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当奶奶多年的老尤，拖着长腔，带着浓重的口头禅“嗯斗”，喊着婆婆的姓氏，骂的两个嘴角嘴冒白沫：靠你亲娘，嗯斗，你个老的没人日，没人睡哩，嗯斗，你舔屁眼子，斗，子赢两口子屙了屎起来，不擦屁股，你赶紧趴上舔舔，嗯斗，你牙上，舌头上，都舔的黄黄哩，嗯斗．．．．．．
张守财的老娘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病，一年到头过飞机似的，一声接一声的呻吟着，咳嗽......
-----------------------------
@耿家强1 2015-06-01 17:07:20
个性化的描写!
-----------------------------
感谢耿老师支持！

@吻不过三更 2015-06-01 18:02:29
好作品，必须支持，不仅要支持，还要宣传、推荐！
-----------------------------
衷心感谢！

第二十二章 夜与昼




晚上父母亲放工回来，找张守财理论，他就现立一个规矩，从今天起不准养羊，打死活该。别说一个羊，我打死你个人还去球喽。人家是大队干部，人家儿子张子赢一米八五左右，又高又壮，另外还有几个母老虎。正好那几年实行晚婚。大金没出嫁，春叶十七八，老尤也还年轻……我们家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作罢。打掉门牙混血吞。
还有一年春天，西院的女将们，趁男人都出去修路。我父亲和大哥都不在家，她们故意诬赖找茬，逮住我母亲狠狠地骂，手都划到母亲脸上。那是大集体，那天上午，社员们挨家往田里挑粪。当轮到去西院挑的时候，她们老老少少，两家人逮住我母亲一人个骂，母亲一句也不敢还。后来母亲实在被气急了，就在挑着粪筐走出西院过道门的时候，悄悄动了动嘴巴，没有出一点点声音，只是用口型说了句，“都算你的，都是骂你们自己的”。就这被她们看见了，大金和春叶一起冲上来，抓住俺妈的头发就拽倒在地。然后又拉着母亲的头发在地上拖了一两米远。

那回，除了饶青兰没动手以外，连小叶大秀，和老尤，张子赢的奶奶，六个女将给母亲一个人摁在地上打，拽头发的拽头发，挖脸的挖脸，脚踢，手打，砖头锤，拐棍敲。别看小叶那时候才十岁出头，就她把母亲的头发拽掉的最多，最后足足被她们拽掉有三分之一，母亲黑亮浓密的长头发，平时用银卡子盘在脑后。大金她们三两下就把母亲的头发给打散了，然后一缕一缕的挽在手上往下拽，把母亲头上拽的跟长了秃子一样，一片一片的没有头发。把母亲的脸两边都挖得露着骨头。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有一边腮帮接近穿孔。四五岁的我眼看着这一切，除了剜心的哭叫什么也做不了。很想上去咬她们一口，可是懦弱的我吓得浑身颤栗抖动的站立不稳，想营救母亲不敢，不救又不甘心，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一巴掌甩到我头上，我的眼睛猛的一黑，连连趔趄几步栽倒在地。
亲眼看着母亲被围在当中，多少邻居拉都拉不开架，谁拉架她们骂谁。我的心就像被撕碎一样的疼痛，就在她们打得正激烈的时候，父亲正巧扛个铁锨从外面回来了，三下五除二给她们拍到一片。几个年轻的女将爬起来拍拍屁股跑了，老尤和她婆婆老顾，都躺到地上叫唤着说不能动了。其实父亲就没敢拍老顾，怕她讹人，结果还是讹了。非让俺家给她们看病。人家医院检查后说没事，她们非得说疼，赖在医院不走。后来出院了几个月不上工，叫俺家又陪工分又赔钱，讹得我们借了好几年债。

