能。”我反应过来,马上否认。
她嗔了我一眼,说:“你小声点,想让里面那个人听见呀?”
我这才想起杜衡还在屋子里,压低声音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没底气,我为啥不能怀孕?
燕子叹气说:“你别急着否认,这件事你真的要注意一下,知道么?”
我点点头,心里越来越没底气。
她跟我说了会话,就进屋去了,大概是因为怀了阴胎的关系,燕子现在在阳光下待得时间一长,就会浑身起疹子。
我趴在石桌上,越想越害怕,我不会真的怀孕了吧?不然为啥最近一直肚子疼呢?
“你……”杜衡坐到我旁边,脸色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你想问我的身世?”我笑着说。
他点头,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你的生活。”
我叹息一声,苦笑着说:“这几年,没人敢在我面前提那些事情,渐渐的我便以为我已经忘记,可今天才知道,当时那些屈辱和痛苦仍然刻在我心里。”
他目光幽深的看着我,静静的等着我说下去。
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接着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鬼闺女,但我妈确实是在坟地睡了一夜才会怀上我,勉强生下我后,她也去了,我从小是被瘸子养大的,他对我特别好,如果没有他,我真的活不到今天。”
我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他不让我叫他爸,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爸,跟着他,虽然日子苦,但我很开心,因为那时候心里有依靠,日子也有奔头。”
“我曾经以为我就会那样长大,直到齐阳出现在我生活里,他把我原来的生活全部打乱,瘸子也……”我说到这里猛然停住,想起齐阳杀人的事情不能往外说。
把脸上的眼泪抹掉,我故作轻松的说:“其实也没啥,我现在也长大了,也……以后会更好的。”
我长大了,也找到了我爱的人,以后会更好的。
只是,韩正寰,不要骗我,千万不要骗我,不然我真的会直接疯掉。
他的视线锁着我,看的我有些窘迫,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怎么了?”
他伸手把我按到他的肩上,说:“想哭就哭出来,在我面前不用忍着,发泄出来心情也会好。”
我已经忍住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低头哭着,心里觉得自己太好笑,竟然因为别人一句话带着关心的话就放任心中的悲伤。
“齐阳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他突然说。
我猛地坐直身体,“你知道?”
他点头,淡淡的说:“按照职位来划分的话,我算是齐浩的上级。”
怪不得!
我感激的说:“谢谢你,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他道。
“你跟潘磊谁的职位高?”我小心的问。
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我:“当然是我。”
得到心中的答案,我深吸口气,十分郑重的说:“上次下坟地,潘磊承诺事后给我三千块,你们不会想要赖账吧?我今天还附送了一次下坑,应该值三千吧?”
他盯着我看半天,最后没忍住笑了,“真是服你了,现在这种氛围下也能想到钱上面去。”
我轻哼一声,说:“这是关乎生计问题,我随时随地记在心里。”
“行,等到我明天回去就让潘磊给你把钱送过来。”他承诺说。
“好,谢谢你。”我满足的笑了。
他看着我,无奈的起身进屋,说:“得,那么好的氛围都被你给破坏了,回去睡会,干活的时候叫我。”
我点头,看着他轻车熟路的进了瘸子的房间。
他进去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为啥要在我家里睡觉?还霸占了瘸子的房间?
想到这里,我气冲冲的推开门,“你为啥不回去,还在……”
我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转身关门,跑回自己的房间。
居然能看见美男脱衣图,我趴在床上,脸红的要滴血。
在房间里龟缩到晚上,瞧着天都快黑了,我才出来,把姥姥送到王星姑姑家。
回到院子里,我把石桌当成做法的桌案,铺上一块黄布,摆好供品,准备好香烛和香,点燃后放在桌子上。
把一切都弄好后,我又给杜衡和燕子一人一张辟邪符,让他们拿着。
这才站到石桌前,拿着桃木剑开始念咒,绕着石桌走一圈,用剑尖挑起桌子上的召鬼符,在蜡烛前面绕一圈,看着召鬼符慢慢的燃烧起来,火焰的颜色越来越红。
我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忙着对燕子点点头,这声音他们是听不见的。
突然燕子脸色一白,着急的往外跑。
我赶紧拿着木头剑跟在她后面。
她一路跑到后山下面,原地转了几个圈,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开始哭。
“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我着急的问。
她摇头,哽咽着说:“我看不见了,感觉不到。”
我心里一沉,看向后山,心里有了想法。
“我知道在哪里了,跟我来吧。”我沉声说。
领着燕子和齐阳来到后山,穿过我曾经丢过魂的森林,就看见瘸子第一次带我去的乱葬岗。
吴山佐站在坟地中央,他左右两侧各放着一具棺材,每具棺材前插着一面黄旗,地上围了一圈的小黄旗,陆逸晨的本体就放在他右边的棺材上。
他手上拿着铜钱剑,冷笑着盯着我们。
他摆出个锁魂阵来要干什么?
我握着手里的桃木剑,刚要上前就被人挡住,仔细一看竟然是王星。
“你不能过去。”王星说。
我惊讶的看着王星,“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能过去?”
我以为他上次摆脱了本体的限制,就是已经跟吴山佐闹翻了,怎么现在他还会跟他在一起?
他转头不说话。
我想要越过他直接过去,却被他紧紧的拽住胳膊,他面上浮现出一丝阴冷,说:“小冉,我最后说一遍,别过去。”
“原因?”我冷声说。
他把我推开,站到吴山佐身边不说话。
那一瞬间,我的心凉了,王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王星,他是坏人,他跟齐阳是一伙的。”我说。
他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只有他能救小宝。”
我咬着牙,冷冷的看着吴山佐。
他大笑两声,阴狠的对我说:“你来了正好,今天我便拿你祭阵。”
他说完,举起手中的铜钱剑,骤然吹起一道阴风。
我神色未变,心里却急的不行,一直在叫韩正寰,我根本破不了这锁魂阵啊。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吴山佐得意的笑着,说:“你在等他?呵呵,他今天自身难保。”
“你把他怎么了?”我心中一凛,追问道。
他眼中满是阴毒,道:“我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自有人收拾他。”
看着地上的小黄旗也开始随风飘动,我心一横,从包里拿出招魂幡。
狠狠在手上咬了一口,疼的龇牙咧嘴,直接把手上的血抹在上面,冷冷的看着吴山佐。
“今天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我盘膝坐到地上,开始默念招魂咒,身上还是熟悉的撕裂疼,不过片刻我就已经脸色煞白。
而且,这次招魂幡竟然黏在我的手指上,我感觉身体的血顺着伤口不断的往外流。
阴风大起,鬼哭狼嚎,这次,威力比以往都要大。
“住手!”吴山佐冷喝一声,拿着铜钱剑朝我打过来。
杜衡挡在我身前,却被王星撞开,最后吴山佐的剑结结实实的打在我的脑袋上。
还是一直有问题的右边。
我脑袋嗡一声,意识有些模糊,我拼命的强撑着没倒下。
不能倒下,我要坚持住,瘸子守了一辈子的东西,我也要守住。
“陆冉,小心。”杜衡大叫一声。
下一刻,我被吴山佐一脚踢在肚子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手上的招魂幡也掉在地上。
阴风骤停,一切都恢复平静。
我忍着喉咙里的腥甜,蜷缩在地上,肚子疼的要命,像是有东西在抓着我的肠子往外扯一样。
吴山佐从地上捡起招魂幡,冷笑着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在你手上。”
他说完,掏出一把刀子来,说:“你生来便是为了这阵,今天让你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看着他刀子上的冷光,心中满是绝望,今天真的要交代这里了么?
他神情狰狞的举着刀子朝我刺下来,我慢慢的闭上双眼,不想看自己的死状。
但等了很久,并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
睁眼一看,韩正寰紧紧地攥着吴山佐的手,表情阴冷,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敢伤我的女人。”他冷声说着,伸手一抓,吴山佐手上的招魂幡转眼就到了韩正寰的手上。
他一脚踢开吴山佐,拿着招魂幡在空中转了一圈,只说了九个字:“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这次,我们这边很平静的,但吴山佐所布置的阵内却是阴风大起,从小黄旗中爬出一个又一个的怨灵,全都一股脑的扑向吴山佐。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会这样?
我所学的咒语结尾是:急急如律令,而韩正寰所念的是: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只差了几个字,差别竟然这么大?
韩正寰把我抱起来,在我额头轻吻一下,声音里满是内疚:“丫头,我来晚了。”
我强撑着摇摇头,“不晚,来了就好。”
就在我要昏过去的时候,吴山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生生的把我吓的精神了。
他拼尽力去冲到阵外,但一只手却被阵里的怨灵拽住。
王星冲过去,我以为他是要救吴山佐,谁知道他直接把吴山佐胳膊砍断,抱着那半截胳膊跑了。
吴山佐脸色惨白的捂着伤口,恨恨的看我一眼,也跑进了树林里。
“不追吗?”我哑着嗓子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4 12:50:33 +0800 CST  

他摇头,冷笑着说:“不用,有人收拾他。”
“嗯。”我应了声,看向棺材,“左边的棺材里是什么?你快去把陆逸晨救回来呀。”
他抱着我走进锁魂阵,那些怨灵一感觉到韩正寰进来,竟然自己缩了回去。
韩正寰推开左边的棺材盖子,抱着我往里一看,我心里一沉,棺材里躺着的人竟然是李民媳妇。
她浑身赤裸着,身上都是伤,有的已经溃烂,都能看见里面的骨头。
而且,她的头发出奇的黑亮,月光下,竟然还反光。
韩正寰皱眉退后两步,把陆逸晨的本体扔给燕子,转身就走。
“不管她吗?”我问他。
他神色复杂,眸子里满是厌恶,说:“有人管。”
我看着他脸色不对,也就没再说什么,而且我肚子又开始疼,脑子一阵阵的迷糊。
韩正寰抱着我的手紧了紧,边往山下走边跟杜衡说:“找车,送她去医院。”
许是因为受伤的次数增多,比之前能挨疼了,这次我在疼痛之余居然还有心思惊讶杜衡怎么会看见韩正寰。
杜衡点头应了。
这山上本来就还有守卫的人员,杜衡直接把他们的车开过来,带着我和燕子去了县医院。
一路上被疼的晕过去又醒过来,韩正寰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到了医院门口,下车的时候杜衡直接把我接过去,说:“还是我抱着吧,你抱着会吓到人。”
韩正寰虽然脸色难看,但没说啥,由着杜衡抱我进去。
这次给我看病的还是上次那个老医生,他也是认识杜衡的。
给我检查完,确定好情况之后,狠狠的瞪了杜衡一眼,“你怎么跟齐浩一个德行?每次都要人家小姑娘替你们冲锋陷阵的,也不脸红。”
杜衡点头受教,也不解释,只说:“我以后一定注意,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轻微的肠胃炎,再加上肌肉损伤,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老医生叹气说,“还有,明天上午去耳鼻喉科,好好的检查一下的右耳。”
肠胃炎?
卧槽,难道我这几天肚子疼是因为肠胃炎?我没怀孕?
