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江城》——难以想象的骇人奇谈，一个人究竟能为仇恨付出多少
顾繁这时已将手指缓缓移至瓷碗外壁，稍作停留，便开始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孟琼起初视线被阻，不知他此举何意，但见碗壁上似乎有瓷渣掉落，于是将身子靠近，定睛一瞧，直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顾繁的指尖竟如入沙土一般，划动所至，便会在碗壁之上留下笔画，却又未将内壁戳透，行笔流畅且不失遒劲，指力之强，拿捏之稳，着实令人咂舌。
片刻过后，顾繁轻轻挪开手指，将瓷碗摆放到孟琼面前，只见碗壁上已然留下了四个工工整整的小楷——道法自然，而碗壁内侧平滑无损。
“孟兄，小弟献丑了。”顾繁轻松笑道。然而孟琼却似根本没有听见，只是眯眼盯着瓷碗若有所思。于是顾繁索性又提高了声音，“孟兄！小弟献丑了！”
孟琼这才回过神来，托起瓷碗端详了一阵，叹道：“想不到顾兄弟年纪轻轻，便将指功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指力竟能控制得这般精准，每道笔画均刻得深浅一致。孟某的这点微末功夫跟你相比，简直拿不出手。嘿，此番总算是领教了玄门绝学，当真输得心服口服啊。”
“孟兄何必妄自菲薄。你我二人武功路数不同，若也让我碾碎瓷碗，亦是万万做不到的。这场比试仅能算个平手，只是平白损了这两只碗，怕是要在孟兄的俸禄里扣了。”顾繁说罢呵呵一笑。
片刻过后，顾繁轻轻挪开手指，将瓷碗摆放到孟琼面前，只见碗壁上已然留下了四个工工整整的小楷——道法自然，而碗壁内侧平滑无损。
“孟兄，小弟献丑了。”顾繁轻松笑道。然而孟琼却似根本没有听见，只是眯眼盯着瓷碗若有所思。于是顾繁索性又提高了声音，“孟兄！小弟献丑了！”
孟琼这才回过神来，托起瓷碗端详了一阵，叹道：“想不到顾兄弟年纪轻轻，便将指功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指力竟能控制得这般精准，每道笔画均刻得深浅一致。孟某的这点微末功夫跟你相比，简直拿不出手。嘿，此番总算是领教了玄门绝学，当真输得心服口服啊。”
“孟兄何必妄自菲薄。你我二人武功路数不同，若也让我碾碎瓷碗，亦是万万做不到的。这场比试仅能算个平手，只是平白损了这两只碗，怕是要在孟兄的俸禄里扣了。”顾繁说罢呵呵一笑。
孟琼不由赞道：“顾兄弟不仅武功高绝，德行更是不凡，胜而不骄，实在难得。”
“孟兄过奖了。”
“顾兄弟，本县距离青城山可是不近，你怎会想起到此游历呢？”孟琼忽将话锋一转。
“实不相瞒。不久前我离开青城，本想到武陵一带去拜访大师兄梁墨，哪知却扑了个空，左右闲来无事，便一路游玩至此，听闻石首风景秀丽，便想盘桓游览几日。”
孟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本县周边确是景色不俗，不过近些日却有些不大太平，顾兄弟还需小心留意才是。”
顾繁听出孟琼话中另有深意，压低声音问道：“孟兄，说实话我也甚感疑惑，不知你能否如实相告，这里莫非出了什么大案不成？”
“呃……都是些毛贼草寇作祟，凭顾兄弟的武功，自可不必担心，我不过随口提醒一下罢了。你尽管放宽心，千万莫要坏了游玩的雅兴才是。”孟琼稍作迟疑，回答得颇为含糊。
顾繁见他这般作答，便也没再追问，抬头看了看，道：“如今天色已是不早，我也不便再搅扰孟兄执行公务，是该别过了。”
“也好。想必顾兄弟一路跋涉，定也有些乏了。你只管在县中落脚歇息，倘若有事，便来县衙寻我，孟某必会全力相助。”
“好，多谢孟兄茶水款待，就此告辞。”顾繁站起身道。
“孟兄过奖了。”
“顾兄弟，本县距离青城山可是不近，你怎会想起到此游历呢？”孟琼忽将话锋一转。
“实不相瞒。不久前我离开青城，本想到武陵一带去拜访大师兄梁墨，哪知却扑了个空，左右闲来无事，便一路游玩至此，听闻石首风景秀丽，便想盘桓游览几日。”
孟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本县周边确是景色不俗，不过近些日却有些不大太平，顾兄弟还需小心留意才是。”
顾繁听出孟琼话中另有深意，压低声音问道：“孟兄，说实话我也甚感疑惑，不知你能否如实相告，这里莫非出了什么大案不成？”