这件事情大队和公社都来断过，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无论因为啥，男人打女人就是没有理。其实，张守才虽然是大队会计，并没为住几个人，可人家有钱，有钱就等于有权。我们家不陪不行，直接扣你工分。
这就是我爷爷当年不让我父亲读书，让张守财读书的结果。其实爷爷也本想让父亲上学的，可是，他们那门子一个学生，我们这一门要是两个学生，怕张守财他娘心里不平衡。伯父是爷爷的长子，肯定让我伯父读书。就这，他们还说我爷爷当家不公，并害死他老人家。这就是典型的东郭先生和狼。
后来，每当我想起那次打架都非常愧疚，我没有为母亲做出一丝保护行动，真的好对不起她！可是母亲却一点也不怪我。那天下午，大队干部在我家过道里调解的时候，妈居然还习惯性的把我抱在怀里让我吃奶！躺在母亲的怀里，含着母亲那早在几年前就没有了奶水的乳头，看着母亲那露着颧骨的脸颊，和那快要穿孔的两腮，那红红的血肉，如火炭一样烙印在我幼小的心里！

自那以后，只要一吵架，老尤和她婆婆老顾打头阵。一个小脚老太太，拄着拐棍“开着飞机”哼哼着出来打头阵。明摆着就是讹人的。她一出来拿着拐棍先敲你，硬往你身上撞，俺家一看这架势就赶紧躲赶紧跑，谁还敢招她呀！这就是我们家一直不敢跟他们对干的原因。父母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们长大，我们长大了，春天就来了。
如今我们已长大，可是我们春天却一直阴雨连绵，还是受人家欺负。大金和春叶虽然出家了，张守财在我第一次逃婚那年冬天也死了。可是她小叶小烦和大秀二秀铁蛋艳红又长大了。铁蛋和艳红都像他妈的个子很低，但是，那嘴巴跟他们家长者一样，甚至比他们家的老一辈人更会编更会骂。现在老太太也更老了，我们更不敢招惹了，她要万一死了，用我们家一个年轻人去抵命不划算，所以我们家就一直忍让。夹着尾巴还得捏着鼻子过日子。
西院的老老太太一身的病。少老太太身体怪好，但是有高血压，都随时准备着讹人。一吵架就用俩老婆儿和女将们蜂拥而上，男人躲在后头。每一次吵架，张子赢都缩在两个老太太和一群女将背后。你男的打人家女的还落个没理，动不动被他们家找茬大骂大吆喝一痛。现如今我们家的名声不好听，吵架的事情躲都躲不及，就更不敢跟他们对干了。只要一听到他们跟俺家人吵架，我就赶紧往屋藏，母亲也往家里跑。
以前，我们家被他们骂得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父母亲和哥哥们只是偶尔跟他们骂一会，而我从来都没有参战过，俺妈说，一个小女孩，叫人家这逼那逼的对着脸骂不占便宜。再说了，女孩子家这逼那逼骂着脏兮兮的从嘴里说出来，比人家挨骂的人听着都恶心。母亲不愧为当年的大家小姐，她的意思是，女孩子不要骂人，骂人嫌脏的是自己的嘴巴，然后才脏到别人的耳朵。
另外，二哥两口因家务事跟父亲发生几回冲突，西院的就趁机挑拨二哥二嫂跟我们家生气，老二他们居然就相信人家无中生有。西院的两家人一齐和我们家干架，老二两口一点反应都没有。西院这边刚骂完我们，一会出去跟老二地挨地里干活，老二俩口和西院人又说又笑，热闹的不得了。家里不和邻居欺，将相不和邻国欺。





（未完待续）

@陆发跃 2015-06-03 12:05:22
看望情儿！继续支持梦舞情愁！
-----------------------------
非常感谢！

@玉情儿A 2015-06-03 09:23:24
我们家的鸡子每年最少被他们偷吃三分之二。父母亲为了方便辨认找寻，把我们的鸡子都染成红色，西院为了偷鸡方便，就赶紧把他家鸡子也染成红色。我们改然绿色时候，他们也染成绿色。有时候气的俺家人说不养鸡子了，每年喂来喂去都是给人家喂的。可是乡下人，每年喂一头猪还不够交任务的。你再不喂群鸡子，油盐钱从哪里来呀？孩子上学指望啥呢？来客人用啥招待？无奈只得喂养。给鸡子染颜色仍无法区分以后，父亲就又想个办......
-----------------------------
@微尘余香 2015-06-04 20:43:25
太真实了
-----------------------------
感谢余香平品读支持！