我心里默默的泪了,这几天白紧张了。
因为身上实在是疼的难受,只好打了一针止痛针,疼痛减轻了不少。
我躺在病床上,郁闷的看着天花板,“为啥这次没有疼晕过去呢?这样清醒着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好折磨人。”
韩正寰站在我身边,内疚的说:“丫头,是我害了你。”
“这事不怨你,我现在挺好的。”我在心里跟他说。
他叹口气,在我额头吻了下,说:“等我,终有一天我会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边。”
“啊?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呀?”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揉着我的头发,说:“我说的是,像个活人一样站在你身边。”
我一惊,急忙说:“你这么会这么想?你别冲动,这件事咱们好好商量。”
由人变鬼,简单至极;但要是反过来,那可就是逆天而行啊。
他笑着,看着忙里忙外给我办手续的杜衡,久久没说话。
趁着杜衡出去交住院费的机会,我拉着他的袖子,小声的问:“韩正寰,那个……我会怀孕吗?”
他一怔,蹙眉问:“为何这么问?”
“我想了好久了,你看,燕子都能怀上陆逸晨的孩子,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能怀上你的孩子?”我小心翼翼的说着,心情很矛盾。
他坐到我旁边,伸手摸着我的脸,不答反问:“你想有个孩子?”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想,我这辈子已经受尽白眼,我不想我的孩子也这样。”
他似乎松了口气,声音有些尴尬,说:“按理来说,是不会怀上的。”
“为啥?”我诧异的问。
他咳了一声,视线绕过我,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如今魂魄不全,尚缺一魂。”
我点头。
“燕子和陆逸晨的孩子是机缘巧合才怀上,他们的情况已是罕见,而我……因为魂魄不全,所以现在还不具备繁衍子嗣的能力,所以你不必烦恼。”他说着,耳根竟然有些红。
我从他文绉绉的话中领会到了精髓。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不育的?”我忍着笑说。
他看着屋顶,道:“可以这么说。”
“哦。”我缩进被子里,捂着嘴开始笑。
我的运气真的爆棚了,竟然碰上了一只不育的千年老鬼。
“丫头,你先休息,我……明晚再来看你罢。”他说完,气息慢慢消失。
我怎么感觉他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我抱着被子,大笑出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大笑的表情又变成了哭。
知道他不育,我真的一点都不失望,相反我好开心,起码以后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
“笑什么呢?”杜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没笑什么。”
他在我床边看了一圈,犹豫着问:“他走了?”
“嗯,走了。”我回道,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他看不见韩正寰,那这一路上,他们怎么交流呢?
“你看不见他?”我问。
“嗯,看不见。”他坐到我床边,眸光幽深。
我有些惊讶,侧着脑袋,努力的把左边耳朵靠近他,这样听得清楚些,“那在山上,你们是怎么交流的?”
“听得见声音。”他淡淡的说。
我明白了,不由得敬佩的说:“你心理素质真好。”
要是看不见韩正寰的话,那相当于一晚上他就看见我在空中飘着。
他看着我,皱眉问:“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男人。”我直接说,反正他都看见了,我也没什么可藏着的。
他的反应很平淡,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复杂,可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笑了笑,“这件事能替我保密么?”
“可以,只是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同他在一起?是受他的胁迫?”他问。
我有些怔愣,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这个问题我好像从来没想过。
韩正寰胁迫过我吗?大概是有的,我小的时候,他一直欺负我,威胁我。
可我也能感觉到他的情义。
跟他在一起,是一种习惯。
我习惯了他的存在,以致于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住进了我心里。
“没有胁迫,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喜欢他,所以跟他在一起。”我笑着说,心中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杜衡望着我,“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一下,明天再来看你。”
他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这是咋了?我飘在空中都没把他吓到,现在这么害怕干啥?
第二天一早,齐浩提着早饭过来。
“你怎么又受伤了?”他叹着气,给我把早饭盛出来。
我看着他的嘴动着,却不大听见他的话,只好说:“叔,你大声点。”
他一愣,凑近我的左耳朵,说:“吃饭吧,吃完饭去做检查。”
我点头,心里也明白,我右耳朵怕是要废了。
稍后的检查证明,我右耳的听力确实不行了,医生说需要做修复手术,偏偏这种手术在县城还做不了,只能去帝都。
齐浩说要帮我联系医院,明天就去,我没同意,让医生帮我配了助听器。
我现在不能离开,按照昨晚的事情来看,吴山佐他们已经开始行动,我得留在这里,我有一种感觉,齐阳还会再出现。
齐浩拗不过我,只好同意。
我在医院住了十来天,每天晚上韩正寰都会过来陪我,直到最后一天,我发现他竟然在四五点的时候就出现了。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外面太阳还那么大。”我担心的说。
他笑着,说:“丫头,虽然眼下我还受着诸多约束,但终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
我看着他,红着眼眶说:“这样就够了。”
他摇头,沉默的抱着我。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齐浩把我从医院送回村里,路上,他疑惑的说:“丫头,你跟杜衡发生啥事了?”
我有些惊讶,他怎么会这么问?“没啥呀,他怎么了?”
齐浩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好像这十来天杜衡都没来医院。
“他最近疯狂的工作,虽然他以前就很疯狂,但这几天比以前都要疯狂,而且,还总是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前几天我看见他居然捧着道德经看的津津有味。”他说。
“可能……是他对我们这行感兴趣,想要学习一下吧。”我说。
难道他觉得我没本事,以后不打算用我了?可是,不用我之前,也得把三千块钱给我吧?
“叔啊,上次潘磊说的三千块钱还没给我呢。”我跟齐浩说。
他诧异的看我一眼,道:“给你了,杜衡说给你交住院费了。”
“啥?我的住院费还要我自己出钱?我不能算工伤?”我差点在车上蹦起来,耳朵都废了一只,还不能算是工伤么?
齐浩憋着笑,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说:“不逗你了,钱在我这里呢,等下就给你。”
我横了他一眼。
“丫头……”齐浩突然沉了脸色,神情凝重的说:“你以后别管这摊事了,处个对象好好的过日子吧。”
“叔,你不懂,我现在已经抽不开身了。”我语气有些苦涩的说。
“怎么就抽不开?不就是为了齐阳么?我给你抓,等我抓到他,我一定把他押到你身边来,我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去云南我真的不应该带上你。”他懊悔的说着,眼睛有些红。
“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瘸子哥,好好的人,硬生生的弄出一身的伤病来,你就听我的话,好好的过日子,我已经跟上面说了,不让他们再来找你。”
我笑着摇头,“叔,真的不怪你,你不用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那些事情不管你们来不来找我,我都注定逃不开。”
看着这几次齐阳和吴山佐对待我的态度,我越来越觉得,或许我并不是祭阵阴女那么简单。
齐阳说我是他最成功的作品,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车刚到我们胡同,就听见前面一片吵闹声。
我无奈的看齐浩一眼,说:“叔,要不你先回去?”
他哼了一声,说:“我回去了,你不得被欺负死啊。”
说着,就把车开到我们院门口,院子里姥姥正跟燕子的大伯娘对骂。
现在战况很明显,燕子的大伯娘已经快败了。
见我下车,她的矛头直接对准了我,“你还敢回来?你把我们燕子害成这样,你缺不缺德啊?”
“你给我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么?你还有脸说我家丫头欺负燕子,你家小芳打燕子的事情你咋不说?我看缺德的是你,把燕子怀孕的事情往外嚷嚷,活该小芳怀不上孩子,都是你做的孽。”姥姥指着燕子大伯娘的鼻子说。
“你个老不死的……”燕子的大伯娘被说到痛处,尖叫着像姥姥扑过去。
我赶忙过去拦住她,冷着脸说:“有完吗?还想再跟我打一次,是不是?”
她脖子上的掐痕还在,看见我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齐浩也从车上下来,生气的说:“都干什么呢,欺负我们丫头是不是?你们书记呢?都闹成这样了,他怎么也不管管?”
一看见齐浩,燕子的大伯娘马上老实了,瞪了我一眼,拉着燕子妈走了。
燕子坐在我家台阶上,怀里抱着陆逸晨的本体,神情麻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围观的人散去后,我把燕子扶起来,说:“要不然你搬到我家来住吧。”
她摇头,“不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搬到县里去住。”
“搬去县里?你已经找好地方了?”我诧异的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4 12:51:00 +0800 CST  

她点头,说:“租了一个学姐的房子,先住几个月,我过去再找个轻快点的工作,先安顿下来再说。”
“要不你就住在我家吧,反正我家就我跟姥姥两个人,也有房间,都是女人,也方便点。”我劝她说。
她这次很坚定,“不,我要离开这里,我受不了他们的指指点点,更加不希望我的孩子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
“行,那我跟叔送你过去吧,你一个人过去我总归是不放心,至少让我看看你住的地方。”我说。
她这话说服了我,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现在都能想象到她的孩子出生后会被人怎么欺负。
“嗯。”她红着眼睛应了。
燕子只拿着那个奇丑的布娃娃,一件衣服都没收拾。
走到村口时,她哭着说:“真的有些舍不得这里,好怀念当初跟着一群小伙伴上山摘花下河捞鱼的日子。”
“恨他们吗?”齐浩突然说,“你妈和你大伯娘把你逼到现在这地步,恨她们吗?”
“恨,但我也能理解她们,毕竟如果我没经历过那些事情,我也不能接受这孩子。”她笑着说,“我能理解她们,对于这种事情,所有人都是恐惧的。”
我听着有些怔愣,想起小时候我跟瘸子抱怨说讨厌村里的人,骂他们都是坏人的时候,瘸子总是说:大多数人不是坏,只是胆子小。
其实仔细一想,真的很有道理,像我小时候,王星奶奶给我一根玉米棒子吃,还要躲着人,不敢让人看见。
到了燕子租的地方,我才知道她口中的学姐是杜若。
这次再看见我,杜若的态度突然好了,跟我说了好多话。
她这样的态度,倒让我摸不着头绪,寒暄了一会,看着燕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才跟着齐浩离开。
晚上,我无聊的躺在床上,有些替燕子担心。
“韩正寰,你在吗?”我试探着问。
“嗯。”随着声音,他的气息瞬间笼罩我,“想我了?”
我在他胸前锤了一下,“去你的,我现在是有点担心燕子,你说她一个人在县城行吗?”
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说:“陆逸晨在陪她。”
我放心了些,突然发现我们俩现在的状况实在是暧昧。
“你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来气。”我红着脸说。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双眼微眯,道:“是不是该算账了?”说着,手就开始行动。
我攥着衣领子,决定装傻,“算什么账啊?咱们俩没有经济纠纷。”
“上次我说魂魄不全以至于妨碍子嗣的时候,是谁笑的那么欢?”他语气有些危险,慢慢的靠近我,热气拂过耳际。
我往旁边挪了挪,干笑着说:“我没笑,我当时是在哭,疼的哭了。”
他一挑眉,嘴角微勾,道:“原来如此,那我给你按摩一番。”
“不用,我现在好……唔!”
他堵住我的嘴,不一会我们就已坦诚相见。
“丫头,小冉……”他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
我仰着头,被他折磨的快疯了,“韩正寰,你给我个痛快,别老吊着我。”
身体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却止步于亲吻。
他在我唇上轻咬一下,道:“小冉,要乖乖的。”
“啊!”