“呃……都是些毛贼草寇作祟，凭顾兄弟的武功，自可不必担心，我不过随口提醒一下罢了。你尽管放宽心，千万莫要坏了游玩的雅兴才是。”孟琼稍作迟疑，回答得颇为含糊。
顾繁见他这般作答，便也没再追问，抬头看了看，道：“如今天色已是不早，我也不便再搅扰孟兄执行公务，是该别过了。”
“也好。想必顾兄弟一路跋涉，定也有些乏了。你只管在县中落脚歇息，倘若有事，便来县衙寻我，孟某必会全力相助。”
“好，多谢孟兄茶水款待，就此告辞。”顾繁站起身道。
“顾兄弟客气了。请恕孟某公务在身，不能远送。”孟琼也跟着起身，抱拳笑道。
顾繁抱拳还礼，走过去将青驴的缰绳解下，他从这位外宽内深、手段精明的县衙捕头的含糊其辞间，已然看出本地发生之事绝不简单。不过越是不寻常，此番石首之行也许便越有意思，想到这里，顾繁的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翘了一翘，随后抬头望去，只见空中乌云重叠变换，比之先前更显阴暗。他轻叹一声，撑起油布伞，牵着青驴向城中漫步而去。
孟琼一动不动地站在桌旁，盯着顾繁逐渐远离的背影，忽然抬手唤来一名干瘦的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衙役点头称是，急匆匆朝顾繁的方向跟了过去。孟琼又低头看了一眼留在桌上的瓷碗，再度举目眺望，初时的笑意早已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似寒冰的冷漠。
顾繁抱拳还礼，走过去将青驴的缰绳解下，他从这位外宽内深、手段精明的县衙捕头的含糊其辞间，已然看出本地发生之事绝不简单。不过越是不寻常，此番石首之行也许便越有意思，想到这里，顾繁的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翘了一翘，随后抬头望去，只见空中乌云重叠变换，比之先前更显阴暗。他轻叹一声，撑起油布伞，牵着青驴向城中漫步而去。
孟琼一动不动地站在桌旁，盯着顾繁逐渐远离的背影，忽然抬手唤来一名干瘦的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衙役点头称是，急匆匆朝顾繁的方向跟了过去。孟琼又低头看了一眼留在桌上的瓷碗，再度举目眺望，初时的笑意早已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似寒冰的冷漠。
县衙班房内，孟琼负手而立，先前尾随顾繁而去的干瘦衙役则躬身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他深知这位捕头的脾性，喜怒向来不形于色，规矩甚严，极难伺候。
“胡贵，你可打探清楚了？”孟琼沉声问道。
胡贵低着头，谨慎答道：“回孟爷的话，小的一直远远跟着那姓顾的小子，直到他进入慧缘居客栈。我在暗处守了半个时辰，见他一直未曾出来，这才也进了客栈。我已向吴掌柜打听过，他在客栈内定了一间客房，交了十日的定钱。吴掌柜见我打听那姓顾的小子，还以为他是作奸犯科之徒，吓得腿直打颤，真是个脓包。小的告诉他不必担心，说那姓顾的小子乃是孟爷您的朋友，吴掌柜这才放了心。临走前，小的还特意叮嘱吴掌柜莫要向那姓顾的小子提起我曾来过客栈，免得生出误会，别让他以为是孟爷您派人监视跟踪，再责怪孟爷失了礼数。”
“嗯，这件事办得很好，”孟琼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慢慢转过身，“你小子办事越来越妥当了。放心，往后我定然亏待不了你。”
“还不是孟爷您调教得好？能为孟爷效犬马之劳，那是小人的荣幸。”胡贵嘿嘿笑道。
孟琼脸色一峻，冷冷道：“咱们都是在陶大人手底下当差的，当为陶大人和朝廷效力才是。”
“胡贵，你可打探清楚了？”孟琼沉声问道。
胡贵低着头，谨慎答道：“回孟爷的话，小的一直远远跟着那姓顾的小子，直到他进入慧缘居客栈。我在暗处守了半个时辰，见他一直未曾出来，这才也进了客栈。我已向吴掌柜打听过，他在客栈内定了一间客房，交了十日的定钱。吴掌柜见我打听那姓顾的小子，还以为他是作奸犯科之徒，吓得腿直打颤，真是个脓包。小的告诉他不必担心，说那姓顾的小子乃是孟爷您的朋友，吴掌柜这才放了心。临走前，小的还特意叮嘱吴掌柜莫要向那姓顾的小子提起我曾来过客栈，免得生出误会，别让他以为是孟爷您派人监视跟踪，再责怪孟爷失了礼数。”