骂人嫌脏的是自己的嘴巴，然后才脏到别人的耳朵。
-------------------------------------------------------------
@晓雪孤影 2015-06-07 19:12:49
这个话有道理
-----------------------------
多谢晓雪品读支持！

应该是，骂人先脏的是自己的嘴巴，然后才脏到别人的耳朵。文文里面打错了。

@玉情儿A 2015-06-06 22:48:01
自那以后，只要一吵架，老尤和她婆婆老顾打头阵。一个小脚老太太，拄着拐棍“开着飞机”哼哼着出来打头阵。明摆着就是讹人的。她一出来拿着拐棍先敲你，硬往你身上撞，俺家一看这架势就赶紧躲赶紧跑，谁还敢招她呀！这就是我们家一直不敢跟他们对干的原因。父母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们长大，我们长大了，春天就来了。
如今我们已长大，可是我们春天却一直阴雨连绵，还是受人家欺负。大金和春叶虽然出家了，张守财在我......
-----------------------------
@异界雨夜行者 2015-06-07 00:59:05
深刻啊！
-----------------------------
感谢行者一遍遍的跟读与支持！衷心感谢！

@七色格 2015-06-07 19:52:14
@玉情儿A 姐姐大神级别写的多，点击飙升的更快！问好！
-----------------------------
格格太过奖了，玉情儿脸红，感谢品读支持！

@玉情儿A 2015-06-06 22:48:01
自那以后，只要一吵架，老尤和她婆婆老顾打头阵。一个小脚老太太，拄着拐棍“开着飞机”哼哼着出来打头阵。明摆着就是讹人的。她一出来拿着拐棍先敲你，硬往你身上撞，俺家一看这架势就赶紧躲赶紧跑，谁还敢招她呀！这就是我们家一直不敢跟他们对干的原因。父母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们长大，我们长大了，春天就来了。
如今我们已长大，可是我们春天却一直阴雨连绵，还是受人家欺负。大金和春叶虽然出家了，张守财在我......
-----------------------------
@风儿271 2015-06-07 20:20:14
发人深省！
-----------------------------
多谢风儿，欢迎您！

@玉情儿A 2015-06-06 22:46:22
这件事情大队和公社都来断过，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无论因为啥，男人打女人就是没有理。其实，张守才虽然是大队会计，并没为住几个人，可人家有钱，有钱就等于有权。我们家不陪不行，直接扣你工分。
这就是我爷爷当年不让我父亲读书，让张守财读书的结果。其实爷爷也本想让父亲上学的，可是，他们那门子一个学生，我们这一门要是两个学生，怕张守财他娘心里不平衡。伯父是爷爷的长子，肯定让我伯父读书。就这，他们还说......
-----------------------------
@红松看世界 2015-06-07 18:10:05
这样如噩梦一般的经历当然永生难忘。
-----------------------------
感谢红松老师品读支持！

@丁莉 2015-06-07 11:42:55
希望早日成书，大气厚重之作，经典。
-----------------------------
多谢夸奖！感谢莉莉对《梦舞情愁》的支持与厚爱！

@玉情儿A 2015-06-06 22:48:01
自那以后，只要一吵架，老尤和她婆婆老顾打头阵。一个小脚老太太，拄着拐棍“开着飞机”哼哼着出来打头阵。明摆着就是讹人的。她一出来拿着拐棍先敲你，硬往你身上撞，俺家一看这架势就赶紧躲赶紧跑，谁还敢招她呀！这就是我们家一直不敢跟他们对干的原因。父母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们长大，我们长大了，春天就来了。
如今我们已长大，可是我们春天却一直阴雨连绵，还是受人家欺负。大金和春叶虽然出家了，张守财在我......
-----------------------------
@异界雨夜行者 2015-06-07 00:59:05
深刻啊！
-----------------------------
@烟草燃烧的思念 2015-06-07 08:48:40
那确实，情儿的文笔按时一向都很佩服的。
-----------------------------
感谢二位老师品读鼓励！