我沉沦在他的热情里。
第二天,我躺在床上连手都抬不起来,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姥姥叫了我三四遍,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吃过早饭后,姥姥挎着篮子,说是要上王星姑姑家,我看了篮子一眼,神色如常的点头。
等到她离开后,偷偷的跟在她后面。
她没去王星姑姑家,而是去了瘸子的坟前。
姥姥边给瘸子烧纸,边说:“我真是后悔啊,当时就应该带着丫头不顾一切的离开,不再管这里的污糟事。”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挣扎,有时候啊,我就在想,要是我当时狠狠心,直接把她掐死,我也随着她去了,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可是我舍不得啊,我每天骂她,又何尝不是在骂我自己。”
姥姥哽咽着说,低头给瘸子烧纸。
我听着,走上前,“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动作一顿,抹了把脸,冷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谁让你跟着我来的?”
我蹲到她旁边,“姥,你就告诉我,行吗?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瘸子没跟我说的,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吧。”
她猛地站起来,把我推开,拿着拐杖就往下走,边走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要追她,她却指着我说:“别跟上来,我现在不想进见到你。”
说这话的时候,姥姥已经哭了。
看着姥姥匆匆离去的背影,到底没再追上去。
我蹲在瘸子的坟前,叹口气,把篮子里的纸钱扔进火盆里,“瘸子,你跟姥姥到底还隐瞒着我什么呢?”
我坐在地上,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难道当时瘸子说他忘记了师父的叮嘱,其实就是不想告诉我?
想到这里,我脊背开始冒冷汗,赶紧把这种念头甩出去,瘸子不会骗我的,他绝对不会骗我的。
我从山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一进门就看见杜衡正坐在客厅里跟姥姥说话。
看见我回来,姥姥神色有些不自然,找借口回房间去了。
我皱眉看着姥姥,碍于杜衡在,没再问什么。
“你怎么来了?”我给他倒了杯水,笑着问。
他眼里有种我看不懂的情愫,笑着说:“来看看你,耳朵怎么样?”
我摸了下耳朵上的助听器,说:“还行,戴着助听器,也不妨碍什么。”
“嗯,那就好,我给你带了些药过来,你记得按时吃,尤其是消炎药,现在你身上还有炎症,不能不管,知道么?”他说。
我抬眼看着他,憋了半天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妈?”
天知道,自从我认识他,他跟我说话一向追求言简意赅,这还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没营养的话。
他动作顿了一下,竟然笑着说:“这段时间,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啊?你想通了啥?”我诧异的问。
怎么他们想事情都爱消失的想,韩正寰消失半个月,说自己想通了事情,他也是,这都什么破习惯。
他笑容越发温柔,道:“以后你会知道。”
说完,还伸手在我头上揉了一把。
我瞬间感觉脊背一凉,背后有股杀气,转身一看,韩正寰正站在我身后。
我咽了口唾沫,还不等我站起来就被他拉到怀里,他神色冷凝,道:“你想干什么?”
杜衡站起来,气势上丝毫不逊于韩正寰,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听着他们的话,感觉云里雾里的,“你们在说什么?”
他们两个齐齐看我一眼,最后是杜衡先转开眼,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有点懵,这是怎么了?
他走到门口,又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韩正寰搂着我的手紧了好多。
“丫头,以后离他远些。”他沉声说。
我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为什么?”
韩正寰瞥了眼姥姥的房间,把我拉进屋里,这才说:“他看上你了,你看不出来?”
“啥?”我从他身上蹦起来,“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看上我?”
韩正寰睨着我,“他怎么不可能看上你?”
我掰着手指头数,“你看,第一我跟他就不是一个类人,他的出身肯定很好,怎么可能看上我?第二他身边的女生都是齐林和杜若那种的,长得好看,学历也好,他会脑抽的选择我?第三,我是干道士这行的,跟他的职业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丫头……”韩正寰看我半天,最后把我抱到怀里,叹气说:“你何必如此轻视自己?”
“我这不是轻视,我是在分析现实。”我低头说。
“那照你这么说,我为什么会看你?”他揉着我的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翻了白眼,“你眼瞎呗。”
他伸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欠收拾,是不是?”
我笑着从他身上跳下来,“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说完,我笑着跑出去了。
等到了外面,我的笑容瞬间垮了。
是啊,我自卑,似乎,这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头里。
往前走了几步,正好找撞在韩正寰的身上,我看着他,震惊不已,“你怎么跑到阳光下面去了?你不想活了么?赶紧进屋去。”
他笑着,把我拥进怀里,“丫头,我说过我会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边。”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紧张的问。
这真的不是小事情啊。
他低头在我唇上吻了下,抬眼看着天空,幽幽的说:“我足有千年,没有站在阳光下。”
我听着他的声音,莫名的哆嗦一下,他声音里的阴狠,实在是太过明显。
下午燕子妈拿着一个背包过来了,她双眼肿着,说:“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东西给燕子送过去,她这次走一件衣服都没带,钱也没拿,我放心不下。”
“婶,你……你要是真的心疼燕子,前几天何必那么逼她呢?”我真的不明白燕子妈是怎么想的。
她哑着声音说:“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把那个东西招惹过来,燕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放过燕子。”
我心一沉,声音渐冷,问她:“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她目光有些闪躲,说:“没人说什么,你就是煞星,村里人都知道,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这些东西你记得给燕子送过去。”
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我皱眉看着她,难道是吴山佐跟她说了啥?
看着凳子上的背包,我想了下,又把隔壁的古董自行车借过来,骑着去县城,把东西给燕子送去。
我也确实担心燕子,她不像我,这几年一直干活。
燕子从小除了读书,她妈什么都让她做,衣服都不怎么让她洗,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燕子妈这么对燕子,我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说她对燕子好吧,是真的好,好吃的好喝的都给燕子,舍不得让燕子受一点累。
说她对燕子不好吧,也不好,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让燕子干,所有事情都要按照她的想法来,燕子自己没有一点决定权。
我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正好碰上燕子请杜若和齐林吃饭。
三人非要拉着我一起,我实在推辞不过,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吃。
饭桌上,燕子看着那个书包一直掉眼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相处了,真的,我……”
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她对我好,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好。”
我看着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其实,我内心是很羡慕燕子的,毕竟,我从来不知道有妈的感觉是啥样的。
齐林喝了一口酒,说出了我的心声:“燕子,我挺羡慕你的,真的,我从小就想要有个妈。”
杜若沉默着,她家庭幸福,无法体会我们的心酸。
燕子苦笑着,又喝了几口酒,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齐林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直拉着我和杜若喝酒,杜若酒量好,我这一杯就倒的可是倒了霉。
直接被齐林灌的吐了好几回,等到最后齐林还在跟杜若猜拳喝酒,我已经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只是睡的也不舒服,胃里一直难受着。
突然,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我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杜若站在我面前。
她手里拿着刀子,上面还在往下滴血。
我的右小腿已经疼的麻木了,想要起来,却被杜若一脚踩在肩膀上。
她扬着刀子,阴笑着说:“你到底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听到这声音,我心中一凛,这不是在坟地里上过潘磊和齐林身体的女人?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4 12:51:26 +0800 CST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抖着声音问。
心里害怕极了,她怎么在这里?还上了杜若的身。
她咯咯地笑着,把刀子抵在我的脸上,我丝毫不怀疑只要她稍稍一用力,我的脸上就是一道口子。
“你被韩正寰睡过了?”她挑眉问,脸上的厌恶十分明显。
我抿着唇,脑子里一直思考着逃脱的方法,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胃里还泛着酸水,难受的不行。
见我不说话,她脚上用力,眼中满是阴狠,不屑的说:“真没想到现在他的口味竟然变得这么奇怪,他以前的女人可是大美女,现在却看上你这么个村姑。”
我心头一震,面上不动声色,道:“大概是在地下关的太久了吧。”
“你还挺有趣。”她收回脚,手里的刀子却更用力,我心跳越来越快,眼泪在打转。
我的样貌虽然不是很漂亮的那种,但也算得上清秀,只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经常干活,风吹日晒的,又从来没有正经保养过,顶多抹点雪花膏,所以看着肯定是没有杜若好看。
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啊,本来脸蛋就不十分出众,再被她拉个口子,那我以后就真的没勇气见人了。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么?”她说。
我努力的往床上缩着身子,挤出笑容来,讨好的说:“不知道,你有事就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相对脸蛋来说,面子骨气根本不算什么。
她哼笑一声,轻蔑的道:“我一直很好奇,韩正寰拼死相护的女人到底是如何,今天仔细一看,也不过如此,长得丑就算了,还胆小如鼠。”
说着,用刀子在我脸上拍了两下子,然后站了起来。
“对,对,你说的都对。”我笑着说。
说话的时候,我不着痕迹的把手伸到兜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不少,还有两张镇魂符。
“千年之前韩正寰身边也有一个女人,那真的是天仙一样的人物。”杜若瞥了我一眼,说。
我动作一顿,心里有点苦涩,维持着之前的笑容,说:“正好配他。”
“是啊,正好配他。”她轻声说着,突然转身,手里的刀子再度横在我的脖子上,“可是你算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站在他身边?”
我被她吓得脊背一凉,看准这个机会,淡淡的说:“可惜,他就是看上我了。”说着,我把镇魂符一下子拍到她的脑门上。
嘴里一刻不停的念着镇魂咒,一脚把她踢开。
靠,我跟他的事情用得着你来嫌弃?
我越想越窝火,嘴里的镇魂咒念的越来越快。
杜若退到门边,身体剧烈的抖动着,眼神却像是淬了毒一般。
她狞笑着,伸手把额头上的镇魂符拿下来,慢慢的撕碎,道:“真是小看了你。”
她居然不怕?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49:16 +0800 CST  
我腿肚子不由得发抖,慢慢的往窗边靠,想要找机会从窗户跳出去。
她阴狠的笑着,“你去死吧。”说着,拿着刀子朝着我扎过来。
我侧身避过,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她抓住头发,硬生生的薅回去了。
“去死吧。”她使劲的掐着我的脖子。
我被掐的脸色涨红,不经意间看见杜若的脚下竟然有两道影子。
我死命的推搡着她,挣扎着,脖子上的血泪珠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杜若一看见血泪珠,身体猛地僵住,看着我的目光仿佛要生啃了我一般,“他竟然把这个给了你?他竟然给了你?”
她神情癫狂,笑中带泪,右手颤抖着拿起血泪珠。
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韩正寰的话,想要找他就把血泪珠放进嘴里。
当下也就不再犹豫,张嘴就咬上她的手,把血泪珠含进嘴里。
“滚开。”杜若叫了一声,抬脚就要踢在我的肚子上。
这时,一道阴风刮过,只听杜若惨叫一声,直接撞到墙上。
韩正寰把我抱起来,冷冷的看着杜若,“不要三番两次挑战我的底线,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杜若狠狠的瞪着我,突然笑了,道:“你就是为了她才一直不肯答应?不过是个寻常村姑,你若是答应了,今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便是你心爱的女人,或许也能再回来。”
我听着这话,差点把嘴里的血喷出来,我有那么差吗?