“嗯，这件事办得很好，”孟琼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慢慢转过身，“你小子办事越来越妥当了。放心，往后我定然亏待不了你。”
“还不是孟爷您调教得好？能为孟爷效犬马之劳，那是小人的荣幸。”胡贵嘿嘿笑道。
孟琼脸色一峻，冷冷道：“咱们都是在陶大人手底下当差的，当为陶大人和朝廷效力才是。”
“是，是，孟爷教训的是，小人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胡贵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马屁竟拍在了马腿上，连忙躬身称罪。
孟琼斜睨了一眼胡贵，目光中略带鄙夷，挥了挥手，“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吧。”
胡贵弯着腰不敢抬头，口中称是，后退几步，转身离去。然而刚出了门，他先前满是惶恐的脸上便立刻流露出怨毒之色，眼神向后瞄去，嘴角微微撇起，轻轻地嗤了一声。
孟琼待胡贵离去，伸手摸了摸脸颊上的胡茬，面色凝重地在屋中来回踱了几圈，忽然停下脚步，跨步出门，向内衙走去。
此时刚过戌时，按寻常的习惯，陶知县已用过晚饭，正在书房内夜读。孟琼来到书房门前，果见房内灯光闪烁，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人，孟琼有事求见！”
书房之内，陶岸之身着便服坐在书案后，正在翻看往日案卷。近几日，他被两宗离奇命案所扰，心神不宁，乍听门外孟琼高声求见，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放下手中案卷，回应道：“孟捕头请进。”
孟琼推门而入，见陶岸之坐在书案后，便走到桌案前，单膝跪地，“孟琼深夜冒昧前来，打扰大人夜读了。”
孟琼斜睨了一眼胡贵，目光中略带鄙夷，挥了挥手，“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吧。”
胡贵弯着腰不敢抬头，口中称是，后退几步，转身离去。然而刚出了门，他先前满是惶恐的脸上便立刻流露出怨毒之色，眼神向后瞄去，嘴角微微撇起，轻轻地嗤了一声。
孟琼待胡贵离去，伸手摸了摸脸颊上的胡茬，面色凝重地在屋中来回踱了几圈，忽然停下脚步，跨步出门，向内衙走去。
此时刚过戌时，按寻常的习惯，陶知县已用过晚饭，正在书房内夜读。孟琼来到书房门前，果见房内灯光闪烁，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人，孟琼有事求见！”
书房之内，陶岸之身着便服坐在书案后，正在翻看往日案卷。近几日，他被两宗离奇命案所扰，心神不宁，乍听门外孟琼高声求见，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放下手中案卷，回应道：“孟捕头请进。”
孟琼推门而入，见陶岸之坐在书案后，便走到桌案前，单膝跪地，“孟琼深夜冒昧前来，打扰大人夜读了。”
陶岸之赶忙站起身，走过去将孟琼搀起，笑道：“此处不是公堂，孟捕头就不必刻意拘礼了。”
“多谢大人。”
陶岸之心知孟琼定有要事禀告，否则不会此时来访，便问道：“孟捕头，你深夜至此，可有何事要跟我讲？”
“大人，今日属下奉命在城门执守，盘查过往路人时，遇到了一个外乡人。此人名叫顾繁，颇有些来历。”孟琼答道。
“哦？顾繁？”陶岸之奇道，“此人是何来历？怎么好像未曾听说过。”他心中不断思索，仍觉十分陌生。
“回大人，那顾繁未及而立之年，并非读书士子，而是江湖中人，如今不过初出茅庐，还没什么名气。不过此人的老师确非等闲之辈，乃是……”孟琼顿了顿，续道，“当今玄门之中的翘楚……李青衣。”
乍闻李青衣之名，陶岸之登时面露讶然。他微蹙眉头，伸手轻捋须髯，沉吟半晌，才似自言自语地道：“李青衣乃当今非常之人物，虽未列朝堂，却与许多达官显贵都有过往来，朝中的影响非同小可。况且此人还曾入朝布道施讲，深受圣上推崇。他的弟子在这个时候来到石首县，确是为何？”言罢，便开始在屋中缓缓踱步，似是陷入了沉思。
孟琼并未接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多谢大人。”
陶岸之心知孟琼定有要事禀告，否则不会此时来访，便问道：“孟捕头，你深夜至此，可有何事要跟我讲？”