（上接二十二章 夜与昼）




原先，二爷的长子，我四叔张守礼在他们家前院住，他们家也是给人家欺负的不能过。后来，西头有一家人姓包的要搬到外庄去，四叔就去人家的房子里住，把自己房子上的梁木和草，让人家包家拉走。
四叔西边的华队长家也很挤吧，四叔搬走以后，队长就在四叔宅子西边上盖个厕所，西院的不愿意，说自己要在这里盖房子。就跟队长家又打又闹。队长说，你凭啥不叫我盖茅房？不叫我盖茅房你也别想盖房子。这宅子咋着也不该属于你。一，张守礼不是你亲兄弟，应该充公。二，张守礼只是搬到西头去住了，并没有搬到外庄去，等于他和老包换了换，也应该充公。三，人家张守礼四个儿子，留着人家儿子长大了回来住，就算人家不住人家栽树也不是你的。
张守财说，那不行，那就是我的，要充公，先把张守良的宅子充公。张守礼的孩子长大了小队再给他划，我就是要在这儿盖房子。
人家队长又说了，你这和张守良张守贤情况不一样，人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再说了，人家张守良搬到十几里地的外公社去了，没在占用小队里的一寸土。张守礼还住咱小队的宅子。可张子赢父子两家不跟队长说那么多，掂着钉耙只管给队长刚盖好的茅房扒了扒。后来又找大队，找公社，最后的结果是，西院先给队长的厕所盖起来，然后他才能盖房子。
后来，西院盖了个五个角的房子，成了我们那里的一大奇观。外庄人，谁路过谁去看看。

西院占了我四叔的宅子以后，还不放过我们家。后来到不说在我们后园盖房子了。可是还跟我们家争宅子。他们不吭声掂个刀，把我们家栽了好几年的树给砍半个，然后再说我们栽倒他宅子上了。气得父亲就把埋在底下的界碑挖出来，用绳子跟他们两头一拉，结果，我们的树离分界线还有半尺多。完了，过几天，他们就正对着分界线上栽树。明摆着的，那树一两年就长到我们这边来了。俺家什么都让他，就是不让宅子。就这样，两家人，不，应该说三家人接着继续闹。你这回给他拔了，过段时间，他还栽，所以就不断的闹气。
现在，为了减少他们大吆喝私生子的故事，我们家尽可能的避免冲突，除了宅子这一个方面的事情我们家不让，其它所有事情都任他们随便。不管他们怎么闹，我们家就是不开口，看他（她）还有什么招。呵！人家还就有招。
我们家后院院墙一人多高，前院的院墙只有半人高。我们出来进去，和在前院做什么，西院的前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每一天，老尤和小叶，只要有人在院子里，只要看见我们家有一个人从前院走过，或者在前院里干活，她就指着她的猪、她的狗、她的鸡，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骂。
你哼，你浪哎。老尤用竹棍点猪：你搞到南乡搞北乡，你搞一个私孩子出来，扔到南横路沟里，你多排场，还有脸哼唻．．．．．．就不喂你，饿死你，你还有脸活着，哪尿泥坑里淹不死你？你还不自己尿脬尿，淹死去球。
要是老尤在忙着别，小叶小烦也这样骂。有时候她们一个人说一个人接：那个不要脸的婊子货才舍不得死唻。小叶有时候就给她妈接茬说：带个驴蒙眼出去。
她要死了，那流氓还跟谁搞吗？小烦也抢着接应。