“滚!”韩正寰冷喝一声,下一刻,窗户猛地被撞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了出去,那女人的惨叫声从老远的地方传回来,杜若白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我把嘴里的血泪珠和血吐出来,现在腿还是一阵阵的发软。
不过,看着地上的血我发了愁,这不是我的,是我从杜若手上咬下来的。
她手上被我咬了好大一块伤,现在牙印看着还挺恐怖。
我真的不是故意,我默默的在心里忏悔,当时真的是被逼急了。
“受伤没?”韩正寰紧张的看着我,把我放到地上,双手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摸,想要检查我是否受伤。
我赶紧按住他的手,不是害羞不让他摸,是我腿软,站不住。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2:21 +0800 CST  
“刚刚她说你以前有个……”我犹豫了半天,想要问问他杜若说的他心爱的女人是谁,可是话说到一半,门被推开,杜衡走进来。
他看见杜若躺在地上,又看看我的样子,已经明白了情况,确定杜若没事,就直接把她扶到床上。
齐林和燕子也进来了。
“怎么了这是?”齐林惊讶的问。
我把手从韩正寰的胳膊上收回来,扶着桌子站稳,说:“刚刚杜若被那种东西上了身,要掐死我,我不得已就把她打晕了。”
杜衡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不过也没拆穿我。
齐林和燕子俱是脸色一白。
我们说话的功夫杜若已经醒过来,她皱着眉头,捂着被我咬伤的手指,表情痛苦,“我这是怎么了?”
“刚刚你被脏东西上了身,陆冉就把你打晕了。”杜衡概括说。
我抬眼看向他,他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的责任要小很多呢?
杜若点头,感激的看向我,“谢谢你。”
我看着她受伤的手指,有些心虚,干笑着说:“不用客气,应该的。”
“刚刚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么?”杜衡问杜若。
杜若先是一脸的迷茫,然后倏地脸色一白,身体有些发抖,紧紧地抓着杜衡的胳膊,说:“刚刚我正在跟齐林喝酒,本来已经晕晕乎乎的,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我脑袋一晕,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但我自始至终都好痛苦,就好像有人在挤压我一样,哥,我好怕。”
她抱着杜衡开始哭。
我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小冉,你脖子怎么了?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吧。”燕子看到我脖子上被掐的红痕,着急的问。
我摇摇头,“我忙着拉住她,不用,我没事了,不用送医院。”
我这可不能算是工伤,去医院还要自己花钱,不去。
现在,我手里存款只有上次的三千,还要留着冬天换炉子,家里现在的炉子烧不热,总不能让姥姥大冬天的跟我挨冻。
再就是总花齐浩的钱,我是真的不好意思。
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我过几天也得打点零工,挣点钱。
杜衡看我一眼,跟杜若说:“让林子给你处理下伤口,我送陆冉去医院。”
“不用,真的不用,我现在挺好。”我忙着拒绝。
韩正寰还正在我旁边,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2:44 +0800 CST  
杜衡完全不理我,跟齐林和燕子叮嘱一句:“帮我好好照顾我妹。”然后直接抱着我往外走。
我抓着他的袖子,“真的不用,哥啊,我叫你哥行不?你可怜可怜我,别送我过去了,直接送我回去吧。”
他淡淡的看我一眼,道:“医院费我出。”
“啊,我脖子真的有点疼,你走快点。”我马上说。
“看你那点出息。”他笑骂道。
我哼了一声,“一分钱饿死英雄汉,你是不会懂我的苦衷的。”
跟他说着话,我四处看着,却发现韩正寰没跟出来。
“韩正寰,你在哪里?”我在心里说。
好半天,他才说:“我有急事,你好好的养着,过几天我来看你。”
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无奈,还有一股狠意。
我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忙着追问:“你要去哪里?你要干什么事?你别想不开。”
他沉默片刻,声音里带了淡淡的笑意,说:“丫头,等我。”
说完这句,无论我怎么喊他,都再也没有回声。
杜衡把我放到车上,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说:“在想他?”
“啊?”我冷冷的看向他,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他给我系上安全带,声音里带着埋怨,说:“你在我怀里的时候,就不能不想别的男人?”
这一句噎得我难受死了,“去你的,说的那么暧昧干嘛。”
他笑了声,“看来你的魂没全丢。”
我瞪他一眼,不想再跟他说话。
我就想不明白了,以前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了医院,还是上次的老医生给我看的脖子,这次只给我开些药膏,没让我住院。
老医生写药方的时候感叹的说:“杜衡,你真的是吃软饭吃上瘾了。”
这次,杜衡居然笑着看我一眼,然后点头说:“吃软饭的感觉不错。”
我咬着牙看着他,“你可以不用说话的。”
他笑笑,真的不再说话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杜衡说晚上开车走山路不安全,不好送我,直接把我带到他家。
我看着还没完全落下去的太阳,皮笑肉不笑的说:“现在还不到六点。”
“嗯,我开车慢,到半道就天黑了。”他笑着说。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3:07 +0800 CST  
我被他弄得彻底没了脾气,靠着车窗不再理他。
等到他把车停下,我坐直身体,很严肃的跟他说:“杜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那种意思,但是不管是不是,我真的不能住在你家,我已经有男人了。”
他开门的动作一顿,慢慢的坐回来,扭头看向我,目光坚定,说:“我知道,但是我并不打算放弃。”
“不是,我……”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淡淡的笑着,看着我的目光有种温暖在蔓延,说:“陆冉,刚开始见到你,我并不喜欢你的,可是后来的相处中渐渐的被你吸引,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心头一跳,别过头,不敢再看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对你没有喜欢的感觉。”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而且你喜欢的人,那不是个正常人,你觉得你跟他能有好结果?”他说。
“不管我跟他结果怎么样,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我冷静的说。
他静默一瞬,突然笑了,说:“那就走着看,陆冉,我是个很执着的人。”
“杜衡,你不用这样的,我虽然日子苦,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我说。
“同情和可怜?”他咀嚼着这两个词,说:“陆冉,我对自己的感情看得很清楚,我想了半个月,已经想的很清楚,好了,不想说这事,先进去吧,我饿了。”
他说完,直接给我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
我呆呆的坐在车里,有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产生感情纠葛,在我心里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我这个人现在对别人的靠近,不是欣喜,而是先退缩,一被别人碰到,就马上先退回壳里。
“要在车里过夜么?还不进来。”杜衡站在门口对我喊。
我犹豫半天才下车,这算啥事?
他把我领进客厅,说:“你自己坐一会,我去做饭。”
我看着客厅的沙发和桌椅摆件,十分谨慎的坐到离我最近的那块沙发上,然后动都不敢动。
吃饭的时候,我想要跟他说说,明天就回去,可是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
“陆冉,你真的喜欢……”他说到一半,停顿了半天。
我听出来他这是不知道韩正寰的名字,于是说:“他叫韩正寰。”
他点头,“你真的喜欢他?”
“嗯,喜欢。”我说。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么?”他接着问。
我笑着说:“我知道,从我第一次认识他,我就知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心中苦涩之余还有种幸福的感觉洋溢着,“他以前总是欺负我,但我一出事总是会来救我;虽然总是吓唬我,但也会哄着我;在他面前,我总是能很放松,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3:59 +0800 CST  
还有什么原因呢?我心里想着,却也说不上来,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已经住进了我心里,挥都挥不去。
我转头看见杜衡的神色,忙着收住话,专心的喝粥。
好像,不应该在他面前说这个的吧?
接下来他也没说什么,但吃完饭之后,他还是跟白天一样跟我说笑。
我暗暗的想,明天一定要回去,跟他在一起好别扭。
晚上,他把我送到房门前,突然说:“陆冉,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我好奇的问。
他怅然道:“今天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若是我能早些时候遇见你,就不会是这般情景。”
“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说。
他摆摆手,制止我的话,道:“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散心。”
我看着他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现在到底在想啥呢?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收拾好,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
杜衡在厨房做饭,跟我说:“陆冉,去开门。”
我跑去把门开开,烨化沉着脸进来,黑眼圈很重,一脸的怒气。
他看我一眼,径直走向厨房,“杜衡,你特么的居然来撬我的墙角。”
“这话从何说起?”杜衡不慌不忙的说。
烨化冷哼一声,生气的说:“你还不承认?小冉都在你家里了,你还想从哪里开始说?”
我什么时候成了烨化的墙角了?
“她答应跟你在一起了?”杜衡挑眉问。
一句话,瞬间把烨化的气势灭了,“那倒没有,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既然没在一起,那就是各凭本事。”杜衡说。
烨化郁闷的看着他,“可是小冉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赞同的点头,对对,我有韩正寰了。
杜衡笑着我看我一眼,蹦出一句话来:“物种不同。”
我和液化对视一眼,默默的坐到沙发上,不想再跟他说话。
只是,这么坐着气氛实在是尴尬,我想了半天,没话找话,说:“你没睡好?黑眼圈好重。”
他愣了一下,倒是很配合我,解释说:“还是小宝,他这两天晚上一直哭,吵得我睡不着觉,但是他这情况,我又不能找上门说他,所以真的是没办法。”
我暗暗皱眉,又问他:“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有一段时间了,上次下坟地的时候开始的。”他回想着说。
我一听,再也坐不住了,“我现在就去拿东西,我去他家看看。”
烨化拉住我,说:“你下午再过去吧,上午他妈带他去医院。”
我点点头,心里一直不踏实。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4:35 +0800 CST  
小宝到底发生了啥事?王星现在又在哪里呢?
吃完饭,看着坐在我左右两边的杜衡和烨化,我深吸口气,说:“我回去画两张符纸。”说完,直接跑回了房间。
他们两个到底想干啥呢?
一左一右的坐在我身边,还都不说话,气氛简直不能再尴尬。
我对着镜子瞅了半天,心想,难道我最近桃花开了?
我在房间里无聊的来回走,画什么符,我东西都没带过来。
现在兜里就剩下一张镇魂符,想想就心慌。
“韩正寰?”我在心里叫他。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他回答我。
我郁闷的趴到床上,他又失踪了!
挨到下午,杜衡开车要带我去小宝家,烨化也跟着一起。
我继续尴尬的坐在车里,悟出一个道理:千万不要两朵桃花碰到一起,这气氛真的是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两个人是不是在城里长大,每天大鱼大肉吃腻了,所以都对我这种清粥小菜感兴趣?
想到这里,我轻咳一声,确定把他们俩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说:“其实,我在我们那十里八乡算是长得一般的,要不,赶明我给你们介绍几个姑娘?都是热情大方,能干的好姑娘。”
他们两个不说话。
“真的,都是好姑娘,有的还上过大学,跟你们也有共同语言。”我接着说。
“闭嘴。”他们两个黑着脸,齐声道。
“哦。”我默默地看向窗外,不敢再说话。
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了小宝家,正好赶上王星妈妈带着小宝从医院里回来。
一看见我,王星妈妈像是找到了救星,“小冉,你可算是来了。”
“姐姐……”小宝也开心的牵着我的手。
我对王星妈妈笑笑,就站在院子里,也没进屋,“王星回来过吗?”
她脸色一僵,看了眼屋里。
我明白了,蹲下来问小宝:“小宝,哥哥这几天有没有回来看你?”