“大人，今日属下奉命在城门执守，盘查过往路人时，遇到了一个外乡人。此人名叫顾繁，颇有些来历。”孟琼答道。
“哦？顾繁？”陶岸之奇道，“此人是何来历？怎么好像未曾听说过。”他心中不断思索，仍觉十分陌生。
“回大人，那顾繁未及而立之年，并非读书士子，而是江湖中人，如今不过初出茅庐，还没什么名气。不过此人的老师确非等闲之辈，乃是……”孟琼顿了顿，续道，“当今玄门之中的翘楚……李青衣。”
乍闻李青衣之名，陶岸之登时面露讶然。他微蹙眉头，伸手轻捋须髯，沉吟半晌，才似自言自语地道：“李青衣乃当今非常之人物，虽未列朝堂，却与许多达官显贵都有过往来，朝中的影响非同小可。况且此人还曾入朝布道施讲，深受圣上推崇。他的弟子在这个时候来到石首县，确是为何？”言罢，便开始在屋中缓缓踱步，似是陷入了沉思。
孟琼并未接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书房内烛光闪烁，映照在二人脸上，形成了对比强烈的光影。火苗时而跳跃，阴影变幻不定，更使两人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神秘难辨。此时除了那富有节奏的轻微脚步声外，便再无其他声响。陶岸之思索了一阵，在书桌前驻足。脚步一停，屋中立刻变得静谧异常，感受不到丝毫生息。
“先是柳真言，再是青衣玄门……”陶岸之喃喃自语，忽然抬起头，望着孟琼问道，“孟捕头，你可清楚顾繁是因何事来到本县的？”声音明显比平时低沉了许多。
“回大人，属下已打探过。据他自己说，乃是到武陵寻访同门师兄未果，一路游玩至此，想要在本县盘桓数日，然而是否属实，还不敢确定。属下随后又探得他已入住慧缘居客栈，并交了十日的定银，看来短时间内，应当不会离开。”
陶岸之慢慢点了点头，“不管他所言是否属实，都需小心应对。你去吩咐客栈吴掌柜，便说顾公子乃是本县贵客，绝不许慢待了他。过几日，我会安排本县的名流富绅共同宴请宾客。明日你便亲自替我先去知会他一声，请他届时定要参加。”
孟琼一抱拳，“是，属下领命。”
“先是柳真言，再是青衣玄门……”陶岸之喃喃自语，忽然抬起头，望着孟琼问道，“孟捕头，你可清楚顾繁是因何事来到本县的？”声音明显比平时低沉了许多。
“回大人，属下已打探过。据他自己说，乃是到武陵寻访同门师兄未果，一路游玩至此，想要在本县盘桓数日，然而是否属实，还不敢确定。属下随后又探得他已入住慧缘居客栈，并交了十日的定银，看来短时间内，应当不会离开。”
陶岸之慢慢点了点头，“不管他所言是否属实，都需小心应对。你去吩咐客栈吴掌柜，便说顾公子乃是本县贵客，绝不许慢待了他。过几日，我会安排本县的名流富绅共同宴请宾客。明日你便亲自替我先去知会他一声，请他届时定要参加。”
孟琼一抱拳，“是，属下领命。”
陶岸之稍稍顿了顿，又问道：“柳大人那边，你可安排好了？”
“柳大人及其随行官差，均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在驿馆内安排妥当。”孟琼答道。
“如此便好。这几日一定要好好配合柳大人查案，他是开封府的上差，千万不可有所疏忽。”陶岸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是，请大人放心。”孟琼躬身道。
陶岸之点点头，叹道：“孟捕头，最近县里遇到如此棘手的案子，实在是辛苦你和手下弟兄们了。”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这都是咱们职责所在，尽力为大人分忧罢了。”
“孟捕头不必谦虚，你的功劳本官还是看在眼里的。”陶岸之笑道。
“多谢大人关心。孟琼定会全力以赴，回报大人的信任。”孟琼语调中似乎已有些许激动。
“好，好。”陶岸之缓步绕到书桌后，坐回椅子上，“时辰已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孟捕头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又开始低头翻看卷宗。
孟琼知趣地道：“属下告退。”随后躬身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陶岸之随即又抬起了头，身子向后一倒，神情颓然地倚住靠背，口中轻轻地叨念：“唉，苍天保佑，可千万要平安跨过这道坎啊……”