另外，张子赢的几个孩子，尤其是二丫，铁蛋，和艳红，只要从他们后院一出来，见到我们家人就吭吭，装着咳嗽，连吐唾沫带跺脚。走路的时候把脚抬的高高的，重重的落下去，每走一步都捏着拳咬着牙。好像俺家杀了他几口子人似的。就这样，天天如此，无论忙闲和热冷。忙时候，他们少骂几句，少吐几口，闲时候多骂一会，一骂就是几年。天天如此我实在是难以忍受，不知道多少次在生死关头徘徊。是理智，是梦想，是责任，一次次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羞于出门的我，该干活时候还得出去干活。可是我对白天无比的恐惧，总是天一亮就开始盼着天黑，我总是把夜晚当生活，把白天当做噩梦。
为了安抚自己，每当伤心的时候，我都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在做梦，一会醒了就过去了，天黑了就好了。我全当自己每天做一个噩梦。其实，那时候我夜晚做的真梦也并不痛快，常常的梦见被狗咬，大多时候被群狗追，我跑着跑着就没有路了。不是被池塘或江河挡住去路，就是被高墙挡住。动不动一跑就跑到墙角或旮旯里，怎么也走不出去。虽然勉强活着，可是我却头疼的厉害，经常疼得跟刀挖的一样。去看看也没有什么病，医生就说神经衰弱，可是任何药对我都不起作用。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神经衰弱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就是一个头痛病的名称，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得的。
我不仅头疼，还心跳过速，还痛经。每次“老朋友”来了都跟害一场大病一样，有时候肚子疼痛得在床上打滚。有时候晕厥，并冒冷汗，浑身起鸡皮疙瘩，面色惨白。平均每年至少晕倒三到五回。一来那个，母亲都害怕。怕我顶不过去。有几回在外面干活，晕倒坡里回不来，邻居看见了，去告诉我家人，父亲或大哥就用架子车把我拉回去。邻居们都不相信我有病，当然我也没敢说痛经。包括老二和老三都说我装的，不想干活。想想也是，我平常看着健健康康的，虽然腰身芊细苗条，但是面部很丰硕，又白又红。人家说跟朵大牡丹似的，哪像有病啊。好在母亲相信，可是治了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

可惜这一切病症，我当时都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直到我30多岁研究中医为自己治病的时候，才知道神经衰弱，心跳过速和痛经，都和不良情绪有着极大的关系。如果我不是乐天派，真不知道会不会疯掉。说不定会疯掉多少遍呢。有时候气得我光想把西院的庄稼给毁毁。我计划，哪天吃罢晚饭，拿两把快镰，到他那刚出穗子的麦地里，或其它青稞庄稼地里，给砍他个一亩半亩。可我怕他们回过头来砍我们家的更多，或者骂的更厉害。平常都是针尖大的小事，他们家都好怀疑人，谁跟他们不痛快的时候他怀疑谁，怀疑我们家人时候最多。比如：
有一回，铁蛋放牛时候去菜地摘黄瓜。把水牛放到他奶奶老尤的菜地头，等他摘完黄瓜过来的时候，水牛正好在吃他奶奶的“空心菜”（其实是木耳菜，他们非得说是空心菜。），铁蛋就赶紧用放牛滚抽打牛头，结果把菜叶子给打烂了一些。老尤就怀疑是我，又怀疑是老架子（华大爷外号），她见到我也骂，见到老架子也骂。你往东走她脸朝东骂，你往西走，她脸朝西骂，也不提名字，就对着你骂，说你黑心烂肝肠．．．．．．烂这烂那，一骂就是一年半载。包括田边上被谁的牛偷吃几颗秧，地边踩了几个牛蹄印儿，都不得了。我要真毁了他们的庄稼还不知道他们将怎么闹腾呢，几年来我想了无数回最终也没敢出手。主要是我不想再给家里惹麻烦。
气急了的有时候，我真想干脆跟他们同归于尽。到街上买几瓶汽油往他家房顶上一倒，一把火把烧死他们，然后我自杀。你不是让我死吗？死也要拼死，不能白白的死。可是，我觉得饶青兰和大云小五不该死，我跟饶青兰早晚碰面，我叫她大嫂她给我喊妹儿。大云我们偶尔也打个招呼。小五是个男孩，小我三岁，从没听到他骂过我们。我心里很感谢这三个人，我觉得我不能伤害无辜。就算这三个人和西院其他人一个样，我也下不了手。如果他们死不完会报复我们家，他们会把我们家整得更惨，如果他们没烧死烧伤了，我们家得赔钱，说不定还会殃及到下一代，我不能给家人惹下后患。如果我一出手，不知道还会结下几代人的仇恨，这恩恩怨怨何时了啊！再说了，平常我连杀鸡打针都不敢看，怎么下得去手呢？几年来，我动过无数次杀机，却又一次次放下屠刀。说实在，要是换一个心粗一些，狠一些的女人，不定杀他们多少遍，杀死后再给他们碎尸万段。
有时候放别人一马也是放自己一马，饶恕别人就是饶恕自己。把别人逼到绝境也是把自己逼到绝境，杀害别人的同时也可能就是杀害自己。遇到我算他们走运！

第二十二章更新完毕，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