小宝点头,说:“回来了,哥哥还陪我玩呢。”
“那哥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我摸着他的头,问他。
他想了半天,摇头说:“没有,哥哥只是陪我玩,不跟我说话。”
“好,小宝,烨化哥哥想要请你去他家做客,你去不去呀?”我说。
烨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对呀,小宝,跟烨化哥哥去玩。”
小宝看向他妈妈。
王星妈妈面上一喜,说:“去吧。”
小宝很开心的跟烨化走了。
“你要进去吗?”王星妈妈犹豫着问我。
我点头,“进去吧。”
她这才带着我进了屋。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5:07 +0800 CST  
我想要往后退却被他死死地抓着,就在他的手已经快碰到血泪珠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把我拽起来,退到门外。
我惊魂未定的站在门口,看着王星面目逐渐狰狞,“小冉,把血泪珠给我。”
“你要这个干什么?王星,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解的问他。
他大笑着,说:“我要干什么?我当然是要活着,我本该活着的,是他们生生的害死了我。”
我心中一震,“你不是说你不怨吗?”
王星一脚把吴山佐血淋淋的手臂踢开,扬着手里的那块皮,说:“不怨?小冉,我怎么能不怨?要不是他们,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我会娶妻生子,过着平淡的生活,很有可能,我的老婆就是你,可是这一切都被毁了,你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有多痛苦么?我被他们当成畜生一样对待。”
我听着,眼睛慢慢地红了,吸着鼻子说:“好,我这就去把你的血泪珠还给你。”
王星的血泪珠在包里。
他冷笑几声,道:“我的有什么用,只有你脖子上的能帮我。”他说着,声音里带了祈求,“小冉,帮帮我。”
我摸着脖子上的血泪珠,犹豫起来,这是韩正寰给我的,我真的要给他么?
“小冉,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帮帮我好么?”他恳求道。
我犹豫着,刚要说话,就听杜衡说:“你拿去要做什么?你的意思我猜出来了,你是想要借着你弟弟的身体重新活过来?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弟弟?”
我一怔,恍然大悟,刚刚我只顾着心疼王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他活过来了,那小宝怎么办?
王星冷笑一声,“他?他能活到现在,都是靠着我,这难道还不够么?”
“王星,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要杀,都来找我,我求求你,你放过小宝吧,他还那么小。”王星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哭着说。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初你那么对我,就应该想到会这么一天。”王星恶狠狠的说。
我震惊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杜衡反应快,拽着我就往楼下跑。
只是,我们刚走下楼梯,王星就已经冷笑着站在门口的阴凉处。
他双手一挥,一楼的窗帘全部拉上。
我捏着兜里的镇魂符,警惕的看着他,“王星,让我离开。”
他摇头,呵呵笑着,“小冉,把血泪珠给我。”
我把血泪珠紧紧的攥在手里,“不行,这是韩正寰送给我的,如何处置我都要问过他。”
刚刚听杜衡那么一说,我也想明白了,他要这血泪珠的目的肯定不简单,现在的王星身上煞气比之前重了十来倍,他这几天到底经历什么?
他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小冉,给我,我不想伤害你。”
我瞧着距离,深吸口气,说:“好,我给你。”
说着往前走几步,就要碰到他的时候直接把镇魂符扔过去,然后边念符咒边拉着杜衡往外跑。
听着身后王星的惨叫,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等到跑到院子里,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嘴开始哭。
王星跪在门口的阴影里,也是红着眼睛看着我,片刻后,他猛地起身,说:“小冉,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抱着胳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他从开始就在骗我。
杜衡拍着我的背,说:“别哭了,先回家。”
我捂着脸点头,坐上车,抽泣着说:“回村里。”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6:08 +0800 CST  
他点头。
“我是不是很傻?”我苦笑着说。
仔细一想,从第一次见到王星,他说的话、做的事,处处是漏洞的,但我却从来没怀疑过。
或许是,我根本不愿意怀疑他,我根本无法想象小时候为我打架的好朋友,会变得面目全非。
他说:“你不是傻,只是很多事情在你心里泾渭分明,跟你不亲近的人,你永远不会信任,但若是你亲近的人,你又永远不会怀疑。”
我把脸上的眼泪抹掉,强笑着说:“或许吧。”
摸着脖子上的血泪珠,我十分疑惑,王星要这个干什么?
回到村里,姥姥在屋里看我这样,忙着跑出来,“你这是怎么了?哭过了?”说着她瞪了杜衡一眼。
我扶着她,说:“姥,不关他的事情,是我自己没忍住。”
她没再问。
晚上吃完饭,我躺在床上,叫了韩正寰好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复。
就连陆逸晨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暗暗撇嘴,他这个护卫做的好不负责,明明说好要保护我的,结果经常自己闹消失。
这一夜睡得好郁闷,更郁闷的是第二天一早刚起床齐林过来了。
她脸色有些不正常,直接把我拉到房间里,小声说:“我知道齐阳现在的住所。”
我惊了一瞬,笑着说:“挺好的,原来师父已经回来了。”
她推我一把,表情凝重的说:“我没开玩笑,我也知道齐阳做的事。”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噌的站起来,十分惊讶的问她。
她白了我一眼,说:“我从小就知道。”
“你……”我震惊的看着齐林,“你还知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说:“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来我家,我把你关进后院的房子里吗?”
我点头。
她又说:“在那之前我就总是看见齐阳偷偷的过去,我……我还看见他在里面刻小人,把那些小人放进铁箱子里,我当时觉得不对劲,也不敢跟别人说,所以才想把你骗进去,想让你发现那里面的东西。”
我无奈的看着她,当年我是被她当成小白鼠了?
“我总是感觉二叔怪怪的。”她说。
“那你知道齐阳在我们村子的事情?”我问她。
她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他在你们村子埋了很多铁箱子,我……我以前偷听过他跟一个老头说话。”
我听着她这话,心里更加事情不对,“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叔呢?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
齐林表情有些落寞,说:“我也想说,但是我奶奶不让我掺和这些事情,她要是知道了的话,就不会再喜欢我,还有三叔,他当时那么相信二叔,我说啥都没用。”
“那你现在也能告诉他呀,这几年他不是一直在找齐阳么?”我不解的说。
在我的理解中,他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6:37 +0800 CST  
她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所有的家庭都像你家这么简单?所有的事情都只有对错?”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现在抓到齐阳,我二叔顶多把他拽到你面前让你打一顿,但是你真的能把齐阳杀了么?按照你那傻缺的个性,估计还会念着当时他对你的好,真的打一顿就算了。”她接着说。
我沉默了,是啊,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不然齐浩不会让我保密,连家人都不能说。
而且,我看着的手,杀了齐阳?我好想的真的下不去手。
齐林的话一字一句都想戳进我心里,我连反驳的话都没有。
我颓然的坐到椅子上,突然泄气了,我折腾了这么久,坐下这一身的伤,到底为了什么呢?
她看我半天不说话,直接把我拽起来,说:“赶紧走,我带你去见齐阳,晚了他又该跑了。”
我挣开她,“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他?”
她动作一顿,认真的说:“我说过,你救了我,我记着你的好,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我看着她,好半天才说:“我觉得你认真起来还是挺讨人喜欢的,不像平时乱发发脾气,真的鸡嫌狗不理的。”
她瞪我一眼,边拽着我往外走,边说:“奶奶十分想念我爸,她总是在我身上找我爸的影子。”
所以她才要活的像个男孩?还是个挺混的男孩?
“你确定你活的,是你爸的样子?”我好奇的问她。
她回头看我一眼,十分无语的说:“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事情,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齐阳身上么?”
我扯了扯嘴角,我是紧张的呀,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所以才想点别的事情来缓解一下。
本来她特意过来找我,我是很感激齐林的,但是一坐上她的车,我就后悔了。
我死死地抓着把手,浑身发冷,风吹的脸疼,“你开慢点,我求你了,这是山路不是城里的平坦的马路,搞不好要出事的,你听见没有?就前面那个拐弯,经常有人骑摩托在那里撞上,你慢点。”
我的天哪,她把敞篷小轿车在山路上飙出了在公路上开跑车的速度。
她十分淡定的瞥我一眼,“你怎么胆子还这么小?不是干道士的么?”
“我胆子大小跟我的职业有关系么?那种东西又杀不了我,但你这样要是撞一下,我就没命了。”我跟她大喊着,风吹进嘴里,我咳嗽了老半天。
我觉得,就这样跟着她,齐阳没找到,我的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齐林完全不理我,就这样的速度飙到了她说的地方。
等到她把车停下,我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现在我才知道齐浩开车有多温柔,才明白坐在杜衡的摩托车上吹风真的不算什么。
她看着我这样,深沉的说:“兵贵神速,懂不懂啊你?”
我根本没心思搭理她,下车以后差点跪到地上。
刚喘了两口气,我就被她连拽带拖的走了一条街,走到一家低矮的民房前面。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7:05 +0800 CST  
她把墙边的废纸箱挪到一边,清理出一条狗洞来,示意我钻进去。
说实话,我有点抗拒。
她小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懂不懂?”
我点头受教,自己先钻了进去。
看她的架势,我要是不自己钻也得被她硬是推进去,还不如自己来,起码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点尊严。
她也跟着进来,带着我贴着墙走到一扇偏门前,再一次展示出她的绝技。
从头发上拿下个卡子来,往锁里钻了几下,就把那看着很威风的大锁给弄开了。
我默默的看她一眼,这几年没见,业务更熟练了。
她拉住我往里走,绕过一道墙,我这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暗藏玄机。
外面看着破败不堪,但一进到这里,竟然是个十分精致的小院子。
齐林还要往里面走,我忙着把她拉住,“别动。”
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列的,要是冒然进去,肯定会惊动里面的人。
她紧张的看着我,“那你会进去吗?”
我挺胸抬头,十分冷静的说:“不会。”
“你是几年干什么吃的?你不是学这个么?”她恨不得掐死我。
“我这几年学的就是画符和收鬼什么的,瘸子死了,齐阳跑了,我跟谁学这个去?”我无奈的说。
我也很绝望啊,可我能怎么办?
她无语了半天,说:“那咱们怎么进去?”
我看着屋里有人闪过,拉着她躲到一边,说:“等着,或许有人走出来,咱们记住他是怎么走的,不就行了?”
齐林微笑脸看着我,“你强。”
不过,显然今天我运气很好,没等一会就看见吴山佐从里面出来。
我看着他从屋里走出来的步法,脸慢慢的红了。
不是他走的太复杂我记不住,而是他走的毫无章法,这就说明这里根本没有阵法。
“怎么样?你记住了没?”齐林着急的说:“他走的太快了,我真的记不住。”
我坚定的点头,“记住了,你跟着我吧。”
说出去的大话,拼死也要撑住,不然真的丢脸到没法见人。
只是,我看着吴山佐走路的样子,心里惊讶不已。
他上次在山上只是断了只胳膊,但是现在竟然腿也瘸了,脸上还有一道从眉心道下巴的刀痕,整个鼻子都快被豁成两瓣。
确定他走了以后,我拉着齐林假装的绕了两步,悄声的进了屋。
屋里一点光都都透不进来,刚一进去,就听见左边的房间传来齐阳的声音。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7:32 +0800 CST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慢慢的走过去,蹲到墙根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你说你坚持这么多年有什么用?现在阵法已经快被破了,我一定会把他放出来。”齐阳炫耀的说。
他说完,里面安静好半天,才传来一道我十分熟悉的声音,“就算是你把他放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也不过是扰乱这世间的安定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我听着这声音,如遭雷击,震惊之余,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瘸子,这是瘸子的声音。
“你不懂,他答应过我,只要我……”齐阳还在得意的说着,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我直接推开门冲进去,就看见齐阳正坐在靠里面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桃木盒子,他正对着盒子说话。
见我进来,他直接站起来,抱起桃木盒子就撞开窗户跳了出去。
我想要追,但是房间里却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腿。
我急红了眼,胡乱的踢着,从兜里掏出符纸,也不管是镇魂符还是往生符,一股脑的扔上去,嘴里念着多却是招魂咒。
“别伤了丫头。”
我听着瘸子生气的跟齐阳说。
齐阳已经跑到院子中间,听见这话,回头喊了声“散”。
我脚下的手力道轻了很多,等到他跑出去,那些手也消失无踪。
“啊!”