“柳大人及其随行官差，均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在驿馆内安排妥当。”孟琼答道。
“如此便好。这几日一定要好好配合柳大人查案，他是开封府的上差，千万不可有所疏忽。”陶岸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是，请大人放心。”孟琼躬身道。
陶岸之点点头，叹道：“孟捕头，最近县里遇到如此棘手的案子，实在是辛苦你和手下弟兄们了。”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这都是咱们职责所在，尽力为大人分忧罢了。”
“孟捕头不必谦虚，你的功劳本官还是看在眼里的。”陶岸之笑道。
“多谢大人关心。孟琼定会全力以赴，回报大人的信任。”孟琼语调中似乎已有些许激动。
“好，好。”陶岸之缓步绕到书桌后，坐回椅子上，“时辰已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孟捕头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又开始低头翻看卷宗。
孟琼知趣地道：“属下告退。”随后躬身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陶岸之随即又抬起了头，身子向后一倒，神情颓然地倚住靠背，口中轻轻地叨念：“唉，苍天保佑，可千万要平安跨过这道坎啊……”
柳真言此时并没有在驿馆内休息，而是来到了县衙的殓房。他已在白天到阳岐山中勘察过命案现场，却未能查到多少有用的线索，令他甚感困惑，因此才会连夜前来勘验尸体。
柳真言如今已年过五旬，乃是开封府的办案总捕头之一，因早年功劳卓著，被御封宣节校尉之职，但仍在开封府效命，负责缉捕重大案犯。他身高不过五尺有余，身材瘦小，但武艺超群，靠一根亮银玄铁棍成名，因捕盗成神，故而在江湖中被颂了个“苍鹰神捕”的绰号。他本在浙江一带办案，刚刚捕获嫌犯，便接到了急报行文，打开一瞧，却是江陵府石首县连出两起命案，死了九人，其中竟有八名捕快死于非命，责令他前往勘察，并协助当地县衙缉捕案犯。柳真言只好命他人将嫌犯押回开封，仅带着两名下属，当即赶往了石首县。
此时柳真言已一一仔细查看过九具尸体。这九人死去多日，虽做了处理，却依然有些腐烂。除一人未见外伤，其余八人均是被利器一击致命，有七人伤口在咽喉，仅有一人的伤口从背后贯穿至前胸。
柳真言掀起白布单，将尸体蒙上，向一旁的仵作问道：“这九人的死因你可已验明？”
那仵作四十来岁，本已搂着媳妇和孩子，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哪知柳真言要连夜再次验尸，一帮衙役冲进家中，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此刻他脑门上早已渗出了冷汗，唯唯诺诺地答道：“回、回大人的话，均以验明。八人是被窄刃利器所伤致死，有七人的致命伤在咽喉，还有一人致命伤在背心，皆是当场死亡。这八人均在夜间被杀，距离第二日尸体被发现，绝不会超过八个时辰。”
柳真言如今已年过五旬，乃是开封府的办案总捕头之一，因早年功劳卓著，被御封宣节校尉之职，但仍在开封府效命，负责缉捕重大案犯。他身高不过五尺有余，身材瘦小，但武艺超群，靠一根亮银玄铁棍成名，因捕盗成神，故而在江湖中被颂了个“苍鹰神捕”的绰号。他本在浙江一带办案，刚刚捕获嫌犯，便接到了急报行文，打开一瞧，却是江陵府石首县连出两起命案，死了九人，其中竟有八名捕快死于非命，责令他前往勘察，并协助当地县衙缉捕案犯。柳真言只好命他人将嫌犯押回开封，仅带着两名下属，当即赶往了石首县。
此时柳真言已一一仔细查看过九具尸体。这九人死去多日，虽做了处理，却依然有些腐烂。除一人未见外伤，其余八人均是被利器一击致命，有七人伤口在咽喉，仅有一人的伤口从背后贯穿至前胸。
柳真言掀起白布单，将尸体蒙上，向一旁的仵作问道：“这九人的死因你可已验明？”
那仵作四十来岁，本已搂着媳妇和孩子，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哪知柳真言要连夜再次验尸，一帮衙役冲进家中，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此刻他脑门上早已渗出了冷汗，唯唯诺诺地答道：“回、回大人的话，均以验明。八人是被窄刃利器所伤致死，有七人的致命伤在咽喉，还有一人致命伤在背心，皆是当场死亡。这八人均在夜间被杀，距离第二日尸体被发现，绝不会超过八个时辰。”