我大喊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可是院子里哪里还有齐阳的影子,我往外追了三条街都没有再看见他。
“瘸子,瘸子……”我喃喃的说着,脱力般的坐到地上。
瘸子还在,他还在,我以前听见的不是我的幻觉。
我明明已经离他那么近了。
我抱着头,恨死了自己,我当时不应该那么慌的,不应该那么急躁。
身后一阵的喇叭声,还有骂人的声音,直到我被人推了一把,这才意识到我当了大家的路。
齐林跑过来,把我扶到一边,小声问:“你没事吧?”
我木讷的摇头,游魂般的抬起头,正好看见旁边是个棺材店。
棺材,坟!
我拉着齐林往停车的地方跑,我得回去,我要去看看瘸子的坟。
我第一次被吴山佐暗杀的时候,就是在瘸子的坟地,那时候我就发现他的土有被翻动的痕迹,齐阳囚禁着瘸子的魂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是不是也动过瘸子的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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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5 17:58:15 +0800 CST  

“你开快点。”我在车上,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现在恨不得直接飞到瘸子的坟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
齐林看我一眼,说:“再快车就飞起来了。”
我抓着扶手,急出了一身的汗。
不过齐林开的确实快,从县城到我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我直接让她把车停在院门口,抄上铁锹就往山上跑。
她拿着锄头跟在我身后,上去后我顾不上休息,闷头开始挖土。
等到把棺材挖出来,我摸着棺材盖子,却不敢起开。
齐林看我不动,直接帮我棺材盖上的钉子起了,说:“我开了?”
“我来吧。”我小心翼翼的棺材盖上的土擦掉,这才使劲推开了棺材盖。
等到看清里面的情况之后,我心一凉,真的不见了,瘸子的身体不见了。
“这棺材怎么是空的?”齐林惊讶的说。
我呆呆的看着棺材板,是啊,怎么是空的呢?
现在我冷静了很多,把脸上的眼泪擦掉,然后把棺材盖合上,又开始往坟坑里填土。
“怎么又要埋上?”齐林问。
我解释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叔。”
想起之前齐林说的话,确实是那个道理,齐浩虽然承诺帮我抓住齐阳,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目的,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不是齐阳偷走瘸子的身体,这件事还是保密比较好。
齐林很爽快的答应了。
把瘸子的坟恢复原样,我失魂落魄的从山上回来,连齐林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坐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韩正寰……”我试探着叫了他一声,本也没想着能听到他的回答。
结果他竟然回应了我,“丫头,怎么了?”
我顿了一下,把今天遇到齐阳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你说,是不是他把瘸子的身体偷走了?他要干什么?我到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六年前我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瘸子的魂魄,原来是被他拿走了。”
“你莫慌,这事需要好好的调查,不过他既然随身把瘸子的魂魄带在身边,甚至听他的话,对你手下留情,那他留下瘸子便不是坏事。”他安慰我说。
我听见这话,心中稍安,的确是,他跟瘸子说话的语气很平和,不像是要把他怎么样的。
只是,我听着韩正寰的声音很是沙哑,语调慢慢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韩正寰,你怎么了?你消失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我忙着问。
他沉默半天,才说:“我没事,丫头,你这几天乖乖的,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他说完这句话再没了声息。
我坐在床上,心里莫名的发慌,他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一直要我等着他?
突然,胸腔里好像一股火在烧着,我痛苦的捂着心口,死死地抓着床板。
可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片刻,不一会就完全消失,身体也恢复正常,我都有些怀疑刚刚那被火灼烧的痛苦是我的幻觉了。
吃晚饭的时候,姥姥皱眉看着我,说:“你这几天在县城,都住在燕子家里?”
我点头,“嗯,一直住在她家。”
她看了眼我的脖子,说:“丫头,要不咱们搬走吧?”
“为什么?”我惊讶的问。
她伸手在我脖子上摸了一把,心疼的说:“你看看你现在,一身的伤,咱们离开这里吧,去过自己的日子。”
我疼的咧咧嘴,把衣领竖起来,说:“这是个意外,我在县城追小偷来着,姥,我不可能搬走的,我现在已经脱不开身了。”
她叹口气,没再说话。
“小冉啊,出事了。”书记突然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啥事?”我皱眉问,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些年书记很少到我家来。
他擦了把汗,说:“丢了,张勇家的孩子和杜建国家的二小子都给丢了。”
我心里一沉,忙着问:“丢魂了?”
他摇头,说:“丢人了,不是,人丢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书记,人丢了你找我干啥?魂丢了你来找我还行。”
“是有人看见这两个孩子跑到后山去了,进去就没再出来。”他脸色凝重的说。
“后山?”我惊呼道:“他们去后山干什么?”
听到后山我再也坐不住了,回屋拿上包就跟书记往外走,边走边问:“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
书记回道:“大概两个小时之前,本来还不知道,后来是王星姑姑跑着回来说,她看见两个孩子进去了,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我嗯了一声,突然想起韩正寰来,他现在在不在后山?
跟着书记急急忙忙的走到村口,就看见大壮脸色发白的从山上跑下来,“小冉,快跟我走一趟,有个人中邪了。”
说完,不等我反应就拽着我往前面跑。
书记在后面追着喊:“大壮,你别把丫头拽走啊,我这也是急事。”
我跟着大壮跑着,好几次差点摔倒。
到了他们营地,就看见树林外面围了一圈人,手里拿着武器,却都不敢靠近。
看见大壮,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我心情沉重走到树林边上,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一口气没喘上来,梗在喉咙里,呛得我咳嗽个不停。
树林里,一个壮年正倚着一棵树站着,手里攥着一个小孩的脖子。
可是,小孩脸上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嘴咧的很大,目光阴森,但壮年的表情却有些痛苦。
还有一个小孩倒在他们脚下,脸色惨白,眼睛、耳朵、鼻孔里都是血。
浓重的血腥味从林子里飘出来。
那壮年看着我,脸上却笑的妩媚:“小冉,你来了?”
这是李民媳妇的声音。
“婶,你怎么会在这里?放开那个孩子。”我说。
她笑着,神情越发悲凉,道:“我放了他?”说完大笑着,歇斯底里的喊着说:“那谁放了我?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让我在这凉飕飕的地上待着?”
我软了语气,说:“婶,我帮你超度好不好?让你离开这里,你放开那两个孩子,好么?”
她笑中带泪,嚎哭着说:“晚了,丫头,其实你应该谢谢我。”
我不解的看着她。
她侧过身子,我倒吸一口冷气,“婶,你……”
话说到一半,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原来,不是她抓着那个小孩,而是那小孩抓着她。
小孩的手指已经插进她的肚子里,血一直往外流,怪不得血腥味会这么重。
“丫头,去阵法里,我快抓不住他了。”李民媳妇说。
听见李民媳妇的话,本来一直阴森笑着的孩子突然发了狂,拼死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李民媳妇的桎梏,来攻击我。
李民媳妇死死地攥着他的脖子,跟我喊:“快去,不能让他出去,他一出去,村里的人都得倒霉。”
那孩子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拼命的往前使劲,脖子都要断了。
我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尸坑走,那些人想要拦住我却被大壮制止。
我跳到尸坑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间阴气这么重?
把木头拿在手里我,我小心的走进去,发现洞顶的女人竟然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站在石门外,朝着里面喊:“韩正寰,你在里面吗?”
没有任何回音。
我心惊胆战的站在洞里,一身都是冷汗,这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山上的冤魂像是感受到什么,似乎都十分兴奋,一直冲撞山上的阵法。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韩正寰被反噬的那一次。
一想到这里,我心一横,不管有用没用,也得试试。
看了石门一眼,我又爬出去。
这次直接走到树林子前,从包里掏出要用的东西,三十来张镇魂符装进兜里。
然后一手拿着木头剑一手拿着桃印,又把桃木钉装进屁股兜里,这才走进林子。
杀鸡儆猴,我先镇住他们,等到韩正寰回来再说。
大壮想要跟我一起进来,我没让他来,“叔,你留在这里吧,要是我出不来,你就去告诉齐浩叔一声,让他一定要想法子把这里的村民迁走。”
等我转过身,心里越来越没底气,捂着胸口,难受的不行。
跟昨晚的灼烧不同,现在是一股冷气从胸口开始延伸,不一会我就手脚冰凉,手指都有些僵硬,整个人就像是被冻在冰块里一样。
李民媳妇已经快抓不住那个孩子,她皱眉看着我,“你傻呀,怎么自己进来了?”
我艰难的呼出口气,感觉有有好多只手在扯我的衣服,后脑勺的凉风就没停过。
“我只能进来。”我一字一句的说。
总不能放任他们出去祸害别人。
“今天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我冷着脸,口气十分凶狠。
这话说完,感觉后脑勺的凉气少了很多。
我从兜里夹出一张符纸,盘膝坐在地上,将桃印放旁边,拿着木头剑在空中顺时针转了三圈又反时针转了三圈,嘴里念了镇魂咒。
我越念,心口的冷气越严重,冻得我都有些拿不住手中的剑。
树林里的冤魂似乎看出了我是在强撑着,嚎哭声更大,争先恐后的朝着我扑过来,但他们却不敢碰我。
这时,李民媳妇闷哼一声,跪倒地上。
我往她那边一看,她的肚子愣是让那孩子给豁开一个口子,那孩子挣脱她的束缚,阴笑着朝着我冲过来。
我想要逃,但是全身都快冻僵了,根本动不了。
在他快要靠近我的时候,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里的镇魂符扔过去,却被那孩子避开。
他抬脚就朝着我踢过来。
这时,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猛地把带起来,我转头一看,竟然是韩正寰。
不对,更像是虎子。
韩正寰以前出现都是长发长袍,一派古人的打扮,但是今天身上穿的是虎子死之前的那一身迷彩服,头发是短的。
他把我护在怀里,从我兜里掏出那枚桃木钉,拿过我手里的镇魂符,反手拍在那孩子的头顶。
孩子的吼叫戛然而止,眼中满是惊恐,竟然尿了裤子。
他抬起一脚把孩子踹开,那孩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直接晕过去了。
韩正寰目光凌厉的在周围看了一圈,拿过我手里的桃木剑和符纸,往前走了九步,边走边舞着手里的剑,嘴里快速的念着,等到他停下猛地把手里的符纸抛起来,接着用剑尖接住,碰到剑的一瞬间,符纸轰的一声烧起来。
火焰里闪动着绿色的幽光。
树林里想起凄厉的哀嚎声,仔细听着竟有些求饶的感觉。
先前试图冲破阵法的冤魂已经老实了下来。
“若是连鬼都不想做,我可以成全你们。”韩正寰淡声说。
他身上的威压仿佛与生俱来,震慑着这林子的无数冤魂厉鬼。
他的话音一落,林子连哭嚎声都听不见了。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他转身走到我面前都没反应过来。
他在我额头上弹了下,说:“回神。”
我这才反应过来,拉着他左右看着,又是疑惑又是担心:“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虎子的样子?而且现在是白天啊,你怎么能出来呢?”
他淡淡的笑着,“先回去,我仔细跟你说。”
然后抱起被他打晕的孩子,皱眉看向我:“把另一个孩子抱起来。”
“啊?哦!”我几乎是半傻的状态,跟着他把孩子抱起来,往外走。
看着他走出林子,走到阳光下,跟大壮交谈!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虎子复活了?
以前除我之外,可是没活人能看得见韩正寰。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6 00:23:46 +0800 CST  

他把孩子交给大壮,又走进林子,想要把那个壮年拖出去。
李民媳妇还在那人身上,她看见韩正寰竟然笑了,“恭喜你,成功了。”
韩正寰嗯了一声,说:“你做的不错。”说着,他手一挥,那男人倒在地上。
他背着那人,走到我面前,“不出去么?”
“你是虎子?”我试探着问。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当哥当上瘾了?先出去。”
我眨眨眼睛,抱着那孩子跟着他走出去。
说话的语气神态还是韩正寰,但是这形象怎么会突然变了?
难道现在鬼魂也开始赶潮流,流行短发现代装了?
啊呸,不对,现在鬼魂差不多都是现代鬼,只有他这样的千年老鬼才穿着古装到处晃荡。
大壮看着他,眉毛差点拧到一起,憋了半天问出跟我一样的问题,“你是虎子?”
韩正寰眼角含笑,看我一眼,说:“是也不是,但我是她男人。”
他这一句话,周围的人惊讶了,惊悚了!
先前还追着我后面叫我哥的人,现在竟成了我男人?
大壮体力强悍,但是脑力跟不上,挠挠头,说:“你们这不行,你俩是兄弟呀。”
我无语的看他一眼,不想说话。
因为虎子叫我几年哥就可以忽视我那么明显的女性特征吗?
“以前是,今后不再是。”韩正寰笑着说,然后看向我,“把孩子送回去?”
“好。”我忙着跟着他下山,满腹的疑问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韩正寰,你有影子哎。”我像是发新大陆一般,看了好半天,他真的有影子。
他不怕阳光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有影子?他这是重新投胎一回,然后迅速发育长大成人?
他无奈的看我一眼,说:“别咋咋呼呼的,先回家。”
“哦。”我蔫头耷脑的跟在他身后,越想越不对劲。
到山脚下,书记正带着村民们等着,张勇和杜建国一看见自己的孩子忙着跑上前接过。
被韩正寰拍了桃木钉的孩子是张勇的儿子,虽然当时看着韩正寰使了大力气,其实孩子就是头上破点皮。
至于杜建国的孩子,虽然流了血,却也没事,只是简单的昏迷。
“丫头,虎子回来了?”书记皱眉问。
我点头,笑着说:“虎子这段时间跟着大壮叔在山上,现在山上没啥事,他也就回来了。”
书记看了韩正寰一眼,瞧着大壮走过去,也就没再说啥,带着村民们回去了。
“叔,你下来有事?”我笑着问大壮。
他点头,皱眉看着韩正寰,问我:“他真的是虎子?”
我笑着点头,说:“是啊,你这脸,不就是的虎子的脸么?”
他摸着脑袋,显然是不相信的。
我牵着韩正寰的手,说:“我们虎子现在变聪明了。”
韩正寰睨了我一眼,倒也没拆我的台。
估计他也明白,要是想光明正大的留下,是需要个身份的。
把大壮打发后,我拉着韩正寰往家里走,一路上都有人对我俩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本想带他回去,好好问问发生了啥事,没成想刚一进院子就看见姥姥站在院子中央,脸色阴沉。
看见韩正寰跟着我进来,她满脸的不可置信,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你是谁?”
我把韩正寰挡在身后,笑着说:“姥,这是虎子啊。”
姥姥瞪我一眼,转身就进厨房,然后拿着菜刀从里面出来,“我就知道是你,你为啥要祸害丫头?从我刚看见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我冷了脸,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不知道姥姥这是发什么疯,“姥,你别这样,有话咱们好好说,行么?”
“说什么?当年我没能淹死你,现在我直接砍死你。”姥姥说着就要拿着刀冲着韩正寰过来。
韩正寰把我护在怀里,退到一边,淡淡的说:“我不会伤害丫头。”
“你不会?要不是为了你,丫头会变成这样?”姥姥生气的说。
我震惊的看着姥姥,他们后面的话我根本没听,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的是前面那句。
姥姥刚才说:当年她没能淹死虎子。
难道那会虎子被勾魂诱导着掉进水里,是姥姥做的?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这些事情是齐阳做的呀。
“姥,当时是你把虎子的魂勾走的?是你要淹死他?”我流着眼泪问。
姥姥本来已经举着刀要再次过来,听见我的话猛然僵住。
“姥,为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大声质问说。
她视线闪躲着我,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转身就往外走。
我想要去追,却被韩正寰拉住。
“她不会说的。”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姥姥的背影。
我推开韩正寰,蹲到地上哭着说:“你们每个人都瞒着我,谁都不肯告诉我这后山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摸着我的头,叹息道:“丫头,有些事情不是不肯说,而是不能说。”
我扭过头不理他。
他把我抱起来,说:“进去,你想知道什么,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我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鼻涕眼泪的都抹到他衣服上。
他无奈的说:“你可得注意点,现在我就这么一件能见人的衣服。”
“虎子还有好多衣服呢。”我闷声说。
他的表情十分嫌弃,“那些印着卡通图案的衣服,我绝对不会穿。”
我拧了他一下,“你以前不是穿的挺欢乐的?尤其是那件印着小毛驴的短袖,你穿的次数最多。”
“我那会傻。”他咬牙说。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我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叹口气,趴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
他把我抱得更紧些,说:“丫头,是我应该谢谢你。”
“那咱们就互相感谢吧。”我忍不住笑了。
他把我放到床上,在我脸颊上亲一口,柔声道:“丫头,真的很感谢你。”
我被他这么正经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心里有些慌张,说:“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有话就直说,你现在这样我特别害怕。”
现在我心里患得患失的,感觉我身边的人离我很近,但有时候他们又统统的离我很远。
他给我擦着脸上的泪,道:“现在,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你为什么可以白天出现?还不怕阳光?今天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股脑的把我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他凝着我,突然站起来,开始解扣子!
我往穿上缩了缩,脸红的道:“韩正寰,咱们都是正经的人,你不能这样一言不合的就要跟我……那啥啊。”
他瞥了我一眼,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说:“想啥呢,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不惧怕阳光?这就是答案。”
他把上衣脱下来,背对着我。
我惊讶的发现他背上的四个血窟窿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脊背中央一个椭圆形,一边带着尖尖的图案。
这图案是黑色的,就好像是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可是,这图案怎么越看越熟悉?
我猛然想起,这不就是瘸子和巫师给我的那两个铁片的样子?
“这……这图案代表着什么意思?”我结巴着问。
他转身,坐到我旁边,沉声道:“这是封魂术留下的印记,我借助神器把我的魂灵封在虎子的身体里。”
我点头,更加疑惑,“可是,虎子的身体不是在云南东山的时候就已经碎成沫沫了吗?”
他解释道:“那不过是障眼法,当时我是为了把虎子的一魂七魄分离出来,才想出来的这个法子,让他假死,这样你们便不会再追寻他的下落。”
我暗暗咬牙,慢慢的笑了,忍着火气问:“那后背上的印记就是封魂术留下的?你借助的神器是什么?”
“印记是封魂之术留下的,神器暂时不能说。”他回道。
“嗯,我的疑问已经解决,现在应该算算我们的账。”我猛地扑到他身上,把他压在床上,“娘的,虎子的死居然是障眼法?你知道我伤心了多久么?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你赔我的眼泪。”
我摇着他的肩膀,心里气得要死。
他脸色一沉,按住我的脖子,天旋地转过后,我就被他按在腿上,“跟谁学的脏话?”说完,竟然在我地上打了一下,还挺重。
我脸色红了又紫,紫了又黑,“你太过分了,我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
小时候瘸子打我,都没打过屁股。
齐阳踢过我一脚,还被瘸子罚着洗了半个月的碗呢。
现在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打屁股,我气的低头直接咬在他的大腿上。
他静默一瞬,在我屁股上揉着,感叹的说:“你的确是长大了。”
我推开他,坐到床脚生闷气。
还有脸打我,到底是谁先坑的谁?这世界没天理了。
他笑着,再次把我揽到怀里,“不生气,是我的错,好不好?”
我哼了一声。
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轻声说:“丫头,我的丫头,以后在你无助的时候,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我听着他的话,心突地一跳,感觉空气都有点甜。
“那今天后山那些冤魂之所以想要冲撞出来,就是因为你在动用封魂术,压不住他们?”我不好意思顺着他煽情的话往下说,只好没骨气的转移话题。
他点头,道:“的确是,当时锁魂阵对他们的压制减弱。”
“那以后怎么办?”我担忧的问。
韩正寰是阵眼,他要是离开了,锁魂阵不就直接没了?
“我用的是虎子的身体。”他说。
我定定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被自己蠢哭。
他用的虎子的身体,阵眼是他千年之前的身体,不是一个身体。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做?”我不解的问,这千年他都过来了,怎么会现在想起来要动用封魂之术呢?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说:“在你以后的日子里,我想实实在在的陪在你身边,你伤心、哭泣、生病,我都能宽慰你、照顾你,不用再假手于人。”
我看着他,不由得红了眼睛,边抹眼泪边问:“韩正寰,我值得么?”
他捧着我的脸,道:“值得,我的丫头值得得到最好的。”
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直接哭出了声。
“韩正寰,我一直很孤单,总是感觉很漂泊。”我哭着说:“瘸子在的时候,我过得稍微踏实点,可我也怕他不要我,等到他去了,我更加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没安全感,我还胆子小,没文化,除了会种地,懂点抓鬼的,其他的都不会。”
“我还爱哭。”最后我又闷声加了句。
他抱着我,声音很温暖,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丫头……”他给我擦着眼泪,笑着说:“是我造成你今天的境况,我后悔过,犹豫过,也想过放你离开,最后我却发现已经离不开你。”
我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我表白,刚想说话,他按住我的唇,又道:“浑浑噩噩过了千年,我又何尝不漂泊?”
他的食指在我唇上摩挲着,笑着说:“所以,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以解我的漂泊之苦好么?”