“那还有一人呢？”柳真言又问道。
那仵作吭哧了半晌，没有作答。
站在旁边的汉子此时却已有些沉不住气。此人三十岁出头，四方脸，浓眉阔眼，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柳真言的得力副手张谦。他见仵作并不答话，便厉声催促道：“你这仵作怎么回事？快说，柳爷问你话呢！”
“小、小的，说不准……”那仵作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道。
“好你个大胆仵作！竟敢戏耍于我！刚刚你才说过，这九人的死因均以验明，现在又说拿不准。前后如此矛盾，耽误了办案，你吃不了可得兜着走！”柳真言双眉倒竖，沉声喝道。
那仵作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非是小的有意欺瞒，实在是这人死得确实蹊跷，我反复验看也没能找出死因。不过从此人死时的表情来看，生前应是异常惊恐。小的猜想，这人可、可能是吓、吓死的。”说完以头触地，身子不住战栗。
“吓死的？”柳真言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凝重，见那仵作还在打颤，便温声安抚道：“你莫要害怕。你已做得很好了，只不过这验尸一节实乃是侦破案件的关键所在。往后说话前可要再三斟酌，否则便可能因你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影响办案。到时若是破不了案，只怕这罪过你可担待不起。”
“小的记住了！多谢大人教诲，多谢大人教诲。”那仵作这才恍悟，不住叩首。
“记住便好。退下歇息去吧。”柳真言摆摆手。
那仵作闻言如释重负，赶忙拜谢，随即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那仵作吭哧了半晌，没有作答。
站在旁边的汉子此时却已有些沉不住气。此人三十岁出头，四方脸，浓眉阔眼，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柳真言的得力副手张谦。他见仵作并不答话，便厉声催促道：“你这仵作怎么回事？快说，柳爷问你话呢！”
“小、小的，说不准……”那仵作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道。
“好你个大胆仵作！竟敢戏耍于我！刚刚你才说过，这九人的死因均以验明，现在又说拿不准。前后如此矛盾，耽误了办案，你吃不了可得兜着走！”柳真言双眉倒竖，沉声喝道。
那仵作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非是小的有意欺瞒，实在是这人死得确实蹊跷，我反复验看也没能找出死因。不过从此人死时的表情来看，生前应是异常惊恐。小的猜想，这人可、可能是吓、吓死的。”说完以头触地，身子不住战栗。
“吓死的？”柳真言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凝重，见那仵作还在打颤，便温声安抚道：“你莫要害怕。你已做得很好了，只不过这验尸一节实乃是侦破案件的关键所在。往后说话前可要再三斟酌，否则便可能因你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影响办案。到时若是破不了案，只怕这罪过你可担待不起。”
“小的记住了！多谢大人教诲，多谢大人教诲。”那仵作这才恍悟，不住叩首。
“记住便好。退下歇息去吧。”柳真言摆摆手。
那仵作闻言如释重负，赶忙拜谢，随即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殓房中只剩下柳真言、张谦和白布单下的九具尸体。此时已过亥时，柳真言沉默不语，盯着油灯陷入了沉思。屋内阒寂无声，气氛显得极为诡异，饶是张谦这种血气方刚的汉子，竟也隐隐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柳爷，刚刚那仵作说的可是真的？难不成此人真是被吓死的？”张谦见柳真言良久不语，也为给自己壮胆，忍不住问道。
柳真言轻叹一声，幽幽道：“我办案已有三十余载，死人见得多了。我也验看过此人的尸身，确实没有发现外伤，也不似中毒身亡。从死者的面目来看，的确有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猝死。”
“啊？”张谦闻言一惊，“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好好的大活人竟会被吓死？”
柳真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摇了摇头，“如今还不好说，这一切只不过是猜想罢了。”他停顿片刻，忽又问道，“对了，你可查清这名死者是何人？与那八名捕快有何关系？”
“据我询问得知，此人名叫赵双全，乃是本地宝泰行分行的掌柜，被发现时已死在了自家店铺之内，和那八名捕快非亲非故，似乎并无什么往来联系。”张谦答道。
“柳爷，刚刚那仵作说的可是真的？难不成此人真是被吓死的？”张谦见柳真言良久不语，也为给自己壮胆，忍不住问道。
柳真言轻叹一声，幽幽道：“我办案已有三十余载，死人见得多了。我也验看过此人的尸身，确实没有发现外伤，也不似中毒身亡。从死者的面目来看，的确有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猝死。”
“啊？”张谦闻言一惊，“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好好的大活人竟会被吓死？”
柳真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摇了摇头，“如今还不好说，这一切只不过是猜想罢了。”他停顿片刻，忽又问道，“对了，你可查清这名死者是何人？与那八名捕快有何关系？”
“据我询问得知，此人名叫赵双全，乃是本地宝泰行分行的掌柜，被发现时已死在了自家店铺之内，和那八名捕快非亲非故，似乎并无什么往来联系。”张谦答道。
@安逸晨2013 50楼 2015-06-11 10:20:00
楼主看了你的简介挺不错的标题的副标题也不错就是《雾隐江城》这个主标题有点不太犀利建议改个高大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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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多谢点评啊，实在难为我了，真心不太会起。其实本来名字是玄案繁踪之雾隐江城，可惜字数限制写不下了，又没办法改，只能凑合这样了，不过保证内容会很精彩的
楼主看了你的简介挺不错的标题的副标题也不错就是《雾隐江城》这个主标题有点不太犀利建议改个高大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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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多谢点评啊，实在难为我了，真心不太会起。其实本来名字是玄案繁踪之雾隐江城，可惜字数限制写不下了，又没办法改，只能凑合这样了，不过保证内容会很精彩的
@安逸晨2013 2015-06-11 10:20:23
楼主 看了你的简介挺不错的 标题的副标题也不错 就是《雾隐江城》这个主标题有点不太犀利 建议改个高大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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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想到是运营大人，惶恐惶恐
楼主 看了你的简介挺不错的 标题的副标题也不错 就是《雾隐江城》这个主标题有点不太犀利 建议改个高大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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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想到是运营大人，惶恐惶恐