“好。”我缓缓笑了。
他勾着我的下巴,慢慢的吻住我,把我压在床上。
我难得主动抱住他,迎合着他。
他的手放到我的腰上,捏了下,说:“丫头,你身上是热的。”
我一愣,按住他还想动的手,“你这话啥意思?我一个活人,一直都是热的呀!”
他咳了一声,视线挪到我的头顶,说:“我魂魄不全,以前感觉不到温度。”
“所以你以前摸我,都是感觉我是凉的?”我艰难的问。
他点头。
“那还亲我?你也下去嘴,你赶紧滚开,气死我的了。”我推拒着他。
我遇到的到底是个啥样的奇葩?不育就算了,还特么感觉不道温度。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6 00:24:15 +0800 CST  

那他以前是我把我当成冰块亲?还亲的那么起劲,他这是啥爱好?
韩正寰沉声笑了,暧昧的说:“那时候,你是热的,我看见你的皮肤都泛着红。”
我瞪着他,好想把他踹到床下去。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带着我一起沉沦。
事后,我枕着他的胳膊,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我手里有铁片的事情告诉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说。
还是以后再说吧。
姥姥一夜没回来,我早上特地去王星姑姑家看了一回,她正吃饭,不过她显然是不想跟我说话的,我站了会,也就离开了。
“韩正寰,一会咱们去县城吧,给你买两件衣服。”我在外面跟他说。
他正在做饭,弄的厨房一屋子烟,却不让我进去帮他。
他说当年他修道之时,衣食住行都是自己解决的,所以厨艺很是不错。
当时进厨房的时候还醋味十足的说:“世间不只有姓杜的男人会做饭。”
可是此时,我看着满屋子的烟,有点担心我的老房子,别给他烧了。
“好。”他的声音从烟里传出来。
我默默的坐在院子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帮帮他,毕竟现在农村的灶台跟千年之前差距很大。
“小冉,你们家这干什么呢?”杜衡和齐浩一起走进来,齐浩捂着鼻子,问。
“有人在做饭。”我笑着说,“你们来找我有事啊?”
杜衡说:“是有事,咱们上次不是在七坎子发现一座墓地么?现在南山沟子也发现一个,而且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这坟地,比之前的更加凶险。”
他说着,在肩膀上拍了一把,说:“这次很危险,所以我来是因为公事需要,但是私人感情而言,我是不希望你去。”
“我……”我刚想说话,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往后一拢。
转身就看见韩正寰一手拿着锅铲,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衡,道:“我们去。”
杜衡一愣,面色凝重起来,“是你?”
“是我。”他道。
“虎子?你活过来了?”齐浩突然激动的抓着韩正寰的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可想死叔了。”
他说着就要过来抱韩正寰。
韩正寰蹙眉避开他,抽回手,顺便在我衣服上擦了下,道:“你离我远点。”
齐浩愣住了,脸上的喜悦慢慢消失,“你不是虎子?”
“你觉得呢?”韩正寰挑眉道。
我笑着挡到他们中间,道:“这件事听起来挺严重的,咱们进屋慢慢说。”
走了两步,我又回头跟韩正寰说:“你不是要做饭吗?快去啊。”
他皱眉看我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招呼他们坐下后,我为了躲避齐浩的逼问,先问杜衡:“你说的墓地是怎么回事?”
齐浩摆摆手,不让杜衡说话,脸色凝重的说:“先别管那个墓地,现在还是说说刚刚那人,他到底是谁?”
我深吸口气,说:“那是我男人。”
“你男人?”齐浩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你啥时候有男人了?”
“就在昨天。”我说。
“你给我老实交代,别想蒙混过关,他到底是谁?咋跟虎子长得一模一样?”他又问。
我笑着说:“叔,你别急,我全都说,他就是虎子,在东山的时候虎子不是以身祭阵了么?然后昨天咱们这里后山出事,我上去看的时候就看见他又活过来了,而且人还聪明了,还知道我不是他哥呢。”
“而且,我怀疑这一切都跟齐阳有关。”我突然严肃的说。
齐浩一愣,“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站起来,半真半假的说:“你看啊,云南东山的村子跟咱们的村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又都压着人,虎子在云南东山出了事,却从后山走出来,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操纵着,我怀疑是齐阳。”
说完,我瞥了齐浩一眼,看他凝重的脸色,就知道他大致信了我的话。
倒是杜衡一直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我最后总结说:“虽然虎子现在变了,但是他却还记得咱们,有当初的记忆,所以我还是想要把他留在我身边,现在瘸子没了,姥姥又总是骂我,我真的……”
“行了,我让他留下。”齐浩无奈的说:“收起你的苦肉计。”
“好,谢谢叔。”我瞬间笑了,又问:“你们刚说的墓地是怎么回事?”
齐浩捅了杜衡一下,说:“你来说,我现在没心情。”
杜衡似乎才回过神来,说:“在南山沟子发现的坟地跟七坎子的虽然面貌大不相同,但是布局相似,而且人一进去,也是晕倒。”
我点头,说:“我们过去,你们什么时候下墓,我跟着韩……虎子一起过去。”
说完暗自庆幸,多亏中途搂住了,不然就说漏嘴了。
杜衡看我一眼,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跟齐浩说:“叔,我有点话想跟小冉说。”
齐浩叹着气离开。
“他就是韩正寰?”杜衡直截了当的问。
我点头,“嗯,他就是。”
我本来以为他会继续追问,但没想到他却突然转移了话题,“明天下坟地,你准备好东西,这次的更加邪门。”
“嗯,好。”我应道。
他往外走了几步,却又突然转身回来,抱住我,喃喃的说:“陆冉,为什么我没能早点遇见你?”
我刚想说话,他却已经松开我,道:“虽然他在你身边,但我仍旧不会放弃,不过我会尽量不给你造成困扰。”
“杜衡,我跟他已经……唔,你懂的。”我红着耳根说。
他瞥了我一眼,说:“这年头,结婚了还能离婚,何况现在你们什么名分都没有,再说我也没有棒打鸳鸯,只是公平竞争而已,我杜衡认定的人,不会轻易更改。”
可以这样?
不等我说话,他又说:“陆冉,站在普通朋友角度,听我一句劝,他不适合你,有朝一日,他必负你。”
说完,他大步离开。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吃完韩正寰鼓捣一早上的成果,我就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符纸。
他直皱眉,说:“你这些太过浅显,都是道家最为普遍的,灵力有限。”
我挑眉看向他,“你行你上啊!”
他低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拿起沾着朱砂的毛笔,就开始画。
一张又一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符从他笔下诞生。
我看的眼睛都快直了。
他画完,说:“明日,我让你看看他们的威力。”
我双眼冒光的点头。
我跟韩正寰刚准备好东西,陈二狗子的老娘就哭着进来。
“小冉啊,狗子出事了。”老人家拄着拐杖,直接坐到了院子里。
我忙着把她扶起来,“出什么事了?”
她哭着说:“今天中午一睡醒,狗子就嚷嚷着要喝酒,还说要吃鸡腿鸭腿,我说家里没钱,他就瞪我,说自己方道长,我寻思着方道长不是早就死了么?所以就来找你了。”
方道长又来了?他咋总是能上来?这死人做的太自由了吧?
在我惊讶的时候,韩正寰已经拿着我的包出来,说:“去看看。”
穷人到了着急的时候,是很无奈的。
就像我们,没有交通工具,所以能用的就是双腿,最后是韩正寰背着陈二狗子的老娘,跟我一起跑过去的。
我们到了陈二狗子家时,就听见厢房传来一声椅子倒地的闷响。
把陈二狗子的老娘放下,我跟韩正寰一起进了屋。
陈二狗子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酒杯,见我们进来,眉毛一横,怒道:“怎么才来?让我等了这么久,你,去给我买点下酒菜。”
他指着韩正寰说。
韩正寰双手抱胸,靠着门,冷冷的瞅着他。
我坐到他旁边,闭了下眼,然后笑着说:“要什么下酒菜,上次就着咸菜不也喝的挺开心。”
他冷哼一声,说:“上次没牙,现在有牙。”
我把木头剑放在桌子上,冷着脸说:“有话就说,不然我可走了。”
他往后一仰,说:“你们明天下坟地,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
“你去?为什么?”我挑眉问。
他高深莫测的说:“那坟地是我设计出来的,我若是下去,能直接带着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他对我轻微的点点头,我这才答应,说:“可以,不过你可是见不得阳光的,你明天要怎么办?这么出去可是要魂飞魄散的。”
他冷哼道:“山人自有妙计。”
我笑笑没再说话。
从陈二狗子家里出来,我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韩正寰,你说他是把咱们小孩子糊弄么?”
韩正寰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且看他有何目的。”
我跟他一路笑着回了家。
第二天,杜衡亲自来接我们。
车上,我看看杜衡又看看韩正寰,心里觉得这气氛比上次还要尴尬。
上次跟烨化和杜衡一起坐车,已经够难受的。
心里暗暗把齐浩骂了一遍,为啥他不过来接我们?
“恭喜你,活过来了。”杜衡突然说道。
韩正寰声音淡淡的,道:“多谢。”
杜衡笑着看向韩正寰,道:“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么?”
“丫头心思单纯,很容易跟人交心。”韩正寰伸手在我头上摸着,温柔的看着我。
“的确是,小冉心思单纯,很容易被人伤害。”杜衡眯着眼睛说。
“有我在,今后,没人能伤她。”韩正寰回道。
“你们闭嘴。”我本来想忍着不说话的,但是听着他们这么说话实在是别扭。
话里有话的,偏偏谈论的对象还是我。
他们齐齐看我一眼,倒是很给我面子,没再说话。
到了南山沟子,杜衡把车停在山脚下,带着我跟韩正寰上山。
一上这山,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这坟地选的怎么比上次还邪门。
上次好歹是个有树有水的地方,但这次竟然是光秃秃的石山。
这地方是用来采石的,半边山都已经凹陷进去,都是嶙峋的碎石,没有土壤,连根草都长不起来。
杜衡边走边说:“发现这里纯粹是偶然,前段时间有工程队在这里开山取石,结果炸石头时却炸出一个洞来。”
跟着他走到洞口,齐浩、齐林和烨化已经到了。
我看着洞里面,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本能往韩正寰缩缩,这洞里出来的空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来的可是够早。”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我转头一看就见四个小伙子抬着个棺材上来,声音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把我抬进洞里去,我见不得太阳。”陈二狗子在洞里说。
那四个小伙子犹豫半天,最后合力把他推了进去。
四人松了口气,刚要回来,突然最左边的小伙子狠狠的掐住同伴的脖子,要把他拽进洞里。
我心中一颤,立马跑过去想要把他们拽出来。
结果我刚碰到他们,就听四人阴笑一声,竟然把我给推进洞里。
我猝不及防,直接被他们推得趴在棺材上。
不等我起来身后传来女人的笑声,竟然是上次要杀我的女人。
“看你往哪里逃。”她得意的笑着。
我后脑勺一凉,脑袋像是疼起来,身体像是要被人扯成两半,胸腔里一会冷一会热。
右耳朵嗡嗡的响,鼻子开始往下滴血。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09-26 00:24:42 +0800 CST  

楼主:胡羊羊V

字数:1255328

发表时间:2017-08-29 22:15:4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09 03:32: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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